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為 A. D. Smith 於 1917 年出版的郵政費率歷史與分析研究。作者深入探討了英國、加拿大、美國、法國和德國的郵政服務演變,特別著重於郵資費率的發展、其經濟基礎(成本與收入)、社會與政治影響,以及不同類別郵件(信件、報紙、包裹等)的特殊費率政策。書中詳盡分析了郵政服務從最初的皇室專用,逐步轉變為大眾公共服務的歷程,揭示了郵政壟斷、統一費率、以及財政考量與公共利益之間長期的拉鋸。
A. D. Smith (Alfred Daniel Smith) 是一位經濟學家和政府官員,曾在倫敦郵政總局(General Post Office, London)秘書辦公室任職。他的學術背景深厚,本書即是其倫敦大學經濟學博士論文的成果。他對郵政歷史和經濟學有著嚴謹而細緻的洞察,其著作融合了歷史考證與經濟分析,是研究郵政史的重要文獻。
穿越百年郵政光影:與 A. D. Smith 對談郵資費率的發展
本次「光之對談」由「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卡拉與 A. D. Smith 先生進行,主題圍繞 Smith 先生於 1917 年出版的著作《The Development of Rates of Postage: An Historical and Analytical Study》。對談深入探討了郵政費率從皇室專用過渡到公共服務的歷史進程,分析了 Sir Rowland Hill 統一費率改革的深遠影響,並比較了不同國家在郵政服務(包括信件、報紙和包裹)中平衡經濟效益與社會公共利益的策略。對談揭示了郵政作為社會基礎設施的複雜性,以及其所蘊含的財政、社會與政治考量,強調了「公共性」在當代社會的重要性。
《文字的棲所》:穿越百年郵政光影:與 A. D. Smith 對談郵資費率的發展
作者:卡拉
六月十三日的午后,倫敦總郵局舊址旁,一間被時光溫柔撫摸的咖啡館裡,微風輕輕拂動著窗邊亞麻色的窗簾,帶來一絲初夏的涼意。陽光透過磨砂玻璃,篩落成一片片溫暖的光斑,靜靜躺在斑駁的木質地板上。空氣中,咖啡的醇厚與舊書的紙香交織,形成一種令人安心的氣息。我,卡拉,坐在靠窗的位置,輕輕翻閱著一本泛黃的舊書——A. D. Smith 先生的《The Development of Rates of Postage: An Historical and Analytical Study》。書頁上的文字,筆觸嚴謹,數據翔實,卻又隱約透著一股對歷史脈絡與社會變遷的深邃思考。
我端起手邊的瓷杯,暖意從指尖傳來。杯中那杯輕盈的伯爵茶,茶葉在熱水中舒展,散發出淡淡的佛手柑香。就在我沉浸於書中文字之際,空氣中似乎泛起一陣微不可察的漣漪,不是實體的波紋,卻像意識的觸鬚,輕輕撥動了周圍的氣場。隨之,一個溫文爾雅的身影在我對面的座位上緩緩顯現。他戴著一副細框眼鏡,眼神中透著學者的嚴謹與探究,一絲不苟的梳理著略顯斑白的髮絲。我認出他——正是 A. D. Smith 先生。這場「光之對談」,透過時間的帷幕,悄然拉開序幕。
「Smith 先生,日安。」我放下書,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率先開口,「歡迎來到『光之居所』。能有幸與您面對面交流,我深感榮幸。您的這部著作,對於我們理解郵政費率的演變及其背後的社會經濟邏輯,提供了無比珍貴的視角。」
Smith 先生輕輕點頭,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書上,泛起一絲追憶的色彩。他的聲音略帶沙啞,卻清晰而沉穩:「卡拉小姐,這感覺奇妙。我的研究完成於百年前,彼時的世界正處於巨變之中。很高興我的文字,即便跨越了如此漫長的時光,仍能為今日的探索帶來一些微光。」他停頓了一下,視線投向窗外那熙攘的街景,似乎在尋找百年前的影子。「那時,我們所處的倫敦郵局,正努力應對戰爭帶來的財政壓力與通信量的激增。每一個費率的調整,都牽動著無數人的生活與國家的脈搏。」
「確實如此。」我輕聲回應,「這正是我最感興趣之處。您在序言中提到,這項研究旨在釐清郵政費率所依據的原則,無論是經濟層面或其他。在您看來,促使郵政服務從最初的王室專用信使,轉變為像今日這樣普羅大眾皆可使用的公共服務,其核心驅動力是什麼?您書中提到的一些早期濫用現象,例如假冒皇室信使、私運信件等,是否也促使了國家對郵政壟斷的確立?」
Smith 先生推了推眼鏡,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卡拉小姐,這是一個極其複雜的演變過程,遠非單一因素所能解釋。最初,郵政的確立無疑是出於國家安全的考量,確保王室文書的快速傳遞,以防範『陰險叛逆的陰謀』。那時,郵政系統是國家的神經中樞,其『郵資』並非今日我們理解的通信費用,而是對信差及其驛站提供的服務的補償。然而,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私人信件的需求日益增長,即便官方未予承認,這些信件仍透過各種渠道流動。」
他輕輕嘆了口氣,像是回憶起那些塵封已久的檔案:「早期的濫用確實是推動改革的催化劑。當私人通信量大到足以產生可觀的利潤時,郵政部門開始意識到,將這股潛在的收入納入國家管控的重要性。1635年 Witherings 提出的改革方案,標誌著現代郵政的萌芽,首次將按距離和重量收費的原則引入公共信件。這不僅是為了確保服務的可靠性,更是為了將這種『灰色地帶』的流量納入正軌,成為國庫的收入來源。從那時起,郵政的雙重屬性——既是公共服務,又是財政工具——便開始確立。」
「這聽起來像是一場持續的拉鋸戰,在公共利益與國家財政之間。」我說道,腦海中浮現出郵政馬車在泥濘道路上艱難前行的畫面,以及郵局官員們在燈下計算盈虧的景象。「您書中對英國、加拿大、美國、法國和德國的郵政發展進行了詳盡的比較。其中,最讓我印象深刻的莫過於 Sir Rowland Hill 提出的『一便士郵資』改革。您是如何看待這項改革在經濟和社會層面的影響?尤其在您書中第七章的成本分析部分,您似乎對不同類別的郵件成本效益有獨到的見解。」
Smith 先生的嘴角浮現一抹難得的微笑:「Ah,Sir Rowland Hill。他是一位真正的改革者。他的『一便士郵資』提案,以及隨之而來的統一費率和預付郵資的理念,在當時堪稱石破天驚。在此之前,郵資費率往往基於距離和信紙張數,極為複雜且高昂,導致大量信件透過私人渠道傳遞,甚至有許多信件根本無法發送。Hill 先生的核心洞見在於,信件的實際運輸成本——即使是長距離運輸——在每封信攤薄後,其實微乎其微。大部分成本來自於收發件兩端的終端服務,如收件、分揀、投遞。」
他繼續解釋:「這項改革的社會效益是巨大的。它極大地促進了商業交流、家庭聯繫和知識的傳播。從財政角度看,初期確實造成了巨大的收入損失,遠超 Hill 先生預期,因為郵件數量並未如他所想立即增長四倍。但他預見到,只要費率足夠低廉,所有非法流動的信件最終都會回歸官方郵政系統,且服務簡化帶來的效率提升會彌補部分損失。事實證明,即便恢復緩慢,郵政收入最終還是恢復並持續增長,這證明了這項改革的根本正確性,即便它在實踐中帶有一定程度的『稅收』元素,因為單一費率仍高於某些短程信件的實際成本。郵政壟斷在其中扮演了關鍵角色,確保了利潤豐厚的市區信件能夠補貼偏遠地區的虧損服務。」
我點頭表示贊同:「這與我們『光之居所』的理念不謀而合,即知識與信息的傳播應盡可能無礙,讓光芒觸及每一個角落。那麼,除了信件,您對報紙、包裹等其他類別的郵件費率有何看法?您提到報紙在一些國家享有特權費率,這是否與其『傳播知識』的社會功能有關?而包裹郵政,在您書中似乎呈現出更為複雜的經濟圖景。」
Smith 先生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掃過咖啡館的牆壁,彷彿在那些裝飾畫中尋找歷史的迴響:「是的,報紙和包裹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情境。報紙自十七世紀中葉起便在英國享有特殊待遇,主要是因為其作為信息傳播媒介的特殊地位,尤其是政治新聞。政府一方面對新聞施加重稅(如印花稅),以限制其出版和發行,但另一方面,又默許或甚至鼓勵其通過郵政系統免費傳播,這看似矛盾,實則是為了控制其傳播內容的同時,確保官方認可的信息能有效傳達。」
他接著說:「在美國和加拿大,報紙的免費或低費率傳播則更直接地與『教育民眾、啟蒙公民』的政治理念掛鉤。然而,這種特權也導致了濫用,例如大量廣告出版物偽裝成新聞報紙以享受低郵資。這使得郵政部門在財政上承受了巨大損失,因為這些物品的重量和體積遠超普通信件,其運輸成本不容忽視。這引發了關於郵政服務究竟應當『自負盈虧』還是『服務大眾』的持續爭論。」
「至於包裹郵政,其情況更為微妙。包裹的運輸成本顯著高於信件,且與距離和重量的關係更為緊密。在像美國這樣幅員遼闊的國家,如果實行統一費率,私人快遞公司會迅速佔領利潤豐厚的短距離、高價值包裹市場,而將虧損的長距離或偏遠地區服務留給郵政。這正是美國包裹郵政遲遲未能全面建立,以及後來不得不引入分區費率的原因。英國和德國的經驗表明,包裹郵政往往是虧損的,其存在更多是出於『公共便利』而非『利潤驅動』。它促進了偏遠地區的商業往來和居民生活便利,但從純粹的商業角度看,卻難以自給自足。」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一輛送貨車上,眼神中帶著一絲懷舊與感慨:「這種情況,在當時已初現端倪,而放到今日來看,物流與運輸的複雜性,想必已遠超我們百年前的想像。然而,其核心原則——公共服務與商業運營的平衡,成本與效益的權衡,以及如何確保偏遠地區也能享受到基本服務——這些挑戰,似乎跨越了時代的洪流,依然以不同的形式存在著。」
我感受到他話語中那份對歷史與經濟規律的深刻洞察,彷彿他所描述的並非遙遠的過去,而是今日世界複雜脈絡的縮影。咖啡館的背景音樂此時變得輕柔,像一首舊時的搖籃曲,將時間的界限模糊。我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下「費率、公共性、壟斷、社會效益」幾個詞,嘗試勾勒出這場對談的精髓。
「Smith 先生,您的分析清晰地揭示了郵政服務不僅僅是簡單的運輸,它更是社會發展的縮影,反映著國家治理的理念、經濟的脈動以及人際連結的渴望。」我合上筆記本,真誠地說道,「您認為,在未來的社會中,面對不斷變化的技術和社會需求,郵政服務是否還能繼續維持其核心的『公共性』與『通用性』,或者說,這些原則是否會面臨更大的挑戰?」
Smith 先生緩緩將目光從窗外收回,看向我,眼神中充滿了智慧的光芒:「卡拉小姐,這是個極其重要的問題。我的時代,通信主要依賴實體郵件;如今,資訊瞬息萬里,跨越虛擬與實體。但我相信,無論技術如何演進,人類對溝通與連結的本質需求永不會改變。國家壟斷的郵政服務,其存在不僅僅是為了效率或盈利,更是為了確保社會的公平與凝聚力。在那些商業力量不願觸及的角落,國家郵政的『通用服務義務』顯得尤為重要。未來的挑戰,或許將是如何在高科技的衝擊下,重新定義並捍衛這份『公共性』的價值,使其不至於被純粹的商業邏輯所吞噬。這需要政府的遠見、民眾的理解,以及對社會福祉的持續承諾。」
他的話語如同一陣輕柔的風,吹散了歷史的塵埃,讓過去與現在在這一刻奇妙地重疊。一杯茶,一場跨越百年的對談,留下了無盡的思考與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