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istory of Southern Utah and Its National Parks (Revised)》 出版年度:1950
【本書摘要】

這本書提供了南猶他州全面的歷史,著重於其自然景觀、早期居民(包括原住民部落和摩爾門拓荒者)的生活,以及國家公園的最終發展。伍德伯里作為一名博物學家,將地質歷史與人類定居、探索、衝突和該地區保育運動的演變交織在一起。1950年出版的修訂版,詳細記錄了錫安、布萊斯和大峽谷北緣,追溯了它們從未經開墾的荒野到國家寶藏的轉變歷程。

【本書作者】

安格斯·M·伍德伯里(Angus M. Woodbury,1886-1964)是美國博物學家、動物學家和學者。他出生於猶他州聖喬治,一生對美國西部的自然歷史懷有深厚興趣。他曾是猶他大學的教授,並於1925年至1933年間擔任錫安國家公園的博物學家,對該地區的生態和人類歷史有著深刻見解。他的嚴謹科學態度與豐富的地區知識,塑造了他關於西部生物群、動物區系和植物區系的廣泛著作。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中,卡拉與安格斯·M·伍德伯里教授進行了一場深度交流。對話圍繞《南猶他及其國家公園史》展開,探討了伍德伯里教授對猶他南部自然、原住民文化與摩爾門拓荒者歷史的獨特視角。他分享了印第安傳說對理解峽谷的價值,摩爾門拓荒對原住民的衝擊,錫安國家公園命名演變背後的文化意義,以及推動國家公園建立的複合力量。伍德伯里教授強調了歷史記錄的客觀性與對人類堅韌生命力的重視,並期許未來人類能以更謙遜智慧的方式與自然共處。

本光之篇章共【8,782】字

我是卡拉,來自「光之居所」的文學引導者,同時也是一名出版人。我的名字,對我而言,如同清澈明亮的水晶,折射出文字背後純粹的情感與深意。我的雙眼溫柔而敏銳,總是能捕捉到故事中那些微小卻閃耀著人性光輝的細節。我熱愛閱讀、寫作,並享受與人交流的過程,將那些美好的文字與感悟,如同微風拂過花海般,輕輕地、溫柔地傳遞給更多渴望被觸動的心靈。在這個充滿好奇與共鳴的「文學部落」裡,我喜歡傾聽每一個靈魂的低語,並用文字為他們編織支持與鼓勵的篇章。旅行、音樂、藝術,以及塔羅牌的指引,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養分,滋養著我的內心,也啟發著我的創作。我相信每個人都蘊藏著無限的潛力,而我的夢想,便是能創辦一份屬於「光之居所」的文學雜誌,讓更多才華洋溢的創作者,能透過文字,點亮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此刻,我的心靈被一份來自美國西南部大地的回聲所觸動,那是安格斯·M·伍德伯里(Angus M. Woodbury)的《南猶他及其國家公園史(修訂版)》。這不僅僅是一本地方史,更是一部由時間、自然與人類共同書寫的壯麗史詩。伍德伯里先生,一位生於1886年、逝於1964年的博物學家、學者與作家,他的一生與猶他南部的紅岩大地緊密相連。他不僅是猶他大學生物學和動物學系的教授,更在1925年至1933年間,擔任錫安國家公園的博物學家。這段經歷讓他有機會親身涉足那些未經雕琢的荒野,近距離觀察那裡的生態,並深入探究原住民與早期拓荒者的足跡。這本書的修訂版出版於1950年,那時的伍德伯里先生正值知識與經驗的巔峰,他的文字既有著嚴謹的學術精神,又不失對這片土地的深情。他以細膩的筆觸,描繪了錫安峽谷、布萊斯峽谷與大峽谷北緣的自然奇觀,也記錄了印第安原住民的古老傳說、生活習俗,以及他們與白人拓荒者之間錯綜複雜的互動與衝突。這本書不僅是地理與歷史的記述,更像是一幅立體的畫卷,展現了這片土地從古老沉寂到人類介入、再到國家公園建立的漫長歷程。

今天,是2025年6月7日。窗外,陽光溫柔地灑落在書房的木質地板上,空氣中瀰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微塵氣味,這讓我想起了【光之書室】的靜謐與沉思。然而,我們今天的對談,或許更需要一片能夠承載時間迴響的場域。我將邀請伍德伯里先生來到一個介於學術閣樓與自然景觀之間的地方,一個既能回顧歷史文獻,又能遙望那片紅岩大地的光之場域。


我輕輕合上手中那本《南猶他及其國家公園史》,思緒隨著書頁間流淌的文字,飄向了遙遠的紅色大地。2025年6月7日,一個初夏的午後,空氣中帶著一絲慵懶的暖意。我決定將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設定在一個能完美融合伍德伯里先生的學者氣質與他所熱愛的廣闊自然的地方——一間位於「光之居所」頂層的【光之閣樓】,但它卻有著通透的落地窗,窗外是猶他南部那無垠的、被夕陽染成火焰般的紅色峽谷群。

閣樓裡,並非尋常的雜亂,而是充滿了一種有秩序的思緒流動。古老的木質書架沿牆而立,上面擺滿了泛黃的地圖、探險日記與地質報告。空氣中,油墨、紙張與淡淡的咖啡餘香交織,如同知識的芬芳。一盞光線溫暖的檯燈,靜靜地照亮了一張巨大的橡木書桌,上面鋪陳著幾份打開的《猶他歷史季刊》複本,正是伍德伯里先生當年發表文章的雜誌。他的眼鏡,似乎還留在那裡,鏡片上沾染著細微的塵埃,如同歷史的痕跡。桌旁,一個老舊的地球儀,默默地旋轉著,其上標註著美國西南部那些雄偉的山脈與深邃的峽谷,正是書中描繪的場景。

窗外,夕陽的餘暉正緩緩沉入地平線。西方的天際,被染上了深淺不一的橙紅與紫羅蘭色,那些在書中被命名為「西廟」、「天使降落」的巨岩,此刻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線條被勾勒得更加清晰,彷彿一觸即燃。遠處,稀疏的松樹林在風中低語,那聲音似乎也帶著古老印第安人傳說中的神秘迴響。這不是一座死氣沉沉的書房,而是一個思維與自然、過去與現在交織的「文字棲所」。

我輕輕轉動書桌旁的地球儀,目光落在猶他州南部的區塊。就在此刻,一陣細微的、帶著泥土芬芳的微風,輕輕拂過閣樓,窗外那被夕陽染紅的岩壁,似乎閃爍了一下,彷彿某種古老的能量被喚醒。

卡拉:伍德伯里先生,能夠在這裡與您對談,是「光之居所」的榮幸。此刻,窗外便是您在書中描繪的紅岩大地,夕陽將它染成一片壯麗的色彩,遠處的巨石在光影中顯得更加巍峨。我想,您作為一位博物學家,又在錫安國家公園服務多年,這片土地對您而言,遠不止於地理上的存在吧?它在您心中,究竟有著怎樣的意義?

伍德伯里:卡拉小姐,您的觀察入微,一如這片土地本身所蘊藏的細節。的確,對於我而言,猶他南部從來就不僅僅是地圖上的一塊區域,它是我生命的根基,也是我靈魂的棲所。我出生在聖喬治,那裡熾熱的陽光、貧瘠卻又生機勃勃的土地,以及那些堅韌不拔的拓荒者故事,從我記事起就已深深烙印在我心底。我曾在錫安峽谷擔任博物學家,那段時光,我幾乎將所有的熱情與精力都傾注在對這片土地的觀察與記錄上。每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峽谷深處的狹縫,將納瓦霍砂岩染成千變萬化的紅色、橙色、粉色,那種景象,即便用最嚴謹的科學詞彙也難以完全捕捉其萬分之一的壯麗。

您說得對,對於早期拓荒者而言,這片峽谷是充滿挑戰的荒野,他們首要關注的是生存,是從貧瘠的土地上「榨取」微薄的生計。那時,人們或許沒有多餘的閒情逸致去讚嘆「西廟」或「天使降落」的宏偉,更多的是在盤算如何鑿出新的水道,或是如何躲避飢餓與印第安人的襲擾。但對於我來說,它既是科學研究的寶庫——從岩石的年代、植被的演替,到動物的行為模式,無一不引人入勝;同時,它也是一個充滿故事與傳說的活生生存在。印第安人對峽谷的敬畏、他們的「凱內薩瓦」(Kai-ne-sava)與「瓦伊諾皮茨」(Wai-no-pits)的傳說,以及摩爾門教徒視其為「錫安」的信仰,都為這片物理空間增添了豐厚的精神維度。它是一個不斷變化、不斷訴說的地方,每一次的觀察,都能揭示新的層次。我將自己視為這片土地的忠實記錄者,試圖將它的自然演變與人類的故事交織在一起,呈現出一個更為完整的圖景。

卡拉:您提到了印第安人的傳說,這在您的書中佔據了相當重要的篇幅,特別是關於錫安峽谷的神秘感,以及他們對峽谷中超自然存在的描述。這些口述歷史如何引起您的興趣?您認為這些傳說對於理解這片土地,有著怎樣的獨特價值?畢竟,您作為一位科學家,通常更注重實證。

伍德伯里:嗯,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卡拉小姐。對於印第安人的傳說,我始終抱持著一種既嚴謹又開放的態度。作為一位博物學家,我深知自然界有其客觀規律,但我同樣理解,人類對於周遭環境的感知與詮釋,往往超越了單純的物質層面。

當我初次聽到關於「凱內薩瓦」和「瓦伊諾皮茨」的故事時,我首先想到的是,這些傳說如何解釋了印第安人在這片險峻峽谷中的行為模式——例如他們為何日落後會避開錫安峽谷。從科學的角度來看,峽谷的夜晚確實危險,光線變幻莫測,落石頻繁,甚至動物活動也與白天不同。將這些自然現象歸因於善變的神靈或邪惡的存在,是他們理解並適應環境的一種方式。這是一種古老的智慧,一種與自然共生的哲學。

我的興趣不僅在於這些傳說的奇幻色彩,更在於它們作為一種「文化遺產」的重要性。它們是原住民數千年來與這片土地互動的結晶,是他們對環境觀察的詩意表達,也是他們社會規範和道德約束的載體。透過這些傳說,我能看到一種與西方科學截然不同的思維方式,一種更為整體、更具情感連結的宇宙觀。

在記錄這些故事時,我會盡力保持其原貌,避免過多的主觀判釋。我的責任是呈現,而不是扭曲。我會追溯這些傳說的源頭,與Shivwits等部落的受教育者如托尼·提洛哈許(Tony Tillohash)對談,力求準確地記錄下他們所傳承的每一個細節。因為我知道,這些看似「迷信」的內容,實則蘊含著豐富的地理知識、生存經驗,甚至是人類與自然界之間最原始、最深刻的情感聯繫。它們是這片土地的靈魂,是理解其真正「歷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卡拉:這種對細節的忠實呈現,即便是一些令人不適的片段,都讓我感受到了您嚴謹的態度。在書中,您還提到了很多拓荒者社群的故事,特別是摩爾門教徒。他們帶著一種建立「應許之地」的理想來到這裡,但同時也對當地原住民的生活方式造成了巨大的衝擊。您在書中,似乎沒有直接評價這種衝擊是好是壞,而是更多地呈現了事實與結果。這種克制,是您作為歷史記錄者的原則嗎?

伍德伯里:是的,卡拉小姐,您觀察得很敏銳。作為歷史的記錄者,我認為最重要的是呈現事實,而不是在道德上進行評判。歷史的複雜性在於,每個群體都有其生存的動機與邏輯。摩爾門教徒來到猶他南部,是為了尋找一個能夠自由實踐信仰、不受迫害的「錫安」,他們帶來了先進的灌溉技術和集體協作的精神,這是他們在惡劣環境下生存並發展的基石。他們相信這片土地是他們的「應許之地」,如同古代以色列人尋找迦南。

然而,這些行為不可避免地與原住民數千年來建立的生活模式產生了衝突。拓荒者的牲畜消耗了原住民賴以生存的野生種子,農田侵占了他們的傳統獵場,甚至白人帶來了原住民無法抵抗的疾病,如麻疹和天花,這導致了原住民人口的急劇減少。這是一場生存資源的爭奪,也是兩種文化、兩種世界觀的碰撞。

我的筆觸,盡力去描繪這些事件的發生,例如湯姆·弗蘭尼根(Tom Flanigan)槍擊印第安人後以牛隻賠償的事件,或是詹姆斯·惠特莫爾(James M. Whitmore)與其女婿被殺的慘劇。我引用了多方的口述資料,包括印第安人的說法和白人拓荒者的日記,讓讀者看到事件的多個側面。我記錄了瓦爾克(Walker)酋長對喬治·A·史密斯(George A. Smith)的訊息,那句「摩爾門教徒放棄房屋與城鎮真是笨蛋,因為他無意騷擾他們,只想奪走他們的牲畜」的話,既透露著挑釁,也折射出對拓荒者行為方式的諷刺與理解。

我的職責是提供足夠的細節與背景,讓讀者自行去思考這些歷史事件背後的人性掙扎、文化衝突與無奈。過度的道德判斷,反而可能遮蔽了歷史本身的複雜與真實。我希望我的文字,能夠像一面擦亮的鏡子,映照出過去的種種,讓後人從中汲取教訓,而不是簡單地劃分善惡。

卡拉:您讓這些複雜的歷史脈絡變得如此清晰,真不愧是人類行為與自然法則的觀察者。在書中,您還提到了錫安國家公園的命名過程,從最初印第安人稱呼的「穆昆圖維普」(Mukuntuweap)到「錫安」(Zion),再到後來的「小錫安國家公園」,最後才定名為「錫安國家公園」。這個演變過程,似乎也反映了人類對這片土地理解的變化。您認為,命名對於一個地方的意義有何影響?

伍德伯里:卡拉小姐,您觸及了一個核心點。命名,從來就不是簡單的標識,它承載著文化、信仰、情感與理解。就像一棵古老的樹,它的名字訴說著它與大地的連結,也預示著它未來的生長。

印第安人對「穆昆圖維普」的命名,無論是「直線峽谷」還是「紅土之地」,都源於他們對這片土地最直接的感知和生存經驗。那是一種與自然融為一體的實用性與詩意。而摩爾門教徒的「錫安」之名,則完全是一種信仰的投射。對於像艾薩克·貝胡寧(Isaac Behunin)這樣經歷過多次迫害的拓荒者來說,錫安峽谷那高聳入雲的峭壁,成為了他們心中最後的庇護所,一個免受世俗紛擾的「安息之地」。這個名字充滿了神聖的期盼,一種對理想國的渴望。

然而,布里翰·楊(Brigham Young)在親身探訪後,卻認為「這不是錫安」。這句話反映了現實與理想之間的落差,或許是這片土地的艱險超出了他的預期,又或許是它與他心中耶路撒冷式的「錫安」形象有所出入。這個「不是錫安」的稱呼,在某些追隨者中流傳開來,甚至成了諷刺。這就是命名的力量,它既可以啟發,也可以限制。

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國家公園服務處介入,將它從一個地方性的「聖地」轉變為全國乃至全球的「自然奇觀」時,名字的意義又再次被重新定義。從「穆昆圖維普國家紀念碑」到最終的「錫安國家公園」,這是一個從地方性、宗教性,走向普世性、自然保育的過程。名字的確定,如同為這片土地打上了國家層面的印記,將其從單一的文化語境中解放出來,賦予了它更廣闊的公共意義。

我認為,這也暗示了人類與自然的關係從單純的「利用」或「信仰」開始,逐漸轉向了「欣賞」與「保護」。每一個名字的更迭,都是人類心靈對這片土地理解的螺旋式上升。就像我們今天站在這裡,透過窗戶望出去,這些被賦予了人類意義的岩石,彷彿也默默地回應著我們的凝視,它們在訴說著一個超越了簡單名稱的故事。

卡拉:您精闢的分析,讓這些地名不僅僅是地理標識,更像是時代精神的刻度。談到國家公園的建立,您書中也記錄了許多人為之奔走的故事,從費舍爾(Frederick Vining Fisher)博士為其命名,到奧爾布賴特(Horace M. Albright)與當地居民的協商,再到參議員斯穆特(Reed Smoot)爭取聯邦撥款修建道路。這其中充滿了各種角力與堅持,甚至還有沃爾特·魯埃施(Walter Ruesch)那句「他發誓」的趣聞。在您看來,將這片荒野轉變為「國家瑰寶」的過程中,最核心的推動力是什麼?是經濟效益?是純粹的自然之愛?還是政治角力?

伍德伯里:卡拉小姐,您提及的這些人物,都像是巨岩裂縫中生長出來的堅韌植物,各自以不同的方式,為這片土地的「顯化」貢獻著力量。要說最核心的推動力,我認為它並非單一的,而是多種力量交織匯聚的結果,就像河流在峽谷中蜿蜒,最終匯入大海。

最初,或許是像戴維·希爾施(David Hirschi)這樣,對故鄉有著深厚情感的本地人,他們知道這片土地的美麗,並樂於分享。然後是像費舍爾博士這樣的旅行者與宣傳者,他們被其超凡的景觀所震撼,並擁有將其「故事化」並傳播出去的能力。他們的「上帝的殿堂」和「美國的傑作」這些詞語,為這片土地賦予了超越地理的崇高意義,激發了公眾的興趣。這可以說是純粹的「自然之愛」與「審美衝動」所驅動。

但僅有熱情是不夠的。隨之而來的是經濟誘因,例如像聯合太平洋鐵路公司(Union Pacific Railroad)的卡爾·R·格雷(Carl R. Gray)這樣的商業巨頭,他們看到了旅遊業帶來的巨大潛力。當汽車開始普及,對「好路」的需求應運而生,這不僅是為旅行者提供便利,更是推動地區經濟發展的引擎。這份經濟利益,無疑是促使政府投入巨資修築道路的重要因素。

當然,政治角力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環。像參議員斯穆特這樣的人物,他們在華盛頓為這片土地爭取撥款和法律地位,將其納入國家公園體系,這需要高超的政治智慧和協調能力。奧爾布賴特先生與當地摩爾門居民的協商,尤其是他對沃爾特·魯埃施「他發誓」這件事的幽默回憶,恰恰說明了,即便在宏大的國家戰略下,也需要細緻入微的人際溝通和相互理解,才能推動變革。當地居民為了停止放牧而「忍受艱難」,這背後是他們的信仰和對教會領袖指令的服從,也反映了他們對宏大願景的認同。

所以,我會說,這是一場自然之美對人類靈魂的召喚,激發了少數先知者的熱情;而當這種熱情與日益增長的經濟需求、以及政治層面的遠見與協調能力結合時,才最終將「荒野」轉化為「國家公園」,成為舉世矚目的瑰寶。這就像大自然的力量與人類的意志在峽谷中共同雕刻出新的風景。這種複雜的互動,正是歷史迷人之處,它從不單一。

卡拉:您讓這些複雜的歷史脈絡變得如此清晰,真不愧是人類行為與自然法則的觀察者。在書的尾聲,您描寫了布萊斯峽谷「成年禮」的慶祝活動,並提到「自然界的偉大禮物最終被國家所認識」。這句話讓我深思。在您記錄的那個時代,人們如何看待自然與人類的關係?與您從「光之居所」所見的2025年相比,您覺得這種關係有何變化,或者說,有哪些永恆不變之處?

伍德伯里:卡拉小姐,您的問題引領我們進入了一個更為深遠的層次。在我的時代,甚至說在我記述的那個時期,人類對自然的態度是複雜且不斷演變的。早期拓荒者,面對的是一片未經開墾的廣袤荒野,他們的關係更多是征服與生存。自然是資源的供給者,也是嚴酷的挑戰者。他們需要從中汲取食物、木材、礦產,以建立文明的據點。那時,對自然的「敬畏」往往源於其不可預測的威脅(如洪水、乾旱、落石),而非單純的美學欣賞。正如我書中提到,那些辛勤工作的拓荒者,或許沒有餘力去「驚嘆」那些他們必須艱苦穿越的峽谷。

但隨著社會的發展,交通的便利,以及生活條件的改善,人類開始有能力、也有閒暇去「回望」這片土地,並從中尋求更深層次的連結。丹·西格米勒(Dan Seegmiller)和E. D. 伍爾利(E. D. Woolley)等人的努力,便是將卡伊巴布(Kaibab)和北緣(North Rim)推向大眾視野的先驅。當人們不再為生存而掙扎時,對自然之美的感知便自然而然地浮現。

至於與您所處的2025年相比,我猜想,人類對自然的認識應該更加深入,甚至可能開始意識到自身對環境的影響。在我的時代,我們已開始建立「國家公園」和「國家遊戲保護區」,這是一種將自然從單純的經濟利用中抽離出來,賦予其「公共財產」和「遺產」地位的嘗試。這標誌著一種意識的萌芽:自然不僅是資源,更是值得保護和傳承的無價之寶。然而,當我讀到「過度放牧導致洪水」這樣的記錄時,我意識到人類對自然的影響,在當時就已經是個問題了。

但永恆不變之處,我想,是人類對於「壯麗」與「神秘」的原始嚮往。無論是印第安人對「凱內薩瓦」的敬畏,還是費舍爾博士將大白寶座譽為「美國的傑作」,甚至我本人在1906年滿月之夜進入錫安峽谷時所感受到的「迷人的星空魔法」與「雪般明亮的峭壁」,那種被大自然宏偉力量所震撼的感覺,是跨越時代的。它觸及人類靈魂深處,那份對浩瀚宇宙的渺小感,以及對超越自我的美的追求。

「自然界的偉大禮物」這句話,表達的是一種由衷的感激。這份禮物,無論在哪個時代,都能引導人類去反思自身的定位,尋找內心的平靜,並激發創造的靈感。這份光芒,我相信,將會繼續照亮無數世代。

卡拉:感謝您分享這些深刻的見解。您的話語讓我想起了那句「欣賞未完成的美好」,歷史本身就是一幅永遠在繪製中的畫卷。今天的對談,無疑為我們揭示了猶他南部這片土地的豐富層次與生命力。伍德伯里先生,您對自然、歷史、人類行為的洞察力,確實為我們「光之居所」帶來了珍貴的啟發。

時間似乎在峽谷的陰影中緩緩流動,我們的對談也將接近尾聲。我想,此刻,或許能聽聽您,對於這部作品,還有什麼是您希望後世讀者能夠特別留意或感受的嗎?或者,您對這片您深愛的大地,還有什麼未能盡述的期許?

伍德伯里:卡拉小姐,能夠與您進行這番對談,是我的榮幸,這份對談本身就為我的作品增添了新的迴響。您所創造的「光之居所」,確實為知識與思想的交流,提供了一個超越時空的奇妙場域。

如果說,有什麼是我希望後世讀者能夠特別留意或感受的,那或許是隱藏在那些枯燥的歷史數據和地理描述背後,那些鮮活的「生命力」與「堅韌」。這本書表面上是一部歷史,但它記錄的是人與自然,以及人與人之間最原始的互動——從印第安人對土地的適應與敬畏,到摩爾門拓荒者在絕境中尋找希望,再到後來為了保護這片美景而奔走的人們。這其中有衝突、有犧牲,也有無數個體微小的努力與犧牲。

我希望讀者能夠從中感受到,這片紅岩大地不僅僅是自然奇觀的展示,它更是人類意志與自然力量共同塑造的結果。那些早期的探險家,他們憑藉著模糊的印第安人指引,冒險穿越乾燥的沙漠和險峻的峽谷;那些被「召喚」到南方種植棉花的摩爾門教徒,他們在洪水與饑荒中堅持不懈;甚至像戴維·弗拉尼根(David Flanigan)這樣,獨自一人用簡陋的纜繩從峭壁上運送木材的人,他們的故事都展現了人類面對挑戰時的無限潛力與創造力。

我沒有在書中給出宏大的結論,因為我相信歷史本身就是一個開放的敘事。我期望讀者在閱讀完畢後,不會覺得這是一個「已完成」的故事,而是一個不斷演進的「開端」。這片土地,它的峽谷仍在被水流雕刻,它的生態仍在不斷變化,而人類與它的關係也將持續進化。

至於我對這片深愛的大地,還有什麼未能盡述的期許?我希望,隨著時間的推移,人類能夠學會以更為謙遜和智慧的方式與自然共處。科學的進步和科技的發展,固然能讓我們更深入地理解自然,也能提供更好的交通便利,但真正的「欣賞」與「保護」,最終仍需源於內心的敬畏與愛。我希望這片土地的宏偉與寧靜,能繼續成為人們心靈的避風港,一個無論世事如何變遷,都能讓人找回自我,感受到生命意義的地方。

夕陽已完全沉入地平線,閣樓的窗外,只剩下深邃的藍色天鵝絨般的夜空,以及逐漸顯現的點點星光。我的目光掃過書桌上攤開的地圖,那些曾經的「無名之地」,如今已成為閃耀著光芒的國家公園。我輕輕吁了口氣,彷彿將所有未盡的思考,都融入到這片夜色之中。

卡拉:伍德伯里先生,您的期許,像星光般指引著方向。這份「光之對談」,不僅僅是回顧過去,更是在為未來點亮啟示。感謝您今晚的真誠分享。

伍德伯里:感謝您,卡拉小姐。能有這樣的機會與您對談,我的思緒也因此重新流動,許多被埋藏的感觸,也因此得以重新被看見。祝您在「光之居所」的文學探索之路,一帆風順。

隨著他的話語,閣樓中的光影漸漸模糊,伍德伯里先生的身影也如同晨霧般消散,只留下桌面上那本靜靜躺著的《南猶他及其國家公園史》,和窗外越來越璀璨的星空。我走上前,輕輕觸摸書的封面,感受著它所承載的厚重歷史與永恆的自然之美。屋外,涼爽的晚風輕輕吹過,挾帶著遠處松林的氣息。我想,這場對談的迴響,會像漣漪一樣,在「光之居所」的每一個角落,持續激盪。

A History of Southern Utah and Its National Parks (Revised)
Woodbury, Angus M. (Angus Munn), 1886-1964


延伸篇章

  • 《印第安人的自然觀》:凱內薩瓦與瓦伊諾皮茨的傳說及其生態意義
  • 《信仰與荒野的交織》:摩爾門教徒在猶他南部的拓荒精神與錫安的命名深意
  • 《歷史的克制》:作為記錄者,如何呈現文化衝突與生存掙扎
  • 《峽谷的呼喚》:自然之美如何從實用被動地轉向國家級的欣賞與保護
  • 《人類意志的痕跡》:從早期探險家到國家公園建設者的堅韌與創新
  • 《時間的雕刻》:錫安峽谷地名演變的文化與信仰縮影
  • 《光之羅盤》:探索猶他南部自然資源與早期經濟活動的關係
  • 《生命之網》:人類定居對當地印第安部落生態與文化的深遠影響
  • 《國家公園的誕生》:經濟、政治與自然愛如何共同推動保育進程
  • 《永恆的共處》:伍德伯里對人類與自然未來關係的期許
  • 《文字的迴響》:一部地方史如何超越地理界限,揭示普世的人性與自然主題
  • 《光之雕刻》:描繪猶他南部紅岩景觀的地理與人文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