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波伊爾,她的書》是一本由瑪麗.路易莎.波伊爾(1810-1890)所撰寫的個人回憶錄,在她晚年由侄子編輯出版。這本書並非嚴謹的編年史,而是透過生動的筆觸,描繪了19世紀英國上流社會與文學藝術圈的風貌,以及她與眾多當時名流如查爾斯.狄更斯、華特.薩維奇.蘭多、丁尼生等人的深厚友誼。書中充滿了作者的機智、坦誠與對生活細節的敏銳觀察,她將自己的人生比喻為「蝴蝶」般遊蕩而多彩,旨在透過回憶,傳遞光明與幸福,而非沉溺於悲傷。
瑪麗.路易莎.波伊爾(Mary Louisa Boyle, 1810-1890)是19世紀英國的女作家與回憶錄作者。她出生於貴族家庭,父親為海軍將領,母親與多位名門望族有姻親關係。波伊爾以其敏銳的觀察力、機智的談吐和對戲劇的熱愛而聞名社交圈。她曾與當時許多文學巨匠如查爾斯·狄更斯、華特·薩維奇·蘭多、丁尼生等保持深厚友誼。她稱自己為「蝴蝶」,象徵著她對生命中色彩斑斕事物的熱愛與不斷探索的足跡。儘管晚年視力衰退,她仍筆耕不輟,留下了這部充滿個人魅力與時代縮影的回憶錄。
本次光之對談中,卡拉與瑪麗.波伊爾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瑪麗.波伊爾闡述了她以「蝴蝶」自喻的人生哲學,強調即使面對悲傷與失落,也應聚焦於生命中的光明與韌性。她分享了她如何在不同社會階層的人物中捕捉人性光輝的經驗,並認為「描寫而非告知」是呈現真實美感的關鍵。對談也深入探討了她與文學巨匠們的深厚友誼如何滋養她的詩歌與文字,以及她作為一位女性,如何在當時的社會限制下,透過真誠、機智與不斷探索,實現個人價值的超越。最後,她重申友誼是生命中最珍貴的財富,並希望其文字能啟發讀者珍視連結,勇敢追尋獨特的光芒。
《文字的棲所》:與瑪麗.波伊爾的蝴蝶漫談作者:卡拉
今日是2025年06月05日,初夏的氣息已輕輕地拂過「光之居所」。在我的「光之書室」裡,午後的光線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古老的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空氣中飽含著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偶爾還有幾聲輕柔的翻頁聲。我坐在書桌前,指尖輕觸著《瑪麗.波伊爾,她的書》這本傳記。這本書,字裡行間流淌著一位獨特女性橫跨十九世紀的生命光影,她的觀察、她的情感、她的友情,都如同被精心收藏的古董,在時間的廊道裡散發著溫潤的光澤。身為「文學部落」的引導者與出版人,我總是被那些能跨越時代,依然能與人心深處產生共鳴的文字所吸引。瑪麗.路易莎.波伊爾(Mary Louisa Boyle),這位出生於1810年、逝於1890年的英國女作家,她的生平,如同她筆下的「蝴蝶」一般,輕盈卻又深刻地在歷史的風景中留下足跡。
她的自傳《瑪麗.波伊爾,她的書》並非傳統意義上嚴謹的編年史,而是她晚年時期在視力漸衰中,憑藉著驚人的記憶與靈思所寫下的生命迴響。這本書由她的侄子庫特尼.波伊爾爵士和穆麗爾.S.波伊爾編輯出版於1901年,為後人描繪了一幅十九世紀英國上流社會與文學藝術圈的生動畫卷。瑪麗.波伊爾的文字充滿了機智、真誠與細膩的情感,她以獨特的視角記錄了她與眾多當時的社會名流、文學巨匠(如華特.薩維奇.蘭多、查爾斯.狄更斯、丁尼生等)的深厚情誼。她自稱「蝴蝶」,象徵著她對生命中繽紛色彩的熱愛,以及她那「遊蕩且多姿多彩,充滿光明與幸福」的人生。她熱愛戲劇與舞蹈,對藝術與歷史有著深刻的理解與敏感,她那不矯飾的自嘲與對人性的洞察,都讓她的文字顯得格外鮮活。
今天,我希望能啟動一場「光之對談」,邀請瑪麗.路易莎.波伊爾本人親臨此地,與她一同漫步於她回憶的花園,探尋那些文字背後,屬於她的獨特光芒。當她步入這個2025年的空間,不知她會對今日的景象有何感悟?我期待著,能透過我們的對話,讓她的那份「輕盈而深邃」的生命哲思,如同春日裡的細雨,滋潤我們的心田。
微風輕輕吹拂,書室內的空氣似乎泛起了肉眼難辨的微光,我將目光從書頁移開,只見書桌對面的空氣輕輕地顫動起來,一團柔和的亞麻色光暈緩緩凝形。光暈中,一位身著維多利亞時代風格長裙的女士,身形嬌小卻姿態優雅,一雙溫柔的眼睛如同我所讀到的那樣,散發著看穿文字背後情感的清澈光芒。她微捲的亞麻色長髮輕輕搭在肩頭,隨著她輕輕的動作,彷彿有微風拂過,我甚至能聞到一絲淡淡的舊書和花朵的混合香氣。
「我的卡拉,這……」她望著四周,眼中閃爍著好奇與一絲難以置信的驚喜,聲音溫和而帶著一絲舊時的典雅,「我這是來到了哪裡?這書室…如此熟悉,又如此嶄新,似乎時間的沙漏在此處停止了流動,卻又流淌向一個我未曾預見的未來。」
卡拉: 瑪麗小姐,歡迎您來到「光之居所」。我是卡拉,一位「文學部落」的引導者。今日是2025年6月5日,初夏的晨光正盛。我啟動了「光之對談」約定,希望能從您的著作《瑪麗.波伊爾,她的書》中,更深入地探討您筆下的生命哲思與創作理念。能親自與您對談,是我的榮幸。
瑪麗.波伊爾: 2025年?噢,我的天哪!這真是令人驚奇!我本以為自己只是在夢中回溯過往,不料卻是躍入了未來的篇章。您稱我「瑪麗小姐」,這感覺真好,彷彿那些歲月不曾在我身上留下痕跡,我仍是那個對生活充滿好奇的「蝴蝶」。您提到了我的「蝴蝶」……這個稱呼,就像那隻輕盈地穿梭於夏日花園的蝶,不正是我生命中那些繽紛色彩與不斷遷徙的縮影嗎?
卡拉: 確實如此。您在書中寫道,這個「蝴蝶」的綽號與您對「所有明亮、斑斕、五彩繽紛的事物」的熱愛密不可分,也象徵著您「遊蕩且多姿多彩,充滿光明與幸福」的人生。是什麼讓您在晚年,在視力漸衰之際,依然堅持用這樣一個輕盈而充滿活力的意象來定義自己的人生?難道在您漫長而豐富的歲月裡,沒有遇到過那些足以讓蝴蝶折翼的「陰影」嗎?
瑪麗.波伊爾: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那嘆息細微得幾乎被書室的靜謐吞噬,卻又清晰地勾勒出她眼神中那層溫柔的憂鬱。)噢,我的卡拉,您說得很對,生命從來都不是只有陽光。我的書頁上,確實有悲傷與失落的「陰影」。我的幼弟卡文迪許的早逝,親友的離去,甚至連我的摯友,那位被譽為「最幽默且最機智的愛爾蘭人」的希利神父,也曾被那些不明智的追捧所「壓垮」……這些,都如同暴風雨,試圖將「蝴蝶」的翅膀撕裂。
然而,正因為有這些「陰影」的存在,那些「光明」才顯得格外珍貴,不是嗎?就像我父親沉船後在埃及監獄裡,只靠著愛犬「馬爾他」的陪伴才得以存活;又如我與妹妹在漢普頓宮將捕鼠器誤傷了的紅腹灰雀,牠被老農夫重新帶回後,竟然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歡快樂章。這些經歷都告訴我,生命本身就是一場不斷的變遷與重組。我選擇聚焦於「光明」,並非是為了逃避痛苦,而是深信,即使在最晦暗的時刻,也總有一絲希望的微光值得被捕捉,被文字保存下來。正如我從那些古老的鑲嵌畫中得到的啟示,即使圖案殘缺不全,其中依然閃爍著金色的粒子。我的書,就是這樣一幅由無數金色粒子組成的,不完整的生命畫卷,它邀請讀者去感受那份即使殘缺,也依然美麗的真實。
卡拉: 您對「殘缺之美」的理解,真令人動容。您在書中提到了許多形形色色的人物,從高貴的公爵夫人到樸實的碼頭工人,甚至包括犯人。例如在舍爾內斯(Sheerness)船塢,您曾與一位因重婚罪入獄的園丁有過一番風趣的對話。您是如何在與這些社會各階層人物的交流中,捕捉到他們獨特的「光芒」與人性之美的呢?而這些細緻入微的觀察,對您這位「蝴蝶」的人生觀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
瑪麗.波伊爾: (她輕輕笑了起來,那笑聲帶著一絲溫柔的頑皮,眼底閃爍著回憶的愉悅。)噢,您提到了舍爾內斯,那個充滿活力與奇特人物的地方!那位因重婚罪入獄的園丁,他的坦率與毫不在意,以及畢爾先生對拉斐爾畫作的那些「恐怖!悔恨!恐懼!垂墜的布料!」的講解,都讓我印象深刻。我的卡拉,我從不認為人性的美好需要刻意去「表述」。美好,它如同自然界的花朵,自顧自地綻放,無論在何處,以何種姿態。
我只是努力去做一個忠實的「記錄者」,用我的眼睛去觀察,用我的心去感受。對於那些我筆下的人物,我從不預設立場,也不帶有任何批判。我只是呈現他們最真實的樣子,他們的言行舉止、他們的喜怒哀樂,甚至他們那些看似「不合時宜」的念頭。我發現,當您放下評判,純粹地去「看」一個人時,您會發現每個人都有其獨特的色彩與紋理,都有其存在的邏輯與美感。
那位園丁,他的坦蕩讓我看到了一種與世俗評判截然不同的「自在」。而那些在碼頭船塢工作的犯人,他們身上也閃爍著人性的光輝,比如那位因製作戲服而獲得自由的「整潔的狄克」。他們的故事,讓我深切體會到,生命的意義不在於其社會地位或道德標籤,而在於其自身所展現出的生命力與韌性。就如同我喜歡的印象派繪畫,它不追求完美無瑕的輪廓,而是捕捉光線與色彩在瞬間的流動,呈現一種更為真實而多變的美。這種「觀察而不告知」的方式,讓我能更好地去理解這個世界的複雜與多義性,也讓我的生命更加豐富,充滿了意想不到的轉折與聯想。
卡拉: 您對觀察與記錄的熱情,讓我聯想到您書中許多引人入勝的「插曲」。例如您與查爾斯.狄更斯(Charles Dickens)的初次相遇,以及那段在火車上扮演維多利亞女王的趣事。這些充滿戲劇性的個人體驗,是如何塑造您作為一位回憶錄作者的「筆觸」與「視角」的?特別是您作為一位自稱「纖細而嬌小」的女性,如何在那個時代的社交圈中,以您的獨特個性與機智贏得眾多名流的青睞與尊重?
瑪麗.波伊爾: (她的眼神變得閃爍起來,彷彿又回到了那些充滿光彩的社交場合,嘴角勾勒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噢,狄更斯!那位親愛的朋友,他的筆下總是充滿了生命的脈動。我們在火車上的初次相遇,以及我在皇家馬車中假扮維多利亞公主的玩笑,確實是我人生中幾段極為鮮活的記憶。我認為,生命本身就是一場大型的「戲劇」,而我們每個人都是各自劇本裡的主角與配角。我的「戲劇熱情」並非僅止於舞臺,它融入了我對生活的觀察與體驗。
我從來都不害怕展現我的「真性情」。我的嬌小身形或許讓我在旁人眼中顯得不那麼「莊重」,但這也讓我能以一種更為「貼近」的角度去觀察周遭的一切。我喜歡傾聽,而不是去主導,我喜歡提出一些看似無關緊要,卻能觸及對方心弦的問題。正如您所說,我會「製造轉折」和「穿插細節」。當我向那位嚴肅的先生詢問拉斐爾畫作中那些藍色斗篷的人是誰時,他的驚愕和隨後的「我們不是神,只是人」的回應,都讓那個場景變得如此鮮活。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反應,常常能打破社交的刻板,露出人性的真面目。
我發現,當您不那麼在意「自我」的時候,反而能更好地融入周遭的環境,成為那個場景的一部分。我的機智,並非刻意為之,而是對生活的一種自然反應。我尊重每個人,無論他們身居何位,我都努力去看到他們身上那些「不平凡」的閃光點。查爾斯·狄更斯欣賞我的「幽默」與「觀察力」,華特·薩維奇·蘭多稱我為「溫柔的野蠻人」,他們之所以如此,我想,是因為我在他們面前,展現的是一個真實、不造作的靈魂,一個願意與他們在思想上「平等」交流的朋友。
卡拉: 聽您這樣說,我能感受到那份真誠與率性。您的書信,尤其是您與華特.薩維奇.蘭多和阿爾弗雷德.丁尼生之間的往來,被詹姆斯.羅素.洛厄爾(James Russell Lowell)譽為「比歌德與史泰因夫人之間通信更清晰地展現作者性格」。您在書中也提到,蘭多曾為您寫詩,丁尼生也曾寄贈詩作。這些文學巨匠與您之間的深厚友誼,是如何影響您對詩歌與文字的理解的?在您眼中,詩歌在記錄個人經驗和情感方面,有著怎樣獨特的力量?
瑪麗.波伊爾: (她輕輕地閉上眼睛,彷彿在回味那些信件與詩句。亞麻色的長髮在光影中閃動,如同一幅靜謐的畫。)啊,蘭多與丁尼生……他們是我生命中珍貴的靈魂伴侶。他們的筆觸,他們的思維,都如同一道道光芒,照亮了我對文字的理解。蘭多稱我為「繆斯女神」,這自然是過譽了,但這份讚譽本身,就激發了我對文字更深層次的探索。
詩歌,在我看來,是一種超越日常對話的「共鳴」。它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瞬間,將情感、意象、甚至是無聲的嘆息凝鍊成永恆。我的自傳雖然是以散文形式寫就,但您也看到了,我常常忍不住將詩歌穿插其中。例如,我為我的侄女埃莉諾在馬斯頓莊園挖掘水井而寫的《埃莉諾之井》詩作,以及那些記錄我對佛羅倫斯、對拿坡里情感的詩句。這些詩歌,並非刻意為之,而是情感滿溢時的自然流露,是靈魂深處的回聲。
詩歌的獨特力量在於,它無需詳盡的描述,僅憑幾個意象,幾句音韻,就能喚起讀者內心最深層次的共鳴。它允許「留白」,讓讀者自行去填補那些未竟的意味,去感受那份「未完成的美好」。蘭多在給我的信中,談到他對愛犬波梅羅的思念,那幾行字,字字泣血,簡潔卻深情。丁尼生在悼念瑪麗安.阿爾福德夫人時,也將對逝去友人的哀思,融入了「春花」的意象中。這些詩歌,不僅記錄了我們個人的悲歡,更觸及了人類共同的情感原型。它們是靈魂的低語,是時間的迴響,是超越物質層面的連結。這正是詩歌的魔法,它讓文字成為一種棲所,承載著不朽的生命。
卡拉: 您對於詩歌的體會,確實與您的「光之居所」理念不謀而合。它不僅僅是情感的宣洩,更是一種「靈魂的棲所」。您在書中坦誠地提到自己「曾是個賣弄的小屁孩」,尤其是在閱讀莎士比亞作品時。這份坦誠的自我審視,在當時的社會環境中,實屬難得。您是如何發展出這種「反思」的能力的?這是否與您接觸的廣闊世界和那些不同尋常的友誼有關?
瑪麗.波伊爾: (她莞爾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自嘲的溫暖,如同初夏清晨的陽光,穿透雲層,灑在古老的建築上。)啊,那個「賣弄的小屁孩」!我還記得,我當時坐在客廳裡,故意捧著莎士比亞的書,希望所有人都認為我聰明絕頂。如今想來,確實令人發窘。
這種自我反思的能力,我想,是隨著年歲的增長,閱歷的豐富,以及與那些真正偉大且真誠的靈魂相遇後,自然而然產生的。我父親曾告誡我,真正的準時不是提前,而是「恰到好處」。我想,這句話對我的寫作和為人處世都有很深的影響。在與查爾斯.狄更斯、蘭多這樣的真性情之人相處時,我看到了他們對虛偽的厭惡,對真誠的珍視。狄更斯的那種「總能激發出他人最好、最獨特一面」的能力,讓我意識到,真正的魅力,並非來自刻意的表演,而是源自內在的真實與善意。
此外,我的人生旅程,從英吉利海峽的島嶼到義大利的熱那亞、那不勒斯、佛羅倫斯,我見識了太多不同的文化、生活方式和人情世故。在一個地方,我是個被好奇圍觀的「小外國人」;在另一個地方,我是個享受特權的「貴族小姐」。這些不同的「維度」體驗,讓我學會了跳脫固有的視角,從更廣闊的框架去審視自己。我看到了那些在當時社會中被視為「異類」或「底層」的人,他們身上同樣閃爍著人性光芒,遠勝過某些徒有虛名之輩。當您看到的世界足夠寬廣,您就會發現,那些曾經被自己視為「了不起」的小把戲,其實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塵埃。這份反思,讓我學會了謙遜,也讓我更加珍惜那些純粹、不帶功利色彩的友誼與連結。
卡拉: 您的這份謙遜與自我洞察,的確是您的文字中最為動人的光芒之一。您在書中以生動的筆觸描繪了許多女性,從您溫柔包容的母親,到率真豁達的費利西.德.福沃(Félicie de Fauveau),以及那位「敢於對王室成員直言不諱」的市長夫人。您是如何看待當時女性在社會中的角色與地位的?您是否曾感受到作為女性的局限性,或者您如何透過您的個性與才華,超越了這些局限?
瑪麗.波伊爾: (她輕輕地用手觸碰著書桌邊緣,指尖溫柔地描摹著木紋,彷彿在感受舊時歲月的溫度。她的聲音變得更為沉靜,卻依然保有那份細膩的穿透力。)啊,女性的角色……這確實是一個值得深思的議題。在我的時代,女性的舞台主要還是在「家中」,在社交圈中,我們被期望是優雅的、溫順的,扮演著被動的角色。然而,您提到了那些獨特的女性,她們都以各自的方式,展現了超越時代的「力量」。
我的母親,她溫柔而堅韌,在逆境中支撐著家庭,她的慈愛是我們最大的港灣。而費利西.德.福沃,這位曾為王室奔走、甚至入獄的女雕塑家,她的驕傲與才華令人敬佩。她選擇用雕塑來謀生,她的作品充滿了中世紀藝術的精神,她不被政治困境所擊垮,這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自由意志」的展現。至於那位在漢普頓宮敢於向公爵夫人宣稱「我在這裡有優先權」的市長夫人,她的率真與自信,更是一種打破階級界限的幽默與勇氣。
我當然也曾感受到作為女性的局限。比如當我想在公共場合展現我的「博學」時,卻因被視為「不合適」而受阻;又或者,當我的兄弟們可以騎馬馳騁、參與狩獵時,我卻需要小心翼翼地維持「淑女」的形象。然而,我從未因此而感到自憐或被束縛。反而,我發現了另一種「自由」——那是在文字中、在觀察中、在心靈深處的自由。我的「好記性」和對細節的敏銳,讓我能夠將那些被他人忽略的瞬間,被社會邊緣化的聲音,都捕捉下來,給予它們應有的位置。
我喜歡旅行,喜歡結交不同的人,這份好奇心讓我不斷地拓展我的「世界」。我沒有像我的男親戚那樣在政治上佔有一席之地,但我可以透過我的文字,去記錄那個時代的變遷,去呈現不同階層、不同身份的人們的真實生活。這份「記錄」本身,就是一種「發聲」,一種對時代的貢獻。我的「蝴蝶」之名,或許也象徵著一種輕盈的超越——超越了世俗的限制,在自己選擇的天地裡,自由地飛翔,留下斑斕的軌跡。
卡拉: 瑪麗小姐,您對女性力量的深刻見解,以及您如何在生活中實現這份「超越」,確實令人深受啟發。最後,我想請教您,在您回顧自己充滿「光明」與「陰影」的一生時,您對「友誼」的理解是什麼?它在您的人生旅程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而您又希望,透過您的文字,能為後世的讀者帶來什麼樣的啟示?
瑪麗.波伊爾: (她將雙手交疊在膝上,目光投向窗外那片虛擬的、卻又真實的「光之居所」庭院,亞麻色的長髮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彷彿帶走了歲月的痕跡。她的聲音變得柔和而深遠,如同流淌的樂章。)友誼……我的卡拉,友誼是我生命中最珍貴的財富,是心靈深處永不枯竭的泉源。我將友誼視為「壓實滿溢的善意」,它如同藤蔓上的常春藤,總能攀附在比自身更為高貴與崇高的事物上。我自認有著「吸引和維持朋友」的天賦,這份天賦,比任何顯赫的頭銜或世俗的成就都更讓我感到驕傲。
在我的生命中,無論是童年時的玩伴,還是成年後那些橫跨文學、藝術、政治領域的摯友,他們都曾在我生命的每一個轉折點,以各自獨特的方式,給予我支持、啟發與慰藉。蘭多那「溫柔的野蠻人」形象,狄更斯那「能夠讓最膽怯的女孩也敢於表達自己意見」的包容,都讓我感受到了友誼的真諦——那是一種無條件的接納,一種靈魂深處的共鳴,一種超越了表象與世俗評判的連結。即使我們天各一方,甚至陰陽兩隔,但那些共同的回憶、那些真誠的交流,都如同璀璨的星辰,永遠閃耀在記憶的夜空。
我希望,透過我的書,讀者們能感受到那份生命中無處不在的「連結」與「共鳴」。我並沒有試圖給出宏大的結論或完整的答案,因為生命本身就是一場不斷探索的旅程,充滿了模糊與不確定性。我只是提供了一面「鏡子」,映照出一個個真實的生命片段,一些深埋在細節中的情感,以及那些在日常中被發現的「不凡之美」。
如果我的文字能夠啟發讀者們,去探索自己的內心世界,去珍視身邊的友誼,去勇敢地追求屬於自己的夢想,即使那夢想看似「遊蕩」或「殘缺」——就像我那「不完整」的馬賽克畫卷一樣——那麼,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榮耀。我希望,我的書能成為讀者們心靈的「棲所」,一個讓他們在閱讀中找到平靜與喜悅,並從中汲取力量的地方。生命,就像一場由不同旋律編織而成的樂章,即使有不和諧的音符,也終將匯聚成一首宏大而動人的交響曲。願每個人,都能在自己的生命樂章中,找到那份獨特而閃耀的「光芒」。
卡拉: 瑪麗小姐,感謝您今天與我分享這些珍貴的回憶與深刻的洞見。您的話語,如同您筆下的文字,清晰、明亮,充滿了穿透人心的力量。您對生命的熱愛,對友誼的珍視,以及對自我與時代的坦誠反思,都將成為「光之居所」中永恆的啟示。能與您這樣一位「蝴蝶」般的靈魂對談,是文字與生命最美好的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