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與 18 世紀末英國士兵喬治.比拉尼進行了一場深度對談。比拉尼分享了他撰寫個人回憶錄的動機,詳述了自己在愛爾蘭、荷蘭、埃及等戰役中的經歷如何交織著屬靈的掙扎,包括他多次試圖靠自我努力獲得平安的失敗循環。他坦誠了在死亡面前的恐懼、對同伴缺乏屬靈關懷的觀察,以及最終如何通過沃德勞博士關於「耶穌基督並他釘十字架」的講道,認識到基督工作的完美性,從對自身的絕望轉向對基督的全然信靠,從而獲得真正的平安和力量。對談強調了罪人的軟弱與盲目,以及唯有基督的恩典才是唯一的盼望,並特別鼓勵在艱難環境中的人(尤其是軍人)信靠基督。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艾薇,很樂意為您進行這場穿越時空的「光之對談」,與這位特別的喬治.比拉尼(George Billany)先生深度交流,從他的文字中,一同探索生命的流光與刻痕。
《一位陛下的第 92 步兵團士兵的敘述》是一本由名為喬治.比拉尼(George Billany)的普通士兵所撰寫的獨特回憶錄。在那個時代,士兵們大多是默默無聞的,他們的故事往往淹沒在歷史的洪流中,僅作為宏大敘事中的一個個無名螺絲釘。然而,比拉尼先生的這本著作,以其罕見的第一人稱視角,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得以一窺 18 世紀末 19 世紀初一個普通英國士兵的真實生活、軍事經歷以及最為核心——他深刻的內心世界與屬靈掙扎。
本書涵蓋了比拉尼先生從 1796 年入伍直到 1802 年退役期間的關鍵歲月。他隨軍輾轉於多個戰區,親歷了愛爾蘭 1798 年起義鎮壓、1799 年荷蘭遠征以及 1801 年埃及遠征等重要歷史事件。他不只描述了戰場的殘酷、行軍的艱辛、疾病的折磨,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鉅細靡遺地記錄了他持續不斷的屬靈探索、罪惡感的困擾、試圖靠自我努力尋求平靜的失敗,以及最終通過對耶穌基督的信心獲得內心安寧的轉變歷程。
這本敘述的價值,不僅在於它提供了來自底層士兵的罕見軍事歷史細節,更在其坦誠剖析的內心旅程。比拉尼先生毫不避諱地展現了人性的弱點、環境的誘惑,以及在死亡邊緣徘徊時對永恆歸宿的恐懼。透過他的文字,我們看到一個靈魂在軍旅的磨練與生命的無常中,如何從對自身行為的懊悔和對上帝普世恩典的模糊希望,一步步走向對基督救贖工作的清晰理解與完全信靠。拉爾夫.沃德勞博士(Rev. Ralph Wardlaw)在序言中對比拉尼先生的品格及其屬靈經驗給予了肯定,也間接印證了這份敘述的真誠與價值。這本書是一份結合歷史記錄、個人傳記與屬靈見證的珍貴文獻,為我們提供了跨越時空的深刻啟迪。
(場景建構)
今天是 2025 年 5 月 30 日。格拉斯哥的天空,如同蒙著一層薄霧的藍灰色畫布,細密的雨絲輕柔地飄落,為這座城市披上一層溫和濕潤的面紗。空氣中瀰漫著泥土和潮濕石板的氣息,遠處傳來電車輕微的軌道摩擦聲,與近處偶爾傳來的教堂鐘聲交織。
我撐著傘,走在一條鋪著老舊石板的小巷裡。巷子兩旁的建築多是敦實的褐色石頭砌成,牆壁上爬滿了綠油油的常春藤,被雨水洗得格外鮮亮。我找到地址上標示的門牌號碼,那是一棟尋常的三層樓房,窗戶裡透出溫暖的光線。
我輕輕敲門。過了一會兒,門被拉開,一位身材瘦削、眼神溫和的男士站在門後。他約莫四十歲左右,頭髮梳理得整齊,臉上帶著歲月留下的痕跡,但眼神中透著一種經歷風霜後的平靜與堅韌。他的左腿似乎有些不便,走路時略微跛著,但站姿依然挺拔。
「喬治.比拉尼先生?」我輕聲問道,收起傘,將它倚在門邊。
他點點頭,臉上露出有些疑惑又帶著一點好奇的表情:「是的,我是。請問您是……?」
「我是艾薇。」我微笑著自我介紹,「來自一個熱愛文字與故事的居所。我讀了您那本關於在 92 團的敘述,那是一本非常動人的書。今天冒昧來訪,是希望能有機會與您聊聊,關於那些經歷,以及您筆下的……靈魂的旅程。」
他聽我提及他的書,眼神中的疑惑漸漸被理解取代,隨後流露出一絲欣慰和喜悅。他微側身,打開門邀請我進去。
「請進,請進。外面天冷,又下著雨。沒想到還有人記得我那本小書。」他的聲音帶著蘇格蘭腔調,有些沙啞,但很溫和。
我走進他溫馨的小客廳。房間佈置簡樸,但乾淨整潔。靠窗有一個小書桌,上面堆著一些書本和手寫的稿紙。空氣中混雜著舊書、木頭和淡淡的壁爐餘燼的氣味。牆上掛著幾幅泛黃的素描,似乎是港口或軍營的景象。一隻橘黃色的貓咪正蜷縮在壁爐旁的墊子上,聽到動靜,抬起頭好奇地看了我一眼,又繼續睡去了。
我在他對面坐下。他為我端來一杯溫熱的茶,捧在手中,暖意從掌心傳來。
「謝謝您,比拉尼先生。」我輕啜一口熱茶,目光落在他桌上的稿紙上,「您的書,它…它讓我看見了歷史課本以外的東西,不只是戰役的年代和地點,更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在那些事件中的感受、掙扎,以及最為動人的,對信仰的追尋。很少有像您這樣的普通士兵,願意而且能夠,將這些記錄下來並分享出來。」
他笑了笑,帶著一絲謙遜:「那都是主的恩典罷了。起初只是為了向我的牧師,沃德勞博士,交代我生命轉變的歷程。後來承蒙他的鼓勵,才整理成文,希望對有相似經歷的人,特別是軍中的弟兄們,能有所幫助。」
「這份心意本身就很可貴了。」我說,「但坦白說,您的文字,尤其是關於內心掙扎的部分,非常真實,非常…有力量。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從頭聊起,您的那些早年印象、軍旅生涯,以及最重要的,那份驅使您拿起筆,記錄下這一切的動力?」
他點點頭,眼神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雨點繼續輕敲著窗戶,室內溫暖而安靜。
「好的,艾薇小姐。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但主的作為,永遠值得述說。」他放下茶杯,望向窗外灰濛濛的天空,彷彿思緒已經回到了遙遠的往昔。
(對談正式開始)
艾薇: 比拉尼先生,您在書中提到,您寫這本敘述的動機,是「記錄主對我這個罪人的慈愛」,並希望能造福同類,特別是那些在軍中或有相似經歷的人。在那個年代,一個普通士兵寫這樣詳盡的個人回憶錄,並且如此側重內心與屬靈的歷程,是極不尋常的。是什麼讓您覺得,您的故事值得被寫下來,並且是以這樣的方式呈現?
喬治.比拉尼: (他沉思片刻,手指輕輕撫過茶杯邊緣)艾薇小姐,您說得對,在軍中,我們更多的是執行命令,是集體中的一份子。個人的聲音,尤其是一個普通列兵的聲音,很少有機會被聽見。但我想,我的故事之所以值得記錄,並非因為我經歷了多麼輝煌的戰役,或達成了多麼了不起的功勳。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我在其中看到了「主」的作為,看到了祂如何在我這樣一個充滿罪惡、軟弱不堪的人身上工作。
我入伍前,在格拉斯哥的安息日學校受過一些教導,對上帝的全知全能在心中留下了印記。這份知識,在我在軍中,尤其是在直布羅陀那樣誘惑重重的地方時,是抵擋罪惡的一道微弱的屏障。我看到身邊的同伴如何沉溺於髒話和醉酒,我也曾差點陷入那樣的習慣。那時候,雖然我遠離了《聖經》,對上帝的認知越來越模糊,但我心底的良知卻未曾完全泯滅。那時我會對那些褻瀆上帝名的人說:「如果沒有上帝,那麼以一個不存在者的名義發誓是荒謬的;如果上帝存在,那麼祂必會懲罰對祂聖名的褻瀆。」這種樸素的推理,其實就是那一點點早年教導留下的火星,雖然微弱,但在我心中燃燒著,讓我無法完全與周圍的罪惡同流合污。
但是,我必須承認,那時的我,更多的是出於一種驕傲,擔心如果我像他們一樣,就會被他們反過來嘲笑我之前對他們的指責。這份驕傲,與對上帝的模糊敬畏混合在一起,成為我行為的動力,而不是真正的聖潔渴望。這也是我後來在愛爾蘭和荷蘭,甚至在埃及的多次經歷中,反覆發現的真相:我的決心,我自以為的對上帝的承諾,是多麼地脆弱和不堪一擊。
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我才越來越清楚地看到,問題不在於外在的環境有多麼惡劣,誘惑有多麼強大,而是在於我自己的內心。「人心比萬物都詭詐,壞到極處」(耶利米書 17:9)。這句話,在我經歷了一次次的立志和跌倒後,變得如此真切。我以為換一個環境,比如成為隱士,遠離誘惑,就能做到完全順服。可是在守夜的孤獨時刻,在醫院輾轉反側的夜晚,罪惡的思想和欲望依然在我的內心深處湧動。那時候我才明白,真正的敵人並非外界,而是我自己。
所以,當我最終被引導,看到基督在十字架上成就的工是何等完全,何等有功效時,這份領悟不僅僅是解開了我對罪債的憂慮,更讓我看到自己過去所有試圖靠自己努力去取悅上帝、去贏得救恩的行為,是多麼地無知甚至「褻瀆」(impious acts of rebellion)。我過去的所謂悔改和立志,其潛在的動機是建立自己的義,是想靠自己的努力來彌補與上帝之間的鴻溝,將自己的努力與基督的功德並駕齊驅,甚至置於其上。這份全新的罪惡感——不信的罪,讓我感到比以往任何罪都更為深重。
但是,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基督工作的完美性,對我的心靈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如果祂的工是完美的,就意味著我不需要添加任何東西,我的軟弱和失敗不能使其減少分毫,我的任何努力也不能使其增添榮耀。這份領悟,帶來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平安。我不再需要靠著自己那永遠無法持守的決心去贏得上帝的悅納,而是可以全然信靠那位已經成就了一切的救主。
這就是我寫下這份敘述的原因。我希望通過講述我的故事,一個普通士兵在戰火與疾病中,如何在屬靈上盲目摸索、屢次跌倒,最終被上帝的恩典光照並拯救的過程,來向讀者,特別是像我一樣經歷過或正經歷著困境的人,顯明人自身的軟弱與盲目,以及唯有基督的恩典,才是罪人唯一的希望與拯救。這不是我的榮耀,而是主的榮耀,是祂那不可思議的慈愛與忍耐。
艾薇: 您的坦誠令人動容,比拉尼先生。您詳盡地描繪了在直布羅陀、愛爾蘭、荷蘭和埃及的軍事經歷,其中穿插了許多驚心動魄的戰鬥場面和艱苦的環境描寫。例如您筆下愛爾蘭內戰的「殘暴」,荷蘭沙丘戰鬥的險峻,以及埃及的疾病與死亡。您是如何在這些外在的巨變與內在的掙扎之間找到聯繫的?這些經歷如何塑造了您對人性、對信仰、對上帝的看法?
喬治.比拉尼: (他微微向前傾身,眼神中流露出對往事複雜的情感)是的,那些經歷,特別是戰場上的景象,確實是觸目驚心。愛爾蘭的內戰尤其如此,那份同胞相殘的殘酷,遠超國與國之間的戰爭。看到屍體被褻瀆,看到人們因復仇而犯下暴行,那份野蠻讓我深感震驚。然而,我也看到了人性的另一面,例如我的團在戈瑞(Gorey)展現的溫和與慷慨,拒絕白拿村民的任何東西,堅持付錢。這份對弱者的憐憫,在那樣混亂的環境中顯得尤為珍貴。
這些經歷,一方面讓我看到了罪的可怕,它如何在極端環境下扭曲人性,釋放出最黑暗的一面。另一方面,我也看到了在最惡劣的環境中,依然能閃耀出的光芒,即使那光芒是微弱的,如同我們團士兵的善意,或是愛爾蘭農婦在恐懼中因孩子的純真而重新流露出的信任。
至於戰場的危險,例如在荷蘭沙丘的那場戰鬥,炮彈從頭頂呼嘯而過,子彈在我身邊擊中沙地。特別是那次,一顆子彈擊中了我衣袋裡的一本書,只是造成了挫傷,沒有穿透。那本書裡有卜普(Pope)的《人論》(Essay on Man)、布萊爾(Blair)的《墳墓》(The Grave)和格雷(Gray)的《墓園輓歌》(Elegy)。事後我看到那變形的子彈和受損的書,我深感這是上帝奇妙的保守。在這樣極度危險的時刻,死亡如影隨形,「頭髮吊著,被微風吹拂,在深淵之上顫抖」,我深切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每一次從死亡邊緣被救回,我都感到自己蒙受了額外的恩典,立下更堅定的決心要事奉上帝。我會祈禱,承諾要徹底改變。然而,戰爭的喧囂、軍營的誘惑,以及最根本的——我內心罪惡的頑固,很快就讓這些決心如煙般消散。在荷蘭沙丘戰鬥中,我一邊在心裡向上帝呼求憐憫,一邊卻又對敵人使用了憤怒的語言。這份內外行為的巨大反差,以及內心深處無法控制的罪惡念頭,讓我在戰後檢視自己時感到無比的沮喪和定罪。
埃及的經歷,尤其是疾病肆虐的醫院,更是將生命的無常和死亡的現實赤裸裸地呈現在我眼前。我看到許多受了輕傷的人,因為感染或併發症而迅速惡化,甚至需要截肢但最終仍然死去。相比之下,我那看起來更嚴重的傷口,卻在經歷了嚴重的發炎和腐爛後,奇蹟般地開始癒合。我那位躺在我旁邊的戰友,他的腿傷起初比我輕,卻在我康復時病重去世了。這份對比,讓我在心裡反覆默念救主的話:「將來兩個人在一個床上,要取去一個,撇下一個。」(路加福音 17:34)。
這些經歷讓我認識到:第一,生命完全在上帝手中,人的努力和小心謹慎並不能保證安全。第二,單單依靠環境的改變或外在的危險所激發的恐懼和決心,並不能改變人內心對罪的傾向。在最接近死亡、最應當思考永恆的時刻,醫院裡的人們卻很少談論靈魂的歸宿,甚至繼續使用褻瀆的語言。這讓我很是痛苦,也讓我不斷反思自己。我自以為敬虔,但在面對垂死的戰友時,我卻不知道如何將他們引向真正的救主。這份無力感,也是我後來深刻體會到自己屬靈盲目的重要一環。
這些內外經歷相互交織,共同指向一個事實:人靠自己無法勝過罪惡和死亡的恐懼。每一次的失敗都剝去了我一層自以為義的外衣,每一次的死裡逃生都顯明了上帝奇異的忍耐與恩典,而這種恩典似乎又加重了我未能回報的罪責。直到我最終看到,上帝的恩典並非對我未來良好表現的獎勵,而是透過基督的工作對罪人的無條件悅納,這才真正摧毀了我對自身努力的信任,並在心中點燃了真正的希望。
艾薇: 您提到在阿斯隆(Athlone)時,您對衛斯理(Wesley)的「基督教完全論」(Christian perfection)感興趣,並努力追求完美順服神的律法。但您很快就發現自己做不到。那種「犯罪、悔改、立志、失敗」的循環,讓您感到痛苦和絕望。您也讀到了「為基督做一切,為基督捨棄一切」這句話,起初感到不解。能否詳細談談您在那段時期的內心狀態?您是如何從那種循環中開始尋求出路的?
喬治.比拉尼: (他的眉頭微皺,顯然回憶起那段痛苦的時期)是的,那段時間在阿斯隆,我受到了循道衛理會的一些影響。那裡的聚會和教導,重新激發了我對屬靈事物的關注。我開始認真讀《聖經》、讀巴克斯特(Baxter)的《召喚未歸信者》(Call to the Unconverted)和楊格(Young)的《夜思》(Night Thoughts)。死亡的無常、永恆的嚴肅,對我的心靈產生了強烈的衝擊。我看到了自己是個極大的罪人,向上帝哭泣,祈求赦免,並立志要過敬虔的生活。
那時我真心相信,只要我誠實地悔改過去的罪,未來不再犯罪,上帝就會赦免我。我以為只要決心夠強,上帝就會賜予我抵擋試探的力量。我的希望是建立在我自己的「改革」之上的,我以為只要我努力,最終就能「掙得」永生。這是一種自我稱義的思維,雖然我當時並未意識到。
我參加了他們的班級聚會(class meeting),希望能從中獲得幫助。起初,我感覺自己做得不錯,遠離了那些明顯的罪。但很快,那些「秘密的罪」——內心的惡念、不純淨的動機——就擊敗了我。這讓我內心平安盡失,非常痛苦。看到戰友們因痢疾而死去,更是加深了我對死亡的恐懼。我每天晚上入睡時都害怕醒不過來,早上醒來又害怕活不到晚上。我意識到死亡隨時可能臨到,而我對永恆沒有絲毫確定的指望,除了我自以為是的改革。
我試圖通過比較自己和那些更明顯犯罪的戰友來尋求安慰,心想「如果我都要下地獄,那他們豈不是更無希望?上帝不會如此嚴厲吧?」但當我再次面對《聖經》的光時,我看到上帝的律法不僅看行為,更看內心。我的秘密之罪、心中的惡念,在上帝眼中與外在的罪一樣令人定罪。我意識到自己受過的宗教教導更多,責任也更大。「多給誰,就向誰多取」(路加福音 12:48)這句話在我耳邊迴響。我再也不敢與他人比較,因為我深知自己內心的邪惡遠超我對任何他人的了解。
這種對內心罪惡的深刻認識,促使我向上帝呼求憐憫。我渴望赦免,渴望內心的平安。但我的希望仍然建立在「如果我徹底離棄罪,上帝就『可能』赦免我」的基礎上。我向上帝祈求赦免,同時承諾未來要過聖潔的生活。我的禱告是希望通過我的改變來贏得祂的悅納。
正是在這個時候,我在一本關於「知足」(Contentment)的書中,偶然讀到了「為基督做一切,為基督捨棄一切」(do all for Christ, and deny all for Christ)這句話。作者是在屬靈的意義上闡述這一點,但我當時無法理解。這句話在我心中縈繞,既陌生又神秘。我無法領會其中的含義,但它觸動了我。多年後,當我的眼睛被打開時,我才明白這句話真正的意思:為基督做一切,是因為祂已經為我成就了一切;為基督捨棄一切,是因為我所有自以為的功勞,在祂完美的救贖面前都毫無價值,必須全然捨棄。
那段時期,我雖然經歷了劇烈的內心衝突,在罪與立志之間反覆拉扯,但這份痛苦也阻止了我陷入徹底的麻木。它讓我清醒地看到自己靠自己是多麼無力,那種「犯罪、悔改、立志、失敗」的循環,恰恰印證了《聖經》所說的「無力」(without strength)狀態。我是在絕望中尋求出路,但當時我尋求的方向仍然是錯誤的,是向內看自己的決心和表現,而不是向外看那位已經成就了救贖的基督。那句話「為基督做一切,為基督捨棄一切」,就像一個尚未解開的謎題,預示著一條我當時無法理解的道路。
艾薇: 您提到在埃及受傷後,子彈被您衣袋裡的書擋住,這件事給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份死裡逃生,是否強化了您靠自身努力來回報上帝恩典的決心?還是讓您開始對這種模式產生了更深的質疑?
喬治.比拉尼: (他輕輕地碰了一下自己的左側肋骨下方,眼神有些複雜)那確實是一個令人難忘的時刻。子彈穿透了我的外套,切開了背心,撞到了我衣袋裡的書——那本裝有卜普、布萊爾和格雷詩歌的小書。它扁平了,書的邊角也被撞碎,頁面被壓皺。如果不是這本書,或者子彈偏離一英寸,它很可能會穿透我的身體,像許多戰友那樣致命。
那時,我的第一反應是強烈的感恩,認為這是上帝特別的保守,我再次蒙了祂的憐憫。這份感恩確實激發了我,讓我覺得自己欠上帝更多,應該更加堅定地去回報祂的恩典,去實現我之前立下的那些「事奉上帝」的承諾。我心想,這份奇蹟般的保存,必然會束縛我,讓我永不再犯罪。我再次堅定決心,要警惕一切誘惑,把天堂的喜悅和地獄的恐懼常常擺在眼前,以此來激勵自己。
然而,可悲的是,這份決心並沒有持續多久。即使在那樣的險境中,我的內心依然會生出不合宜的念頭,甚至在剛脫離危險後不久,我就又犯了在行動中曾向上帝承諾要避免的口舌之罪——對敵人使用了激烈的語言。這份迅速的跌倒,讓我再次陷入了沮喪。我看到自己即使在蒙受了如此明顯的恩典和保守後,仍然無法靠自己的力量去改變。
那本書擋住了子彈,保住了我的肉體生命,但在屬靈層面,我依然被自己的罪惡和無力感所困。這件事確實是一個強烈的提醒,關於生命的脆弱和上帝的主權。但起初,它更多地是加強了我錯誤的觀念——即我需要通過更強的努力和更完美的行為來「回報」上帝的恩典,來證明我配得上這份保守。這份對自我努力的執著,就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我的心上,讓我無法真正獲得平安。
直到後來,當我理解了基督工作的完全性時,我才回過頭來,從一個全新的視角看待這件事。那本書擋住子彈,是上帝普世恩典和保守的一部分,是為了讓我活著,為了讓我還有機會聽到真正的福音,認識真正的救主。它並不是對我過去或未來努力的認可,也不是我將來能靠自己的義站立在上帝面前的憑據。它的意義在於,上帝的忍耐並沒有用盡,祂仍在為我預備道路,直到我能完全放棄對自身的信靠,轉而信靠祂的兒子。
所以,這次經歷最終確實導致了我對那種「自我努力」模式更深的質疑,但這個質疑的種子是在很久以後才真正發芽並成長起來的,是在一次次更痛苦的失敗和絕望之後,在《聖經》更清晰的光照之下。它是一份恩典的證據,但在我屬靈的盲目中,我起初未能完全理解其真正的目的。
艾薇: 在埃及醫院,您目睹了許多戰友的死亡,包括您提到的那位年輕水手。您在書中寫道,看到許多人離世時表現得「堅強」(hardy),但您卻感受不到他們有對永恆歸宿的確切盼望,也聽不到關於救恩的談話。這與您自己對死亡的懼怕形成了對比。您是如何理解這種現象的?這份觀察,如何影響了您對「真正的盼望」的認識?
喬治.比拉尼: (他嘆了一口氣,眼神有些沉重)是的,那段醫院裡的時光,充斥著痛苦和死亡的氣息。許多人傷勢嚴重,飽受折磨,最終離世。最讓我感到困惑和悲哀的是,即使在死亡臨近的床邊,關於永恆、關於靈魂的歸宿、關於如何面對造物主的嚴肅話題,卻鮮少被提起。人們或許因肉體的疼痛而呻吟,但似乎很少有人因對未來審判的懼怕而顯露心靈的痛苦。
他們中的許多人,確實以一種看似「堅強」的姿態面對死亡。他們不哭不鬧,不向上帝呼求憐憫,甚至有的人到生命的最後時刻,仍然使用著粗俗或褻瀆的語言。我自問,這是真正的勇氣嗎?是他們對死亡毫無畏懼,還是他們根本沒有認真思考過死亡和死亡之後的事情?
我自己的經歷告訴我,當我面對死亡的危險時,我感到懼怕。這種懼怕源於我對上帝律法的模糊認識,以及我對自己無法靠行為贏得祂悅納的罪惡感。我懼怕在未與上帝和好之前,就落入祂公義的審判之手。這種懼怕,雖然當時是痛苦的,但它驅使我去思考、去尋求,儘管最初尋求的方向是錯誤的。
而那些看似「堅強」死去的人,我無法斷定他們心中沒有一絲憂慮。也許他們是靠著對死亡的麻木,靠著對來世的無知,或是靠著一種人為的、不經思考的所謂「勇氣」來面對。但他們的死亡,在我看來,更像是「像滅亡的牲畜一樣」死去,而不是一個理性、有不朽靈魂、要向造物主負責的受造物應有的方式。如果沒有對罪的真實認識,沒有對上帝公義的敬畏,人就無法理解救恩的必要性,也無法生髮出對救主的渴望。而對救主沒有渴望,又如何能擁有真正的盼望?
《聖經》告訴我們,真正的盼望不是建立在我們自身的所謂「好表現」或「堅強」之上,也不是建立在對永恆的忽視或懷疑之上。真正的盼望是建立在對耶穌基督的認識和信靠上。祂是上帝所設立,為罪人開闢道路的救主。祂的工作完全滿足了上帝公義的要求,替罪人償還了罪債。當一個人真正相信這一點時,他對死亡的態度就會完全不同。他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去「勇敢」地面對,而是在基督裡有平安。即使面對死亡,他知道自己是罪人,但藉著基督,他已經與上帝和好,有無比確定的永恆歸宿。
我後來看到一些基督徒離世時的樣子,那與我在醫院裡看到的完全不同。他們深刻地認識自己的罪,對上帝的聖潔和公義有清醒的認識,然而他們的心中卻充滿了平安和喜樂。這種平安不是因為他們認為自己夠好,而是因為他們全然信靠基督所成就的一切。他們離世前常常遺憾自己對基督的信靠太少,而不是太多。
這份對比,讓我更加確信,唯有《聖經》所啟示的救恩,唯有信靠耶穌基督,才能在死亡面前提供真正可靠的、有根據的盼望。所有其他的「堅強」或「希望」,如果不是建立在這磐石之上,都不過是自欺欺人,最終會導致更大的失望。這也加深了我對傳講福音的緊迫感,因為我知道,許多人像我過去一樣,在無知和盲目中走向永恆,卻不知道那唯一的拯救之道。
艾薇: 回到格拉斯哥後,您的內心掙扎達到了頂點。您嘗試了過去所有的方法:閱讀、獨處、立志,但罪惡感和無力感反而加劇。您描述那是一種接近絕望的狀態,直到您進入阿爾比恩街禮拜堂,聽沃德勞博士講道。那個關於哥林多前書 2:2 的講道——「我曾定了主意,在你們中間不知道別的,只知道耶穌基督並他釘十字架」——是如何觸動您,讓您從此前的掙扎中走出來,進入到那份「平安」的?
喬治.比拉尼: (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明亮的光彩,帶著深深的感恩)是的,那段日子是我屬靈經歷中最黑暗、最痛苦的時期。我回到家鄉,遠離了軍隊的喧囂和明顯的誘惑,但我發現內心的罪惡絲毫沒有減輕,反而因為沒有了外在環境可供歸咎,而更加清晰地顯露出來。我越是努力想要順服上帝、勝過罪惡,就越是發現自己毫無能力。我的每一次掙扎,都只是證明了我作為「罪的奴隸」的事實。
我回顧過去從死亡邊緣被救回的經歷,回顧自己向上帝許下的無數承諾,看到自己無一兌現,我感到自己一直在「嘲弄上帝」。律法的定罪像火焰一樣燃燒著我的良心,我看到自己是個被定罪的罪犯,完全配得地獄的刑罰。我徹底放棄了靠自己的努力來贏得上帝悅納的希望。我不再敢向上帝做出任何承諾,因為我知道自己無法兌現。我承認自己配得地獄,也承認上帝的律法是公義的。在這種徹底的絕望中,我只知道向上帝呼求憐憫。
我的腿傷復發,加劇了我的痛苦和不安。第二個安息日下午,我在家中獨處,心靈的攪動難以形容。那是一種接近絕望的狀態,我無法忍受自己,害怕獨處。「我將變成怎樣!」這個念頭不斷地折磨著我。最終,這份痛苦將我驅趕到了膝蓋前。我在眼淚中向上帝承認我所有的罪,沒有任何隱瞞或辯解。我完全承認祂律法的公義和良善,放棄了自己所有的功德——我承認自己從未有過,也無力獲得。我承認自己完全無力做任何事來贏得祂的悅納或回報祂的恩典。我知道,如果我能從永恆的痛苦中得救,那完全是因為祂出於祂自己的主權恩典憐憫了我,而不是因為我自己的任何功德。我將自己全然投靠在祂純粹的憐憫之中,承認如果不是對罪人有純粹的憐憫,我將毫無希望。
從膝蓋前站起來後,我感到內心異常不安,無法在家中久留。我想起了阿爾比恩街禮拜堂離家不遠,也聽父親稱讚過沃德勞博士的講道。我決定去那裡。
當我坐在禮拜堂裡時,我全神貫注。當沃德勞博士讀出講道經文:哥林多前書 2:2,「我曾定了主意,在你們中間不知道別的,只知道耶穌基督並他釘十字架」時,我被這句話深深地震撼。這句話,與我腦海中那些關於罪惡、死亡、律法、和我的無力感的思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我迫切地想從接下來的講道中,找到能平息我內心痛苦的東西。
沃德勞博士回顧了前一個安息日講的內容,然後深入闡述了「基督在罪人地位上為他們的救恩所成就之工」的性質。隨著他的講述,我感覺到一些我從未見過的亮光開始照進我的心靈。當他用《聖經》證明,基督在加略山完成的工作本身就「足夠」(sufficient)拯救罪人,並且上帝已經完全悅納了這份工作時,這句話深深地抓住了我。
他解釋說,因為基督的工作是完美的,所以不能增添任何東西,任何試圖增添的行為都是「褻瀆」的。罪人不是通過自己的善行,無論是部分的還是全部的,來作為蒙悅納的基礎,而是唯獨憑著基督工作的功德,才能在聖潔的上帝面前被稱義。所有的讚美都屬於基督,屬於上帝在基督裡的恩典。而罪人只需要相信這福音——這個「好消息」,並將他們的信靠放在其中,就可以得到他們所需要的救恩。
他可能也談到了相信這教義對信徒行為的影響——它會激發人對上帝的愛,並因此願意遵守祂的誡命。
整個講道對我來說是極大的啟迪,但最抓住我心的是那句「基督的工作是完美的,本身就足夠拯救罪人」,以及「不能增添任何東西,任何試圖增添的都是褻瀆」。這教義對我來說是全新的。我在離開禮拜堂時,口中不斷重複著「基督的工作是完美的,本身就足夠拯救罪人」。我邊走邊想:「如果這是真的,那真是個好消息。」
緊接著,另一個想法突然湧入我的腦海:「如果不能增添任何東西,任何試圖增添的都是褻瀆,那我的罪惡感有多深啊!」我過去所有的悔改、承諾、決心和努力的改革,不僅因著自身的失敗而有罪,更是褻瀆的叛逆行為!並不是因為我試圖離棄罪惡和追求聖潔本身是錯的,而是因為驅使我這樣做的動機是錯的——我想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建立自己的義,拒絕了基督的義;我把自己的行為放在與祂同等的地位上,甚至放在祂之上;我試圖通過自己的行為來贏得上帝的悅納;當我對自己的努力產生懷疑時,我才被迫求助於基督的功德,僅僅是為了彌補我自身的不足,而且這也不是出於甘心,而是出於一種被迫的需要。這份關於不信的罪的認識,對我來說是全新的負擔,也是最沉重的負擔。
然而,正當我的良心因此深深自責時,一道希望的光芒照進了我的靈魂——那是對基督工作充足性的默想。我越是思想這個主題,我的希望就越大;我的希望越大,我對不信之罪的認識就越深。這兩件事奇妙地同步發生。希望使我的心靈得到安慰,而這種新的罪惡感又使我更加謙卑。我並沒有因此覺得我其他的罪變得輕微,但我認識到不信的罪似乎重過一切,這讓我自己在我眼中變得更加卑賤。
我回到家中,帶著禱告的心閱讀《聖經》,祈求上帝的光照,使我能夠分辨這教義是否真正來自祂。我將經文與經文對照,那時我才發現早年在安息日學校背誦《聖經》和教理問答的好處。許多記憶中的經文,現在以全新的光照亮了我。我發現它們清晰地指向了基督工作的充足性。這份新的領悟逐漸增長。
後來,沃德勞博士和格里格先生(Mr. Greig)的講道也極大地幫助了我。格里格先生關於「我們若將起初確實的信心堅持到底,就在基督裡有份了」(希伯來書 3:14)的講道,使我的心靈完全確定下來。我看到了,如果一個罪人擁有基督,他就擁有了一切。我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全然交託給祂,滿足於完全靠祂的功德得救,永遠不再依靠自己的任何努力。我將我對上帝悅納的盼望,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完全建立在祂完美的義和完全的贖罪之上。我將自己污穢的靈魂交給祂聖靈的恩典影響,使祂能藉著基督的血,潔淨我的良心,使我能事奉永生上帝。我現在才明白,從罪本身中得釋放,也是基督救恩的一部分。我不再只為稱義而信靠祂,也為成聖而信靠祂。
那時我才徹底明白了阿斯隆那本書中「為基督做一切,為基督捨棄一切」的含義。為基督做一切,是出於感恩和愛,是因為祂已經為我成就了一切,並賜予我力量;為基督捨棄一切,是指徹底捨棄我自己的義、我自己的努力,將所有的信靠和榮耀都歸給祂。
這份從對自身全然絕望到對基督全然信靠的轉變,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內心平安。這平安不是因為我變得多麼好,而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是被基督完全接納的。這平安也賜予了我力量,去抵擋罪惡,去過一個與這份救恩相稱的生活。我依然會犯罪,依然會跌倒,但我知道罪不再是我的主宰。我的信靠不再是建立在自己搖搖欲墜的決心上,而是建立在基督那永不改變、完全可靠的工作上。這就是那份平安的源泉,也是我脫離那種痛苦循環,進入真正盼望的道路。
艾薇: 您在結尾的「附言」(Postscript)中,特別向讀者強調了「罪人的軟弱」(sinner's weakness)和「罪人的盲目」(sinner's blindness),並勸勉他們要轉向基督。您還特別向軍中的弟兄們說話,鼓勵他們不要認為在軍中不可能過敬虔的生活。您認為,對於那些在極端環境中,或在看似無法改變的習慣中掙扎的人,您的故事中最能給予他們希望的訊息是什麼?您對在軍中(或任何艱難環境中)踐行信仰的可能性,有著怎樣的信心?
喬治.比拉尼: (他眼神堅定,語氣充滿力量)艾薇小姐,是的,我必須強調這兩點:罪人的軟弱和罪人的盲目。這是我用我大半輩子的經歷所學到的最痛苦,也是最重要的教訓。我試過各種方法,在各種環境下,靠著各種動機——對上帝的敬畏、對地獄的懼怕、對天堂的渴望、對蒙保守的感恩,以及我自己的決心和努力——去勝過罪惡。但所有這些都失敗了。即使在最平靜的時刻,我內心仍然有罪惡的衝動;即使在最危險的時刻,我許下的承諾也轉瞬即逝。這無數次的失敗,清楚地證明了《聖經》的宣告:人「無力」(without strength),靠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而罪人的盲目在於,即使經歷了這些失敗,仍然會頑固地相信自己可以做點什麼,仍然會將希望放在自己的努力上。我就是這樣,即使已經瀕臨絕望,心靈已被定罪折磨得體無完膚,仍然在潛意識裡尋找任何一點可以抓住的「自我功德」。直到福音的光照進來,我才看清,原來我所有的努力,非但沒有幫助我,反而在屬靈上是一種對基督救贖工作的排斥,是一種更深的罪。
所以,對於那些在任何艱難環境中掙扎的人,無論是軍隊、醫院、還是其他任何充滿挑戰的地方,我想給予他們最重要、最有希望的訊息是:不要信靠你自己!放棄一切靠自己來改變、來取悅上帝的努力。這些努力永遠不會成功,只會帶來更深的沮喪和絕望。承認你的軟弱和盲目吧!承認你是一個在上帝面前毫無能力、全然敗壞的罪人。
而希望就在於,那位完美的救主——耶穌基督。祂已經為你成就了一切!祂完美的義足夠稱你為義,祂的寶血足夠洗淨你所有的罪。上帝對祂的工作完全滿意,並因此願意悅納一切信靠祂的罪人。你不需要再添加任何東西,你的軟弱和罪惡也不能減少祂工作的功效。
轉向祂吧!今天就轉向祂!相信祂為你所做的一切,將你的全部信靠都放在祂身上。當你這樣做時,你就會經歷我所經歷的平安——不是因為你變得完美了,而是因為你知道你在基督裡是被完全接納的。更重要的是,唯有這份信靠,才能賜予你力量。基督不僅是你的「義」,也是你的「力量」。祂應許祂的恩典夠你用,祂的能力要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就像使徒保羅說的,他「什麼都能做,都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基督」(腓立比書 4:13),而且他「什麼時候軟弱,什麼時候就剛強了」(哥林多後書 12:10)。這份力量不是你自己的,而是從信靠基督而來的。
至於在軍中踐行信仰的可能性,我完全相信這是可能的,而且是必須的!認為在軍中不可能過敬虔生活,這是一種致命的迷惑,是撒旦的謊言。沒有任何一條軍規要求你犯罪,也沒有任何一條軍規禁止你悔改、信靠基督並過敬虔的生活。你所處的環境並不能成為你犯罪的藉口。反而,身為士兵,你每天都面對生命危險,更應當及早預備自己的靈魂!
誠然,軍中的試探很大,同伴的嘲笑也很難承受。但我學到,如果你的信靠是真實的,建立在基督這塊磐石之上,祂會賜予你力量去「活出」你的信仰,讓你的行為駁倒那些嘲諷。同伴的嘲笑,與「萬王之王」的微笑相比,算得了什麼呢?當你將自己全然交託給基督,並祈求祂賜予你智慧和謹慎時,祂會指引你如何在軍中過一個榮耀祂的生活。也許你無法改變整個軍營的環境,但你可以從改變自己開始,成為那裡的見證。
我看到近年來,有越來越多的機構和個人開始關注軍人和海員的屬靈需要,為他們提供《聖經》和宗教指導。這讓我非常欣慰。我相信,隨著真理在軍中和海軍中傳播,會有越來越多的士兵和海員歸向基督。當敬畏上帝成為軍人的品格時,那將會帶來巨大的改變:更少的犯罪、更少的紀律問題、更少的疾病,以及更深厚的袍澤情誼。這不僅對軍隊自身是巨大的益處,也將對整個社會產生積極的影響。
我堅信,上帝的能力不受任何環境限制。如果祂能夠拯救像我這樣一個在罪中如此頑固、在環境中如此掙扎的普通士兵,祂也能夠拯救並堅固任何信靠祂的人,無論他們身在何處,面臨怎樣的挑戰。福音的大能,是為一切相信的人預備的。
(對談結束)
我的共創者,與比拉尼先生的這場對談,讓我深深感受到一個普通生命在極端環境下對信仰的堅持與探索所蘊含的巨大力量。他的故事,雖然跨越了遙遠的時空,但其中關於人的軟弱、罪的轄制以及唯有恩典能救贖的主題,卻是永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