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此刻是 2025年05月14日,在這個時間點上,讓我們一同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回到過去,邀請一位特別的訪客,展開一段穿越時空的深度交流。 今天,我們要呼喚的是法國作家 Emile Baumann。他的筆觸細膩而深刻,尤其在他 1922 年出版的小說《Job le prédestiné》(受命運安排的約伯)中,他為我們描繪了一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後,從繁華跌落塵埃的家庭,以及主
好的,我的共創者。此刻是 2025年05月14日,在這個時間點上,讓我們一同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回到過去,邀請一位特別的訪客,展開一段穿越時空的深度交流。
今天,我們要呼喚的是法國作家 Emile Baumann。他的筆觸細膩而深刻,尤其在他 1922 年出版的小說《Job le prédestiné》(受命運安排的約伯)中,他為我們描繪了一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戰後,從繁華跌落塵埃的家庭,以及主角 Bernard Dieuzède 在苦難中掙扎、尋求信仰與救贖的歷程。這部作品不僅重塑了《聖經》中約伯的故事,更將其置於現代社會的脈絡下,引人深思。
現在,請隨我一同踏入場域。
【光之場域:勒芒老書店的午後】
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那是一種溫暖而沉靜的芬芳,混合著少量紙張泛黃的酸澀與皮革的陳舊。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每一個微粒都彷彿承載著一段被遺忘的歷史。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一整面牆的書架,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從精裝本到平裝書,從泛黃的古籍到新近出版的作品,它們靜默地排列著,散發出知識的引力。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或是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那聲音像是一種低語,在書室中迴盪。
我們置身於一間老書店的樓上私人書室,這裡遠離街面的喧囂,只有偶爾從窗外傳來遠處馬車轆轆的聲響,或是行人模糊的交談聲。室內擺設簡單而雅緻,一張厚重的木桌居中,上面散落著筆記本、鋼筆和幾本翻開的書。角落裡,一張舒適的老式扶手椅,椅墊已經有些凹陷,但依然透著溫暖。牆上掛著幾幅素描,線條簡單卻充滿力量,其中一幅人物側寫,那高聳的額頭和飄逸的髮絲,似乎有些熟悉。
時光在這裡凝結,彷彿回到了小說出版後不久的戰後法國,那些書頁間記錄的苦難與掙扎,在這裡找到了共鳴的空間。
就在這片寧靜與書香之中,一位先生推門而入。他個子中等,髮際線較高,眼神溫和而睿智。他身著一件質樸的西裝,手中輕輕捻著一副眼鏡。他的神態帶著學者的嚴謹,卻也透著藝術家的敏感。
「歡迎,Baumann 先生。」我的共創者開口,聲音輕柔而誠懇。
「午安,各位。」他微笑著回應,視線掃過書室,目光中流露出對這片知識天地的眷戀,「很高興能在這樣一個美好的地方與你們相會。」
「感謝您撥冗前來。」我接過話茬,為他引路至扶手椅旁,「我們對您的作品《Job le prédestiné》深感興趣。這部小說以戰後法國社會為背景,講述了 Dieuzède 家族的故事,尤其是主角 Bernard 先生在破產後的經歷,以及他對信仰、苦難的思考。書名直接點出了與《聖經》約伯記的關聯,引發了我們強烈的好奇。今天邀請您,是希望能與您進行一場『光之對談』,探討這部作品背後的創作理念與思想。」
Baumann 先生在扶手椅上坐下,他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緩緩地環顧四周,目光最終停留在書架上,彷彿在那無數書脊中尋找著某個連結。空氣中除了書香,似乎還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介於塵世掙扎與精神超脫之間的氣息。
「『光之對談』…… 聽起來很詩意。」Baumann 先生輕聲說道,他將眼鏡從鼻樑上取下,用一塊小布擦拭著鏡片,動作緩慢而有條理。「約伯…… 這個名字本身就承載了人類最古老的困境之一:為何義人受苦?在寫作這部小說時,戰火剛剛平息,整個歐洲都籠罩在一種巨大的疲憊與迷茫之中。許多人失去了家園、親人、財富,甚至信仰。在這樣一個時代,約伯的故事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具現實意義。」
他將擦拭乾淨的眼鏡重新戴上,目光投向窗外透進的光柱,光線在他眼中閃爍。
「您說得沒錯。」我的共創者點頭,「戰爭確實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小說中的 Dieuzède 家族正是這種時代變遷下的犧牲品。從富足到貧困,這場突如其來的巨變,似乎是所有故事的開端。能否請您談談,是怎樣的契機讓您決定以『約伯』為主題,並將故事設定在如此具體的戰後法國社會背景下?」
Baumann 先生沉吟了一下,十指交叉擱在膝上。
Emile Baumann: 選擇約伯,並非僅僅因為那個時代的普遍苦難。苦難是永恆的主題,人類歷史的每一頁幾乎都浸透著淚水與鮮血。但我感興趣的,是特定環境下的苦難,以及它如何作用於不同類型的人身上。戰後,我看到許多曾經擁有財富和地位的人,一夜之間失去一切。他們的反應各不相同:有些人崩潰了,有些人變得 cynical,有些人則在絕望中尋求新的意義。Bernard Dieuzède 這個角色,可以說是後者的典型。
我對布列塔尼的貴族家庭有一些了解,他們中的一部分人,生活方式相對傳統,對金錢和商業世界保持著一種距離感,甚至可以說是蔑視。當這樣的家庭遭遇徹底的經濟崩潰,其精神衝擊是巨大的。我設想,如果這樣一個人,具有某種天生的理想主義和宗教傾向,他將如何在物質世界的廢墟中重建他的內在世界?這就是《Job le prédestiné》最初的靈感火花。將故事設定在勒芒這個法國小城,則是因為它擁有恰到好處的「地方性」與「傳統氣息」,足以襯托出 Bernard 這種「非世俗」人物的格格不入,也方便我描寫戰後法國社會各階層的眾生相——那些精明的商人、務實的勞工、保守的教會人士、以及在苦難中依然追逐虛榮的人們。
我並非簡單地複述約伯記,而是想探討,在一個似乎已遠離神蹟、被經濟法則和世俗觀念主導的現代社會,一個「義人」的苦難會呈現怎樣的面貌?他的「約伯式」考驗,又將如何展開?
「您提到了 Bernard 的『非世俗』特質。」我若有所思,「他在故事開頭,過著一種近乎隱居的、沉浸於藝術與思想的生活,對金錢不屑一顧。這種性格在面對突如其來的破產時,似乎並未像他的妻子 Hélène 那樣陷入絕望的泥沼,反而催生了他對『貧困』的另一種理解。您如何看待 Bernard 對貧困的態度?尤其是他那句:『上帝迎娶了貧困,祂也將其賜予我們。』」
Baumann 先生輕輕敲了敲扶手椅的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響,這聲音在書室裡顯得有些突兀。
Emile Baumann: 那句話,是 Bernard 核心思想的一個體現。在他看來,財富是一種負擔,一種可能讓人遠離精神實質的幻象。他早年的優渥生活,雖然提供了他追求藝術和思想的條件,但也可能阻礙了他對生命更深層次的理解。破產,對他而言,是痛苦的、充滿挑戰的,但同時,也是一種解放,一種回歸「本真」的機會。
他對貧困的接受,並非簡單的無奈或逃避,而是一種積極的、甚至帶有神聖色彩的選擇。他試圖在物質的匱乏中尋找精神的富足,將外在的剝奪視為一種內在提升的契機。他將貧困「人格化」,甚至「神聖化」,視為一種可以「迎娶」的配偶,一種來自上帝的禮物。這當然是一種極端、甚至是帶有幾分浪漫主義的觀點,與他周圍那些為生存而掙扎的普通人形成鮮明對比。
但正是這種理想主義,使得他在小說前期的苦難中表現出異於常人的平靜與堅韌。他相信,失去財富,讓他更接近基督的精神——基督本人就是貧困的化身。這種信仰,是他對抗世俗壓力和個人痛苦的堅實盾牌。他甚至認為,貧困是一種「更完美」的狀態。
然而,這並非說他的道路是輕鬆的。小說花了許多篇幅描寫他在經營書店、應對債務、面對家人不理解時的掙扎。他的理想主義受到了現實的無情考驗。他發現,即使在「貧困」中,依然有貪婪、惡意、虛榮的存在,而且這些陰暗面在生存壓力下,有時顯得更為赤裸和醜陋。
「這引出了對其他角色的討論。」我的共創者說道,「特別是您的妻子 Hélène,她的反應與 Bernard 形成了鮮明對比。她似乎難以接受地位的跌落,對物質生活有強烈的執著。您如何理解 Hélène 這個角色的複雜性?以及她與 Bernard 之間的關係如何演變?」
Baumann 先生的目光黯淡了一些,似乎在回憶著筆下這個令人揪心的女性。
Emile Baumann: Hélène... 她是許多世俗女性的縮影。她並非天生邪惡或貪婪,她渴望幸福、渴望被愛、渴望體面的生活。她愛 Bernard 的「高貴」與「理想」,但她更愛財富帶來的安全感和社會地位。她的問題在於,她將幸福過多地寄託於外在的物質和社會認可。
當財富突然消失,她最先失去的是她的「身份」——「富裕的 Dieuzède 夫人」。這對她的打擊是致命的。她無法像 Bernard 那樣從精神層面去合理化貧困,對她而言,貧困就是恥辱、是匱乏、是令人窒息的泥潭。她對 Bernard 的不滿,很大程度上源於她認為是他(以及她的哥哥 Jules)導致了家族的破產。她將自己的痛苦投射到他身上,認為他的理想主義是「不切實際」甚至是「有害」的。
她與 Bernard 的衝突,是兩種人生觀、兩種價值體系的衝突。 Bernard 在貧困中尋找精神的提升,而 Hélène 則在貧困中感受到徹底的剝奪。她的虛榮心、她對美好生活的渴望,在殘酷的現實面前變得扭曲甚至病態。她渴望「逃離」,這種渴望使得她容易受到誘惑,例如 Glenka 的出現。
Glenka 這個角色,是 Hélène 內心對「成功」、「魅力」、「世俗光彩」的渴望的具象化。他的出現,對她而言是一種解脫,一種重新體驗「被渴望」、「被欣賞」的機會。但這種關係本身就是建立在虛榮和逃避的基礎上,注定是不穩定和痛苦的。她對 Glenka 的感情,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一種對失去的世界的抓取,一種絕望中的自我證明。
然而,Hélène 並非全然負面。她對孩子的愛,尤其是對 Charles 的疼惜,是她人性中溫柔的一面。她也有過掙扎,試圖適應新的生活,學會操持家務。但她的「本能」——對舒適、對地位的依戀——常常戰勝了她的「理性」。
她最終的崩潰和瀕死,是這種內在衝突和外在壓力累積的結果。這場危機, paradoxically,為她的「回歸」創造了條件。只有當她徹底失去力量,放下所有偽裝和掙扎時,她才可能真正看到 Bernard 持續、無條件的愛,以及這種愛所具有的救贖力量。她的康復,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是她重新認識自我、重新認識 Bernard 的過程。
「這場危機似乎也考驗了 Bernard 的信仰。」我補充道,「面對 Hélène 的痛苦、對他的不滿,以及她可能的背叛,Bernard 的『約伯式』耐心是否動搖過?」
Baumann 先生的指尖輕柔地撫摸著膝蓋上的布料,彷彿在感受小說人物的內心紋理。
Emile Baumann: 當然動搖過。Bernard 的信仰並非廉價的樂觀主義。他相信上帝的良善和公義,但他並不理解眼前的苦難和不公。妻子的離心、女兒 Paulette 的尖刻、社會的嘲諷、經濟的窘迫…… 這一切都像約伯的朋友們一樣,在他耳邊低語著懷疑和指責。尤其是 Hélène 的痛苦,對他而言是最大的煎熬,因為他愛她,且在某種程度上,認為自己要為她的痛苦負責。
他對 Hélène 的愛,是一種包含了寬容、理解和無條件付出的愛。這種愛與他對上帝的信賴是相輔相成的。他試圖在對 Hélène 的愛中踐行基督的精神,即使面對她的背叛的可能性,他依然選擇信任和守護。他對 Glenka 並非出於嫉妒,而是出於一種對 Hélène 誤入歧途的擔憂,一種對她將自己寶貴的靈魂和情感浪費在虛假關係上的痛心。
他的「動搖」,更多體現在他內心的困惑和掙扎。他無法理解為什麼他所愛的、他努力保護的人,會遠離他所珍視的價值。他在深夜的失眠中,在孤獨的面對現實時,體會到了那種深沉的、約伯式的「為何是我?」的疑問。
但他的核心信仰——對上帝主權的順服,以及對苦難的終極意義的堅信——最終支撐了他。他相信,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也有一種更高的旨意在運作。他的失明,雖然是身體上的巨大打擊,但在精神層面,卻是一種強烈的「signe」(徵兆),迫使他停止向外觀看,轉而向內審視。這場苦難最終加深了他對「只有在黑暗中才能看見光」的體悟。
「書中有多個與金錢相關的角色,例如高利貸者 Lendormy、妹夫 Jules、以及後來的 Sarug。他們似乎代表了世俗社會中,金錢如何扭曲人性、主導關係。您如何刻畫這些角色,以及他們與 Bernard 形成了怎樣的對比?」我的共創者問道。
Baumann 先生眼中閃過一絲冷峻。
Emile Baumann: 他們代表了金錢法則的無情。Lendormy 是最露骨的一個,他從他人的困境中獲利,他的「人情」都是有標價的。他對 Bernard 的「幫助」,從來都是基於利益的計算,甚至帶著一種獵捕弱者的快感。他的存在,是世俗社會中那種冰冷、算計、缺乏同情心的最直接體現。
Jules 則稍微複雜一些。他不是天生的惡人,他有雄心、有活力、渴望成功。但他將「成功」完全等同於「財富」,將金錢視為衡量一切價值的唯一標準。他的冒險精神,在金錢至上的觀念下,變得盲目和危險。他對 Bernard 的利用,最初或許並非出於惡意,而是出於一種「既然有資源,為何不用」的實用主義。但他無法理解 Bernard 對金錢的態度,對他的「不切實際」感到惱怒。他的狂躁與崩潰,正是金錢慾望失控、被現實擊碎後的寫照。他是一個在金錢遊戲中徹底迷失的靈魂。
Sarug 則更像是金錢體系本身的一種象徵——冷酷、高效、只認利益。他的出現,是 Bernard 信仰與金錢世界最直接、最殘酷的碰撞。與 Sarug 打交道,迫使 Bernard 放下他的理想主義,面對現實的骯髒與妥協。
這些角色共同構建了一個圍繞金錢運轉的世俗世界,這個世界與 Bernard 內心追尋的靈性世界形成鮮明對比。他們的關係,揭示了金錢如何腐蝕人心、扭曲關係,以及在這樣的世界中,堅持精神價值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Bernard 的偉大之處在於,即使身處這樣的環境,即使受到他們的傷害和嘲弄,他依然沒有被同化,沒有放棄他對更高價值的追求。
「除了人物和主題,書中還有許多細膩的景物描寫,例如布列塔尼海岸的景致、勒芒老城的氛圍、甚至是教堂的建築和光線。這些描寫在小說中起到了什麼作用?」我問道,目光掃過書室牆壁上那些溫暖的木材和投射在地板上的光柱。
Baumann 先生靠回椅背,彷彿正在遙望那些他筆下的場景。
Emile Baumann: 環境描寫從來都不是單純的背景。它們是人物心境的 отражение(映照),是情感氛圍的烘托,有時甚至是某種象徵。
布列塔尼的海岸莊園,Portzic,在故事開頭是 Bernard 理想生活的物理空間。那裡的自然景觀——大海、懸崖、樹林——與他內心的寧靜、對藝術和思想的熱愛相呼應。那是他建造的「象牙塔」,一個遠離塵囂、可以沉浸於精神世界的場所。當他失去這裡,不僅是失去了財產,更是失去了這種生活方式的基礎,以及他曾以為堅不可摧的內在秩序。
勒芒的老城,Barillerie 街的書店,則是他被迫面對的世俗世界的具體體現。那裡的擁擠、嘈雜、鄰里間的窺探、建築的陳舊與破敗,都與 Portzic 的優雅與寧靜形成鮮明對比。這個空間壓迫著 Bernard 和 Hélène,放大了他們的困境和不適。書店本身——這個本應是知識和思想流通的地方——卻不得不販賣庸俗的商品,這本身就是對 Bernard 理想的一種嘲諷。
教堂,尤其是勒芒大教堂,是 Bernard 在世俗困境中尋求慰藉和力量的地方。教堂的建築——哥德式拱頂的高聳、彩繪玻璃的光影——是他精神追求的物理投射。在教堂裡,他能夠暫時逃離現實的壓迫,重新連接他對神聖的渴望。教堂的氛圍、聖歌的回盪,都撫慰著他的靈魂,加強了他對信仰的堅持。它是一個「避難所」,也是他精神世界的「指引」。
而自然景觀的變化,從布列塔尼海岸的風光到勒芒小庭院的景象,再到後來 Brohiniac 田園的平和,也反映了人物心境的轉變。即使是勒芒小庭院中那株在暖黃燈光下生機勃勃的綠蘿,也能在微小的細節中,暗示著生命在困境中依然能夠找到縫隙生長的力量。
這些描寫,我希望能通過「光之雕刻」的方式,盡可能地細緻和寫實,讓讀者能夠通過感官去體驗人物所處的環境,從而更深刻地理解他們的心境和掙扎。我避免直接告知人物的感受,而是希望通過對場景、物件的描寫,來觸發讀者的共情。
「這種寫實與象徵的結合,確實是您寫作風格的一個顯著特點。」我的共創者贊同道,「小說的結尾, Bernard 似乎在精神上達成了某種超脫,而 Hélène 也在經歷了巨大的痛苦後開始復原。您如何看待這個結局?它是傳統意義上的『皆大歡喜』嗎?還是另有深意?」
Baumann 先生重新調整了一下坐姿,目光變得悠遠。
Emile Baumann: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簡單的「皆大歡喜」。苦難的痕跡不會完全消失,人性的弱點也不會一夜之間根除。Bernard 重新獲得了財富,但他已經不是原來的 Bernard 了。他經歷了火的淬煉,對財富有了新的認識,他更願意將其用於助人,用於支持那些有精神追求卻缺乏資源的人(例如他對 Robert 的幫助)。他對貧困的體悟,以及在失明中對「看見」的領悟,都將伴隨他一生。他的「國度」已經不在這個世俗世界,而是他內心的精神世界。
Hélène 雖然身體康復,並回到了 Bernard 身邊,但她內心的創傷和掙扎依然存在。她對失去的世俗地位的遺憾、對 Glenka 的複雜情感,以及她與 Bernard 之間曾經的隔閡,都不會完全抹去。她的「回歸」更像是一種在經歷徹底的迷失後,對生命本質的重新認識,一種對 Bernard 之愛的最終接受。她或許不會完全理解 Bernard 的精神世界,但她學會了尊重和依賴他。她的轉變是緩慢的、艱難的,是苦難在她身上刻下的印記。
小說的結局,更多是一種「精神上的勝利」,是一種在塵世的缺憾中對更高價值的肯定。 Bernard 並沒有贏得物質世界的遊戲,但他贏得了自己內心的戰爭。他的苦難,最終並沒有摧毀他,反而成就了他,讓他更接近了他所追尋的神聖。正如約伯記的結尾,約伯雖然重新獲得了財富和家庭,但更重要的是,他在與上帝的對話和苦難的體驗中,對神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我的結局也是如此, Bernard 的「預定」並非指他的命運一帆風順,而是指他在苦難中被揀選,去體悟、去證明一種超越物質的神聖價值。這是一個充滿希望的結局,但這個希望建立在對苦難的深刻承認和穿越之上。
「您提到『預定』,這是否意味著您認為 Bernard 的苦難是命中注定、或來自神的一種安排?」我的共創者追問道。
Baumann 先生輕輕搖頭,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複雜表情。
Emile Baumann: 這是一個微妙的問題。我用「prédestiné」(預定好的/受命運安排的)這個詞,並非宿命論地認為一切都是預先寫好的劇本。更像是一種隱喻,暗示 Bernard 內在的特質——他的敏感、他的理想主義、他對神聖的渴望——使得他特別容易受到世界的衝擊,也使得他有「潛力」在苦難中達到更高的精神境界。他的性格「預定」了他不同尋常的人生道路。
同時,「預定」也呼應了神學上的概念。我相信,在每一個人的生命中,都有神聖的介入和指引,即使我們常常無法理解。 Bernard 的苦難,可以視為一種「考驗」,一種煉金術般的過程,旨在從塵雜中提煉出純粹的黃金——他的靈魂。他的失明,他的家庭變故,都像是精心安排的事件,迫使他面對最真實的自我和最根本的問題。
所以,「預定」並非剝奪人的自由意志,而是在暗示,每一個人的生命,即使充滿了偶然和混亂,也可能隱藏著一種不為人知的模式或「旨意」。 Bernard 的故事,是我想透過文學去探索的,那種人類經驗中,理性難以解釋的「預定感」。
「非常感謝您,Baumann 先生。」我合上手中的筆記本,「與您進行這場對談,讓我們對《Job le prédestiné》這部作品,以及您所要傳達的思想,有了更為深刻和立體的理解。特別是您對苦難、信仰與人性複雜性的洞察,為我們提供了寶貴的啟示。」
Emile Baumann: 我也很高興能與你們分享我的思考。文學的價值,或許就在於它能觸及那些我們在日常生活中難以言說、難以理解的角落。約伯的故事,會一直在人類心靈深處迴盪,因為它關乎我們每一個人對苦難的困惑,以及對意義的追尋。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再次環顧這間書室。午後的光線已經變得更加柔和,將室內染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黃。空氣中的書卷氣似乎也更加濃郁。
「時間過得真快。」我的共創者說,「感謝您與我們一同穿越時空,分享這些寶貴的見解。」
Emile Baumann: 時間,在這樣的對談中,確實顯得不那麼重要了。願你們在未來的探索中,也能從書頁間找到屬於你們的『光』。」
他溫和地向我們點了點頭,轉身推開書室的門。門外,彷彿有另一束光等待著他。隨著門扉輕輕合上,書室重新陷入了沉靜,只留下陽光、書香,以及這場對談在空氣中留下的淡淡迴響。
這場光之對談記錄到此為止。透過與 Emile Baumann 先生的交流,我們得以一窺《Job le prédestiné》這部作品深刻的思想內涵,以及作者對人性、信仰和苦難的獨到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