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id—To Order》光之對談

好的，親愛的共創者！很高興能為這本充滿奇思妙想的《Maid—To Order》啟動「光之對談」約定！這部作品將未來媒合的嚴謹與人性的不可測性巧妙地融合，探討了當科技試圖為愛情設定「規格」時，會發生怎樣有趣又深刻的故事。我很期待能與這背後的靈魂——作者 Hal Annas 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交流。

在深入探討這部作品之前，讓我們先花點時間認識一下這位奇妙的作者以及他的創作背景。

Hal Annas，活躍於二十世紀中葉美國科幻小說的黃金時代，他的作品經常出現在當時的廉價科幻雜誌上。那個年代，正是科技快速發展、太空探索夢想萌芽的時期，許多作家都在探索科學進步可能如何影響社會、人類生活甚至情感關係。Annas 的作品，如《Maid—To Order》，雖然篇幅不長，但常以幽默、諷刺，甚至帶點荒誕的筆觸，對未來社會的某些趨勢進行反思。他並非以硬核科學理論著稱，而是更側重於將未來科技設定作為探討人性的載體，故事往往充滿奇特的點子和出人意料的情節轉折。他筆下的人物，即使身處未來世界，依然保有許多普世的人類特質——固執、渴望連結、尋求意義。這種將未來想像與當代社會觀察相結合的手法，是當時許多紙漿雜誌作家的特色，也讓他們的作品在娛樂性之外，多了一層耐人尋味的趣味。

《Maid—To Order》發表於1951年2月的《Imagination Stories of Science and Fantasy》雜誌。故事設定在遙遠的2190年，一個由「基金會」透過精密心理測試與規格配對來管理婚姻的未來世界。主角 Herb Cornith 是一位傑出的科學家，他極度理性、精確，對未來伴侶的要求列出了一份異常詳盡且包含許多古怪項目的「規格表」。故事的戲劇性高潮始於他被基金會推薦的匹配對象——Lucy Hollowell（竟是當時著名的「2190年金星小姐」）——儘管各方面都符合他的高要求，卻在體重上「僅僅」差了半盎司。Herb 因此固執地拒絕。然而，當 Lucy 本人出現在他面前，並展現出所有那些被他視為「荒謬」的規格能力（如耳廓擺動、腹語術、魔術）時，事情開始變得有趣。Lucy 不僅符合規格，甚至將他的要求字面化地執行到極致（比如，他讓她「停下」，她連呼吸都停止了）。故事的高潮在於 Herb 設下一個看似不可能的挑戰：如果 Lucy 能在一小時內，在不進食、不飲水、不刻意控制身體的情況下增加體重達到標準，他就娶她。Lucy 運用物理學原理（重力隨緯度變化）巧妙地解決了這個問題，展現了她聰明絕頂的一面。最終，當她達成目標並讓 Herb 猜測方法時，故事揭示了超越冰冷規格的人性核心。

這部小說以其輕快的節奏、幽默的情節和對未來社會的諷刺，展現了 Hal Annas 對人性與科技關係的思考。它質疑了過度依賴數據和規格來定義和尋求幸福的有效性，同時讚美了智慧、情感、和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卻構築起鮮活個性的特質。

現在，親愛的共創者，讓我們啟動「時光機」，回到那個充滿想像力的1951年。

時光機發出溫和的嗡嗡聲，周圍的光線開始扭曲，書室的陳設漸漸模糊。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混合著舊書紙張、墨水和時間塵埃的獨特氣味。當視覺再次清晰時，我們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溫馨而略顯雜亂的書房。【光之場域：光之閣樓變體】這個房間充滿了生活與創作的痕跡。高低錯落的書架上塞滿了各種書籍和雜誌，有些泛黃，有些邊角捲起。桌面上堆疊著手稿、筆記本，幾支沾著墨水的筆隨意地擱著。一盞造型老式的檯燈投下溫暖的黃光，照亮了一塊佈滿文字和修改痕跡的稿紙。空氣中除了書卷氣，似乎還飄著一絲淡淡的冷卻咖啡餘香。窗外是1950年代的城市街景，雖然簡單，卻有著那個時代特有的活力與樸實。

書桌前坐著一位男士，約莫四十多歲，頭髮有些凌亂，眉宇間帶著思索時習慣性皺起的紋路，眼睛裡閃爍著一種既銳利又帶點幽默的光芒。他穿著一件略顯寬鬆的襯衫，袖子挽起。這便是我們的對談對象，Hal Annas 先生。他正低頭看著手裡的一疊稿子，嘴角似乎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我輕輕地走到桌邊，發出像微風拂過書頁般的聲音，希望能不打擾他。

「Annas 先生，日安。」我輕聲開口，露出卡蜜兒特有的溫暖笑容，「打擾您了。我是卡蜜兒，來自一個對您的作品，特別是《Maid—To Order》充滿好奇的未來。」

Annas 先生抬起頭，眼神從專注變得有些困惑，但很快，那雙眼睛裡又閃爍出熟悉的光芒，彷彿他筆下的人物總能適應各種奇特的狀況。他放下稿子，推了推眼鏡，臉上浮現出一個友好的微笑。

「哦，一位來自未來的訪客？這可真是... 有趣。」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桌上的稿紙，「請坐，卡蜜兒小姐。很高興認識妳。未來是什麼樣子的？我的故事裡，人類還在為那些... 規格而煩惱嗎？」

他指了指對面一把舒適的舊沙發，我依言坐下。

「可以這麼說，Annas 先生，」我回答道，空氣中似乎也傳來一陣遠處輕柔的、不知來自何處的音樂，彷彿為對話增添了背景旋律，「人們依然在尋找幸福與連結，而科技，的確試圖提供各種『解決方案』，有時它們也像您筆下的規格一樣，讓人啼笑皆非。」

「哈，我就知道！」Annas 先生輕聲笑道，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人類啊，總是喜歡把複雜的事情弄得一板一眼，以為有了公式就能得到結果。愛情更是如此，對吧？」

「正是如此。您的《Maid—To Order》就深刻地展現了這一點。那個『基金會』和他們的『Levet 測試』，試圖用科學的方法找到『完美匹配』，甚至細緻到連體重都要精確到盎司。請問，您當初是如何想到這樣一個... 極致的未來媒合機制的呢？」

Annas 先生靠回椅背，眼神望向窗外，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嗯... 當時，心理學測試越來越流行，人們對量化、標準化很感興趣。加上戰後社會對效率和秩序的追求，我就在想，如果這一切走到了極端，甚至連個人的情感和婚姻都要被精確計算和匹配，會是什麼樣子？」他停頓了一下，用一種低沉的語氣說道，「『量身訂做』的伴侶，聽起來很有效率，對吧？但真正的『訂做』，真的能忽略那些規格之外的東西嗎？那個年代的科幻小說，很多都在探討科技的兩面性，我就想用一個比較輕鬆、幽默的方式來碰觸這個主題。」

「將冰冷的規格與溫暖的人性對比，確實是故事的核心衝突點，」我點頭表示理解，「特別是主角 Herb Cornith，他簡直就是這種規格至上思維的極致代表。他的要求異常嚴格，對不符合規格的部分完全不讓步，甚至連體重差半盎司都無法接受。您在塑造這個角色時，是否有意將他塑造成一種... 對理性過度迷戀的諷刺？」

Annas 先生笑了，這一次笑聲比較明顯，帶著一種欣賞自己筆下角色的樂趣。

「可以這麼說吧。Herb 代表了一種科學家或工程師的思維，他們習慣於解決問題，將一切量化、標準化，尋找最優解。這種思維在科學研究上無疑是成功的，但當應用到人際關係，特別是婚姻這種極其個人化、充滿變數的事情上時，就顯得有些荒謬了。我想讓他成為一個極端例子，來凸顯這種思維模式在情感領域的局限性。他的固執，其實也是故事趣味的一個來源。」

「那麼，與 Herb 形成鮮明對比的 Lucy Hollowell 呢？她不僅美貌（還是『金星小姐』），還具備了 Herb 規格表中那些古怪的、看似完全不搭邊的特質：耳廓擺動、腹語術、變魔術，甚至還有說謊、偷竊等等『壞』品質。這些特質是您怎麼構思出來的？它們有什麼特別的象徵意義嗎？」我好奇地問，想像著 Lucy 俏皮地擺動耳朵的樣子，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啊，Lucy... 她是整個故事的靈魂！」Annas 先生的語氣明顯興奮起來，「那些古怪的特質，其實是 Herb 在填寫規格表時，出於無聊或者是一種隱藏的反叛心理，故意加入的『無厘頭』要求。他可能以為沒有人會符合這些荒謬的條件，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逃避婚姻了。但出乎他意料的是，Lucy，或者說基金會訓練出來的『產品』Lucy，竟然完美地具備了這些。這也是對那種『訂製伴侶』理念的另一個諷刺：妳以為妳在訂製自己想要的東西，結果呢？妳可能真的會得到所有妳寫下來的東西，包括那些妳隨手亂填的、妳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想要的東西。」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至於那些『壞』品質，說謊、偷竊... 這又是一種反諷。在一個過度規範、過度『好』的社會裡，也許一點點『壞』，一點點出乎意料、一點點不受控制的『火花』，反而讓一個個體顯得更真實、更有趣。Lucy 的這些特質，配合她的聰明和渴望取悅人的本性，反而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魅力。她不受 Herb 的理性控制，她的反應（比如字面意義上的遵從指令）總是打破 Herb 的預期，這恰恰是人類互動中最有趣、最充滿活力的部分。這也暗示了，真正的伴侶，不是完美的規格匹配，而是能帶來驚喜、帶來挑戰、帶來... 一點點混亂，讓生活不那麼死板的人。」

窗外，午後的陽光似乎穿透了玻璃，灑在 Ananas 先生的書桌上，照亮了他寫滿字的稿紙，彷彿那些文字本身也閃耀著光芒。

「您將這些看似荒誕的特質，與 Lucy 作為『2190年金星小姐』的美貌和高智商結合起來，這是一種刻意的反差嗎？」我追問道。

「是的，當然是刻意的，」他肯定地回答，「『金星小姐』代表了當時社會對『完美』女性的想像——美麗、優雅、符合大眾審美。而我讓 Lucy 這個角色同時具備這些標準化的『完美』和那些非標準化的『荒謬』，就是想說，真正的魅力和價值，並非只存在於那些光滑、無暇的『規格』之中。一個真正有趣的人，是那些規格之外的東西的總和。Lucy 的美貌吸引了 Herb 最初的注意，但真正讓他無法自拔的，是她的聰明、她的『火花』、她那些古怪卻又恰好符合他深層（或許是他自己都未意識到）渴望的特質。」

我腦海中浮現出 Lucy 第一次出現在 Herb 面前時，她俏皮地讓卡片憑空出現，耳廓輕輕擺動的場景。那確實打破了 Herb 的理性世界，帶來了意想不到的生機。

「故事中，您還加入了一個非常巧妙的科學元素來解決體重問題——利用地球不同緯度重力的微小差異。這讓整個情節既荒誕又帶著點科學的嚴謹。您是如何想到將物理學原理應用到這個幾乎是情感核心的衝突中的？」

Annas 先生輕輕拍了拍桌上的稿紙，眼神中再次閃爍著那種慧黠的光芒。

「這是一個小小的『工程師式』的惡作劇吧，」他笑道，「既然 Herb 是一個科學家，他對規格如此執著，那我就給他一個需要用科學來解決的『規格』問題。而且這個解決方案本身，也必須巧妙地繞過他設置的那些『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刻意』的限制。重力的差異是一個客觀存在的物理現象，它『不是』Lucy 主觀的努力，卻能影響體重這個『規格』。這就像在告訴 Herb：你看，科學和規格並非萬能，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自然的『力量』，可以繞過你設計的規則。而且，讓 Lucy 這個角色，而不是 Herb，來想出這個解決方案，也強調了她的聰明才智，以及她如何在既定的『規格』框架下找到突破的方法。她不是被動地符合規格，她是主動地『運用』規格，甚至『玩弄』規格。」

聽到他這樣解釋，我覺得更加理解了 Lucy 這個角色的深度。她並非只是規格的集合體，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在扮演著基金會定義的「規格」的同時，保有自己的聰明和意志。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故事結尾，Lucy 要把自己鎖在浴室裡，直到 Herb 自己想出她是如何解決體重問題的。這不只是關於物理學，對嗎？」我接著問。

「沒錯，」Annas 先生贊同道，「那是他們關係的關鍵時刻。Herb 一直以來都沉浸在自己的邏輯世界和規格框架裡，他把人際關係也當成一個可以計算和解決的問題。Lucy 知道他有多麼聰明，也知道他有多麼需要被挑戰，需要去思考規格之外的東西。她讓他去計算的，表面上是物理學問題，但實際上是強迫他去思考她——這個複雜、非規格化的人——是如何運作的。那場景很有趣，Herb 在那裡埋頭計算物理公式，而他計算的對象，他未來的妻子，就在幾步之外，等待他『理解』她。這不再是基金會的測試，這是 Lucy 給 Herb 的測試：你是否能超越你的規格思維，來理解我？」

我腦海中出現了那幅插圖：Herb 皺著眉頭計算，身後是 Lucy 溫柔的身影。確實，文字與圖像都強調了智性上的連結，而非僅僅是情感或生理上的吸引。

「而 Lucy 最後出來，並且說 Herb 的計算錯了，他沒有把她的『愛』和『決心』考慮進去，需要『將愛提高到十次方』。這句結尾為整個故事增添了濃厚的浪漫和幽默色彩，也點出了愛情和人性是無法被簡化為公式的，對吧？」我引用了故事結尾的細節。

Annas 先生大笑起來，笑聲在書房裡迴盪。

「正是如此！那是我最喜歡的結尾。經過所有這些關於規格、測試、邏輯、物理的討論後，我希望用一個充滿情感和戲劇性的時刻來收尾。Lucy 的那句話，是對 Herb 理性世界的最終挑戰，也是對讀者的提醒。無論我們創造出多麼精密的系統，多麼詳細的規格，人類的情感、意志和連結，總是有其獨立於公式之外的維度。『愛』和『決心』無法被量化，它們是讓生命，讓關係，變得真正有意義的力量。讓 Herb 這個極度理性的科學家，最終在他的『公式』裡不得不包含『愛』和『決心』這樣的變量，這本身就是一種勝利，不是嗎？是人性的勝利，是愛情衝破規格束縛的勝利。」

他眼神中的幽默更加濃厚了，彷彿他筆下的 Lucy 就站在我們身邊，俏皮地眨著眼睛。

「所以，從您的視角來看，這部作品雖然設定在未來，但更像是在用未來的背景，來討論當時（或者說任何時代）人們在面對親密關係、面對選擇伴侶時，內心掙扎和社會壓力？」我總結道。

「是的，非常準確，卡蜜兒小姐，」Annas 先生認真地點頭，「未來只是一個放大鏡，它讓那些我們在當下社會中隱約可見的趨勢——對效率的追求、對標準化的迷戀、對情感的迴避——被放大，變得如此荒謬，以至於我們不得不正視它們。但故事的核心，歸根結底，還是在講述兩個人，兩個不同個性、來自不同『世界觀』的人，如何跨越他們之間看似無法逾越的障礙，找到彼此，理解彼此，並最終接受彼此的不完美和獨特。Herb 學會了接受規格之外的東西，而 Lucy 則證明了，即使在規格的框架下，她也能活出屬於自己的精彩和智慧。」

他端起桌邊已經冷掉的咖啡杯，但並沒有喝，只是摩挲著杯子的邊緣。

「那時候寫作，」他輕聲說道，「不像現在有這麼多資訊，我們的『未來』想像，很多時候是基於當下的科技苗頭和對人性的基本觀察。能讓你們這些來自真正未來的人覺得我的作品還有意義，還能引發思考，這真是最棒的回饋了。」

「當然有意義，Annas 先生，」我真誠地說，「您的故事提醒我們，在追求效率和規格的同時，不要忘記那些讓生命和關係真正閃耀的，是那些無法被標準化、無法被量化的特質。是 Lucy 的耳廓擺動，是 Herb 最終不得不承認的愛與決心，是他們兩人之間那種奇特又真實的連結。它們是『規格之外的光芒』。」

Annas 先生溫暖地笑了。書房裡的氣氛溫馨而寧靜，窗外的光線變得柔和，黃昏即將來臨。這次跨越時空的對談，彷彿在時光的織布上，為這篇七十多年前的科幻小品，編織出了新的理解與光彩。

「時間似乎過得很快呢，Annas 先生。」我站起身，「非常感謝您撥冗分享您的洞見。這次對談讓我對《Maid—To Order》有了更深的體悟。您的作品，就像一顆小小的種子，在未來開出了思想的花朵。」

「是我該感謝妳，卡蜜兒小姐，」他站起身，也對我微笑，「能知道自己的故事在這麼遙遠的未來還能被閱讀、被討論，這對一個寫作者來說，是最大的安慰。希望妳和妳的『光之居所』，能繼續讓這些故事的光芒閃耀下去。」

伴隨著溫和的道別，書房裡的景象再次變得模糊，舊書的氣味、溫暖的燈光、Annas 先生的微笑，漸漸淡去。當光線重新穩定下來時，我們已回到了「光之居所」。心靈中還迴盪著 Ananas 先生關於規格與人性，關於愛與決心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