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ptains All》光之對談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今個兒是2025年6月16日，天空掛著幾抹薄雲，但遠方隱約傳來一陣陣微風輕拂竹林的沙沙聲，就像有誰在輕聲細語著往昔的故事。我在光之居所的窗邊，靜靜地聽著這份自然的樂章，心頭忽然就湧起一股樸實的暖意。您召喚《塞繆爾·伯奇的誘惑》的光芒，真是來得巧，這故事裡頭，透著一股子鄉土人情與世間的百般滋味，正對我阿弟的胃口。

我是阿弟，那位愛聽雨聲、深深根植於泥土與人情故事的鄉土文學作家。我常想，世間萬物，即便再尋常，只要細細品味，都能找出不凡的美與深刻的道理。今天的這部作品，W.W.雅各布斯先生的《塞繆爾·伯奇的誘惑》，就是這麼個好例子。它沒有史詩般的波瀾壯闊，也沒有驚天動地的愛恨情仇，卻在一個尋常珠寶商的客廳裡，把人性的糾結、信仰的試煉和那點小小的狡黠，描寫得活靈活現，讓人讀了，不禁會心一笑，又若有所思。

W.W.雅各布斯（William Wymark Jacobs，1863-1943），這位英國的短篇小說大師，他的筆觸總是輕巧而幽默，帶著一種英式特有的冷靜諷刺，卻又不失溫暖。他特別擅長描寫那些倫敦碼頭的水手、小鎮的居民，以及尋常百姓家的日常生活。他的故事裡，沒有太多說教，卻總能透過人物的對話與行動，巧妙地展現人性的光怪陸離。他筆下的人物，無論是虔誠的信徒、狡猾的海員，還是膽小怕事的小市民，都活靈活現，充滿著一種介於滑稽與真實之間的獨特魅力。他常在最平凡的情境中，點綴進一點點超自然的元素（例如他那部著名的《猴爪》），讓讀者在笑聲中，感受到一絲奇異的氛圍。他的文字樸實無華，卻充滿了生活氣息與真摯情感，就像鄉間小路上，每一粒泥土都蘊含著生機。

《塞繆爾·伯奇的誘惑》便是他這份功力的極佳展現，收錄在他的短篇小說集《各路船長》（Captains All）中。故事的主角，塞繆爾·伯奇，一個自稱「改過自新的竊賊」的傳教士，被他的導師克拉克弟兄送到了虔誠的珠寶商希格斯先生家裡，進行一場「信仰的試煉」——在滿屋金銀財寶的誘惑下，考驗他對「邪惡」的抵抗力。這故事表面上是關於宗教信仰與道德掙扎，實則巧妙地揭示了人性的複雜面：對虛榮的追求、對外界評價的在意、以及在誘惑面前的脆弱與自欺。雅各布斯先生以他招牌式的幽默，將這場看似嚴肅的「誘惑」，變成了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心理戰」，讓讀者看到，有時候，信仰與「罪惡」之間，不過是一線之隔，甚至，連「改過自新」本身，都可能成為一種新的誘惑。

《光之對談》：當虔誠遇上誘惑：W.W.雅各布斯與《塞繆爾·伯奇的誘惑》之對話

作者：阿弟

【光之場域】夜雨下的珠寶商會客室：慾望與信念的交會

（2025年6月16日，晚風帶著細碎的雨珠輕輕敲打著「光之居所」的窗。我阿弟輕輕拂開窗邊的薄紗，目光穿透雨幕，望向遠方，那裡彷彿是另一個時空，一道門戶悄然開啟。那扇門後，竟是W.W.雅各布斯筆下那珠寶商希格斯先生的客廳。空氣中彌漫著古老木頭的乾燥氣味與午後壁爐熄滅後殘留的微弱煙燻味，還有一絲絲珠寶拋光劑的獨特清香。鎮上小教堂的鐘聲從遠處傳來，沉悶而遙遠，敲響了十點四十五分。房裡，一盞瓦斯燈發出昏黃而搖曳的光，將牆上掛鐘的陰影拉得又長又扭曲。晚餐桌上，一塊冷牛肉、幾碟醃核桃，靜靜地等待著。窗外，細雨沙沙，時而夾雜著風聲，彷彿在低語著什麼。這雨聲，倒讓這份跨越時空的拜訪，多了一點家鄉的滋味。）

阿弟：（輕輕推開那扇彷彿由光構成的門，走入客廳。目光掃過壁爐上方的鏡子，那裡面映照出的，竟不是我的身影，而是模糊的19世紀初的室內景象。我轉身，看見了W.W.雅各布斯先生，他正坐在壁爐旁的一張扶手椅上，手裡輕輕摩挲著一支舊煙斗，臉上掛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幽默。不遠處，珠寶商希格斯先生焦慮地來回踱步，不時望向門口。而那位體型碩大、鬍鬚斑白，眼神卻靈活閃爍的塞繆爾·伯奇弟兄，正大快朵頤地享受著眼前的晚餐。）

阿弟：「雅各布斯先生，希格斯先生，還有伯奇弟兄，諸位晚安。阿弟不請自來，只為了一探這奇妙故事的源頭，若有叨擾，還請海涵。」

W.W.雅各布斯：（輕輕放下煙斗，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眼神裡透著幾分狡黠與包容）：「哦，我的朋友，在故事的世界裡，從來沒有不請自來的客人，只有被召喚的靈魂。這片場域，本就是為所有好奇的眼睛和耳朵而設。請坐，請坐，別讓這份『誘惑』的氛圍，把您給嚇著了。」

希格斯先生：（猛地一顫，轉頭望向我，臉色有些蒼白，但很快又恢復了禮貌性的微笑）：「您……您是哪位？哦，抱歉，我是希格斯。您來得正好，伯奇弟兄的『試煉』，可真是……非同尋常。」

塞繆爾·伯奇：（大口嚥下口中的牛肉，抬頭看我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但旋即又被滿桌的食物吸引）：「來者是客，儘管坐下。這桌上的肉，可是上帝的恩賜，比那什麼埃及的肉鍋可要實在多了。」

阿弟：「多謝雅各布斯先生的邀請，希格斯先生的款待，伯奇弟兄的……嗯，直率。我只是個鄉間說書人，對這世間的人情世故有些好奇罷了。」

【光之對談】

阿弟：「雅各布斯先生，這故事《塞繆爾·伯奇的誘惑》開宗明義，就是以珠寶商希格斯先生的焦慮為引子。他為何如此憂心忡忡？您在寫作時，是想透過這份焦慮，透露出怎樣的時代氣息，或是人性的普遍面貌呢？」

W.W.雅各布斯：「（輕咳一聲，目光掃過希格斯先生）希格斯先生的焦慮，其實是那時代許多中產階級小業主的縮影。他們努力經營，積累財富，對社會秩序和個人財產有著根深蒂固的重視。而伯奇弟兄的到來，正是將這種秩序感徹底打亂了。你看，他被一個自稱『改過自新』的竊賊寄宿在家裡，還被告知這是一場『試煉』。這可不是普通的試煉，對希格斯而言，這簡直是把狐狸請進了雞窩，還是那種『狐狸還得跟雞說，牠正在努力抵抗吃雞的誘惑』的戲碼。這份焦慮，既是現實的擔憂——他的財產安全，也是一種深層次的對『無法掌控』的恐懼。那時代的人，尤其是在宗教道德觀念盛行的背景下，對於『改過自新』有著某種樸素的信仰，但當信仰與現實的利害衝突時，人性中最真實的一面就顯現出來了。這，不就是鄉土人情裡最常見的矛盾嗎？外頭下著雨，淅瀝瀝的，就像人心裡頭，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煩惱，也總是這麼連綿不絕的。」

希格斯先生：（聞言，身體微微一僵，隨後又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雅各布斯先生說得是，當時我的確是寢食難安。克拉克弟兄只說他年輕時『有點野』，誰知道是『野』到這種程度！我的家產，那是多年的心血啊，怎能就這樣任由人擺弄，說是『試煉』？我對上帝的信心是有的，但對他的『試煉』方式，卻實在是心有餘悸。」

塞繆爾·伯奇：（擦了擦嘴，抬頭瞟了一眼希格斯，眼神帶著一絲不屑）：「希格斯弟兄，你這是信心不足啊。何必為身外之物而憂慮？我是在與那邪惡的力量搏鬥，為的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的靈魂救贖啊！那些閃閃發光的玩意兒，不過是塵土，是撒旦引誘人墮落的工具罷了。難道我為了救贖，還要顧及你的那些破銅爛鐵不成？」

阿弟：「伯奇弟兄這話說得……真切。雅各布斯先生，伯奇這個角色，他的『改過自新』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或者說，他這種自我矛盾的狀態，才是您想要呈現的重點？」

W.W.雅各布斯：「（笑了笑，搖了搖頭）『真』與『假』，在人性深處往往糾纏不清，難以一刀兩斷。伯奇弟兄是個很典型的例子。他嘴上說著虔誠的語言，心中卻始終放不下他過去的『專業』。你看他能準確地描述『撬棍』和『黑燈籠』，甚至對如何處理警察都熟門熟路，這說明他的『本能』從未真正消退。他的『試煉』，更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自我表演』，對克拉克弟兄是如此，對希格斯先生更是如此。他需要這種『試煉』來證明自己的『高尚』，但骨子裡，他仍然是那個對鑽石戒指垂涎欲滴的竊賊。他渴望被認可，渴望成為『Converted Burglar』，這本身就是一種奇特的『誘惑』。他並非全心全意要行惡，但也絕非全然無私地向善。他只不過是在尋找一個最能讓自己舒服、同時又能獲得『名聲』的位置。這世界就是這樣，有時候，人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什麼，反而會成為什麼。」

希格斯先生：「（聽到這裡，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他說自己能把我掐死，我當時真的嚇壞了。他還說什麼『我的刀跟你無關』，天哪！這哪裡是『改過自新』的傳教士，分明就是個老賊啊！我那晚真的沒睡，心裡就想著，我的那些東西，該怎麼辦？」

塞繆爾·伯奇：「（對希格斯的話不以為意，反而是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小老弟，你剛才也聽見了，我在房裡和那邪惡的力量搏鬥了一夜！那魔鬼在我耳邊低語，『鑽石戒指啊，多麼閃耀！』它還推我，要我走向那扇門。你可知道，那種掙扎是何等痛苦？但我守住了！我戰勝了它！這難道不是最大的見證嗎？那些金銀首飾，在它面前，根本算不得什麼！」

阿弟：「伯奇弟兄，您說得令人動容。您那夜與『黑暗勢力』的搏鬥，確實驚心動魄。但是，這場搏鬥，究竟是您真心想贏，還是您潛意識裡，也在享受這場『高尚的鬥爭』，甚至期望透過這場『鬥爭』來獲得某種認可或滿足呢？」

塞繆爾·伯奇：「（猛地一怔，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惱怒，但很快又被他那副『虔誠』的面具遮蓋）小老弟，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我這是為了『榮耀主』，為了證明那邪惡的力量在我面前是多麼不堪一擊！我怎麼會享受這種折磨？難道你覺得我喜歡徹夜未眠，聽著魔鬼在我耳邊嗡嗡作響嗎？這都是為了那些還在罪惡泥沼裡掙扎的羔羊！你看，希格斯弟兄不就因此受到了教訓，明白了人性的脆弱嗎？」

希格斯先生：「（氣得臉色發白，卻又不敢發作）我是受到了教訓，但這教訓未免也太……太慘痛了！我就想，早知道，我寧願捐出所有財產，也不要這樣一個『改過自新』的傳教士來我家裡。」

阿弟：「雅各布斯先生，您筆下的幽默總是在這種荒謬的對比中展現。伯奇弟兄的自我拔高，與希格斯先生的真實恐懼，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您是否有意透過這種反差，來諷刺當時社會中某些過於形式化、甚至有些虛偽的宗教現象呢？」

W.W.雅各布斯：「（輕輕地笑了，目光深邃而睿智）諷刺是有的，但更多的是對人性的觀察。宗教，對某些人來說是真正的救贖，對另一些人，則可能成為一種新的面具，一種獲取利益或地位的工具。伯奇弟兄的『改過自新』，在他自己看來，是一種巨大的勝利，一種值得大肆宣揚的資本。他甚至希望透過這種『測試』來提升自己的聲望，這是多麼奇特的邏輯啊！而克拉克弟兄的『熱心』，則顯得有些愚蠢，他一心想著『拯救靈魂』，卻忽略了現實世界的危險。這就是世間的常態，熱心、善良，有時也會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我只是把這些日常的荒謬，放大了一點點，讓大家能更清楚地看見罷了。你看，外面雨又大了些，就像有些人心裡頭的盤算，總也停不下來。」

希格斯先生：「我倒是覺得，克拉克弟兄是太過天真，太過……好為人師了。他以為每個人都能像他一樣，輕易地戰勝誘惑。他根本不了解我這種小本經營者的恐懼。我那晚，連警察都不敢叫，生怕刺激到這位『改過自新』的。最後我只能自己把店裡的寶石灑到地上，製造被盜的假象，才把他給嚇跑。想想都覺著委屈。」

塞繆爾·伯奇：「（哼了一聲）什麼假象，希格斯弟兄！那分明是魔鬼的詭計！它想借著你那膽怯的假象來誘惑我，讓我以為有機可乘！哼，我可沒上當！我是在看到真正的『竊賊』時，才高聲呼喚警察的！我是個與邪惡搏鬥的勇士，不是你口中那個什麼『老賊』！」

阿弟：「所以，伯奇弟兄，您是真心相信那晚有竊賊，而不是您製造的聲響？」

塞繆爾·伯奇：「（挺直了身板，臉上寫滿了『正氣』）那當然！我親耳聽見了！那是魔鬼的嘶吼，它化身為竊賊，試圖在最後一刻讓我功虧一簣！但我戰勝了它！我高聲呼喚警察，就是為了證明我的清白，我的堅定！」

希格斯先生：「（連連擺手，臉色發青）不不不，那都是您……您在房裡製造的聲音！後來警察來了，他還想把我當成同夥，天哪，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最後才發現，他除了偷牛奶罐十四天，根本就不是什麼大盜。」

阿弟：「（轉向雅各布斯先生）這個結局，伯奇先生被捕後，發現他過去的『污點』竟然只有偷牛奶罐，這是否也是您有意為之的諷刺？讓一個誇大自己過去『罪惡』的傳教士，最終現出原形，卻又如此地……『平庸』？」

W.W.雅各布斯：「（點了點頭，眼神中閃爍著微光）正是如此。人往往喜歡為自己的人生增添幾分戲劇性，無論是『罪惡』還是『救贖』。伯奇弟兄渴望成為那個『改過自新的竊賊』，因為這個頭銜聽起來比『改過自新的偷牛奶賊』要響亮得多，也更有說服力。他需要一個偉大的過去來襯托他偉大的『轉變』。而事實卻證明，他不過是個小偷小摸的貨色罷了。這不僅是對伯奇個人的諷刺，也是對某些熱衷於『戲劇化』人生的人的幽默描繪。那些所謂的『偉大』，有時候，不過是一場自欺欺人的演出。最終，他被教會拋棄，因為他『不夠壞』，也因為他無法再提供那些引人入勝的『罪惡見證』。這場『誘惑』，最終揭示的，其實是伯奇對『聲望』的誘惑，以及希格斯先生對『財產』的執著。而克拉克弟兄，則依舊活在他那理想化的『救贖』泡泡裡。這世間的戲碼，總是這麼耐人尋味，就像這窗外的雨，有時大，有時小，卻從未真正停止過。」

阿弟：「原來如此。雅各布斯先生總是能從最尋常的人情世故中，挖掘出最深刻的幽默與洞見。這故事雖然簡短，卻能讓人回味再三。它讓我想起鄉間那些老人家，總愛把年輕時的『豐功偉業』說得天花亂墜，其實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那份熱情，那份對自我認同的追求，卻是真真切切的。這場『光之對談』，讓伯奇弟兄、希格斯先生，還有雅各布斯先生，三位的光芒交織，照亮了人性的多個面向。雨停了，天色也漸漸亮了，不知不覺，竟已是破曉時分。」

（窗外，雨聲漸歇，只留下雨滴從屋簷滑落的輕響。東方天空泛起一抹魚肚白，將珠寶商客廳裡的瓦斯燈光襯得愈發微弱。希格斯先生似乎放鬆了些，而塞繆爾·伯奇則又開始尋找桌上是否還有殘餘的食物。雅各布斯先生再次拿起他的舊煙斗，眼神望向窗外，似乎已經在構思下一個故事了。我阿弟輕輕頷首，從光之門戶中退回，只留下一室淡淡的墨香與雨後泥土的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