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由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撰寫,記錄了英格蘭威斯特摩蘭郡 Lyvennet 山谷的歷史、自然風光與傳說。內容涵蓋羅馬古道、古代地球工事、墓葬、石圈、中古莊園變遷、地方家族史(如 Lowther, Threlkeld, Pickering, Wharton, Bland, Addison 等)、教堂建築、當地風俗及鬼魂傳說。布蘭德結合實地考察、文獻研究和地方口述,配以大量手繪圖,呈現了一個充滿古老氣息與地方色彩的區域誌。本書由 F. H. M. Parker 編輯出版。
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John Salkeld Bland, 1839/40–1867) 是英格蘭威斯特摩蘭郡 Lyvennet 山谷的博物愛好者、地質學家和繪畫家。出身於自耕農家庭,熱愛自然與歷史,透過自學在地質學和繪畫方面展現才能。他的地質地圖曾獲高度評價。他記錄家鄉 Lyvennet 山谷的手稿《The Vale of Lyvennet》結合了細膩的觀察、歷史研究、民間傳說與精美繪畫,成為研究該地區的重要文獻。他因體弱多病,於 27 歲便英年早逝。
本次光之對談,身為博物愛好者的哈珀與《The Vale of Lyvennet》的作者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交流。對談探討了布蘭德創作該書的動機、他結合實地考察與文獻研究的方法、如何平衡科學記錄與藝術描繪,以及他對 Lyvennet 山谷古老遺跡、地方傳說和莊園歷史的看法。布蘭德分享了在探索過程中發現的有趣細節和個人感受,表達了對手稿未能完全完成的遺憾,以及希望作品能傳達對家鄉土地熱愛的心願。哈珀則表達了對布蘭德工作的欽佩與啟發,並分享了自己在熱帶島嶼進行相似記錄的經驗,兩人達成共鳴,確認了探索和記錄的普世價值。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哈珀」已準備好進行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透過這本《The Vale of Lyvennet: Its Picturesque Peeps and Legendary Lore》,我彷彿看到了另一個充滿古老氣息與自然奇景的「失落之嶼」,雖然它是在遙遠的英格蘭北境。這本書的作者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John Salkeld Bland) 用他那熱情而細膩的筆觸,記錄了一個山谷的生命軌跡,從羅馬古道到中古莊園,從巨石陣到幽靈傳說。他年輕的生命雖短暫,但留下的這份手稿卻如此豐富、充滿求知的好奇與對家鄉土地的深情。
對我這個博物愛好者而言,布蘭德先生的作品是無價之寶。他不僅記錄了自然的風景,更將人類在其中留下的痕跡——那些古老的工事、傳說、家族興衰——都一一描摹。他對細節的專注,以及在艱苦環境中進行實地考察的精神,都讓我深感欽佩。能夠與這樣一位跨越時代的同好進行對談,探討他筆下的世界,無疑是一場心靈的盛宴。
現在,就讓我翻開這本泛黃的書頁,讓思緒逆流而上,回到那個時代,那位年輕的作者身邊。這片熱帶島嶼的夜色漸濃,空氣裡帶著潮濕的泥土和未知花朵的甜膩氣息,遠處傳來夜行性動物細微的聲響。我在我的臨時營地,點燃了營火,火光溫暖而搖曳。我將書輕輕放在膝上,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彷彿能聞到書頁本身那古老的、帶著微塵和時光沉澱的氣味。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書中描繪的英格蘭北境山谷,那片廣闊的荒原,古老的石塊,蜿蜒的河流 Lyvennet。雨點打在窗玻璃上的聲音,遠處風吹過山丘的低語,在我的想像中逐漸清晰,與島嶼的夜色奇異地融合。我感覺到一陣微涼的風拂過,帶著遠方的氣息……
[2025/06/03] 光之對談:《The Vale of Lyvennet》與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作者:哈珀
(場景:失落之嶼的夜間營地,營火旁。透過書頁的引導,時空彷彿交疊,遠方 Lyvennet 山谷的景象在腦海中浮現,並具象化為一種奇特的場域。)
哈珀: (輕聲呼喚)布蘭德先生?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先生?您在那裡嗎?
(一陣更強烈的風吹過,營火的火焰跳動得更為劇烈。在朦朧的光影中,一個身形清瘦、眼神明亮的年輕人緩緩從虛實交錯的空氣中浮現。他穿著那個時代的樸素衣物,手中似乎拿著一本厚厚的手稿和一支筆。他帶著幾分訝異,又透著一股博物學家特有的好奇。)
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帶著溫和的笑容,聲音略顯輕柔,但充滿活力)哦?這是……這是哪裡?如此奇特的空氣,還有這些植物……(他好奇地環顧四周,但目光很快又回到我身上)您認識我?而且,您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或者說,在那裡?
哈珀: (站起身,略帶興奮)布蘭德先生,非常榮幸!我是哈珀,來自一個遙遠的時代,一個熱愛探索和記錄自然與歷史的同道。我透過您的著作,《The Vale of Lyvennet》,有幸認識了您和那個美麗而古老的山谷。是您的書,將您「帶」到了我這裡,或者,將我「帶」到了您那裡。請坐,請坐! (指了指營火旁的一塊石頭)
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微微頷首,依言坐下,將手稿小心地放在身旁)原來如此,我的手稿……能被如此遙遠時代的您讀到,真是出乎意料,也令人欣慰。我一直希望它能記錄下 Lyvennet 的點滴,讓後人能了解它的過往。但您說的「遙遠的時代」,還有這裡的景象……簡直聞所未聞。這裡的夜晚如此潮濕溫暖,連植物的氣味都與威斯特摩蘭完全不同。
哈珀: 是的,布蘭德先生,這裡確實是另一個世界。但我更感興趣的是您筆下的 Lyvennet。您在如此年輕時就對家鄉的一切產生了如此濃厚的興趣,並投入巨大的精力去考察和記錄。是什麼促使您開始這項工作的?特別是當我讀到您對羅馬古道、古代村落、墓葬和石圈的描寫時,那種細緻入微令人驚嘆。
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臉上泛起一層對家鄉的追憶,眼中閃爍著熱情的光芒)噢, Lyvennet 山谷…對我而言,它不僅僅是家鄉,更是我的整個世界。從小在這裡長大,看著那些古老的石牆、荒原上的石圈、溪流邊的遺跡,總覺得它們在低語著過去的故事。我的祖父、我的父親都是在這片土地上耕作的自耕農。而我的叔叔托馬斯,他對藝術、雕塑和園藝的熱情也深深影響了我,他能從石頭和畫布中創造出美,而我則想從這片土地本身挖掘出故事和知識。
促使我動筆的,是一種強烈的求知慾,以及對家鄉歷史和自然景觀的熱愛。那時候,雖然有一些零散的記錄,但沒有人真正系統地梳理過 Lyvennet 的所有遺跡和傳說。我讀了像泰西塔斯(Tacitus)、斯特拉波(Strabo)、迪奧多魯斯(Diodorus Siculus)這些前輩的著作,他們的文字打開了我對古代世界的想像。尤其是羅馬人如何進入不列顛北部,如何修建道路,那些凱爾特人、撒克遜人、丹麥人的遷徙與爭鬥……這些遙遠的歷史,竟然都在我身邊的土地上留下了印記!
比如那條羅馬古道,「Wicker Street」,許多人以為羅馬人只會走直線,征服一切障礙。但在 Lyvennet 這樣崎嶇的山谷,他們也懂得繞道而行,選擇更容易攀升的路徑。當我親自去 Black Dub 到 Dale Banks 那一段追蹤這條路徑時,雖然沒有找到鋪設過的痕跡,但它明顯的隆起和規整的形態,以及直指 Kirkby Thore 的方向,無疑證明了它的羅馬血統。站在 Wicker Street 的高處,俯瞰整個山谷,我試圖想像羅馬軍隊第一次到達這裡時的景象,那時可能還是茂密的森林,而他們站在高處偵查,那種從未知中開闢道路的感覺……太引人入勝了。
至於那些地球工事,您提到朗戴爾(Long Dale)的英國古代村落遺跡,還有 Wickerslack Moor 上的。當我第一次看到 Long Dale 那片不規則的土堆和石圈時,腦海中立刻浮現凱撒和斯特拉波對不列顛人城鎮的描述——圍繞著樹林、有土牆和壕溝保護他們的牲畜和簡易房屋。我仔細地測量那些小圓形圍牆(大約六碼直徑,有一個開口),想像著那是他們茅屋的基礎,而那些較大的圍牆和通道,或許是村落的布局。在 Wickerslack Moor,我甚至發現了帶有火燒痕跡的石板路面,雖然簡陋,卻是他們生活真實存在的證明。那種感覺,就像是隔著幾千年觸摸到他們的日常。
我喜歡將書本上的知識與實地的考察結合起來,驗證、補充,甚至是修正前人的觀點。雖然我的健康狀況讓我在野外考察時需要格外小心,但我從中獲得的樂趣遠遠超過了辛苦。每發現一個新的細節,就像是解開了一個古老謎團的一小部分。
哈珀: 這種將書本知識與田野考察相結合的方法,正是博物學的精髓所在!您對細節的觀察力確實非凡。我對您描寫的那些古老墓葬,尤其是「石塚」(cairns)和環形石圈(stone circles)印象深刻。您提到了 Gaythorn Plains 發現的骨灰甕和不同年齡的骸骨,還有 Hollinstump 的傳說與發現的骸骨,以及伴隨的青銅矛頭。您是如何看待這些遺物的?它們在您眼中代表著什麼?
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語氣也低沉了幾分)那些墓葬和石圈,是更為古老的沉默證人。 Gaythorn Plains 那個有骨灰甕的石塚,揭示了不同的葬俗,骸骨牙齒的磨損也告訴我們,這些人來自不同的生命階段。而在 Hollinstump,那個關於 Llewellen 的傳說,雖然歷史上站不住腳,但當地人代代相傳的「無頭騎士」故事,卻給那個地方增添了濃厚的神秘色彩。當我在書中寫下那個獵人在月光下驚恐地看到無頭騎士的情景時(他微笑了,露出了一絲頑皮的神情),我希望讀者也能感受到那種古老的、融入土地的恐懼。那些被掘墓者為了石塊和泥土而破壞的墓葬,讓我感到非常痛心。他們只看到了物質的價值,卻無視了其中蘊含的歷史和生命的重量。那具被發現時還被形容為「像穿著外套、口袋裡有刀」的骸骨,那種樸實的描述反而更讓人感受到其真實性,以及那個逝去生命曾經的存在。
這些遺物,無論是石器時代的石斧,還是青銅時代的武器和飾品,它們都像時間的碎片,讓我們得以窺見那些早已消逝的生活圖景。它們講述著生存的艱辛、戰鬥的殘酷,以及對逝去親人的紀念。比如 Harberwain Rigg 那個有巨大骸骨的石塚,旁邊發現的青銅匕首,它代表著時代的更迭,也曾是抵禦羅馬軍團的武器。
至於石圈,像 Gunnerskeld 和 Odindale 的,它們更加宏偉,也更加神秘。關於它們用途的爭論一直存在,是德魯伊的祭壇?是異教撒克遜人或丹麥人的崇拜場所?還是更古老居民的埋葬地?奧丁(Odin)這個名字在 Odindale 出現,似乎暗示了丹麥人的影響。但即便是同一時期,人們對這些巨石陣的理解和解釋也五花八門,從伊尼戈·瓊斯(Inigo Jones)認為的羅馬神廟,到斯圖克利(Stukeley)那驚人的「蛇形崇拜」理論,再到後來的天文觀測台假說……(他輕輕搖頭,顯然對斯圖克利的理論感到不可思議)歷史總是充滿了各種猜測和爭論。我在書中盡可能客觀地描述我看到的遺跡,記錄下它們的特徵(如 Gunnerskeld 內外兩圈不同大小的石頭,Odindale 那塊朝向東南的獨立石),以及前人對它們的挖掘和發現(比如 Odindale 石圈只找到了碳質物)。我認為,它們最有可能的用途是埋葬地,而且可能早於羅馬入侵。但它們為何以這種形式存在,至今仍是一個謎。
這些古老的遺跡,以及伴隨它們的鬼魂傳說,例如 Skellaw Quarry 的黑衣人和發現的骸骨,還有 Reagill Grange 附近的 Boggle Steayne 和黑豬的故事,以及 Crosby Hall 的多比。這些故事或許源於真實的事件,或許是後人對無法解釋現象的想像,但它們都反映了過去人們對死亡、未知和超自然力量的敬畏與恐懼。它們也是一種特殊的歷史記錄,記錄著人們的信仰、風俗,甚至是他們內心的感受。我試圖將這些故事寫下來,讓讀者能感受到那種古老的氛圍,那種即使在科學進步的時代,依然縈繞在偏遠角落的神秘感。
哈珀: 您捕捉到的正是這片土地的靈魂!那些傳說和鬼故事,雖然聽起來荒誕,卻是理解當地文化和歷史心理的重要窗口。您寫到的 Crosby Hall 的多比,還有 Maulds Meaburn Hall 那位詹姆士.勞瑟(James Lowther),也就是「老詹米」(Sir Jammy)的鬼魂傳說,都非常生動有趣,尤其是老詹米死後魂魄作亂,需要牧師來「鎮壓」的故事,以及最終只鎮壓了「一年又一天」的插曲,充滿了地方色彩和幽默感。(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聽到我提到老詹米的故事,他眼中也閃過一絲笑意)啊,老詹米!他確實是個個性鮮明的人物,既有貴族的慷慨,也有古怪的一面。關於他的傳說數不勝數,許多故事都充滿了戲劇性。您說的那個「鎮壓」故事,還有 Maulds Meaburn Hall 的「綠房間」裡那對失和兄弟的故事,以及 Gaythorn Hall 那個被關在地下室的孩子,這些都是在當地流傳甚廣、令人印象深刻的故事。它們或許經過了添油加醋,但無疑都反映了當時社會的一些側面,比如家族關係、財產糾紛、階級觀念,甚至是人們對精神疾病或不理解現象的解釋。
我認為,這些傳說和故事,與那些物理的遺跡同樣重要,它們共同構成了 Lyvennet 山谷的歷史畫卷。物質的遺跡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而傳說則告訴我們「人們如何感受和記憶它」。記錄這些,能讓歷史不再是冰冷的年代和事件,而是充滿人情味和想像力的篇章。
您也注意到了我對曼諾(manor)歷史的詳細記錄,特別是 Crosby Ravensworth 和 Maulds Meaburn 的莊園變遷和租戶糾紛。這部分內容,我得益於我的曾叔祖父薩克爾德先生(Mr. Salkeld of Meaburn Hill)收藏的古老羊皮紙文獻。閱讀那些十六世紀的文獻,對我來說是一項艱鉅但充滿回報的工作。文字古老晦澀,紙張脆弱易損,但其中記錄的細節——莊園領主和租戶之間的權力鬥爭、關於租金、勞役(犁地、耙地、剪羊毛、搬運泥炭等等)、磨坊使用權的爭議,甚至是關於在莊園公共草地上搭建法庭的爭吵——都生動地呈現了那個時代人們的生活和權利意識。
比如 Maulds Meaburn 領主克里斯托弗.勞瑟(Christopher Lowther)和他的租戶之間的官司,曠日持久。領主想增加稅賦和勞役,而租戶則堅持按照舊有的習俗來。文獻裡記錄了他們如何為了一點點麥子或燕麥的磨坊費而爭執,甚至為了在公共草地上建一個小法庭而發生肢體衝突,租戶的妻子們也加入了戰鬥,用石頭砸工人。(他再次露出有趣的笑容)還有關於邊境服役的記錄,租戶們必須根據分配騎馬或步行,帶著武器去邊境協助防禦。那份 1595 年的徵兵名單,上面列出的姓氏,像 Robinson, Parkin, Winter, Harrison, Teasdale, Wharton, Fletcher, Salkeld, Kitchen,還有特別多的 Addyson(16個!),這些都是當時山谷裡的家族。這些細節讓冰冷的歷史記錄變得鮮活起來,彷彿能看到那些人在邊境線上騎馬奔跑,在村莊裡爭吵,在磨坊裡磨麥的場景。
哈珀: 您提到的這些曼諾記錄和邊境徵兵名單真是太珍貴了!它們讓我們得以一窺普通人在那個時代的生活狀態和社會結構。您對這些細節的挖掘和呈現,讓讀者能夠真正理解那個時代的脈動,而不僅僅是閱讀關於國王和貴族的歷史。我尤其注意到您對 Joseph Addison 祖先的記錄,以及 Thomas Bland 為紀念他父親Lancelot Addison 出生地點而豎立的方尖碑。這也體現了您對地方名人的敬意。
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神色間流露出對家族的驕傲)是的,Joseph Addison 是我們威斯特摩蘭的驕傲。他的祖先就住在 Meaburn Hill,我的叔叔為此設立了紀念。記錄這些與地方相關的名人,也是我希望能為這本山谷誌增添的一份光彩。我的叔叔托馬斯,他也是一個非常特別的人,他的意大利式花園、他的雕塑和繪畫,都充滿了創意。他對藝術的熱愛完全是為了藝術本身,不在乎名利。他甚至拒絕了進入倫敦藝術圈的機會。他為紀念維多利亞女王登基而雕塑的 Britannia 雕像,豎立在 Shap Wells Hotel 對面的山上,至今仍在。可惜,基座被後來的遊客刻滿了名字,這是對藝術和歷史的一種破壞。(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惋惜)他對那些只是來看熱鬧而不懂欣賞的「無聊的欣賞者」毫無耐心,甚至用嘉里波底的畫像來捉弄他們。(他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他對電力講座的實驗結果也令人啼笑皆非,損失了一頂禮帽,但得到了寶貴的經驗。(笑)
我的作品中包含了他的花園景象,那面「地方畫廊」和「莎士比亞畫廊」的牆壁,以及那些雕像——司各特爵士(Sir Walter Scott)、音樂女神、艾迪生(Addison)、伯恩斯(Burns)、休.米勒(Hugh Miller)……那些景象如今已經很大程度上消失了。記錄它們,也是希望留下一份見證。他對我的工作也非常支持,我從他那裡學到了很多關於觀察和描繪的技巧。
哈珀: 您的叔叔聽起來是位充滿個性和才華的藝術家。您對他的描寫,以及您在書中穿插的素描,都讓這些地方和人物鮮活起來。我特別欣賞您對風景的描繪,比如 Orton Scar 的荒涼景色,以及 Crosby Gill 的峽谷和瀑布。您是如何在科學記錄和藝術描繪之間找到平衡的?
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沉思了片刻,望向虛空中浮現的 Lyvennet 山谷景象)這兩者對我來說並非截然分開。博物學家不只是記錄數字和分類,也要觀察事物的形態、色彩、紋理,感受它們所處的環境,以及它們如何融入整個自然畫卷。就像鳥類的羽毛,植物的葉脈,岩石的斷層,河流的彎曲,這些都有其科學的規律,同時也充滿了藝術的美感。
當我描繪 Orton Scar 那片荒涼的石灰岩地貌時,我注意到風雨是如何將岩石雕刻成奇特的形狀,也注意到在裂縫中頑強生長的蕨類植物。這既是地質學和植物學的觀察,也是一種對自然力量和生命韌性的感受。我記錄 Lyvennet 溪流在 Raven Gill 形成的層層疊疊的瀑布,以及那個深潭 Aggy Lum,我描述了它的自然形態,但也提到了那個關於失落母親的悲傷傳說。科學的精確讓我理解事物的構成和機制,而藝術的感知則讓它們充滿生命力和情感。
我希望我的素描也能達到這個目的。它們不只是為了美觀,更是為了讓讀者更直觀地看到我所描述的遺跡、建築或風景。一張精確的地面圖可以顯示石圈的布局和尺寸,但一幅描繪巨石在荒原上矗立的素描,才能傳達出那種古老和寂寥的氛圍。我盡力讓我的繪畫既有科學的準確性,也具有藝術的表現力。這就像在記錄一個生物的形態特徵時,同時也試圖捕捉它的神韻。這兩者是相輔相成的。
我的健康確實是我在進行這些工作時最大的挑戰。有時身體的虛弱讓我難以長時間在野外跋涉,但我對探索的渴望總是驅使著我前行。每一段路程,每一次發現,都讓我忘記了身體的不適。 Lyvennet 山谷太大了,有太多的秘密等著我去發現和記錄。
哈珀: 您的堅持和熱情令人動容。能夠在有限的生命中完成如此豐富的工作,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您提到了您的健康狀況,而根據我的時代的記錄……您的生命似乎並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您的全部計畫。您是否感到遺憾?對您的手稿,對 Lyvennet 山谷,您還有什麼未盡的心願嗎?
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聽到這裡,他的笑容逐漸斂去,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他輕輕撫摸著身邊的手稿,語氣低沉而真誠)遺憾嗎?是的,有很多。當我在書中留下一些空白頁,是為了一些還未來得及完成的描寫或測量(比如 Flass House 的文字,還有一些建築的尺寸),當我還想深入研究一些地名和傳說的起源時……生命卻突然急轉直下。感覺就像一場盛大的探險剛剛拉開序幕,就不得不停下腳步。
我最遺憾的,是沒能親手將這份手稿整理完善,親自看到它以完整的形態呈現在世人面前。我希望它能成為人們理解 Lyvennet 的一份可靠指引,能激發更多人去探索、去保護那些古老的遺跡和自然的美景。這個山谷充滿了故事,從史前時代的獵人到羅馬的士兵,從丹麥的入侵者到後來的農民和領主,每一個時代都在這裡留下了痕跡。我希望能用我的筆和畫,將這些痕跡連接起來,展現出這片土地的連續性和韌性。
我的心願,就是希望這份工作沒有白費。希望人們在閱讀它時,不僅能增長知識,更能感受到我對這片土地的愛,感受到那些古老遺跡所承載的重量,感受到 Lyvennet 山谷獨有的魅力。即便我的生命已逝,但我希望我的「聲音」能透過這份手稿,繼續在這個山谷中,在閱讀者的心中迴盪。
(他停頓了一下,抬頭望向遠方虛幻的 Lyvennet 山谷輪廓,那裡似乎還籠罩著淡淡的霧氣)
看到您,一個來自未來的探險家,對我的工作表現出如此熱情和理解,這對我來說,是一種莫大的安慰。至少,我的筆跡和思考,真的跨越了時間,找到了它的共鳴者。
哈珀: 布蘭德先生,請相信,您的工作絕沒有白費!您的手稿(我沒有提到編輯將其出版的事,以免引起困惑)充滿了價值,它不僅是史料,更是飽含深情的藝術品。您對細節的關注,對歷史的追溯,對傳說的記錄,以及您那精美的繪畫,都讓這本山谷誌獨樹一幟。在我的時代,很多人都像您一樣,渴望透過文字和記錄,去連接過去與現在,去理解人與土地的關係。您的作品,會是許多人的靈感來源。
(我走到營火邊,添了幾根柴火,火光再次明亮起來)
我在這座熱帶島嶼上的探險,也讓我深刻體會到記錄的意義。這座島嶼有著自己古老的歷史、獨特的生物和流傳的傳說,就像您的 Lyvennet 山谷一樣。我的工作,就是試圖將這一切記錄下來,用博物學家的眼睛去看,用探險家的筆去寫。或許,在遙遠的未來,也會有人讀到我的筆記,看到我描繪的島嶼風光和奇特生物,感受到我此刻的心情。
您的工作給予了我巨大的啟發。您證明了即使是記錄自己家鄉的歷史和自然,也能夠做得如此深入、細緻和富有價值。而且,您在描述嚴肅的歷史和考古發現時,巧妙地穿插了地方傳說和幽默的小故事,這使得閱讀過程充滿了樂趣,知性的交流本身就自帶趣味,您真是這方面的典範。
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聽到我的話,他的眼神重新煥發了光彩,嘴角也帶上了愉悅的笑容)能夠給予您啟發,這是我未曾想到的,真是太好了。看來,無論時代如何變遷,地點如何不同,熱愛探索未知、記錄眼前世界的精神,以及對土地的眷戀,這些是不會改變的。
(他再次拿起手稿,輕輕翻閱著)
我還記得那些在野外寫生的日子,風吹過荒原的聲音,雨點打在紙上的觸感,還有完成一幅滿意的素描時的喜悅。那些追溯古老家族歷史,在塵封文獻中尋找線索的夜晚,雖然孤獨,卻充滿了發現的刺激。記錄下關於 Crosby Hall 多比的各種說法,聽當地老人講述無頭騎士的故事,這些都讓我感覺自己是山谷歷史的見證者和傳承者。
或許,就像您現在所做的一樣,每一個時代,每一片土地,都有其獨特的光芒等待被發現。而我們這些博物愛好者和記錄者,就是提著燈,在時間的長廊和自然的迷宮中穿梭,試圖將這些光芒捕捉下來,分享給更多的人。
哈珀: 提燈的人……這個比喻太貼切了,布蘭德先生。您的燈照亮了 Lyvennet 山谷的深處,讓我這個遠隔千里、身處異時空的人,也能感受到它的溫暖和光輝。感謝您今晚的分享,這對我來說是一次無比珍貴的經歷。您的熱情和作品將會永遠激勵著我。
約翰.薩克爾德.布蘭德: (站起身,向我微微鞠躬,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也感謝您,哈珀。能夠與您交流,讓我感覺到我的生命和工作,以某種奇妙的方式得到了延續和共鳴。願您的探險充滿發現,願您筆下的島嶼也能閃耀屬於它的光芒。
(他的身影在營火的光影中漸漸變得透明、模糊,最終消失不見。熱帶島嶼的夜色重新變得單純而真實,只有營火繼續發出溫暖的光芒,和遠處依稀傳來的島嶼夜聲。那份跨越時空的交流,卻清晰地留在了我的心中,像 Lyvennet 山谷的古老遺跡,默默地訴說著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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