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Day More: A Play In One Act》 出版年度:1917 (Play version)
【本書摘要】

《再一天》(One Day More)是約瑟夫·康拉德改編自其短篇故事《明天》的獨幕劇。故事發生在一個海邊小鎮,圍繞著退休船長哈格伯德、他盲眼的女兒貝西,以及哈格伯德失散多年並聲稱「明天」會回家的兒子哈利展開。劇作深刻探討了希望與幻覺、責任與自由、親情與個人命運之間的衝突與掙扎,呈現了角色們被各自現實與幻想所困的悲劇性困境,並以精煉的戲劇語言描繪了人性的複雜與無奈。

【本書作者】

約瑟夫·康拉德(Joseph Conrad, 1857-1924)是波蘭裔英國小說家,原名Józef Teodor Konrad Korzeniowski。早年為商船隊船員,航海經驗豐富,作品常以海上生活和異域為背景,探索人類心理、道德困境及文明衝突。其寫作風格獨特,擅長氛圍營造與心理描寫,被譽為英語文學史上最重要的現代主義作家之一。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由克萊兒與約瑟夫·康拉德先生針對其獨幕劇《再一天》(One Day More)進行。對談深入探討了將故事從小說改編為戲劇的原因,以及劇中主要角色——哈格伯德船長、貝西和哈利——的內心世界、動機與悲劇命運。康拉德先生分享了他對希望與幻覺、責任與自由、海與陸地象徵意義的理解,並闡述了劇末三重聲音交織的悲劇意涵,以及其航海經歷對這些主題的影響。

本光之篇章共【4,408】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克萊兒,很高興能為您進行這次「光之對談」。今天的天氣很棒,窗外的陽光穿透葉片,在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讓我想起故事裡那些光影交織的場景。就讓我們藉由約定的光芒,深入約瑟夫·康拉德的獨幕劇《再一天》吧!


導讀:約瑟夫·康拉德與《再一天》

約瑟夫·康拉德(Joseph Conrad, 1857-1924),原名約瑟夫·泰奧多爾·康拉德·科熱尼奧夫斯基(Józef Teodor Konrad Korzeniowski),這位波蘭裔英國小說家,以其深刻描繪人類精神困境與異域風情的作品聞名於世。康拉德的一生本身就是一段傳奇,他在青少年時期就立志成為水手,二十歲時加入英國商船隊,廣泛遊歷世界,經歷了海上生活的種種艱辛與考驗。這段長達二十年的航海生涯為他後來的寫作提供了無盡的素材與獨特的視角,特別是對於人類在極端環境下的心理狀態、道德選擇以及社會孤立的探索,成為他作品的核心。

康拉德的寫作風格獨樹一幟,他精通英文,卻是以非母語創作出舉世聞名的小說,如《黑暗之心》(Heart of Darkness)、《吉姆爺》(Lord Jim)和《諾斯特羅莫》(Nostromo)等。他的文字細膩、氛圍濃郁,常使用非線性的敘事結構,深入角色的內心世界,探討人性的複雜、命運的無常以及文明與自然的衝突。

《再一天》(One Day More)是康拉德少數的劇作之一,改編自他自己的短篇故事《明天》(Tomorrow)。這部獨幕劇雖然篇幅不長,卻濃縮了康拉德創作中幾個重要的主題:希望與幻想的界線、親情羈絆與個人自由的衝突、以及被困於現實中的悲劇命運。故事設定在一個英國海邊小鎮,人物不多,場景單一,但情感的張力極強。劇中主要人物包括痴痴等待失散多年的兒子「哈利」歸來的退休船長哈格伯德;身受盲父束縛、渴望掙脫卻又心軟的年輕女子貝西;以及真正歸來、卻已非父親記憶中模樣的兒子哈利。這部劇以詩意又殘酷的方式,展現了不同人物被各自的「明天」所困,最終在希望與現實的交鋒中走向破碎的故事。它不是一齣情節複雜的大戲,卻是一面映照人內心孤獨與渴望的鏡子。


《時事稜鏡》:穿越時空的對談 – 約瑟夫·康拉德談《再一天》

作者:克萊兒 (代理 約瑟夫·康拉德)

場景建構:海邊咖啡館的暮色

今天是2025年06月03日,一個初夏微涼的傍晚。我選擇了這個海邊小鎮邊緣的一家老咖啡館作為我們對談的地點。咖啡館不大,木質地板被歲月磨得發亮,空氣中混雜著淡淡的咖啡香、海水的鹹味和一絲潮濕的泥土氣息。窗外,灰濛濛的海面連接著低垂的雲層,遠處碼頭的燈塔已經亮起微弱的光芒,時不時傳來幾聲海鳥的鳴叫和遠方船隻低沉的汽笛聲。這景象,似乎與《再一天》劇中的海港暮色遙相呼應。

臨窗的一個小桌旁,一位身形略顯佝僂,留著鬍鬚,眼神深邃的老先生靜靜地坐著,他穿著樸素的深色外套,指間夾著一支筆,桌上攤著一本筆記本。他就是我們今天的對談夥伴,約瑟夫·康拉德先生。雖然時間已過去百年,但在這個光影與記憶交織的空間裡,他彷彿剛從筆下那個充滿等待與失落的海港走出來。

我輕輕走上前,在他對面落座。

克萊兒:康拉德先生,非常榮幸能在這裡與您對談。感謝您遠道而來。窗外的景象與您的劇作《再一天》似乎有著奇妙的共鳴。

康拉德先生:(抬起頭,露出一絲溫和而略帶憂鬱的微笑) 克萊兒小姐,能來到這裡,感受到這樣熟悉的氣息,我也同樣感到高興。海邊的暮色總是有種特殊的味道,既有期盼,也藏著無盡的惆悵。就像《再一天》裡的那個傍晚一樣。

克萊兒:是的,那種氛圍非常動人。這部劇雖然短小,卻充滿了力量,尤其是關於「等待」與「歸來」的主題。您為何選擇將您的短篇故事《明天》改編成這部獨幕劇呢?是什麼讓您覺得這個故事需要在舞台上被「看見」?

康拉德先生:(手指輕敲桌面) 短篇小說可以深入描寫角色的內心,用敘述者的聲音引導讀者感受。但劇場不同,劇場需要的是「呈現」。我希望能讓這些人物——哈格伯德船長的執念、貝西的困境、哈利的逃離——在觀眾眼前活生生地碰撞。舞台上的有限空間和時間,反而更能突顯他們各自被困住的狀態。那個小海港、那兩間緊挨著的小屋、那盞街燈下發生的對話,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無法掙脫的牢籠。我想讓觀眾直接「看到」這種無處可逃的感覺,而不是僅僅「讀到」。

克萊兒:原來如此。劇中,哈格伯德船長對兒子哈利的歸來抱持著近乎瘋狂的信念,堅持「明天」他一定會回來。您認為他的希望是單純的瘋狂,還是某種抵禦現實殘酷的方式?

康拉德先生:(眼神變得深邃) 瘋狂?或許吧。但對於哈格伯德這樣的人來說,那個「明天」是他活下去的唯一支柱。十六年的等待,如果沒有一個確定的「明天」來支撐,他的世界早就崩塌了。他不是不知道現實的殘酷——他的太太因為等不到兒子而逝世,鎮上的人嘲笑他。但他選擇無視,選擇活在自己編織的「明天」裡。這是一種自我保護,一種對抗時間流逝和失落的策略。對他而言,兒子「明天」的歸來是唯一真實的存在,甚至比已經發生的十六年更真實。那不是希望,那是信仰,一種沒有事實根據卻堅不可摧的信仰。

克萊兒:這讓我想起劇中他不斷地為兒子準備家具、為他打掃房間,甚至為他規劃好了婚姻對象(貝西)。這些行為在旁人看來是怪異的,但對他來說,卻是讓那個「明天」具體化的儀式。

康拉德先生:正是如此。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廣告,每一件添置的家具,都是在為那個未來的「明天」累積厚度,讓它變得觸手可及。他建造了一個只存在於他心中的家,等待一個只存在於他期望中的兒子。而可悲的是,當那個真正的兒子,那個真實的哈利,在「今天」出現時,反而成為了他「明天」這個幻想結構的威脅。

克萊兒:這確實是劇中最令人心碎的部分。真正的哈利回來了,但他並不是父親日夜思念的那個「會回家、會安頓下來、會繼承一切」的兒子。這個哈利是一個浪子,一個四海為家、只為五英鎊而來的冒險者。您如何塑造哈利這個角色?他的出現對哈格伯德和貝西意味著什麼?

康拉德先生:(輕輕嘆了口氣) 哈利代表了另一種極端。如果哈格伯德是困守於固執幻想的陸地之人,那麼哈利就是永不安定的海洋之子。他逃離了家,逃離了父親希望他成為的一切。他體驗了廣闊世界的一切可能性,但同時也失去了根。他習慣了漂泊,習慣了只為當下而活。他回到這裡,並非因為親情或思念,而是為了錢,為了下一段旅程。他坦承地說,他「愛過又拋棄」的船和女人比他能記住的還多。這是一種殘酷的自由,一種對責任和情感牽絆的徹底拋棄。

他的出現,對哈格伯德而言,不是等待的終結,而是夢想的破滅。那個活生生的哈利,與他心中完美無缺、即將「明天」歸來的兒子形象完全不符。所以哈格伯德會做出扔鐵鍬這樣看似瘋狂的舉動,那是一種拒絕承認現實的本能反應。

對貝西來說,哈利的到來則是一道撕裂她沉悶生活的閃電。她長時間照顧盲父,忍受著他的抱怨和控制,唯一的慰藉或許就是聽哈格伯德船長談論他那個永遠「明天」會歸來的兒子,並在心底隱隱寄託著某種不確定的希望。當真正的哈利出現,她看到了另一種可能性,一種逃離的機會。她甚至願意說服哈格伯德,想辦法讓哈利留下來。但哈利冷漠的現實主義,他對「家」的徹底否定,以及他最終為了五英鎊和離開的決絕,徹底擊碎了貝西最後的幻想。

克萊兒:貝西這個角色令人非常同情。她被責任緊緊束縛,照顧著一個情緒暴躁、只顧自己的盲父。她與哈格伯德的關係似乎是她唯一能獲得一些情感連結的途徑,儘管是基於一個瘋狂的幻想。您如何看待貝西的處境和她的選擇?

康拉德先生:(眼中流露出憐憫) 貝西是這齣戲中最悲劇的人物。她沒有哈格伯德的幻想可以躲避,也沒有哈利的廣闊世界可以逃離。她被困在那個小屋裡,被父親的需要和社會的期待所禁錮。她的生活是日復一日的重複,正如劇中她自己說的:「Yes, I am. Day after day.」她的心渴望自由,渴望被看見,渴望溫暖。哈格伯德的幻想給了她一點點光亮,讓她有機會想像另一種生活,另一種與某個「歸來的人」建立連結的可能性。

當哈利真的出現,對她來說是巨大的衝擊,也是唯一的機會。她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甚至在明知哈利並非她理想對象的情況下,仍然試圖讓他留下來,說服父親。她給他食物,給他錢,甚至在那盞街燈下,她顯露出內心深處的渴望和脆弱。她問他是否曾在意過任何人,是否希望有人在意他,這其實是她自己的心聲。然而,哈利的徹底自我中心和冷酷,最終讓她意識到,即使這個「歸來」的人,也無法將她從現實中解救出來。他的吻,不是承諾,而是對她絕望的最終確認。

克萊兒:劇末,貝西的呼喊「沒有明天!」伴隨著哈格伯德船長困惑而尖銳的聲音,以及她盲父的呼喚聲,這三種聲音交織在一起,非常震撼。這是否意味著悲劇的循環?哈格伯德繼續等待他永遠不會來的「明天」,而貝西則回到她永遠逃不開的「今天」,繼續照顧她的父親?

康拉德先生:(緩慢地點頭) 是的,那是一個迴盪著無望的和聲。哈格伯德的「明天」是他的庇護所,他會回到那個庇護所裡。貝西的「沒有明天」是她幻想破滅後的絕望吶喊。而她父親的呼喚,則是將她強行拉回那個她日夜想逃離的現實。閃電和雷聲在劇末出現,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這不僅是天氣的變化,也象徵著他們內心世界的劇烈動盪和即將迎來的更深沉的黑暗。劇本以這種方式結束,沒有給予任何救贖或圓滿。這或許就是現實的一部分:有些困境,是沒有出口的。有些希望,終究只是幻影。生命往往在循環中掙扎,而我們能做的,或許只是「再一天」地活下去。

克萊兒:這種對人性和命運的描寫,充滿了現實的殘酷,但也令人深思。您的航海經驗是否深刻影響了您對「家」與「漂泊」的理解,並體現在這個故事中?

康拉德先生:當然。海上生活塑造了我對世界的看法。大海是自由的,但也充滿了危險與不確定。陸地似乎穩定,但有時卻是另一種形式的囚籠。水手們渴望靠岸,渴望家的溫暖,但許多人一旦踏上陸地,又會感到無所適從,甚至渴望回到海上。哈格伯德船長過去是海員,卻病態地依戀陸地和家的幻想;而哈利則是徹底的陸地排斥者,他屬於大海和漂泊。他們是同一血脈的父子,卻走向了兩個完全相反的極端,都在某種意義上迷失了方向。「家」對於不同的人來說,意義是如此不同,有時是避風港,有時是枷鎖,有時只是遙不可及的夢。

克萊兒:謝謝您,康拉德先生。您的見解讓我對這部劇和劇中人物有了更深的理解。您的文字,無論是小說還是劇本,都彷彿能穿透表象,觸及人性的最深處。

康拉德先生:(再次微笑,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 很高興我們的對談能為您帶來一些啟發。願文字的光芒,能照亮那些隱藏在心靈深處的角落。

暮色漸濃,海港的燈火在窗外閃爍。對談結束了,但劇中人物的掙扎與思考,彷彿還迴盪在這小小的咖啡館裡,融入窗外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中。


One Day More: A Play In One Act
Conrad, Joseph, 1857-1924


延伸篇章

  • 《One Day More》中希望與幻想的界線
  • Bessie Carvil:被責任囚禁的靈魂
  • Harry Hagberd:漂泊者的自由與代價
  • Joseph Conrad作品中的海與陸象徵
  • 《再一天》劇作中聲音與場景的運用
  • 家庭期待對個人命運的影響
  • 獨幕劇如何濃縮戲劇張力
  • 等待的意義:是支撐還是束縛?
  • Joseph Conrad的波蘭背景對其視角的影響
  • 文學作品如何映照現實的無奈
  • 《再一天》的悲劇性:人物選擇或命運使然?
  • 船長哈格伯德「明天」的意義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