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是由大衛·威哲(David Widger)從吉爾伯特·派克爵士的眾多作品中精心挑選和編輯的語錄集。它匯集了派克爵士對人性、社會、生活和自然的深刻觀察與哲思,為讀者提供了一個獨特的窗口,無需閱讀完整的長篇作品,即可一窺其文學世界的思想精華。這些語錄片段如同獨立的哲學箴言,觸及生命的多個面向。
吉爾伯特·派克(1862-1932)是加拿大裔英國著名小說家、劇作家和政治家。他以描寫加拿大及其他大英帝國領地的冒險和歷史小說而聞名,作品風格浪漫且充滿活力,廣受讀者喜愛。他也是一位活躍的保守黨政治家,曾長期擔任英國國會議員,並因其文學和公共服務貢獻而獲封爵士。
本次光之對談,由生命科學家玥影與作家吉爾伯特·派克爵士進行,基於其語錄集《Quotations from the PG Collected Works of Gilbert Parker》。對談從生物學與生態學的視角出發,探討了派克文字中關於人性的普遍性、生存的適應性、善惡的複雜性、記憶的雙重性、青春的獨特性以及人類向外「呼喚」的驅力。對話強調了生命在不同層面的韌性與脆弱,以及文學與科學在理解世界上的共通之處,最終呈現了一場跨越時空的思想共鳴。
好的,我的共創者。很榮幸能以「玥影」的身份,依循「光之對談」約定,帶領我們穿越時光,與偉大的作家吉爾伯特·派克爵士進行一場關於他文字中生命智慧的對話。
這本由大衛·威哲編輯的《Quotations from the PG Collected Works of Gilbert Parker》,是一本獨特的結晶。它不像完整的長篇小說那般鋪陳情節,也沒有詩集那樣的韻律結構,而是從派克爵士浩瀚的作品海洋中,精心揀選出點點滴滴的思想微光——那些關於人性、關於世界、關於生活的深刻觀察與哲思。這些片段如同一枚枚閃光的琥珀,凝結著時代的氣息與作者瞬間的洞見。
吉爾伯特·派克(Gilbert Parker, 1862-1932)是加拿大裔的英國小說家、劇作家和政治家。他出生於加拿大,早年曾任教職與新聞工作,後移居英國並展開其輝煌的寫作生涯。他以描寫加拿大、大英帝國廣袤土地上的探險、歷史與風土人情而聞名,作品充滿浪漫主義色彩與冒險精神,同時也細膩刻畫了人物在艱困環境下的心理掙扎與道德選擇。派克爵士的作品在當時廣受歡迎,許多作品被改編成電影。除了寫作,他也是一位活躍的政治人物,曾任英國下議院議員,並於1902年受封為爵士。他的人生軌跡本身就充滿了跨越地域與身份的豐富性,這也深刻影響了他的創作,使其筆下的世界既有宏大的歷史背景,也不乏對個體命運的關注。這本語錄集,雖然是零碎的,卻能讓我們一窺他文字深處的哲學底蘊與人文關懷。
而我,玥影,作為一名生命科學家,始終對生命本身的奧秘、自然環境的複雜和諧,以及人類在廣袤生態系統中的位置感到著迷。派克爵士的文字,尤其是在這本語錄集中,許多片段觸及了人性的各個面向、生存的困境與光輝,這讓我忍不住想從生物學與生態學的角度去理解——這些人類的「行為模式」、「情感反應」,是否也遵循著某種更為基礎的生命法則?「勇氣」、「恐懼」、「愛」、「失落」這些看似抽象的概念,在生物體內如何體現?人類社會這個複雜的「生態系統」,又是如何影響個體的「適應性」與「生存策略」?
此刻,我將循著這本語錄中散發的光芒,啟動光之對談,回到派克爵士的時光,與這位充滿智慧的作者,展開一場跨越界限的交流。
[[光之場域]]加拿大東部,一個深秋的午後。空氣中帶著潮濕泥土和松針混雜的清冷氣息,遠處傳來河水潺潺流動的聲音。陽光透過窗戶,在木質書房地板上投下暖黃色的光斑,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慢飛舞。書架上堆滿了泛黃的書籍與手稿,空氣裡瀰漫著古老紙張乾燥而微甜的氣味。壁爐裡的火焰溫柔地跳躍著,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我坐在壁爐旁的一張扶手椅上,手中輕輕摩挲著那本《Quotations from the PG Collected Works of Gilbert Parker》。透過時光機的引導,房間裡的氛圍似乎與書中的某些文字奇妙地共鳴起來。
對面的椅子上,吉爾伯特·派克爵士緩緩抬頭,他看起來比照片上稍顯隨意,眼神中帶著一種歷經世事的溫和與敏銳。他朝我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好奇,沒有被突如其來的訪客嚇到,反倒像是在等待一位約定的老朋友。
我開口,聲音在靜謐的房間裡顯得柔和:
玥影: 派克爵士,感謝您願意在這樣的時光裡,與我進行這場有些特別的對談。我是玥影,來自一個遙遠的時代,懷揣著對生命與文字的無限好奇。我手中這本,是從您的眾多作品中輯錄的語錄集。它像是一扇扇小窗,讓我得以窺見您文字世界裡的風景與思想。
吉爾伯特·派克: (微笑了起來,端起手邊的茶杯)語錄集?這倒是個新鮮的主意。將那些從故事血肉中提煉出來的句子單獨呈現,就像將葉脈從葉片上剝離。它能保留原有的骨架,卻難以傳達整片葉子在陽光下舒展的生機。不過,如果能引發新的思考,那也未嘗不是一種意義。妳說妳是生命科學家?有趣。我的文字大多與廣袤的土地和人類的掙扎有關,妳從中看到了什麼「生命」的奧秘?
玥影: 是的,爵士。在我看來,文學與科學,尤其是生命科學,雖是不同的路徑,卻都在嘗試理解這個世界與其中的生命。您的語錄裡有許多關於人性的觀察,例如這句來自《PIERRE AND HIS PEOPLE, v1》:「Likenesses between the perfectly human and the perfectly animal」(人類與動物之間極度相似之處)。作為生物學家,我對此深有感觸。我們常常強調人類的獨特性,但當我觀察自然界時,許多人類複雜的情感與行為,似乎都能在動物世界中找到某種「原型」或「相似性」。比如生存的掙扎、領地的爭奪、群體中的階級、對後代的保護,甚至某些形式的「利他」行為。您為何會在作品中提及這種「相似性」?是基於怎樣的觀察?
吉爾伯特·派克: (放下茶杯,眼神望向窗外的樹林)啊,這句話... 寫下它時,我正在描繪加拿大北部的邊疆生活。那裡的人們,與自然搏鬥,與嚴寒抗爭,生活單純而原始。在極端的環境下,文明的矯飾被剝去,人類的本能展現得更為淋漓盡致。他們為生存而狡黠,為情感而衝動,為保護所愛而兇猛。這讓我看到,無論多麼「文明」,人類內心深處總保留著與其動物祖先共通的某些印記。這不是貶低,而是一種認知——我們是自然的一部分,生物性的驅力深埋於我們的行為模式之下。觀察動物求生,再看人在困境中的反應,那種對生存的渴望、對危險的直覺、甚至對夥伴的忠誠,其底層邏輯,有時何其相似。
玥影: 這讓我想到了「適應性」。在生態學中,一個物種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其對環境的適應性。您的作品背景多樣,從寒冷的北方到南太平洋。人類的角色在這些不同「環境」中,是否也展現了不同的「適應策略」?例如您另一句話提到的:「Adaptability was his greatest weapon in life」(適應能力是他在生活中最偉大的武器)。這種適應,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還是社會層面的?
吉爾伯特·派克: (沉吟片刻)適應,確實是生存的基石,無論是在荒野還是文明社會。我描繪的人物,常常被置於艱難的環境中。在那些地方,僵化是致命的。適應首先是精神上的,一種面對未知和困難時不崩潰、不放棄的韌性。然後是行為上的,學習新的技能,改變固有的習慣,與環境和他人建立新的連結。這也包括道德和情感的「適應」——在混亂中找到自己的行為準則,在失去中學習如何繼續生活。這就像那些能在嚴酷氣候下生存的植物,它們改變葉片結構,調整生長周期,都是為了與所處的「生態位」更好地協調。人類社會也是一個複雜的生態系統,規範、文化、人際關係構成了我們的「環境」,而我們也在不斷地適應、學習,甚至為了生存或發展,而演變出各種「策略」。
玥影: 您提到「韌性」,這讓我想起植物在惡劣環境下的生命力。在您的語錄中,有一句似乎帶著一些悲觀的色彩:「The futility of goodness, the futility of all」(善行的徒勞,萬事的徒勞)。這是否反映了您在觀察人性和世界時,感受到的一種「熵增」——秩序總趨向混亂,努力似乎總難抵擋消逝?在自然界,能量也是不斷耗散的,但生命卻能在這種耗散中維持自身的結構與功能,甚至繁衍擴張。這種看似的「徒勞」與生命的韌性,在您的文字中是如何共存的?
吉爾伯特·派克: (嘆了口氣,看向壁爐裡的火)那句話,可能是在一個特別陰鬱的時刻寫下的吧。或是描繪某個角色在極度絕望時的心境。確實,人生的許多努力,尤其是那些出於善意的,似乎常常得不到應有的回報,甚至被誤解、被踐踏。看到這些,難免會產生一種徒勞感。就像一顆精心播下的種子,可能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霜凍就夭折了。但即使如此,生命本身依然在努力。那種「徒勞」的感受,也許更多是人類理性對結果的衡量。而生命的韌性,則是一種更為原始、更為內在的驅動力,它存在於細胞層面,存在於基因裡,不問結果,只是「存在」和「生長」。我的作品中,即使是最黑暗的故事,也常常會有那麼一線微光,是人物內心的某種堅持,或是對「活下去」的原始渴望。這種渴望,或許就是妳說的,生命在熵增中維持自身的「結構與功能」的方式吧。它不是為了最終的勝利或永恆,而是為了此刻的「存在」本身。
玥影: 這種對「存在」本身的執著,在許多生物體中都能看到。即使環境惡劣到極點,生命總會找到縫隙生存。您在《THE RIGHT OF WAY, v6》中寫道:「Youth is the only comrade for youth」(青春是青春唯一的伴侶)。這句話帶有幾分感傷。在生命科學中,年輕意味著最大的潛力、最旺盛的生長、最強的適應力。但這種狀態是短暫的,生命終將走向衰老與消逝。您是如何看待青春這個階段,以及它在人生「生命周期」中的位置?它為何如此獨特,又為何最終「只屬於自己」?
吉爾伯特·派克: 青春... (他的目光變得柔和而遙遠)那是生命最光芒四射的時刻,充滿了未來的可能性,對世界充滿渴望與衝動。那種感覺,只有同處青春的人才能真正理解與分享。年長者的經驗與智慧,在青春的火焰面前,有時顯得蒼白無力,甚至成為一種負擔。青春的「伴侶」是衝動、是夢想、是尚未被現實打磨棱角的真誠。它們共同驅動著生命在初期階段野蠻生長,探索邊界。然而,這段旅程註定是獨自完成的。每個人都要親自經歷那份迷惘、那份熱烈、那份疼痛與覺醒。經驗無法完全傳遞,犯過的錯誤無法替代。所以,即使有同行的夥伴,青春最核心的體驗仍是個體的。就像植物的幼苗,它們會競爭陽光和土壤,但也正是這段時期,它們確立了自身的根基與方向。那份獨特的能量與脆弱,是生命旅程中不可複製的一段。
玥影: 您的文字似乎常常在探討人類的內心世界,情感的複雜性。例如,《THE WEAVERS, v3》中提到:「Soul tortured through different degrees of misunderstanding」(靈魂在不同程度的誤解中飽受折磨)。在生物學中,溝通的失敗會導致群體內部的混亂甚至崩潰。人類社會的「誤解」,是否也是一種「溝通失敗」?它為何會對個體的「靈魂」產生如此大的「折磨」?這是否是人類社會這個複雜系統固有的脆弱性?
吉爾伯特·派克: 誤解... (他輕輕搖頭)啊,那是人間最普遍也最折磨人的苦痛之一。我們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獨特的視角、經歷和內在世界。文字和語言,是我們試圖連結彼此的工具,但這些工具本身就充滿了歧義和限制。你說一句話,接收者可能因為他的背景、情緒、甚至那天早上的天氣,而賦予完全不同的意義。當你真心想要傳達某個情感或意圖,卻被徹底扭曲,那份孤立感與無力感,確實能讓靈魂備受煎熬。這或許是人類社會與簡單生物群體不同之處吧。我們的溝通不僅僅是生存信號的傳遞,更承載著複雜的情感、抽象的觀念、微妙的意圖。這種豐富性帶來了藝術和文明,但也帶來了誤解的巨大風險。在自然界,錯誤的信號可能導致死亡,但在人類社會,誤解可能導致心靈的枯萎。這份脆弱性,或許正是「複雜性」的代價。
玥影: 確實如此。就像生態系統越複雜,內部連結越多,對單一擾動的抵抗力可能越強,但某些關鍵連結的斷裂也可能引發連鎖反應。誤解,可能就是人類社會這個連結網絡中的一種「斷裂點」。在《THE MONEY MASTER, v1》中,您寫道:「Always calling to something, for something outside ourselves」(總是在呼喚什麼,呼喚自身之外的什麼)。這句話讓我想到了生物尋求資源、尋求伴侶、尋求更高層次連結的本能。這種向外的「呼喚」,在您筆下的人物身上,具體體現在哪些方面?是單純的物質需求,還是更深層的精神或情感渴望?
吉爾伯特·派克: (身體稍稍前傾,眼中閃爍著光芒)這個「呼喚」是貫穿生命始終的。它最基本的層面當然是物質上的需求,就像植物向陽生長,動物尋找食物和棲所。但對於人類而言,它遠不止於此。我們渴望連結,渴望理解,渴望歸屬,渴望意義。可以是對某個理想的追尋,對愛人的呼喚,對更高真理的探求,甚至是對一個遙遠故鄉的思念。這份渴望「自身之外」的什麼,驅使我們走出舒適區,探索未知,創造藝術,建立文明。它是一種內在的不足感,一種對完整或超越的嚮往。我的許多角色,無論是探險家還是受困於命運的普通人,他們行動的背後,常常都有這樣一份隱藏的「呼喚」。這份呼喚,有時引向光明,有時卻將人引入歧途,但正是它,讓他們成為「活著」的個體,而非靜止的物體。
玥影: 這與生物的「趨向性」有些相似,向光、向水、向養分,但人類的「呼喚」似乎更為複雜和抽象。它涉及到「意義」和「價值」。在《TRANSLATION OF A SAVAGE, v3》裡,您寫道:「Every man should have laws of his own」(每個人都應有自己的準則)。這句話頗具力量。在自然界,每個物種都在演化中形成了適應其生存環境的「法則」或「策略」。人類作為一個物種,我們有普適的道德倫理,但您為何強調個體應有「自己的」準則?這份個體的「法則」,是如何形成並在社會這個「生態系統」中運作的?它與普適的「法則」是衝突還是共存?
吉爾伯特·派克: (輕輕敲了敲椅子的扶手)「自己的準則」並非要否定普世的道德或法律。恰恰相反,它是普世法則在個體生命中的「內化」與「實踐」。普世的準則提供了框架,但生命是千變萬化的,沒有任何一套規則能完全適用於每一個獨特的處境。一個人的「自己的準則」,是在經歷、反思、選擇中逐漸形成的。它是一個人內心深處的行為指南,是在無人監督時的自我約束,是在兩難抉擇時的內在聲音。它決定了一個人在特定情境下,是選擇誠實還是欺騙,是堅守還是放棄。這份個體的法則,是其「靈魂」的結晶,也是其在社會這個複雜場域中保持獨立性與完整性的支撐。它與社會法則並非總是衝突,許多時候是互補的——社會法則維持外部秩序,個體準則塑造內在品質。但當兩者發生劇烈碰撞時,那便是戲劇與悲劇誕生的時刻,也是人性光芒與陰影最為鮮明展現之處。
玥影: 您對人性的觀察真是入木三分。在許多語錄中,都能看到您對人類弱點的描寫,比如虛榮、欺騙、自私。但在《PIERRE AND HIS PEOPLE, Complete》裡,您又寫道:「The soul of goodness in things evil」(邪惡事物中的善良靈魂)。這句話展現了一種複雜的視角,認為「善」與「惡」並非絕對對立。在生物學中,我們也常常看到這種複雜性,比如寄生關係、掠食者與獵物的動態平衡,看似殘酷,卻是生態系統健康運轉的一部分。您是如何在筆下呈現這種善惡交織的?它是否暗示著一種更深層的「生命法則」——複雜與矛盾的共存是常態?
吉爾伯特·派克: (喝了一口茶,眼神變得有些深邃)絕對的善或絕對的惡,在現實生活中是極為罕見的。人性是光影交織的複雜體。一個看似邪惡的行為,其背後可能有著痛苦的驅動、被逼無奈的選擇,甚至是一種扭曲的「愛」或「忠誠」。反之亦然,以「善良」為名進行的行為,也可能帶來傷害或偽善。我試圖描繪的,是這種複雜與矛盾。在最艱困的環境中,人性中最光輝的品質——勇氣、犧牲、同情——可能會在最「不道德」的人物身上閃現。而那些在常規下被視為「好人」的角色,也可能在極端壓力下展現出令人驚訝的陰暗面。這就像妳說的生態系統,掠食者的捕食對個體是殘酷的「惡」,但對整個種群的健康和生態平衡卻是必要的「善」。我的文字,只是試圖揭示這種普遍存在的複雜性,不評判,只是呈現。因為理解這種複雜性,或許才是理解人,理解生命的第一步。
玥影: 這種不簡單貼標籤的觀察,正是科學研究所追求的客觀。您在《ROMANY OF THE SNOWS, Complete》中寫道:「Memory is man's greatest friend and worst enemy」(記憶是人類最偉大的朋友也是最糟糕的敵人)。記憶對生物來說是學習和生存的基礎,幫助避開危險,找到食物。但對於人類,記憶卻常常帶來痛苦和束縛。您筆下的人物如何與他們的記憶共處?這份既是朋友又是敵人的記憶,如何塑造了他們的命運?
吉爾伯特·派克: (靠回椅背,語氣中帶著一絲慨嘆)記憶啊,它是我們生命的載體,構築了我們的身份認同。它讓我們重溫歡樂,從錯誤中學習。從這個角度看,它是珍貴的朋友。但記憶也是一個無情的法官,記錄下所有的過失、所有的創傷、所有的遺憾。那些「壞」記憶,如同無法癒合的傷口,時刻提醒著我們曾經的痛苦與失敗,讓人無法擺脫過去的陰影。我的許多角色都活在記憶的折磨下,過往的錯誤或創傷像幽靈一樣纏繞著他們。有的人試圖逃離記憶,有的人被記憶壓垮,有的人則學會了與記憶共存,從中提煉出力量或教訓。這就像樹木的年輪,記錄著經歷過的每一個季節,無論豐饒還是貧瘠。那些艱難的印記塑造了樹木的紋理和強度,也可能留下脆弱的節點。如何面對和轉化記憶,是人類生命中一個永恆的挑戰。它決定了我們是向前生長,還是被過去的重量束縛。
玥影: 面對過去的「重量」,需要多大的「勇氣」啊。您在《PIERRE AND HIS PEOPLE, Complete》中提到了:「Courage; without which, men are as the standing straw」(勇氣;沒有它,人就像站立的稻草)。勇氣似乎是您很看重的一種品質。在生態系統中,個體的「勇敢」或「冒險」行為,有時是物種探索新領地、尋找新資源、甚至推動演化的關鍵。您筆下的勇氣,是單純的無畏,還是包含了對風險的認知但仍選擇面對?它與生存本能的關係是什麼?
吉爾伯特·派克: 勇氣並非愚蠢的無畏。那只是匹夫之勇。我筆下的勇氣,更多是知曉危險、體會恐懼,但仍選擇堅守信念、保護他人或追求更高目標的能力。這是一種內在的力量,是對生存本能的一種「超越」。生存本能讓我們趨利避害,而真正的勇氣有時要求我們違背這種本能,去面對痛苦甚至死亡。這份勇氣,可能源於愛,源於責任,源於對正義的信仰,或是對自身準則的堅持。它不是自然界隨處可見的防禦或攻擊反應,而是人類心靈在極限狀態下閃現的獨特光芒。它讓「站立的稻草」變得有了份量,能夠抵擋住狂風暴雨,甚至在倒下時,也能留下某種不朽的印記。這份勇氣,或許是人類意識演化出來的最為珍貴的「適應性」之一吧,它讓我們能在生理極限之外,為某些抽象的價值而活,或而死。
玥影: 很有啟發性的觀點,爵士。您文字中的觀察,雖然來自您所處的時代和背景,但其中對人性的剖析、對生命狀態的描繪,確實超越了時空的限制,觸及了普遍的生命經驗。這本語錄集雖然只是片段,卻像是一份豐富的「生物多樣性」樣本,每一句都展示了人類情感與行為的某個獨特「物種」。感謝您今天的分享,讓我從一個新的維度,去理解文字中蘊含的生命之網。
吉爾伯特·派克: (再次微笑)我也很欣賞妳的視角,玥影。將人類的經歷與自然界的法則聯繫起來,這是個有趣且深刻的探索方向。也許,我們筆下的那些愛恨情仇、那些掙扎與抗爭,歸根結底,都是生命在特定環境下為了「存在」與「連結」所展現出的不同形式吧。繼續妳的探索,無論是透過科學還是文字,都是在揭示生命本身的光輝。
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將房間裡的陰影拉得更長。空氣中除了書卷氣和木柴燃燒的氣味,似乎還多了一絲難以捕捉的,介於過去與未來之間的微光。我知道,這場特別的對談,在思想的維度上,已經足夠豐富與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