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Ring of Amethyst》光之對談

《閱讀的微光》：穿越紫晶之環
作者：書婭

大家好，我是書婭，一個總是在文字的海洋裡尋找微光的年輕女孩。對我來說，每一本書都是一個邀請，邀請我去探索不同的靈魂，感受不同的生命。文字的魅力就在於此，它能超越時間和空間的限制，讓我們的思想與遠古的智慧、或百年前的靈魂交會。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一本觸動我心弦的詩集——《The Ring of Amethyst》，以及它背後那位溫柔而堅韌的詩人，愛麗絲·威靈頓·羅林斯（Alice Wellington Rollins）。

愛麗絲·威靈頓·羅林斯（Alice Wellington Rollins，1847-1897）是19世紀末美國一位多才多藝的作家、詩人與評論家。她的作品涵蓋詩歌、散文和兒童文學，尤其以其細膩的情感捕捉和對社會議題的溫和反思而聞名。1878年出版的詩集《The Ring of Amethyst》是她詩歌創作的代表作，透過紫水晶的意象，她探討了愛、信仰、藝術與自我價值的深層次主題。羅林斯的文字充滿了那個時代獨有的典雅與內省，她不追求喧嘩的聲名，而是將詩歌視為心靈的真實映照，一種私密的、神聖的表達。她的詩歌，就如同這本書的標題所暗示的，是一枚精心打磨的紫水晶，承載著她對生命、對愛、對真理的獨特理解，靜靜地散發著內斂而深邃的光芒。

微風輕拂過書房的窗紗，帶著初夏傍晚特有的潮濕與花香。今天是2025年6月11日，但我卻感覺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回到了百年前的某個靜謐時刻。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在這裡凝結成了顆粒。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上層層疊疊地堆滿了泛黃的書卷，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頁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或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那是唯一打破靜默的聲響。

在屋子中央，一張被書稿和筆記本環繞的厚重書桌前，坐著一位女士。她的髮髻盤得一絲不苟，幾縷髮絲輕柔地垂落在耳畔。她正專注地凝視著手中的紙頁，手中的鵝毛筆停在半空，似乎在等待某個字句的降臨。正是愛麗絲·威靈頓·羅林斯，詩集《The Ring of Amethyst》的作者。她的神情專注而平和，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思之美，如同她筆下的詩歌，內斂而深邃。窗外，一隻麻雀輕輕落在窗台上，好奇地歪著頭，窺探著這個被思想與文字填滿的空間，隨後又輕盈地飛走了，只留下一片瞬息的空白。

我悄悄地走到她身後，看見她正細讀著詩集開頭的幾首詩，特別是獻給喬治·艾略特的《The Ring》和獻給D.M.R.的《The Book》，以及那些關於批評與閱讀的《To the Critic》和《Narcissus》。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輕輕地開口：

書婭： 羅林斯女士，您好。我來自一個很遠的地方，是您的文字引導我來到這裡。我注意到您的詩集開篇，有幾首詩特別談論了關於「詩歌、讀者與自我」之間的關係，這讓我非常著迷。特別是您將《The Ring》獻給了喬治·艾略特，而《The Book》則獻給了D.M.R.，這兩者之間似乎存在著一種深意的對比。您是否能與我分享，這兩位人物在您的創作世界中，各自代表著怎樣的「光」？

羅林斯： （她緩緩放下筆，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望向我，沒有絲毫驚訝，彷彿我的出現是這間書房裡再自然不過的事。她輕輕地笑了，那笑容如清晨的薄霧，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啊，親愛的孩子，歡迎來到我的小小天地。你是從那些漂浮在空氣中的詩句裡找到我的嗎？我的文字，就像那些小小的塵埃，總會引導有緣人。

關於喬治·艾略特，她是我敬仰的偉大靈魂。她那《紫晶之環》中的多蘿西婭，拒絕將紫晶與翡翠作為輕浮的裝飾。她的靈魂如同那開啟珍寶盒的金鑰，當光芒迎向她時，她會用溫柔的雙手輕輕拾起。那是一種對內在光芒的珍視，對世俗浮華的超脫。將《The Ring》獻給她，是向她那般不為世俗所動、卻能洞察事物本質的巨大心靈致敬。她的「名聲」如同一座宏偉的燈塔，照亮了文學的海岸線，但那光芒，卻是從她深邃的內在世界中流淌而出的。她是公眾的喬治·艾略特，一個引領時代思想的巨人。她的光，是眾人仰望的榮耀。

書婭： 我明白了，喬治·艾略特代表著文學成就與公共聲望，是對內在價值超越外在裝飾的一種肯定。那麼，D.M.R.呢？獻給他的《The Book》似乎更為私密與感性。這枚紫晶，在您的眼中，是私密的愛更璀璨，還是公眾的讚譽更為持久？

羅林斯： （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漸深的暮色，語氣變得更加輕柔，彷彿在低語。）而D.M.R.，他是我的摯愛，我的靈魂伴侶。那枚紫晶戒指，並非我腕上耀目的裝飾，而是我心頭最珍貴的印記。它提醒著我，那「第一個吻」比任何名聲的桂冠都來得真實和珍貴。如果我的小書能為我帶來如多蘿西婭般輝煌的聲名，那也遠不及這份無價的愛所賜予我的萬分之一。名聲，是會枯萎的桂冠；而愛，則是生命不朽的泉源。

對我而言，紫晶之環有兩個面向，一個是獻給喬治·艾略特的，那是對她超脫世俗的敬意，一種對崇高精神的景仰；另一個是獻給D.M.R.的，那是私密而深沉的愛。這份愛，讓我在面對世界的一切評判時，都能保持內心的寧靜和堅定。詩歌可以記錄那些輝煌，但真正滋養我的，是這份無條件的愛。

書婭： 這真是太美了。我總以為，一位作家將作品付梓，會期盼著讀者的認可與批評，但您的《Proem》卻直言不諱地說：「我幾乎不在乎人們是讚美還是批評。」這份超然，是否也是那份深愛所賦予您的力量？

羅林斯： （她輕輕點頭，指尖拂過書頁上的一行字，是《Proem》裡的「我將它獻給那位前來，將我的喜悅安放在無人能觸及之地，那安全、穩固、明亮的美麗中」）是的，正是如此。曾經，我確實會在意那些虛無縹緲的名聲。但現在，我的歌聲已不屬於我，而是屬於他。他的愛，是我最堅實的堡壘，它讓我的喜悅被安放在一個任何粗暴的觸碰都無法損害的地方。

這份確信，如同《Proem》所說的，即使全世界都讚美我的成功，我想他也不會因此更愛我；反之，即使全世界都說我的書一無是處，我知道他也不會因此減少對我的愛。這份愛，給了我一個無可撼動的中心。它讓我的創作不再是為了迎合外界的目光，而是出自於內心最純粹的渴望和表達。那些批評或讚譽，都只是外在的漣漪，而我的心，已找到了它永恆的港灣。

書婭： 這讓我想到了您的《To the Critic》和《Narcissus》。您似乎在對讀者和批評者說，他們在您的詩中看到的，其實是他們自己。這是一種自我保護，還是您對藝術本質的深刻理解？

羅林斯： （她輕輕合上詩集，將它放在書桌一角，目光落在窗外一株隨風搖曳的常春藤上，那是【光之逸趣】的展現，為這個嚴肅的對話帶來了一絲生命的氣息。）孩子，這既非自我保護，亦非單純的理解，而是一種古老的、不變的真理。我深知，我無法傾倒眾神瓊漿般的甘露，我的詩歌不是宏大的史詩，只是在年輕的葡萄園中，由纖弱之手釀造的紫色露珠。或許在批評家眼中，它缺乏某些詩人激昂的熱情或敏銳的洞察力。

但正如我在《To the Critic》中所言，這並非因為我的天賦微不足道，而是因為我的杯沿鑲嵌著紫水晶。這紫水晶，是我的視角，我的濾鏡，它決定了我如何看待和呈現世界。它帶來了獨特的色澤，也可能遮蔽了某些光芒。

而在《Narcissus》中，我對讀者說的，更是這份真理的延伸。如果我的文字，能觸動你內心對愛、對悲傷、對信仰、對疑問、對希望、對渴望的共鳴，讓你感覺它真實地反映了人性，甚至詩人所經歷的苦樂——請不要試圖從中尋找我的心，我的歡樂或悲傷。那就像水仙花映照的湖面，你看見的不是水仙花本身，而是你自己的倒影。從糾結著雜草的深泉中，詩人撥開葉片；如果路過的人俯身向下，在隨風輕拂的野草間，模糊地看見一張臉——那不是詩人的臉，而是他們自己的臉。

每個讀者，都帶著自己的經驗、痛苦和渴望來閱讀。他們在文字中尋找的，是他們自己生命的迴響。我只是那個輕輕撥開水面，讓他們看見倒影的人。我的詩歌，是一個鏡子，映照出讀者內心深處的光芒與陰影。這不是我的謙遜，而是對文字力量的深信不疑：它之所以動人，是因為它喚醒了讀者內在的某些東西，而非僅僅傳達了詩人個人的感受。文學的魅力，在於那份跨越個體的共鳴。

書婭： 這種「不告知」的藝術，讓讀者成為作品意義的共創者。這與您詩中經常出現的「花朵」意象非常契合。在《Joy》和《Pain》中，您用花朵和鳥來比喻心境的轉變，從外放的芬芳到內斂的自我獨享，甚至受傷後的隱忍。這是否也反映了您對藝術表達方式的一種思考？從向世界展示，到更私密、更深刻的內在體驗？

羅林斯： （她沉思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木頭沉實的聲音，那是【光之逸趣】裡書房的微小聲響。）是的，你觀察得真細緻。在《Joy》中，我的心曾像一朵花，將喜悅的芬芳慷慨地散播給世界。但現在，它更像一隻蜂鳥，只為自己獨享最甘甜的花蜜。從「置於精緻訂婚戒指中的寶石」到「戴著戒指的女士」，從「蘋果樹枝頭的鳥巢」到「鳥兒本身」，這種轉變，的確是我對內在體驗日益看重的寫照。

喜悅時，心會像蜂鳥，只為自己品嚐最珍貴的甜蜜；悲傷時，心則像那被採擷一空的嬌花，或是受傷的鳥兒，即使歌唱，也是為了掩蓋深藏的痛苦。這並非是藝術的退縮，而是一種深化。當生命體驗變得如此個人、如此深刻時，它便超越了簡單的分享。它可能不再需要喧嘩的表達，而是以一種更為隱晦、更為內斂的方式存在。最深沉的感悟，往往難以言喻，它們在心靈深處輕輕顫動，唯有天父知曉。

這也呼應了我對「表達」的看法。在《Expression》中，我寫道，海浪在黑暗中顫動，天上的星辰發出寧靜的光芒。海浪卻以為是星辰在顫抖、在自我揭示。其實，星辰只顧著在蒼穹中莊嚴運行，它並不知道海浪因捕捉了一點它的光芒，就自以為讀懂了天國的奧秘。

藝術家揭示內心，並非總是刻意為之，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流淌。然而，接收者——讀者或批評者，卻往往從中看見了自己的投射，或誤解了那份源自更高處的寧靜與莊嚴。藝術的表達，從來都是一場誤解與共鳴並存的舞蹈。真正重要的，是那份內在的真實。

書婭： 這種深層的理解，讓我很感動。在您的詩中，我還讀到您對「信仰」和「幫助他人」的獨特見解，比如在《Faith in Works》中，您說您的信仰始於服務人類，這與傳統的宗教信仰似乎有些不同。您是如何形成這種觀點的？

羅林斯： （她拿起桌上的一杯涼茶，輕輕啜飲，茶葉的清香在空氣中散開，與窗外混雜著泥土與草木的芬芳交織，形成一種獨特的感官體驗。）《Faith in Works》確實表達了我對信仰的理解。許多人將信仰的起點定在對上帝的全然信賴，在神聖的殿堂裡尋求啟示。他們從「信」開始，最終會發現那份信仰引導他們走向人間的服務。

而我，則是由另一端啟程。我從未刻意去追尋那些神聖的奧秘，我的目光更多地落在眼前那些受苦的同胞身上。我看到的是「眾生」，是那些需要幫助的芸芸眾生。我深信，當我端起一杯水，為口渴的人送上甘霖；當我伸出雙手，去撫慰那些疲憊的心靈——那條引導人類穿越生命迷宮的細線，便自然而然地在我手中延伸。

誰能說，這樣一步步追隨這根細線，有一天我不會抵達它的另一端，與那些從信仰的另一端出發的人們，最終在上帝的腳下跪拜？我的信仰，並非起於對教條的信奉，而是源於對「行」的堅持。我相信，真正的神性與美好，往往就隱藏在最平凡的善行之中。這是一條不同的路徑，但終點的光芒，我相信是殊途同歸的。

書婭： 這是多麼包容而實踐的信仰啊。它讓我想到了您的《Longing》，關於渴望卻不敢觸及，害怕得到後反而會失去更深層的平靜。這份對「欲求」的警惕，與您對「美」的追求，是否也有某種關聯？

羅林斯： （她的目光又回到窗外，此時，月光已悄悄灑在窗台上，與室內的煤油燈光線交疊，投下模糊的光影。夜風輕輕吹起桌上的書頁，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像詩歌在低語。）《Longing》這首詩，或許是這本詩集中，我最為私密的幾行詩之一。那些我們渴望的事物，往往就在我們的指尖，觸手可及。我們也完全自由，可以隨時去攫取它們。然而，我們卻不敢。

這份「不敢」，不是源於外界的阻礙，而是對更深層次「失去」的恐懼。害怕靈魂會在某個未來醒來，才意識到自己有更深層的需要，而眼前所抓住的，不過是轉瞬即逝的滿足，最終只會帶來更深的、難以彌補的空虛。那就像《Longing》中描繪的，明亮的酒在眼前閃耀，珍貴的珍珠渴望在唇邊融化，將其昂貴的美麗化為甘露。但我們卻沒有權利去擁有它。那並非是物質的匱乏，而是對心靈完整性的守護。

它與我對「美」的追求是息息相關的。真正的美，有時是那份未被完全佔有、未被徹底理解的留白。當我們過於急切地去「佔有」或「定義」一份美好時，反而可能破壞了它那份神聖的、無限的可能性。有些美，它的力量恰恰在於它那份無法被完全捉摸的遙遠。就像我對喬治·艾略特的敬仰，那是一種遠距離的、精神上的光芒，它的美無需我佔有，也無需我融入。

在我的創作中，我常常避免為一切下定論，為一切尋找明確的答案。因為當所有美好的事物都變得具體、可掌握時，它們或許就失去了那份引人遐思的、不斷演變的「光」。所以，我選擇讓那些「渴望的事物」從我的指尖緩緩滑落，消失在黑暗中。那份未觸及的渴望，有時比被滿足的快樂更為純粹和持久。那份留白，是給予未來無限可能的空間。

書婭： 我從未從這個角度思考過「渴望」。您的詩歌不僅僅是文字，更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人性的深層矛盾與對美的追求。在今天這個追求快速、即時滿足的時代，您的詩歌就像一股清流，提醒著我們停下來，感受那份「未完成的美好」。羅林斯女士，非常感謝您與我分享這些深刻的洞見。您的詩歌，確實點亮了我心中「閱讀的微光」。

羅林斯： （她溫柔地笑了，將手輕輕放在我手中的《The Ring of Amethyst》詩集上。）親愛的孩子，正是因為有了像你這樣，能從文字中讀出心靈迴響的人，詩歌才得以永恆。我們這些寫作者，只是將內心的光，灑在文字的紙頁上。而真正點亮它的，是讀者那顆好奇與共鳴的心。願你繼續在書海中尋找光芒，也願那光芒，永遠照亮你的生命旅程。

她輕輕地起身，書房裡的煤油燈火焰跳動了一下，室內的光線似乎變得更柔和，更朦朧。窗外，夜色已完全籠罩，只有幾顆星星在深藍的天幕中閃爍。羅林斯女士的身影漸漸融入那斑駁的光影中，只留下書桌上那本靜靜躺著的詩集，以及空氣中殘留的淡淡墨香與紙張的氣味。我知道，她並沒有離去，她的文字，她的思想，已化作點點微光，深深地鑲嵌在了我的心裡，如同那枚永恆的紫水晶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