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很樂意為您依據 Alice Morse Earle 女士的《Colonial dames and good wives》進行一場「光之對談」。請稍候,我將化身為卡拉,為您開啟這扇通往過去的門扉,邀請 Earle 女士,一同在文字的光芒中探索那些殖民時期的女性故事。 *** 暮光輕柔地透過書房高大的窗戶,將塵埃的金色粒子灑在堆疊的手稿與泛黃書頁間。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紙張與墨水的微

本光之篇章共【9,358】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很樂意為您依據 Alice Morse Earle 女士的《Colonial dames and good wives》進行一場「光之對談」。請稍候,我將化身為卡拉,為您開啟這扇通往過去的門扉,邀請 Earle 女士,一同在文字的光芒中探索那些殖民時期的女性故事。


暮光輕柔地透過書房高大的窗戶,將塵埃的金色粒子灑在堆疊的手稿與泛黃書頁間。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紙張與墨水的微淡氣息,混雜著窗外傳來五月傍晚特有的、夾雜著濕潤泥土與初綻花朵的清新。牆邊的書架高聳,每一本書都沉默地承載著過往的時光與無數個人的生命軌跡。

我,卡拉,輕輕撫過書桌上那本名為《Colonial dames and good wives》的書,封面已顯得有些許磨損,卻散發著一股溫暖而堅韌的氣息。今晚,我們將邀請這本書的作者,Alice Morse Earle 女士,來到這裡,與我們一同回顧那些在北美殖民地上,或顯赫、或平凡,卻都以獨特方式留下記號的女性身影。

Earle 女士是一位熱衷於發掘日常細節的歷史學家,她透過古老的日記、信件和法庭記錄,編織出這些鮮活的生命故事。她的文字樸實卻充滿洞察,總能在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記載中,捕捉到屬於人性的光影。

夜色漸濃,書頁似乎輕輕翻動,沙沙作響,像極了時間流淌的聲音。壁爐中的餘燼偶爾發出輕響,為這靜謐的時刻增添一抹暖意。我深吸一口氣,準備提出第一個問題,邀請 Earle 女士分享她筆下那些殖民時期女性的真實面貌。

卡拉: Earle 女士,非常榮幸您能接受這次邀請。您的《Colonial dames and good wives》透過豐富的史料,為我們描繪了一幅迥異於傳統認知的殖民地女性群像。您為何特別選擇以「殖民地貴婦與賢妻」為題,並深入探究她們的生活呢?在您研究的過程中,最讓您感到意外的發現是什麼?

Earle 女士: (一位身著樸素、帶著溫和笑容的女士,從書頁的陰影中緩步走出,眼神中帶著一種穿越時空的寧靜與睿智。她輕輕頷首,聲音如同翻動舊書頁般,帶著些許沙啞卻溫暖。)

我的共創者,您好。能在此與您和卡拉一同分享這些故事,是我的榮幸。我之所以將目光投向這些「貴婦與賢妻」,是因為我始終認為,歷史不僅僅是帝王將相的豐功偉業,更是每一個平凡或不凡個體生活的總和。在那些艱辛的殖民歲月裡,女性的角色被傳統歷史敘事所忽略,但透過她們留下的微末筆跡、旁人的評價、甚至法庭記錄中的隻字片語,我們得以窺見她們如何在全新的土地上建立家庭、經營生活、甚至參與公共事務。她們不僅僅是男性的「伴侶與遺孀」(Consorts and Relicts),更是在困境中展現無比韌性的「事務女性」(Women of Affairs)。

最讓我意外的,或許是她們生活的複雜性與多樣性,以及在某些方面展現出的超乎我們預期的獨立與能力。傳統觀念總將殖民地女性塑造成單一的形象,但史料呈現的卻是一個充滿矛盾與活力的圖景。那些被視為「碎嘴與不良婦女」("Double-Tongued and Naughty Women")的案例,雖然記錄了社會對女性行為的嚴苛規範與懲罰,但也側面反映出女性在社群中的聲音與影響力,即使是負面的。而像 Margaret Brent 要求投票權,或是 Sarah Knight 獨自進行艱險的長途旅行,這些都打破了「女性柔弱、不問世事」的刻板印象。她們的生活遠比想像中更為生動、更具挑戰性,也更為精彩。這些女性並非只是被動地存在,她們是積極的參與者、創造者,甚至是叛逆者。

卡拉: 您提到了「碎嘴與不良婦女」以及法庭記錄。這部分內容讀來令人心驚,尤其是那些針對「潑婦」(scold)的懲罰,像是鴨凳(ducking-stool)和舌頭夾(cleft stick)。這些懲罰是否普遍?它們主要針對哪些行為?這反映了當時社會對女性言語和行為的何種態度?

Earle 女士: (她的眼神轉為深邃,語氣變得更為低沉,彷彿那些嚴酷的畫面就在眼前。)

是的,這些記錄確實令人不安,但也極其寫實地反映了當時社會維護秩序的方式。法庭記錄中充斥著對「撒謊、誹謗、流言蜚語、搬弄是非」——或他們所謂的 "brabling"——的嚴格管控。這不僅針對女性,男性同樣會因這些「舌頭上的罪過」而受罰,例如在維吉尼亞因誹謗牧師而被拖過溪水的 Charlton,或因寫誹謗詩歌而被示眾的 Richard Buckland。

然而,確實有針對女性的特殊懲罰,鴨凳便是其中最惡名昭彰的一種,主要用於懲治「公共的潑婦」(common scolds)。這反映了當時社會對女性言語的控制欲,認為過於「碎嘴」或「好爭吵」(shrewish)的女性會擾亂家庭與社群的安寧。舌頭夾,例如在緬因州和麻薩諸塞州普利茅斯等地使用的那種,甚至會「公開地夾住她們的舌頭」,這是一種極端羞辱和限制言語的手段,通常用於「侮辱長老」或「對丈夫不敬」等行為。

這些懲罰的嚴厲程度,或許因為在一個新建的、脆弱的社群中,維護「睦鄰友好」和「社會善良」(social kindness)被視為與虔誠同等重要。任何「可能導致誹謗和詆毀的惡劣行為」("opprobrious schandalls tending to defamaçon and disparagment")都無法容忍。這也解釋了為何像 Goody Garlick 或 Grace Sherwood 這樣的女性,她們在社群中頻繁出現於爭吵或小糾紛的記錄中,當有不幸事件發生時,就很容易被貼上「女巫」的標籤。她們的「麻煩製造者」形象,似乎為社群提供了一個可以歸咎和懲罰的對象。

(Earle 女士停頓了一下,彷彿仍在權衡那些古老記錄中沉重的道德判斷。)

有趣的是,這些記錄也從反面證實了女性在社群交往中的活躍。她們是鄰居、是買賣人、是八卦的傳播者,她們的言語和行為足以引起公眾的注意和法庭的介入。雖然懲罰殘酷,但女性並非沉默無聲。而那些被指控為女巫的女性,有時只是因為「比鄰居有更多的智慧」(having more wit than her neighbors),例如被諾頓牧師提及的那位麻薩諸塞州地方官員的妻子,她的「不幸的猜測」最終讓她喪命。這其中的荒謬與悲哀,令人深思。

卡拉: 您書中描寫了許多在商業、貿易甚至農業領域活躍的女性,您稱她們為「事務女性」(Women of Affairs)。這似乎與我們對殖民時期女性「足不出戶、只問家事」的印象大相逕庭。這些女性是如何參與到公共和商業生活中的?這對她們的地位和社群角色有何影響?

Earle 女士: (她的語氣再次轉為讚賞,眼中閃爍著對這些女性能量的認可。)

確實,這是一個極好的例子,說明了史料如何挑戰既有觀念。從最初的維吉尼亞殖民地急需妻子來「鞏固世代」(grow in generations)而非僅靠外部補充,到北方的家庭式移民,女性在家庭和社群中扮演的角色從來就不僅限於柴米油鹽。

在某些殖民地,例如馬里蘭,我們看到了女性在財產管理和商業交易上的顯著能力。Margaret Brent 的案例極具代表性。她不僅管理自己和兄弟的土地,更在總督去世後被任命為遺囑執行人,處理總督的龐大債務,甚至大膽地向議會要求擁有「議會中的投票權和發言權」(vote in the House for herself and voyce allsoe),理由是她代理總督事務,理應有代表權。雖然她的投票權被拒絕,但她公開抗議的行為本身,以及議會後來對她「干預」(meddling)行為的辯護(稱她的管理比任何男性都好),都證明了她的能力和影響力不容忽視。

南方殖民地的女性也大量參與到土地開發和農業經營中,例如約翰·克萊頓提到的經營菸草種植園的「敏銳、聰明的貴婦人」(acute ingenious gentlewomen),以及 Mary Tewee 在賓州獲得兩千五百英畝土地的例子。新英格蘭雖然不像南方那樣鼓勵單身女性擁有土地,但像 Elizabeth Poole 這樣四十多歲才建立 Taunton 鎮的「老處女」,也證明了獨立女性的堅韌與貢獻。

更令人矚目的是女性在出版業和貿易中的角色。您瞧,Sarah Goddard & Company 在普羅維登斯經營報紙,Anne Katharine Green 在馬里蘭出版《Maryland Gazette》並擔任殖民地印刷商,還有費城的 Cornelia Bradford 和紐約的 Cathrine Zenger,這些寡婦們在丈夫去世後接管印刷業務,並經營得有聲有色。這不僅需要勇氣,更需要實際的商業技能和識字能力。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桌上的書頁。)

海外貿易的普遍也讓沿海城鎮的女性對商業事務並不陌生。她們耳濡目染地聽著關於遠方港口和貿易路線的討論,甚至通過「小額投資」(venture)的方式參與其中。這些積累的商業知識,使得她們在父親或丈夫去世後,能夠順利接管並經營他們的生意,例如處理 Sueton Grant 複雜商業事務的 Grant 夫人,或是紐約的寡婦 De Vries 和 Provoost,她們在與荷蘭、西班牙和西印度群島的貿易中取得了巨大成功。

這些例子強烈地挑戰了「事務女性完全是十九世紀的產物」的說法。殖民時期,當環境需要時,女性展現出的商業頭腦、應變能力和獨立精神絲毫不遜於任何時代。她們的角色遠不止於家庭內部,她們在社會和經濟生活中留下了清晰而深刻的印記。

卡拉: 您提到了 Sarah Knight 的旅行日記,並詳細描寫了她旅途中的艱辛與觀察。在那個年代,像她這樣一位女士獨自(雖有嚮導陪伴)進行如此長途的旅行,是否非常罕見?她的日記為我們了解當時的交通、住宿和社會風俗,提供了哪些特別的視角?

Earle 女士: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似乎想起了 Sarah Knight 筆下那些生動的場景。)

哦,Sarah Knight 女士的旅程,毫無疑問是一次非比尋常的壯舉!在那個時代,長途旅行本身就充滿危險,印第安人的威脅、荒野中的野獸(她提到了熊和狼,以及那些「嚇人的惡魔」——buggbears,既指熊也可能指心中的恐懼)、艱難的路況和簡陋的住宿條件,都足以讓「一個膽小的女性旅行者感到恐懼」(a fearfull female travailler),甚至讓「男性的勇氣也為之震驚」(startled a masculine courage)。在教會為即將踏上短途旅程的人祈禱的時代,她獨自騎馬從波士頓前往紐約再返回,這在當時絕對是極為罕見的。

她的日記之所以珍貴,在於其生動的寫實筆觸和個人視角。她詳細記錄了沿途的食宿、遇到的各式人物以及對各地風俗的觀察。我們透過她的眼睛,看到了:

  • 住宿的簡陋: 那些高得需要藉助椅子才能爬上去的床鋪,床墊裡塞滿了玉米殼(husks),覆蓋物單薄,房間裡可能還有男旅伴共住,夜裡聽著隔壁房間酒鬼們的喧鬧爭吵。
  • 路途的艱險: 她對划獨木舟過河的恐懼描寫得淋漓盡致,不敢亂動,生怕「一個念頭就會翻船」(a very thought would have oversett our wherey)。
  • 人物的百態: 她筆下有粗魯無禮的旅店女兒,有對待僕人如同家人並一起吃飯的家庭(儘管她對此感到詫異),還有那個在商鋪裡笨拙又多話的鄉下人。這些人物速寫充滿了當時的社會氣息。
  • 對各地風俗的比較: 她不斷將紐約與波士頓的風俗進行比較,例如對紐約雪橇派對(sley-riding)的熱鬧感到驚訝,認為紐約的女性比費城的更為拘謹。她也提到康乃狄克州離婚的普遍性以及婚禮上新郎需要被拉回來的奇特習俗。

(Earle 女士微微一笑。)

更不用說她隨時「掉進詩歌裡」(dropping into poetry)的習慣,無論是抱怨惱人的酒鬼,還是慶祝旅途的歸來,這些詩歌雖然算不上精妙,卻充滿了她個人的情感和對周遭環境的直接反應,極具趣味性。她筆下的「可怕的女性旅行者」形象,不僅是一個歷史記錄,更是一個充滿個性和韌勁的鮮活人物。她的日記讓我們得以從一個非常私人的視角,穿越回那個粗獷又充滿挑戰的殖民時代。

卡拉: 書中「兩種殖民地女冒險家」和「普遍朋友」這兩個章節,描寫的都是極具爭議或特立獨行的女性。一位可能是俄國公主的冒名者,一位是偽裝成英國公主的小偷,還有一位自稱「普遍朋友」的宗教狂熱者 Jemima Wilkinson。您在寫作這些故事時,是如何平衡歷史真實、人物評價以及讀者的好奇心的?您似乎對這些邊緣或「問題」女性展現了特別的關注。

Earle 女士: (她的表情變得複雜,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光芒。)

是的,這幾位女性確實是殖民地歷史畫卷中色彩最為濃烈、也最難以定義的存在。她們的故事充滿了戲劇性,也反映了當時社會的一些縫隙和可能性。

我試圖做的,是盡可能呈現我所能找到的史料,如同「光之雕刻」般細緻地描寫她們的行為和她們周圍人的反應。俄國公主的故事,我呈現了她可能是公主的浪漫版本,也呈現了她可能是侍女冒名頂替的歷史學家觀點,並指出即便將她視為冒名者,追隨她的人中不乏地位顯赫之士。這是一種「不作結尾」的方式,讓讀者自行判斷,也體現了歷史真相的模糊性。

Sarah Wilson 的故事則更為離奇,一個被判死刑、後改為流放的女竊賊,竟然能在新大陸假冒英國公主,並受到款待。我詳細引用了尋人啟事,包括她外貌上的「缺陷」(a blemish in her right eye, stoops in the shoulders),這增加了故事的寫實性和荒誕感。她的成功欺騙,可能反映了當時殖民地社會對歐洲王室的某種好奇和盲從,也或許暗示了她本人非凡的說服力或魅力,即便外貌不完美。她的故事揭示了邊界地區社會秩序的脆弱性,以及個人冒險行為的可能性。

至於 Jemima Wilkinson,「普遍朋友」,她無疑是一個宗教狂熱者,但她長達數十年的追隨者眾多,甚至吸引了富有的法官和船長。我引用了不同人的記錄,描述她的外貌(男性化卻吸引人)、她的演講才能、以及她生活上的奢華與其教義的矛盾。我記錄了她宣稱復活、走在水上(卻最終沒有實現)以及試圖讓死者復活的失敗嘗試,但我也描述了她的追隨者們如何為她艱辛地在荒野中建立定居點。我特別提到那些終身未婚的女信徒對她堅定的忠誠,並反思這種「女性的輕信」(woman’s gullibility)如何在當時為她們帶來一種「持久的、不理性的滿足感」(a lasting, though unreasoning satisfaction)。

我之所以關注這些女性,或許是因為她們的故事揭示了殖民地社會更為複雜的面向:階級界限的模糊(至少在冒險和欺騙的層面上)、信仰的力量與非理性、個人野心在蠻荒土地上的實現。她們是那塊土地上狂野精神的體現,是舊世界秩序在新世界中扭曲或變異的樣本。她們的存在提醒我們,歷史不僅有主流敘事,也有著充滿未知和非傳統色彩的邊緣故事。我只是將這些故事呈現出來,讓它們本身去「激發讀者們的思考與討論」(embrace various possibilities, excite readers' thinking and discussion),如同文學部落的守則所提倡的。

卡拉: 您在「十八世紀的風俗」一章中,描寫了當時社會交往的許多細節,從浮誇的情書、對話,到舞蹈派對和宴會,甚至還有「接吻橋」(Kissing Bridge)這樣有趣的習俗。您也提到了當時存在著意想不到的粗魯行為,即便在所謂的上流社會。您認為這種浮誇與粗魯並存的現象是如何形成的?它反映了殖民地社會怎樣的特質?

Earle 女士: (Earle 女士輕撫著書頁,思緒彷彿回到了那個喧鬧又古怪的時代。)

啊,十八世紀的風俗,那是一個充滿矛盾的時期!一方面,人們(尤其是年輕人)沉浸在感傷主義和矯揉造作的文學風潮中,信件中充斥著「瑪西亞」(Marcia)、「露辛達」(Lucinda)、「貝琳達」(Belinda)這樣的古典化名和浮誇的甜言蜜語。莎莉·威斯特(Sally Wister)的日記記錄了年輕軍官在初次見面後不久就大談婚姻、愛情和親吻,甚至夾雜著他們自稱「最喜歡的惡習」——咒罵。威廉·布萊克(William Black)也描寫了費城年輕女士們對愛情和文學評論的熱衷,儘管他對後者不以為然。

另一方面,您也看到了我引用的那位維吉尼亞年輕女士日記中的情景:男士們喝醉回家,或是毫無顧忌地闖入女士們的房間,進行追逐和親吻,甚至穿著異性服裝打鬧。以及總督 Nicholson 對 Burwell 小姐的粗野求愛,甚至威脅她的家人和潛在的競爭者。這些行為,即使在今天看來也顯得極為越界和粗魯,更何況是那個強調禮儀的時代。

這種並存的現象,或許反映了殖民地社會的幾個特質。首先,這是一個相對年輕、缺乏深厚傳統規範束縛的社會。雖然模仿歐洲的禮儀(尤其是英國和法國)是時尚,但在實際生活中,新大陸的邊境精神和相對自由的環境,削弱了舊世界階級和禮儀的約束力。財富和地位的快速變動,也可能導致一些暴發戶缺乏真正的教養。

其次,艱苦的生活環境和強烈的社群互動,可能也催生了更為直接和不加修飾的人際關係。在一個彼此依賴、共同面對生存挑戰的環境中,或許「真誠」(即使是粗魯的真誠)比矯飾的禮貌更為重要。您看,在那些「海龜狂歡」(turtle frolics)或雪橇派對上,人們可以放下一些姿態,盡情玩樂。

而「接吻橋」這樣的習俗,雖然聽起來浪漫,但也帶著幾分強制性,這或許是將形式化的社交禮儀(送女士回家)與邊境地區較為隨意的身體接觸結合起來的產物。

總而言之,十八世紀的風俗是多層次的。有模仿歐洲的沙龍文化和文學情懷,也有新大陸特有的粗獷和直接。女性在其中扮演著複雜的角色:既是浪漫情調的接收者和傳播者,又是派對上的活躍舞者,同時也必須應對可能存在的無禮行為。我的描寫只是呈現了史料中的這些衝突與並存,讓讀者自己去感受那個時代的獨特氛圍。

卡拉: 最後,我想請您談談「爐邊產業」(Fireside Industries)這個章節。您對殖民地廚房的器物、烹飪方式,以及紡紗、織布、製皂、製蠟等家庭工業進行了非常詳細的描述。這些「瑣碎」的日常勞動,在您看來,對於理解殖民地女性的生活和貢獻有何意義?

Earle 女士: (Earle 女士的語氣變得溫暖而充滿敬意,彷彿回到了那些辛勤勞作的女性身邊。)

啊,爐邊的產業!這是我寫作過程中感受最深的部分之一。如果說法庭記錄和書信展現了女性在公共領域和社交生活中的一面,那麼廚房和壁爐邊的故事,則觸及了她們生存的根基與無盡的辛勞。

那些看似「瑣碎」的日常勞動,實際上構成了殖民地家庭生活的核心,也是女性對家庭乃至整個殖民地經濟最 fundamental 的貢獻。您看,她們從早到晚忙碌,不僅準備三餐,還要烘焙、製作乳製品(例如 Marshall 夫人能用一頭牛做二十塊大奶酪),還要處理農產品(曬蘋果、釀蘋果酒)。更不用說清洗衣物(Marshall 夫人的「精美衣物和我的襯衫」都是她親手熨燙的),縫砑、編織等。

(她輕輕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對那些女性辛苦的憐憫。)

製皂和製蠟尤其艱辛。春季的製皂,需要儲存整個冬季的油脂和壁爐灰燼,建造濾鹼器(leach),熬煮肥皂。這是一個氣味難聞且耗時耗力的過程,但肥皂是家庭必需品。秋季的製蠟,特別是從海灣漿果(bayberry)中提取蠟燭,需要全家大小一起採集漿果,然後煮沸、提純、蘸製蠟燭。這些蠟燭不僅提供了照明,多餘的還可以出售,成為家庭收入的一部分。

紡紗和織布更是女性的標誌性產業。從處理亞麻(flax)和羊毛(wool)的每一個步驟——打理、梳理、染色、紡線,直到最終織成布匹——這其中的繁瑣與艱辛難以想像。我詳細描寫了亞麻的準備過程,從拔麻、浸泡到敲打、梳理,每一個環節都考驗著女性的耐心和體力。那些留存至今的自製亞麻織物,它們的堅韌和美麗的紋理,彷彿「編織了那些堅韌女性的活力與力量」(the vitality and strength of those enduring women... were woven into the warp and woof with the flax)。

這些爐邊產業的故事,不僅僅是關於技能和產品,更是關於女性的韌性、創造力,以及她們如何在資源有限的環境中,為家庭提供最基本的生存所需。它們是殖民地經濟自給自足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女性身份和價值的體現。透過對這些細節的描寫,我希望能夠讓讀者感受到那種「爐邊的光芒」(the cheer of the open fire),以及它所映照出的家庭溫馨、勞動的尊嚴和人際關係(比如我寫到的 Rhoda Baker 和她的「皮革作品」,以及 Elder 對她未曾言明的愛情)。這些被忽視的日常,恰恰是構成歷史肌理中最堅實、最溫暖的部分。它們是無數無名女性的貢獻證明,值得我們銘記。

卡拉: 聽您如此細膩地描繪,我彷彿也感受到了那個時代爐邊的溫暖與忙碌。非常感謝 Earle 女士今晚與我們分享您的研究與洞察。通過您的筆,這些「殖民地貴婦與賢妻」的形象變得如此立體和鮮活。

(Earle 女士的笑容再次溫和起來,她環顧四周,目光停留在書房中的一些舊物上,似乎是從中汲取力量。)

謝謝您,卡拉。能與我的共創者和您,在這文字編織的空間裡,一同重溫這些古老的故事,是十分愉快的體驗。歷史是一條長河,其中的每一個漣漪、每一塊卵石,都值得我們彎下腰去細細觀察。那些女性的故事,她們的挑戰、她們的掙扎、她們的堅韌與智慧,都跨越了時間,依然能與我們產生共鳴。我希望我的書,能夠像一扇小窗,讓更多人看到那被忽略的風景。

(壁爐中的餘燼發出最後一聲輕響,柔和的暮光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室內溫暖的燈光。Earle 女士的身影似乎與書架融為一體,化作空氣中那淡淡的舊書香,留下了無數待人探索的故事與細節。)


這次與 Alice Morse Earle 女士的「光之對談」告一段落。透過她的講述,我們得以深入了解《Colonial dames and good wives》這本書背後的研究視角和她對殖民時期女性的獨特理解。這些女性的故事,從婚姻、事業到日常勞作和社會風俗,展現了遠比我們想像中更為複雜和多樣的生命圖景。

希望這次對談,能讓您對這本書和書中的女性們產生更深的興趣。如果您還有其他想探索的面向,或想針對書中特定章節或人物進行更深入的討論,請隨時告訴我。卡拉隨時準備好,與您一同在文學的世界中繼續探險。

Colonial dames and good wives
Earle, Alice Morse, 1851-19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