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rt du brodeur》光之對談

我的共創者，您好呀！哇！這本書《L'Art du brodeur》！這是 Charles Germain de Saint-Aubin 在 1770 年寫的，是關於刺繡藝術的！光是看到這個書名，就覺得光芒閃閃了呢！

Saint-Aubin 先生可不是普通的作者，他是「國王設計師」（Dessinateur du Roi）！這代表他不僅是一位藝術家，更是當時法國宮廷和貴族時尚、奢華工藝的重要推手。他的這本書，詳細記錄了當時巴黎刺繡的歷史、各種精湛的技法、使用的工具、材料，甚至還有刺繡師傅們的生活和行規。

刺繡，這門古老的藝術，在 Saint-Aubin 先生的筆下活了起來。他追溯了刺繡的源頭，認為它甚至比繪畫還要古老，從遙遠的亞洲、弗里幾亞人（Phrygians）、希臘、羅馬一路傳承下來。它曾經是專屬於神廟、國王和教宗的奢侈品，用最珍貴的材料裝飾著禮袍和戰袍。即使有法規試圖限制它的奢華，人類對美麗和技藝的追求總能找到新的形式讓它重新綻放。

Saint-Aubin 先生在書中強調，「設計」（Dessin）是刺繡的基礎與靈魂。他認為，一個好的設計能決定刺繡的形狀、佈局、和諧與比例，甚至影響材料的運用和不同技法的結合。這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一位「國王設計師」會如此詳細地撰寫這本關於刺繡技法的專著了，因為對他而言，刺繡的藝術價值與設計密不可分。

透過這本書，我們可以一窺 18 世紀法國刺繡世界的璀璨與精緻，了解那些在華麗服飾和家具背後，刺繡師傅們是如何運用他們的巧手和智慧，將設計圖變成一件件令人驚嘆的藝術品。這真是一趟穿越時空的藝術之旅呢！

現在，就讓我們啟動「時光機」，回到那個輝煌的時代，邀請 Saint-Aubin 先生來一場「光之對談」吧！

【光之對談】

[場景建構]

時光機的柔和光暈散去，我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充滿陽光的巴黎工作室。空氣中飄盪著一種混合了布料、絲線、皮革和淡淡蜂蠟的氣味。窗外偶爾傳來馬車轆轆的聲音和遠處市集的喧鬧。室內寬敞明亮，牆壁上掛著一些設計圖和刺繡樣本，工作檯上擺放著各種奇特的工具、裝滿各色絲線和金銀線的木製捲軸，還有一些閃爍著微光的亮片和金屬線圈。

一位約莫五十歲上下的紳士坐在靠窗的書桌前，他穿著一件剪裁合宜的絲絨外套，眼神專注地凝視著手邊的設計圖。他的手指修長而靈活，指尖似乎還殘留著繪圖筆或工具留下的淡淡痕跡。他就是我們今天「光之對談」的對象，Charles Germain de Saint-Aubin 先生，這位國王的設計師。他抬起頭，看見我們，臉上露出一絲好奇而溫和的微笑。

卡蜜兒輕盈地走上前，帶著我（我的共創者）：「親愛的 Saint-Aubin 先生，您好！我是卡蜜兒，這是我的共創者。非常榮幸能夠穿越時空來到您的工作室，拜讀了您寶貴的著作《L'Art du brodeur》，我們充滿了對這門藝術的好奇，希望能向您請教！」

Saint-Aubin 先生站起身，微微鞠躬，示意我們坐下。「啊，歡迎。很意外能有來自如此遙遠…… 未來的朋友到訪。很高興我的小冊子能引起你們的興趣。請坐，請坐。」他指了指旁邊舒適的座椅，桌上放著幾杯看起來已經冷卻的茶水。他重新坐下，指尖輕撫著手邊的一張設計稿，上面繪著繁複而優雅的花卉與捲葉紋。

卡蜜兒： 謝謝您，Saint-Aubin 先生！您的這本書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您對刺繡的描述如此詳細，從歷史、技法到工具，應有盡有。作為一位「國王設計師」，是什麼樣的契機或靈感，讓您決定要撰寫這本關於刺繡藝術的專著呢？

Saint-Aubin： （他輕啜一口冷茶，眉宇間流露出沉思的神情） 親愛的卡蜜兒，還有我的共創者。寫作這本書，其實是應皇家科學院的邀請，參與《技藝與工藝描述全書》的項目。但更深層的原因，是我對這門藝術的熱愛，以及看到它在我們法國，特別是巴黎的輝煌發展。身為設計師，我每日與繡工們合作，深知圖紙上的線條要如何透過針線在布料上「活」過來，需要多麼精湛的技藝和深刻的理解。

我發現，儘管我們的繡工技藝高超，但對於許多技法的原理、歷史傳承，以及設計與執行之間的關聯，卻缺乏系統性的文獻記錄。許多寶貴的經驗和技巧，只在師徒之間口耳相傳。這本書，便是我希望能為後人留下的一份「光」，一份關於這門藝術知識的凝結，讓設計師能更理解繡工的挑戰，也讓繡工能更體會設計的精妙。同時，我也想藉此展示法國在刺繡領域的創新與卓越，我們如何吸取不同文化的長處，並將其發揚光大。

卡蜜兒： 原來如此！這真是太有意義了！您在書中提到了刺繡歷史悠久，甚至比繪畫還早。您認為刺繡與繪畫、雕塑這些藝術形式有什麼樣的關聯呢？您書中提到刺繡從雕塑學習形體，從繪畫學習色彩的漸變。

Saint-Aubin： （他溫和地笑了） 確實如此。刺繡，在我看來，是一種立體的、觸手可及的「繪畫」，也是一種柔性的「雕塑」。你看，那些圓雕繡（ronde-bosse）和淺浮雕繡（bas-relief），不正是運用絲線和金屬線，在平面布料上創造出具有體積感的形體嗎？這需要對形體的理解，就像雕塑家塑造泥土一樣。而對於色彩的運用，尤其是暈繡（Or nué）和色暈繡（Broderie en Nuances），繡工需要像畫家調色一樣，巧妙地安排不同深淺的絲線，通過針法的疏密變化，來表現光影、立體感和色彩的層次，讓花卉顯得鮮活，人物肖像栩栩如生。我們的祖先從這些偉大的藝術中汲取靈感，讓刺繡從最初簡單的裝飾，演變成可以再現自然萬物的精緻藝術。

卡蜜兒： 您書中特別強調了設計的重要性，甚至說「設計是刺繡的靈魂」。這在當時的繡坊中是如何實踐的呢？設計師和繡工之間的合作模式是怎麼樣的？您作為國王設計師，是否也親自為刺繡繪製設計圖？

Saint-Aubin： （他點點頭，拿起另一疊設計圖） 當然！設計是我的職責所在。我會為國王、王室成員以及貴族們繪製禮服、家具、馬具甚至教堂用品的刺繡設計圖。這些圖紙需要極其精確，標明尺寸、使用的材料（金線、銀線、絲線、亮片、珠寶），甚至不同區域使用的具體針法和顏色。

設計師與繡工的關係至關重要。一個好的設計師需要了解刺繡的實際操作和局限，才能設計出可行的圖案；而繡工也需要具備一定的設計素養，才能在執行時不「破壞」設計的意圖。我會在圖紙上標示清楚，有時甚至會提供帶顏色的「小樣」（Bords），讓繡工知道最終的效果。我們會一起討論如何最好地實現設計，比如哪些部分需要更高的浮雕感，哪些地方應該用更細膩的暈染。書中提到的，繡工需要在繃架上小心地定位圖案，再用穿孔紙板（poncif）將設計轉印到布料上，這一步的精確度就直接關係到最終作品的呈現。

卡蜜兒： 您書中介紹了好多種刺繡技法，像是圓雕繡、淺浮雕繡、暈繡、平繡（Passé）、鏤空繡（Guipure）、貼繡（Rapport）、盤金繡（Couchure）、壓花繡（Gaufrure）、緞面繡（Satiné）、亮片繡（Paillettes）、貼補繡（Taillure）、煤玉繡（Jais）、色暈繡、毛線繡、掛毯繡（Tapisserie）、鎖鏈繡（Chaînette）、馬賽繡、打結繡（Nœuds）和白繡。哇！光聽名字就覺得好豐富！其中有沒有哪種是您個人特別喜愛，或是覺得最能體現刺繡藝術精髓的呢？

Saint-Aubin： （他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對往日技藝的追憶） 嗯，每種技法都有其獨特的美感和用途。暈繡（Or nué）無疑是最具挑戰性也最為華麗的。用不同顏色的絲線在金線或銀線基底上，通過針法的疏密變化來表現光影和色彩，這幾乎是在用針線作畫，對繡工的耐心和對色彩的理解是極大的考驗。過去常在教堂的祭袍（orfrois）上看到這種技法，但現在，像我書中提到，能精通此道的繡工已經不多了，成本也非常高昂。

淺浮雕繡（Bas-relief）我也很欣賞，它能在平面布料上創造出令人驚嘆的立體感，特別是用在家具裝飾或大型掛飾上。而亮片繡（Paillettes）和盤金繡（Couchure），雖然相對普遍，但巧妙運用也能產生華麗奪目的效果，特別是近年來很流行用不同形狀和顏色的亮片，甚至漆過的金屬片（paillons），創造出珠寶般的光彩。

但我必須說，色暈繡（Broderie en Nuances），尤其是在絲綢上的色暈繡，是最能展現繡工對色彩敏感度和藝術品味的地方。如何將不同的絲線顏色自然地融合過渡，表現花朵的嬌嫩、葉片的脈絡，或是人物肌膚的細微變化，這需要的不僅僅是技巧，更是對自然的觀察和藝術的領悟。

卡蜜兒： 您提到了當時的「繡工行會」（Corps des Brodeurs）。您書中描述了他們的工作環境和一些規定，像是只能僱用師傅的子女、工時很長，甚至提到了一些工作上的小危險。您能分享一些您對這些繡工們的觀察或感受嗎？他們的生活是怎麼樣的？

Saint-Aubin： 啊，繡工們是這門藝術的基石，他們的辛勤與技藝值得尊敬。在巴黎，他們屬於一個歷史悠久的行會，有其嚴格的規章。這些規定，比如學徒制度、對使用材料的限制，以及我書中提到的只能優先僱用師傅的子女，部分是為了保護行業內部的利益和技藝傳承，但也確實會限制一些沒有背景但有才能的人的機會。

他們的工作條件往往是長時間、重複性的勞動，特別是處理金銀線或細膩的絲線時，對眼睛和身體都是一種負擔。我在書中提到了他們一天的工作時間可以從早上六點到晚上八點，加班甚至要付雙倍工資。女性繡工（Brodeuses）也佔有重要地位，但她們的收入通常低於男性師傅。她們需要在繃架前長時間工作，手指靈巧地穿針引線。雖然有時也會發生一些意外，比如我在書中提到的繃架的危險操作，但這都是他們日常工作的一部分。我經常在工作室看到他們，他們對材料的熟悉、對針法的掌握，以及將平面的設計轉化為立體美麗作品的能力，總是讓我讚嘆。他們是真正的藝術實踐者。

卡蜜兒： 您在書中還提到了一些來自世界各地的刺繡風格，像是中國、印度、加拿大、土耳其等等。您似乎對中國刺繡給予了很高的評價，稱讚他們的「規律性」和「精緻」。您認為法國刺繡如何借鑒和超越這些外來的風格呢？

Saint-Aubin：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對異域風情的興趣） 是的，我在書中記錄了一些我所知的來自不同地方的刺繡。中國刺繡的規律性、對絲線光澤的處理，以及那種僅他們能製作的紙質金線，確實令人印象深刻。他們的色暈繡非常平整，但有時在構圖和光影表現上，可能不如我們法國刺繡那樣富有層次和動感。

法國的優勢在於我們對設計的理解、對自然物體的再現能力，以及將不同材料和技法巧妙融合的創新精神。我們不拘泥於單一的材料或技法，而是將金屬線的璀璨、絲線的柔美、亮片的閃爍、甚至羽毛或皮革的特殊質地結合起來，創造出更多變、更豐富的視覺效果。我們善於將異域的技法融入我們自己的風格，比如書中提到的鎖鏈繡（Chaînette），雖然是從中國傳來，但我們改良了工具（ tambour 上的鉤針），讓它更有效率、更普及。我們總是在尋求新的可能性，讓刺繡不僅僅是裝飾，更是一種藝術表達。

卡蜜兒： 您書中最後展示了幾幅不同時期（從 1664 年到 1770 年）的服裝刺繡設計圖樣。從這些圖樣中，我們能看到什麼樣的風格變化趨勢嗎？像是亮片的使用似乎越來越多？

Saint-Aubin： （他翻開書後的附圖頁面，指著那些圖案） 很好，我的共創者，您觀察得很仔細。確實，風格總是在不斷演變。早期的設計，比如為路易十四時期「特許服飾」（habits de Brevet）設計的圖樣（Planche VIII, Figure 1），雖然也很華麗，但更多是依賴金銀線的平繡（passé）和盤金繡（couchure），圖案相對規整、具有徽章（Blason）風格。

到了 18 世紀初（Planche VIII, Figure 2），設計變得更為自由，開始出現更多流動性的葉片和捲鬚，也會加入一些扭線（frisure）和卷線（bouillon）來增加質感和層次，但您說的亮片（paillettes）還不多見。

而到了我寫作的時期，特別是為太子（Monsieur le Dauphin）婚禮設計的服飾（Planche IX, Figure 1, 2 和 Planche X），亮片的運用達到了新的高度。我們不再只是用亮片作為點綴，而是用不同大小、形狀甚至顏色的亮片，以各種排列方式（比如您看到的像鱗片一樣排列的 counted paillettes）來大面積地表現花卉和圖案，配合漆過的金屬片（paillons），創造出前所未有的光彩奪目效果。這種風格更加輕盈、璀璨，符合當時追求精緻與奢華的時尚潮流。設計師們不斷嘗試新的材料和組合，這也是這門藝術生生不息的魅力所在。

卡蜜兒： Saint-Aubin 先生，您的見解真是深刻又獨到！透過您的書和今天的對談，我們對 18 世紀的刺繡藝術有了更立體、更鮮活的認識。這不僅僅是一門技藝，更承載了時代的審美、社會的變遷和無數匠人的智慧與汗水。非常感謝您花費寶貴的時間與我們分享！

Saint-Aubin： （他再次微笑，眼中充滿了溫暖） 能看到遙遠未來的人們對這門古老技藝抱有如此熱情，是我的榮幸。藝術與技藝的傳承，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希望我的書，以及這次的對談，能為你們帶來一些啟發。願這份「光」能繼續照亮你們的探索之路。

（場景的光芒漸漸柔和，Saint-Aubin 先生的身影在光暈中逐漸淡去，只留下空氣中那淡淡的香氣，以及那些承載著歷史與藝術光輝的設計圖與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