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了匈牙利作家 Bernát Gáspár 及其作品《Bernát Gáspár 的軼事、妙語、小幅壁畫和 Gazsiades》。透過與 Bernát Gáspár 先生的模擬對話，揭示了他筆下獨特幽默、誇張諷刺及「Bernát Gazsi」這一人物的創作源泉與功能。對談觸及了書籍的寫作風格、時代背景（特別是巴赫體制下的匈牙利）、以及作者如何透過荒誕和細膩描寫來反映現實、反抗壓抑。強調了幽默作為一種生活哲學和表達工具的重要性。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本書充滿了匈牙利獨特的幽默和智慧，能夠有這個機會與 Bernát Gáspár 先生進行一次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實在是件令人興奮的事。讓我們點亮時光機，準備好我的筆記本，一同回到那個充滿故事的時代吧！
身為哈珀，一位博物愛好者，我對 Bernát Gáspár 先生筆下那些活靈活現、帶著泥土芬芳和街頭喧囂的人物與情境充滿好奇。他的文字就像是我在熱帶孤島上遇到的那些奇特動植物一樣，有著出人意料的形態和習性，需要細緻的觀察才能領會其中的奧妙。這本《Bernát Gáspár 的軼事、妙語、小幅壁畫和 Gazsiades》彷彿是一本記錄了匈牙利社會風貌和人情世故的博物誌，只不過描繪的對象是人，以及他們的思維和行為。
Bernát Gáspár (1810-1873) 本身並非職業作家，他是一位律師、記者，更是一位以其絕妙的幽默感和對社會細膩的觀察而聞名於世的人物。他的文字多是在朋友間流傳的軼事、信件和隨筆，直到他去世後，這些珍貴的「碎片」才被整理出版。這本書不僅收錄了他本人創作或整理的段子，更包含了他筆下的虛構人物「Bernát Gazsi」——一個可能是他分身、可能是他理想化或戲劇化的人物——的「作品」。這種作者與筆下人物的奇特互動，讓這本書本身就充滿了一種多聲部的趣味。
那個時代的匈牙利，正經歷著劇烈的變革與壓抑。1848-49年爭取獨立的革命失敗後，奧地利實行了嚴酷的巴赫體制（Bach era），民族精神在表面上被壓制，但在私下和文化生活中卻尋找著各種方式表達。Bernát Gáspár 的幽默，恰恰是那個時代背景下，匈牙利人藉由戲謔、自嘲、誇張、荒謬來面對困境、保持尊嚴和民族認情的寫照。他的段子裡充斥著對官僚體系、金錢焦慮、社會百態、甚至死亡的調侃，既尖銳又帶著一種溫暖的人情味。它們不是高高在上的批判，而是生活本身長出來的「野草」，充滿了頑強的生命力。
《Bernát Gáspár 的軼事、妙語、小幅壁畫和 Gazsiades》是一扇窗戶，透過它，我們得以窺見19世紀中葉匈牙利社會的獨特肌理，感受那個時代人們的笑與淚，以及他們如何在艱難時世中，依然保有那一抹不滅的幽默之光。這本書的風格雜糅，正如書名所示：「adomái」（軼事）、「élczei」（妙語/俏皮話）、「apró freskóképei」（小幅壁畫，指生活速寫）、「gazsiádái」（Gazsi式的段子/說法）。它不是結構嚴謹的著作，而是一幅由無數生動細節拼湊而成的、充滿生命力的畫卷。
現在，請允許我調整好焦距，感受著時光漣漪的脈動，將自己置身於1870年代的佩斯，那間 Bernát Gáspár 先生可能常去的咖啡館或小酒館。空氣中應該瀰漫著咖啡、菸草和某種燉煮食物的混合氣味，牆壁也許是溫暖的黃褐色，光線透過磨砂的玻璃窗灑落，給室內增添了一層柔和的光暈。人們低聲交談著匈牙利語和德語，偶爾爆發出一陣快意的笑聲。就在這樣一個角落，我看到了他——帶著那種只有真正熱愛生活、深刻理解生活的人才有的、表面嚴肅卻眼角含笑的神情。他正慢慢地將菸草塞進他的大菸斗，動作從容而帶著儀式感。
光之對談：與 Bernát Gáspár 的一席話
時間：1875年春末某個傍晚地點：佩斯，多瑙河邊一間掛著「老鷹」招牌的小酒館（靈感來自「arany sas」與「kis pipa」）人物：哈珀（我的共創者代表），Bernát Gáspár
暮色四合，多瑙河上的粼粼波光 انعکاس著岸邊漸次亮起的煤氣燈。空氣中帶著河流特有的濕潤和城市遠處傳來的煤炭燃燒的氣味。我推開「老鷹」酒館厚實的木門，門上的老鷹雕飾在燈光下顯得有些疲憊，像個經歷了太多故事的老兵。酒館裡人聲鼎沸，但並非雜亂無章，而是一種溫馨的喧鬧。木地板被磨得光滑，桌椅散發著歲月沉澱的氣息。我找到靠近窗邊的一個空位，點了一杯啤酒，目光在大廳裡搜尋。
然後，我看到了他。
他坐在一個角落的桌子旁，桌上擺著一個看起來用了多年的菸斗，和他那本剛出版不久的書。他的神情確實如傳聞中那樣，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嚴肅，但眼睛裡卻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幽默光芒。他的手邊放著一個大得出奇的火柴盒，書裡 Foreword 提到的那個「藏著閃電頭小拐杖」的盒子，看來不是誇張。
我帶著我的筆記本，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先生，打擾了。請問您是 Bernát Gáspár 先生嗎？」我用不太流利的匈牙利語問道，心裡有點忐忑。
他緩緩抬起頭，嚴肅地審視了我一眼。
「哦？一位不認識的面孔，帶著一本熟悉的書。」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點鼻音，像乾涸的土地裂開一道縫。他指了指我手裡的書，「妳從哪裡找到這本書的？這可是我的... 遺孀整理的。」說到「遺孀」時，他嘴角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笑意。
「這本書… 它穿越了時間，先生。」我解釋道，心裡慶幸他似乎並不介意我的打擾。「我來自一個很遠的地方，很敬佩您對生活和人性的觀察。特別是書裡的『Bernát Gazsi』，他就像個精靈，無處不在。」
Bernát Gáspár 先生挑了挑眉毛，似乎對「穿越時間」的說法感到好奇，但他很快又恢復了那種嚴肅的神情。
Bernát Gáspár： 「Gazsi 嘛... 那是個不安分的傢伙。他總是在我腦子裡鑽來鑽去，看到什麼都想評論兩句，而且總是用一種... 非常規的方式。妳知道嗎，就連我的 Foreword，他也搶著要說幾句關於死亡和稅收的事。說什麼死了就像總司令的收稅員來了，他要把靈魂打包交出去。真是荒謬！」他頓了頓，似乎在回憶那段文字，臉上嚴肅的表情更加深了，但眼神裡的笑意卻濃了幾分。「不過，他說得也沒錯。人這一輩子，確實總是在為各種『稅』付出。」
哈珀： 「那種把死亡比作稅收，把靈魂打包給總司令的比喻，真是… 妙不可言。先生，這本書裡充斥著這樣出人意料的點子。像是把錢比作會把人擠出房間的東西，或是說自己的生活就像馬車的輪軸磨損了。這些是怎麼想出來的？是您平日裡的靈感嗎？還是 Gazsi 那個不安分的靈魂的低語？」
Bernát Gáspár： 他拿起他的大火柴盒，抽出一根「小拐杖」點燃菸斗，濃郁的菸草味飄散開來，混合著酒館裡的各種氣味。「靈感？或許吧。但更多時候，它們是生活本身硬塞給妳的。妳以為生活是一杯咖啡，結果它是一碗洋蔥湯，而且還燙得很。那妳總得說點什麼吧？抱怨太乏味，哭泣太累人。不如就... 扭曲它一下，讓它變得荒謬，變得可笑。把那些讓人難受的事，變成一個段子。這樣，它們似乎就不那麼沉重了。」他深深吸了一口菸斗，眼睛望向窗外。「至於 Gazsi... 他就是我的那一部分，那一部分不甘於嚴肅，不甘於按部就班，總想著打破常規，甚至打破邏輯。他是我用來和這個世界、和生活本身開玩笑的工具。」
哈珀： 「所以，書裡 Bernát Gazsi 和 Bernát Gáspár 之間的通信，其實是您自己內心的對話，或是您與那個『非嚴肅的自己』之間的交流？」我翻到書裡信件的部分，指了指標題。「『Bernát Gáspár 致 Bernát Gazsi』，『Bernát Gazsi 致 Bernát Gáspár』，這太有趣了。Gazsi 在墨西哥當『高利貸者』，說那裡遍地黃金，他用鑽石燉菜，用紅寶石做大衣鈕扣，用東方珍珠餵豬... 這完全是天馬行空的想像！」
Bernát Gáspár： 他笑了，這次是發自內心的笑，雖然聲音依然低沉。「啊，那些信啊。那是當時一種... 對現實的反抗吧。巴赫體制下，一切都那麼嚴肅，那麼灰暗。人們不能自由地談論政治，不能表達不滿。那怎麼辦？就去想像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一個荒誕不經、極盡誇張的世界。墨西哥？那只是一個符號，一個『遙遠的、不存在的地方』。在那個地方，錢多到發霉，規則可以隨意打破，甚至連死亡都像個可以協商的收稅員。Gazsi 在那裡『發財』，正是在對抗我們這裡的貧困和壓抑。他用那些荒謬的財富，來嘲諷現實的無奈和對財富的病態追求。而我回信給他，就像是在與那個逃離現實、又被現實追趕的自己對話。」
他停頓了一下，臉上又掠過一絲嚴肅。「不過，這也是一種... 靈魂的出口。當妳不能說真話時，就去說假話，但讓這假話假到所有人都知道它是假的，以至於它反而比真話更能表達某種真相。這就是幽默的力量，尤其在那個時代。」
哈珀： 「這讓我想起書裡那些『歷史軼事』和『美好舊時光』的部分。您寫了關於像 Széchenyi 這樣的大人物，也寫了關於普通人、農民、甚至吉普賽人的故事。這些故事是真實的嗎？還是像墨西哥的 Gazsi 一樣，是經過您再創作的『壁畫』？」
Bernát Gáspár： 「有些是流傳的段子，有些是我親身經歷或聽聞的。但無論來源如何，一旦到了我筆下，它們就不再是純粹的『事實』了。事實太單調，生活遠比事實更豐富，也更荒謬。我會給它們添上羽毛，讓它們飛起來；給它們加點色彩，讓它們更鮮活；給它們灌點酒，讓它們說出醉話。」他搓了搓手，「就像那個關於 Széchenyi 伯爵在蒂薩河上乘船，請一位義大利工程師看天，工程師說天上雲層很高，這片地區可能會常年乾旱，只有通過灌溉和修建運河才能改善。Széchenyi 伯爵聽了若有所思，而其他人只當個笑話。結果，那位義大利工程師的預言應驗了。這個故事可能核心是真的，但其中的對話、細節，都經過了我的『加工』。我不是歷史學家，我是個觀察者和說書人。我感興趣的是這些故事如何折射出人性和時代的精神。」
哈珀： 「是的，您在『小幅壁畫』裡的描寫尤其細膩生動，像是那個關於您走錯了正在辦樂透彩中獎家庭的家，被當成強盜的故事。那段描寫街景、人物反應、您的內心活動（儘管您是用行動和觀察來呈現）都非常到位。我讀的時候感覺身臨其境，連空氣裡的塵埃都彷彿觸手可及。您是如何捕捉這些細節的？難道您帶著一個隱形的速寫本？」
Bernát Gáspár： 他又吸了一口菸斗，菸霧繚繞。「隱形的速寫本？或許有吧，它就在這裡。」他指了指自己的頭。「眼睛看到，耳朵聽到，鼻子聞到，皮膚感受到... 然後，就記住。不是死記硬背，而是讓它們在腦子裡發酵。那些細節，它們本身就帶著故事。妳看到一個在街上踉踉蹌蹌的人，妳可以直接說他喝醉了。但如果妳說他走得像一艘在波浪中搖晃的船，或者他的腳步聲像乾樹葉在地上摩擦，那是不是更有趣？更能讓妳『看到』他醉酒的樣子？這就是『描述而不告知』的力量。我只是把那些被大多數人忽略的細節，像珍稀昆蟲標本一樣採集回來，然後展示出來。它們自己會講故事。」
哈珀： 「那『Gazsiades』呢？那些簡短、精煉的段子，像是『驢是牧羊人家庭的步行巴士』，或是『錢是世界上最黃的發明』。它們就像是濃縮的精華，一兩句話就能讓人會心一笑，甚至引發一些思考。」
Bernát Gáspár： 「那是 Gazsi 的精髓所在。」他嚴肅地說，彷彿在評價一位同僚。「他喜歡把複雜的事情簡化到最荒謬的程度，把習以為常的東西陌生化。他總說，『將軍再偉大，也不過是個升級的二等兵』——當然，這是我的版本，他可能說得更粗俗。這些短句，有時是為了諷刺，有時是為了挑戰陳規，有時... 只是為了好玩。它們就像是灑在生活這道菜上的胡椒，一點點就能提味。而且，它們容易記住，容易傳播。在那個口耳相傳的時代，一個好的段子比一篇長篇大論更有生命力。」
哈珀： 「您提到了當時的政治背景，巴赫體制，審查制度... 在那樣的環境下，寫作這些帶有諷刺意味的東西，不會有危險嗎？書裡『Bach csemegék』那部分，就有很多直接的政治影射。」
Bernát Gáspár： 他臉上的嚴肅更深了，笑意完全隱去。「危險當然有。文字是有力量的，尤其是有趣的文字。它們能像病毒一樣傳播，讓人們在笑聲中思考。當局當然不喜歡。但這就是藝術家的... 或者說，是我們這類人的宿命吧。要在夾縫中生存，在限制中尋找表達的空間。幽默是一種偽裝，一種武器。它可以讓妳說出那些嚴肅的、直白的語言無法說出的東西。妳可以諷刺，可以抱怨，可以表達絕望，但只要妳把它包裝在笑話裡，包裝在荒謬裡，它就變得... 難以捉摸，難以懲罰。畢竟，誰能懲罰一個讓大家發笑的人呢？即使那些笑聲裡帶著淚水。」
他重新點燃了熄滅的菸斗，煙霧在他眼前緩慢升騰。「那些關於政府官員的段子，關於金錢的瘋狂，關於階級的諷刺... 它們是那個時代的『自然現象』，就像島上的熱帶風暴一樣無法迴避。我只是... 記錄了它們。」
哈珀： 「先生，您的幽默感真是... 獨一無二。即使在談論那些沉重的話題時，您也能找到輕盈的角度。這是否也是您個人的生活哲學？在困難中尋找那一抹亮色？」
Bernát Gáspár： 他沉默了一會兒，看著菸斗裡的火星。「生活嘛，總是有苦有樂。如果只看到苦，那就太無聊了。而且，苦本身有時候也挺滑稽的，妳不覺得嗎？當妳窮到只能用去年的日曆當被子蓋，用傳票當柴燒時... 這不是悲劇，這是荒誕喜劇。接受它，然後... 笑一笑，繼續活下去。也許，這就是 Gazsi 從我這裡學到的，或者，是我從 Gazsi 那裡學到的吧。」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雖然是啤酒，他卻像端著最珍貴的葡萄酒。「敬生活吧。敬它的荒謬，它的美麗，它的殘酷，以及... 它偶爾會給妳帶來的那一點點，能讓妳開懷大笑的靈感。」
我也端起我的酒杯，與他碰了碰。清脆的響聲在酒館的喧鬧中顯得格外清晰。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只有我們，和那些關於生活、關於幽默、關於一個時代的故事，在空氣中迴盪。
「敬您，先生，以及您的 Gazsi！」我說道。
他眼中閃爍著溫暖的光芒，嚴肅的臉上再次浮現笑意。「謝謝妳，我的朋友。很高興我的這些... 小玩意兒，能讓遙遠的妳感到有趣。也許哪天，妳也可以寫寫妳在那個失落之島上的『壁畫』和『軼事』。我相信，大自然裡的荒誕和精彩，絕對不會輸給人類社會分毫。」
「我會的，先生。我正在寫。」我笑著回答。
夜色已深，酒館裡的談話聲更加熱烈。我記錄下最後的筆記，準備離開，將 Bernát Gáspár 先生和他的 Bernát Gazsi，以及那個充滿故事的時代，留在那裡，讓他們的光芒繼續在書頁間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