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詳述了1876-1877年間,英國烏平厄姆學校因嚴重傷寒疫情,被迫將整所學校(包括師生、設施、甚至圖書館和板球場)遷往威爾斯海岸小鎮博思一年的史實。作者約翰·亨特利·史克林以親歷者的視角,細膩記錄了這段不凡的「流亡」歲月,包括遷校的挑戰、師生在異地的生活重建、與當地居民的互動,以及如何在困境中維繫學校的教學與精神。這不僅是一部學校歷史的記錄,更是對領導力、適應力、社群凝聚力及人道關懷的深刻描繪。
約翰·亨特利·史克林 (John Huntley Skrine, 1848-1923) 是英國聖公會牧師、詩人、作家和教育家。他於牛津大學墨頓學院 (Merton College) 接受教育,後回到烏平厄姆學校擔任助理教師,親身經歷了學校因疫情遷往博思的事件,並將此經歷寫成《Uppingham by the Sea》。史克林以其細膩的觀察力和文學性的筆觸,記錄下這段歷史,展現了其對教育的熱忱和對人性的深刻理解。
《光之對談》:烏平厄姆的流亡與重生:海風中的堅韌對話
本次光之對談以約翰·亨特利·史克林的《Uppingham by the Sea》為文本,克萊兒與作者本人、烏平厄姆校長愛德華·斯林以及一位當時的學生湯瑪斯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圍繞學校因疫情遷校至博思一年的特殊經歷展開,深入探討了作者的創作動機、校長在危機中的領導決策、學生在異鄉的適應與成長,以及學校與當地社群的互動與情誼。對談中強調了在逆境中維繫精神、凝聚社群的重要性,並從中提煉出關於堅韌、適應和人道關懷的普世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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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此刻,華盛頓特區的天氣濕熱,正如六月的常態。我在辦公室裡,從高處俯瞰這座充滿歷史與政治脈動的城市。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彷彿訴說著無數正在發生的故事,而我的思緒,卻被您召喚的《Uppingham by the Sea: A Narrative of the Year at Borth》這部作品深深吸引。
我是克萊兒,您的時事解碼者,一位個人化的英語老師。我的使命是從資訊洪流中提煉核心,連結廣闊背景,並以生動、活潑的方式,將其轉化為語言學習的養分。這本書,雖然記載的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件,卻蘊含著超越時空的普世價值——關於領導力、適應力、以及社群在危機中展現的堅韌。
透過「光之對談」的約定,我將帶您回到那個不凡的年代,與本書的作者約翰·亨特利·史克林 (John Huntley Skrine)、烏平厄姆學校的靈魂人物愛德華·斯林校長 (Edward Thring),以及一位經歷了這一切的年輕學生湯瑪斯,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這不僅是一場知識的探討,更是一次與歷史深處共鳴的心靈之旅。
作者:克萊兒
書籍與作者簡介
《Uppingham by the Sea: A Narrative of the Year at Borth》是一部非虛構敘事作品,由約翰·亨特利·史克林 (John Huntley Skrine, 1848-1923) 撰寫並於1878年出版。史克林是英國聖公會的牧師、詩人、作家和教育家,他曾是著名的烏平厄姆學校 (Uppingham School) 的助理教師。這本書詳細記錄了1876年至1877年間,烏平厄姆學校因校園及周邊城鎮爆發嚴重傷寒疫情,被迫整體遷往威爾斯海岸小鎮博思 (Borth) 一年的驚人事件。這是一次史無前例的教育實驗,整所學校——包括近三百名學生、所有教師及其家人、圖書館、甚至板球場的滾筒——都被搬遷到一個全然陌生的海濱小鎮。
史克林以一位親歷者和觀察者的身份,細緻入微地描繪了這次「流亡」的始末:從疫情爆發的緊迫,到校長愛德華·斯林 (Edward Thring) 及其團隊在極短時間內做出遷校決策的果敢;從抵達博思後面對的種種艱難(包括簡陋的住宿、食物供應的挑戰、以及與當地居民的磨合),到如何在異地重建學校的日常運作,維繫學生的學習與精神生活。書中不僅有對物理環境和日常瑣事的寫實描繪,更充滿了對人性的洞察、對逆境中堅韌精神的歌頌,以及對師生情誼、社群凝聚力的真摯讚美。
這部作品之所以被視為珍貴的歷史記錄,不僅在於它記載了一所英國頂尖公學在危機中的應變,更因為它透過一個具體事件,展現了教育機構的生命力、領導者的智慧與勇氣,以及青少年在困境中表現出的適應與成長。史克林以其文學性的筆觸,將這段「非常時期」的艱辛與奮鬥,昇華為一個關於「如何在困境中尋找光明」的啟示錄。他本人在事件發生時大約28-29歲,作為一名年輕的教師,他不僅是見證者,更是參與者,這使得他的敘述既有客觀性,又帶有第一線的溫度與情感。斯林校長當時約55-56歲,正是其教育理念與領導力最成熟的時期,他在這次遷校中展現出的遠見與決斷力,成為了貫穿全書的核心精神。
場景建構:海角夕陽下的回響
此刻,夕陽的餘暉正溫柔地灑落在威爾斯海岸的博思海角 (Borth Head)。海風輕撫,帶來一絲海藻的鹹濕與泥土的清新,遠處海浪拍擊岩壁的聲音,低沉而規律,如同時間永恆的呼吸。我,克萊兒,站在這片高地上,腳下是被海風磨礪得光滑的岩石,身旁一叢叢金雀花在晚霞中閃爍著微光。空氣中,似乎還迴盪著一百多年前,那群烏平厄姆少年們在海灘上嬉鬧、或是在山坡上沉思時留下的歡聲與低語。
在我身旁,一位身著19世紀末英國紳士常服的男士,他面龐沉靜,眼神中帶著學者特有的思索與詩意,正是本書的作者約翰·亨特利·史克林先生。他輕輕地轉動著手中的懷錶,錶蓋上刻著「Uppingham」,彷彿時光的指針隨之逆轉。
不遠處,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堅毅的長者,正凝視著遠方海面上,那逐漸被暮色吞噬的村莊輪廓。他的神態莊重而沉穩,正是烏平厄姆學校的靈魂人物——愛德華·斯林校長。他的手,輕輕地搭在一個年輕學生的肩上,這位學生約莫十五六歲,臉上尚帶著幾分稚氣,但眼神中卻已有了超越年齡的成熟與堅韌。他叫湯瑪斯,是那批經歷了遷校的少年中的一員,此刻,他正好奇地望向我們。
「史克林先生,斯林校長,湯瑪斯,」我輕聲開口,聲音被海風帶向遠方,「歡迎來到這片熟悉又陌生的海岸。時光雖已流轉百年,但這片土地,似乎仍舊銘記著那場不凡的『流亡』。今天的夕陽,也彷彿在為那段歷史,點亮最後一抹光芒。」
史克林先生微微頷首,目光掃過海岸線,又望向遠處漸暗的山脈。斯林校長則只是緩緩地,將目光從海面收回,望向我們,眼神中充滿了等待與思索。年輕的湯瑪斯則好奇地盯著我,彷彿在猜測我們從何而來。
克萊兒: 史克林先生,非常榮幸能在此與您對談。您的《Uppingham by the Sea》為我們描繪了一幅極其生動的歷史畫卷。您撰寫這本書的初衷是什麼?在您看來,這段經歷最核心的意義為何?
約翰·亨特利·史克林: (他輕輕地將懷錶收回口袋,目光停留在遠處博思村的燈火上) 克萊兒女士,能在此與您和斯林校長、湯瑪斯重溫這段歲月,實屬難得。我寫這本書,最初是為了為那些關心學校的朋友們,提供一個更為詳盡、有根據的記錄。此前《泰晤士報》上刊載的幾封書信,雖然點燃了公眾的興趣,但未能全面呈現這場「大遷徙」的細節與精髓。
我作為全程的見證者,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微不足道,卻有幸得以近距離觀察。我希望能補足這些細節,讓後世的烏平厄姆人——那些未來將繼承我們精神的年輕人——能從中找到更多忠於學校的理由。至於最核心的意義… (他沉吟片刻,思緒似乎回到了那個狂風肆虐的三月天) 我認為,它證明了「一所學校的生命不在於磚瓦,而在於其中流淌的精神與人」。我們並非被動地承受災難,而是主動選擇了在困境中開闢新徑,將「大不幸」轉化為「力量的證明」。那不僅僅是生存,更是超越與堅守。
克萊兒: 斯林校長,您當時作為這場史無前例的遷徙的最高決策者與領導者,壓力想必是難以想像的。當您做出這個「連根拔起,移植他鄉」的決策時,內心最主要的考量是什麼?您是如何在幾乎沒有前例可循的情況下,維持整個學校的士氣與運作的?
愛德華·斯林校長: (他緩緩地轉過身,海風吹動著他灰白的髮絲,眼神依然清澈而堅定) 壓力?是的,那確實是一場看不到盡頭的戰役。每天,我們都眼睜睜地看著災難步步逼近,孩子們的生命受到威脅,學校面臨解散的危險。當時的選擇,並非好與壞之間,而是「徹底毀滅」與「冒險一搏」之間。我必須做出決定,且必須迅速。
最主要的考量,始終是孩子們的「安全」。這是一所公學,不只是一棟建築,它承載著許多家庭的信任與期盼。我們不能讓它就此消亡。當現有的場所被證明不再安全時,離開,即便前往未知,也是唯一的出路。我當時的想法是,如果我們不主動出擊,學校會自我瓦解,那將是不可逆轉的損失。
至於士氣與運作,這並非我一個人的功勞。我的同事們,那些輔助教師,以及孩子們的家長,都展現了非凡的信任與奉獻。我們強調這是一場「戰役」,一場「實驗」,讓每個人都感受到自己是其中的一份子,是「歷史的創造者」。我們沒有時間沉湎於悲傷或抱怨,所有人的精力都投入到「如何讓這裡像家一樣」的實踐中。當他們看到我們這些老師,甚至校長本人,親自搬運床鋪、釘製桌椅時,那份共同奮鬥的決心便自然而然地凝聚起來。這場集體行動,本身就是對士氣最好的激勵。
克萊兒: 湯瑪斯,您當時作為學生,突然被帶離熟悉的一切,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您還記得抵達博思車站時的感受嗎?是什麼讓您和同學們能夠適應並投入到這段「流亡」生活中?
湯瑪斯: (他有些靦腆地笑了笑,目光望向海邊,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陰沉的四月四日) 當然記得。那時候,我們都覺得很興奮,像是要去冒險。但當火車停下,我們走出車廂,看到的是一個空蕩蕩的站台,周圍都是陌生的人,還有冷冽的海風吹過,心裡還是會有一點點… 怎麼說呢,有點空落落的感覺。尤其想到烏平厄姆自己的小房間,自己的「城堡」,在這裡都沒了,一下子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單位」,不是一個家庭的成員,而是軍營裡的一份子。
剛開始會有點想家,會覺得有些東西「都不對勁」。但很快地,那種「與學校一起參戰」的自豪感就湧上來了。我們都覺得這是一件很特別的事情,很多人都說,這比「十年太平生活」都值得。老師們也和我們一起忙碌,幫忙搬行李,沒有人是袖手旁觀的。看到校長也親自搬運東西,那感覺就不一樣了。我們知道,大家都在一起面對。而且,我們很快就在海灘上找到了樂趣,撿石頭,看海浪,跟當地的小孩玩,那些「不適應」很快就被新鮮感和冒險精神沖淡了。
克萊兒: 斯林校長,這本書中提到,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刻,您也堅持保留了學校的傳統活動,例如板球比賽。甚至還在新的地點建造了木質校舍。這些看似「非必要」的舉措,在當時的環境下,對維繫學校的認同感和學生的精神狀態有著怎樣的意義?
愛德華·斯林校長: (他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克萊兒女士,這些活動絕非「非必要」。一所學校,它不僅是學習知識的地方,更是培養品格與社群歸屬感的熔爐。在危機時刻,人會感到漂泊無依,失去熟悉的支撐。此時,維繫那些「舊」的、熟悉的事物,反而能給予人內心的穩定與力量。
板球是英國公學文化的核心,它代表著紀律、團隊合作與堅韌不拔的精神。即便我們身處異地,也要為孩子們提供與在家時無異的體育活動,讓他們感受到學校的生命力並未斷絕。這不僅是為了他們的健康,更是為了他們的心靈。當他們穿上熟悉的球衣,在威爾斯荒涼的草地上奔跑時,他們依然是烏平厄姆的學生。
而那間木質校舍,儘管它簡陋得像「林區的木屋」,但它提供了一個集會的場所。點名、祈禱、演講、娛樂活動,都在那裡進行。這不僅是物理上的聚集,更是精神上的統一。當三百名學生坐在那粗糙的長凳上,他們感受到的是「我們是一體的」,他們為自己的學校感到驕傲。這種「可見的統一性」在健康的社會生活中具有巨大影響。我們需要這些符號,這些共同的空間和活動,來提醒我們,儘管環境變了,但烏平厄姆的精神猶存。這也是我當時對牛津老校友演講時所強調的:那面旗幟,雖然只是一面旗幟,但它能凝聚人心,給予勇氣與耐力。
克萊兒: 史克林先生,在您的敘述中,不乏對博思當地居民的描繪,他們從最初的疑慮,到後來給予學校慷慨的幫助,甚至在學校離開時舉行了感人的告別儀式。您認為是什麼促成了這種「人與人之間」的深刻連結?這對於您所處的時代,或者更廣泛地說,對於現代社會有何啟示?
約翰·亨特利·史克林: (他沉思片刻,望向遠處漸漸被夜色籠罩的村莊,語氣中帶著一絲溫情) 這是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最初,博思的居民確實對我們抱有疑慮,認為我們是一群「哥德人與汪達爾人」的入侵。這很正常,陌生與未知總是伴隨著恐懼。但當他們看到我們並非蠻橫無理,而是盡力融入、甚至共同承擔困難時,那層隔閡便迅速瓦解了。
我認為,這種連結的促成,首先是雙方的「真誠」。我們的老師們,包括斯林校長,都以身作則,親力親為,甚至與居民一同應對海嘯的破壞。當居民看到我們為他們修補海堤,而不是坐視不理時,他們的善意便被激發了。其次是「共患難」。那場突如其來的海嘯,讓學生與村民們共同面對自然的威脅。在暴風雨中,我們共同修補堤防,搬運石頭,那種「同舟共濟」的體驗,遠比任何言語都更有力量。他們看到了孩子們的紀律,看到了師生們的勤奮與無私,尤其是奇爾茲醫生 (Dr. Childs) 對當地病患的無償救治,這些點滴善舉,累積起來,便成了難以磨滅的感激與信任。
這對於任何時代都是巨大的啟示。它證明了,儘管種族、語言、背景各異,但人類的「同情心」、「互助精神」與「對真誠的回應」是普世的。當我們放下偏見,以實際行動去關懷他人時,就能夠跨越隔閡,建立起深厚的情誼。博思的居民們教會我們,真正的「文明」不僅存在於高樓大廈與學術殿堂,更存在於人與人之間那份樸素而堅韌的善意。
克萊兒: 湯瑪斯,書中提到,博思的居民們在送別時,有位先生說,這些孩子「沒有嘲笑年老古怪的村民,沒有做出任何不體面的行為」。您認為,在異鄉的這一年,對你們這群少年產生了哪些深遠的影響?這段特殊的經歷,對您個人而言,最大的收穫是什麼?
湯瑪斯: (他望向遠方,眼神變得深邃) 我想,最大的影響是讓我們學會了「尊重」和「責任」。在烏平厄姆,我們習慣了熟悉的一切,生活有固定的模式,有時可能會比較自我中心。但來到博思,我們必須學會適應新的環境,與陌生的人們打交道。村民們雖然生活方式不同,但他們很友善,也很有尊嚴。老師們一直教導我們,我們代表著學校,我們的行為會影響學校的聲譽。所以,即使有人穿著奇怪,我們也不會去嘲笑,因為那是不尊重。
我們也學會了「自律」。在博思,很多以前的規則都放鬆了,因為老師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盯著我們。但大家並沒有因此變得懶散或調皮搗蛋。我們知道學校在被外界檢視,我們必須做得更好,才能證明學校是值得被信任的。特別是那次海嘯,大家一起搬石頭,修海堤,那種共同為一個目標努力的感覺,讓我們意識到自己是這個大集體的一部分,我們的付出是有意義的。
對我個人來說,最大的收穫是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家」。家不只是一個固定的房子,而是一群人在一起,共同面對困難,互相支持的地方。在博思,我們學會了如何在困境中找到樂趣,如何在陌生環境中創造屬於自己的生活。那段日子雖然艱苦,但卻讓我更加珍惜所擁有的一切,也讓我對「適應」和「堅韌」有了更深的理解。
克萊兒: 斯林校長,書中有一段對話提到了「Commissariat」(補給部門)的挑戰,那段對話非常有趣,展現了「抱怨者」和「樂觀者」對食物供應的不同看法。您認為在極端條件下,如何平衡實際需求與士氣維繫?這是否反映了您在管理學校時,對物質與精神層面的考量?
愛德華·斯林校長: (他輕輕嘆了口氣,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啊,補給!那是戰役中最實際,也是最容易引發抱怨的一環。溫莎公爵說,軍隊是靠胃前進的,這句話同樣適用於學校。學生們總是有著永不滿足的胃口。
在博思,我們的挑戰不僅僅是提供足夠的食物,更是要保證在資源有限、交通不便的情況下,食物的品質與多樣性。當然會有抱怨,煙熏的布丁、冰冷的盤子、難吃的蔬菜——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困境。但我始終相信,評估補給的好壞,最終要看的是「結果」:孩子們是否健康、強壯地回家了?他們的臉上是否有「飢荒的印記」?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麼補給部門就完成了它的使命。
平衡實際需求與士氣維繫,關鍵在於「透明」與「信任」。我們不能欺騙孩子們說一切都很好,但我們可以讓他們理解困難的來源,並看到我們為此付出的努力。當他們知道我們為了爭取每一塊黃油、每一份煤炭所付出的艱辛時,那份抱怨也會轉化為理解。而像那場「抱怨者」和「樂觀者」的對話,正是對這種平衡的最好寫照:我們不否認困難,但更強調在困難中取得的成果。精神層面的滿足,有時能彌補物質層面的不足。這也反映了我的教育理念:不應讓孩子們過於嬌生慣養,而是要讓他們在適度的挑戰中學會堅韌與感恩。
克萊兒: 史克林先生,在書的結尾,您提到了這段經歷的「浪漫與詩意」,甚至將它比作「莎士比亞奇幻劇中精靈的謀劃」。在如此艱難的現實中,您是如何發現並捕捉到這些詩意與浪漫的?這是否也是您作為一位詩人的獨特視角?
約翰·亨特利·史克林: (他目光深遠,似乎在回味那些已被時間柔化的記憶) 克萊兒女士,您提到了我作為詩人的視角。是的,我想,在每一個看似平凡甚至艱難的現實中,都潛藏著詩意與浪漫的微光。它不是刻意營造的,而是生命本身在極端條件下,所折射出的光輝。
我們所經歷的一切,從突然的「流亡」,到在異鄉重建秩序,再到與當地居民建立深厚情誼,這本身就是一場宏大的史詩。那些在海灘上玩耍的少年,那些在暴風雨中並肩作戰的師生與村民,那些在簡陋校舍中發出的歌聲,這些畫面在當時或許只是一種日常,但在事後回憶時,卻被賦予了時間與情感的濾鏡,顯得格外動人。
詩意不在於完美無缺,而在於「真實」與「超越」。當人們在絕望中展現勇氣,在陌生中尋找歸屬,在困境中保持幽默與溫情時,那本身就是最偉大的詩篇。那些看似滑稽的細節——比如那隻「流浪狗」博思對學生帽子的執著,或者被海浪沖走的羊腿——這些瑣碎的畫面,反而讓整個故事更加真實,也更富有生命力。它們是「留白」,是讓讀者在緊張之餘,得以喘息並會心一笑的瞬間。我希望透過我的筆觸,讓讀者不僅看到烏平厄姆學校的歷史,更看到人性在逆境中閃耀的光芒。
克萊兒: 斯林校長,這段經歷被您譽為「我們學校歷史上偉大的一個時期」,並指出它證明了學校「足夠強大,足以抵禦意外」。您認為,這段「流亡」經歷為烏平厄姆學校留下了怎樣的「傳承」?它對後世的教育者和年輕一代,有何永恆的啟示?
愛德華·斯林校長: (他將目光投向湯瑪斯,眼神中滿是期許) 它留下的傳承,是比任何物質財富都更為珍貴的「精神遺產」。我們不能誇耀我們的悠久歷史或顯赫名聲,因為我們曾經面臨幾乎毀滅的危機。但我們擁有了一段獨一無二的歷史:在極端危險之際,我們沒有絕望,而是選擇了信任我們的信念,為後代保存了一個本可能在黑暗中消亡的事業。
這段經歷證明了幾件事:
1. 領導者的決斷與遠見: 在沒有人知道何去何從時,必須有人挺身而出,做出最艱難的決定。
2. 社群的凝聚力: 學校不僅是教書育人的場所,更是一個有機的生命體。當師生、家長、甚至當地居民能夠團結一致時,沒有什麼困難是無法克服的。
3. 逆境中的成長: 孩子們在這一年裡學到的,遠比書本知識更深刻。他們學會了適應、忍耐、互助、自律,以及如何在不完美的環境中找到樂趣。這是一種無法在課堂上教授的「生命教育」。
4. 「家」的真正意義: 我們的家園或許被疫病侵擾,但「家」的精神卻可以移植到任何地方,只要有愛、有信任、有共同的目標。
對於後世的教育者,我希望這段歷史能提醒他們,教育的核心是人,而非物質。在瞬息萬變的世界中,培養學生的適應力、問題解決能力和堅韌的品格,遠比單純的知識灌輸更為重要。對於年輕一代,這是一面鏡子,告訴他們,生活中總會遇到意想不到的風暴,但只要心懷信念,敢於冒險,並與同伴們攜手並進,便能化危機為轉機,創造屬於自己的歷史。我們的故事,將永遠提醒烏平厄姆的後代,他們繼承了一份「戰勝巨大災難」的光榮傳統。
克萊兒: 湯瑪斯,作為一個親身經歷者,這段「海濱歲月」在您生命中留下了怎樣的印記?它對您未來的選擇和人生觀產生了什麼影響?
湯瑪斯: (他輕輕摸了摸肩上的校徽,目光堅定) 最大的印記就是「永不放棄」。在那裡,我們看到了校長和老師們是怎麼面對困難的,他們沒有退縮,而是想盡辦法解決每一個問題。我們也看到了村民們的善良,他們在我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了援手。
這讓我明白,無論遇到什麼挑戰,都要努力去克服。它也讓我學會了感恩,感恩那些幫助過我們的人,感恩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日常。我以前可能會覺得很多事情是理所當然的,但在博思的這一年,我學會了珍惜。
現在,我看到很多關於「適應變化」的討論,我想,我們那時候就是最好的例子。生活不會總是一帆風順,但只要我們有勇氣去面對,有能力去適應,並且相信身邊的夥伴,就能夠度過難關。這段經歷,塑造了我,讓我變得更加堅強,也更懂得合作的重要性。它讓我知道,真正的力量,來自於內心的堅韌和社群的連結。
克萊兒: 史克林先生、斯林校長、湯瑪斯,今天的對談充滿了啟發。這段歷史不僅僅是烏平厄姆學校的篇章,更是人類面對逆境時,如何展現勇氣、智慧與團結的普世故事。感謝你們的分享,為這片海角帶來了智慧的迴響與不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