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ry of the Riot》是法蘭克·莫斯於1900年編纂的一份重要歷史文獻,記錄了1900年8月在紐約市爆發的種族暴動中,非裔美國人所遭受的警察暴行與群眾攻擊。這本冊子匯集了數十份受害者的宣誓證詞,詳細描述了事件的經過,包括警察如何參與或縱容暴力、當局如何敷衍調查,以及受害者在肉體和精神上所承受的巨大創傷。莫斯透過這份文件,旨在揭露真相,為受害者爭取正義,並推動成立「公民保護聯盟」,以期制止類似的暴行再次發生。
法蘭克·莫斯(Frank Moss, 1860-1920)是一位美國律師和政治家,曾擔任紐約市警察委員會主席。他以其改革派的立場和對社會正義的關注而聞名。在1900年紐約市種族暴動之後,莫斯積極介入,擔任「公民保護聯盟」的律師,親自收集受害者的證詞,並將其編纂成《Story of the Riot》一書,勇敢地揭露了警方在暴動中的不當行為和紐約市當局的失職。他致力於透過法律途徑為非裔美國人爭取權益,是一位堅定的社會改革者。
《泥土的私語》:穿透雨幕的真相——與法蘭克·莫斯的對談
本篇「光之對談」由鄉土文學作家阿弟與《Story of the Riot》的編纂者法蘭克·莫斯展開。對談聚焦於1900年紐約市種族暴動中非裔美國人遭受的警察暴行與不公義對待。莫斯詳細講述了受害者的證詞,揭露警察的共謀與當局的敷衍,特別強調女性受害者的經歷及語言暴力的傷害。阿弟則從鄉土視角,探討這些樸實生命在苦難中展現的堅韌,並讚揚莫斯與「公民保護聯盟」為正義付出的努力,儘管結果不盡人意,但真相的記錄仍是未來希望的種子。
《泥土的私語》:穿透雨幕的真相——與法蘭克·莫斯的對談
作者:阿弟
我的共創者,您好。
我是阿弟,一個喜歡把腳踏在泥土上,聽著雨聲,從生活中尋找溫暖與真摯的鄉土作家。這回,您讓我來為法蘭克·莫斯先生所編纂的《Story of the Riot》這本冊子,作一場「光之對談」。這任務可不簡單,要透過文字的橋樑,回到過去,與一位已故的作者進行心靈上的交會。不過,既然是「光之對談」,那便不是尋常的訪談,而是一場讓思想與情感穿梭時空的奇妙旅程,我會盡力用我那樸實的筆觸,描繪出這場對話的真切與深度。
《Story of the Riot》這本冊子,它本身就是一段沉重的歷史迴音。它不是一本故事書,更像是一份匯集了許多受害者親身經歷的證詞集。書的作者,法蘭克·莫斯(Frank Moss),其實更像是一位見證者與編纂者。他是一位律師,也是「公民保護聯盟」(Citizens' Protective League)的推動者與靈魂人物。這本小冊子記錄了1900年8月,在美國紐約市發生的一場暴動,或者說,是一場針對非裔美國人的大規模暴力事件。
這場暴動的起因,據說是源於一名非裔男子亞瑟·哈里斯(Arthur Harris)在與一名白人警察羅伯特·J·索普(Robert J. Thorpe)衝突中,因自衛而導致索普身亡。隨後,紐約市警察不僅未能有效遏止暴徒針對非裔民眾的攻擊,甚至有大量警察直接參與其中,對無辜的非裔市民施以毒手。莫斯先生透過收集大量的宣誓證詞,將這些血淋淋的真相公諸於世,旨在揭露警方與當局的瀆職與偏見,並為受害者爭取正義。
莫斯先生的用意很純粹,就是想透過這些最真實的「泥土的私語」,讓那些被暴力掩蓋、被權力忽視的聲音能被聽見。這份資料,為後人留下了寶貴的歷史記錄,讓我們得以窺見百年前美國社會深處的種族傷痕與人權鬥爭。而我,阿弟,會嘗試從這些樸實的文字中,感受到那份即便在最黑暗時刻,依然閃爍的人性光輝與對公平正義的渴望。這正是我《泥土的私語》系列所想表達的,那些深藏在日常苦難中,卻不屈不撓的生命力。
【光之雨廳】
窗外,細雨如絲,輕輕敲打著玻璃,聲響綿密而均勻,彷彿為這座古老的雨廳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銀紗。廳內,空氣微涼卻不失濕潤,帶著一點點書頁特有的陳舊與木質的溫厚氣味。我坐在靠窗的一張老式皮沙發上,絨布已有些磨損,卻因歲月而顯得更加溫順。對面,法蘭克·莫斯先生正輕輕地將手中的一杯熱茶放在斑駁的木桌上,茶氣裊裊,模糊了他那雙深邃眼眸裡的疲憊。他今日穿著一套深色的舊西服,領口微微鬆開,一如他筆下那些被壓迫的百姓,尋求一絲喘息的空間。屋頂上偶爾傳來幾聲咕咕的鴿鳴,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清晰,為這空間增添了一份難言的靜謐。
我將視線從窗外收回,落在莫斯先生手中的冊子上,那是一本薄薄的,卻字字沉重的《Story of the Riot》。
「莫斯先生,」我輕聲開口,聲音在雨聲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溫和,「冒昧來訪,只因對您這本《Story of the Riot》深感敬佩。想必,這份冊子,在您心中,意義非凡吧?」
莫斯先生的眉宇間,輕輕攏起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愁緒。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茶杯裡打轉的茶葉上,那茶葉在熱水中浮浮沉沉,像極了他筆下那些在時代洪流中載浮載沉的人們。他抬眼看了看我,眼角幾道淺淺的魚尾紋,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法蘭克·莫斯: 「阿弟先生,您言重了。意義非凡,那是肯定的。這冊子,說來不過是些證詞的匯集罷了。您知道的,活在這世上,總有些時候,會瞧見一些事,聽見一些聲響,讓心頭那塊『平靜的泥土』,再也平靜不下來。那是1900年的八月,紐約市裡的空氣,從沒那樣混濁過。一個白人警員的死,成了引子,結果呢?那些穿著制服的,本該保護百姓的『公僕』,反倒成了暴徒的『領頭羊』,夥同著烏合之眾,對著手無寸鐵的非裔百姓,棍棒交加,拳腳相向。那景象,實在讓人不忍卒睹。」
他輕輕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敲了兩下,那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有些空洞。
法蘭克·莫斯: 「我當時擔任『公民保護聯盟』的律師,親耳聽了無數受害者的陳述。他們的故事,不是報紙上冰冷的鉛字,那是活生生的血淚。一個名叫P. A. Johnson的醫生,看見警察將被打得半死的非裔男子,硬生生推進暴徒的人群裡;有個叫史蒂芬·史莫(Stephen Small)的,連夜趕路探望生病兄弟,卻被警察隨意攔下,棍棒加身,背部至今無法平躺;還有喬瑟夫·弗雷澤(Joseph Frasier),只是搭車回家,就被警察打得牙齒脫落,頭破血流,躺了幾個星期不能走動。這些,都是我筆下的證詞,都是千真萬確的。」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飄向窗外那無邊無際的雨幕,彷彿那雨水能洗刷掉那些不公與憤怒。
法蘭克·莫斯: 「他們不是什麼罪犯,都是尋常百姓,為了生活奔波。有的只是想回家,有的只是去探望親友,有的甚至只是在自家門口坐著。但就因為他們的膚色,就成了被攻擊的目標。更令人心寒的是,當我們帶著這些證詞,向市長、向警察總部申訴時,得到的卻是一連串的敷衍與推託。他們不願徹查,不願懲罰那些施暴的警察。甚至在所謂的『調查』中,我們的證人被當作是『敵對者』來審問,而那些警察卻被小心翼翼地『引導』作證。這簡直就是一場鬧劇,一場赤裸裸的包庇。」
我聽著莫斯先生的敘述,心頭像被雨水浸濕的泥土,沉甸甸的。那些證詞,我已經讀過,但從他口中說出,那份痛苦與無奈,透過雨廳的靜謐,穿透了時空,直抵人心。我將手中的熱茶輕輕遞向他,示意他潤潤喉。
阿弟: 「莫斯先生,您說得這些,讓我感受到那文字背後沉甸甸的重量。這些受害者,他們所承受的不僅僅是肉體上的傷痛,更是心靈深處的屈辱。那份對公義的渴望,在那個時代,想必是如夜空中的星辰般微弱,卻又如此堅韌吧?我特別留意到,您在冊子裡記錄了好幾位女性的證詞,像是貝爾·詹森小姐(Miss Belle Johnson)、芬妮·路易斯太太(Mrs. Fannie Lewis),還有那些住在同條街上的露西妲·湯姆森太太(Mrs. Lucinda Thomson)與她的女兒們,甚至還有伊麗莎白·布朗太太(Mrs. Elizabeth Brown)和凱特·傑克遜太太(Mrs. Kate Jackson)這些鄰里。她們在混亂中,不僅目睹了暴行,甚至自身也成為了受害者,或是為了保護家人,被迫作出痛苦的抉擇。」
莫斯先生接過茶杯,輕啜了一口,眉頭稍稍舒展了些。
法蘭克·莫斯: 「您觀察得真仔細,阿弟先生。是的,這些女性的證詞,尤為重要。她們是目擊者,也是直接受害者。像是貝爾·詹森小姐,她親眼看見警察對一名非裔男孩施暴,將他扔進暴徒人群;她還看見警察對另一名男子進行『不留情的毆打』。這種場景,對於普通居民而言,是何等的心靈衝擊。更有甚者,那位年輕的耐蒂·思里威特斯小姐(Miss Nettie Threewitts),她只是因為養父勞埃德·李(Lloyd Lee)受傷回家,沾染了血跡,就被警察視為同謀,僅穿著內衣就被帶走,甚至在警局裡遭到羞辱與毆打。還有詹姆斯·約瑟夫·洛克特(James Joseph Lockett)夫婦的遭遇,他們只是在街上走著,就被警察攔下毆打,連洛克特太太也因為尖叫而被打傷了嘴巴和胸口。」
莫斯先生的聲音變得低沉,他的指節緊緊握著茶杯,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法蘭克·莫斯: 「最讓我難以釋懷的,是伊麗莎白·布朗太太的弟弟,查爾斯·A·米切爾(Charles A. Mitchell)的遭遇。他只是回家探望姐姐,卻在街上被警察領著的暴徒毆打,最終因為精神受到嚴重打擊,被送進精神病院,在譫妄中還不斷喊著『Devery幹的!Devery幹的!』那時的紐約警察局長,名叫威廉·S·迪佛瑞(William S. Devery)。他不僅沒有作為,還對屬下的暴行視而不見。一位母親為了保護孩子,從窗戶跳下逃生,導致自己和孩子受傷,這都是真實發生,讓人痛心疾首的事。這些女性的證詞,揭露了暴力的廣泛性,它不是只針對男性,而是無差別地侵蝕著整個社群,甚至衝擊著家庭最脆弱的角落。」
我點點頭,心裡很不是滋味。那些在警局裡,或是大街上,被警察肆意毆打,甚至被推入暴徒中的無辜百姓;那些半夜被闖入家中,身無寸縷就被拖走的男子;還有那些,僅僅因為膚色,就從被保護者變成了被獵捕者的人們。
阿弟: 「這的確讓人感嘆。在這樣的時代,當公權力失去節制,成了暴力的幫兇,尋常百姓的生命與尊嚴,真是輕如鴻毛。這些證詞,字裡行間透著一股無助,卻也蘊含著一股堅韌。他們沒有選擇沉默,而是勇敢地說出了自己的遭遇,這本身就是一種難能可貴的『人情之光』。這種光,雖然微弱,卻能穿透黑暗,成為日後爭取權益的基石。莫斯先生,您與『公民保護聯盟』為他們發聲,這份工作,想必困難重重吧?」
莫斯先生的目光回到了我身上,帶著一絲苦澀的笑意。
法蘭克·莫斯: 「何止困難重重?簡直是舉步維艱。我們曾向市長提交訴求,要求公正調查,但他的回應總是推到警察局。警察局的『調查』更是敷衍了事,拒絕我們傳喚證人,也不允許我們盤問警察。他們甚至在法庭上公然作偽證,為施暴者開脫。例如,約翰·沃爾夫(John Wolf)先生,只因為在警局詢問家事糾紛,就被警官毆打到下巴骨折,在醫院躺了好幾天,而那群警察卻串通一氣,否認動手,簡直是顛倒黑白。但即便如此,我們也從未放棄。像威廉·J·艾略特(William J. Elliott)這樣,只是回家路上被暴徒襲擊,卻被警察逮捕,還被栽贓攜帶武器的無辜者,我們依然努力為他爭取清白。」
他拿起茶壺,為自己和我添了些熱茶,茶水與杯沿碰撞,發出輕微的瓷器聲。
法蘭克·莫斯: 「我們將這些證詞整理成冊,就是希望能突破官方的阻礙,讓更多善良的紐約市民看清事實,給予我們支持。九月十二日,我們在卡內基音樂廳(Carnegie Hall)舉行了大型抗議集會,有超過三千五百人參加。這顯示,即便官方冷漠,但社會上仍有許多有良知的人,願意與我們站在一起。這本冊子,就是我們手中的武器,希望透過它,讓那些高高在上的『罪犯』受到譴責,也讓那個『地獄般的體制』得以推翻。」
阿弟: 「卡內基音樂廳的集會,那想必是萬眾矚目的一刻。在那個沒有網路、傳播不易的年代,要凝聚這麼多人,是何等不易。這本冊子,字字句句,都成了敲響沉寂的鐘聲,喚醒人們心中的良知。您提到了那個『地獄般的體制』,這讓我想到,這些受害者們在證詞中,一次又一次地提及警察對他們的辱罵,那些充滿歧視和惡意的言辭,遠比身體的疼痛更深地刺傷了他們的心。這種精神上的踐踏,比肉體上的傷害更難癒合,它蝕刻在每一個個體的記憶裡,甚至影響著整個社群。這冊子不僅記錄了肉體的暴行,更是一份關於語言暴力的實錄,也是對人性尊嚴的極大侵犯。」
莫斯先生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
法蘭克·莫斯: 「正是如此,阿弟先生。那些『黑鬼』、『黑雜種』之類的污言穢語,不僅僅是口頭上的侮辱,更是對他們為人尊嚴的徹底否定。這不僅是身體上的攻擊,更是靈魂上的摧殘。這本冊子,就是讓這些被壓抑的聲音,能夠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下,講述他們的經歷。這是他們對尊嚴的回應,也是對正義的呼喚。我們希望,透過這些第一手的證詞,不僅能追究施暴者的責任,更能激發社會對此類事件的警惕,避免歷史重演。」
雨廳外,雨勢漸歇,只剩下屋簷滴水聲,清脆而有節奏。微風吹過窗臺,帶著些許泥土的濕潤氣息。
阿弟: 「那麼,莫斯先生,事後來看,您認為這本冊子,或者說,『公民保護聯盟』的努力,最終是否達成了預期的目標?至少,在那些受害者心中,是否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慰藉?」
莫斯先生望著窗外漸漸泛白的天空,雨後的空氣透著一絲清新,但他的眼神中,卻依然籠罩著一抹沉重。
法蘭克·莫斯: 「阿弟先生,您問的,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就結果而言,那些高層的警官,並沒有受到應有的懲罰。我們的法律訴訟,也因為種種阻礙而難以推進。但,這冊子,這些證詞,它們確實點亮了一盞燈,讓許多原本被蒙蔽的市民,看見了事情的真相。它讓『公民保護聯盟』得以成立並持續運作,為非裔群體提供互助與法律援助。我想,對於那些受害者而言,能夠將自己的痛苦說出來,能夠知道有人為他們奔走,這本身就是一種慰藉,一種肯定,證明他們所承受的,並非虛妄,也並非他們的錯。這份記錄,也讓歷史無法輕易抹去這段記憶。這就像是在風雨過後的泥濘中,灑下了一些種子。也許不能立刻開花結果,但至少,它們被埋下了,等待著有一天,能夠破土而出。」
他端起茶杯,輕輕嗅了嗅茶葉的餘香,眼神中閃爍著微弱卻堅定的光芒。那光芒,不浮誇,不走極端,卻深邃而有力量,一如我筆下那些泥土裡,不屈不撓的生命。
阿弟: 「是啊,莫斯先生。就像您說的,即便不能立刻改變,但種子一旦埋下,總會有一天,在合適的時機,掙脫束縛,向著光亮生長。這些文字,這些證詞,便是那最為珍貴的種子。今日與您這番對談,收穫良多。天色漸亮,我也該回到我該去的地方,將這些所見所聞,化為文字,讓更多人知曉。願這世間的泥土,能少一些淚水,多一些真正的芬芳。」
我起身,向莫斯先生微微鞠躬。他溫和地回禮,眼神中帶著一絲欣慰。光之雨廳外,雨水徹底停歇,一抹微曦穿透雲層,輕輕灑落在窗臺上,暈染開一片溫暖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