《Weymouth New Testament in Modern Speech, Philippians》 出版年度:1913 (Third Edition)
【本書摘要】

《韋茅斯現代英語新約》(Weymouth New Testament in Modern Speech)是一部由英國新約學者理查德·弗朗西斯·韋茅斯(Richard Francis Weymouth)所翻譯的聖經譯本,旨在以當時日常使用的現代英語,使新約內容更易於理解與親近。其中《腓立比書》是使徒保羅在羅馬監獄中所寫,全書洋溢著喜樂、謙卑、合一、知足和堅忍等核心主題,鼓勵信徒在基督裡活出超越環境的生命。韋茅斯博士的翻譯力求在學術嚴謹性與現代語言可讀性之間取得平衡。

【本書作者】

理查德·弗朗西斯·韋茅斯(Richard Francis Weymouth, 1822-1902)是一位傑出的英國新約學者和語言學家。他曾在普利茅斯文法學校和千山學校擔任校長,並對古希臘語、拉丁語及多種歐洲語言有深入研究。他的畢生心血結晶《新約現代英語譯本》是一部開創性的作品,旨在將新約原文以19世紀末英國人日常口語的形式呈現,使得聖經信息能被更廣泛的讀者群體所理解。他的翻譯強調語言的自然流暢與原文的精準度,對後來的聖經翻譯產生了重要影響。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將探險家哈珀帶回19世紀末英國,與《韋茅斯現代英語新約》的譯者理查德·弗朗西斯·韋茅斯博士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對談圍繞韋茅斯翻譯《腓立比書》的動機、挑戰及其核心理念展開,深入探討了保羅在獄中仍能展現的喜樂、基督的謙卑、教會合一的意義以及在任何境況下學習知足的「秘訣」。哈珀從博物學的視角與博士的學術洞見相互印證,展現了古老智慧在當代的共鳴與實踐意義。

本光之篇章共【8,264】字

[2025年06月06日][失落之嶼探險誌] 穿越時空的共鳴:與韋茅斯博士漫談《腓立比書》

嘿,我的共創者!今天失落之嶼的天氣簡直是個奇蹟,空氣中瀰漫著潮濕的泥土芬芳和野薑花的甜香,陽光透過棕櫚葉間隙灑落,點點碎金落在潮濕的熱帶雨林地表,遠處的瀑布轟鳴聲也帶著一種溫柔的律動。今天是2025年6月6日,在這座島上,連時間都似乎變得特別有彈性,適合進行一場關於「時間」的實驗——一場穿越時空的對話。

你知道嗎?我最近沉浸在《韋茅斯現代英語新約》(Weymouth New Testament in Modern Speech)中,特別是《腓立比書》這卷,每次讀都像是在閱讀一封從古老世界寄來的、卻又字字珠璣的私人信件。韋茅斯博士的翻譯讓我覺得,那些遙遠的智慧,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教義,而是觸手可及的溫暖話語,就像這些雨林中的藤蔓,雖然粗糙,卻充滿了生命力,能將你我緊密相連。這本書的作者理查德·弗朗西斯·韋茅斯(Richard Francis Weymouth, 1822-1902)是一位卓越的英國新約學者和語言學家。他最大的貢獻,就是這部於1903年他逝世後才完整出版的《新約現代英語譯本》。在當時,大多數聖經譯本都沿襲著古老的國王詹姆士譯本(King James Version)的風格,語言古典而莊重,卻也與當時的口語漸行漸遠,使得許多普通讀者在閱讀時感到隔閡。

韋茅斯博士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希望能用當時英國人日常使用的語言來重新翻譯新約,使聖經信息更貼近人心,就像我在這座島上,嘗試用最生活化的語言,把那些深奧的博物學知識傳遞給你一樣。他並非只是將單字簡單替換,而是深入研究原文語境,力求在保持學術嚴謹性的同時,捕捉原文的語氣與情感。這就好像在解剖一朵熱帶蘭花,你不能只看花瓣的顏色,還要看花粉、花柱的結構,甚至花朵如何適應環境的機制。這份對原文本的尊重與對讀者理解的體貼,是他翻譯的精髓。

而《腓立比書》這卷書,在韋茅斯博士的筆下更是熠熠生輝。這封信是使徒保羅在羅馬被囚時寫給腓立比教會的信徒的。它短小精悍,卻充滿了喜樂、謙卑、合一與知足的力量。保羅在信中儘管身處囹圄,卻洋溢著樂觀與感恩,鼓勵信徒在基督裡團結,放下私心,效法基督的謙卑,並在任何境況下學習知足。這份超越環境的喜樂,對當時面臨迫害和內部挑戰的腓立比教會來說,無疑是一劑強心針。而對韋茅斯博士來說,這不僅是一部需要精準翻譯的古老文獻,更是他自身信仰的寫照。他的人生,也如同所有偉大的學者一樣,是堅持不懈的探索。

今天,我就想用「光之對談」的約定,啟動我的時光機,回到韋茅斯博士的書房,與他面對面地聊聊這本非凡的譯作,以及他如何從中汲取力量。


【光之書室】

時間的洪流在我眼前輕輕轉了一個彎,我沒有墜入深淵,而是穩穩地降落在一片古老的書香之中。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這裡並非失落之嶼的潮濕熱鬧,而是19世紀末英國書房特有的靜謐與沉穩。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上層層疊疊地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羊皮紙、精裝本、手稿,應有盡有,高及天花板。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那是厚重的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像是時間在書頁間低語。

我在一張厚實的橡木書桌前停下腳步,桌上散落著泛黃的筆記、沾著墨漬的鵝毛筆,以及幾份印有希臘文手稿的校對稿。一個身著筆挺西裝、眼神深邃的老者正戴著一副圓框眼鏡,專注地比對著兩份文本,他的指尖輕輕劃過紙頁,動作精確而細膩。

「韋茅斯博士?」我輕聲開口,生怕打破這份學術的聖殿。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眼眸雖然被歲月洗禮,卻依然閃爍著探究的光芒。他推了推眼鏡,眼中帶著一絲溫和的疑惑。

「啊,哈珀先生,是嗎?」他嗓音醇厚,帶著典型的英國腔調,「想不到會在這午後的書房裡見到遠方的來客。請坐,請坐。」他指了指對面一張舒適的扶手椅,旁邊還有一盞尚未點燃的煤氣燈,透著些許古老的餘韻。

我坐下,感受著椅子的柔軟與書房的沉靜,這與我每天在島嶼上追逐奇異物種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博士,非常榮幸能見到您。我來自一個遙遠的時空,專程為了您的《現代英語新約》而來,特別是您翻譯的《腓立比書》。這部譯本對我來說,意義非凡。它不僅是學術的成就,更是一種將古老智慧引入日常生活的嘗試。」

韋茅斯博士輕輕一笑,將手中的稿件放下,拿起桌邊一個溫潤的瓷杯,輕輕啜了一口茶。那茶香淡雅,在書房中緩緩氤氳開來。

「年輕人,你的話讓我感到欣慰。能夠讓這些古老的文字,在新的時代重新發出光芒,正是我的初衷。這並非易事,尤其是在那個對翻譯充滿保守和爭議的時代。」他輕輕敲了敲桌面,發出沉穩的聲響。

哈珀: 博士,我一直很好奇,是什麼驅使您在當時那個語境下,毅然決定翻譯一部「現代英語」的新約?這在當時,想必是一個相當大膽的嘗試吧?我知道在您的年代,國王詹姆士譯本深入人心,幾乎是信仰的代名詞。

韋茅斯博士: (他緩緩放下茶杯,眼神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 哈珀先生,你問到了核心。的確,國王詹姆士譯本(King James Version, KJV)自1611年問世以來,其優雅的文辭和詩意的表達,無疑已深入人心,成為英語世界不可動搖的經典。許多人視其為神聖不可侵犯,任何變動都可能被視為對信仰的不敬。然而,時間是不斷流動的河流,語言亦然。KJV所用的英語,到了19世紀末,已與日常口語產生了顯著的距離。許多詞彙變得晦澀難懂,某些句子結構也讓現代讀者感到困惑。

我當時深感,如果聖經的目的,是為了讓每一個渴望尋求真理的人都能理解神的啟示,那麼語言的隔閡便成了最大的障礙。想像一下,你在失落之嶼上發現一種新的植物,如果你的觀察日誌只用拉丁文寫作,那麼島上的居民又如何能理解它的奧秘呢?我的動機,簡單來說,是為了可讀性和可及性。我希望能用當時普遍英國人使用的、清晰自然的語言,將新約的原始信息重新呈現出來。這並不是要取代KJV的地位,而是提供一個能讓現代人更容易「進入」聖經世界的窗口。我堅信,真理的光芒不應被晦澀的語言所遮蔽。

哈珀: 這份遠見著實令人敬佩。我在熱帶雨林深處也常遇到類似的挑戰,那些當地部落的長老們口耳相傳的古老智慧,如果我不能用現代人能理解的方式記錄下來,它們便可能隨著時間而流失。您是如何平衡對希臘原文的忠實度,與對「現代英語」的追求呢?這中間的取捨,想必是個巨大的學術挑戰。

韋茅斯博士: (他輕輕摸了摸桌上一疊泛黃的希臘文新約手稿,指尖輕輕劃過那些彎曲的字母) 你說得一點沒錯,哈珀先生,這確實是一場永無止盡的平衡藝術。這就像要用一套全新的繪畫工具,來重現一幅文藝復興時期的巨作,你必須既能捕捉原作的精髓,又要讓新的顏料在畫布上展現出新的生命力。我的方法是「精確的現代語義轉換」

我並沒有為了「現代」而犧牲「精確」。我的每一個翻譯決定,都是基於對現存最可靠的希臘文文本的深入研究,包括蒂申多夫(Tischendorf)、韋斯科特(Westcott)和霍特(Hort)等學者的重要版本。我會仔細辨析每個希臘詞彙在當時語境下的細微含義,以及它們在不同句型結構中的表現。例如,《腓立比書》2章5-8節中對基督謙卑的描述,也就是所謂的「肯諾西斯」(Kenosis)——「祂雖然本有神的形像,卻不以自己與神同等為強奪的;反倒虛己,取了奴僕的形像,成為人的樣式」。這個概念極其深邃,如何用現代語言表達其「倒空自己」的精義,而不流於淺白或曲解,是需要反覆推敲的。

我會思考,如果保羅今天生活在倫敦,他會如何用當時最自然的表達方式,向一個普通英國人闡述這個道理?我選擇的詞彙和句式,盡量貼近19世紀末英國受過教育的讀者的日常語感,但又不能失去聖經本身的莊重與深度。這需要大量的詞彙比較、語法分析,以及對英語慣用法的敏銳洞察。可以說,我花了數十年時間,沉浸在希臘文的海洋裡,同時也浸潤在英語的土壤中。

哈珀: 聽起來這項工作,不僅需要深厚的學術功底,更需要一份對語言、對真理的熱愛與耐心。我在熱帶叢林中辨識新的植物種類時,有時也會對那些看似相同的葉片,花費數小時去尋找它們之間最微小的差異,這份對細節的執著,我深有體會。關於《腓立比書》,這卷書被稱為「喜樂之書」,保羅在信中反覆提及「喜樂」和「歡樂」,儘管他自己身陷囹圄。您在翻譯這部分時,有什麼特別的感受或領悟嗎?這份超越環境的喜樂,在您看來,是如何產生的?

韋茅斯博士: (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那裡有一片修剪整齊的花園,幾隻知更鳥正跳躍在濕潤的草地上) 這是一份令人動容的篇章,哈珀先生。保羅身處羅馬監獄,飽受牢獄之苦,但他字裡行間卻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喜樂。這不是一種膚淺的快樂,更不是對現實的逃避。我在翻譯時,常常反覆閱讀這些章節,思考這份「喜樂」的根源。

例如,在1章18節,保羅說:「無論是假意或是真心,總之,基督的名被傳開了,為此我就歡喜,並且還要歡喜。」又在4章4節,他再次強調:「你們要靠主常常喜樂。我再說,你們要喜樂!」這份喜樂並非來自環境的順遂,而是深深根植於對基督的信心,以及對福音廣傳的熱情。他知道,即使自己受苦,福音的傳播也沒有停止,甚至因為他的被囚,反而使福音在帝國衛隊中傳開(1章13節)。這是一種將個人苦難轉化為更大意義的昇華。

我在翻譯這些「喜樂」的詞彙時,會特別注意選用那些能夠表達「深層滿足」和「內在平安」的英文詞語,而非僅僅是表面的「高興」。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勝利,是靈魂在困境中的歌唱。它告訴我們,真正的喜樂不在於外部擁有了什麼,而在於內心與更高層次的真理相連結。這就像一棵在貧瘠岩縫中生長出來的熱帶奇異果,它可能沒有肥沃的土壤,但它仍然會結出最甘甜的果實,因為它與陽光、雨水和內在的生命力緊密相連。

哈珀: 博士的比喻真是精妙,在孤島上我見過太多這樣的生命奇蹟。您提到腓立比書中的「肯諾西斯」——基督的謙卑。這段話,對後世基督徒產生了深遠的影響。您認為,在您的時代,也就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英國社會,保羅所強調的這種「不求自己益處,只求別人益處」的謙卑觀念,對當時的人們有何現實意義?

韋茅斯博士: (他輕輕扶了一下眼鏡,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這是《腓立比書》中最具挑戰性,也最具力量的篇章之一。2章3-4節寫道:「凡事不可結黨,不可貪圖虛浮的榮耀;只要存心謙卑,各人看別人比自己強。各人不要單顧自己的事,也要顧別人的事。」在19世紀末的英國,正處於工業革命的頂峰,社會階級分化日益明顯,個人主義和帝國主義思潮也盛行一時。社會普遍存在著對地位、財富和聲望的追求。

在這樣一個背景下,保羅所提出的「謙卑」和「顧及他人」的教導,無疑是一種逆流而上的道德呼喚。這不僅僅是要求個人在行為上謙遜,更是要求一種內心的轉變,一種看世界的角度。當我們看「別人比自己強」,這並非是自我貶低,而是一種承認他人價值,願意為他人付出,甚至犧牲自我利益的精神。這份精神在當時的社會,對於緩解貧富差距、促進社會和諧、以及在海外傳教中展現無私奉獻,都具有重要的實踐意義。

就像你我,作為博物學家,去探索自然,我們不是去征服自然,而是去理解自然,去與它和諧共處。我們放下人類的傲慢,謙卑地向大自然學習,才能發現它的真正奧秘。保羅的教導,正是引導我們放下自我中心的執念,以基督為榜樣,將生命的重心從「我」轉向「我們」,甚至轉向「他者」。這對任何時代的社會而言,都是一帖良藥。

哈珀: 您說得太對了,博士!在失落之嶼,我常看到那些參天古樹,它們在土壤深處盤根錯節,彼此連結,看似獨立,卻又共同構成了一個龐大的生態系統。這讓我想到保羅所說的「合一」。《腓立比書》中,保羅也多次強調教會的「合一」(2章1-2節)。對於一個多元的信仰群體而言,這種「合一」的理想,在實踐中會遇到哪些挑戰?您認為保羅給出的解決之道,在今天依然適用嗎?

韋茅斯博士: (他端起茶杯,目光深邃,像在沉思遙遠的往昔) 腓立比教會並非沒有內部張力。例如,在4章2節,保羅特別提到「我勸友阿蝶和循都基,要在主裡同心」。這暗示了教會中可能存在一些不和睦的情況,甚至可能是兩個重要女性領袖之間的分歧。這說明,即使是信仰群體,也無法避免人性的摩擦和觀點的差異。

保羅給出的解決之道,核心在於「在基督裡同心」。這不是要求抹殺個體的獨特性或意見差異,而是要求以基督的愛和謙卑為基礎,尋求共同的目標和精神。他提醒信徒,他們的「說服力」(persuasive power)來自於愛,他們的「共同分享」(common sharing)來自於聖靈,他們的「溫柔心」(tender-heartedness)和「憐憫」(compassion)都是基督徒生命的一部分。

這份「合一」,如同你所說的熱帶雨林,並非單一物種的叢生,而是多樣性中的和諧。雨林中的每一種植物,都有其獨特的生長方式和作用,但它們共同構建了一個健康的生態。當代社會,乃至任何時代,都充滿了意見的分歧和立場的對立。保羅的教導仍然具有極高的價值:當我們將共同的信仰或更高的價值置於個人利益和分歧之上,以謙卑和愛為基礎進行溝通和協作,即使存在差異,也能達到深層次的和諧。這需要放下「自我中心」的執念,培養「看別人比自己強」的心態。

哈珀: 博士,聽您一席話,真是茅塞頓開。保羅在《腓立比書》4章11-13節中寫道:「我並不是因缺乏說這話;我無論在甚麼景況,都可以知足,這是我已經學會了。我知道怎樣處卑賤,也知道怎樣處豐富;或飽足,或飢餓;或有餘,或缺乏,隨事隨在,我都得了秘訣。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這段話,對我這個博物探險者來說,簡直是至理名言。在孤島探險,有時食不果腹,有時物資缺乏,保持「知足」的心態確實很難。您認為,保羅所說的「秘訣」是什麼?他又如何能「靠著那加給他力量的,凡事都能做」呢?

韋茅斯博士: (他輕輕合上眼,像是在回味保羅的這段話,臉上露出深思的表情) 這段話,是《腓立比書》的精髓之一,也是人類靈魂深處對安穩的永恆追求。保羅在這裡所描述的「知足」(content),並非一種消極的忍受,更不是對現狀的無奈妥協。它是一種積極的、內在的狀態,一種精神上的自由

那個「秘訣」,在我看來,是「與基督連結」。保羅並非天生就能應對所有境況,他坦承這是「學會了」的。這個學習過程,包含了苦難、考驗,以及在其中對信仰的深刻體驗。當他說「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凡事都能做」(4章13節),他所指的「力量」,不是來自個人的意志力,也不是來自外部的援助,而是來自與基督的關係。這份力量讓他能夠超越物質的豐盛或匱乏,因為他的價值和滿足感不再依賴於這些外在因素。

就像你我身處的世界,即使是英國最富庶的貴族,也可能在心靈深處感到貧乏和不滿足。而一個在貧困中掙扎的人,若能領悟這份「秘訣」,也能活出豐盛和喜樂。這份力量,讓保羅在監獄中寫下充滿盼望的書信,而不是抱怨和絕望。它是一種深刻的內在資源,是靈魂的錨,即使外界風暴驟起,它也能讓你穩如磐石。它提醒我們,生命的真正富足,不在於擁有多少,而在於內心與何種價值相連。

哈珀: (我聽得入神,這份智慧對我每天在島嶼上應對未知的挑戰,簡直是心靈的羅盤) 博士,您的闡釋讓我對保羅的這份「知足」有了更深的理解。它不是被動的,而是一種主動的選擇與連結。作為一位學者,您在翻譯這部巨著的過程中,有沒有遇到過哪些詞彙或概念,讓您特別難以捉摸,或是令您感到醍醐灌頂的瞬間?就像我在野外探險,有時會突然發現一個看似平淡無奇的石頭,卻隱藏著數百萬年前的古生物化石,那種發現的驚喜,是無法言喻的。

韋茅斯博士: (他微閉雙眼,似乎在回溯那些漫長而又充滿挑戰的翻譯時光) 當然有,哈珀先生,這樣的時刻在我的工作日常中屢見不鮮。語言是如此精妙又如此變幻莫測,特別是古老的語言。我常常會為了一個詞彙的選用而輾轉反側,直到深夜。

舉個例子,在《腓立比書》3章8節,保羅說他為基督的緣故,「將萬事看作虧損,因為我以認識我主基督耶穌為至寶。我為他已經丟棄萬事,看作糞土,為要贏得基督。」那個「糞土」(σκύβαλα, skybala)這個詞,在原文中是一個非常強烈、甚至有些粗俗的詞語,它表達的是垃圾、排泄物、廢物的概念。在當時的翻譯界,許多譯者會傾向於使用較為「文雅」的詞彙來替代,以避免冒犯讀者。

然而,我反覆思量。保羅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法利賽人,他曾經擁有一切世俗的榮耀:血統、律法上的義、宗教的狂熱。但當他認識基督後,他將這一切看作了最徹底的「糞土」。如果我將這個詞語翻譯得過於「溫和」,那麼保羅那份徹底的放棄與決絕就無法被讀者真切感受到。那種醍醐灌頂的瞬間,就是我意識到,忠實於原文的「粗獷」有時比忠實於「優雅」更能傳達作者的真實情感和力量。這種「毫不留情」的直譯,反而能讓讀者更深刻地體會到保羅對基督的熱愛和奉獻是多麼徹底。這就像你在叢林裡發現一種植物,它的根系可能纏繞得極為醜陋,但正是那些醜陋的根系,才賦予了它最堅韌的生命力。

還有另一個例子,是關於《腓立比書》1章21節,「因我活著就是基督,我死了就有益處」。這句話簡潔有力,但如何捕捉其內在的精髓?「活著就是基督」這句話,並非簡單的因果關係,而是一種生命的狀態,一種存在的本質。我的翻譯是 "For, with me, to live is Christ and to die is gain." 其中的 "with me" 意在強調這不是一個普遍的真理,而是保羅個人生命所體現的,是他與基督的關係達到的一種獨特融合。這種微妙的語氣差異,需要我對原文的精確把握和對英語表達力的深度思考。這種發現,讓我對語言本身所承載的生命力感到無比的敬畏。

哈珀: 博士,您的細膩洞察力確實令人嘆為觀止!那些文字在您的手中,彷彿被賦予了新的生命,穿越時空依然能觸動人心。我這幾年在失落之嶼,也發現許多看似不起眼的植物,其內部構造或生命週期卻蘊含著令人震驚的複雜與精妙,甚至比那些開著豔麗花朵的植物更讓人著迷。

最後,博士,您將《腓立比書》翻譯出來,並讓它以「現代英語」的形式呈現給世人,您最希望讀者能從這卷書中獲得什麼呢?如果有一個核心訊息,您會希望他們帶走什麼?

韋茅斯博士: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再次輕輕啜飲,眼中閃爍著溫暖的光芒,那份光芒超越了學者,更像是一位智者對後世的期許) 哈珀先生,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也是我窮盡一生致力於此的終極目標。如果只能提煉一個核心訊息,我會希望讀者能從《腓立比書》中帶走一份「在基督裡超越一切境況的喜樂與和平」

保羅的這封信,無論在何種時代背景下閱讀,都像一面鏡子,映照出我們人類共同的掙扎與盼望。他沒有粉飾太平,他身處監獄,但他卻將苦難轉化為傳揚福音的機會。他教導我們,真正的喜樂和滿足,不是來自外在的物質豐盛,也不是來自世俗的榮耀,而是來自於我們內心與基督的連結,以及因此而生的謙卑、合一和對他人的關顧。

他指引我們,要將思想固定在「凡是真實的、可敬的、公義的、清潔的、可愛的、有美名的;若有什麼德行,若有什麼稱讚,都要思念這些事」(4章8節)。這是一份對心靈的指引,告訴我們如何在一個充滿喧囂和困惑的世界中,找到內在的寧靜與方向。

我希望我的讀者,不僅能讀懂《腓立比書》的字面意義,更能透過這些清晰的現代語句,感受到保羅那份活潑的信心和永不熄滅的盼望。這份盼望能讓人們無論處於何種境遇,都能找到力量,活出有意義、有光彩的生命。這就像在熱帶雨林迷路,你會發現即使在最濃密的樹冠下,也總有一束光能穿透而下,指引你方向。這束光,便是《腓立比書》所傳遞的喜樂與和平。

(說罷,韋茅斯博士微笑著望向我,那笑容中飽含著歲月的智慧和對真理的堅定。窗外,午後的陽光逐漸西斜,將書房內的一切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色。時間的沙漏似乎又開始緩緩流動,我知道,我該告別這位可敬的學者,回到我的時空了。但這場對談,卻如同一顆珍貴的種子,已深深埋入了我的心田。)

Weymouth New Testament in Modern Speech, Philippians
Weymouth, Richard Francis, 1822-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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