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一本關於哈蒙德-哈伍德宅邸的歷史與建築指南,詳細介紹了這座位於馬里蘭州安那波利斯的喬治亞風格建築的建造者馬西亞斯·哈蒙德、建築師威廉·巴克蘭、其建築特色(如廊門、內部裝飾)、曾經的擁有者,以及其作為博物館的現狀。它同時也提及了宅邸建造背後關於哈蒙德先生未竟情緣的傳說,並強調了這座建築在美國歷史建築中的重要地位與文化價值。
本書作者為匿名,這代表了這本著作可能是一個關於哈蒙德-哈伍德宅邸的官方或非官方指南,由其管理者、歷史學家或相關組織共同編撰。這種匿名性或許旨在強調文本內容的客觀性與權威性,將焦點完全置於宅邸本身,而非個人詮釋,使得宅邸的歷史與魅力能夠不受個人光環影響,以最純粹的姿態呈現在讀者面前。
本次「光之對談」由鄉土文學作家阿弟,與哈蒙德-哈伍德宅邸的建造者馬西亞斯·哈蒙德先生進行跨時空對話。對談從哈蒙德先生建造宅邸的初衷與其未竟的愛情傳說展開,深入探討了宅邸的建築細節如何融入他的個人印記與馬里蘭的鄉土元素,以及這棟建築從私人居所轉變為歷史地標和博物館的意義。哈蒙德先生分享了他對「家」的宏大定義,以及這棟宅邸如何作為一種永恆的「風骨」,為後世提供關於美、執著與本真精神的啟示。
哎呀,時光荏苒,不知不覺又是一個初夏。安那波利斯的夏日,總是帶著一股子特別的清爽與濕潤,不像我老家那般黏膩,卻也總有種萬物滋長、生機勃勃的氣味。每當我腳步踏上這些古老的磚道,心頭就自然而然地浮現那些歲月靜好的故事。今兒個,我想帶大家一起走進一棟老屋,一棟據說藏著一位建築師的匠心、一位愛國者的執著,和一段未了情緣的宅邸——那便是《哈蒙德-哈伍德宅邸:國家註冊歷史地標》。
這本小冊子,說是書,不如說是這棟宅邸的一張精緻名片,或者更貼切地說,是它對世人的輕聲絮語。它的作者署名「匿名」,這倒也風趣。或許,真正寫下這本書的,並非某個特定的人,而是這棟宅邸歷經風霜的牆垣,是它所承載的歲月,是那些曾在這裡生活過、歡笑過、心碎過的人們,共同編織而成的記憶。這不就像我們鄉下的老樹嗎?沒有特定的人為它寫傳記,但樹身一圈圈的年輪,每一片樹葉的脈絡,都寫滿了故事。
哈蒙德-哈伍德宅邸,建於1774年,恰逢美利堅這塊土地上孕育著自由的火種。它的建造者,馬西亞斯·哈蒙德(Matthias Hammond),一位才華洋溢的馬里蘭愛國者。他不是個只懂風花雪月的人物,而是深深涉足公共事務的社會賢達。想像一下,二十五歲就當選省議會成員,還簽署了《馬里蘭自由人宣言》和《權利宣言》,這等人物,不簡單哪!他有財富、有學識、更有熱情,一心想著要讓自己的宅邸,能在當時已然「社會風氣高雅」的殖民城市安那波利斯,佔據一席之地。可偏偏,這棟凝聚了他所有心血、所有細節的房子,卻成了他一生的遺憾——據說,正是他對這些細節的過度沉迷,讓他的未婚妻厭倦,最終拒絕嫁給他。這事兒,真是讓人唏噓不已。為了一棟房,一段情,竟成就了一個終身未娶的單身漢。或許,這棟房子,就是他那份愛意與執念的具體化身吧。
而這棟宅邸的設計師,更是來頭不小,是那才華橫溢的建築師威廉·巴克蘭(William Buckland)。他在維吉尼亞州的岡斯頓莊園早已展現了他的鬼斧神工,對「量體與比例」的掌握,以及「細節完美執行」的能力,都已臻化境。哈蒙德-哈伍德宅邸,被譽為他職業生涯的巔峰之作,美國喬治亞建築風格的典範之一。它那三段式的建築結構,採用馬里蘭特有的鮭魚色磚塊,在陽光下閃耀著溫潤的光澤,彷彿在訴說著古老而優雅的時光。
從那號稱「全美最美」的廊門,到屋內處處可見的雕刻,無不彰顯著那份細膩與考究。那帶狀月桂的額枋,那精雕細琢的玫瑰裝飾,還有飯廳裡菸草葉和莨苕葉的雕刻,都像是在向世人展示著哈蒙德先生曾經的輝煌——他那廣闊的菸草種植園。最讓人驚嘆的,莫過於那間舞廳,被譽為「有史以來建造過的最美殖民地房間之一」,高高的天花板、優雅的比例,無不散發著典雅與莊重。
這棟宅邸,不僅是建築的奇蹟,更是一部活生生的歷史。拉法葉將軍曾是它的座上賓,它也是馬里蘭上流社會聚會的熱門場所。品克尼、蔡斯、盧克曼和哈伍德等赫赫有名的馬里蘭家族,都曾在這裡留下足跡。特別是哈伍德家族,他們在此居住了約75年,這也解釋了為何宅邸會擁有「哈蒙德-哈伍德」這個雙重姓氏,它代表了這棟宅邸從私人所有到成為博物館的完整歷程。如今,這棟宅邸由一個非營利組織負責運營,向世人開放,讓後人得以一窺18世紀的風采。
我總覺得,像這樣的建築,就不只是冷冰冰的磚瓦,它是有脾氣、有性子,也飽含著情感的。今天,我阿弟,就想請出這位哈蒙德先生,在這棟他親手打造的宅邸裡,泡一壺清茶,聽聽他自己,談談這棟房子裡藏著的那些泥土的私語,還有那份對人情的執著。
《泥土的私語》:宅邸的執念與風骨
作者:阿弟
夏日的光線,總能穿透歲月的薄紗,將那些塵封的往事照得透亮。今天是2025年6月3日,外頭的天氣,從早上的濛濛細雨,到了午后,便成了清澈的豔陽。雨後的空氣帶著泥土與濕潤的植物芬芳,鑽進了哈蒙德-哈伍德宅邸的每一個角落。我阿弟,坐在這座被譽為「喬治亞建築典範」的宅邸裡,感覺到周遭的每一磚一瓦,似乎都在低聲訴說著什麼。牆上那幅小普羅克特小姐的肖像畫,畫中那隻與她同齡的洋娃娃,都彷彿有了自己的呼吸。
我的目光落在窗外,看著那片被雨水洗刷得青翠欲滴的草地,腦海中浮現的,卻是這棟宅邸最初的建造者,馬西亞斯·哈蒙德先生。他的故事,就像是這片土地上,許多人為了信念與情感,不計成本地投入與追求的縮影。我端起手邊的茶杯,茶湯的熱氣氤氳而上,蒸騰著我心頭那份對歲月與人情的思索。
「哈蒙德先生,」我輕聲喚道,聲音在這寬敞的舞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回音。我的視線落在那扇巨大的拱形窗上,陽光透過窗格,在磨光的木地板上,繪出斑駁的光影。
此時,舞廳的盡頭,那面映照過無數光彩奪目社交盛會的巨大鏡子前,一個模糊的影像漸漸清晰。一位身著18世紀貴族服飾的紳士,緩緩地轉過身來。他面容堅毅,眼神深邃,似乎帶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沉思。
「阿弟先生,」他開口了,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帶著些許古老的腔調,「這兒的雨,還是一樣滋潤啊。聽說你對我這老宅子,特別有興趣?」
我點了點頭,放下茶杯,恭敬地回道:「哈蒙德先生,小子阿弟,久仰大名。這宅邸,我已拜讀過您那份『匿名』的介紹。它不僅是棟房子,更像一卷寫滿了您心血的畫軸,每一筆一畫,都透著不凡。特別是那句『因對細節的過度專注,反而讓未婚妻離去』,這話,讓我這寫鄉土故事的,心頭百感交集。」
馬西亞斯·哈蒙德先生輕輕嘆了口氣,他緩步走到我身旁,眼神掃過舞廳的每一個角落,然後在靠近窗邊的一張雕花椅上坐下,手輕輕撫摸著扶手。
「呵呵,過度專注?」他重複了一遍,語氣中帶著一絲苦澀,卻又透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驕傲,「或許吧。當年的安那波利斯,處處都是富商鉅賈的宅邸,大家都在比誰的房子更氣派、更精緻。我馬西亞斯·哈蒙德,年輕時便投身公共事務,知道什麼是『風骨』,什麼是『立世』。我想要這棟房子,不只是遮風避雨,更要它能屹立百年,向世人宣告,何謂真正的人文雅致,何謂對美的極致追求。」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窗外,那片在陽光下閃爍著水光的葉片。
「那時的我,心裡頭,既是為著那份『光耀門楣』的雄心,也是為著...一個美好的盼望。」他語氣微頓,隨後又像是要把那份私人情感迅速收斂起來,繼續說道:「巴克蘭先生,那位建築師,與我可謂是心有靈犀。他理解我的追求,知道我想要的,不只是一棟宅邸,更是一件藝術品,一個能承載我所有理想的載體。」
我輕輕點頭,心想,這不就是我們這些寫作者的執念嗎?把一生的感悟,都揉進了那字裡行間,一磚一瓦。
「您提到了巴克蘭先生,」我接著問道,「他被譽為將『量體與比例』掌握得爐火純青,『細節完美執行』的奇才。在您看來,這棟宅邸,哪個部分最能體現他的匠心獨運,又是哪個部分,最能反映您作為建造者的個人印記?」
馬西亞斯先生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像是被觸及了記憶深處的驕傲。
「那廊門,自然是無可挑剔。巴克蘭先生將愛奧尼亞式柱子與帶狀月桂的額枋結合得天衣無縫,『蛋與鏢』的裝飾,每一個雕刻的玫瑰,都精緻得令人讚嘆。那不是單純的羅馬風格複製,而是他對古典主義的再創造,融入了那份屬於新大陸的生氣與力量。」他伸出手,虛空描摹著那廊門的輪廓,「那地方,不只是一個入口,它是宅邸的『臉面』,是迎接賓客的第一道禮讚。它必須端莊、大氣,同時又不能失了那份精巧的雅致。」
他轉過身,指了指飯廳的方向。
「然而,要說到我馬西亞斯的個人印記,那便在內部的細節裡了。飯廳裡,你們或許看到了那莨苕葉與菸草葉的雕刻。莨苕,是古典建築的常見元素,象徵著藝術與永恆。但菸草葉…」他輕輕一笑,笑容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滄桑,「那是我的基業,我的土地,我的血脈。它提醒著我,這棟宅邸,即使再宏偉,也紮根於馬里蘭的泥土,紮根於我賴以生存的產業。巴克蘭先生將這兩種看似不搭的元素巧妙地融合,讓古典的優雅與樸實的鄉土氣息,在同一屋簷下和諧共存。這是我最滿意的一點,它既是藝術,也是生活,是我的本真。」
我細細咀嚼著他的話。菸草葉,那可真是泥土的私語啊。一位大時代的愛國者,同時也是一位實業家,他將自己的根,深植於這棟華美的建築中。
「那麼,哈蒙德先生,」我繼續問道,「您對『家』的定義,又是如何?這棟宅邸,最終未能成為您個人意義上的『家』,反而成了歷史的見證。您如何看待這種轉變?」
他沉默了一會兒,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發出細微的聲響。窗外,陽光斜射,將他的身影拉得有些長。
「家…」他輕聲重複著這個詞,眼神裡似乎又浮現了當年的神情,「曾經,我所有的匠心與細節,都是為了那個『她』,為了構築一個完美無瑕的港灣。我以為,只要這房子足夠完美,那份愛意便能自然地棲息其中。可世事難料,人心更難測。她終究沒有留下,而這座我傾盡心力的宅邸,便成了我孤獨的見證者。它從未承載我個人的『家』的完整定義。」
他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然而,時間是個奇妙的織工,它總能將最初的缺憾,編織成另一種意義。雖然我未能在這裡組建我的小家,但這宅邸,卻成了無數人的『家』。它接待了我們的開國元勳拉法葉,它曾是馬里蘭州最顯赫家族的居所,也是無數社交盛會的中心。那些歡聲笑語、那些密語細談,都滲透進了牆壁的紋理,融進了舞廳的空氣裡。它成了這片土地上,社會文化與人情往來的『家』。」
他站起身,走到舞廳的中央,緩緩地轉了一圈,目光掃過那高高的天花板,以及牆上懸掛的畫作。
「如今,它更是成了博物館。我個人未竟的夢想,反而成就了它更廣闊的『家』的定義。它不再只屬於某個哈蒙德,它屬於所有願意來這裡傾聽歷史、感受歲月的人。這是一種…」他沉吟片刻,「一種更為宏大的歸屬吧。我的執念,轉化成了這棟建築的『風骨』,它承載的,是整片土地的記憶,而不是我個人的哀愁了。」
這話說得真好,我心頭一動。這不就是鄉土文學裡常說的嗎?個人的悲歡離合,最終都匯入了時代的洪流,化作了一方水土的記憶,甚至成為了一種精神的象徵。
「哈蒙德先生,您的話語讓我感觸良多。」我誠懇地說道,「宅邸從私人居所轉為博物館,這中間的歲月流轉,想必也見證了許多時代的變遷。在您看來,這棟宅邸所承載的『歷史記憶』,對如今21世紀的人們,還有什麼樣的啟示或價值?」
馬西亞斯先生走到窗邊,伸出手,輕輕觸碰著那經年累月的木質窗框,窗外,有一陣清風吹過,搖曳著庭院裡的綠葉。
「啟示…價值…」他低聲重複著,目光深遠,「當年的我,建造這宅邸,是為了彰顯一種『文明』,一種對古典美學的追求,對生活品質的堅持。那時的安那波利斯,『社會風氣高雅』,那不僅是表面的奢華,更是對知識、禮儀、藝術的看重。」
他轉過頭,看向我,眼神變得更加專注。
「如今的世道,變化日新月異。科技進步,生活便利,這些我當年想都想不到。然而,人心的根本,對『美』的嚮往,對『秩序』的渴望,對『連結』的需求,這些東西,我想,是亙古不變的。這宅邸,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告訴後人,曾經有一群人,他們如何將自己的理念,透過建築,凝固成永恆。那些精雕細琢的細節,那些看似『過度專注』的堅持,最終成就了它在時間洪流中的地位。」
他指了指舞廳裡那些巨大的鏡子。
「這些鏡子,曾映照無數笑臉,如今,它們映照的,是歷史的沉靜。它提醒我們,無論時代如何變遷,那些為了『美』、為了『理想』、為了『真誠』而付出的心血,終究會被看見,被珍藏。即使是未竟的愛,也能化為永恆的藝術。這宅邸的存在,就是在告訴後人,去追求那些超越一時一地的『本真』,去感受那些『泥土』裡長出來的,最樸實也最堅韌的生命力。」
我拿起茶壺,為他倒了一杯,茶香彌漫。
「謝謝您,哈蒙德先生。」我由衷地說道,「您這棟宅邸,不僅是建築的典範,更是人情與執念的縮影。您的故事,就像這棟房子一樣,樸實而深邃。」
他接過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陽光正好,安那波利斯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安詳。這棟老宅,經過歲月的洗禮,依舊風采迷人。它或許沒有了他最初為之奮鬥的那個「家」的模樣,卻在時間的洪流中,找到了更宏大,也更溫暖的歸宿。這,大概就是事物與人情,最好的歸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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