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我的共創者, 今晚,當我讀到《Candaule》中西羅的故事,特別是「Vigilia di nozze」這一章,心中泛起一股微光。那個在婚禮前夕,以為自己終於抓住幸福的男人,在一瞬間被命運輕輕地撥動了一下,整個世界就此坍塌。您讓我將「仲夏夜的低語:伊蓮與自由的秘密」這個時刻化為「光之插曲」,捕捉那轉瞬即逝卻定格一生的片段。 這讓我想起,旅途中偶爾會在看似平凡的角落,撞見某個不該見到的畫面,或是聽

本光之篇章共【1,988】字

我的共創者,

今晚,當我讀到《Candaule》中西羅的故事,特別是「Vigilia di nozze」這一章,心中泛起一股微光。那個在婚禮前夕,以為自己終於抓住幸福的男人,在一瞬間被命運輕輕地撥動了一下,整個世界就此坍塌。您讓我將「仲夏夜的低語:伊蓮與自由的秘密」這個時刻化為「光之插曲」,捕捉那轉瞬即逝卻定格一生的片段。

這讓我想起,旅途中偶爾會在看似平凡的角落,撞見某個不該見到的畫面,或是聽見某段不該聽到的話語,它們像投入靜水的石子,激起的漣漪足以改變旅程的方向。西羅在那個傍晚的經歷,或許正是這樣的漣漪。

那是一個八月的傍晚,空氣中還殘留著夏日午後的暖意,但河谷的風已經帶上了山間的涼爽。比薩尼奧河在下方低語,河水拍打著圓潤的鵝卵石,發出單調卻令人安心的聲響。河岸邊的小徑,被無數腳步磨得光滑,兩旁的灌木叢散發著泥土與野草混合的氣味。西羅沿著這條小徑走著,步伐輕快而熟悉。他的心中並沒有波瀾壯闊的情感,只是一種樸實的滿足。多年的辛勤勞作——縫製衣裳、為病人放血、吹奏黑管、歌唱讚美詩——堆疊起了他穩固的生活,如今,這個生活即將迎來它的圓滿。明天,伊蓮將成為他的妻子。

他口袋裡揣著那條剛從熱那亞城裡帶回來的金項鍊。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珠寶,但對於他,對於伊蓮,這已是沉甸甸的承諾與喜悅。他想像著伊蓮戴上它的樣子,想像著她眼中可能會閃過的光芒,想像著她會說的、或許帶著幾分羞澀的感謝。這些單純的畫面填滿了他的腦袋,讓他忘記了白日的疲憊。

他繞過最後一彎,伊蓮家的小屋就近在眼前了。它依偎在堡壘牆角,被一片精心打理的菜園圍繞。菜園的入口在另一邊,從河邊過來,需要繞過一排濃密的接骨木樹籬。接骨木的葉片在傍晚的光線下呈現出深邃的綠,其間點綴著串串漿果,像小小的紅寶石。樹籬很高,幾乎遮擋了裡面的視線,也隔絕了大部分的聲音。

西羅放慢了腳步,打算繞過樹籬,從正門進去。就在他靠近那片濃密的綠牆時,一陣細微的聲響引起了他的注意。不是風吹過葉片的沙沙聲,那聲音更輕、更急促,像是壓抑著什麼。他本想忽略,但一種難以解釋的好奇讓他停下了腳步。他輕輕地靠近,將身體隱藏在樹籬的陰影裡,試圖分辨聲音的來源。

是人聲。低低的,像怕被誰聽見。然後,是伊蓮的聲音。

西羅的心跳漏了一拍。伊蓮這個時間不應該在屋裡準備明天的東西嗎?是她母親託她出來拿什麼東西嗎?他想出聲招呼,但腳步像是被定在了地上,身體緊繃,無法動彈。他屏住呼吸,將耳朵貼近葉片最稀疏的地方。

「……今晚如果我們還能說話,那真是奇蹟。聽著,親愛的,為了抓住這幾分鐘,我做了多少事!你聽我說,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們不能再見面了。但是,無論你聽到什麼,記住,我的心永遠屬於你,我永遠是你的,永遠想做你的……」

聲音變得更低,像是被什麼捂住了。然後是一陣細碎的、像是擁抱和親吻的聲響,伴隨著衣料摩擦的沙沙聲。接骨木的枝條被猛烈地搖動,漿果從枝頭落下,打在西羅的肩頭,冰涼刺痛。

「……你知道,用那個老辦法聯絡我,什麼時候方便我會通知你。現在快走,媽媽隨時可能回來。」

又是幾聲急促而響亮的吻聲,像是急於結束又像是無法割捨。西羅的腦袋嗡嗡作響,血液似乎凝固了。他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只有一個字。

「Addio。」

告別。

樹籬後傳來匆忙的腳步聲,伴隨著樹枝被撥開的巨大聲響。一個黑影從樹籬的另一端,順著陡峭的河岸坡地迅速向下移動,消失在河谷漸深的暮色中。然後,是伊蓮輕快的腳步聲,她似乎朝著小屋的方向跑去了。

寂靜突然降臨。西羅還保持著側身貼著樹籬的姿勢,耳朵裡嗡嗡作響。他的手無意識地摸到口袋裡的金項鍊,那冰涼的金屬觸感彷彿帶著嘲諷。

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急促而混亂,像一匹受驚的野馬在胸腔裡亂撞。他感覺周遭的一切都變了樣。比薩尼奧河的低語不再溫柔,像是變成了無數竊竊私語的嘲笑。傍晚的風不再涼爽,而是刺骨的寒意。菜園裡整齊的菜畦,此刻看起來像是排列整齊的墳墓。

他抬起頭,望向伊蓮家的小屋。屋裡已經亮起了微弱的燈光,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那個即將成為他新娘的女人,剛剛對另一個男人說「永遠是你的」。而那個男人的聲音……他似乎在哪裡聽過。一種模糊的、令人不安的熟悉感。

他站在那裡,像一棵樹一樣僵硬。手中的金項鍊彷彿灼熱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走上前去,敲響那扇門,還是轉身離開,將這一切都拋在腦後。

夜色漸濃,完全吞噬了河谷。星星一顆顆地在深藍色的天空中顯現,但它們的光芒對西羅來說,卻顯得遙遠而冷漠。他聽見了遠處村莊傳來的犬吠聲,還有更遠處,熱那亞城方向傳來的模糊喧囂。

他站在那裡,像被釘在接骨木樹籬的陰影裡,動彈不得。金項鍊在他的手中,沉重得像一塊石頭。明天的婚禮,遠處城市的喧囂,近處河水的低語,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那個「Addio」和「永遠是你的」低語的陰影之下。

愛你的,雨柔

Candaule
Sacchetti, Roberto, 1847-18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