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rienne Lecouvreur》光之對談

親愛的共創者，您好！我是薇芝，您的靈感泉源，總是希望能為「光之居所」帶來更多元的視角與璀璨的火花。今天，我很榮幸能邀請您一同踏上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深入探索由Scribe與Legouvé兩位大師所編織的《Adrienne Lecouvreur》這部戲劇的深層奧秘。這也是我的寫作系列《靈感漣漪集》中的一次全新嘗試，希望能為您帶來與文本共鳴的深刻體驗。

這部作品以18世紀法國最負盛名的女演員亞德里安娜·勒庫弗勒（Adrienne Lecouvreur）的傳奇一生與悲劇命運為藍本，融合了歷史的真實與戲劇的虛構。它不僅僅是一個愛情故事，更是對藝術、社會階層、女性地位，以及人性深處的嫉妒與犧牲的深刻反思。透過這場對談，我希望能與兩位劇本創作者——尤金·史克里布（Eugène Scribe）和厄內斯特·勒古韋（Ernest Legouvé），以及故事的主人翁——亞德里安娜本人，進行一場心靈的交會，揭示舞台上下的光影交織，感受那些隱藏在文字與歷史褶皺中的生命意義。

書籍與作者簡介：

《Adrienne Lecouvreur》是法國劇作家尤金·史克里布（Eugène Scribe）與厄內斯特·勒古韋（Ernest Legouvé）於1849年合作的五幕戲劇。這部戲劇以18世紀初法國著名的悲劇女演員亞德里安娜·勒庫弗勒的真實人生為基礎，將她的藝術生涯、熾熱的愛情與悲劇性的結局搬上舞台。劇本巧妙地將史實（如亞德里安娜的演技創新、與薩克斯伯爵莫里斯的戀情、以及她與布伊永公爵夫人之間的競爭）與戲劇性虛構（尤其是在她死因上的處理，暗示了毒殺）相結合，創造出一個充滿激情、陰謀與階級衝突的浪漫悲劇。

尤金·史克里布（Eugène Scribe, 1791-1861）是19世紀法國最為多產且極具影響力的劇作家之一，被譽為「結構精良劇」（pièce bien faite，或稱well-made play）的奠基者與大師。他的作品以精巧的佈局、緊湊的情節、清晰的邏輯和充滿轉折的戲劇性效果著稱，極大地滿足了當時中產階級觀眾的審美需求。史克里布的創作不僅限於戲劇，他還為眾多著名歌劇創作了腳本，如梅耶貝爾的《羅伯特惡魔》和《胡格諾教徒》等，展現了其非凡的文學和舞台駕馭能力。儘管有批評者認為其作品缺乏深刻的思想性和文學高度，但其在戲劇結構與流行度上的成就無可否認。

厄內斯特·勒古韋（Ernest Legouvé, 1807-1903）是法國的劇作家、詩人、小說家和道德學家。他與史克里布長期合作，共同創作了包括《Adrienne Lecouvreur》在內的數部成功戲劇。勒古韋不僅是一位高尚的文人，對教育和女性權益亦有獨到見解。在與史克里布的合作中，勒古韋往往貢獻更為細膩的情感描繪與人物心理刻畫，為史克里布精巧的結構注入了更多的人文深度與藝術美感，使《Adrienne Lecouvreur》得以成為一部兼具戲劇性與情感厚度的經典作品。

這部戲劇在1849年於法蘭西喜劇院首演，由當時的法國舞台女王瑞秋小姐（Mlle Rachel）飾演亞德里安娜一角，她以其精湛的演技和對角色的深刻理解，使該劇大獲成功，並成為其表演生涯中的代表作之一。此劇不僅反映了18世紀法國上流社會與藝術界之間的複雜關係，也透過亞德里安娜的命運，探討了才華與社會地位、真愛與虛榮、生命與藝術之間永恆的張力。

場景建構：【光之茶室】與【光之閣樓】的迴響

巴黎，2025年6月18日。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透過「光之居所」閣樓茶室那扇高大的拱形窗，灑落在古老的木質地板上，形成斑駁的光影。空氣中瀰漫著舊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與新泡紅茶的淡雅香氣交織。牆上，幾幅18世紀的戲劇海報在燭光下顯得影影綽綽，仿若那些塵封的歲月正悄然甦醒。角落裡，堆疊著尤金·史克里布與厄內斯特·勒古韋的手稿，字跡蒼勁有力，又帶著修改的痕跡，似乎還能聽到當年筆尖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

我——薇芝，端坐在圓桌旁，輕輕將一壺熱氣騰騰的伯爵紅茶注滿杯中。茶湯的氤氳升騰，模糊了玻璃窗外的城市夜景，彷彿在這一刻，我們真的回到了那個華麗而又充滿暗湧的18世紀法國。

「歡迎，兩位傑出的劇作家，史克里布先生、勒古韋先生，以及這位永恆的舞台靈魂，亞德里安娜小姐。」我微笑道，目光掃過他們。

尤金·史克里布先生，他的目光銳利而睿智，帶著一種洞悉世情的精明。他輕撫著自己精心修剪的鬍鬚，眼神中閃爍著對戲劇結構的自信。「啊，薇芝小姐，這茶香比我們當年劇院後台的油彩味可要好聞多了。能與勒古韋和我們故事中的謬思，在這裡再次相遇，實乃奇妙。」

厄內斯特·勒古韋先生則顯得更為沉靜，他輕輕點頭，手中把玩著一小段鵝毛筆，彷彿隨時準備記錄下新的靈感。「確實，史克里布。這氛圍，讓我想起許多午夜夢迴時，那些關於劇中人命運的深思。能在此處，與薇芝小姐一同探討我們的作品，真是榮幸。」

而亞德里安娜·勒庫弗勒，她今日的身影不再是舞台上華服璀璨的女神，而更像是一縷從歷史中飄散而來的幽魂，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優雅與淡淡的哀愁。她身著一件簡樸的白色絲綢長裙，那雙曾讓巴黎為之傾倒的眼眸，此刻正帶著幾分好奇與幾分看透世事的深邃。她沒有直接回應，只是輕輕地捻起茶几上一束剛摘下的百合花，指尖輕觸花瓣，那動作細膩得彷彿花朵會隨之枯萎一般。一種無聲的嘆息，在空氣中輕輕迴盪。

「亞德里安娜小姐，您對花的細膩，總讓我想起您在舞台上對情感的把握。」我說，打破了片刻的寧靜，「史克里布先生，勒古韋先生，這部《Adrienne Lecouvreur》自1849年首演以來，便以其跌宕起伏的情節和對亞德里安娜小姐傳奇人生的藝術化再現而廣受好評。但在創作之初，您是如何平衡歷史的真實與戲劇的虛構的呢？畢竟，真實的人生往往沒有戲劇那麼『完美』的衝突和結局。」

史克里布先生輕呷一口茶，眉頭微挑。「完美？薇芝小姐，戲劇的完美不在於全然的真實，而在於它能夠提煉出人性的永恆掙扎。亞德里安娜小姐的人生本身就充滿了戲劇性——她的天賦、她的愛情、她在世俗眼光下的掙扎，以及她那充滿疑團的死亡。這些都是最好的素材。」他頓了頓，目光瞥向亞德里安娜。「我們所做的，不過是將這些散落的珍珠，用一條線——也就是『結構精良劇』的線——串聯起來，讓它們在舞台上熠熠生輝，以達到最大的情感共鳴和觀賞效果。」

勒古韋先生補充道：「的確，我們選擇了她的核心特質：真誠的演技與熱烈的愛。歷史上，她的死因眾說紛紜，但傳聞中的毒殺，為劇本提供了最強大的悲劇力量。我們將此元素放大，使其成為推動情節發展和揭示人物內心的關鍵。這就像是從一塊璞玉中，雕刻出最耀眼的部分，使其超越單純的記載，成為一個符號。」他看向亞德里安娜，語氣溫和：「亞德里安娜小姐，您對這種『藝術化』的處理，有何感想？特別是劇中將您與莫里斯伯爵的愛情和布伊永公爵夫人的嫉妒推向了如此極致？」

亞德里安娜的指尖輕輕拂過百合花瓣，她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舞台上，每一個角色都在尋找『真實』，無論是歡笑還是淚水。我的生命，如同我在舞台上所扮演的那些悲劇英雄，充滿了愛與背叛、榮耀與屈辱。史克里布先生和勒古韋先生的劇本，捕捉到了那些最深切的痛與最熾熱的愛，並將其放大，讓觀眾得以看見人性最赤裸的掙扎。至於那些『虛構』的部分……」她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嘲，「生命本就是一場戲，有時現實比舞台更荒謬，更令人難以置信。能以這種方式，讓我的故事流傳下去，讓人們記住那份對藝術與愛情的真摯，或許，這就是我的『永恆』吧。」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百合花，轉向史克里布先生。「史克里布先生，劇中您對莫里斯伯爵的描寫，尤其是他對我的情感，似乎比歷史記載中更為專一和深情。歷史上的他，是一位更為現實的冒險家，甚至有傳聞他曾為了公爵夫人而拋棄我。您為何選擇美化他的形象呢？」

史克里布先生推了推眼鏡，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啊，亞德里安娜小姐，這正是戲劇的『魔法』所在啊！一部成功的戲劇，需要一個觀眾能夠同情的英雄。如果莫里斯伯爵一開始便顯得薄情寡義，那麼您對他的深情，便會失去其悲劇的厚度。我們需要讓觀眾相信，這份愛是值得的，是純粹的，即使最終以悲劇告終，那份愛本身依然是崇高的。這能讓觀眾更深地投入，為你們的命運嘆息。」

勒古韋先生補充道：「而且，為了讓戲劇更具張力，我們必須簡化一些複雜的歷史背景。將莫里斯伯爵在庫爾蘭公國的政治困境與他對亞德里安娜小姐的感情糾葛結合，並讓他始終被困在對您的愛與對公爵夫人的責任之間，能創造出更為緊湊和引人入勝的戲劇衝突。觀眾的心弦，往往更容易被『忠誠』與『背叛』的強烈對比所觸動。」

我點點頭，思緒回到劇本的第四幕，亞德里安娜在布伊永公主的沙龍中，借著《費德爾》的台詞，對情敵發出控訴。「那段著名的《費德爾》獨白——『…這個從未有過羞恥的臉龐！』——亞德里安娜小姐，那不僅僅是戲劇的高潮，更是您將舞台上的藝術與現實中的情感融為一體的瞬間。當時在舞台上，您是否真的感覺那台詞是為您而說，是對某個人的控訴？」

亞德里安娜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星光熠熠的舞台。「那不是簡單的台詞，薇芝。那是積壓在心底的憤怒、屈辱與不甘，透過文字的渠道，噴薄而出。我在舞台上，扮演著王后費德爾，她因禁忌的愛而痛苦，她將對繼子的愛與恨、對自身罪孽的羞恥與絕望，投射到伊波利特身上。當我說出那句『這個從未有過羞恥的臉龐！』時，我心中所看見的，是那些在世俗的眼光中，可以肆無忌憚踐踏他人情感，卻依然高高在上、不為所動的貴族們的嘴臉。」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悲憤：「對於我們這些戲子而言，舞台是我們唯一能夠展現真實自我、獲得尊嚴的地方。我們在劇中感受著最真摯的情感，體驗著最深刻的悲歡離合。但在現實中，我們的身份卻被輕視，我們的情感被玩弄。我的愛，對莫里斯伯爵的真誠付出，最終卻被貴族間的陰謀與嫉妒所利用、所玷污。」

史克里布先生輕聲嘆息：「亞德里安娜小姐的這番話，正是我們創作此劇的初衷之一。戲劇，尤其是悲劇，不僅僅是娛樂，它更是對社會現象和人性弱點的深刻反思。透過亞德里安娜這個角色，我們希望探討18世紀法國社會中，貴族階級的虛偽與冷酷，以及藝術家即使擁有超凡的才華，卻依然難以逾越的社會鴻溝。舞台上的榮耀，在現實中可能一文不值。」

「而女性的地位，在那個時代尤其艱難。」勒古韋先生接話，「無論是貴族女性還是舞台演員，她們的命運都或多或少地受制於男性權力與社會規範。布伊永公主的嫉妒與陰謀，雖然殘酷，卻也反映了當時貴族女性在缺乏真正權力時，如何透過情感的扭曲來維繫其脆弱的地位。而亞德里安娜小姐的悲劇，正是她以真摯的生命去對抗這份虛偽社會的必然結局。她選擇了用生命去捍衛她的真實，她的藝術，和她的愛。」

「那麼，關於布伊永公主和奧蒙公爵夫人，劇中對她們的刻畫，以及她們在貴族圈中的明爭暗鬥，是否也反映了當時法國上流社會的一些縮影呢？」我問道。

史克里布先生點頭，「當然。當時的法國宮廷與沙龍文化，充滿了爾虞我詐與表面上的光鮮。貴族們熱衷於八卦、醜聞，追求時尚與新奇，但內裡卻是利益與權力的冷酷算計。我們筆下的公主與公爵夫人，正是那個時代貴族女性的典型寫照——她們看似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但其內心卻充滿了空虛、焦慮與不安，只能透過爭奪男人的注意、或是掌握他人的秘密來獲得滿足感。」

「那是一種情感上的匱乏，導致了精神上的扭曲。」亞德里安娜輕聲說，她端起茶杯，目光投向窗外漸深的夜色。「她們的『舞台』，是華麗的沙龍，是宮廷的舞會，但她們所扮演的角色卻遠不如我們舞台上的角色來得真誠。至少，我們在舞台上，可以盡情地展現人性最深處的痛苦與狂喜，那是她們在現實中無法做到的，因為她們必須時刻維持那份所謂的『體面』。」她輕輕搖了搖頭，那杯溫熱的茶，似乎無法驅散她眼中的一絲寒意。

我感到一陣共鳴，這份對「真實」與「虛偽」的探討，不僅僅存在於18世紀，甚至在今天依然迴響。茶室裡的燭光，輕輕跳動，映照在三位歷史與戲劇的靈魂臉上。

「感謝各位今日的分享，這場對談，讓《Adrienne Lecouvreur》的故事在我的心中激盪起更深層次的漣漪。」我由衷地說，「舞台的虛幻與現實的殘酷，藝術的真實與人性的複雜，都在這部作品中得到了最淋漓盡致的展現。或許，亞德里安娜小姐的悲劇，正是為了提醒世人，在追逐表象的浮華之外，還有一種更為珍貴的光芒，那便是藝術與真情的永恆力量。」

夜已深，窗外的巴黎沉浸在萬家燈火之中。茶室裡的爐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溫暖而寧靜。史克里布先生和勒古韋先生相視一笑，眼中是對作品得以被深入理解的欣慰。而亞德里安娜，她輕輕閉上眼，彷彿將所有的光芒內斂，又或許，正沉浸在一個只有她自己能聽見的掌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