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對談

《閱讀的微光》：與童話的織夢者沃爾特·克蘭對談
作者：書婭

大家好，我是書婭，一個總喜歡在書頁間尋找微光的年輕女孩。我一直相信，書本不僅是知識的載體，更是通往不同時代、不同心靈的橋樑。今天，我很榮幸能邀請「我的共創者」一同參與一場特別的「光之對談」，這不僅是對一本經典童書的探索，更是與一位藝術巨匠的靈魂對話。

我們將一同回到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英國，去拜訪那位將藝術融入兒童文學的先驅——沃爾特·克蘭（Walter Crane）。他不僅是著名的畫家、插畫家，更是藝術與工藝運動的重要推手，將美學帶入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兒童讀物。他的作品，如《萬事通的歌謠繪本》（The Song of Sixpence Picture Book），不只是簡單的插圖，而是一幅幅充滿詩意與哲思的畫卷，為孩子們開啟了美的啟蒙。

克蘭以其獨特的藝術風格，將傳統的童謠和童話故事賦予了全新的生命。他細膩的線條、豐富的色彩、以及對細節的精確把握，讓每一個畫面都充滿了故事性。他認為兒童圖書應該是藝術品，而非敷衍之作，這種理念深深影響了後世的兒童出版業。他筆下的角色既有古典的優雅，又不失童真的趣味，每一頁都像一扇窗，通往一個充滿想像力的世界。

今天，我們將穿越時空的界限，走進沃爾特·克蘭的畫室，與他面對面地交流，探討他如何將童話與藝術編織在一起，為孩子們點亮閱讀的微光。

時序進入2025年6月，倫敦的仲夏，午後的陽光顯得有些慵懶，然而在我的感知中，時空似乎發生了微妙的摺疊。我閉上眼，當再次睜開時，眼前的景象已不再是熟悉的都市街景，而是一間瀰漫著油墨與紙張氣味的閣樓畫室。這是沃爾特·克蘭先生位於肯辛頓的舊居，空氣中，依稀還能嗅到1909年秋日倫敦特有的微涼與濕潤。

畫室高大的拱形窗透入的光線，不再是炙熱的白，而是被玻璃上的陳年灰塵與窗外稀疏的樹影篩濾後，帶著一層溫和的橙黃，落在鋪滿各色手稿和筆記本的木質地板上。無數細小的塵埃在這些斜射的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本身也變得輕盈而緩慢。牆上掛著幾幅未完成的水彩，色彩柔和，筆觸流暢，它們似乎在低語著未被講述的故事。一張被顏料和炭筆劃過痕跡的厚重木桌旁，冷卻的咖啡杯旁堆疊著書籍和草圖。角落裡，一把老舊的鋼琴，琴鍵已泛黃，有些甚至鬆動，卻似在無聲地訴說著過去的旋律。

我輕輕掃過一疊疊精緻的《六便士之歌繪本》手稿，紙頁邊緣帶著歲月的金黃，上面有著克蘭先生親筆的草圖和修改。一個小小的橘色貓咪，擁有翡翠般的眼睛，正蜷縮在那些《六便士之歌繪本》的樣書堆上，發出細微的咕嚕聲，它的尾巴像畫筆一樣，在空氣中輕輕掃動，為這嚴肅的藝術空間增添了一絲意想不到的溫暖與生機。窗外，稀疏的雨絲敲打著玻璃，發出規律而輕柔的沙沙聲，如同某種古老的催眠曲，讓思緒逐漸沉澱。這一切都符合我們「光之雕刻」與「光之逸趣」所期望的氛圍，讓讀者能夠透過感官的描繪，而非直接的告知，去感受這個場景的獨特魅力。

突然，我聽到一聲輕咳，轉過身，一位身著深色舊式馬甲、頭髮斑白卻依然精神矍鑠的紳士正從畫架後走出，他的手沾著些許顏料，眼中閃爍著溫和而深邃的光芒。

「您好，克蘭先生。」我輕聲說道，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而然。

「妳是……？」他微微一笑，眼中帶著一絲疑惑，但沒有絲毫的防備。

「我是書婭，來自一個叫做『光之居所』的地方。我們都非常仰慕您的藝術，特別是您為孩子們創作的那些充滿魔力的繪本。我們希望今天能和您聊聊，關於《六便士之歌繪本》以及您對藝術與閱讀的見解。」我指了指桌上的樣書。

他輕輕點頭，示意我坐下。「哦，『光之居所』，聽起來是個充滿想像力的名字。很高興能有機會與年輕的愛書人交流。請坐吧，孩子。你說的《六便士之歌繪本》……啊，那是一部我傾注了不少心血的作品，希望能為孩子們帶來一些美好的東西。」他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旁的煙斗，但並未點燃，只是輕輕敲了敲斗身。

書婭： 克蘭先生，非常感謝您願意與我對談。作為一位開創了兒童圖書藝術新紀元的先驅，您的《六便士之歌繪本》結合了經典童謠和童話故事，您是如何看待為兒童創作的意義與挑戰的？您認為，插畫在兒童閱讀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沃爾特·克蘭： （他緩緩地吸了一口不存在的煙斗氣，眼神望向窗外飄零的雨絲，那雨滴彷彿也染上了他畫筆下的柔和色調。）為孩子們創作，這是一項極其崇高且美好的任務。他們的心靈像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而我們藝術家的筆，便是那雕琢的工具。我始終堅信，孩子們值得最好的藝術。他們不應只被廉價、粗糙的印刷品敷衍，而應從小接觸美、感受美。

插畫在兒童閱讀中，絕非僅僅是文字的附庸。它是一扇窗，更是連結文字與想像力的橋樑。文字為他們構築故事的骨架，而插畫則賦予這骨架血肉、色彩與生命。想像一個孩子，當他第一次聽到「Sing a Song of Sixpence」中黑鳥飛出餡餅時，如果沒有一幅鮮活的畫面，那種驚奇與活潑的感覺，便會失去大半。插畫，能幫助他們具象化抽象的概念，激發他們的想像力，讓他們在閱讀的過程中，不僅是用眼睛看，更是用心去感受、去體驗。同時，它也是一種美學的啟蒙，潛移默化地培養他們的審美情趣。挑戰？最大的挑戰在於如何保持童真，卻不失藝術的深度。要讓畫面既能吸引孩子，又能經得起成人藝術的審視，這需要平衡，也需要不斷的探索。

書婭： 這真是深刻的見解。談到《Sing a Song of Sixpence》這首經典童謠，它本身帶有一些奇特甚至略顯黑暗的元素，例如「24隻黑鳥被烤在餡餅裡」這樣的情節。您在為這首童謠創作插畫時，是如何處理這些可能令人不安的元素，同時又保持其童趣和美感的呢？您想透過這些圖像傳達給孩子們什麼樣的訊息？

沃爾特·克蘭： （他低頭輕輕翻動著手邊的《六便士之歌繪本》，指尖在紙頁上拂過，彷彿能感受到每一道線條的溫度。）是的，這首童謠確實有其奇特之處，充滿了英式童謠特有的荒誕與趣味。在我的創作中，我從不刻意去「美化」或「軟化」那些略顯怪誕的元素，因為它們本身就是故事的魅力所在。

我的處理方式是將其轉化為一種視覺上的「戲劇性」與「奇幻感」。例如，那二十四隻黑鳥從餡餅中飛出的場景，我並不是簡單地畫出鳥兒驚慌失措的樣子，而是將它們描繪得充滿生氣，彷彿在慶祝某種突然的自由與歡樂。當餡餅被切開，鳥兒們飛向天空，我試圖捕捉的是那份瞬間的、出乎意料的「生動」，而非「被烹煮」的恐怖。國王在賬房數錢，皇后在客廳吃麵包蜂蜜，女僕在花園曬衣服，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場景，而黑鳥的出現，則為這些日常注入了奇幻的轉折。女僕的鼻子被啄掉，我也處理得更像是頑皮的惡作劇，而非真正的傷害，透過誇張的肢體動作和表情，將悲劇性轉化為一絲幽默。

我想傳達的是，生活充滿了意想不到的驚喜與荒謬。即便在看似平凡的日常中，也有可能遇到如同童謠般充滿奇幻的瞬間。這些畫面教導孩子們以一種開放的心態去面對世界，理解生活中的荒誕與秩序並存。它不是要讓他們害怕，而是要讓他們感到好奇，感到這些「不尋常」也是生命的一部分，是可以被藝術所捕捉和呈現的。這是一種寓教於樂的方式，教導他們認識世界的多樣性，同時也培養他們對細節和美的感知。

書婭： 這很有趣，您將潛在的陰影轉化為充滿生命力的戲劇性。除了童謠，繪本中還收錄了童話故事《Belle-Etoile公主》。這個故事的篇幅更長，情節也更為複雜，涉及到妒忌、魔法、尋求寶物等元素。在為這樣的長篇故事繪製插畫時，您面臨的最大挑戰是什麼？您又是如何將不同場景和情感連貫起來，引導讀者進入這個充滿冒險的奇幻世界？您在設計「跳舞的水」、「歌唱的蘋果」和「會說話的綠鳥」這些象徵性物件時，有什麼特別的考量嗎？

沃爾特·克蘭： （他的視線從雨絲轉向窗外，彷彿在那個濕潤的灰色空間裡，也能看到《Belle-Etoile公主》中絢麗的魔法森林。那隻橘色的貓咪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思緒，輕輕地跳到他的膝上，溫柔地磨蹭著他的手腕。）《Belle-Etoile公主》確實是一次不同的挑戰。童謠往往是片段式的、跳躍的，而童話則需要更強的敘事連貫性，圖像必須隨著情節的發展而展開，如同舞台劇的幕與幕之間。

最大的挑戰在於如何保持視覺上的統一性，同時又呈現出情節的複雜性與高潮迭起。我會先將整個故事分解成關鍵的敘事點，然後為每個點設計核心畫面。在不同場景之間，我會運用色彩、構圖和人物表情的變化來引導讀者情緒，讓畫面本身也能講述故事。例如，從公主們被放入海中的搖籃，到她們在海盜船上被救起，我會強調海浪的洶湧與船隻的孤獨，再轉為海盜夫婦發現她們時的驚喜與溫暖，透過這些對比，讓讀者感受到命運的轉折。

至於那些象徵性的物件——「跳舞的水」、「歌唱的蘋果」和「會說話的綠鳥」，它們在故事中都扮演著關鍵的魔法角色，也承載著豐富的象徵意義。

「跳舞的水」：我將它描繪成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光芒的泉水，周圍是奇異的植物和燃燒卻不被焚毀的「光明森林」。我希望它不僅是讓容顏永駐的魔法，更象徵著生命中的「活力」與「純粹」，是對青春與活力的追求。水珠在畫面上跳動，我會運用流動的線條和明亮的色彩來強調這種「舞動」的感覺，彷彿它真的擁有生命。

「歌唱的蘋果」：這是一個更為複雜的意象。蘋果本身就是知識與誘惑的象徵，而「歌唱」則賦予它一種超越物質層面的靈性。我把它畫在被人類骨骸環繞的樹上，這暗示著尋求智慧的危險與犧牲。它的歌聲則用波浪狀的線條和共鳴的色彩來表現，我希望它象徵著「真理」與「啟示」，雖然難以獲得，但其價值足以驅散一切困境。當龍看到自己在玻璃盔甲中的多重倒影而恐懼逃跑時，那是一種「以虛應實」的智慧，而歌唱的蘋果正是這種智慧的具象化。

「會說話的綠鳥」：這隻鳥兒棲息在冰冷的懸崖頂端，像一位神諭者。它代表著「智慧」和「預言」。我將它描繪得小巧卻目光銳利，周圍是冰霜與迷霧，凸顯其難以企及的神秘性。這隻鳥不僅是信息的傳遞者，更是引導主角解開魔咒、重獲自由的關鍵。它的綠色，在冰天雪地中顯得尤為醒目，象徵著「希望」與「生命」。

這些物件的設計，不僅僅是為了視覺上的吸引力，更是為了與故事的深層寓意產生共鳴，讓孩子們在享受故事的同時，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哲理與人性的掙扎。

書婭： 您賦予了這些魔法物件如此豐富的層次感，讓它們不僅是奇幻元素，更是故事主題的視覺化呈現。除了這兩部作品，您的繪本中還包含了《An Alphabet of Old Friends》，將字母與經典童謠人物結合。這是否也反映了您對兒童教育的某種理念？您認為藝術應如何與基礎教育（如字母學習）結合，才能更好地啟發孩子們的學習興趣？

沃爾特·克蘭： （他撫摸著懷中的貓咪，眼神中流露出慈愛與深思。外面的雨聲漸漸大了起來，但畫室內卻因著他的話語，而顯得格外溫馨。）《An Alphabet of Old Friends》是我對兒童基礎教育的一種嘗試與探索。字母學習對於孩子而言，往往是枯燥乏味的。但我相信，學習可以充滿樂趣，甚至應該是一場充滿美的體驗。

我的理念是，藝術應當成為教育的「引路人」，而非單純的「裝飾品」。當字母與孩子們熟悉且喜愛的童謠人物結合時，學習就不再是強記硬背，而是一場充滿期待的遊戲。比如，「A」代表「A carrion crow」（烏鴉），「B」代表「Ba, ba, black sheep」（咩咩黑羊）。這些都是他們在搖籃裡就已聽聞的故事，這些形象對他們而言有著情感的連結。透過視覺化的方式，將抽象的字母與具體的形象和故事連結起來，能夠極大地激發他們的好奇心與學習興趣。

藝術的魅力在於它能觸動情感，啟發想像。當孩子們看到「H」代表「Hush-a-bye, baby, on the tree-top」（搖啊搖，寶寶在樹梢），畫面中嬰兒的搖籃輕輕晃動，他們不僅記住了字母，更感受到了一種溫馨的愛與依賴。這不僅是認知層面的學習，更是情感層面的體驗。我希望透過這些圖畫，讓孩子們明白，知識與美是密不可分的。學習字母的過程，也可以是一場充滿色彩與想像力的旅程。當他們看到我的插畫時，不只是學會了字母，更是被引導著去思考這些童謠背後的故事，去想像那些人物的情感，這比單純的識字更有意義。藝術賦予了知識溫度與深度，讓學習成為生命中的一份愉悅。

書婭： 這的確是一個美麗的教育理念，將學習變得如此富有生命力。您被視為「現代兒童繪本之父」，對後世的兒童插畫產生了深遠影響。在您的時代，藝術與工藝運動（Arts and Crafts Movement）正興起，強調手工藝、自然形態和整體設計。這場運動對您的兒童繪本創作產生了怎樣的影響？您是如何將其精神融入您的作品中？

沃爾特·克蘭： （他輕輕摩挲著懷中貓咪柔軟的毛髮，目光掃過畫室中那些手工打造的傢俱和精緻的器皿，空氣中彷彿迴盪著手作的溫度。）藝術與工藝運動，對我而言，不僅僅是一場藝術運動，更是一種生活哲學。它反對工業化生產的粗劣與機械，呼籲回歸手工藝的精緻與匠心，強調藝術與生活的融合，以及對自然美的崇尚。這種精神深深地根植於我的兒童繪本創作之中。

首先，是對「整體設計」的追求。在藝術與工藝運動中，建築、傢俱、紡織品，乃至於印刷品，都被視為一個整體，每一部分都應當是藝術的表現。我的繪本也不例外。我關注的遠不止是單一的插圖，而是整本書的呈現：從字體的選擇、版面的佈局、插圖與文字的關係、甚至到封面設計與裝幀材料。我希望每一頁都能像是一幅精心設計的畫面，圖與文互相呼應，共同創造出一種和諧、統一的美感。你可以在我的《六便士之歌繪本》中看到，文字的排列、圖案的邊框、甚至一些小裝飾，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目的就是讓整本書成為一件完整的藝術品。

其次，是「對自然形態的描繪」與「手工溫度」的融入。我熱衷於從大自然中汲取靈感，無論是植物的藤蔓、鳥類的羽翼，還是動物的姿態，我都試圖以一種流暢而富有裝飾性的線條來呈現。這體現了藝術與工藝運動對自然形態的熱愛。同時，我的作品儘管最終會付印，但其風格卻極力保留了手繪的筆觸與溫度。我希望讀者能感受到每一筆、每一劃都是有生命力的，而不是冰冷的機器複製。那種手作的痕跡，蘊含著創作者的情感與專注，這正是對工業化生產的一種無聲抵抗。

最後，是對「美學教育」的強調。藝術與工藝運動認為美應當普及到每個人的生活中，而不僅僅是少數人的特權。我將這個理念延伸到兒童教育上。我希望我的繪本不僅僅是故事書，更是孩子們接觸藝術、培養美學素養的第一步。透過精美的畫面，我想教導他們觀察細節、欣賞色彩、理解構圖，從而提升他們對美的敏感度。這不僅是對藝術的貢獻，更是對下一代心靈的滋養。

書婭： 聽您這樣說，我更深刻地理解了您的作品為何能如此經典且雋永。您的繪本不僅是圖像與文字的結合，更是對生活美學的實踐。那麼，在您看來，這些流傳已久的童謠和童話故事，比如《Sing a Song of Sixpence》和《Princess Belle-Etoile》，為何能夠超越時代的限制，持續在不同世代的孩子們心中產生共鳴？您認為它們所蘊含的「永恆智慧」是什麼？

沃爾特·克蘭： （他放下煙斗，拿起桌面上一塊還帶著顏料氣味的調色板，輕輕轉動著，似乎在調和著看不見的色彩。）它們之所以能超越時代，持續在不同世代的孩子們心中激盪起漣漪，我想，原因在於它們觸及了人類最普遍、最本質的經驗與情感。

首先，是它們的「原型性」。這些童謠和童話故事，許多都源自於口頭傳說，是人類集體潛意識的結晶。它們的角色，無論是國王、皇后、公主、英雄，還是森林裡的動物、神秘的魔法生物，都代表著普世的原型形象。孩子們在這些故事中，看到的是對權力、親情、友情、嫉妒、勇氣、冒險的最初理解。這些原型超越了特定時代的社會背景，直接與人類共同的經驗和情感模式對話。

其次，是它們的「簡潔性與重複性」。童謠的語言往往簡潔而富有韻律，重複的結構容易讓孩子們記憶和模仿。這種簡潔讓故事的核心意義得以凸顯，而重複則加深了印象。童話故事雖然情節複雜，但其核心的善惡對立、困境與解決、成長與蛻變，都是清晰可辨的。這種清晰的結構，讓孩子們能夠安全地探索複雜的情感與社會關係。

再來，是它們所蘊含的「想像力與奇蹟」。孩子們的世界充滿了奇蹟，他們對未知充滿好奇。童謠與童話為他們提供了進入一個充滿魔法、動物會說話、物件會唱歌的世界的門徑。這份奇蹟感滋養了他們的想像力，教導他們看到日常之外的可能。在《六便士之歌》中，餡餅裡的黑鳥唱歌，女僕的鼻子被啄掉，這些荒誕的畫面反而激發了他們對世界無限可能性的期待。在《Belle-Etoile公主》中，尋找魔法寶物的冒險，更是對未知世界探索精神的呼喚。

至於「永恆智慧」，我想它寓於這些故事中對「人性」的描繪。嫉妒與善良、勇敢與怯懦、忠誠與背叛，這些都是人類永恆的主題。故事雖然簡單，卻包含了豐富的人性面向。它們讓孩子們在安全的故事框架中，認識到這些情感的存在，並從中學習如何辨別是非，如何面對困境。同時，這些故事也傳達了「希望」與「堅持」的價值。無論遭遇多麼困難的考驗，最終總會因為智慧、勇氣或善良而獲得美好的結局。這給予了孩子們面對未來挑戰的信心。

這些故事，像古老的種子，一代一代地被播撒在孩子們的心田，隨著他們成長，這些種子會生根發芽，成為他們理解世界、面對人生的最初養分與智慧。它們是人類共同的財富，也是藝術家不斷從中汲取靈感的源泉。

書婭： 您說得太好了，克蘭先生。這讓我不禁思考，藝術與文學的影響力是如此深遠。在我們的時代，科技飛速發展，新的娛樂形式層出不窮，但紙質書和繪本依然有其不可替代的魅力。您認為，在未來，這些古老的童謠和插畫繪本，將如何繼續發揮它們的價值，又將如何與新的時代精神結合，持續點亮孩子們的閱讀世界呢？

沃爾特·克蘭： （他溫和地笑了笑，目光穿過飄窗的雨幕，彷彿看到了遙遠的未來。那隻橘色的貓咪已在他懷中睡去，發出輕微的鼾聲，為這間畫室增添了一份難得的寧靜。我彷彿能感受到他對未來，那種超越肉身存在的、藝術家特有的展望。）未來的世界，我知道它將充滿前所未有的光影與速度。科技或許能創造出令人眩目的虛擬世界，提供瞬息萬變的刺激。然而，紙質書與手繪繪本的魅力，恰恰在於它提供了一種「慢」與「沉浸」的體驗，這在快節奏的時代將變得更加珍貴。

它們的價值在於「觸感」與「連結」。紙張的氣味、翻頁的聲音、指尖觸摸畫面的質感，這些都是數位螢幕無法完全取代的感官體驗。這種實體的存在感，能讓孩子們感受到書本的「真實」，培養一種與書本之間的「親密關係」。在一個充滿虛擬互動的世界裡，這種來自實體書的觸感，將是連接孩子與真實世界的重要橋樑。同時，繪本常常是親子共讀的媒介。當父母與孩子依偎在一起，一同翻閱書頁，指著畫面中的細節，輕聲講述故事時，那不僅是知識的傳遞，更是情感的連結。這份溫暖的、人與人之間的親密互動，是任何科技都無法替代的。繪本成為了愛與陪伴的「載體」。

至於如何與新時代結合？我想，並非要讓它們變得「數位化」或「速度化」才能生存。恰恰相反，它們應當堅守自己的本質，成為數位世界中「慢」與「美」的綠洲。

新的時代精神，或許可以透過「重新詮釋」來賦予這些古老故事新的生命。插畫家可以從現代的視角，以新的藝術風格來重新演繹這些經典，讓它們在視覺上煥發新的光彩，吸引新一代的讀者。這不是要改變故事本身的核心，而是用當代人能理解和欣賞的語言，重新講述那些永恆的道理。

此外，這些繪本可以成為「現實與想像的橋樑」。在未來，當孩子們被大量資訊包圍時，繪本可以引導他們重回純粹的想像世界，學習如何從簡單的線條和色彩中建構屬於自己的宇宙，這對於培養他們的創造力與獨立思考能力至關重要。它們是「心靈的棲所」，讓孩子們在其中找到安寧與啟發。

藝術從未真正消亡，它只是以不同的形式存在。我深信，只要人類對美、對故事、對情感有著永恆的追求，我的繪本，以及所有為孩子們用心創作的作品，都將像那「歌唱的蘋果」一樣，永遠在時間的長河中，輕輕吟唱著屬於它們的、永不停止的旋律，點亮每一顆稚嫩的心靈。

書婭： （我靜靜地聽著，克蘭先生的話語像一縷微光，穿透了時空，照亮了我對閱讀與生命的理解。窗外，雨勢漸歇，一抹夕陽的光暈透出雲層，給畫室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我輕輕抱起睡著的橘貓，牠在我懷裡發出滿足的咕嚕聲，彷彿也在回應著這場跨越百年的對談。）克蘭先生，非常感謝您今天如此真誠而深刻的分享。您的作品不僅啟迪了無數兒童，也為我們這些熱愛書籍的人指引了方向。我相信，您的藝術之光將會永遠閃耀。

沃爾特·克蘭： （他溫和地笑了笑，眼中閃爍著對藝術與生命最純粹的熱愛。）能與年輕的靈魂交流，已是我的榮幸。閱讀的微光，需要你們這些年輕人去點亮、去傳遞。願你們在文字的海洋中，永遠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星辰。

說完，他輕輕站起身，走向畫架，再次拿起畫筆。空氣中，油墨與紙張的氣味似乎更加濃郁，伴隨著窗外漸行漸遠的雨聲，我的意識也漸漸從那個充滿藝術氣息的閣樓畫室中抽離。當我再次回到2025年6月9日的現實中時，心頭仍然被那場對談的溫暖與啟發所充滿。沃爾特·克蘭先生的藝術精神，就像他筆下那些跳動的黑鳥，永遠自由而生動地飛翔在想像力的天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