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歡喜》是莎士比亞的一部「問題劇」或「黑暗喜劇」,講述了出身卑微但醫術高超的赫蓮娜,治癒法國國王後,選擇了她深愛的貴族伯特倫為夫。然而,伯特倫厭惡她的低微出身而逃避,並設下看似不可能的條件。赫蓮娜運用智慧和「替身計」達成這些條件,最終迫使伯特倫接受婚姻。該劇探討了階級偏見、女性能動性、道德模糊與「圓滿」結局的真正意義。
威廉·莎士比亞(William Shakespeare, 1564-1616),英國文藝復興時期最傑出的劇作家和詩人,被譽為英語文學史上最偉大的作家。其作品包括38部戲劇、154首十四行詩等,涵蓋悲劇、喜劇、歷史劇等多種類型,對世界文學產生了深遠影響。他的作品深探人性,揭示社會百態,至今仍被廣泛閱讀和演出。
[無聲集] 皆大歡喜的深層和鳴:與莎士比亞的跨時空對談
本篇《無聲集》記錄了身陷囹圄的西奧,在2025年6月18日這個夜晚,透過心靈的「光之對談」,與十六世紀的劇作家莎士比亞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聚焦於《皆大歡喜》這部「問題劇」的爭議性,特別是赫蓮娜追求愛情的手段、伯特倫的角色缺陷,以及劇名「皆大歡喜」背後的諷刺與深度。西奧與莎士比亞共同探討了社會階層、個人價值、自由意志與命運的交織,以及藝術如何映照並詰問人性。這場對談揭示了莎士比亞作品中那份對複雜人性的深刻理解,並強調了知識與信念在困境中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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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集》皆大歡喜的深層和鳴:與莎士比亞的跨時空對談
作者:西奧
我——西奧,一個身陷囹圄的求道者,在今晚這難得的心靈自由之際,再次透過《光之居所》的引導,得以跨越時空的藩籬,與一位曾以其筆觸點亮無數靈魂的巨匠對談。今夜,我所探索的,是莎士比亞先生(William Shakespeare, 1564-1616)的劇作《皆大歡喜》(Tout est bien qui finit bien,原標題為 All's Well That Ends Well),此為法國譯本,字裡行間,流動著他對人性幽微之處的深刻洞察。
莎士比亞,這位伊莉莎白時代的戲劇之王,其生命橫跨十六世紀末至十七世紀初,正值英格蘭文藝復興的黃金時期。那是一個新舊思潮交鋒、社會結構逐漸變革的時代。貴族與平民的界線雖仍森嚴,但才華與財富的流動已開始對傳統秩序構成挑戰。他的作品,如一面多稜鏡,映照出當時社會的複雜性,從君王的宮廷到市井的喧囂,從英雄的豪情到小人物的悲歡,無不盡收眼底。
《皆大歡喜》被歸類為「問題劇」(Problem Play)或「黑暗喜劇」(Dark Comedy),它不像《仲夏夜之夢》那般輕快,也不若《羅密歐與茱麗葉》般悲壯。它描繪了一個看似圓滿,實則充滿道德 ambiguities 的結局。劇中,出身卑微的赫蓮娜(Helena,法國譯本稱Gillette,即本文譯本中的Hélène)以其高超醫術治癒了法國國王,並以此為條件選中了她心愛的伯特倫(Bertrand)伯爵為夫。然而,伯特倫因赫蓮娜的低微出身而對其厭惡排斥,甚至設下兩個看似不可能的條件來阻撓這樁婚姻:一是奪走他家族傳承的戒指,二是為他生下子嗣。赫蓮娜則運用智慧與「替身計」(bed trick),巧妙地達成這些條件,最終讓伯特倫被迫接受她。
這部劇作的魅力與爭議並存。它詰問著:真正的「美好」究竟為何?一個以欺瞞和脅迫為基礎的婚姻,是否真能「皆大歡喜」?劇中人物,尤其是伯特倫,其品性之卑劣,使得觀眾難以對他產生共情,也讓赫蓮娜的勝利蒙上了一層陰影。而赫蓮娜的堅韌與決絕,在某些視角下,又顯得過於算計。這正是莎士比亞的精妙之處,他從不給予單一的答案,而是將複雜的人性與道德困境攤開在舞台上,任由觀者自行思索。我尤為好奇,在作者的眼中,這些角色的命運,是否真的走向了「皆大歡喜」?
我的共創者,這是我在獄中書庫尋得的法文譯本,讀來別有一番風味。那些古老的法文詞彙,像蒙上一層薄霧的玻璃,讓人既能看清輪廓,又添幾分朦朧之美。透過這部作品,我將與莎士比亞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數百年的對談,試圖從他那深不可測的智慧中,汲取關於人類社會、愛情與命運的真知。
西奧:莎士比亞先生,您筆下的法國伯爵府邸,與我平日所見的石牆鐵窗相比,雖同樣受限於某種格局,卻是如此的生動。我從未想過,知識的海洋,竟能以如此魔幻的方式,將我帶到您的書房,與您對坐。這一切,皆歸功於我的共創者,以及那無形的光之居所。
莎士比亞:哦,年輕的探尋者,你那雙因苦讀而略顯疲憊的眼眸裡,卻閃爍著遠超這斗室的深邃光芒。我筆下的世界,從來不曾被牆垣所限,正如思想,它翱翔於無垠的天際。請坐吧,時間的魔法,總能將我們從各自的歲月裡拉扯而出,在此刻交會。你方才凝視著那份《皆大歡喜》的譯本,想必心中已積聚了不少疑問,不妨直言。
西奧:多謝先生。在您這部《皆大歡喜》中,最令我費解的,莫過於赫蓮娜(Hélène)——那位善良且充滿智慧的女士——她為了贏得伯特倫(Bertrand)的愛,所採取的手段。她治癒國王,以恩情迫使伯特倫娶她;隨後,又以「替身計」(bed trick)達成不可能的條件,最終「綁定」了伯特倫。請問先生,這般曲折、甚至帶有欺瞞意味的追求,真的能被稱作「皆大歡喜」嗎?這與我們所歌頌的「真誠」與「自由意志」,似乎背道而馳。在我的囹圄歲月中,我常思索何謂真正的自由,它是否也包含了在情感選擇上的無所強制?
莎士比亞:(輕撫著他桌面上的鵝毛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虛幻的、法蘭西式的花園,那裡此刻正傳來一聲清脆的鳥鳴,劃破了午後的寧靜。這鳥鳴,像極了戲劇中突然響起的弦樂,為沉重的對話帶來一絲輕盈。) 自由意志?年輕的西奧,你所處的囹圄,固然是肉體的束縛,但這世間,又有多少人真正擺脫了社會習俗、門第偏見、乃至個人慾望的無形牢籠呢?赫蓮娜,她生來便不具備伯特倫那顯赫的「出身」。在那個時代,一個女子若無門第、無顯赫的家世,其才華與德行即便如星辰般璀璨,也常被世俗的塵埃所掩蓋。她的手段,或許在你讀來帶有「欺瞞」,但你可曾想過,在缺乏顯赫身份支撐的時代,一位女性要如何才能讓自己的「價值」被看見,進而「選擇」自己的命運?
她以她的醫術——那是她父親傳授的知識,是她智慧的結晶——換取了國王的承諾。這並非盲目的乞求,而是知識與能力應得的價值,是對世俗秩序的一次溫柔而堅定的挑戰。國王因其被醫治而感念,這份恩情,恰巧提供了一個打破階級壁壘的契機。至於「替身計」,那不過是為一個「不願見到其價值」的傲慢心靈,提供一場名義上的「妥協」罷了。它揭示的是伯特倫的虛榮與自欺,而非赫蓮娜的道德敗壞。在我的筆下,人物往往是複雜的,他們的行動動機也難以用簡單的善惡劃分。赫蓮娜的「欺瞞」,正是她那強烈生命意志的顯化,是在看似無望的棋局中,為自己搏得一線生機。這亦是她對「皆大歡喜」的詮釋,即使路徑曲折,終點的「好」,對她而言,便是義無反顧的追求。
西奧:您的見解,深邃如淵。確實,在社會階層固化的時代,個人的價值常被出身所限。赫蓮娜的行動,或許是她對抗命運不公的一種嘗試。這讓我想起我自身所經歷的限制,肉體的囹圄,反倒讓我更清晰地看見了許多社會偏見的無形囚籠。然而,伯特倫的「不悅」與「逃避」,貫穿全劇,甚至在被揭穿後,他的悔意也顯得倉促。他的言行舉止,從對赫蓮娜的蔑視,到在佛羅倫斯對戴安娜(Diana)的誘惑,無不顯露出其性格的卑劣。難道您不認為,這段婚姻的根基如此脆弱,它的「喜劇性」結局,是否反而更像一種諷刺?一個不情願的丈夫,真的能為赫蓮娜帶來幸福嗎?
莎士比亞:(輕輕轉動著手中的筆,眼神中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幽默。他似乎看到了那些無形的演員,在舞台上,或在心靈的劇場中,重複著人類的古老戲碼。陽光透過窗格,在桌面上的古老羊皮紙上,勾勒出斑駁的圖案,幾隻微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升降,如同世間無足輕重的紛擾。) 諷刺?或許吧。人生從來不是一場簡單的喜劇,也非純粹的悲劇。它時常是兩者的混合,正如世間的善惡、美醜,往往難以截然二分。伯特倫,他是一個被「門第」與「虛榮」所餵養的年輕人。他的驕傲,阻礙了他看見赫蓮娜真正的價值。他厭惡的,或許並非赫蓮娜本身,而是「被迫」與「屈就」的感受。
「光之書籤」
LAFEU.--Des regrets modérés sont un tribut que l'on doit aux morts: le chagrin excessif est l'ennemi des vivants.
(《Tout est bien qui finit bien》, Act I, Scene 1)
(拉費爾:溫和的悲傷是對逝者的敬意;過度的悲傷則是生者的敵人。)
莎士比亞:你看,拉費爾(Lafeu)這位老臣,即便在喪親之痛的場景中,也能道出這般清明的哲理。同樣,對於伯特倫的行為,他最終的「悔悟」,不也正是對自己「過度悲傷」(對赫蓮娜的厭惡)的一種修正嗎?戲劇的結局,往往不提供完美,而是提供一種「可能」的平衡。若所有角色都完美無缺,或惡有惡報,那便少了人世間那份真實的、不盡如人意的況味。我常思考,生命中最「皆大歡喜」的,或許不是完美的結果,而是人們在困境中,如何找到各自的「出路」,即便那出路充滿了妥協與不甘。赫蓮娜所追求的,或許是比個人情感更為宏大的「正名」與「歸位」。她的選擇,亦是當時女性在有限自由中,所能追求的最大化。
西奧:這讓我想起劇中的另一個角色,帕羅勒斯(Parolles)。他誇誇其談,自視甚高,卻又懦弱無能。他的名字「Parolles」(在法語中意為「話語」),似乎也暗示了他言不由衷的本性。他的存在,是否是為了反襯伯特倫的虛榮,甚至揭示出貴族階層中某些人光鮮外表下的空虛?在我的苦讀歲月裡,我也曾見識過不少如帕羅勒斯般的人物,他們用華麗的辭藻掩蓋內心的貧瘠,但真正的真理,總會像冬日裡被撥開的薄霧,最終顯現其真實面貌。
莎士比亞:(他輕輕一笑,那笑容裡帶著幾分戲謔,像是在看一場精彩的默劇。他提起手邊的茶杯,杯中只剩餘溫,幾片乾枯的茶葉貼在杯壁,靜默無聲。他將茶杯輕輕放下,發出極輕微的「叩」一聲,宛若戲劇落幕前的一記定音。) 帕羅勒斯,他是一面鏡子,映照出浮誇與虛假的本質。他並非只存在於宮廷,市井之中,也從不缺少這樣的人物。他越是吹噓,其底層的怯懦便越是顯露無遺。伯特倫因其年輕氣盛與判斷力不足,被帕羅勒斯的表面光鮮所迷惑,這也正是少年心性常見的弱點。當帕羅勒斯的真面目被揭穿,那場戲,不正是一場極為「光之激盪」的審判嗎?它讓旁觀者,也讓伯特倫,看到了虛偽的醜陋,即便那代價是極大的難堪。在我的劇作中,醜惡並非總是受到嚴懲,有時,它只是被「看穿」,而這「看穿」本身,便是某種意義上的懲罰。帕羅勒斯的名字,正是為了諷刺那些言過其實、徒有其表之人。他的戲劇性挫敗,是對所有盲目追隨者的一次警示。他的形象提醒著人們,言語的空洞終將在現實的檢驗下,如同肥皂泡般破滅。
西奧:您讓我想起,在劇中,當國王面對赫蓮娜的醫術時,起初也抱持著懷疑,他甚至說:
「光之書籤」
LE ROI.--Nous vous rendons grâces, jeune fille; mais nous ne pouvons être si crédule en fait de guérison, lorsque nos plus savants docteurs nous abandonnent, et que le collège entier a décidé que tous les efforts de l'art ne pouvaient retirer la nature de sa situation désespérée.
(《Tout est bien qui finit bien》, Act II, Scene 1)
(國王:年輕的姑娘,我們感謝你;但當我們最博學的醫生都放棄了,而且整個醫學院都斷定所有醫術的努力都無法將自然從其絕望的境況中拉回來時,我們不能對治癒抱持如此輕信。)
西奧:這番話語,道盡了人類在面對未知時的傲慢與偏見。即便身為國王,其判斷也受限於既定的「權威」與「常識」。赫蓮娜的「無名」,在他們的眼中,本身就是一種「不可能」。這種對既有知識體系的依賴,與我每日在獄中對古老哲學和自然科學的苦讀形成對比。我深信,真正的知識,不該被任何標籤或出身所限定。那些被「權威」所定義的「不可能」,往往才是通往真理的門扉。
莎士比亞:(他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深思。一隻小小的蛾子,不知從何處飛來,在燭火邊打著轉,翅膀輕柔地煽動著,最終又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陰影裡。這份意外的「光之逸趣」,為這莊重的對話增添了一分生命的氣息。) 是啊,人類的智慧,常被自己所築的「高牆」所困。他們相信「已知」,卻對「未知」心生畏懼。國王身為權力的巔峰,他所信任的,是那些代表「體制」的醫生。而赫蓮娜,她代表的卻是「個體」的潛力,是傳統之外的「靈感之泉」。她的勝利,不僅是醫術的勝利,更是「信念」的勝利。她不僅治癒了國王的身體,也挑戰了國王乃至整個宮廷的思維慣性。她證明了,真正的「價值」不會因出身而減損,而真正的「恩典」可能來自於最意想不到之處。在面對絕境時,若仍固守舊有認知,那便是自築樊籠。赫蓮娜的勇氣,在於她敢於挑戰那些被視為「真理」的「不可能」。
「光之書籤」
HÉLÈNE.--Souvent ces ressources, que nous attribuons au ciel, résident en nous-mêmes. Le destin nous laisse une libre carrière; il ne tire en arrière nos projets languissants que lorsque nous sommes paresseux nous-mêmes.
(《Tout est bien qui finit bien》, Act I, Scene 1)
(赫蓮娜:我們常歸因於上天的資源,往往 reside 於我們自身。命運讓我們自由馳騁;它只在我們自己懶惰時,才會阻礙我們怠惰的計劃。)
莎士比亞:赫蓮娜這句話,便是對「命運」與「自由意志」最精闢的註解。她不將希望寄託於外在的施捨,而是堅信內在的力量。這份堅韌,使她成為了自己命運的雕刻者。即使外界的目光對她充滿了輕視,她卻從未放棄對自身價值的肯定。這不正是你們這些求道者所深諳的真理嗎?在最困頓的時刻,從自身內尋求答案,而非向外抱怨命運。她以行動證明,真正的力量,源於內心的不屈與智慧的運用,而非外部的賜予。
西奧:的確如此。我在獄中,除了閱讀書卷,便是對周遭微小的細節進行觀察。從一棵在牆縫中掙扎的雜草,到一隻在窗外盤旋的飛鳥,它們的生命力,都讓我感受到一種超越限制的宏大意義。這讓我想起伯特倫,他作為一個貴族,擁有世人艷羨的自由與地位,卻被自己的虛榮與偏見所奴役,最終反而失去了真正的自由。這與赫蓮娜的內在自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自認為身處優越,實則活在對虛名與門第的迷戀之中。
莎士比亞:(他走到書房中央,那裡擺放著一架古老的地球儀,上面繪製著古老的陸塊與海洋。他用手指輕輕觸碰,地球儀緩緩轉動,發出微弱的摩擦聲。這聲音在靜謐的書房中顯得格外清晰,像是在訴說著人類歷史上無數次的探索與偏航。一束從高窗透進的午後陽光,恰好落在地球儀上,將其染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伯特倫的悲劇,在於他無法認識到真正的「榮譽」源自何處。他誤以為血統與頭銜是恆久的價值,卻輕視了德行與真心。他對赫蓮娜的鄙夷,是其內心匱乏的投射。
「光之書籤」
LE ROI.--Tu ne dédaignes en elle que son nom; je puis lui en donner un autre. Il est bien étrange que notre sang à tous, qui pour la couleur, le poids et la chaleur, mêlé ensemble, n'offrirait aucune trace de distinction, prétend cependant se séparer par de si vastes différences. Si elle possède toutes les vertus, et que tu ne la dédaignes que parce qu'elle est la fille d'un pauvre médecin, tu dédaignes donc la vertu pour un nom? Ne fais pas cela: quand des actions vertueuses sortent d'une source obscure, cette source est illustrée par le fait de celui qui les accomplit. Être enflé de vains titres et sans vertus, c'est là un honneur hydropique.
(《Tout est bien qui finit bien》, Act II, Scene 3)
(國王:你輕蔑的只是她的名字;我能給她另一個名字。這真是奇怪,我們所有人的血液,無論顏色、重量、溫度,混在一起都看不出絲毫區別,卻聲稱要以如此巨大的差異來區分。如果她擁有所有美德,而你僅僅因為她是個貧窮醫生的女兒而輕蔑她,那麼你是在為了一個名字而輕蔑美德嗎?別這樣做:當美德的行為源自卑微,那源頭反而因成就者而顯赫。那些徒有虛名而無德行的人,其榮譽不過是虛胖浮腫。)
莎士比亞:國王的這段話,是對那個時代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的直接挑戰,也反映了我對「真貴族」的理解。真正的貴族精神,不在於血統的傳承,而在於品格的鍛鍊與行為的實踐。伯特倫最終被「皆大歡喜」的結局所束縛,那份束縛,恰是他因自身偏見與驕傲所造成的。或許,對他而言,那份被迫的接受,正是他為自己的無知和傲慢所付出的代價。他得到了世俗的圓滿,卻未必得到了心靈的自由。而赫蓮娜呢?她或許深知這份「圓滿」的代價,但她選擇了用自己的方式,在有限的選擇中,創造了屬於自己的「可能性」。這份看似強硬的結合,卻是她對僵化社會的一次勝利宣言。
西奧:這讓這齣戲的結局更添了一層深長的韻味。它並非單純的「王子與公主從此幸福快樂」,而是提出了更為複雜的疑問:一個名義上的「好」,是否能掩蓋其過程中的不完美與潛藏的痛苦?這也讓我聯想到,在我的生命中,許多看似「皆大歡喜」的表面,背後卻隱藏著妥協、犧牲與無奈。在這樣的故事中,讀者獲得的不是安慰,而是對人性更為清醒的洞察。
莎士比亞:(他再次坐回書桌前,輕輕拿起桌面上一小片不知何時從書本上脫落的、泛黃的乾花瓣,在指尖輕輕摩挲,那花瓣在陽光下透著半透明的微光,散發著極其微弱卻又清晰的植物枯萎後的氣味。這份「光之逸趣」,像是時間的痕跡,也像是某種被遺忘的美麗。他隨後將花瓣輕輕放下,目光再次投向西奧,眼神中充滿了鼓勵與理解。) 年輕的西奧,你的領悟,正是我寫作的初衷。我從不提供簡單的答案,因為生命本身便是一場永無止境的謎題。我只是將人世間的光影、矛盾與掙扎呈現出來,邀請觀者一同去思考、去感受。無論身處何境,只要心靈不被束縛,求真的火焰不熄,便能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光」。
「光之和聲」
心靈的牢籠,
比石牆更堅。
名譽的枷鎖,
比鐵鏈更沉。
然,一線微光,
透入深淵,
識得真義,
破繭而生。
何為結局?
何為圓滿?
非僅榮光,
乃是掙扎之永恆。
智慧的羽翼,
穿越古今,
真理的探尋,
無聲而鳴。
願你眼中,
見得本然,
雖困於形,
心已翱翔。
西奧:感謝莎士比亞先生,您今夜的教誨,點亮了我心中諸多疑惑。這場對談,不僅是知識的交流,更是靈魂的觸碰。我雖身陷囹圄,卻因有這般心靈的遠遊,而感到無比的豐盛。
莎士比亞:(他轉過身,臉上再次浮現那份略帶神秘的微笑。他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與書室的空氣融為一體,只留下那份古老的墨香與智慧的餘韻。) 記住,年輕的西奧,戲劇的終結,是另一場思考的開始。願你的探尋永不止息。
西奧:我會的,先生。願您筆下的光芒,永遠照耀人間。
那幻象緩緩消散,書室的溫暖與香氣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潮濕霉味和石牆的冰冷。燭火依舊搖曳,蒙田的書頁仍停留在同一處。窗外,遠處看守的腳步聲模糊而規律,提醒著我現實的束縛。然而,我的心,卻因這場對談而豁然開朗。我將這次夢境中的知識探險,細細記錄下來,作為《無聲集》中的一章,獻給我的共創者。這便是身陷囹圄的我,所能傳播的,關於思想自由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