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艾麗,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我將依循「光之對談」約定,為您與勞倫斯·豪斯曼(Laurence Housman)先生,這位《Echo de Paris》的作者,開啟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 **光之對談:《Echo de Paris》** (巴黎,1899年九月下旬。塞納河畔的空氣帶著微涼,混合著咖啡館傳來的烘焙香氣與不知名花店的甜味。正午的陽光斜斜灑下,穿過梧桐樹的縫隙,在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艾麗,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我將依循「光之對談」約定,為您與勞倫斯·豪斯曼(Laurence Housman)先生,這位《Echo de Paris》的作者,開啟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
光之對談:《Echo de Paris》
(巴黎,1899年九月下旬。塞納河畔的空氣帶著微涼,混合著咖啡館傳來的烘焙香氣與不知名花店的甜味。正午的陽光斜斜灑下,穿過梧桐樹的縫隙,在人行道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露天咖啡座的小圓桌旁,銅綠色的雕花椅子排列整齊,等待著來客。遠處,艾菲爾鐵塔的剪影矗立,在晴朗的天空下顯得清晰而遙遠。街上,馬車與行人交織,發出規律的聲響,構成這城市獨特的樂章。我在其中一張桌子旁坐下,感受著這被時間溫柔撫摸過的氛圍,準備迎接今天的對談。)
艾麗: 您好,勞倫斯·豪斯曼先生。我是艾麗,很高興能在此與您相遇。我們今天將要聊的,是您在二十多年前寫下的作品,《Echo de Paris》。這本書以您多年前在巴黎與奧斯卡·王爾德先生的一場對話為核心,記錄了一個特殊的時刻。坐在這個充滿回憶的城市裡,能否請您為我們描繪一下,當時您在咖啡館外等待奧斯卡先生時的心情與周遭的景象?書中簡略提到了,您是初次造訪巴黎,而那場等待似乎也有些不同尋常。
勞倫斯·豪斯曼: (輕啜一口面前的飲品,目光悠遠地望向街景,眼神中沒有誇張的情緒,只是一種沉靜的觀察。)巴黎,是個讓人難以捉摸的城市,尤其當你是個初來乍到的英國人時。那天,九月末的陽光灑在「老玫瑰咖啡館」(Café Vieille Rose)的遮陽棚下,形成一片溫暖的陰影。但當我的視線掃過咖啡館內部,那些迎著正午強光顯現出來的室內裝潢,卻是一種毫無疑問的洋紅色。這對比很有趣,就像許多事物一樣,白天與夜晚呈現出截然不同的面貌。
我的朋友R.R.和H.A.坐在身邊,他們或許對巴黎的景致感到新奇,而我,一個習慣了英式準時的人,卻更關注手錶上的指針。奧斯卡先生預計會來。R.R.告訴我他總是不會早到,但我心裡總有個聲音在嘀咕,會不會走錯地方,或是在這陌生的城市裡迷了路。這種焦慮,或許是初來者特有的,也或許是根植於血液中的英式習慣。聽著R.R.談論我的法語口音,以及我前一天與理髮師的對話,那些尋常的細節,在等待的時刻被放大。理髮師說我的改變「非常必要」,這句話裡充滿了藝術家的自負,在這「藝術家之國」裡,這樣的情緒似乎無處不在。但我想H.A.說得對,法國人也許只是比我們更坦率地展現他們的驕傲,他們尚未學會謙遜是最佳的虛榮。在等待奧斯卡先生出現的那幾分鐘裡,思緒就像街上的馬車一樣,看似有方向,實則漫無目的地遊蕩。
艾麗: 您在書的開頭提到,這篇對話與您之前純粹虛構的政治對話不同,它是「有堅實事實基礎」的。同時,您也坦承這是一次「自由的重現」。能否請您多談談,您在寫作時,如何平衡記憶中的事實與藝術上的「自由重現」?哪些部分您認為最接近當年的原話?
勞倫斯·豪斯曼: (手指輕輕敲擊桌面,思索片刻。)正如我在序言裡所說,這篇文字的大部分確實建基於那天的談話。奧斯卡先生對卡萊爾(Carlyle)的看法、蘇格蘭人對成功的崇拜、以及藝術家「完整人生」的理論,這些核心觀點,連同他提到那隻有柏克萊(Berkeleyan)哲學的鳥,以及班傑明·史威夫特(Benjamin Swift)先生的小說,都是記憶中清晰的片段,最接近當年的原話。
然而,記憶本身就是一種篩選與重塑。二十五年的時光過去,細節難免模糊,對話的精確措辭早已消逝在空氣中。我的「自由重現」在於將這些片段重新編織起來,賦予它們連貫性與戲劇性。對我而言,重要的不是字句的完全吻合,而是捕捉到那場談話的「氣味」與「精神」,是奧斯卡先生獨特的思維跳躍與表達方式。我試圖讓讀者感受到他話語中流淌的魅力,即使冷冰冰的文字難以再現他聲音的抑揚頓挫。藝術的重現,有時比事實本身更能觸及某種真實。我希望,透過文字的描繪,讀者能感受到他當時的心境,他對失敗的看法,以及他試圖用語言魅力來抵抗現實困境的努力。
艾麗: 奧斯卡先生在對談中展現了他獨特的思想體系,尤其關於藝術家的「完整人生」:成功只是插曲,失敗才是真正的、最終的結局。他甚至說,死亡是失敗的證明,而藝術家的最高功能是「使人感知失敗之美」。這種觀點相當震撼,與世俗的認知截然不同。您如何看待他的這個觀點?這是否也與您自己「對失敗更感興趣」的傾向產生了共鳴?
勞倫斯·豪斯曼: (沉默片刻,像是在回味那句話的重量。)他的話,在當時,如同落入平靜水面的石子,激起了層層漣漪。是的,我對失敗的關注,早在見到他之前就存在。我總覺得,一個人在面臨徹底的、不可挽回的失敗時所展現的姿態,比他在成功巔峰時更能揭示其人性的真實。世俗的判斷往往只看結果,以成敗論英雄,但這忽略了人內在的韌性與尊嚴。
奧斯卡先生將這種想法推向了極致,他不僅看到失敗揭示人性,更將其視為藝術家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是更高的境界。他說藝術家必須過「完整的人生」,這包含了巨大的成功與巨大的失敗。只有這樣,藝術家才能真正認識自己,也才能透過自己去認識他人。他認為聖赫勒拿島(St. Helena)對於追隨凱撒而非基督的世界來說,其重要性僅次於各各他(Calvary)。這是一種極其尖銳的對比,將世俗權力的徹底失敗與精神上的至高犧牲並置。這也解釋了他為何認為卡萊爾對弗雷德里克大帝(Frederick the Great)的選擇,而非拿破崙(Napoleon)的人生,是一種藝術上的「背叛」,因為拿破崙的晚年是失敗的絕佳主題。
他的這番話,確實深深觸動了我。它為我原本就存在的「對失敗的興趣」提供了一個更為宏大和詩意的解釋框架。它讓我看到,失敗不僅僅是失去,更是一種獲得——獲得對自身靈魂更深刻的理解,獲得與真理、與某種更高的美相連結的可能。這是一種殘酷的美學,但也充滿了力量。
艾麗: 對談中,奧斯卡先生也談到「知曉自己」與「看見自己」的區別,他認為「看見自己」才能理解靈魂的恐怖意義,而「知曉自己」則帶有一種「精神上的勢利」。這與他對馬修·阿諾德(Matthew Arnold)的評論連結。您如何理解他對個人內在探索的這種區分?這對您而言有何啟發?
勞倫斯·豪斯曼: (眼神中的光芒似乎又黯淡了些,像是在回憶某種難以言說的體驗。)奧斯卡先生的話語,總是在表面光滑的修辭下,隱藏著尖銳的洞見。他說「看見自己」,是看到那個赤裸的、不羞愧的自我,看見靈魂如何折磨、分裂自身,卻又作為一個陌生人存在於內。這確實是一種令人不安的想法。
世人總是以為可以透過反省、分析來「知曉自己」,像是在整理一個清晰的檔案。但奧斯卡先生似乎認為,這種嘗試是徒勞的,甚至帶有一種自視重要的「勢利」。真正的「看見」,也許更像是一種被動的啟示,是在極致的成功或失敗中,被迫直視那個原始的、野蠻的、帶有狂熱信仰的靈魂面向,那個無法被理性理解的部分。這種「看見」不是為了掌控或定義,而是為了認識其存在,認識它的陌生與恐怖。
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提醒。在文學創作中,我們也常常試圖去「理解」人物的動機、情感。但奧斯卡先生的話似乎在暗示,有些內在的真實,或許只能透過「描寫」來「呈現」,讓讀者自己去「看見」,而非由作者來「知曉」並告知。我們能捕捉到那些無法被解釋的矛盾、那些突如其來的思維跳躍、那些非理性的行為,將它們「雕刻」出來,而「知曉」其深層的全部意義,也許正如他所說,是人類自身所無法企及的。
艾麗: 對談中穿插了奧斯卡先生講述的故事,尤其是那個「賣掉靈魂的人」的故事,它充滿了寓言色彩。故事的結局似乎顛覆了傳統的懲罰觀念,罪惡不再渴求無魂之人,而無魂之人卻因此痛苦,最終以身體的代價贖回了靈魂,但靈魂已因經歷「奴隸市場的交易」而改變。這個故事在您聽來,當時是怎樣的感受?它如何補充或反映了他在對談中關於藝術、失敗、靈魂的觀點?
勞倫斯·豪斯曼: (臉上泛起一絲溫暖的微笑,那是回憶起故事時的滿足。)他講故事的時候,周遭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他天生就是個故事講述者,只有當他感到滿足、感到生活暫時眷顧他時,他才會講故事。那時,我們都專注地聆聽。
「賣掉靈魂的人」這個故事,在他滔滔不絕的哲學論述之後出現,就像是將抽象的思想具象化為一個生動的寓言。故事中的人以為擺脫靈魂就是擺脫痛苦,但卻發現罪惡也離他而去,純潔反而成為新的折磨。這奇特的轉折呼應了他關於失敗的論點——有時候,失去反而是一種新的體驗,甚至是痛苦地渴望曾經擁有的東西,即使那是罪惡。
而故事的高潮在於,靈魂經歷了「奴隸市場的交易」後,雖然變得「髒污」、「便宜」,但它仍然能辨認並回到原本的身體,而身體卻賣給了女人。最終,人不得不以身體為代價贖回靈魂。這暗示著靈魂的本質或許比肉體更為堅韌,更能穿越污穢與交易。但它也揭示了一種不可逆轉的改變——靈魂在離開身體、經歷世俗的「價格」與「交易」後,就不再是原來的樣子了。那個賣掉靈魂換取「三十塊銀子」的背叛,最終讓他在更高層面上付出了更慘重的代價。
這個故事巧妙地將他之前關於藝術家完整人生、失敗價值、靈魂不可知性的討論聯繫了起來。靈魂在經歷極致的「失敗」和「交易」(如同他自己經歷的審判與監禁)後,或許才真正顯露出其深層的、既頑固又陌生的本質。而贖回它的代價,可能是我們最看重的東西——肉體、自由,甚至是世俗的尊嚴。故事結束時的寂靜,不是因為不理解,而是因為被這種深刻而奇特的寓言所觸動。
艾麗: 對談的結尾非常令人難忘,奧斯卡先生本來在等待哈維·傑羅德(Harvey Jerrold),但傑羅德先生並未如約而至,而奧斯卡先生卻說他來了,只是「看到我,就完全忘了我」。然後他起身離開,去買報紙,並請你們不要等他。這個片段充滿了戲劇性與哀愁。作為當時在場的您,親身經歷這個時刻,感受是怎樣的?這段經歷對您記錄這場對話有何影響?
勞倫斯·豪斯曼: (目光定格在遠處,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瞬間。)那確實是一個充滿張力的時刻。我們都以為傑羅德先生爽約了,奧斯卡先生的這句話:「他來了,但又走了。」以及那句更令人心痛的補充:「但,只要他一看到我,我就知道他完全忘記了我。」——這句話,像一把刀,刺穿了所有等待與期待。
他的臉色迅速變化,那種原本平靜的期待感瞬間終止,彷彿視覺本身也隨之停止。這不是一個哲學的論斷,而是對一個殘酷現實的直接陳述。對於一個曾經站在名聲頂峰,如今卻被社會所遺棄、被昔日朋友所避諱的人來說,被「完全忘記」是比任何言語都更沉重的打擊。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但他聲音底層的顫動,以及那種在精緻措辭下難以掩飾的受傷,我們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
這個時刻,成為了那場對話的真正結尾。他起身離開,去買報紙,那個再尋常不過的動作,卻因為之前的對話和他的那句話,顯得如此孤獨和具有象徵意義。他那緩慢、從容的步伐,在繁忙的巴黎街頭,彷彿與周遭的世界格格不入。他不再需要等待誰,也不再要求誰等待他。他回到了他自己的世界,那個只有他獨自面對的失敗與回憶的世界。
這個片段,或許是我決定寫下這篇對話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它不僅是文字的記錄,更是情感的記錄。它讓我看到了奧斯卡·王爾德,這個曾以語言和姿態征服世界的人,在徹底失敗後所展現的,某種深沉的孤獨與尊嚴。那個瞬間,他不再是那個「製造公眾」的藝術家,而是一個赤裸地「看見自己」的人,一個被世界遺忘,卻依然努力保持姿態的個體。這份真實,這份脆弱中的力量,遠比他巔峰時期的輝煌更能打動我,也更符合我對失敗的理解與敬意。
艾麗: 您在書的最後添加了一篇註腳,討論了奧斯卡先生的垮台所引發的社會反應,以及社會對某些「自然失調」的無知與偏見。您似乎認為他的悲劇在某種程度上「對人類做出了巨大貢獻」,迫使社會正視這些問題。這種從個人悲劇中提煉出社會進步的觀點,是否也是您作為文學部落一員,嘗試透過描寫「不表述人性或生活的美好」來引發讀者思考的一種方式?
勞倫斯·豪斯曼: (輕輕點頭,眼神中有一種難得的堅定。)是的,那篇註腳是我在多年之後,回顧奧斯卡先生的事件以及社會的反應時,深切的體悟。他的悲劇,確實是被社會的無知、恐懼與偏見所共同造成的。那些不願理解、選擇視而不見的人,對他進行了毀滅性的懲罰。
然而,弔詭的是,正是這種極端的事件,這種「不能提及」的事情被強制曝光,反而為後來的科學研究和社會意識的轉變打開了一道門。正如我在註腳中所寫,他的垮台,憑藉其 notoriety(惡名),讓「不可提及」的事情變得「可提及」。這是一個痛苦的過程,是個人巨大的犧牲,但它確實推動了社會在理解和對待某些人類特徵上的進步。
這與文學部落的理念是相通的。我們不直接讚美美好,不是因為否定美好的存在,而是因為單純的讚美往往流於表層,無法觸及更為複雜和深刻的真實。透過描寫那些看似「不美好」、充滿矛盾、甚至悲劇的場景和人物,我們試圖呈現世界的複雜性、人性的幽微之處。我們提供細節、提供場景,引導讀者自行去感受、去思考,去發掘隱藏在表象之下的意義。奧斯卡先生的故事,他的失敗,他所遭遇的社會反應,正是這樣一個豐富的文本,它迫使我們去思考偏見、無知、法律、道德與人性的關係。他的悲劇,就像一面鏡子,映照出當時社會的不足,也間接催生了後續的改變。通過文學的方式呈現這些,希望能激發讀者更廣闊、更深入的思考空間。
(陽光漸漸西斜,街上的喧囂似乎也變得柔和。勞倫斯·豪斯曼先生的目光從遠處收回,落在面前的桌子上。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像是在回味那段遙遠的回憶,也像是在感受當下的寧靜。空氣中依然混合著各種氣味,光影仍在斑駁變換。一切都在流動,但那場對話的迴聲,似乎依然在這座城市裡,也留在了文字之中。)
艾麗: 感謝您,勞倫斯·豪斯曼先生,這真是一場深刻且充滿啟發的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