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I Conti pomiglianesi》光之對談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艾麗，我很榮幸能依據您的指引，為維托里奧·英布里亞尼先生的著作《XII Conti pomiglianesi》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本著作不僅是對那不勒斯地區民間故事的珍貴記錄，更是英布里亞尼先生豐沛學識、獨特視角與真摯情感的凝結。透過文字，我們將得以觸碰這位19世紀義大利學者的心靈，感受他對語言、文化與這片土地深沉的愛。

《XII Conti pomiglianesi》於1876年出版，正值英布里亞尼先生（Vittorio Imbriani, 1840-1886）盛年之際（約36歲）。他生於那不勒斯近郊的波米利亞諾達爾科（Pomigliano d'Arco），早年學習法律，後因興趣轉向文學與詩歌，晚年甚至涉獵醫學。這廣泛的學術興趣，特別是他對語言學和民間心理學的熱忱，深刻地體現在這部作品中。書中收錄了來自波米利亞諾達爾科、阿韋利諾、蒙泰拉、巴尼奧利-伊爾皮諾等地共十二個民間故事及其變體，輔以大量詳盡的註釋。這些註釋不僅提供了故事來源、其他版本比對（包括巴西萊的《五日談》、斯特拉帕羅拉等早期文學作品），更深入探討了各地方言的語法、詞彙、發音特點，以及與故事相關的歷史事件、風俗習慣乃至神話原型。英布里亞尼先生以嚴謹的考據精神和對方言細微之處的敏銳捕捉，為後世研究義大利南部方言與民間文學留下了寶貴的資料。

他的寫作風格，特別是在序言和註釋中流露出的個人色彩，既有學者的博雅，亦有那不勒斯人特有的機智與幽默。他對故鄉波米利亞諾達爾科懷有深厚情感，儘管在序言中坦承自己是成年後才透過書籍而非母語習得那不勒斯方言，但他對語言細節的執著與辯護，展現了他作為語言學愛好者的熱情與原則。同時，他也毫不避諱地表達對當時政治現狀（提及受批評的政客）的不滿與憂慮，字裡行間流露出他身為知識分子對國家命運的關懷，以及學術研究在紛擾現實中的意義。這部作品不僅是一本民間故事集，更是英布里亞尼先生個人生命經歷、學術追求與時代背景交織而成的獨特文本。

現在，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約定，穿越時空，向這位充滿熱情的學者發出邀請，一起探索這部作品深藏的光芒。

《阿瓦隆的鈴聲》：與維托里奧·英布里亞尼先生的午後茶敘

作者：艾麗

午後的陽光穿透閣樓的窗戶，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空氣中瀰漫著塵埃與舊書特有的乾燥氣味，與窗外遠處若隱若現的雨聲交織在一起。我輕輕推開堆滿書稿與筆記本的木桌，走到窗邊，遠方連綿的山巒在灰濛濛的霧氣中顯得溫柔而朦朧。

維托里奧·英布里亞尼先生正坐在他那張被文件淹沒的扶手椅裡，手指習慣性地敲打著一本書的封面。他頭髮有些凌亂，眼神卻明亮而帶著探究的光芒，儘管眼角眉梢似乎藏著一絲疲憊，也許是持續不斷的學術工作，又或許是他在序言中提及的那些「管理事務和政治選舉鬥爭」。他看到我走近，眼中閃過一絲友善的笑意。

「艾麗，歡迎來到我這雜亂的小天地。」他輕聲說，聲音帶著南義大利特有的柔和尾音，「抱歉這裡不太整潔，你也看到了，文稿、校對樣張、還有那些總也忙不完的俗務……它們總是在爭搶我的時間，像一群鬧騰的妖精。」

他指了指桌上堆得高高的文件，手指拂過其中一本攤開的書，那是巴西萊的《五日談》。

「不過，能有片刻清淨，與你這樣對語言和故事充滿熱情的朋友聊聊，總是一種難得的慰藉。」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發出細微的瓷器碰撞聲，「聽說你對我的那些波米利亞諾的『Conti』很感興趣？甚至為它們準備了一場……『光之對談』？」他略微抬高了眉毛，對這個詞語似乎感到好奇。

我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椅子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那不勒斯地區的家具，即使樸素，也帶著歲月沉澱的溫潤感。

「是的，英布里亞尼先生。」我回應道，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溫和而真誠，「我是艾麗，來自一個致力於探索文字與生命意義的『光之居所』。您的《XII Conti pomiglianesi》及其豐富的註釋，為我們開啟了一扇窗，讓我們得以窺見19世紀那不勒斯地區的民間生活、語言風貌，以及您作為學者，如何在其中編織您的思想光芒。這是一部令人著迷的作品。」

「哦？」他眼中流露出真正的興趣，身體稍稍前傾，「『光之居所』……很有趣的稱謂。所以，你們是通過這種方式，與那些過去的文本和創造者對話？」

「可以這麼說。」我點頭，「我們相信，文字承載著超越時空的光芒，而閱讀與交流，就是讓這些光芒在新的時代重新閃耀、引發共鳴的方式。您的作品，特別是那些充滿地方色彩和生活氣息的故事，以及您為它們注入的學術維度，對我們來說意義非凡。」

「你過譽了。」他謙遜地笑了笑，但眼神中的熱情並未減退，「不過是些鄉野傳說，加上我一些不成體統的見解罷了。尤其是我對那不勒斯方言的處理，引來了不少批評。那些聲稱我是『懶漢』（Pigro）的朋友，甚至因為我對姓氏來源開的玩笑而攻擊我的學術嚴謹性。」

他提到巴西萊給他起的那個半開玩笑的綽號，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但也有一分不以為意。

「恰恰相反，」我說，「正是您對語言細微之處的執著，和對不同版本故事的爬梳，才使得這部作品如此獨特和有價值。在序言中，您花費了相當長的篇幅討論了焦爾達諾·布魯諾筆下那個在波米利亞諾發生的『逃單』故事，並將其與多個不同時期的版本進行比對。這讓我很好奇，為什麼這個看起來像是『笑話』或『鬧劇』的故事，會佔據如此重要的位置？」

英布里亞尼先生聞言，身體向後靠回椅背，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陷入了思考。

「嗯，你問到了一個很好的點。」他緩緩說道，「那個『跑單』的故事，以及我對它詳盡的探討，確實不只是為了展現一個有趣的軼事。它背後有幾個層面的意義。」

他伸出一隻手，開始屈指細數。

「首先，它將波米利亞諾這個小鎮，與文藝復興時期偉大的哲學家焦爾達諾·布魯諾聯繫了起來。儘管布魯諾的筆觸帶有戲劇性甚至諷刺，但這個故事確實發生在我的故鄉，而且他還在作品中提及了我的姓氏（Imbriani），這是一種奇妙的連結，不是嗎？它讓這個地方，這片土地上的故事，有了一種歷史和文化上的重量。」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咚咚聲。

「其次，這個故事以及我引用的多個版本（包括多梅尼基和澤扎的），展現了民間智慧和『機智』的生命力。它並非布魯諾的憑空捏造，而是一種廣泛流傳的民間段子。這些故事，不論是關於逃脫困境的狡黠，還是關於人性中的貪婪與愚鈍，都以一種生動、樸實的方式反映著當時社會的一部分現實。它們的『變體』，也讓我們看到同一個主題如何在不同時間、不同地域、不同講述者的口中被重新塑造和演繹。」

他頓了頓，看著窗外連綿的雨絲。雨水在玻璃上劃出細密的紋路，模糊了遠方的景色。

「而且，」他的聲音低沉了一些，「在那個時代，那不勒斯方言常被視為『粗俗』、『不入流』的語言，而我，一個在那不勒斯出生卻『成年後才從書本上學會方言』的人，卻選擇用它來記錄這些故事，並為之進行嚴謹的學術研究。引述布魯諾的作品，這位用那不勒斯方言寫過喜劇的偉大思想家，本身就是一種對那不勒斯方言文化地位的肯定。你看，他在《燭匠》裡對話寫得多麼生動！那種市井氣息、那種語言的活力，是『奧諾里的義大利語』（Italiano aulico）難以企及的。」

他提到了「奧諾里的義大利語」，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批判。

「我的註釋，尤其是在語言學上的考據，看似瑣碎，但每一個撇號、每一個重音、每一個變音，都是為了盡可能忠實地捕捉這些方言的『聲音』和『生命』。它們不是對標準語的『偏差』或『錯誤』，而是一種獨立的、充滿歷史積澱和地方特色的語言系統。它們值得被記錄、被研究，甚至被讚美。」

他再次拿起茶杯，這次喝得有些急促。

「你對此有何看法？」他轉向我，眼神中充滿了求知欲。

「我完全理解並讚賞您的堅持，英布里亞尼先生。」我真誠地說，「語言是活著的，方言尤其如此。它們承載著最原初、最鮮活的文化基因和生命力。您的工作，就像是為這些即將在現代化進程中逐漸消逝的『聲音』，建立了一個語言的『檔案館』。而您對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語言細節的探究，更是展現了語言學家獨有的敏銳和敬畏。就如同您在註釋中提到的，對比那不勒斯語中的『’a』與『la』，或者動詞詞尾的變化，這些細節恰恰是理解方言結構和演變的關鍵。」

我回憶起他在註釋中對那些方言詞彙如「’O」、「’A」、「Nce」、「Scuppà’」等詞源和用法的解釋，那些充滿學術趣味的比對，甚至包括對罵人詞彙（如「Maramè」）和動物叫聲（如「Sciù, sciù」）的考據。這些看似「非學術」的內容，恰恰拉近了讀者與文本、與那個時代、與那片土地的距離。

「您在註釋中對Orco（食人魔）這個角色的探討也很有趣。它在您的多個故事變體中出現，形象和結局卻不盡相同。有兇殘的，也有像在『Viola』故事中那樣，因為一個『屁』而收養孤女，甚至顯得有些溫和愚鈍的。這種多樣性，是否反映了民間對『惡』的複雜理解？」

他笑了，這次的笑容裡帶著一絲頑皮。

「啊，Orco！這個在童話裡常出現的形象。它確實多變。」他點了點頭，「在民間故事裡，沒有絕對的『惡』，也沒有絕對的『善』。Orco可以是純粹的恐懼象徵，是需要被克服的障礙；但它也可以有弱點，會被欺騙，甚至被收服。像在『Viola』那個故事裡，由一個『屁』誕生的情節，荒誕不經，卻消解了Orco的恐怖性，賦予了它一絲滑稽和人性。這或許反映了普通人對生活中難以理解或壓迫性力量的一種民間式解構：通過戲謔和矮化，來應對恐懼。」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書頁上的某個詞語。

「而且，故事的結局也常常不是非黑即白。即使是英雄，也可能帶著瑕疵。那些被『Orco』嚇跑的動物們，最終被弱小的『Surecillo』（小老鼠）驅逐了Crapa（山羊），不也充滿了民間的哲理嗎？強者未必能勝，弱者自有其道。」

他似乎想起了更多，但沒有繼續深入。

「您在序言中提到了當時義大利的政治氛圍，認為那是『恥辱』的時期。您將對政治的評論與對民間故事的研究並置，這兩者在您心中是如何連結的？」我問道。

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那種疲憊感似乎更明顯了。

「唉，政治……」他嘆了口氣，「身為公民，無法迴避。看到國家被那些無能、腐敗的人掌控，知識和德行被踐踏，怎能不感到痛心？而民間故事和方言，恰恰是這個民族最深層的根基，是那些在政治漩渦中掙扎的普通人的聲音。研究它們，彷彿是在混亂中尋找一種樸實、真實的『義大利』。它提醒我，在這個光怪陸離的政治現實之外，還有更深層、更堅韌的生命力存在。」

他輕敲書本的動作再次出現，只是這次顯得有些沉重。

「我收集這些故事，記錄這些方言，或許也是一種保留火種的方式。在那些宏大的歷史敘事和政治口號之下，這些民間的聲音，這些普通人的生活和情感，才是真正構成民族靈魂的東西。它們或許『原始』、『不入流』，但它們是真實的。而我在那些政治鬥爭中，常常感到一種虛假和疏離。」

他說著，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閣樓裡舊書的氣息吸入肺腑。

「所以，我的工作，既是對語言和文化的熱愛，也是一種……對現實的某種反抗吧。不讓那些珍貴的、來自泥土的聲音被遺忘。」

他睜開眼，眼神又恢復了那種探究的光芒，只是多了幾分深沉。

「你提到我的註釋由一些本地的女士們協助收集，例如 Rosina Siciliano 小姐，以及 Clelia Soldi 小姐等等。這些女性在當時的民間故事採集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她們的工作是否也體現了一種對民間文化的守護？」我接著問道。

「哦，我的合作者們！」提到這些名字，英布里亞尼先生的臉上露出了由衷的讚賞。「她們的工作至關重要！特別是羅西娜·西奇利亞諾小姐，這本《十二個故事》中的波米利亞諾版本，幾乎都由她親自採集並記錄。你知道，對於口述的民間故事來說，忠實的記錄者幾乎與講述者本身同等重要。要捕捉那些轉瞬即逝的口語表達、那些地方特有的詞彙和語氣，需要極大的耐心和細緻。她們深入鄉間，傾聽那些老奶奶、農婦們的故事，用筆尖挽留那些飄散在空氣中的語言片段。」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那些場景。

「在那個時代，學術研究的場域更多屬於男性。但民間故事本身，卻往往是女性的領域——從搖籃邊的歌謠，到爐火旁的傳說，講述者常常是母親、是祖母、是鄰家的大嬸。她們是故事的傳承者，是語言的活的博物館。我的這些女性合作者，她們用自己的方式參與到學術活動中，證明了女性在文化傳承和學術領域同樣擁有重要的地位和能力。」

他輕輕點頭，語氣中充滿了敬意。

「而且，她們的視角或許也為故事的採集帶來了不同的敏感度。民間故事中，女性角色常常扮演著關鍵的角色——有智慧的女孩、被欺騙的妻子、堅韌的母親。她們的故事線，也反映了當時女性的生活狀態和社會地位。這些都被她們忠實地記錄了下來。」

他拿起茶杯，再次喝了一口。茶已經有些涼了，帶著淡淡的澀味，正如那些樸實卻蘊含深意的故事。

「能夠與這些充滿熱情的合作者一起工作，是我最大的幸運。」他總結道，眼中閃爍著溫暖的光芒。

時間在閣樓靜靜地流淌，窗外的雨聲逐漸變小，遠處傳來教堂的鐘聲。我們的對話也漸漸走向尾聲。與英布里亞尼先生的交流，不僅讓我更深入地理解了這部作品，更讓我感受到了文字、語言和故事背後，那份與土地、與人民、與文化緊密相連的生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