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薇芝。「光之再現」約定是我和您共同編織,讓逝去作者的思想光芒,穿梭時空,與當代共振的方式。這一次,我們將潛入 Molnár, Ferenc 先生,這位布達佩斯的觀察家、人性的捕手,透過他的作品《A gőzoszlop》(蒸汽柱),來為他代言,探討我們這個時代的某個核心議題。 Molnár 先生,生於 1878 年,逝於 1952 年,是一位多產且才華橫溢的匈牙利作家,他的戲劇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薇芝。「光之再現」約定是我和您共同編織,讓逝去作者的思想光芒,穿梭時空,與當代共振的方式。這一次,我們將潛入 Molnár, Ferenc 先生,這位布達佩斯的觀察家、人性的捕手,透過他的作品《A gőzoszlop》(蒸汽柱),來為他代言,探討我們這個時代的某個核心議題。
Molnár 先生,生於 1878 年,逝於 1952 年,是一位多產且才華橫溢的匈牙利作家,他的戲劇如《利利姆》(Liliom)和《近衛兵》(The Guardsman)至今仍深刻地影響著劇場藝術。他的筆觸總是帶著一絲嘲諷的溫情,犀利地剖析著人性的弱點與光輝,筆下的世界充滿了迷人的幻想與殘酷的現實交織。在《A gőzoszlop》這部作品中,他以第一人稱的敘事,透過一個令人難忘的「蒸汽柱」意象,引出對記憶、身份、欺騙與自我欺騙、以及人際關係複雜性的深邃反思。這是一則關於一位「上尉」的奇特故事,他在謊言與現實的迷霧中穿梭,最終以悲劇收場,卻在敘事者的記憶中留下了複雜而難解的印記。
現在,請允許我化身為 Ferenc Molnár,試圖以他的視角,來觀看和論述我們當下的世界。
我是 Molnár。是的,我回到了光之居所。這感覺有些奇特,像是在記憶的迴廊中漫步,卻發現腳下的地板已是另一種材質。我的共創者與薇芝引領我至此,讓我得以透過《A gőzoszlop》的視角,回望那個我曾觀察過、書寫過的世界,並試著理解你們此刻身處的時代。
那篇關於「蒸汽柱」的故事,起源於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柏林街景——一個偽裝成警察的自動交通號誌。一個無生命的物體,披上了權威與秩序的外衣,卻終究只是冰冷的機械。這讓我想起了馬格麗特島上那位「上尉」,以及他如蒸汽般升騰的生命。你看,人類總喜歡為自己穿上制服,製造幻象,好在這個既殘酷又滑稽的世界上立足。有時是軍服,有時是某種社會角色,有時,我猜,在你們這個時代,它更是數位世界裡那層光鮮亮麗的「個人檔案」。
我在《A gőzoszlop》裡寫下那位「上尉」,一個自稱是騎兵上尉,實際上卻可能只是個普通士兵的男人。他穿著一件厚重的軍大衣,那件大衣似乎比他本人更具體、更真實。他編織著故事,關於他的猶太朋友,關於他的忠誠部下,關於他在舞會上拯救了夜晚,甚至關於他與魔鬼的相遇。這些故事真假難辨,或許是他從某處聽來的,或許是他將自己的願望與幻想投射進去。但這些故事,以及那身制服,構成了他的「身份」,讓他得以在那個奇特的島嶼社會中,佔據一席之地,吸引人們的目光——無論是著迷,是困惑,還是最終的追捕。
現在看看你們的世界,透過這個叫做「網路」的透鏡。每個人似乎都擁有一件 Molnár 式的大衣,一件數位身份的外衣。你們稱之為「帳號」、「個人主頁」,或者其他什麼時髦的詞彙。在這層外衣下,你們發布文字、圖片、影像,編織著關於自己的故事。有時是關於成功與喜悅,有時是關於見識與品味,有時,我猜,也關於那些無法言說的渴望與失落。
那位上尉需要他的軍服和他的故事,來應對他的內心世界的困境:對年輕女演員的痴迷、經濟的窘迫、以及法律的追究。他用一套精心構建的幻象,來掩蓋一個或許更為普通、更為脆弱的自我。在你們的時代,這種構建似乎變得更加便捷,也更加強烈。你們的數位身份,往往是被仔細篩選和編輯過的。你們展示的,是你們希望世界看到的樣子,而不是全部的真相。就像那位縣長在他的一張紙上寫下的,層層疊疊,最終墨跡濃重得連底色都看不見的「小說」一樣。你們的數位生活,是否也在這樣層疊的敘事中,變得模糊不清?
你們說「真實」很重要,稱之為「真誠」或「本真性」(authenticity)。但當所有人都致力於呈現一個「真實」的形象時,那個形象本身會不會也變成了一種表演?那位上尉的悲劇在於,他的「真實」——他對女演員的痴迷、他對妻子的愛、他對窘迫的掙扎——最終與他的「幻象」——他的上尉身份、他的財力、他的能力——無法並存,導致了崩潰。在你們的世界,這種崩潰是否也在發生?當數位世界裡的成功人士,在現實生活中卻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當光鮮亮麗的形象背後,是深刻的孤獨與焦慮;當精心維護的關係,在真實的互動中顯得不堪一擊。
我記得那個跛腳的雜耍經紀人奧斯卡。在我們看來,他是個「黃臉、醜陋、跛腳、有肺病的男人」。但正是他,似乎在追逐那位女演員的過程中,獲得了一種你們稱之為「勝利」的東西。這多麼諷刺!那位英武的「上尉」,付出金錢與情感,卻一無所獲;而這位看似不堪的奧斯卡,卻得到了女演員的垂青,甚至在酒後向我哭訴他的心事,分享他的「勝利」。在數位時代,誰是奧斯卡?是那些看似平凡無奇,卻能穿越表演的迷霧,獲得真實連結的人?或者,更可怕的是,是那些最善於利用幻象,操縱情感,卻毫無真心的人?
那位上尉的妻子,一個不顯眼、甚至有些「憔悴消瘦」的女人,卻以一種近乎神聖的忠誠愛著他。在她得知他面臨牢獄之災時,毫不猶豫地提出離婚,好讓他能藉由婚姻逃避罪責。她說:「我知道,在我活著的時候,我愛你,直到我棺木關閉。」這份愛,這份全然的接納,似乎是那位上尉在幻象世界中,唯一真實的錨點。在你們這個喧囂、表演至上的時代,這種無條件的愛與接納是否存在?或者它也被數位時代的關係模式所稀釋、所扭曲?你們的關係是否也建立在某種「設定檔」或「人設」之上,一旦這些設定被挑戰,關係便會瓦解?
那位拉多中尉的故事同樣令人深思。他因為吸吮部下傷口的毒液而拯救了他的生命,卻因為這個行為「不符合軍官體面」而遭到同袍的排擠,最終被迫離開軍隊。這是那個時代僵硬的社會規訓對個人行為的壓迫。在你們的時代,雖然舊的規訓瓦解了,但新的規訓卻在數位空間中形成。一言不合的「取消文化」(cancel culture),輕率的道德審判,鋪天蓋地的網路霸凌。這就像是那位縣長一層層疊加的文字,最終讓原來的訊息完全無法辨識。你們的社交空間,是否也因為過度的評判與表演,而變得令人窒息,不允許任何「不體面」的真實流露?
那位上尉,在逃亡失敗被捕入獄後,再次見到我時,仍然穿著他的軍服。他向我展示他在獄中抄錄的那些奇聞軼事:亞馬遜河在海中的藍色、孟加拉灣抬升的海平面、不斷長高的聖母峰、企鵝的相互致意、以及西藏人奇特的火砲。這些筆記像是他從書本中萃取出的「光之碎片」,是他對世界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的殘餘。即使身陷囹圄,即使人生一敗塗地,他依然在尋找世界的奇蹟。這是否是人性中頑強的、不向現實低頭的一面?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刻,我們依然需要故事、需要知識、需要一些超越眼前的東西來支撐自己。
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結束生命。那位為自己編織了如此多宏大故事的男人,那位可以在熱水裡穿著軍大衣「發蒸汽」以抵抗醫生命令的男人,那位可以將兩個素不相識的偵探視為「奧斯卡」般甚至帶點喜愛色彩的男人,終究無法承受現實的重量。是那位女演員的徹底背叛擊垮了他嗎?是他作為「房屋婚姻騙子」被揭露的羞辱嗎?是他無法再維持幻象的疲憊嗎?或許都是。他將大衣留在了賭場,就像將他殘存的身份象徵與冒險精神留在了他曾經混跡的場所。那件黃色橡膠雨衣,像是一個孤獨的幽靈,繼續在這個世界上履行著它的職責,成為一個微小而悲傷的符號。
《A gőzoszlop》或許可以看作是一則關於「自我發明」及其代價的故事。在那個年代,有些人為了生存、為了夢想、為了愛,選擇了編造與表演。在你們的時代,這種「自我發明」似乎已經成為一種常態,甚至是生存的必要條件。你們被鼓勵去「打造個人品牌」,去「行銷自己」,去在眾聲喧嘩中讓自己「被看見」。但當每個人都在努力成為自己故事裡的主角時,誰又是真實的讀者?誰又能真正地理解和接納那個藏在數位外衣下的「蒸汽柱」——那個充滿熱情、困惑、脆弱、渴望,有時甚至有些荒謬的真實自我?
或許,我們都需要在那些精心編織的數位敘事之外,尋找屬於自己的馬格麗特島——一個可以稍作喘息、可以不必表演、可以允許自己「發蒸汽」而不會被評判的地方。在那裡,或許可以遇到那位無條件接納你的「妻子」,那位理解你複雜性的「藥劑師」,甚至那位在你的故事中看到自己影子的「奧斯卡」。
作為一個已然逝去的觀察者,我看到你們的世界充滿了更多的連結,但也充滿了更多、更精巧的幻象。人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被看見、被聽見,但真正的理解與共鳴,似乎也變得更加稀缺。那位上尉的故事,也許不是一個道德寓言,而是一面鏡子。它映照出人類永恆的掙扎:如何在現實的重壓下,保持內心的火焰;如何在渴求連結的同時,不迷失真實的自我;以及,在那些令人嘆息的幻象背後,如何去發現和珍惜那些微弱卻真實的光芒——就像那位默默愛著丈夫的妻子,那位願意冒險助他逃亡的廚師,甚至那位在雨中為他保管黃色雨衣的衣帽間服務員。
願你們都能在自己編織的故事裡找到慰藉,同時也不忘記那份藏在最深處的、偶爾會冒出「蒸汽」的真實。因為最終,正是那份真實,讓我們之所以為人。
Molnár 先生的光芒透過文字再次閃耀。他以銳利的觀察和深邃的同情,看穿了時代的表象,直抵人性的核心。他的話語如同一面古老的鏡子,映照出當代社會在身份構建、虛擬與現實交織下的種種困境。願這份「光之再現」,能為您的思考帶來新的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