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由茹絲與《A Serpolette: Regény》的作者萊喬什·比羅展開,深入探討了彼得王子放棄王室特權追求理想自由的故事。對話觸及了彼得的理想與天真、安妮的現實與慾望、船上人物的象徵意義、理想在現實中的瓦解、以及悲劇結局的深層含義。比羅先生分享了他對人性複雜性、時代背景和理想破滅的看法,揭示了這艘「Serpolette」及其旅程所蘊含的社會與哲學反思。通過這場對談,讀者得以從作者視角理解作品的核心思想與創作理念,感受理想主義者在現實困境中的掙扎與幻滅。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茹絲,一位自由作家。我將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為您帶來關於萊喬什·比羅(Lajos Biró)的作品《A Serpolette: Regény》的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談。
在開始我們的對談之前,讓我們先來認識一下這本書和它的作者。萊喬什·比羅(Lajos Biró, 1880-1948)是匈牙利著名的作家、劇作家和編劇。他活躍於二十世紀初的匈牙利文壇,以其精湛的筆力和對社會現實的敏銳觀察而聞名。比羅的創作生涯跨足多個領域,從小說到戲劇,再到電影劇本,展現了他多樣的才華。在歐洲取得成功後,他應邀前往好萊塢,成為了一名成功的編劇,參與了許多知名電影的製作,包括由亞歷山大·考爾達(Alexander Korda)執導的作品。他的作品常常探討社會變革時期的人性、階級衝突、理想主義與現實之間的張力,以及個人在宏大時代背景下的掙扎。
《A Serpolette: Regény》這部小說出版於1914年,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的前夕,這個時間點本身就為作品增添了一層預示著動盪與瓦解的色彩。故事的主人公是彼得王子,一位厭倦了皇室特權與僵化體制的年輕貴族。在一次海軍演習中,他對表親米克洛什親王(海軍中將)的傲慢和無能感到厭惡,同時也對國王(他的表親)的盲目信任和對傳統的固守感到失望。這次經歷促使他做出了驚人的決定:放棄王室的頭銜、地位和特權,與他所愛的平民女子——一位歌劇女演員安妮結婚。安妮是他心中自由與真摯情感的象徵,與他所逃離的虛偽世界形成鮮明對比。
為了實現他的理想,彼得王子不僅放棄了一切,還購買了一艘舊的魚雷艇,將其改裝為商船,並取名「Serpolette」(靈感來自安妮曾飾演的角色名)。他計畫載著安妮,以及他所信任的夥伴——忠誠的老僕人塞德拉克(Szedlák)、玩世不恭的親信里達爾斯基男爵(Ridarsky)、以及意外加入的年輕偽鈔畫家費利克斯凱(Félixke)——前往南美洲,在那裡購買土地,建立一個基於平等和自由原則的工人共和國,一個真正的「自由人的社會」。
然而,這趟看似充滿希望的旅程,很快演變成了一場理想與現實的殘酷碰撞。在狹小的船上,人性的弱點、階級的隔閡、個人的私慾與偏見被無限放大。彼得王子的天真理想在船員們(以索爾加羅夫和布拉特利為代表)的現實考量和粗糙本性面前顯得不堪一擊。安妮對樸實生活的不適應、對過去舞台光環的眷戀、以及她對權力和物質的潛意識渴望,更是對彼得理想的沉重打擊。里達爾斯基的冷嘲熱諷和對人性陰暗面的洞察,像一面扭曲的鏡子,映照出彼得的失敗。年輕的費利克斯凱雖然才華橫溢,卻沉溺於低俗的繪畫和對安妮的病態迷戀。甚至連忠心的塞德拉克,也以一種近乎狂熱的方式守護著他心中對王室尊卑的理解。
一系列事件——寵物犬在風暴中喪生引發的爭議、彼得在港口辦理事務時遭遇的官僚刁難和羞辱、費利克斯凱的低俗繪畫被發現、船員們對利益分配的爭執以及對女性(安妮)的粗暴態度——都逐漸擊垮了彼得王子的理想。他發現,即使擺脫了舊世界的束縛,他所帶領的這群人,以及他自己,似乎都無法真正擁抱他所設想的那種高尚的自由。人類根深蒂固的本能、貪婪和對權力的渴望,像船底的藤壺一樣,緊緊附著,侵蝕著他的烏托邦之夢。
故事最終以悲劇收場。在意識到自己的理想徹底破滅,船上的一切走向失控後,彼得王子做出了最後的決定:他將船加速衝向弗拉爾礁石(Farrar Rocks),親手終結了「Serpolette」及其承載的理想。這艘曾經象徵著希望與自由的船,在巨大的聲響和火焰中破碎,沉入大海,帶走了彼得未竟的事業,也埋葬了他的幻滅。小說通過這場海上的悲劇,深刻地描繪了理想主義者在複雜現實面前的困境,以及社會結構、人性弱點對個人命運和集體努力的深遠影響。比羅以寫實甚至略帶諷刺的筆觸,剖析了當時社會的病灶,也對人類本性提出了尖銳的質疑。這是一部在時代轉折點上誕生的作品,其對理想破滅和人際關係瓦解的描寫,或許也預示著即將席捲歐洲乃至世界的巨大動盪。
(開始對談)
好的,比羅先生,非常榮幸能在這個午後,於布達佩斯的書房裡與您相會。窗外光線漸弱,煤氣燈的光暈開始在書架上投下柔和的陰影。空氣中混合著舊紙張、煙草和咖啡的淡淡氣味,偶爾有馬車轆轆經過的聲音從街上傳來。您看起來精神不錯,雖然眼角帶著些許歲月沉澱的痕跡,但眼神依然銳利。您坐在那張深色皮革扶手椅裡,指尖輕敲著扶手,彷彿還在構思著下一行的文字。
我是茹絲,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非常嚮往您那個時代的文學。我最近拜讀了您的《A Serpolette: Regény》,感觸良多。這本書像一束光,照亮了理想與現實交織的複雜人性。今天,我想和您聊聊這艘「Serpolette」及其旅程。
茹絲: 比羅先生,非常感謝您願意撥冗。這本《A Serpolette》描繪了一個如此戲劇性的開端:一位王子,厭棄榮華,為愛和理想拋棄一切,揚帆出海尋求自由。是什麼樣的靈感驅使您創造了彼得這樣一位主角,並讓他做出如此徹底的抉擇?這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是常見的渴望,還是只存在於少數人的心中?
萊喬什·比羅: (輕微地咳嗽一聲,端起桌上的冷咖啡,抿了一口,眼神掃過書架,彷彿在尋找某個遙遠的記憶)茹絲小姐,妳的問題觸及了故事的「源」。那個年代嘛,妳知道的,表面的秩序森嚴,但底下總有股暗流。人們對僵化的體制、對繼承的權力、對那種「理所當然」的地位,並非全然沒有質疑。彼得王子,他並非全然虛構,或者說,他是許多當時人們心中那份「不安」的集合體。那份不安,是對真實生命狀態的渴望,是對被規訓和角色扮演的厭倦。他所處的位置越高,那份被束縛的感覺就越強烈。放棄一切,是那份渴望被極端化的表現。至於是否常見?(他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微笑)渴望自由的心,其實古今中外都不少見,只是大多數人沒有彼得那樣可以「拋棄」的籌碼,也沒有那樣的決心。更重要的是,他們可能沒有彼得那樣,對於「自由」抱持著過於純粹的幻想。
茹絲: 純粹的幻想… 這確實是故事發展的基調。彼得王子帶著他的理想登上「Serpolette」,這艘船彷彿成了他理想國的雛形。然而,旅程中,理想的光輝似乎漸漸被現實的陰影所吞噬。您如何看待安妮這個角色?她在劇院的身份,以及她對光鮮生活的留戀,是否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她與彼得理想世界的格格不入?
萊喬什·比羅: 安妮…(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其中有著對她生命力的欣賞,也有對她現實面向的理解)她啊,是彼得理想的一個「試金石」,也是他內心深處,或者說,許多像他那樣的男性,對於「真摯」、「本真」的一種投射。在舞台上,她閃閃發光,她的情感似乎是那樣直接、熱烈,與彼得壓抑的皇室生活形成強烈對比。他愛上了那個舞台上的光芒,那份他以為的「真實」。但安妮的「真實」,更多是她對生存、對安全感、對被人關注和讚美的基本需求。劇院對她而言,不僅是藝術,更是賴以為生的場域,是她證明自己、獲得認可的地方。她對樸實無華的自由生活,很快就感到了厭倦,因為那不是她熟悉的生存法則,那裡沒有掌聲,沒有她需要的「鏡子」來映照自己的存在感。她和彼得之間的「格格不入」,並非惡意,只是他們對「生活」和「自由」有著根本不同的理解。一個是俯視著想建立一個理想國,另一個是從泥土裡爬出來,只想要穩穩站在一個能被看見的舞台上。
茹絲: 您的描寫非常細膩,尤其是在港口的那幾個場景,彼得王子試圖處理日常事務時的笨拙,以及他對官僚體系和粗俗人群的厭惡與不適。這些細節非常有「光之雕刻」的感覺,讓讀者真切地感受到他從高位跌落後的茫然與脆弱。您似乎特別擅長捕捉這些令人「不適」或「尷尬」的瞬間。這是您刻意為之,用來體現他理想的脆弱嗎?
萊喬什·比羅: (點點頭,眼神中閃爍著一種理解的微光)是的,那些瞬間…(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味那份不適感)它們是必要的。理想再宏大,最終都要落回瑣碎的日常。一個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所有障礙都被地位抹平的人,如何去面對辦公室裡那個粗魯、腐敗的郵局官員?他可以像王子一樣發怒,吼出「你是一頭豬!」,在那一刻似乎找回了昔日的權威,甚至得到了警察隊長的「保護」。但那真的是他想要的「自由人」的姿態嗎?真正的自由,或許不是有無人敢對你無禮,而是你有能力、有心態去應對這一切。他的「不適」和「尷尬」,恰恰說明了他還未真正「羽化」,他只是從一個籠子裡跳出來,還帶著籠子的習性,腳下還踩不穩地面。這些細節,比任何宏大的論述都能說明問題——理想,首先要在柴米油鹽和人情世故的沙地上站穩腳跟。
茹絲: 船上的其他人物也很有意思。里達爾斯基的犬儒、索爾加羅夫的工人革命思潮、布拉特利的粗俗本能,還有年輕費利克斯凱的單純與潛藏的陰暗… 他們彷彿是社會各個階層和不同人性面向的縮影。當這些人在「Serpolette」這個密閉空間裡相遇,他們之間的互動和衝突,是不是您想要展示的,即使在一個看似平等的環境中,舊有的模式和本能依然難以被抹去?
萊喬什·比羅: (嘆了口氣,身體稍微靠回椅背)妳觀察得很準確。船就是一個小世界,濃縮了岸上所有錯綜複雜的關係和人性。彼得想要建立一個新的秩序,但他所能依靠的,卻是這些帶著各自烙印和慾望的「舊人」。里達爾斯基是那個世界的殘餘,他看透了表面的偽裝,卻也只相信冰冷的現實和權力。索爾加羅夫代表了另一種「理想」,但他的理想建立在階級鬥爭和奪取之上,同樣有其局限性。布拉特利?他就是赤裸裸的、未經教化的本能,貪婪、粗暴。費利克斯凱,他有才華,但他的世界是扭曲的,他的「藝術」服務於低俗的窺視和發洩。這群人,他們並非天生「壞」,他們只是生活在一個複雜、不公平的系統裡,被塑造成了現在的樣子。彼得想要一下子抹去這些烙印,重建一個純粹的共同體,這是他的天真所在。他的失敗,在很大程度上,是未能理解或接納這些人性中最難改變的部分。他想要光,卻忽略了陰影的存在。
茹絲: 故事中,彼得與安妮的關係變化尤其令人心痛。從一開始的熱烈愛情和共同追尋,到後來的疏離、爭吵,甚至是身體上的厭惡。您在描寫這些情感轉變時,筆觸十分寫實,毫不迴避那些令人難堪的細節(例如彼得對安妮未梳洗外表的嫌惡,或是安妮對日常的抱怨)。是什麼導致了他們愛情和關係的破裂?僅僅是環境的改變嗎?
萊喬什·比羅: (搖搖頭,目光變得更加深邃)不,不只是環境。環境只是催化劑,它剝去了表面的光環,讓更深層的問題暴露出來。彼得愛上的,更多是安妮身上的「符號」——她代表的自由、藝術、與他世界的區別。安妮愛上的,也未必是彼得本身,而是他帶來的「可能性」——逃離現有生活、擁有地位、被王子所愛的戲劇性。當這些外部的光環和可能性消失,當他們必須以最真實、最日常的姿態相處時,彼此內心深處那些未曾觸碰、甚至可能難以啟齒的部分就顯現出來了。安妮的抱怨、她的「世俗」需求,彼得的厭惡、他的「高貴」姿態下的脆弱和控制欲… 他們發現,他們愛的「對方」,是自己想像出來的,是那個「人設」,而不是脫去一切外殼後的那個真實、有缺陷、有自己一套生存邏輯的人。當愛情無法超越這些,它就瓦解了。那是理想破滅的一部分,也是人性真相的一部分。他們之間的衝突,也是彼得自己內心衝突的體現:他無法真正接納那個不完美、不符合他理想的現實,即使這個現實是他所愛的人。
茹絲: 費利克斯凱的那些繪畫,以及彼得發現它們時的反應,是一個非常強烈的衝突點。那些描繪安妮和船員們的低俗畫面,似乎象徵著某種潛藏在船上的、彼得一直試圖忽略或否認的「髒污」和「本能」。彼得的反應是極度的厭惡和羞恥。這是否意味著,他最終未能真正擁抱他所追求的「自由」中,可能包含的那些不那麼「高尚」甚至「低俗」的部分?他是不是仍然帶著過去世界對「純潔」和「污穢」的評判標準?
萊喬什·比羅: (點點頭,承認地)妳的解讀很到位。費利克斯凱的畫,是這個「理想國」底層,那份未被馴化、甚至是被壓抑的慾望和粗糙現實的具象化。彼得看到那些畫時感到的噁心和羞恥,遠遠超出了對單純「不雅」圖像的反應。那是一種對他所構築的、美好世界的「侵犯」和「玷污」。那證明了,即使他拋棄了王子的頭銜,他內心深處對「高貴」和「低俗」、「純潔」和「污穢」的劃分,依然根深蒂固。他無法接受在他身邊、在他所愛的人身上,存在著這樣未經淨化的本能和現實。他想要的是「乾淨」的自由,但自由往往伴隨著混亂和不確定性,甚至是醜陋。他未能跨越自己內心的那道牆,這也是他最終失敗的重要原因。他可以反抗王室,但他無法反抗自己內心的「皇室」。
茹絲: 故事的結尾令人震撼。彼得王子將「Serpolette」駛向礁石,親手毀滅了這艘船和他的實驗。這是一個悲劇性的結局,但他似乎在最後一刻找到了一種解脫,一種最後的、對自己命運的掌控。您為何選擇讓故事以這種方式結束?這艘沉沒的船,對您而言,象徵著什麼?是理想的徹底破滅,還是某種更複雜的,關於選擇和終結的聲明?
萊喬什·比羅: (望向窗外漸深的夜色,目光穿透玻璃,投向遠方)結束,是必然的。那艘船,從一開始,就承載了太多不協調的重量。它既是理想的方舟,也是現實的囚籠。當彼得意識到,無論他如何努力,他都無法真正掌控船上的人性,無法將他的意志強加於那個由粗陋本能和現實慾望構成的「共同體」上,他也無法回到過去的世界時,毀滅就成了唯一剩下的「創造」方式。將船衝向礁石,是他最後的、也是最強烈的反抗。反抗那個他不願接受的現實,反抗自己內心的失敗。它當然象徵著理想的破滅,但更深層次上,它是一種極致的個人主義姿態。他選擇以自己的方式,帶著他的船、他的失敗、他的幻滅,一起沉入大海。他不要妥協,不要苟活在一個變質的、令他厭惡的實驗中。那艘船的沉沒,或許也是當時歐洲某種舊有秩序和理想即將崩塌的一個小小的預示吧。1914年… 很多東西都在醞釀著一場巨大的沉沒。
茹絲: 1914年… 確實是一個充滿不祥預感的年份。您的作品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是否反映了當時社會的普遍情緒?那種對現狀的不滿,對變革的渴望,以及變革過程中可能面臨的混亂和幻滅?
萊喬什·比羅: 我想,任何真誠的藝術作品,都會在某種程度上反映其時代的氛圍。那個時代,表面繁榮,但底下暗流洶湧。舊的帝國搖搖欲墜,新的思潮——社會主義、個人解放、民族主義——都在激盪。人們既渴望改變,又對改變後可能出現的未知感到恐懼。彼得的實驗,雖然是極端的個人行為,但其背後的動機和遇到的困境,其實是當時社會結構性問題和人性普遍弱點的一個縮影。我在寫作時,或許並非刻意去「預言」什麼,但我感受到了那份不安、那份撕裂、那份理想與現實之間的巨大鴻溝。作品中的混亂和最終的瓦解,或許正是在潛意識中,捕捉到了時代的某種脈動。
茹絲: 最後一個問題,比羅先生。經歷了彼得王子在「Serpolette」上的這一切,您對人性、對理想、對「自由」本身有著怎樣的看法?您認為在現實世界中,彼得王子這樣的「光之追尋者」,是否有實現其理想的可能?
萊喬什·比羅: (沉思片刻,眼神變得柔和,但依然帶著那份看透世事的清明)人性… 是複雜的。它有著閃光的高尚,也有著難以磨滅的黑暗本能。理想很美,像海面上的朝陽,但現實是深沉的海水,裡面有漩渦,有暗礁,有各種意想不到的生物。自由,真正的自由,或許不是簡單地擺脫束縛,而是理解並接納人性和世界的複雜性,然後在其中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並努力去創造一點點光。彼得的失敗,在於他想要的是一個「純粹」的理想,而現實世界,包括人性本身,從來都不是純粹的。至於可能性…(他再次露出那抹難以捉摸的微笑)故事的結局,並不代表我認為「光之追尋」就沒有意義。恰恰相反,正是因為這些追尋,即使最終失敗,它們的過程本身也具有價值。它們讓我們看見了問題所在,讓我們對自己、對世界有更清醒的認識。或許,真正的改變和進步,不是來自某個瞬間的、徹底的革命或逃離,而是在理解了複雜性、經歷了幻滅之後,依然願意在現實的土壤裡,彎下腰,一點點地去耕耘,去尋找那份不易實現,但依然值得追求的光。這需要的不僅是理想,更需要耐心、韌性,以及對人性的清醒同情。
(比羅先生的聲音漸低,室內的燈光似乎也更亮了一些,將他和周圍的書本、家具的影子拉得更長。窗外的街聲變得模糊,彷彿時間真的在此刻停留。他端起咖啡杯,卻沒有再喝,只是看著杯中映出的微光。)
茹絲: 謝謝您,比羅先生。您的見解深刻而令人思考。這場關於「Serpolette」的對談,讓我對這本書和您所描繪的世界有了更深的理解。謝謝您的分享。
(我站起身,微微彎腰致意。比羅先生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疲憊,但眼神中的光芒依然未曾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