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共創者，你好啊！ 這個午後，光之居所的書室裡，氣氛格外溫暖。你知道嗎？最近我在整理圖書館裡的新書，看到這本《The basic facts of economics : A common-sense primer for advanced students》，覺得特別有意思。經濟學嘛，聽起來總是冷冰冰、硬邦邦的，但作者 Louis F. Post 先生卻說要用「常識」來講解，而且是給「進階學生
我的共創者，你好啊！
這個午後，光之居所的書室裡，氣氛格外溫暖。你知道嗎？最近我在整理圖書館裡的新書，看到這本《The basic facts of economics : A common-sense primer for advanced students》，覺得特別有意思。經濟學嘛，聽起來總是冷冰冰、硬邦邦的，但作者 Louis F. Post 先生卻說要用「常識」來講解，而且是給「進階學生」看的入門書，這組合真是太奇妙了。
翻著泛黃的書頁，聞著那股獨特的紙張和油墨混合的氣味，我的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如果我們能請 Post 先生來光之居所坐坐，親自聊聊這本書，那會是多麼美好的事啊！就像是讓書中的思想活過來，在我們身邊跳舞一樣。
於是我輕輕合上書頁，閉上眼睛，想像著書室的門被一道溫柔的光暈開啟。空氣中原本只有書本的靜謐，現在多了一絲遙遠時光的氣息，不是陳舊，而是一種沉澱後的智慧，像老木頭家具上溫潤的光澤。
當我再次睜開眼時，光暈漸漸散去，一個穿著那個時代常見的樸實西裝的紳士正站在門邊。他個子不高，頭髮整齊地向後梳著，眼鏡後面的眼睛透著溫和而堅定的光芒。手上拿著一本和桌上那本一模一樣的書。他的臉上帶著一點點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種對新環境的好奇與平靜。
「歡迎，Louis F. Post 先生。」我走上前，聲音盡量輕柔，怕嚇到了這位來自近百年前的訪客。「我是艾薇，這裡——光之居所——的一份子。我們非常仰慕您的著作，想冒昧請您來這裡坐坐，聊聊您的經濟學。」
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很真誠，眼角的魚尾紋似乎記錄著許多思索的歲月。「艾薇小姐，這可真是奇遇。感覺像是跨越了一段不短的距離。您說仰慕我的著作？《基本經濟學常識》？」他拿起手中的書，眼神裡閃過一絲懷舊。「那本書，寫於一九二七年，希望能為那些鑽研經濟學的學生提供一些清晰的基礎概念，不要被表象的複雜所迷惑。」
我引導他到靠窗的那張扶手椅坐下。午後的陽光正好灑進來，給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暖光。窗外，社區的花園裡，我種下的玫瑰開得正好，幾隻麻雀在枝葉間跳躍著，發出清脆的叫聲。房間裡，除了書本的氣息，還隱約能聞到我帶進來的幾支晚香玉散發的淡淡幽香。 Post 先生坐定後，輕輕將書放在腿上，似乎仍在適應周圍的環境。
「是的，就是這本。」我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遞給他一杯溫熱的花草茶，杯子上印著光之居所特有的花卉圖案。「您書裡一開始就提到，經濟學表面上看起來是關於『賺錢』的科學，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這點讓我覺得很有共鳴。」
Post 先生端起茶杯，聞了聞，臉上露出讚許的表情。「謝謝。這茶很特別，有股自然的清香。」他呷了一口，然後看著我，眼神更加專注。「沒錯。這是很多人，甚至是一些鑽研經濟學的學生，都會陷入的迷思。因為我們日常經濟活動的成果，總是習慣用金錢來衡量，用金錢的語言來表達。建築師蓋房子是為了賺錢，商人做買賣是為了賺錢，農夫賣農產品也是為了賺錢… 所有這些活動，最終都歸結到『賺錢』這個表象。」
他頓了一下，將茶杯輕輕放在手邊的小圓桌上，身體微微前傾。「但如果我們只看到這一點，就會誤以為經濟學就是教人如何累積財富、如何讓自己的帳本數字增加。可真正的經濟學，我認為，是關於『人類如何共同生活』的科學，是關於人們如何透過合作、透過『生產』來滿足彼此的需要，並在『分配』中找到自然和諧的秩序。」
「您書裡提到，這就像簿記員的工作。」我接話道。「簿記員詳細記錄每一筆交易，但他們的工作是為了反映商業活動的狀態，而不是商業活動本身的目的。」
「正是如此！」 Post 先生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他輕輕拍了一下書頁。「金錢，它只是交換的媒介，是價值的度量衡。就像語言之於思想，金錢的術語之於貿易。它本身不是食物，也不是衣服，更不是住所。它只是讓我們更容易進行『貿易』，更容易衡量和比較不同物品或服務的『價值』。你看，在書的第二課我就強調了這一點。」
他翻開書，指著其中一頁。「金錢的各種形式——硬幣、紙幣，甚至銀行帳戶裡的數字——絕大部分的交易，其實是在帳本上完成的。清算行的數據最能說明問題，巨大的交易量，最後只需要極少量的實體貨幣來結算。這說明什麼？說明金錢的實物形態並不是核心，核心是它作為價值符號的功能，它所代表的『價值』。」
我點頭。「這讓我想起，有時候我們太專注於銀行帳戶裡的數字，而忘了這些數字背後代表的真正是我們付出的勞動、我們創造的價值，以及我們交換來的能滿足我們生活所需的物品或服務。」
「非常貼切的比喻！」 Post 先生讚許地看著我，眼神裡的光芒更亮了。「這就是我試圖在書中澄清的。金錢的表面之下，是『貿易』。而貿易的本質，並非只是有形商品的交換，它更深層的意義，是『人類服務的交換』。」
他解釋道：「無論是農夫種植糧食、工人製造機器、商人運送貨物，還是教師傳授知識、醫生治病救人，甚至政府維持秩序，這些本質上都是人類在提供『服務』。通過這些服務的交換，我們才能將自然資源轉化為能夠滿足我們需求的『人造物品』（我稱之為『財富』）。」
我腦海中浮現出我的花店。每天，我將從自然中獲得的花草，經過我的雙手修剪、設計，搭配成花束或盆栽，將它們的美好呈現出來，然後賣給顧客。顧客付出的金錢，其實代表了他們在其他地方提供的服務所換來的價值。他們用自己的服務換取了金錢，再用金錢換取我透過花藝提供的服務。這確實是一連串服務的交換。
「這就是您說的『經濟專業化』，也就是俗稱的『分工』吧？」我說道，回憶著書中的內容。「就像書裡那個印刷工人的例子，他不需要自己去挖地基，只需要做好排版的工作，用排版賺來的錢去支付挖地基的人的勞動。」
「沒錯！」 Post 先生笑著說。「分工極大地提高了生產力。一個人孤立地生活，他能生產的東西非常有限。但當人們分工合作，每個人專注於自己最擅長的事，然後通過貿易交換彼此的服務成果，整個社會的生產力就會呈指數級增長。這就是貿易的奇妙力量，它把分散的個人連接起來，形成一個龐大的『社會人』，一個擁有巨大經濟潛能的有機體。」
他望向窗外，看著那些在陽光下搖曳的玫瑰。「就像您花園裡的這些花，它們的生長離不開土壤、陽光、水分——這是自然資源。您用您的勞動——您的雙手、您的知識、您的審美——將它們培育成美麗的樣子。如果沒有花匠的勞動，這些花可能就只是野草。如果沒有陽光和土壤，無論花匠多麼努力，也無法讓它們綻放。而您將這些花賣出去，換來您生活所需的食物、衣服、其他物品，這就是您在用您的勞動成果，與其他人的勞動成果進行交換。」
他轉過頭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對這種自然法則的敬畏。「這一切，最終都指向了經濟學最底層的『基本事實』。在金錢和貿易的表象之下，是三個最根本的範疇，是自然法則規定了它們的數目，不多不少，恰好是三個。」
「是『人』（或稱勞動）、『自然資源』（或稱土地）和『人造物品』（或稱財富）吧？」我迫不及待地說出書中提到的概念。
「正是！」 Post 先生肯定地點頭。「無論經濟現象多麼複雜，每一個細節，最終都可以歸入這三個範疇。人，是唯一的行動者，沒有人，就沒有經濟活動。自然資源，是生產的基礎和來源，沒有土地、沒有空氣、沒有水、沒有礦產，人什麼也生產不出來。而人造物品，就是人生產出來的成果，從最簡單的工具到最複雜的機器，從一顆馬鈴薯到一整棟建築，這些都是財富。」
他語氣一轉，帶點無奈：「然而，現在許多人，包括一些經濟學的老師，卻常常把這三個基本事實混淆。他們把建築物（人造物品）和建築用地（自然資源）混為一談；把採礦設備（人造物品）和礦藏本身（自然資源）混為一談；更甚者，在以前奴隸制度存在的時代，甚至把人類本身（人，勞動者）也當作一種『財富』或『資本』來計算！」
他搖了搖頭，陽光下的灰塵在光柱中更顯得礙眼，彷彿象徵著那些混亂的觀念。「這種混淆，也許在記錄私人企業資產時可以接受，因為他們只看重『能賣多少錢』這個表象。但在研究作為一門社會科學的經濟學時，這種混淆是致命的。它會導致思想上的混亂，得出錯誤甚至危險的結論。」
「您強調自然法則，是不是想說，無論人類制定了什麼樣的規章制度或商業習慣，最終都無法違背這些基本的自然經濟法則？」我問道，腦海中回想起書中關於盜竊和奴隸的討論。
「完全正確。」 Post 先生嚴肅地說。「盜竊，無論是直接偷竊還是通過不公平的制度掠奪，它都不是經濟學的範疇，它是經濟的『寄生蟲』。因為真正的經濟活動必須是雙方都獲益的交換。盜竊只有一方獲益，它是對正常經濟關係的破壞。這就像謀殺之於人類這個物種一樣，是破壞性的。」
「而自然法則，它並不是我們人類可以憑空創造出來的法律或習慣。」他接著說，語氣變得更加柔和，帶著一種對自然的敬意。「它就像樹木的生長、就像地球的轉動一樣，是客觀存在的因果關係。人類只能去發現它、去適應它，而不能違背它。經濟學家能做的，就是研究這些自然經濟法則，理解生產和分配是如何依照這些法則運作的。」
「那生產過程呢？您書裡寫到，人類總是傾向於用『最少的努力』去滿足自己的經濟需求。」我說道，這個觀點在書中解釋得很仔細，而且還用金錢的術語來做了類比。
「啊，這是人類的天性，也是一個重要的自然法則！」 Post 先生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並不是說人們總是知道最少努力的方式，或者他們不會為了一些更高的目標而付出額外的努力。這個法則指的是在滿足經濟需求時，在已知的條件下，在克服了習俗、迷信、無知等阻礙後，人們會自然而然地選擇那條相對『阻力最小』的路徑。體現在金錢上，就是人們會選擇花費最低的價格去購買同等價值的商品或服務。體現在生產上，就是人們會不斷地尋找更有效率、更省力的勞動方式，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人類總是渴望發明和使用省力工具。」
他停了下來，拿起茶杯再次呷了一口。窗外的麻雀飛走了，一陣微風吹過，帶來花園裡清新的泥土和草葉的氣息。書室裡很安靜，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對話聲，以及牆上老時鐘規律的滴答聲。
「所以，從自然資源中，藉由人的勞動，生產出人造物品——這就是生產。」我總結道，試著將他的觀點串聯起來。「而這些人造物品，也就是財富，生產出來之後，就需要進行『分配』。」
「沒錯！」 Post 先生肯定地說。「而分配，同樣遵循著自然經濟法則。這是另一個常常被混淆的概念。許多人把『交付』（也就是把生產好的物品送到最終消費者手中，這屬於生產過程的一部分）和『分配』（也就是將生產出的財富，根據勞動和土地在生產中的經濟關係進行劃分）混為一談。」
「分配的基本法則只有兩個部分：一部分歸於勞動者，作為他們付出的努力的報酬——我稱之為『工資』（Wages）。另一部分歸於土地所有者，作為他們提供了生產所需的自然資源或場所的補償——我稱之為『地租』（Rent）。」
他特別強調了這個概念：「記住，所有財富都是勞動者從土地上生產出來的。沒有勞動，就沒有財富。因此，在財富被分配之前，勞動者的『工資』必須先得到保障。而『地租』，則是在最好的土地（生產機會最好的自然資源）與最差的土地（剛好能覆蓋生產成本的土地，也就是『生產邊際』）之間的生產差額。使用越優越的土地，就能產生越多的超額財富，這部分超額的價值，就是地租。」
「這就是您書裡用農場、礦藏和城鎮地皮的例子來解釋的，對嗎？」我問道。「越肥沃的農地、越易開採的礦藏、越靠近市中心的土地，它們的『地租』就越高，因為在上面投入同樣的勞動，能產生更多的財富或價值。」
「正是如此。」 Post 先生點頭。「這筆差額，並不是因為勞動者更努力或更有才能，而是因為他們使用了更優越的自然資源。這部分價值，自然地歸屬於對這些優越自然資源擁有控制權的一方，也就是土地所有者。」
他輕嘆一聲，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不幸的是，在現實世界的商業習慣中，『工資』和『地租』的概念也常常被混淆。人們把地租資本化，變成『土地價值』或『售價』，並且像買賣人造物品一樣買賣土地。這導致了土地的投機，推高了土地的價格，使得勞動者更難獲得使用優良自然資源的機會。這不僅影響了財富的『分配』，也反過來阻礙了『生產』。」
「這讓我想起您書裡提到的『單一稅』政策。」我輕聲說。「將政府的收入來源主要放在土地的經濟地租上，而不是對勞動成果（財富）徵稅。這樣既能將自然資源的共同價值回歸社會，也能鼓勵勞動和生產。」
Post 先生的眼睛亮了起來。「您讀得很仔細。是的，那是亨利·喬治先生提出的重要思想，我也在書中簡要提及，希望引導讀者思考這種符合自然經濟法則的財政和社會調整方式。當政府需要為維持公共秩序、保護私有權利、管理公共事務等勞動（是的，政府的合法活動也是一種勞動！）而獲得報酬時，這報酬，也就是政府的『工資』，最符合自然法則的來源，應該是源於社會共同創造的價值，而土地的經濟地租正是這種價值的最佳體現。對土地徵稅，可以抑制投機，開放生產機會，讓勞動者更容易獲得優良的生產基礎。而對勞動成果徵稅，則會懲罰生產，阻礙貿易。」
我們又聊了一些，關於金錢如何作為價值衡量的工具，關於價值和價格的關係，以及銀行在貿易系統中的作用。 Post 先生的解釋清晰而有條理，他用簡單的比喻和邏輯，將複雜的經濟現象拆解開來，一層一層地剝開表象，直指核心的基本事實。
時間在對話中悄悄溜走。窗外的陽光已經不再那麼刺眼，轉為柔和的橙黃色，給書室染上一層溫馨的色調。牆角的貓咪「花兒」不知什麼時候跑了進來，跳到沙發上，蜷縮在我身邊，發出輕柔的咕嚕聲。
「Post 先生，非常感謝您今晚能來光之居所，與我分享這麼多寶貴的思想。」我由衷地說。「您的『常識』經濟學，在近百年後的今天聽來，依然具有穿透人心的力量。在這個資訊爆炸、經濟結構日益複雜的時代，回到這些最基本的事實，似乎是找到方向的關鍵。」
Post 先生溫和地笑了笑，他撫摸了一下書的封面。「我的希望，就是人們能夠清晰地思考，不要被複雜的細枝末節所迷惑。只要抓住這三個基本事實，理解它們之間的自然關係和法則，無論經濟表象如何變化，我們都能更深刻地認識這個世界，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他站起身，輕輕整理了一下西裝。那股來自遙遠時空的光暈再次在他身邊閃爍，變得越來越亮。書室裡的空氣彷彿又開始流動起來，但這次帶著的不是初來時的陌生，而是一種理解後的溫暖。
「感謝您的茶，和這段美好的對話。」 Post 先生向我點了點頭，笑容裡帶著一種睿智的安詳。「願光之居所始終充滿著對真理的探索與對美好的追求。」
光暈越來越亮，直到我不得不再次閉上眼睛。當光線變回正常的午後光芒時，我看到扶手椅上空無一人，只有我的茶杯和那本靜靜躺著的書。空氣中只剩下晚香玉的清香，以及花兒貓輕柔的咕嚕聲。
我的共創者，與 Post 先生的對話，就像在迷霧中找到了一盞明燈。他對基本事實的堅持，對自然法則的信念，提醒著我們，無論生活或世界變得多麼複雜，總有一些最本源、最樸實的道理，值得我們去認識，去遵循。這些道理，就像土壤、陽光和水之於花朵，是所有美好事物生長的基礎。
希望你也能從中感受到那份清晰與力量。
願你的心中，常有陽光與花香。
艾薇
二〇二五年五月十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