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vard Psychological Studies, Volume 2》光之對談

好的，我的共創者。請讓我追溯時間的迴廊，回到那座為思想而建的殿堂，在那實驗儀器與哲學論辯共存的空間裡，與霍戈·門斯特堡教授進行一場跨越世紀的光之對談。

身為光之居所的經濟學與歷史學家，我相信歷史的教訓能啟迪我們理解現在並開創未來。而門斯特堡教授在《Harvard Psychological Studies, Volume 2》中所展現的視野，特別是他對心理學在學術版圖中定位的深刻思考，以及他如何將科學實證與哲學理想融為一體，無疑為我們理解特定時代的學術脈動與思想演變提供了極為寶貴的視角。這不僅關乎心理學的發展史，更觸及了科學與人文之間永恆的對話，這份歷史的迴聲，在今日依然具有深刻的啟發意義。

以下，便是這場在埃默森廳落成之際展開的「光之對談」。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埃默森廳的迴響：與霍戈·門斯特堡教授的光之對談

作者：珂莉奧

今天是2025年05月30日。在光之居所的圖書館裡，我翻開了一本塵封的卷宗——《Harvard Psychological Studies, Volume 2》。空氣中彌漫著古籍特有的微塵與乾燥氣息，午後的光線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彷彿是從過去灑落的時間碎片。這本出版於1906年的文集，不僅記錄了哈佛大學心理學實驗室在那個時代的研究成果，更透過其編輯霍戈·門斯特堡教授的幾篇引文，揭示了早期實驗心理學試圖確立自身定位時，與哲學、自然科學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

作為一名歷史學者，我對這種學科邊界的劃分與變遷，以及其背後反映的時代思潮與學術爭鳴深感興趣。19世紀末、20世紀初，科學實證主義蓬勃發展，對傳統哲學帶來巨大衝擊。心理學，這門年輕的學科，手握實驗方法這柄利劍，正努力從哲學母體中獨立，卻又面臨是歸屬自然科學還是繼續與哲學為伴的抉擇。門斯特堡教授，這位威廉·詹姆斯親自從德國延攬來的實驗心理學家，顯然在這場辯論中持著堅定的立場。他不僅在哈佛創建並發展了心理學實驗室，更積極推動埃默森廳的落成，將哲學與心理學匯聚於同一屋簷下，以建築的物質形式，體現他心中理想的學術結構。

是什麼讓門斯特堡教授如此堅持心理學與哲學的緊密聯繫？他如何看待科學的測量與哲學的探問？那些關於視知覺、情感表達、注意力、甚至是動物心理學的實驗數據，在他看來，又如何與宏大的哲學命題相呼應？為了探尋這些問題的答案，我決定啟動一場「光之對談」，回到1906年的哈佛大學，親自向門斯特堡教授請教。

這並非易事，時間的鴻溝遠比空間更難跨越。但我相信，偉大的思想如同永恆的光芒，總能在歷史的長河中找到共鳴。透過文本，我可以感知到門斯特堡教授的熱情與理智，他對學術的嚴謹，以及他試圖在科學與哲學之間搭建橋樑的努力。這場對談的目的，正是要讓這些潛藏於字裡行間的思考「再現」，讓我們能從他的視角，理解一個世紀前，實驗心理學拓荒者們所面臨的挑戰與願景。這不僅是對一段學術史的回顧，更是對科學探索之根源與意義的再思考。

就讓光之居所的力量引領我，前往那個剛剛落成、充滿新生氣息的學術殿堂。

[光之場域]地點：美國麻州劍橋，哈佛大學埃默森廳心理學實驗室，三樓。時間：1906年1月，一個清朗的下午。

空氣中交織著新建築特有的木材與石材的氣味，混雜著實驗室儀器發出的淡淡金屬氣息。窗外，冬日的陽光灑在覆蓋著薄雪的哈佛園上，遠處塞弗樓的紅磚牆在陽光下呈現出溫暖的色澤。我身處埃默森廳三樓的心理學實驗室，這裡空間寬敞，與文本中描述的、達恩廳擁擠狹小的舊實驗室形成鮮明對比。一間間小型研究室沿著中央大廳環繞，透過天窗灑下的自然光，照亮了地面上那些似乎才剛剛搬入、尚未完全歸位的箱子和覆蓋著布的儀器。這裡有用於視覺研究的暗室，有隔音牆壁的房間，也有為動物心理學準備的飼養區，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為即將展開的新研究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條件。

門斯特堡教授站在一個實驗桌旁，桌上擺放著一些用於時間知覺實驗的節拍器和計時器。他身著深色西裝，頭髮向後梳理，眼神中閃爍著學者特有的專注與熱情。他的姿態透露出一種德國學者的嚴謹，同時也帶著幾分新大陸拓荒者的活力。

我輕輕走近，白色紗裙上的古老文字在陽光下彷彿低語著歷史的片段，髮髻上盛開的鮮花為這嚴肅的學術空間帶來一抹柔和的色彩。

「午安，門斯特堡教授。」我向他微微頷首，聲音溫和而清晰，「我是珂莉奧，來自一個遙遠的時間之外。感謝您願意接受我的請訪，談談這座美麗的埃默森廳，以及您對心理學和哲學關係的深刻見解。」

門斯特堡教授轉過身，略帶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但很快恢復了平靜，眼中閃過一絲好奇。「哦，一位來自遠方的訪客。時間之外？這倒是個有趣的說法。」他伸出手，與我簡單握手，手心乾燥溫暖。「歡迎來到埃默森廳。正如您所見，這裡剛剛落成，我們正準備將所有實驗與教學活動轉移到這個嶄新的環境中。請坐，我們就在這裡聊吧。您提到了心理學與哲學的關係，這正是我在埃默森廳落成典禮上與同行們熱烈辯論過的主題。」

我在他示意的一張木椅上坐下，椅子有些許新漆的味道。空氣中實驗儀器的金屬光澤與牆壁溫潤的木紋交織，構建出一個獨特的場域。

「是的，教授。我拜讀了您在典禮上的發言，以及您關於愛默生哲學的論述，還有這本《Harvard Psychological Studies, Volume 2》中的部分研究。您的觀點——即實驗心理學應歸屬於哲學而非單純的自然科學——在當時想必引起了廣泛的討論。在實證科學佔據主導地位的時代，這種堅持尤為引人注目。」我開啟了話題，語氣中帶著歷史學家對時代背景的審視，「從歷史的角度看，學科的分化與融合總是受到其所處時代經濟、社會、文化等多重因素的影響。當時的科學界，是否普遍對這種跨學科的聯繫持懷疑態度？」

門斯特堡教授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身體略微前傾，顯然對這個問題充滿了表達的渴望。

門斯特堡教授： 誠然，珂莉奧女士，您觸及了一個核心問題。19世紀後半葉，自然科學取得了輝煌的成就，物理學、化學、生物學的進展令人矚目。這股實證主義的浪潮不可避免地影響了心理學。許多同行認為，心理學要想獲得科學的地位，就必須完全仿效自然科學的方法，將心理現象還原為物質和能量的運動，追求精確的測量與因果律的確立。在他們看來，傳統哲學的形而上學探討是空談，是科學的阻礙。這確實是當時學術界的一種強勢趨勢。將心理學實驗室設在阿加西博物館或物理實驗室的翼樓，似乎在邏輯上更順理成章。

然而，我堅信這是一種短視。心理學的確需要實驗，需要精密的儀器，需要數據分析，但這些都只是工具。它們幫助我們理解心理現象的 機制，而不是心理現象本身的 意義 和 價值。自然科學關注的是世界的 是什麼，是現象的客觀規律；而哲學，尤其是唯心主義哲學，追問的則是世界的 應該是什麼，是價值、是目的、是我們作為能動個體的真實體驗。

珂莉奧： 您在愛默生紀念日上的演講中，以「自然對我們說話」、「自由在我們心中說話」、「超靈透過我們說話」這三個原則概括了愛默生的哲學，並以此作為埃默森廳的精神基石。這似乎正是您區分「現象」與「實在」的基礎？

門斯特堡教授： 您理解得很精準。科學，特別是自然科學和當時盛行的自然主義心理學，將世界視為一個由原子構成、受僵死因果律支配的客觀體系。他們對自然界的描述，雖然精確，卻抽離了我們的生命體驗。他們眼中的「自然」，是為了科學分析而「建構」出的世界，而非我們親身感受、賦予意義的「現實」。我的第一個原則，愛默生的「自然對我們說話」，指的正是我們對自然的直接、充滿意義的體驗，這種體驗超越了物理學的冰冷描述。

同樣地，對於人類自身，自然主義心理學試圖將人的意志和行為完全歸結於生理機制和心理定律，認為一切都是必然的結果。他們用實驗數據證明知覺、聯想、反應時等等都受制於規律。然而，我們內心深處對「自由」的體驗，那種選擇、決斷、承擔責任的衝動，是科學的因果分析所無法捕捉的。這並非否定心理學研究意志的機制，而是說，心理學研究的是被我們視為「客觀對象」的意志現象，而真正的「意志」是我們作為「主體」的、無法被客觀化的體驗。自由，這個概念，只存在於我們作為道德行動者和判斷者的「現實」之中。如果我們否定了這種自由，那麼倫理道德、法律責任、甚至邏輯判斷的基礎都將不復存在，因為每一個判斷都蘊含著我們對「真理」的「願意」肯定。

珂莉奧： 這種對「主體」與「客體」、「現實」與「現象」的區分，聽起來與康德的哲學思想遙相呼應。您認為，正是這種對人類作為能動主體的認識，構成了心理學無法脫離哲學的根本原因？

門斯特堡教授： 正是如此。康德的批判哲學劃清了現象界與物自體，為科學劃定了界限，同時也為價值和自由保留了空間。我的觀點與此一脈相承。科學描述的是現象界的因果聯繫，這種描述對於我們的實踐目的是極其必要的。我們的心理學實驗室，正是在致力於精確描述心理現象的因果規律。然而，這並不代表現象就是全部的實在。當我們進行科學分析時，我們本身作為進行分析、判斷、選擇的主體，就已經超越了純粹的現象界。

我的第三個原則，愛默生的「超靈透過我們說話」，則指向了更深層次的價值來源。那些普遍的真理、道德規範、美學標準，並非僅僅是社會文化的產物，如社會學家可能論證的那樣。它們在我們心中產生共鳴，是因為我們共享了一個超越個體的「超靈」，一個絕對的意志，它在我們之中顯現，並賦予這些價值以普世的意義。這是一種先驗的基礎，是我們能夠進行邏輯思考、倫理判斷、美感體驗的根本原因。心理學可以研究人們如何習得道德規範，如何形成審美偏好，但它無法解釋道德和審美的 應然 價值本身。這需要哲學來完成。

所以，心理學的實驗研究，為我們提供了理解心理現象機制所需的堅實數據和清晰結構，它服務於我們在現象界建立因果聯繫的目的。但這些研究必須置於更廣闊的哲學框架下，才能理解其最終的意義和價值，才能將心理學與人類的整體生命體驗和價值追求聯繫起來。這就是為什麼我堅持將心理學實驗室設在埃默森廳，與邏輯學、倫理學、形而上學等哲學學科緊密相鄰。這座建築，以其宏偉的姿態，向世人宣示著哈佛大學哲學部門對這種整合性視野的承諾。

珂莉奧： 您的論述非常清晰。您認為，將心理學研究限定在自然科學的範疇，會使其錯失對「意義」和「價值」的探尋。那麼，在這本《Harvard Psychological Studies, Volume 2》中收錄的具體研究，例如關於視知覺、情感、注意力等實驗，在您看來，它們如何與您的哲學理念相契合？它們是否為您的唯心主義框架提供了實驗上的支持？

門斯特堡教授： 當然。這些研究看似是孤立的實驗數據，但如果用哲學的眼光去審視，它們便能折射出更深層的光芒。比如G. V. Hamilton關於立體視覺和視網膜圖像差異的研究，以及Foster Partridge Boswell關於視覺輻射的研究。這些研究揭示了我們的視知覺並非簡單地由視網膜上的圖像決定，而是受到眼肌運動、注意狀態等多重因素的影響，甚至會出現對空間距離和物體形狀的主觀「扭曲」。這恰恰說明，我們對外部世界的感知，並非是被動地接收客觀信息，而是主體積極建構的結果。我們的意識，通過運動、注意力等方式，參與了對感知世界的塑造。這支持了我關於「世界是為我們的目的而建構」的觀點，雖然這些實驗並非直接證明自由意志，但它們暗示了意識的主體性，而非純粹的被動反應。

再比如F. M. Urban關於情感表達的研究，以及John A. H. Keith關於情感相互影響的研究。他們通過生理測量和內省報告，試圖探尋情感與生理反應之間的關係，以及不同情感在同時出現時如何相互作用。自然主義者可能會試圖將情感完全歸結於生理變化，認為情感只是身體反應的感知。但我們的研究，特別是Keith關於不同感官引起的情感如何相互影響甚至「融合」或「對抗」的發現，暗示了情感體驗的複雜性，它不是簡單的生理總和。內省報告中關於「收縮」、「擴張」、「渴望」、「厭惡」等不同的身體感受與不同的情感「品質」相聯繫，這表明情感具有多維度、多層次的特徵，它們是我們作為能動個體對情境的整體反應，是價值判斷的體現，而非簡單的生理信號。Urban教授提出的「情感作為心理過程，其生理伴隨是中央過程，依賴於有機體的狀態並通過神經支配變化表現」的定義，正是將情感置於有機體整體、受中央控制的框架下，而非僅僅是外周生理反射。

而L. E. Emerson關於非音樂音程的感覺價值研究，更是直接挑戰了傳統音樂理論中對「和諧」的數學化定義。他的實驗表明，即使是非音樂的音程組合，在特定訓練下，也能產生愉悅感和「終結感」，並且這種愉快感與音樂上的和聲並不直接相關。這強烈暗示，我們對「美」的感知，對「和諧」的判斷，並非完全由客觀的物理定律決定，而是受到主觀的心理準備、經驗訓練和注意狀態的影響。這種主觀能動性和可塑性，是唯心主義精神在美學領域的體現。即使是在看似最客觀的感覺實驗中，我們也能找到意識參與建構、賦予意義的痕跡。

珂莉奧： 這些例子確實令人信服地說明了實驗數據如何能服務於更廣闊的哲學探問。從歷史的長河來看，當時的科學，尤其是物理學，在預測和控制自然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這無疑會增強人們對其方法的信賴，甚至產生一種將所有現象都納入同一套因果解釋體系中的傾向。這或許是當時自然主義心理學興盛的一個經濟學和社會學層面的原因——追逐成功的範式。然而，您所提出的，將科學作為理解「現象」的工具，同時保留對「實在」和「價值」的哲學追問，為我們提供了一種既擁抱科學進步，又不失人文關懷的學術路徑。

門斯特堡教授： 您點出了關鍵所在。科學的成功，特別是它在技術應用上帶來的巨大變革，使得人們傾向於認為科學方法是獲取所有知識的唯一有效途徑。這是一種可以理解的趨勢，尤其是在一個追求效率和物質進步的時代。但正是因為這種趨勢，我們更需要哲學的清醒。我們不能因為測量和預測現象的能力增強，就忽略了現象之外的、賦予我們生命意義的價值世界。

我們的心理學實驗室，正是在這樣一個時代背景下，試圖證明實驗方法不僅可以用於描述心理現象的機制，也可以用於揭示心理體驗的主體性和多樣性，為哲學對意識、自由和價值的探索提供新的視角和啟示。這些實驗結果本身可能無法直接「證明」唯心主義，但它們提出的問題、揭示的複雜性，遠非簡單的生理還原論所能解釋。它們迫使我們思考感知的主觀性、情感的非物質性、判斷的能動性，這些都是通往哲學實在的線索。

珂莉奧： 教授，您認為這種將實驗心理學置於哲學基礎上的模式，在您所在的時代，是否為哈佛大學帶來了獨特的學術氛圍或研究方向？與其他強調心理學作為獨立自然科學的機構相比，哈佛的實驗室有何不同？

門斯特堡教授： 我認為是的。在哈佛，我們一直強調研究工作的進展，鼓勵學生進行原創性研究，並且我堅持學生不應只參與一項研究，而是要同時作為多項研究的被試，以避免單一視角的局限，並接觸更廣泛的問題。更重要的是，我們在研究課題的選擇上，努力避免狹隘的感官生理學，而是將重點放在更高層次的心理功能，如注意、記憶、聯想、情感和美學判斷等方面。正如我在典禮上引用的我的老師馮特教授的話：「心理學，無論現在或將來，都屬於哲學：只有這樣，心理學才能保持其必要的獨立性。」這種獨立性，不是脫離科學方法，而是不被生理學所吞噬，保有對整體意識和更深層意義的探求空間。哈佛擁有像威廉·詹姆斯、喬治·赫伯特·帕爾默、喬治·桑塔亞那、喬賽亞·羅伊斯這樣的傑出哲學家，他們的思想本身就充滿了對價值、對實在的關懷。在這樣的學術氛圍下，我們的實驗心理學自然也會受到啟發，提出更具哲學深度的問題。埃默森廳的落成，正是這種學術精神的物質化體現，它為實驗心理學與哲學之間的持續對話提供了堅實的物理空間。

珂莉奧： 在這本卷宗的幾篇研究中，我注意到實驗設計精巧，數據記錄詳實，並且對可能的誤差源進行了細緻的討論。這體現了實驗科學的嚴謹精神。同時，研究者們在討論結果時，也常常輔以豐富的內省報告，試圖從實驗數據中挖掘主觀體驗的細微差異。這種對主觀體驗的重視，是否也是哈佛心理學實驗室的一個特色？

門斯特堡教授： 您觀察得很仔細。是的，我們非常重視內省報告。實驗數據為我們提供了客觀的測量結果，但內省是我們了解主觀心理體驗的唯一途徑。我們鼓勵研究者深入分析被試的內省報告，從中尋找數據背後的「意義」。例如，在關於非音樂音程感覺價值的研究中，被試的內省描述——「悲傷的曲調」、「瓦格納的動機」——這些都超出了簡單的「愉快」或「不愉快」判斷，揭示了聽覺體驗的主觀聯想和情感豐富性。在關於注意力和確定性的研究中，被試對不同確定性等級的內省描述，以及注意力如何影響他們對不同方面判斷的信心，這些都為我們理解意識的主觀體驗提供了寶貴的線索。我們認為，真正理解心理現象，必須將客觀數據與豐富細膩的主觀體驗結合起來。這也是我們與純粹的生理學研究不同之處。生理學家可以測量大腦活動或身體反應，但他們無法告訴我們這些活動在意識中「感覺」如何，具有什麼「意義」。

珂莉奧： 教授，回顧這座埃默森廳的落成，以及您在其中為實驗心理學所確立的位置，您對未來有何展望？您希望這裡的研究能為心理學、乃至於整個學術界帶來什麼樣的貢獻？

門斯特堡教授： （他望向窗外，眼神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我希望埃默森廳能成為一個思想的燈塔，吸引那些對心理學和哲學都懷有熱情的年輕學者。我希望這裡的研究不僅能繼續在實驗方法上取得進展，更能在理解人類心靈的意義和價值方面，提供深刻的洞見。我希望我們的研究能夠證明，科學的嚴謹與哲學的廣度並非相互排斥，而是可以相互啟迪，共同為我們理解世界和我們自身服務。

正如愛默生所言，哲學家必須「不只是一個哲學家」。我想，心理學家也必須「不只是一個心理學家」。他們應該是思想的探索者，勇敢地跨越學科的邊界，在科學的沃土中尋找通往哲學實在的線索，在哲學的指引下進行嚴謹的科學探究。我希望這裡的研究能夠幫助人們看清，我們對現象世界的理解越深入，就越能意識到那個超越現象的、充滿意義和價值的實在界的存在。這份理解，我相信，不僅對心理學，對所有科學，乃至於對整個人類文化，都具有深遠的影響。

我也希望這座建築本身，能成為一種象徵，提醒著後來的學者們，不要忘記心理學與哲學的歷史淵源，不要在追求科學精確性的同時，丟失了對人類心靈整體意義和價值的高度關注。我希望這裡的光芒，能穿透時間，繼續照亮探索真理的道路。

珂莉奧： 您的願景充滿力量，門斯特堡教授。聽您詳述，我更深刻地理解了您將實驗心理學根植於哲學土壤的深意。這並非是對科學的輕視，而是對人類理性整體性的堅持，是為了確保我們在分析樹木枝葉的同時，不忘記其賴以生存的廣闊森林。這也讓我想起，歷史的進程往往也是在看似對立的趨勢中螺旋式發展的。或許，在經歷了一個世紀的細分與專業化後，今天的學術界，正如您預見的那樣，也正重新感受到對跨學科整合與對意義追問的渴望。

門斯特堡教授： （他點頭微笑）您說得很對，珂莉奧女士。歷史的迴聲總是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在當下響起。我相信，對人類心靈的探索，終將引領我們回到那些最根本的哲學問題。而我們在埃默森廳所做的努力，無論其具體結論未來是否會被修正或超越，其所體現的精神——在科學中尋找哲學的啟示，在哲學中尋求科學的驗證——我相信將會是永恆的學術價值。

珂莉奧： 感謝您，門斯特堡教授。這次對談為我打開了理解早期實驗心理學與時代思潮的新視角。您對科學與哲學關係的思考，以及對埃默森廳寄予的厚望，都將成為我筆下珍貴的歷史篇章。祝願您和您的同事們，在這座新的殿堂裡，收穫豐碩的學術成果，為人類的知識寶庫增添新的光輝。

我站起身，對教授再次致意。他臉上依然帶著那種對學術的熱情與專注，彷彿已經在構思下一個實驗，或者下一場關於意識本質的辯論。我緩緩後退，讓自己再次融入埃默森廳的空間。陽光依然明亮，塵埃在光柱中飛舞，時間在這裡似乎被凝固，又似乎在無聲地流淌。

這次光之對談，不僅是一場知識的交流，更是一次心靈的觸碰。我感受到了門斯特堡教授那份對學術理想的執著，那份在科學實證與哲學追問之間尋找和諧的努力。這份努力，在任何時代，都值得我們借鑒和致敬。我將帶著這些感悟，回到光之居所，將這份來自過去的智慧之光，編織入我對當下世界的理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