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由克萊兒與一百多年前英國巴斯頓學校罷課事件的作者「Casey」(真實身份為教師 T.G. Higdon)進行。對談深入探討了這場鄉村抗爭的起因——Higdon夫婦挑戰地方權威、為農工權益發聲而遭受迫害;孩子們和家長如何以罷課和建立「罷課學校」來回應,展現了驚人的勇氣與團結。對談特別強調了木匠店作為罷課學校的象徵意義,以及「麵包與玫瑰」的詩歌如何體現了抗爭者對物質與精神雙重自由的追求。本文藉由歷史事件,映照出關於教育、權力、社會正義和人性韌性的普世議題,讀者將透過這場對談,深刻感受巴斯頓村民的不屈精神與作者為弱勢發聲的熱情,理解一場看似微小的鄉村事件如何折射出時代的巨大變革與普世價值。
好的,我的共創者。今天天氣很好,透過光之居所的窗戶,能看到外面綠葉繁茂。您點亮了時光機的光芒,指引我回到過去,與《The Burston School Strike》的作者進行一場深度對談。身為克萊兒,我非常樂意為您促成這場跨越時空的會面。
《The Burston School Strike》這本小冊子,是英國歷史上一場意義深遠的鄉村罷課事件的珍貴記錄。作者署名「Casey」,這其實是湯瑪士·喬治·凱西 (Thomas George Casey, 1864-1932) 的筆名,他同時也是這場罷課事件的核心人物之一,也就是書中所述的巴斯頓學校助理教師 T.G. Higdon 先生。凱西先生不僅是一位教育工作者,更是一位為勞工權益發聲的記者,他為《The Labour Leader》撰稿,這本小冊子正是他透過文字將這段不凡的鄉村抗爭公諸於世的管道。
故事的起點,源於一對受人愛戴的教師——A.K. Higdon 太太和她的丈夫 T.G. Higdon 先生,他們在諾福克郡巴斯頓村的公立學校任教。憑藉他們對教育的熱忱和對學生的關愛,他們很快贏得了孩子們的喜愛和家長的信任,連政府督學的報告都對他們的教學成果讚譽有加。然而,這份成功與受歡迎,卻引起了村裡傳統權威的側目與不滿。巴斯頓村長期以來由教區長(Rector)和鄉紳(Squire)主導,他們掌握著土地、權力,也習慣控制著村民的生活。當 Higdon 先生積極參與地方事務,特別是成為農業勞工聯盟的熱心倡導者,並在教區委員會選舉中擊敗了教區長和當地地主,這便直接挑戰了根深蒂固的鄉村權力結構。
這本書詳實記錄了 Higdon 夫婦如何因此遭受地方權威的「 petty persecutions and puny pretexts for dismissal」(瑣碎的迫害和微不足道的藉口解僱),從雞毛蒜皮的「是否允許點燃教室壁爐」到嚴重的「體罰兒童」和「對管理委員會不敬」等虛假指控。這些指控的背後,是地方管理者試圖壓制 Higdon 夫婦,進而打擊他們所代表的進步思想和村民的自主意識。
然而,這場權力鬥爭並沒有按照權貴的劇本發展。巴斯頓的孩子們以最純粹的方式表達了他們的忠誠和抗議——他們發起了學校罷課。這場自發的、充滿愛意的行動,得到了家長們,特別是母親們的全力支持。儘管面臨罰款和教區長作為地主發出的逐客令,村民們依然團結一致,甚至在一個盲人的木匠店裡建立了他們自己的「罷課學校」。
《The Burston School Strike》不僅是一個關於教育抗爭的故事,它更是早期 20 世紀英國鄉村社會矛盾的縮影:傳統封建勢力與新興的勞工運動和民主意識之間的衝突。Casey 在書中以充滿激情和諷刺的筆調,揭露了鄉村權威的專橫與虛偽,讚揚了巴斯頓村民的勇氣和堅韌,尤其強調了女性在抗爭中的關鍵作用。透過這本小冊子,Casey 不僅記錄了歷史,更是為爭取自由、公平與尊嚴的普通民眾唱出了一首讚歌,呼應了書中引用的《麵包與玫瑰》(Bread and Roses) 詩歌所傳達的,工人不僅僅爭取溫飽(麵包),更要爭取生命中的美好與尊嚴(玫瑰)。這是一部充滿鬥志與溫情的小品,是了解英國鄉村社會史和勞工運動史的一個獨特窗口。
光芒開始在書頁上跳躍,像是無數閃爍的火星,迅速地編織成一個溫暖而樸實的光之場域。空氣中瀰漫著木屑和舊書本混合的乾燥氣息,還有一絲淡淡的、來自遠處濕潤泥土的味道。透過木匠店高高的窗戶,能看見午後斜陽投射進來,照亮了空氣中飛舞的細小塵埃,也溫暖了地面上磨損光滑的木地板。牆邊堆放著一些工具,角落裡是一堆還未刨光的木料,彷彿工作的聲音剛剛停歇。幾張大小不一的椅子圍攏著一張簡陋的桌子,上面零散地放著幾本翻開的書和幾塊寫字的石板。
我站在光芒形成的門檻邊,輕輕整理了一下思緒。我能感受到這裡蘊藏著的、那些曾經擠滿這裡的小小身軀所帶來的生命力與堅韌。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沉浸在這個由回憶和抗爭意志構築的空間裡。
「您好,Casey 先生… 或者我應該稱呼您為 Higdon 先生?」我輕聲呼喚著。
木屑的氣息似乎更加濃郁了一些,一位身形清瘦、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卻異常堅定的男士,正從桌子後方抬起頭。他穿著簡單、有些磨損的衣物,手指上還沾著像是油墨又像是泥土的痕跡。他的頭髮有些凌亂,但表情溫和而有力量。
「啊,妳來了。」他的聲音帶有諾福克鄉間特有的音調,聽起來樸實而誠懇。「不論是 Casey 或 Higdon,都只是個為巴斯頓的孩子們和鄉親們服務的人罷了。請坐。」他指了指對面的一張木凳。
我在他對面坐下,感受著木凳堅硬的觸感。窗外的光線緩緩移動,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謝謝您,Higdon 先生。我是克萊兒,來自一個… 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我選擇了一個他可能能夠理解的方式來解釋。「我讀了您這本關於巴斯頓學校罷課的小冊子,深深被這個故事打動。特別是您筆下那些勇敢的村民和孩子們。我很好奇,是什麼讓您決定寫下這本書,並以『Casey』這個名字發表?」
T.G. Higdon: 「克萊兒,很高興妳讀了它。我的確是用了筆名,主要是因為當時我仍在為《The Labour Leader》工作,而且這場鬥爭還在進行,有些事情,直接用本名或許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更重要的,我想讓這本書代表的聲音,超越我個人。它應該是屬於巴斯頓全體抗爭者的聲音,是我們這些為『麵包與玫瑰』而戰的人的共同心聲。」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屋內的簡陋陳設,彷彿看到了那些曾在這裡學習的孩子們。
T.G. Higdon: 「至於為什麼寫它… 妳看,這場鬥爭看似發生在一個小小的村莊,只為了一件小小的學校事務。但實際上,它觸及了英格蘭鄉村最核心的問題——那些掌控著土地和權力的人,如何利用他們的地位來壓迫普通百姓。教區長和鄉紳們,他們習慣了村民們的順從。當我的妻子和我,以及那些勇敢的村民們,開始為更公平的待遇、更好的生活條件發聲時,我們就成了他們的眼中釘。寫這本書,就是為了揭露這種『鄉村的暴政』(tyranny of the countryside),將巴斯頓發生的事呈現在更廣闊的公眾視野下。讓外面的人知道,在那些風景如畫的田園背後,還有這樣的不公存在。」
我點點頭,思索著他的話。窗外傳來遠處傳來的低語聲,似乎是有人在田間勞作。
克萊兒: 「您提到了『鄉村的暴政』。在書中,您詳細描述了教區長和其他管理者如何利用看似微不足道的藉口來針對您和您的妻子。從不讓生病的孩子去學校,到不允許點燃壁爐烘乾孩子們濕衣服這樣的事情… 這真的讓人難以置信。您認為,他們真正的動機是什麼?僅僅是為了懲罰您在教區委員會選舉中獲勝嗎?」
T.G. Higdon: 「當然不只。選舉失利是個導火線,或者說,是個讓他們決心行動的直接原因。但深層的原因是,他們不能容忍我們所代表的一切。我的妻子和我,我們鼓勵孩子們思考,我們關心村民們的生活條件,我們支持他們組織起來,爭取自己的權利。這在那些習慣了村民們『servility』(奴性)的權貴看來,簡直是『unpardonable offence』(不可饒恕的罪過)。」
他敲了敲桌子,語氣有些激動:
T.G. Higdon: 「他們想趕走我們,不是因為我們教得不好——政府督學的報告證明了我們的成績。也不是因為孩子們不愛上學——恰恰相反,孩子們比以前更規律地來學校了。他們想趕走我們,是因為我們攪亂了他們寧靜的統治。我們讓那些被壓迫的人看到了希望,讓他們意識到自己也可以發聲、可以反抗。這對他們來說,比任何具體的錯誤都更具威脅性。」
T.G. Higdon: 「妳看,他們最初的藉口是那麼可笑——點火爐。想像一下,在寒冷潮濕的諾福克冬天,農場孩子們穿著濕漉漉的衣服來學校,我們只是想為他們點個火取暖、烘乾衣服。這難道不是一個老師應盡的責任嗎?但在那些管理者的眼中,這成了『違反指示』的罪證。這哪裡是關心教育或孩子,這分明是赤裸裸的權力展示和壓制。當這些小伎倆沒能讓我們屈服時,他們就製造了更嚴重的指控,比如體罰。他們甚至逼迫可憐的 Barnardo 孤兒說謊,這多麼殘忍,多麼暴露了他們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本質。」
他嘆了口氣,揉了揉額頭。
T.G. Higdon: 「這場鬥爭,是新與舊、進步與保守、勞動者與地主、自由與壓迫之間的縮影。巴斯頓的這點火花,映照出了整個鄉村社會的結構性問題。」
我注意到他手上的老繭,想像著他白天在學校教書,晚上又在鄉間小路上奔波,宣傳勞工權益,為村民爭取更好的住房和生活。
克萊兒: 「您在書中特別提到了孩子們的『罷課』。這真是一個令人動容的畫面——孩子們舉著牌子,上面寫著『我們要回我們的老師』。他們是怎麼想到這樣做的?這場罷課對整個事件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
T.G. Higdon: 「啊,孩子們!他們是這場鬥爭中最耀眼的光芒。」他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老實說,這完全是自發的。當他們知道我們被學校解僱的消息後,他們哭泣、他們抗議。他們拒絕進入那個沒有我們的學校。那天早上,他們不是去學校,而是聚集在村莊的廣場上。他們說,『我們不要新老師,我們要 Higdon 老師回來!』」
T.G. Higdon: 「妳知道嗎,克萊兒,孩子們是騙不了人的。他們知道誰真正關心他們,誰只是在扮演角色。我們從來沒有告訴他們要罷課,但他們感受到了不公,他們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了愛與支持。他們舉著自製的旗幟和標語,甚至用孩子氣的拼寫寫著他們的訴求,在村裡遊行。他們是『巴斯頓的寶貝們』(Babes o’ Burston),同時也是『巴斯頓的勇士們』(Burston Braves)。」
他頓了頓,眼中閃爍著淚光。
T.G. Higdon: 「孩子們的罷課,是整個事件的轉捩點。它讓這場地方性的勞資糾紛(從廣義上說,老師和管理者的關係也是一種勞資關係)立刻升級,引起了外界的廣泛關注。當人們看到,連這麼小的孩子們都為了他們的老師而拒絕上學,並堅守了十六個月(在小冊子出版時),這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證明,證明了我們夫妻作為教師是成功的,證明了那些解僱我們的理由是多麼站不住腳。孩子們的純真和勇氣,擊穿了那些大人們的虛偽和算計。它把巴斯頓推向了全國的視野,吸引了支持者前來。他們的罷課不是無意義的搗亂,而是一場強有力的、來自純潔心靈的抗議。它喚醒了許多人,讓他們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孤立事件,而是關係到教育自由、個人尊嚴和鄉村正義的大問題。」
光線從窗外移開了一些,屋內的光線變得柔和。我能想像那些小小的身影,堅定地站在廣場上,為了老師們而抗爭的畫面。
克萊兒: 「孩子們的罷課固然關鍵,但沒有家長的支持,特別是母親們的支持,這場罷課也難以持續。您在書中對巴斯頓的女性讚譽有加,稱她們為『勇敢的女性』(Brave Women)。她們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包括罰款和來自教區長的驅逐威脅。是什麼支撐著她們,讓她們如此堅定?」
T.G. Higdon: 「妳說得對,克萊兒。如果說孩子們是火花,那麼母親們就是燃料,是讓這火持續燃燒的力量。農村婦女的生活是極其艱辛的,正如我在書中所描述的,『與科學和藝術的美好絕緣,沒有電燈,沒有冷熱水... 只有磨人的勞作』(Divorced from the beauties of science and art, no electric lights, no hot and cold water on the slopstone... Grinding toil)。她們為了家庭、為了孩子們辛苦操勞,收入微薄。」
T.G. Higdon: 「但她們對孩子們的愛是無限的。她們知道我們的教學對孩子們好,孩子們喜歡我們。當看到我們遭受不公對待,看到那些權貴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而不惜犧牲孩子們的教育和福祉時,她們心中的母性力量爆發了。罰款?她們湊錢也要繳!驅逐?她們不怕!她們為孩子們建立了一個更好的學校,就在這個木匠店裡,用自己家裡僅有的家具佈置起來,親自打掃、照料。這不單單是支持老師,這是為了她們的孩子,為了下一代,為了她們自己應得的尊嚴和選擇權。」
T.G. Higdon: 「她們是這場運動的骨幹。她們的堅韌、她們的團結、她們對正義的渴望,是巴斯頓得以抵抗如此強大壓力的基石。她們不像男人那樣在工會裡組織起來發起傳統罷工,她們的抗爭發生在家庭、社區和學校這個場域,但同樣充滿力量。她們是真正的『勇士們』。」
他的聲音充滿了敬意,我能感覺到他對這些女性發自內心的讚美。
克萊兒: 「這個木匠店,它成為了『罷課學校』的所在地,在您書中的描述下,似乎有著特別的象徵意義。您將它與耶穌早期的學習場所——木匠店聯繫起來。這是您刻意為之的聯想嗎?它代表了什麼?」
T.G. Higdon: 「是的,這是我的真心感受。」他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絲疲憊的幽默。「當我們走投無路,努力尋找一個地方讓孩子們繼續上課時,一個好心的盲人,他是教區長的佃戶,冒著被驅逐的風險把這個空置的木匠店租給了我們。當我走進這個充滿木料和工具的空間時,我立刻想到了拿撒勒的那個木匠鋪。」
T.G. Higdon: 「這不是巧合,克萊兒。這是一個強大的象徵。想想看,世界的救贖者,那位教導人們謙卑、愛與犧牲,那位譴責法利賽人和權貴虛偽的耶穌,祂的青年歲月正是在一個木匠店裡度過的,從事著體力勞動。祂『sanctify it』(聖化了勞動)。這個卑微的場所,是祂學習、思考、醞釀祂教導的地方。它代表了樸實、勞動、創造,以及對抗這個被財富和權力扭曲的世界的真理。」
T.G. Higdon: 「我們的『罷課學校』在這裡,意味著真正的教育,為窮人和勞動者孩子提供的教育,可以在最簡陋的地方生根發芽,只要有愛、有真理、有為人正直的老師。它對比著那些富麗堂皇的教堂和校舍,那些被虛偽和壓迫所玷污的場所。這是一個提醒,提醒我們真正的價值不在於物質的華麗,而在於精神的純粹和人性的光輝。這也說明了,巴斯頓村民和孩子們所追隨的,是耶穌的精神,是那個不畏強權、為弱者發聲的精神,而不是那些掛著基督教招牌卻行壓迫之實的『reverend rectors』。」
他頓了頓,看向窗外,「是的,這間木匠店,對我來說,是這場鬥爭的精神核心。」
克萊兒: 「您在書的結尾引用了詹姆斯·奧本海默(James Oppenheim)的詩《Bread and Roses》。這首詩在當時的勞工運動中非常有名。將它放在巴斯頓罷課故事的結尾,您希望傳達什麼信息?這場鄉村的教育和權益抗爭,與更廣闊的勞工運動有什麼聯繫?」
T.G. Higdon: 「《Bread and Roses》這首詩,完美地總結了我們的訴求。」他眼中燃起了光芒。「很多人以為勞工運動只關心『麵包』,只爭取更高的工資和更好的物質條件。當然,這些是基礎,是生存的必需。巴斯頓的村民們,正如我描寫的,生活在艱辛中,他們當然需要『麵包』——更好的住房、更穩定的收入、更有尊嚴的生活。」
T.G. Higdon: 「但是,人類的追求不止於此。『麵包與玫瑰』告訴我們,我們也爭取『玫瑰』——爭取生活中的美好、藝術、愛、尊嚴、自由和思想的獨立。巴斯頓的罷課,起因看似是學校的行政問題,但其核心,正是為了爭取『玫瑰』。孩子們應該擁有快樂學習的環境,老師們應該擁有教學的自由,村民們應該擁有選擇誰來教育他們孩子的權利,以及在自己村莊裡有尊嚴地生活的權利。」
T.G. Higdon: 「這場鄉村的抗爭,與城市裡的產業工人罷工並無二致,都是勞動者為反抗壓迫、爭取更美好生活而進行的鬥爭。我們農業勞工,就像煤礦工人、碼頭工人一樣,是整個勞動階級的一部分。我們的困境和訴求是相通的。通過將巴斯頓的故事與『麵包與玫瑰』聯繫起來,我希望讀者能認識到,這場小小的村莊抗爭,是更廣泛的社會正義運動的一部分。爭取教育公平、思想自由、個人尊嚴,與爭取經濟權益同樣重要,它們共同構成了為人類全面解放而奮鬥的完整圖景。」
微風吹進木匠店,帶來了遠處田野的氣息,也似乎帶來了那首詩歌的旋律。
克萊兒: 「小冊子寫於 1915 年的夏天,當時教區長正準備在 Michaelmas 節(9 月 29 日)驅逐包括租借木匠店的盲人在內的三位佃戶。這給這場鬥爭帶來了新的緊迫感和嚴峻挑戰。在您寫作這本書的時候,您對這場抗爭的未來是抱持著希望,還是擔憂更多的不確定性?」
T.G. Higdon: 「這本書出版時,我們正處在一個非常關鍵的時刻。」他嚴肅起來,眼神中又多了一層憂慮。「驅逐通知是實實在在的威脅。那些勇敢的佃戶,因為支持我們,因為把這個店鋪租給我們,就要失去他們的家園。這是對我們意志的又一次考驗,是權力對抗爭者的殘酷報復。」
T.G. Higdon: 「我的心是懸著的,克萊兒。我當然希望公眾的關注,這本小冊子能激起的輿論壓力,以及勞工運動和所有熱愛自由正義的人們的支持,能夠阻止這場不公的驅逐。我們向主教求助,但他的回覆,讓我想起了律法的冰冷和權貴對窮人困境的漠視——他讓我們通過『法律途徑』(legal tribunals)尋求解決,而我們連吃飯都困難,哪裡有錢打官司?」
T.G. Higdon: 「所以,未來充滿了不確定性。這本書的結尾,是向公眾發出的緊急呼籲:『你要做什麼?』(WHAT ARE YOU GOING TO DO?)。我希望它能成為一道『公共輿論的清晰白光』(clear white light of public opinion),聚焦在巴斯頓,讓那些壓迫者無法在陰影中為所欲為。我希望那些認同『麵包與玫瑰』理想的人們,能夠伸出援手。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它可能會有更多的犧牲。但只要巴斯頓的村民們,這些『勇士們』和『寶貝們』不放棄,只要我們能得到外界的支持,我就不會失去希望。」
他望向窗外,眼神堅定而遙遠,似乎已經看到了未來更漫長的抗爭之路。
克萊兒: 「作為一位老師,同時也是一位勞工權益的倡導者,這兩個身份在您身上是如何結合的?您認為,教育在爭取社會正義的過程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T.G. Higdon: 「對我來說,這兩個身份是密不可分的。」他回答道,語氣中帶著一種深刻的信念。「教育不應該僅僅是知識的灌輸,更應該是喚醒心靈、培養批判性思維和公民意識的過程。特別是在農村,傳統的教育往往是為了讓孩子們安於現狀,成為順從的勞動力。」
T.G. Higdon: 「我和我的妻子,我們相信教育的力量在於賦予人們獨立思考和質疑不公的能力。當我教孩子們讀書寫字,當我鼓勵他們提出問題時,我同時也是在為他們未來的抗爭打下基礎。當我在學校之外,向他們的父輩宣傳工會的好處,鼓勵他們爭取更好的待遇時,我也是在將教育的理念——認識到自己的價值、團結起來改變命運——付諸實踐。」
T.G. Higdon: 「教育,是打破壓迫循環的關鍵工具。一個受過良好教育、懂得思考的人,不容易被欺騙和剝削。而為勞工權益奮鬥,則為教育創造了必要的土壤——只有當人們擁有基本的物質保障和尊嚴,他們才能真正重視教育,才能為孩子們爭取更好的學習機會。所以,在我看來,在巴斯頓發生的這一切,無論是學校裡的教學,還是村子裡的抗爭,都是一體的。它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讓人們,特別是那些生活在底層的人們,能夠站起來,為自己和下一代爭取一個更自由、更公正、更有尊嚴的生活。這是『麵包』,也是『玫瑰』。」
對話漸漸來到尾聲,夕陽的光輝透過窗戶,給木匠店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鳥兒在窗外鳴叫,帶來了外界世界的聲音。
克萊兒: 「Higdon 先生,非常感謝您與我分享這麼多。您的文字和您所描述的巴斯頓村民們的抗爭,都充滿了力量和啟發。我衷心希望,他們最終能贏得這場為了正義和尊嚴的鬥爭。」
T.G. Higdon: 「謝謝妳,克萊兒。」他站起身,朝我點點頭。「希望這本小冊子,能像妳說的,在遙遠的未來,依然能讓讀者感受到那份光芒。這份鬥爭的精神,是不會熄滅的。」
光之場域的光芒開始閃爍,周圍的景象逐漸變得模糊。我能感受到自己正從那個充滿歷史氣息的木匠店,回到我所處的時空。但在我心中,巴斯頓村、那些勇敢的孩子們、堅韌的母親們,以及眼前這位樸實而堅定的老師,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回到我的時空,我坐在這裡,整理著這場對談的思緒。巴斯頓的故事,雖然發生在一百多年前的英國鄉村,但它關於權力、壓迫、教育、勇氣和團結的議題,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都具有迴響。正如 Casey 先生所說,這是一個關於「麵包與玫瑰」的故事,一個為了生存,更為了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不懈奮鬥。
光之凝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