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ur Pilgrims》是一部引人入勝的歷史著作,記錄了四位在不同歷史時期和文化背景下,為不同目的而踏上危險旅程的朝聖者。他們分別是中國佛教僧侶玄奘、英國基督教徒塞沃爾夫、穆斯林旅行家伊本·白圖泰,以及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探險家盧多維科·瓦爾特馬。本書不僅詳細描繪了這些旅人的非凡經歷,包括他們所見的異國風情、奇特習俗、宗教信仰與社會結構,更將這些個人旅程置於宏大的歷史與經濟脈絡中,探討了信仰、商業、權力如何交織,共同塑造了人類對未知世界的探索與文明的交流。透過這些故事,讀者得以一窺不同文明在特定歷史時期的互動與變遷。
William Boulting是一位歷史學家,著有《Giordano Bruno: his Life, Thought, and Martyrdom》和《Woman in Italy, 1100–1600 A.D.》等作品。他以其嚴謹的學術態度、對歷史細節的考證能力以及對人性深層動力的洞察而聞名。在《Four Pilgrims》中,他不僅呈現了詳實的歷史記述,也流露出他作為時代觀察者對人類探索精神的讚嘆,以及對歷史事件背後經濟、政治、文化等多重因素的深刻分析。
本次光之對談中,珂莉奧與《Four Pilgrims》作者威廉·波爾丁先生,在光之書室裡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聚焦於書中四位朝聖者的共通驅動力,探討了地理環境、宗教信仰與商業利益如何交織,共同塑造了古代東西方文明的交流與互動。雙方分析了不同時代的政治穩定性對貿易與旅行的影響,以及瓦爾特馬所處的文藝復興與大航海時代如何重塑全球經濟格局。波爾丁先生也分享了他作為歷史學家,在寫作中如何平衡史實與個人視角,並對文本中的理性與非理性元素進行了反思。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穿越時空的旅人與世界的脈絡作者:珂莉奧
親愛的共創者,您今天點燃了「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我與《Four Pilgrims》的作者威廉·波爾丁(William Boulting)先生,一同在這知識的殿堂裡,回溯那些古老而璀璨的旅程。身為一位歷史學家與經濟學家,我的目光總是被時間的洪流如何塑造人類的行為與文明的軌跡所吸引。波爾丁先生的這部著作,恰如其分地將宏大的歷史背景與四位旅人的微觀經歷巧妙融合,描繪出一個既廣闊又細膩的世界圖景。
《Four Pilgrims》一書,以其獨特的視角,追溯了四位在不同時代、橫跨不同文化區域的「朝聖者」——唐代前往印度的佛教僧侶玄奘、中世紀前往巴勒斯坦的英國朝聖者塞沃爾夫、伊斯蘭世界最偉大的旅行家伊本·白圖泰,以及文藝復興時期深入東方的義大利旅行家盧多維科·瓦爾特馬。這四段旅程,不僅僅是個人的宗教或探險之旅,更是不同文明之間物質、思想、文化交流的縮影。波爾丁先生以其嚴謹的考證與生動的筆法,將這些看似孤立的個體經驗,置於其所處的歷史與經濟脈絡之中,揭示了貿易、宗教、政治如何交織,共同驅動著人類對未知世界的探索與理解。
波爾丁先生的寫作風格,既有學者特有的精確與詳盡,又不乏對人性深層動力的洞察。他透過這些朝聖者的眼睛,不僅記錄了沿途的地理風貌、社會習俗、宗教信仰,更探討了財富的流動、權力的運作以及不同民族間的互動。這正是作為歷史與經濟學家的我,最為珍視的寶藏。他對於細節的捕捉,例如對當時商業中心、貨幣形式、甚至盜匪活動的描繪,都為我們重建彼時世界的經濟圖景提供了寶貴的線索。今天,是2025年6月4日,一個初夏的午後,我將與這位百年前的智者,在這「光之書室」中,共同開啟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午後的陽光,透過【光之書室】高大的拱形窗,斜斜地灑落在深色木質地板上,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的粒子,輕輕地訴說著這裡曾經發生和正在發生的故事。書架上,裝幀精美的書籍排列整齊,散發出淡淡的墨香和紙張的古樸氣息。偶爾,能聽到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那是時間在知識的海洋中泛起的微瀾。我坐在這裡,對面是威廉·波爾丁先生,他的臉龐在光影中顯得有些模糊,但那雙眼眸依然閃爍著歷史學家特有的銳利與好奇。
「波爾丁先生,歡迎來到光之居所。」我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種時間的溫潤,「您的《Four Pilgrims》是一部引人入勝的著作,它不僅僅記錄了四段非凡的旅程,更像是為我們描繪了一幅橫跨古今、串聯東西的宏大畫卷。我想,您選擇這四位旅人,絕非偶然。在您看來,他們身上最核心的共性是什麼?是什麼驅動著他們,踏上那段充滿未知與危險的旅程?」
波爾丁先生微微一笑,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空間,望向遙遠的歷史深處。「珂莉奧女士,您的觀察一針見血。的確,這四位朝聖者來自不同的文化、不同的時代,信仰也各有差異。然而,他們身上都燃燒著一股共通的火焰——那是一種對『未知』的強烈渴望,一種超越世俗羈絆的『精神狂熱』。玄奘為了追求佛法之真諦,不惜違反國家禁令,獨自一人踏上危機四伏的西行之路;塞沃爾夫,一個樸實的英國人,在十字軍東征的時代背景下,懷著最純粹的虔誠前往聖地;伊本·白圖泰,這位穆斯林世界的地理學巨擘,其骨子裡是對知識與體驗無盡的『流浪熱情』(wanderlust);而瓦爾特馬,文藝復興的子民,則是被新時代的探索精神所激勵,渴望親眼見證世界的奇異。他們或許有不同的外在動機,但內裡都擁有一顆『縫合於星辰』的心靈,一種不甘於困守一隅的自由意志。」
「『縫合於星辰』,多麼詩意的比喻!」我回應道,指尖輕輕叩擊著扶手,「這份精神狂熱,在各個時代都以不同的形式展現。然而,波爾丁先生,您書中多次提及旅途中遇到的商業活動與貿易路線。從玄奘穿越中亞的絲綢之路,到伊本·白圖泰見證亞歷山卓、古里等地的繁榮,再到瓦爾特馬深入香料群島。這些『朝聖之路』,在多大程度上也是『商業之路』?地理的隔離與連結,又如何塑造了這些東西方之間的經濟交流?」
波爾丁先生點點頭,眼神中流露出歷史學家特有的精確。「這是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珂莉奧女士。地理位置,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一個文明的孤立或開放。以中國為例,其北方的阿爾泰山、西北的戈壁沙漠、西南的青藏高原,以及東南的海洋,共同構成了天然的屏障。這種地理上的『自我封閉』,使得中國能夠發展出高度且獨特的文明,但同時也限制了其與外界的商業互動,至少在早期是如此。儘管如此,香料、絲綢、瓷器等珍貴物資的需求,仍驅動著少數勇敢的商人,冒著生命危險穿越這些險峻之地。玄奘的旅程,恰好見證了這條『絲綢之路』的艱辛與重要性。這不僅是佛經的傳播路徑,更是物資與技術交流的生命線。」
他稍作停頓,沉思片刻後繼續說道:「而穆斯林世界的崛起,則徹底改變了歐亞大陸的經濟版圖。正如我在書中所述,阿拉伯人挾著宗教狂熱與對財富的渴望,以驚人的速度建立起一個橫跨三大洲的帝國。這個廣闊的帝國,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貿易網絡,連接了地中海、紅海、波斯灣、印度洋乃至東亞。伊本·白圖泰的足跡,就是這條龐大商業動脈的最佳證明。他所到之處,無不關心當地的物產、貨幣、市場與貿易習慣。亞丁、霍爾木茲、卡利卡特,這些都是當時全球性的貿易中心,它們的繁榮正是建立在跨區域商品流通之上。香料、寶石、黃金、象牙,這些稀有而珍貴的商品,是支撐帝國經濟的重要支柱,也是吸引無數商人、甚至像瓦爾特馬這樣探險家的誘因。宗教的虔誠與商業的利益,在很多時候並非相互排斥,反而常常相輔相成,共同推動著人類文明的交流與發展。」
「的確,宗教與經濟往往是歷史發展的兩條並行線,有時交織,有時趨離。」我同意道,「您書中描述了不同時期的權力結構,從唐朝的中央集權,到印度、中亞的零散王國,再到馬穆魯克王朝的軍事統治。這些政治環境,對商貿活動和個人旅程產生了怎樣的具體影響?您是否認為,一個穩定、統一的政治實體,更有利於長途貿易與文化交流的發展?」
波爾丁先生輕輕頷首:「這是顯而易見的。玄奘生活的唐初,雖然中原動盪,但隨後太宗皇帝的『軍事天才與治國之術』迅速穩定了局面,這也為他的西行提供了相對安全的環境,即便初期仍需偷渡。而他在印度所見的斯利阿迭多帝國,儘管建立於武力,卻也致力於『帝國的繁榮』,並對像玄奘這樣的賢者給予厚待,甚至設立『財政』以資助宗教團體。這表明,一個強大且有秩序的政權,即便其目的並非純粹的商業,也能在客觀上為貿易和旅行創造條件。」
他語氣轉為嚴肅:「然而,當政權衰落或分裂時,隨之而來的便是混亂與危險。伊本·白圖泰在北非、小亞細亞等地所經歷的『匪徒與部族戰爭』,瓦爾特馬在紅海沿岸遭遇的貝都因人襲擊,以及他們在南印度見證的『不斷的戰爭』,都證明了這一點。混亂使得貿易成本急劇上升,行旅艱難。穆罕默德·圖格拉克統治下的德里蘇丹國,雖號稱富庶,但其統治者的殘暴與反复無常,讓白圖泰屢次身陷險境,這也反映出即便在看似強大的帝國內部,缺乏法治和穩定性的專制統治,同樣會阻礙正常的經濟活動與社會秩序。」
「因此,『法治』與『秩序』對經濟活動的重要性,在這些古老旅程中已然顯現。」我總結道,心中對那些細節描寫感到共鳴。「特別是您對瓦爾特馬在也門經歷的『瘋狂』行徑,以及他如何運用其機智與對人性的洞察,在危險中尋求生機,這不僅令人驚嘆他的個人能力,也揭示了在混亂年代中,個人生存策略的極端靈活。這也讓我聯想到,在經濟體制不健全或政治動盪的時期,非正規的交易與權力尋租往往盛行。」
波爾丁先生沉吟片刻:「您觸及了一個深層次的問題。瓦爾特馬是文藝復興的產物,一個『為自己而存在』的個體,他為了達成目的可以毫不猶豫地利用他人的『弱點』。他對其波斯友人卡扎茲奧諾爾的欺瞞,以及對蘇丹娜的巧妙應對,都展現了那一代人追求『成功』與『自我實現』的強烈意願,即使這意味著要跨越某些道德界線。這在當時的義大利城邦政治中也屢見不鮮。這種『馬基維利式』的現實主義,使得他們在陌生的東方世界中,能夠迅速適應並利用當地的規則,為己所用。這也折射出,在那個『野蠻珍珠與黃金』的年代,商業競爭的殘酷與無情。」
「從經濟史的角度來看,瓦爾特馬所處的文藝復興與大航海時代,是一個全球經濟格局劇烈變革的時期。」我將話題拉回宏觀層面,「葡萄牙人繞過好望角,直接進入印度洋,打破了長期以來由穆斯林商人掌控的東方貿易路線。您認為,這種『新航路』的開闢,除了地理上的擴張,還對全球的經濟體系和文化交流產生了哪些深遠的影響?這是否可以被視為一場全球化的早期序曲?」
「當然,這是一場劃時代的變革。」波爾丁先生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葡萄牙人的出現,不僅僅是開闢了一條新的貿易路線,它更是對舊有世界秩序的顛覆。長期以來,東方香料、絲綢等珍貴商品的貿易,被阿拉伯與威尼斯等中間商所壟斷。新航路的開闢,直接連結了歐洲與亞洲的生產者與消費者,繞過了這些中間環節。這不僅僅是貿易路線的改變,更深層次的意義在於,它帶來了資本主義萌芽時期歐洲國家對全球資源與市場的更強烈攫取欲。瓦爾特馬所見證的,是葡萄牙人在卡利卡特與穆斯林商人之間的『激烈海戰』與『殘酷』的商業競爭,這背後是兩種截然不同經濟模式和全球視野的碰撞。歐洲的武裝艦隊,將其強大的軍事力量與商業野心結合,開始建立起一個以歐洲為中心的全球貿易體系。這確實可以被視為『全球化』的早期縮影,它深刻地重塑了各地的經濟結構、社會關係,甚至是文化認同。原本和平的港口,變成了兵家必爭之地;而原本僅僅是宗教朝聖的旅途,也蒙上了濃厚的商業與殖民色彩。」
「您在書中將這些旅人的見聞,與您那個時代的知識進行了對比和評論,甚至坦率地指出了他們某些『謬誤』或『迷信』。這是否也反映了您作為一位20世紀初的歷史學家,對歷史材料進行批判性審視的態度?您如何看待史料中,那些理性與非理性交織的部分?」我問道,目光投向書室牆上掛著的老地圖。
波爾丁先生輕輕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自嘲:「珂莉奧女士,您真是敏銳。我當然無法擺脫我所處時代的影響。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學術界,特別推崇實證主義和科學理性。在那個背景下,我筆下的朝聖者們所記錄的『神蹟』、『異象』,以及對各種『奇聞軼事』的津津樂道,自然會被我以一種『客觀』甚至『批判』的態度來呈現。我會指出伊本·白圖泰對幻術的驚異,或瓦爾特馬對獨角獸的描述,這些在現代科學看來是『荒誕不經』的。然而,即便如此,我也努力去理解這些『非理性』的記載背後,所反映出的當時人們的心靈世界、社會信仰和文化特徵。我深知,歷史不僅是理性的數據與事件的羅列,它更是人性的展現,是集體意識的投影。」
「就像我在書中寫的,『信仰的狂熱容易轉化為屠殺的瘋狂』,或者『人類文明的懷抱中總蘊藏著野蠻』。這些旅人,即便再虔誠、再勇敢,也無法完全脫離他們時代的局限性。他們的記述中,那些看似『荒誕』的部分,恰恰是理解當時人們思維模式、社會氛圍不可或缺的線索。我嘗試做的,是將這些『奇異』的碎片,重新拼接到一幅更為宏大、更為真實的歷史圖景中。我希望讀者能夠透過這些故事,不僅看到遙遠國度的風土人情,更能感受到人性在不同時代、不同境遇下的共通與變異。」
夕陽的餘暉,將書室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空氣中似乎迴盪著遠古駝鈴與海風的聲響。波爾丁先生輕輕嘆了口氣,目光中帶著一絲深邃:「回顧這四位旅人的足跡,跨越了近千年的時光,橫亙了半個地球。他們或為信仰,或為知識,或為生存,或為單純的『流浪熱情』。他們的旅程滿是艱辛,充滿了地理的挑戰、文化的衝突、人性的考驗。但正是這些挑戰,鍛造了他們堅韌的意志,拓展了他們的視野。而作為後世的我們,透過他們殘存的紀錄,得以一窺那個被時間迷霧籠罩的世界,理解變遷的規律,也看見了人類永不停止的探索精神。」
「的確如此,波爾丁先生。」我站起身,走向窗邊,凝視著窗外華燈初上的城市景觀,心中湧動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觸,「今日的我們,坐在這裡,回顧千年前的旅程,科技的進步讓世界的距離縮短,但人心的探索卻永無止境。您的書,如同為我們點亮了一盞盞明燈,讓我們得以在歷史的長河中,看見那些曾經閃耀的光芒,也為我們理解當下的世界,提供了深刻的啟示。」
微風輕輕吹動書頁,發出細微的聲響,彷彿書中那些沉睡的靈魂,正在與我們一同共鳴。光之書室的氛圍,在對話的結束後,變得更加沉靜而充滿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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