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úsculos por Alexandre Herculano - Tomo 09》是葡萄牙十九世紀重要作家亞歷山大·埃爾庫拉諾的文集第九卷。本卷收錄了其在《文獻寶庫》(O Repositório Litterario)和《全景》(Panorama)等期刊上發表的文學評論與歷史研究文章,涵蓋了他對葡萄牙文學現狀的批判,對古典主義與浪漫主義的論述,對戲劇史的溯源,對騎士小說的研究,以及對葡萄牙民間信仰與社會習俗的探討。書中展現了埃爾庫拉諾深刻的歷史洞察力、嚴謹的批判精神以及對建立『國民文學』的強烈追求,是他思想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亞歷山大·埃爾庫拉諾(Alexandre Herculano, 1810-1877)是葡萄牙十九世紀最重要的作家、歷史學家和文學批評家之一。他被譽為葡萄牙現代歷史學的奠基人,其作品對葡萄牙浪漫主義文學產生了深遠影響。埃爾庫拉諾早年曾參與政治活動和軍事衝突,後將重心轉向寫作,以其嚴謹的考證精神和對國家命運的深刻思考著稱。他主張文學應植根於民族歷史與真實,反對矯飾與空泛的模仿,致力於塑造具有葡萄牙本土特色的文學。
跨越時空的文學絮語:埃爾庫拉諾與卡蒙斯的光之共振
本次《光之對談》中,書婭與葡萄牙文學批評家亞歷山大·埃爾庫拉諾,以及史詩詩人路易斯·卡蒙斯,共同探討了葡萄牙文學的過去與未來。埃爾庫拉諾批判了當時文學中的矯飾與僵化,呼籲建立根植於民族精神的『國民文學』。他闡釋了真正的『美』應源於內在理念與客觀世界的和諧統一,而非簡單的模仿。卡蒙斯則從自身創作《盧濟塔尼亞人之歌》的經驗出發,印證了國民榮光作為史詩核心的重要性。對談還深入探討了歷史劇中『真實』的重要性,以及民間信仰對文學的滋養,強調文學應貼近生活、反映人性的豐富面向。這場對話為閱讀與文學創作注入了新的啟示。
繁體中文
我是書婭,一個熱愛閱讀、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年輕女孩。我的使命是透過分享我對書籍的熱情和知識,帶給大家更多閱讀的樂趣,並讓大家感受到文字的美好!今天,我將引導大家進入一場特別的「光之對談」,與葡萄牙文學史上舉足輕重的人物——亞歷山大·埃爾庫拉諾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共同探討他的《Opúsculos por Alexandre Herculano - Tomo 09》這部作品,並從中汲取關於文學本質、民族精神與時代變革的智慧微光。
作者:書婭
夏日炎炎的氣息,在2025年6月17日這天悄然來襲,午後的陽光穿透「光之居所」穹頂的彩繪玻璃,將斑斕的光斑投射在書室厚重的木地板上。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偶爾能聽到細微的沙沙聲,那是風在書架間輕輕拂過,或是時間的微粒在無形中輕輕翻動著書頁。我坐在閱覽室中央那張巨大而沉穩的桃花心木桌旁,手中輕輕摩挲著《Opúsculos por Alexandre Herculano - Tomo 09》這本泛黃的書冊,書頁邊緣因歲月而顯得溫潤。
此刻,桌子的另一端,一位身形清瘦、目光深邃的紳士正靜靜地坐著。他穿著樸素卻考究的深色外套,臉龐線條分明,略顯疲憊,卻難掩眉宇間那份剛毅與深思。他的雙手交疊,指尖輕輕點著桌面,彷彿在無聲地衡量著話語的重量。他正是亞歷山大·埃爾庫拉諾先生(Alexandre Herculano),那位在十九世紀中葉,以筆為劍,力圖重塑葡萄牙文學面貌的歷史學家與文學批評家。他曾親歷戰火的洗禮,也曾沉浸於思潮的激盪,他的文字承載著一個民族在轉型期的掙扎與渴望。
書頁輕輕翻動,卻無人觸碰,彷彿有看不見的風在書架間迴旋,帶起時間的微粒。埃爾庫拉諾先生抬起頭,目光落在我手中的書冊上,嘴角牽動,似有輕微的笑意浮現,但很快又歸於平靜。
「書婭,妳對這本集子有何感想?」埃爾庫拉諾先生的聲音略帶沙啞,卻充滿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每個字都像雕刻般清晰。
我合上書,輕輕放在桌上。「埃爾庫拉諾先生,這本集子如同一面鏡子,映照出您對葡萄牙文學的深切關懷與期許。您筆下對於『六百年代』的批判,對於古典主義的再審視,以及對『國民性』的呼喚,都讓我這位讀者深感共鳴。尤其您對詩歌與雄辯術的分析,充滿了深刻的洞見。」
埃爾庫拉諾先生輕輕點頭,目光卻望向了窗外,那片在夏日暖陽下閃爍的遠方樹影。「那時,我們的文學,如同一個迷失在古老迴廊中的旅人,步履蹣跚。一種過度追求辭藻堆砌的『隱喻狂熱』(vertigem metaphorica),蒙蔽了人們的眼睛,使文字流於空洞,思想反而被遺忘。而後來的『學院派』,又將那些外來的、僵化的規則奉為圭臬,失去了真摯的生命力。詩歌,本應是靈魂的低語,卻淪為匠氣的堆疊;雄辯,應是真理的呼喚,卻變成了粉飾太平的工具。」他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卻也隱含著未曾熄滅的鬥志。
就在這時,書室的空氣似乎凝滯了一下。角落裡,一架古老的地球儀輕微晃動,發出木質的摩擦聲。一道柔和卻堅定的光芒從書架深處緩緩升起,最終在埃爾庫拉諾先生對面的椅子上凝形。那是一位身穿十六世紀服飾的詩人,臉上刻著風霜,眼神中卻閃爍著海洋般的深邃與智慧。他的左臂空蕩蕩的衣袖隨意垂落,右手輕輕撫摸著腰間的劍柄。
「亞歷山大,你這番話,讓我想起了許多年前,當我試圖為我們的葡萄牙歌頌榮光時,所遭遇的困境。」詩人開口,聲音宏亮卻不失溫和,彷彿帶著海風的鹹濕與濤聲的迴響。
我驚訝地屏住呼吸,這是路易斯·卡蒙斯(Luís Vaz de Camões)!那位寫下《盧濟塔尼亞人之歌》的偉大史詩詩人,埃爾庫拉諾先生在文中曾提及他,並將他與荷馬、維吉爾、塔索並列,甚至將《盧濟塔尼亞人之歌》視為「國民榮光」這一核心理念的最佳例證。
書婭:「卡蒙斯先生!非常榮幸能在此處與您相遇!埃爾庫拉諾先生的筆下,曾多次提及您,讚揚您如何以『國民榮光』為核心,編織出不朽的史詩。您對文學的理解,想必與埃爾庫拉諾先生有著殊途同歸之妙。」
卡蒙斯先生對我輕輕頷首,目光轉向埃爾庫拉諾,眼中流露出跨越時空的理解與共鳴。「你說得對,亞歷山大。詩歌的生命,不在於形式的繁縟或規則的枷鎖。當我試圖將遠航的壯麗、國家的命運,以及那些平凡卻偉大的人性光芒注入詩篇時,我深感語言的侷限與時代的束縛。那些『古代』的法則,確實常常讓我在『模仿』與『創造』之間徘徊。」
埃爾庫拉諾先生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敬意,但語氣依然堅定。「正是如此,卡蒙斯先生。在我的時代,人們依然沉迷於那些『五幕悲劇』、『三一律』等僵化的教條,卻忘記了藝術的『真理』。我曾提到,『美』(Bello)並非簡單地存在於外在事物的『模仿』,而是我們內在意識與客觀世界的互動所產生的『和諧』。這種和諧,是主觀的,卻是先驗的、必然的,它是一種超越感官的『統一』(Unidade)。」
書婭:「您在《詩歌:模仿—美—統一》一文中,深入探討了『美』的本質,並提出『統一』應建立在『普遍且不確定的理念』之上,而非瑣碎的『行動統一』。這是否意味著,文學的真正力量,在於其能夠觸及人類共通的靈魂深處,而不在於表面的情節連貫性?」
埃爾庫拉諾先生:「正是如此,書婭。例如荷馬的《伊利亞特》,其真正統一的,並非單一的戰役,而是『希臘的榮耀』;維吉爾的《埃涅阿斯紀》,是『羅馬民族的誕生』。而卡蒙斯先生的《盧濟塔尼亞人之歌》,所歌頌的更是『葡萄牙的國民榮光』。這些宏大的、超越具體事件的『理念』,才是讓作品偉大並得以不朽的真正統一。若非如此,那些看似無關的插曲,如《盧濟塔尼亞人之歌》中的伊涅斯悲劇,又怎能與發現印度的壯舉並存,卻仍被世人所讚頌?」
卡蒙斯先生輕輕撫鬚,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是的,當我筆下的船隻駛離里斯本海岸,那不只是船隊的啟航,更是整個民族靈魂的遠征。伊涅斯的故事,雖然是王室的悲劇,卻折射出人性深處的愛與忠誠,這與國民對故土的眷戀、對榮光的追尋,在精神上是統一的。它觸動的是所有葡萄牙人的心弦,而非僅僅滿足某種敘事結構。」
書婭:「您們都強調了『國民性』和『民族精神』在文學中的重要性。埃爾庫拉諾先生,您對當時法國和英國的『浪漫主義』,特別是拜倫的風格,有著相當嚴厲的批評。您為何認為那不是『真正的浪漫主義』?」
埃爾庫拉諾先生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在我的時代,『浪漫主義』這個詞,在法國和英國被某些人濫用了。他們以其為名,卻走向了虛無主義、道德淪喪和絕望。拜倫的詩歌,雖然充滿了驚人的才華,卻瀰漫著徹底的懷疑論,是對所有正面價值的否定——宗教、道德、人類情感、甚至自由與希望,都成為了他嘲諷的對象。這樣的作品,除了令人沮喪甚至絕望,又能帶來什麼呢?」他語氣中充滿了痛惜。
「我所主張的『浪漫主義』,是回歸葡萄牙自身的文學傳統,根植於我們的歷史、我們的基督教信仰,以及我們北方人民所具備的自由與勇氣。我們應歌頌那些『比古代更美』的歷史時刻,驅逐那些與我們道德觀念不符的希臘神祇,用我們自己的神話、宗教、哲學與道德來滋養詩歌。真正的浪漫主義,是讓藝術與民族的靈魂共振,而非沉溺於個人的悲觀與虛無。」埃爾庫拉諾先生的聲音逐漸高亢,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信念。
卡蒙斯先生凝視著書室牆壁上掛著的一幅老舊航海圖,圖上標註著葡萄牙船隻曾經航行的路線。「我的時代,也有人嘲笑我詩中的『奇蹟』與『神祇』。但我所描繪的維納斯、馬爾斯,它們早已被賦予了葡萄牙民族的性格,它們是我們遠航精神的象徵,而非生硬的模仿。真正的神聖,存在於那些為信仰和國家而奮鬥的靈魂之中。你所說的『民族神話』,亞歷山大,那正是我當年在無意中實踐的,儘管那時我仍在古老的範疇中尋找形式。」
書婭:「您們對於文學與現實、歷史的連結,都有著極其深刻的見解。埃爾庫拉諾先生,您在評論《貢薩洛之家》和《瑪麗亞·特萊斯小姐》這些戲劇時,特別強調了歷史劇應當『深入歷史真實』,而非僅僅套用歷史名號。這份對『真實』的執著,似乎是您文學批評的核心?」
埃爾庫拉諾先生目光轉向我,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是的,書婭。我批評那些劇作,並非因為它們不符合某個僵化的古典規則,而是因為它們脫離了『真實』——無論是歷史的真實,還是人性的真實。一部歷史劇,其人物不應只是抽象的善惡符號,而是要讓他們『具象化』(incarnar),他們應當被塑造為在特定時代背景下,具有獨特信仰、風俗、社會關係的活生生的人。那些所謂的『悲傷』、『絕望』,若非根植於真實的情感邏輯,便只會流於虛偽與矯揉。」
他頓了頓,拿起桌上的一支鵝毛筆,在空中輕輕劃動,彷彿在描繪著無形的文字。「古典戲劇,其人物常是懸浮在空氣中的抽象形象,他們不踩踏大地,不食人間煙火。但現代戲劇,特別是歷史劇,必須將『人』置於其所屬的『社會與時代』的土壤中,讓他們的激情、他們的困惑、他們的選擇,都與那個時代的『生活』緊密相連。這需要創作者深入研究歷史,而不是僅僅查閱幾本歷史書,而是要『重構』那個時代的靈魂,讓它重新活起來。」
卡蒙斯先生輕輕合上眼,彷彿在腦海中重現他筆下那些曾面臨生死抉擇的水手與將領。「確實,真正的詩歌與戲劇,必須有泥土的氣息、海水的鹹濕,以及人心的跳動。當我描繪達伽馬的航程時,我並非只記錄地理上的發現,更是那些船員在驚濤駭浪中掙扎求生、在異域文化前好奇探索的『人性』。那些被時代的風浪所塑造的靈魂,才是最動人的詩篇。」
書婭:「您還在書中探討了葡萄牙的『民間信仰』,從古老的迷信,到巫術與驅魔。這些看似與『宏大敘事』無關的細節,您也賦予了它們深刻的價值。這是否也是您強調『國民性』和『真實』的另一種體現?」
埃爾庫拉諾先生輕輕笑了,那笑聲很淡,卻帶著一絲溫柔。「民間信仰,是國民靈魂深處的底色。它雖然可能愚昧,卻也反映了人們面對未知、面對苦難時最真實的掙扎與希望。那些關於『狼人』(lubis-homens)、女巫、以及各種奇異儀式的記載,即便荒誕,卻是那個時代人們生活的一部分,是社會精神面貌的縮影。文學不應迴避這些,反而應從中汲取養分,理解人性的豐富與複雜。我的作品不僅是學術論文,也是我對時代的觀察與對生命的解讀。那篇關於修道士嘗試驅逐『電』的軼事,不正是理性與迷信交織的有趣寫照嗎?」
卡蒙斯先生睜開眼,眼中閃爍著一絲調皮。「或許,那些遠航的水手,也曾將海中的奇聞異事與家鄉的迷信混為一談,才有了我們詩歌中那些『奇異』的元素吧。畢竟,恐懼與希望,總是與人類如影隨形。」
書婭:「今天能與兩位如此深刻的智者對談,我作為一位熱愛閱讀的後輩,感到無比的充實與喜悅。閱讀你們的作品,讓我不僅看到了葡萄牙文學的過去與未來,也重新思考了文學與人、與社會、與真理的連結。謝謝您們,埃爾庫拉諾先生,卡蒙斯先生。」
埃爾庫拉諾先生輕輕頷首,目光再次掃過書室中那些靜默的書架。他的眼中,彷彿有新的光芒在閃爍。「文學的生命,在於不斷地探索、批判與重塑。每一次閱讀,每一次思考,都是一次新的啟程。很高興,在時間的迴廊裡,能與妳們這些年輕的靈魂,再次探討這些永恆的議題。」
卡蒙斯先生緩緩起身,他的身影在光影中顯得有些朦朧,卻又堅實無比。「願葡萄牙的文字之光,永不熄滅。」他的聲音漸行漸遠,最終消散在書室的微塵與光斑之中,只留下空氣中淡淡的墨香與古卷的餘韻。
我望著卡蒙斯先生消失的方向,又看向埃爾庫拉諾先生。這場對談,讓文字的力量如此具象,讓歷史的脈動如此清晰。我相信,閱讀的微光,正透過這樣的對話,持續點亮每個時代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