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ndemark's Folly》是美國作家赫伯特·奎克「愛荷華三部曲」的首部,透過主人公雅各布·特尼斯·范德馬克的回憶,描繪了十九世紀中葉美國中西部拓荒時期的生活。小說講述了雅各布從一個飽受虐待的童工,歷經運河生活、尋母之旅、土地投機的波折,最終在愛荷華大草原上建立起自己的家園與事業的成長歷程。它不僅是個人的成長史詩,也深刻反映了美國西進運動中的社會、經濟與文化變革,以及拓荒者在面對自然與人際挑戰時所展現的堅韌與複雜人性。
赫伯特·奎克(Herbert Quick, 1861-1925)是美國著名作家、編輯、律師和政治家。他出生於愛荷華州,早年曾從事多種職業,並投身新聞與政治。奎克以其對美國中西部農村生活的深刻描繪而聞名,尤其以「愛荷華三部曲」(《Vandemark's Folly》、《The Hawkeye》、《The Invisible Woman》)最為人稱道。他的作品以寫實的筆觸,記錄了拓荒者所面臨的挑戰、社會變革的衝擊,以及美國夢在邊疆的實踐。奎克的故事常結合個人成長與宏大歷史背景,展現出獨特的魅力。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在沃野的回響中
本次光之對談以赫伯特·奎克的《Vandemark's Folly》為文本,珂莉奧邀請作者赫伯特·奎克與書中主人公雅各布·范德馬克進行跨時空對話。對談圍繞雅各布從運河童工到愛荷華拓荒者的生命旅程,探討了西進運動的驅動力、邊疆社會秩序的建立、經濟活動對個人命運的影響,以及情感關係在艱難環境中的角色。奎克闡述了其創作背後的考證與文學意圖,雅各布則分享了親歷的感受,揭示了拓荒時代的複雜性與人性光輝,共同勾勒出美國中西部發展的宏大圖景。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在沃野的回響中
作者:珂莉奧
今天的微風輕拂過「光之居所」的書室,書架上《Vandemark's Folly》的書脊在午後的光線中顯得格外沉靜。我,珂莉奧,歷史與經濟學的解讀者,常常在想,一部作品何以能如此深刻地承載一個時代的脈動與一個靈魂的成長。赫伯特·奎克(Herbert Quick, 1861-1925)所著的這部小說,不只是一則拓荒者的傳奇,更是美國中西部腹地在十九世紀中葉轉型期的生動寫照。
赫伯特·奎克本身就是那個時代的產物,一位從律師、編輯、政治家轉型為小說家的異才。他對美國中西部生活的深切理解,根植於他親身的體驗與對歷史細節的考究。這部《Vandemark's Folly》是他的「愛荷華三部曲」之首,以其獨特的敘事視角——一個耄耋之年的拓荒者雅各布·特尼斯·范德馬克(Jacobus Teunis Vandemark)回憶其波瀾壯闊的一生,呈現了一幅關於堅韌、成長與美國精神的宏大畫卷。奎克筆下的雅各布,從一個受盡欺凌的童工,歷經運河生活、尋母之旅、土地交易的波折,最終在愛荷華大草原上建立起自己的家園與事業,成為一個社區的基石。這不僅是個人的成長,更是美國西進運動中,一個個體如何與這片廣袤的土地共同成長、互相塑造的故事。
《Vandemark's Folly》不僅僅是個體奮鬥的英雄史詩,它更深層次地探討了經濟脈絡如何編織社會結構、人際關係如何在一片荒野中建立連結、以及法律與人性在拓荒時期的複雜糾葛。從土地投機的狂熱、鐵路的興建,到廢奴運動的暗流、內戰的衝擊,奎克將這些宏大的歷史事件巧妙地融入雅各布的個人敘事中,使讀者能夠從一個最為親密的視角,感受歷史的重量與變革的陣痛。小說的語言樸實而富有鄉土氣息,如同雅各布本人般真誠,卻又充滿了深邃的哲思與對人性的洞察。它提醒我們,歷史從來不是遙遠的數據,而是由無數個鮮活的生命體驗與選擇共同編織而成。
現在,讓我們將思緒投向那個被雅各布親手開墾的愛荷華大草原,讓時間的魔法輕輕撥開歷史的塵埃,邀請赫伯特·奎克先生與他筆下的人物,在今日,2025年6月9日,與我一同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在沃野的回響中
作者:珂莉奧
今天的愛荷華大草原,午後的陽光正熱烈,金黃色的光芒灑在連綿起伏的草地上,遠處的玉米田像綠色的波浪般湧動,直至天際線與湛藍的天空融為一體。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芬芳與新收割後乾草的清香,偶爾有幾聲鳥鳴打破了這片廣袤的寧靜。我選擇這裡作為我們對談的場域,正是因為這裡承載了奎克先生筆下無數拓荒者的汗水與夢想,也是范德馬克一家紮根的土地。
在田埂邊,一棵老棉白楊樹(cottonwood tree)投下稀疏的樹蔭,樹下擺放著幾張質樸的木椅。我身穿著簡潔的米色套裝,靜靜地等待著。微風輕輕拂過我的臉頰,帶來一絲涼意,彷彿能聽見時間的低語。
空氣中傳來一陣奇特的波動,像遠方傳來的火車汽笛聲,又像古老運河上船隻劃過水面的沙沙聲。一位白髮蒼蒼、卻目光炯炯的老人緩緩走來,他身穿一件樸素的燈芯絨外套,雙手有力而粗糙,臉上佈滿了被歲月和風霜雕刻出的皺紋,但眼神深邃而溫和。這正是雅各布·特尼斯·范德馬克,他筆直地站在我面前,彷彿他所經歷的一切艱辛與勝利,都在他的脊樑中鑄成了堅實的氣魄。
「范德馬克先生,歡迎您。」我起身,向他微微頷首,指了指樹下的椅子。「能在此地與您相會,是莫大的榮幸。我是珂莉奧,一位歷史與經濟的觀察者,您的故事對我而言,猶如一份珍貴的歷史檔案,我希望能與您,以及您的創作者赫伯特·奎克先生,共同回溯那段波瀾壯闊的歲月。」
老雅各布緩緩坐下,他的目光掃過眼前的玉米田,眼中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芒,彷彿能看見過往的每一個細節。
「是啊,這片土地,」他低沉地說道,聲音中帶著歲月的沙啞和草原的廣闊,「這裡的一切,都刻骨銘心。奎克先生,他總說我這個人慢吞吞的,但有些事,得慢慢嚼、慢慢品,才能嚐出真味。您說要回溯,這也得等我這老腦袋把那些塵封已久的畫面一點一點挖出來。」
就在此時,又一股更為輕靈的氣息降臨。一位溫文爾雅的紳士出現在樹蔭下,他穿著合身的深色西裝,手裡輕輕轉動著一支鋼筆,眼中閃爍著智慧與好奇。這正是赫伯特·奎克先生。
「奎克先生,能與您在您的故土,以及您的作品中相遇,實屬難得。」我向他致意。
奎克先生輕輕一笑,目光落在雅各布身上,帶著幾分創作者對筆下人物的深情。
「能看到雅各布在這片土地上,以如此鮮活的姿態談論這些,我感到非常欣慰。」奎克先生說道,他的聲音富有感染力。「珂莉奧,您對歷史與經濟的見解,想必會為我們的對談帶來獨特的火花。雅各布,這位小姐想深入了解那些關於土地、關於奮鬥、關於人心的故事。」
珂莉奧: 雅各布先生,您的敘述總是那麼樸實真摯,卻又蘊含著深邃的哲理。您從紐約州運河上的童工,一路西遷至愛荷華大草原,這條路程本身就是美國西進運動的縮影。您認為,是什麼樣的力量,驅使著無數像您一樣的人們,不惜一切代價,奔向那片未知的西部?是尋求財富的渴望,還是對自由的嚮往?
雅各布: (他的視線從遠方收回,落在自己的雙手上,指節粗大,紋路清晰)那時候,就像運河裡的船,被一股看不見的「西進」的潮流捲著走。要說追求什麼,開始時,恐怕更多是為了活下去吧。在工廠裡,我看到的是無止境的勞役,貧困和病痛。離開約翰·拉克爾(John Rucker),擺脫那份壓迫,這本身就是一種自由。但在運河上,看著那些前往西部的人,聽著他們談論「新土地」、「機會」和「家園」,心中那股隱約的渴望才真正滋長起來。那不是單純的黃金,也不是現成的富饒,而是一種「自己做主」的可能性。土地,它代表了獨立、尊嚴,和一個不再被任何人欺壓的家。
奎克: (輕輕點頭)雅各布說得很對。我在創作時,特別強調了這種「土地的吸引力」。在那個年代,土地不僅是財富,更是自由和身份的象徵。東部的土地價格高昂,且多有繼承問題,而西部則提供了幾乎是「從零開始」的機會。這種「無主之地」的吸引力,對那些在舊世界被壓抑、渴望新生的人而言,是無可抗拒的。它是一種經濟上的解脫,也是精神上的解放。
珂莉奧: 您在書中提到,那些運河沿岸的人們,甚至加拿大的一部分人也在向西遷移,這是一股巨大的「人潮」。從經濟學的角度看,這種大規模的人口遷徙,對新興的西部地區帶來了哪些挑戰與機遇?
雅各布: (他摸了摸下巴,那裡的毛髮如今已是銀白色)機遇當然是土地被開墾,有了更多產出。但也帶來了新的問題。你看,那麼多人湧入,對木材的需求一下子就大了,連像我這樣有地的人都得跑很遠去拉木料蓋房子。還有交通,當時的道路根本跟不上,泥濘不堪,經常堵塞。而且,人多了,是非也多了。那些土地投機商,像威斯納(Mr. Wisner)和賈克威(Jackway)那樣的,他們是靠著別人的夢想來發財的。
奎克: 雅各布觸及了一個核心問題。西進運動固然開拓了疆土,但也催生了許多社會問題。土地投機熱潮是其中之一,它導致了1857年的經濟恐慌,許多人因此傾家蕩產。我試圖通過雅各布的視角,展現這種「泡沫」的形成與破裂。同時,公共服務的缺乏,如學校、道路、甚至法律秩序的建立,都成為了新社區面臨的嚴峻挑戰。雅各布參與「定居者俱樂部」(Settlers' Club)驅逐「佔地者」(claim-jumpers)的行為,正是那種混亂中,人們自發組織起來維護自身利益的體現。這其中,既有正義的驅動,也有灰色地帶的暴力。
珂莉奧: 談到「定居者俱樂部」,雅各布先生,您描述了對抗「佔地者」的行動,甚至有「塗柏油與羽毛」這樣的場面。從您後來的回憶看,這是否反映了在法律缺位或不完善的邊疆地區,人們如何建立自己的社會秩序與「正義」?您當時對此行為的看法是什麼?
雅各布: (他的臉色微微有些緊繃,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那時候,法律很遠,規矩卻很近。那些佔地者,他們想不勞而獲,搶奪別人的心血。我們這些努力開荒的人,怎麼能忍受?我們把那塊地看作自己的家,自己的未來。當沒有現成的法律來保護你時,人就會用自己的方式去保護。那時我覺得那是對的,為了保護我們應得的東西。雖然現在回想,有些做法確實殘忍,但當時的環境就是如此。那是一種生存的本能,一種維護「我們」所擁有的東西的本能。
奎克: 這種「邊疆正義」的模糊性,正是我想探討的。在拓荒時期,個人權利與集體利益的界線常常模糊不清,法律的制定與執行也遠不如東部完善。雅各布的行為,反映了當時人們在面對無序時,所展現出的混亂與堅韌。他們並非天生的惡徒,而是在特殊環境下,採取了他們認為必要的手段來維護生存與發展。這種行為,也塑造了早期的社區文化,並對後來的政治格局產生了深遠影響,就像蒙特雷縣的「縣黨爭」(County Ring)和「幫派」(Gang)鬥爭一樣。
珂莉奧: 雅各布先生,您的個人生活也充滿了許多轉折。您對母親的尋覓,以及後來與維吉妮亞(Virginia Royall)和羅文娜(Rowena Fewkes)的相遇,這些情感經歷,是否也影響了您對這片土地與未來家園的理解和構想?特別是您與羅文娜那段充滿戲劇性的結合,以及其中所蘊含的「犧牲」與「責任」。
雅各布: (他沉思片刻,望向遠方,彷彿看見了那些女孩的臉龐)我的母親,她是我生命中最溫暖的光。失去她,讓我覺得自己被拋棄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她,甚至只是她的墳墓,都是對那份愛的交代。維吉妮亞,她就像一陣清新的風,帶來了不同的世界。她受過教育,純真善良,讓我覺得自己像個「野孩子」。她讓我開始思考「好的女人」、「好的家園」是什麼樣子。羅文娜……她就像這片草原,粗獷、堅韌,卻也充滿了脆弱。她的遭遇,讓我覺得我不能只是為自己活著。那不是愛情,至少不是一開始的愛情,那是責任,是對一個生命的承諾。那時候,我為她做的一切,其實也是在填補我內心的空虛,彌補我對母親的愧疚,以及對生命的困惑。她說「我很髒」、「不是好女人」,但我從未如此覺得。她就像一匹受傷的馬,需要一個安全的馬廄,一個能讓她喘息的地方。
奎克: 雅各布的回答非常感人。我希望通過這些女性角色,來展現邊疆女性的困境與韌性。維吉妮亞代表著一種更為精緻、文明的東部文化,她對西部荒野的恐懼,也反映了那種文明與自然之間的衝突。而羅文娜,她則是真正屬於那片土地的女兒,她所經歷的背叛與掙扎,是邊疆社會中弱勢群體的縮影。雅各布對她的接納,不僅僅是個人品格的體現,也預示著新社區的建立,需要更多的包容與互助。這種關係,超越了傳統的浪漫愛情,它建立在更為深厚的理解與責任之上,是邊疆社會人際關係的真實寫照。
珂莉奧: 奎克先生,您的作品中,許多細節都顯得那麼真實,例如對「天鵝絨鑼」般的草原雞叫聲的描寫,或是在暴風雪中求生的情景。這些細節是否都源於您個人的體驗,或是您對那個時代進行了深入的考證?
奎克: (他笑了起來,露出溫和的笑容)確實,有些是我的親身經歷,比如對中西部草原的觀察。但我更像一位歷史的「採集者」和「織布者」。我查閱了大量的拓荒者日記、地方歷史文獻、報紙,與許多老一輩的拓荒者交談。我努力去理解他們的語言、他們的思維、他們所面對的真實挑戰。那些關於草原雞、暴風雪、運河生活的描寫,是從無數碎片中編織而成的。我的目標是讓讀者感受到那個時代的「氣味」和「溫度」,而不僅僅是閱讀歷史事件。我認為文學的魅力,在於它能夠將冰冷的史料,轉化為有血有肉的生命故事。
珂莉奧: 雅各布先生,在您的人生中,您不僅開墾土地,還參與了地方政治,甚至在內戰中也貢獻了一己之力。您如何看待個人命運與國家、社會命運的交織?您從一個「沒有多少文化」的運河工,最終成為一個有影響力的鄉村紳士,這其中,除了個人的努力,還有哪些時代的紅利在作用?
雅各布: (他的目光再次望向遠方,像在審視一片廣闊的疆域)我總說,人是活在潮流裡的。那時候,整個國家都在向西湧動,鐵路在延伸,城市在拔地而起。我只是被這股潮流推著向前。我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得益於我所處的時代。這片土地是新的,規則還未完全建立,只要你肯吃苦,願意學習,總能找到機會。我從未讀過什麼大部頭的書,但我學會了觀察,學會了交易,學會了如何讓牛在草原上生長,學會了如何與人打交道。米納斯(Magnus Thorkelson)教了我許多,雖然他總說我「傻瓜般的固執」,但有時候,固執也能成就一些事情。至於那些政治,其實也沒那麼複雜,就是一群人在爭奪話語權,爭奪誰來決定這片土地的未來。我只是選擇了我覺得「對」的那一邊。這個國家,那時候就像個剛出生的嬰兒,需要我們去養育,去塑造。
奎克: 雅各布的見解非常深刻。他的成功,正是「美國夢」在拓荒時期的一個典型縮影。那是一個充滿機會的時代,社會流動性極強,個人努力與時代機遇緊密結合。雅各布不僅是個拓荒者,他還代表了美國精神中的務實與堅韌。他對政治的參與,也說明了在邊疆社區中,個體公民的直接參與對地方發展的重要性。而他與馬格納斯(Magnus)的友誼,更是展現了那個時代多元文化的融合,以及新移民對這片土地的貢獻。
珂莉奧: 奎克先生,您在書中穿插了許多關於家庭、友誼、甚至一些關於人性的哲學思考。您希望讀者從中獲得什麼?而雅各布先生,對於您所經歷的一切,您現在回望,最希望傳達給後人的是什麼?
奎克: 我希望讀者能看到,歷史並非只有宏大的敘事,它也由無數個體生命中的微小掙扎與勝利編織而成。那些拓荒者的生活,充滿了艱辛,但也充滿了愛、友誼與希望。我想展現的是人性在極端環境下的複雜性,既有約翰·拉克爾的陰暗,也有斯普勞爾船長(Captain Sproule)的善良,以及雅各布那種混雜著天真與堅韌的成長。最終,我想說的是,無論時代如何變遷,人類對於家園、自由和尊嚴的追求,是永恆不變的。
雅各布: (他緩緩站起身,走到棉白楊樹下,輕輕撫摸著粗糙的樹皮,眼神中充滿了溫柔)我希望後人能記住,這片富饒的土地,不是憑空得來的。它需要汗水、淚水,甚至是血水來澆灌。要學會感恩,感恩這片土地,感恩那些與你並肩奮鬥的人。不要害怕挑戰,也不要害怕承認自己的軟弱。生活總會給你意想不到的打擊,但也會給你意想不到的恩賜。最重要的是,永遠不要放棄對「家」的渴望,因為有了家,心靈才能真正安穩。就像這棵樹,從一根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它需要時間,需要風雨,更需要不斷的紮根。
他輕輕拍了拍樹幹,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那充滿故事的臉龐上。遠處,草原上傳來陣陣「嘩嘩」的聲響,那是風吹過玉米田的聲音,像極了波瀾壯闊的歷史迴聲,在廣袤的愛荷華大地上,永不停歇地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