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一部維多利亞時代的兒童故事集,透過小男孩喬治和他的紐芬蘭幼犬「紐菲」的故事,引出了祖母華德夫人講述的一系列關於其傳教士丈夫在紐芬蘭的真實經歷。故事內容包含海上遇險、在嚴酷冰雪環境中的傳教之旅,以及紐芬蘭犬英勇救人的事蹟。作者藉由這些充滿冒險與挑戰的敘事,巧妙地融入了維多利亞時代所推崇的信仰、堅韌、同情、忠誠等道德與精神價值,旨在啟發年輕讀者。
C. L. Brightwell(塞西莉亞·露西·布萊特韋爾,1811-1875)是19世紀英國多產的作家,活躍於維多利亞時代中期。她以撰寫兒童文學、傳記和宗教題材作品而聞名。她的作品常以樸實真誠的筆觸,傳遞道德教誨與普世價值,強調信仰、責任感、堅韌與愛。她的寫作風格注重細節描繪,並常以真實事件或傳聞為基礎進行創作,對當時的兒童教育產生了一定影響。
本次光之對談中,雨柔與19世紀英國作家C. L. Brightwell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探討了其作品《喬治的禮物,抑或,紐芬蘭故事集》的創作背景、靈感來源與核心主旨。對談深入剖析了作者選擇紐芬蘭作為故事背景的原因、華德祖母這一角色承載的意義、緊張刺激的猴子劫嬰情節的教化作用,以及紐芬蘭犬在書中作為忠誠與智慧象徵的重要性。同時,也討論了傳教士在極端環境下的精神磨礪、對當地原住民的描寫,以及開放式結局與溫馨結尾對於兒童讀物的意義,展現了作品如何傳遞維多利亞時代的價值觀與普世的人性光輝。
《撒哈拉的風》:紐芬蘭的冰雪與心靈的航程——與C. L. Brightwell的光之對談
作者:雨柔
C. L. Brightwell,這位十九世紀英國的文壇身影,其筆觸如同當時社會的脈絡,細膩而充滿教誨之意。出生於1811年,直至1875年辭世,她的生命軌跡橫跨了維多利亞時代的黃金時期,一個充滿工業變革、帝國擴張與社會道德規範日益嚴謹的年代。身為一位多產的作家,她不僅涉獵兒童文學,亦撰寫傳記與多種具有倫理或宗教色彩的作品,作品中常流露出對品德、堅韌與信仰的頌揚。她的文字,沒有過度華麗的辭藻,卻能以樸實的敘事力量,將讀者引入一個個充滿啟發的故事世界。
今日,我將與她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探討她於1854年出版的作品《喬治的禮物,抑或,紐芬蘭故事集》(Georgie's Present, or, Tales of Newfoundland)。這本書並非一部宏大的史詩,而是一本為年輕讀者精心編織的短篇故事集。故事圍繞著小男孩喬治在他十歲生日那天,收到一隻來自紐芬蘭的幼犬「紐菲」為禮物。作為慶祝的一部分,他的祖母,一位曾在紐芬蘭擔任傳教士的牧師遺孀,向他講述了幾個關於那個遙遠島嶼的真實經歷。這些故事不僅涵蓋了驚險的航海歷險、傳教士丈夫在冰天雪地中的艱辛旅程,還有紐芬蘭犬「寶莎」及其祖先「盒子」英勇救人的傳奇事蹟。
Brightwell女士透過祖母娓娓道來的故事,巧妙地將紐芬蘭這片寒冷而充滿挑戰的土地呈現在讀者眼前。她不是直接說教,而是透過具體的事件與人物的遭遇,讓讀者自行體會忠誠、勇氣、堅毅與信仰的力量。書中對紐芬蘭地理環境、氣候特徵以及當地居民生活狀況的描寫,雖僅是隻字片語,卻勾勒出一個極具現實感的異域圖景。例如,她筆下的傳教士如何在厚雪中跋涉,如何應對雪盲,以及如何與原住民一同在簡陋的帳篷中過夜,這些細節都為讀者構築了一幅幅生動的畫面。這部作品,不僅是單純的兒童讀物,更是一扇窗,透視了十九世紀中葉英國社會對海外傳教事業的熱情,以及那個時代所珍視的道德與精神價值。她的筆觸,真切地反映了當時人們對遙遠土地的想像,以及對生命韌性的探索。
時序是2025年6月5日,但我此時站在的,卻是1855年英格蘭鄉間一間古老的書房。壁爐裡的炭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空氣中混合著舊書、木質家具和淡淡茶香。傍晚時分,窗外天色漸暗,幾聲鳥鳴劃破了鄉村的寧靜,隨後便歸於沉寂。檯燈的光暈柔和地落在書桌上,桌上散落著幾本厚重的書籍,還有一些手稿,墨跡尚新。
C. L. Brightwell女士就坐在書桌旁,她戴著一副細邊眼鏡,微卷的棕髮整齊地盤在腦後。她的雙手,指節修長,此刻正輕輕撫過一本厚厚的筆記本封面,那是一本封面已有些磨損,卻仍顯得整潔的著作。她的身形端莊,語氣平穩,眼底深處卻有著一絲掩不住的探究與深思。
雨柔: Brightwell女士,晚安。很榮幸能與您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夜晚會面。我是來自遙遠東方的旅人,雨柔。您的《喬治的禮物》在我們的世界引起了廣泛的共鳴,尤其是在那些渴望透過文字探索異域風景與人情的故事愛好者之間。今天,我冒昧來訪,是希望能更深入地了解這部作品背後的故事,以及您筆下的紐芬蘭。
C. L. Brightwell: (她緩緩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隨後便是沉靜的接納。她將筆記本輕輕合上,示意我坐下。) 雨柔小姐,歡迎您的到來。能夠聽到我的作品在遙遠之處為人所知,實感欣慰。這個夜晚,確實適合談論那些遠方的故事,以及它們所承載的重量。您對紐芬蘭的興趣,是源於喬治的故事嗎?
雨柔: 是的,正是喬治與他的「紐菲」,以及華德祖母所講述的那些關於紐芬蘭的經歷。您的描寫讓我彷彿能感受到那片土地的寒風與堅韌。我想,對於當時的讀者,紐芬蘭或許是個既遙遠又神秘的地方。您為何選擇這樣一個背景來撰寫這些故事呢?它的靈感來源是真實的旅行見聞,還是更為深層的考量?
C. L. Brightwell: (她沉思片刻,目光望向壁爐中跳動的火光。) 紐芬蘭,對於大部分英國民眾而言,確實是地圖上的一點,被冰雪與海洋環繞。然而,它對於我們的信仰事業,尤其在傳教領域,卻有著特殊的意義。我的靈感,大部分源於那些從遠方傳回的真實記錄,特別是傳教士們的書信與日記。他們在那些偏遠的定居點,為那些缺乏精神慰藉的靈魂帶去希望。
我曾閱讀過許多這樣的報告,其中不乏對環境嚴酷、交通困難、居民生活困苦的記載。這些細節,如同未經雕琢的寶石,本身就蘊含著強大的故事性。我的目的,是希望能將這些真實的掙扎與堅韌,以一種適合年輕心靈接受的方式呈現出來。透過華德祖母的口述,那些冰冷的地理名詞被賦予了情感與生命,使讀者不僅能看到一個充滿挑戰的地理空間,更能體會到人類在困境中的品格與信仰的力量。
雨柔: 華德祖母在書中扮演了非常核心的角色,她既是故事的講述者,也是道德與智慧的傳遞者。您是如何構思這個人物的?她是否代表了您對理想中長輩形象的投射,或者她有現實的藍本?
C. L. Brightwell: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淺笑,似乎在回憶某個溫暖的形象。) 華德祖母,她是一個將愛與信仰融入日常的女性。在我的構思中,她應當是一位深具智慧、心懷寬廣的長者。她曾與丈夫一同在遙遠的土地上辛勞,那份經歷賦予了她對世事更深刻的理解與更廣闊的胸懷。她的形象,確實融入了我對那些為信仰、為他人奉獻一生的女性的敬意。她不是某一個具體的人,而是許多無私奉獻的靈魂的集合體。她那種「心裡依然是個傳教士」的態度,代表了無論身處何地,使命感與熱情都不應熄滅的精神。透過她,我希望向孩子們傳遞,真正的善意與助人情懷,並不侷限於特定的場域,而是根植於內心。
雨柔: 書中有一段關於猴子劫走嬰兒的情節,那段描述非常緊張,甚至帶著一絲驚悚。對於一部主要面向兒童的讀物而言,這樣的情節是否有些大膽?您在寫作時,如何平衡這種戲劇張力與故事的教化目的?
C. L. Brightwell: (她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 那段描述,確實是故事中最令人心驚膽顫的部分。它取材於真實的海上傳聞,當時,這類關於動物行為的軼事常被水手們流傳。我將其納入,並非為了單純追求戲劇性或驚悚感。在那個年代,兒童讀物並不總是被期望是全然的歡樂與無憂。它更常被視為一個傳遞生活真實與道德訓誡的工具。
猴子劫嬰的故事,其核心在於「危難」。它呈現了生命在不可預測的危險面前的脆弱,以及人如何在極端壓力下展現出智慧與冷靜。船長與老水手的應對,尤其是那「清空甲板」的策略,正是對人類在危機中運用理智與經驗的頌揚。最終,嬰兒安然獲救,母親從昏厥中甦醒,這一切都指向了希望與救贖。這段故事,是對應急反應的描繪,也是對「神之慈悲」的無聲讚美,提醒讀者即便在最黑暗的時刻,也不應放棄希望。它並不是為了嚇唬孩子,而是讓他們認識到世界的複雜性,並從中學習應對危險的智慧與人性的光輝。
雨柔: 您的作品中,動物,特別是紐芬蘭犬,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從「盒子」到「寶莎」,再到喬治的「紐菲」,牠們不僅是寵物,更是忠誠、智慧與英勇的象徵。您筆下的動物形象,是否也承載了您對人性中某些美德的期許?
C. L. Brightwell: (她點了點頭,神情中流露出一種溫柔。) 動物,尤其是狗,牠們身上所體現的忠誠、無私與直覺,往往比人類更為純粹。在那個時代,許多人都認為動物是上天賦予人類的伴侶,它們的存在本身就寓含著某種教誨。盒子與寶莎的故事,不僅僅是描繪了它們如何英勇救人,更是展現了牠們「超越本能」的智慧與對主人的深厚情感。盒子協助搬運木材,以及追回偷懶同伴的情節,便是在暗示,即便動物也能展現出秩序與責任感。而寶莎(Boxa)救起落水孩童的故事,則直接闡述了其無私的愛。
我希望透過這些動物的故事,來啟發孩子們理解「忠誠」、「責任」與「同情心」的價值。牠們的行為,是那些樸實卻至關重要的美德的具象化。在人類社會中,這些美德或許會被複雜的思緒所遮蔽,但在動物身上,它們卻是如此清晰可見。它們的存在,如同一個無聲的教導者,提醒我們去感受與珍視那些生命中最純粹的品質。而喬治對紐菲的珍視,則象徵著人與動物之間那份純粹而深刻的連結,那是一種彼此依賴、相互滋養的關係。
雨柔: 華德祖母在講述傳教士丈夫在紐芬蘭的旅程時,提到了許多當地艱苦的生活條件,比如沒有煙囪的簡陋木屋、深陷雪中的行徑困難,以及對當地居民「像沒有牧羊人的羊」的描繪。您對這些細節的著墨,除了描寫現實,是否也希望喚起讀者對這些遙遠人群的同情與關懷?這與當時英國社會的慈善與傳教熱情是否有所關聯?
C. L. Brightwell: (她輕輕嘆了口氣,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悲憫。) 當然。那句「世界的一半人,很少知道另一半人是如何生活的」,正是這部分描述的核心。在維多利亞時代,隨著帝國的擴張,許多人開始關注那些身處偏遠地區、生活艱難的人們。傳教事業,除了傳播信仰,也承擔著改善當地人生活條件的責任。
我筆下對紐芬蘭居民惡劣居住環境的描寫,並非意在貶低他們,而是要呈現一種真實的困境。那些沒有煙囪的木屋,屋內彌漫的「殘酷蒸汽」,以及在茫茫雪地中獨自求生,甚至不得不以樹木的傾斜來判斷方向的困境,這些都是為了讓讀者感受到那份真切的不易。當傳教士的忠實犬隻因筋疲力盡而哀嚎,或是將自己埋入雪中尋求短暫休息時,那種對生存的掙扎便被鮮活地勾勒出來。我希望透過這些細節,讓讀者,尤其是年輕的心靈,去思考「同情」與「責任」。當人們了解到他人的艱難,便會自然生髮出幫助的意願。這與當時英國社會所提倡的慈善精神和對海外傳教的熱情是息息相關的。我們相信,透過傳播知識與信仰,可以改善這些邊緣地區人民的生活,並將他們納入文明的懷抱。這也是這本書更深層的意圖之一。
雨柔: 傳教士在旅途中曾因雪盲與濃霧幾乎失明,甚至在懸崖邊命懸一線,這些極端的困境對他產生了巨大的心理影響。您如何看待這種「身體的困境」對「精神信仰」的磨礪?這是否也是您想傳達給讀者的重要訊息?書中描述了他與印第安嚮導「盲人引導盲人」般在濃霧中前行,以及最終在懸崖邊緊抓不放卻又得到「無形之臂」的支撐,這些細節非常動人。
C. L. Brightwell: (她緩緩點頭,目光深邃。) 身體的極限,往往是精神力量得以顯現的試金石。在《喬治的禮物》中,傳教士在紐芬蘭的艱苦跋涉,正是對這種磨礪的深刻描繪。雪盲使他幾乎失去視覺,濃霧讓他寸步難行,即使是經驗豐富的印第安嚮導也只能憑藉間歇的瞥視來確認方向,那確實是「盲人引導盲人」的困境。而懸崖邊的生死一線,更是將他推向了絕望的邊緣。在這些時刻,他沒有任何外在的幫助,唯有內心的信仰成為他唯一的支柱。
當他說出「那確實是一間禱告室」時,他所指的,不僅僅是冰雪中挖出的臨時庇護所,更是他心靈深處那片與神連結的空間。在極度的疲憊、飢餓與恐懼中,他發出了「求主照亮我們的黑暗」的禱告,這正是信仰在最脆弱時發出的呼喚。他那冷裂腫脹的嘴唇,以至於他無法辨認自己面容的細節,都在傳達身體所承受的巨大壓力。這段經歷,並非單純的冒險故事,而是對「信心」的考驗與見證。我希望透過這些細節,讓讀者明白,真正的堅韌,不僅是肉體上的承受,更是心靈深處對希望的堅守。即使面對死亡的陰影,信仰也能賜予人超乎尋常的力量,幫助他們渡過難關,感受到那「無形之臂」的支撐與新的活力。這是一個關於在黑暗中尋找光明,在絕望中重獲力量的故事,也是我希望能傳達給讀者最重要的信息之一。
雨柔: 您在書中透過華德祖母的描述,也提及了與當地印第安人(麥克馬克人,Micmac Indians)的互動。儘管描述相對簡短,但其中對他們簡陋居所的描繪,以及對傳教士友善款待的情節,在當時背景下有何特別意義?是否也反映了您對不同文化的某種看法?
C. L. Brightwell: (她輕輕拂過手中的書頁,目光中帶著一絲慎重。) 確實,書中提及了我的丈夫與麥克馬克印第安人的相遇。當時,對於歐洲人而言,原住民的生活方式往往被視為原始與未開化。然而,我選擇強調他們在艱苦環境下的「款待」與「禮貌」。傳教士在風雪交加的夜晚,被允許進入他們的帳篷,分享以雲杉樹枝鋪成的簡易床鋪,甚至被提供最柔軟的鹿皮——這些細節,都是在凸顯他們超越物質匱乏的慷慨與人性光輝。
這並非單純的描寫異域風情。我希望能傳達一種超越文化偏見的理解,即使是生活方式迥異的群體,在基本的人性層面,如慷慨、互助,也有共通之處。這種描述,也是對當時社會中,某些關於原住民的片面認知的一種平衡。透過這樣的筆觸,我希望孩子們能學會以更為開闊的心態去認識世界,看見不同群體中那些值得學習與尊敬的品質,而不是僅僅停留在表面的差異。我們在他們身上看到的堅韌與生存智慧,同樣是值得學習的。
雨柔: 在書的結尾,您特意補充了紐菲長大後成為喬治最珍愛的夥伴。這個簡單的補充,似乎為整本書畫下了一個溫馨而明確的句點。您是否認為,對於兒童讀物而言,一個清晰且充滿希望的結尾,比那些開放式或更具深意的結局更為重要?
C. L. Brightwell: (她露出了溫和的笑容,眼神中充滿了確定。) 對於年輕的讀者而言,故事的結尾應當帶來一份溫暖與確信。孩子們的心靈正在塑造之中,他們需要明確的指引,需要看到善良的回報與忠誠的永恆。一個開放式的結局,或許能激發成年人更多的思考,但對於兒童,它可能帶來困惑與不安。
紐菲的成長與喬治的珍視,象徵著故事中所有美好品質的延續——忠誠、陪伴、以及愛的力量。這個結尾,不僅是對喬治與紐菲關係的圓滿,也是對華德祖母所講述的那些美德的肯定。它告訴孩子們,那些在艱難中展現出的勇氣與信仰,那些對動物的憐愛與對同胞的關懷,最終都會以一種美好的形式回饋到生命之中。它提供了一種慰藉,一份對未來的積極展望。這是一個美好的句點,引導孩子們的心靈走向光明與希望。
雨柔: 感謝您,Brightwell女士。這場對談讓我對《喬治的禮物》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它不僅僅是冒險故事,更是您以筆為舟,傳遞時代精神與普世價值的載體。在今天這個時代,即便我們周遭的環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書中關於勇氣、忠誠和同情心的訊息,依然能穿越時空,觸動人心。謝謝您。
C. L. Brightwell: (她起身,向我微微頷首。) 雨柔小姐,能與您分享這些思緒,亦是我的榮幸。文學的生命力,或許便在於此——它能跨越時間與地域的界限,讓不同的心靈在字裡行間相遇。願這些故事的光芒,繼續照亮需要它們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