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入侵者》是一部短篇科幻小說,講述金星海盜塔.諾恩因太空船失事被迫降落在地球殖民地卡利斯托。為了逃離,他綁架了基地主管巴羅的女兒莉亞作為人質,並揚言將其炸死。然而,塔.諾恩對地球科技的誤解以及對金星誓言的絕對忠誠,成為了他計畫中的破綻。太空港調度員馬特.威爾斯憑藉對金星人特性的了解,以及對莉亞的關懷,最終識破塔.諾恩的詭計,成功救出人質,阻止了一場危機。
賴瑞·斯特尼格(Larry Sternig, 1908-1999)是一位美國科幻作家,活躍於黃金時代。他的作品常發表於當時的科幻雜誌,以其簡潔明快的敘事風格和對科學概念的運用而著稱。儘管不像某些巨匠那樣聲名遠播,但斯特尼格的作品為早期科幻文學貢獻了許多引人入勝的短篇故事,探討了人類與外星文明的互動、太空探索中的挑戰以及科技倫理等主題。
金星入侵者:異星棋局下的人情脈動
本次「光之對談」由鄉土文學作家阿弟主持,與科幻作家賴瑞.斯特尼格,以及《金星入侵者》中的主角馬特.威爾斯和反派塔.諾恩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聚焦於故事中人性的光輝與異星思維的碰撞,探討了在極端困境下,人類情感與責任的重要性,以及金星人獨特的邏輯與誓言文化。阿弟從日常與人情的角度切入,引導大家思考,即便在科幻背景下,真摯的情感與對細節的洞察,仍是解決危機的關鍵。
《光之對談》:金星入侵者:異星棋局下的人情脈動
作者:阿弟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您瞧,今兒個2025年6月15日的傍晚,卡利斯托(木衛四)上,我這間小茶館外頭,竟是難得的晴朗。以往這時節,總有些濕氣,屋簷下的風鈴也常隨著細雨叮叮作響。不過,能請到幾位遠道而來的朋友,特別是來自科幻世界的作者與角色,這晴朗倒也應景,算是老天爺賞臉,讓光芒能更清晰地灑落。
我是阿弟,鄉土文學作家,平常最愛寫的就是那些生於泥土、長於人情的尋常故事。您這次交代的光之對談,要我從賴瑞.斯特尼格(Larry Sternig)先生的科幻短篇《金星入侵者》(Venusian Invader)裡頭,挖出些道理來。說實話,剛看到這金星、卡利斯托什麼的,我這筆頭還真有些打結。太空船、異星人,這離我平日裡那塊田、那條溪,可說是十萬八千里遠。
然而,文字的世界,就像那無邊無際的宇宙,總有它共通的道理。細細讀了這《金星入侵者》,我才發現,就算場景換到了遙遠的行星上,人心的掙扎、智慧的閃光、以及那份最樸實卻也最堅韌的情感,從來都不曾改變。無論是金星人的狡猾與其深信的誓言,或是地球人面對危難時的堅守與應變,這些,不都跟我們故鄉土地上那些人情世事,有異曲同工之妙嗎?
這回的光之對談,我特別設在我的「光之茶室」裡,只不過,窗外景色稍稍改了個樣兒,成了卡利斯托的風光。你看,那邊天際線上,巨大的木星染著紅暈,緩緩升起,把外頭荒涼的地面照得影影綽綽。低重力的緣故,茶壺裡的水蒸汽比平常飄得更高更久,像是懸浮的輕煙,伴著空氣中淡淡的茶葉烘焙香氣。屋角的木爐裡,柴火燒得正旺,發出溫暖的噼啪聲,給這異星的空間添了幾分家的味道。就在這看似尋常,卻又隱約帶著魔幻氣息的場域裡,我請到了故事的創作者,賴瑞.斯特尼格先生,以及故事裡頭兩位關鍵人物——機靈的太空港調度員馬特.威爾斯,和那位令人印象深刻的金星海盜塔.諾恩。
阿弟:「各位遠道而來的貴客,請隨意坐。屋外雖是卡利斯托,但這茶屋裡的茶水與溫情,和地球上的滋味可是一樣的。」我輕輕替賴瑞先生斟上一杯熱茶,琥珀色的茶湯在杯中泛著微光,熱氣裊裊。接著轉向馬特和塔.諾恩,示意他們也請用。
賴瑞.斯特尼格先生輕輕拿起茶杯,他的目光裡帶著一絲沉思,看著窗外巨大的木星剪影。「感謝阿弟先生的熱情款待,這場景確實別致。創作這篇故事時,我更多是聚焦於一種思維的對抗,一種智力上的棋局,而非單純的冒險。您能在其中看到人情,這讓我感到欣慰。」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沉穩的學者氣息,語氣中不帶半分急躁。
阿弟:「思維的棋局,先生說得極是。不過,棋局裡的棋子,不也都有自己的情感與執著嗎?」我笑了笑,指了指馬特,又看了看塔.諾恩。「故事裡,馬特先生的急中生智,與塔.諾恩先生那堅不可摧的誓言,都讓我好奇。賴瑞先生,您當初構思這個故事,是想探討人類在極端困境下的智慧,還是更想描繪金星人那種異於我們的思維模式呢?」
賴瑞.斯特尼格:「兩者兼而有之吧。人性在壓力下的反應,往往是最能顯現其本質的時刻。而金星人,他們的設定本身就是一個對比:高度發達的數理和語言天賦,卻在機械操作上顯得笨拙。我希望透過這種反差,讓讀者思考,何謂真正的『聰明』,以及不同文明之間可能存在的認知盲點。」他端起茶杯,輕啜一口,眼神飄向茶葉在杯底舒展的姿態。
馬特.威爾斯聽了,臉上露出幾分苦笑。他坐在木椅上,身軀挺直,像個隨時準備應變的調度員。他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塔.諾恩,又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手掌,似乎在回味當時的緊張。「那個早上,我可沒時間去思考什麼智慧不智慧的。萊婭(Leah)的命在旦夕,我腦子裡只有一件事:怎麼把她從那個惡棍手上救出來!」他的語氣有些激動,但很快又收斂了,顯然是長時間養成的職業習慣。
塔.諾恩始終沒有動他的茶杯,他那雙灰白的無瞳眼睛,在茶室的光線下,顯得有些空洞卻又精明。他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嘲諷。「『惡棍』?威爾斯先生,我只是在執行我的計畫。我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要傷害卡利斯托或你們的礦產。那次迫降純屬意外,而我需要一艘船。人質,只是最有效率的手段。至於誓言……那是我們金星人生命中最神聖的約束,遠比你們地球人那些口頭承諾來得堅實。」他那六指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邊,發出輕微的叩擊聲。
阿弟:「塔.諾恩先生說得也是。每個地方,都有自己信奉的規矩。就像我們這裡,鄉里之間,一句承諾比什麼都重。」我拿起茶壺,又為賴瑞先生的杯子添了些水,同時也輕輕推了推塔.諾恩的茶杯,示意他可以嚐嚐。「不過,說到那『計畫』,馬特先生,您是怎麼從一片混亂中,看出那個金星人的把戲的?尤其,您怎麼會注意到他戴著有色眼鏡這種小細節?」
馬特.威爾斯深吸一口氣,彷彿回到了當時那劍拔弩張的辦公室。窗外,一陣微風吹過,幾片乾燥的落葉被捲入茶室,輕輕擦過木質地板,發出沙沙的輕響。「起初,我只覺得有點奇怪。卡利斯托的陽光本就弱得可憐,加上木星的日食,根本用不著戴有色眼鏡。」他頓了頓,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面上畫著圈。「後來,當韋恩隊長提到太空船裡的計時器被拆走了,我腦袋裡那兩條看似不相干的線索,才開始糾結。金星人不是技師,他們連最簡單的機械都不會修。怎麼可能拿一個計時器去組裝炸彈?那計時器甚至需要電力才能啟動,沒有船上的發電機,它就是塊廢鐵!」他猛地拍了下桌子,發出「砰」的一聲,驚動了角落裡一隻小小的、毛茸茸的卡利斯托鼠,牠嚇得吱一聲,竄入牆角的縫隙中,只留下一條細長的尾巴輕輕晃動,很快便消失不見。
賴瑞.斯特尼格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許。「確實,那個計時器是個關鍵。我在設計時,就是希望讀者能跟我筆下的馬特一樣,從那些看似不重要的細節中,挖掘出真相。」
阿弟:「妙啊!這就像我們在鄉下,看那農人耕作,一個小小的動作,或許就藏著數十年的經驗和智慧。」我感嘆道,然後轉向塔.諾恩:「塔.諾恩先生,您是如此聰明,為何會忽略掉地球人對機械的掌握,以及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時間表』呢?您似乎太高估了我們,又或許,是低估了我們對『習性』的遵守?」
塔.諾恩的臉上,那抹嘲諷的笑容再次浮現,但這次,笑容中夾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他輕輕咳了一聲,乾燥的空氣似乎讓他的喉嚨有些不適。「地球人的邏輯,確實有其奇特之處。我們金星人在數理和語言上具有卓越天賦,能輕易掌握宇宙間最複雜的軌道計算,也能在數小時內學會任何語言。但對於那些瑣碎的機械零件,我們的思維難以理解其運作的本質。對我們而言,機器就是一個完整的整體,一旦某個部分『壞了』,它就失去了功能。」他語氣平靜,彷彿在闡述一個定理,「至於那些『時間表』,它們確實是你們社會運作的一部分,極其規律,近乎自然法則。但我也沒料到,在人質性命攸關的時刻,你們的『責任』會大過個人的『情感』。在我們金星,家庭與自我利益,往往凌駕於社群。」
馬特.威爾斯的臉色因塔.諾恩的話而陰沉下來。「你錯了,塔.諾恩!我們並非沒有情感,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對萊婭的珍視,對同胞生命的責任,才讓巴羅主管(Director Barrow)做出那樣艱難的決定。你以為我們不懂得害怕嗎?我們只是把恐懼化為堅守,因為知道一旦妥協,將會有更多人受害!」他的手再次緊握,指甲幾乎嵌入掌心,那份焦急,卻也帶著一股不願放棄的決絕。
阿弟靜靜地看著馬特,又看了看塔.諾恩。茶室的木窗外,巨大的木星散發著幽冷的紅光,將茶屋的影子拉得斜斜長長。一隻藍色的 Callistoan 夜蛾,被屋內的光線吸引,輕輕撞擊著窗戶,發出微弱的「叩叩」聲。我輕輕搖了搖頭:「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塔.諾恩先生,您說,金星人對『痛苦』的感知和我們不同,甚至會『喜歡』痛苦。那麼,您對這種『責任』造成的痛苦,又是如何理解的呢?那種明知心愛之人可能逝去,卻仍要堅守原則的痛苦,在金星人的世界裡,是否存在?」
塔.諾恩的無瞳雙眼微微閃爍了一下,這是他首次露出非嘲諷的神情,似乎帶著一絲困惑,或是某種難以名狀的「意外」。他終於拿起茶杯,冰冷的杯壁在他六指的指尖上顯得有些粗糙。他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或許,這個問題,觸及了他無法理解的「地球人」領域。
賴瑞.斯特尼格見狀,語氣變得柔和了些:「塔.諾恩的困惑,或許正是這故事的另一層意義。不同的文明,即使共享著宇宙的物理法則,但在面對『選擇』和『價值』時,卻可能採取截然不同的路徑。馬特的洞察力,不僅來自他的觀察和推理,也來自他對萊婭那份深厚的情感驅使。情感,有時候會讓人盲目,但有時候,它也能點亮理性所無法觸及的角落。」他看向馬特,眼中帶著一絲理解與讚賞。
阿弟:「賴瑞先生說得真好,情感有時候確實能點亮理性所無法觸及的角落。就像我那鄉下的老鄰居,他們不識幾個字,卻能在田埂間感受到天地的變化,知道什麼時候該播種,什麼時候該收割。那不是書本上的知識,而是生命與泥土的連結,是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感覺』。」我輕輕拂過桌面,茶杯與茶壺的光澤,在木星的紅光下,顯得溫潤而深邃。
「而馬特先生,您最後衝向火箭坑,那份果斷,可不像是一個只會按表操課的調度員會做出來的。您那時心裡,除了萊婭小姐,還想到了什麼呢?」我問道,目光落在馬特略顯疲憊卻依然堅定的臉上。
馬特.威爾斯回憶著,身體微微前傾:「我只知道時間不多了。當我想到金星人根本不可能組裝定時炸彈,而計時器本身就是電力的,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們利用了我們自己的『時間表』——火箭發射前的測試!那個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我的腦袋。我沒時間多想,只是憑著一股勁兒,衝了出去。那時候,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萊婭不能死在這種……這種荒謬的陷阱裡!」他的聲音漸漸低沉,顯然那份緊張與心有餘悸,至今仍未完全消散。
塔.諾恩再次開口,這次語氣裡少了嘲諷,多了一絲探究:「所以,你們地球人的『習慣』與『規則』,反而成了你們的破綻,但也同時,成了拯救的契機。這確實是我們未曾深入研究的領域。我們認為,效率與邏輯才是至高無上的。而你們的『情感』,卻能驅使你們做出許多『不合理』的選擇。」
阿弟:「不合理,或許在你們的邏輯裡是這樣。但在我們這裡,人情世故,恰恰是許多『合理』的基石。」我微笑道。「就像那雨聲,聽起來或許單調,但對我們來說,卻是滋養萬物的恩典,是生活的一部分。馬特先生,您最終抱起萊婭小姐的時候,感覺如何?」
馬特.威爾斯眼中閃過一絲柔情,那是先前所有緊張與堅硬都無法比擬的溫暖。「她很輕,因為卡利斯托的重力。她的太空服上沾滿了灰燼,但當我感受到她的存在,感覺到她依然活著,那種如釋重負……比任何獎賞都來得寶貴。」他輕輕嘆了口氣,像是在卸下壓抑已久的心情。
賴瑞.斯特尼格:「這正是我想傳達的,生存的價值,以及人類在科技與未知面前,那份最原始卻也最強大的生命力。」他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滿足。
阿弟:「是的,無論太空多麼廣闊,異星多麼奇詭,最終,還是回歸到生命本身的光芒。塔.諾恩先生,您回去後,可有想過要研究一下地球人的『情感邏輯』?」我問,語氣帶著幾分戲謔。
塔.諾恩罕見地沒有反駁,他只是再次拿起茶杯,緩慢地喝了一口,那雙無瞳的灰眼望向窗外的木星,像是在思考一個無解的方程式。或許,有些事情,即便是最聰明的金星人,也需要時間,甚至是不斷的「實踐」,才能領會吧。而我們,也從這場對談中,從科幻的星辰大海裡,再次看見了屬於泥土與人心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