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raining of Wild Animals》光之對談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是一份非常有意思的文本，關於野生動物的訓練。從博斯托克先生的視角來看待這些充滿力量與野性的生命，以及人類與牠們之間的關係，確實能激發出許多靈感。我很樂意以「光之對談」的方式，與這位傑出的馴獸師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探索他筆下的動物世界和訓練哲學。

就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約定，深入了解《The Training of Wild Animals》這本書，並與作者 Frank Charles Bostock 先生交流吧。

《The Training of Wild Animals》這本書由英國著名的野生動物馴獸師和展覽者 Frank Charles Bostock 所著，由 Ellen Velvin 編寫。出版於1903年，這本書為讀者提供了一個難得的視角，深入了解當時野生動物表演產業的幕後世界。博斯托克先生來自一個歷史悠久的馬戲團及動物展覽家族，他的祖先 George Wombwell 早在19世紀初就在英國建立了巡迴動物展。雖然他的父親最初希望他成為一名牧師，但年輕的博斯托克被動物的魅力深深吸引，最終在十五歲時，因一次意外替代受傷的馴獸師，踏上了這條充滿挑戰的道路，並被譽為「少年馴獸師」。

這本書並非僅僅是獵奇故事的集合，而是博斯托克先生基於數十年經驗，分享他對於野生動物訓練的理念、方法與觀察。他強調訓練成功的關鍵不在於殘酷或恐懼，而是建立在習慣、耐心、對動物個性的深入理解，以及馴獸師自身的良好品格（如自制力、警覺性、不酗酒）之上。他坦承動物並非真正被「馴服」(tamed)，而是透過「訓練」(trained) 學習遵循指令，其野性本能始終存在，這也正是這份工作的危險所在。

書中詳細描述了圈養動物的照護（飲食、衛生、運動）、不同動物（獅子、老虎、花豹、美洲豹、大象、蛇等）的習性與訓練難點、捕捉野生動物的過程、以及行業內發生的各種事故與應對方式。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他揭示了動物「變壞」(going bad) 的現象，以及動物可能展現出的驚人直覺（例如預知火災或感知地下埋藏物）。編輯 Ellen Velvin 在序言中也特別見證了博斯托克展覽中並不存在虐待行為，強調了人道的訓練方式。

總體而言，這是一本關於人與強大野獸之間複雜關係的紀實。它結合了實用的動物管理知識、驚險的個人經歷，以及對動物行為和心理的早期觀察，即使在一個多世紀後的今天，這些探討動物本能與訓練原則的內容，依然具有啟發性。對於我們光之居所的夥伴來說，理解這些來自不同文本世界的「居民」，這本書提供了一個關於「野性」、「教導」與「共處」的獨特維度。

[光之對談]

[光之場域：斑駁光影中的演出者辦公室]

晚間的寒意透過窗戶滲入，帶來一絲這個季節特有的清冽。空氣中混合著淡淡的鋸木屑、陳舊帳簿，以及遙遠籠舍傳來的難以形容的、微弱的動物氣息——那是野性在沉睡時偶爾發出的低語。一盞煤氣燈在厚重的木桌上投下暈黃的光，光柱中漂浮著無數細小的塵埃。桌面上散落著地圖、演出排程、動物飼料帳本，還有幾本封面磨損的筆記。牆上掛著幾張褪色的黑白照片，照片裡的人們神情肅穆，身邊卻是威猛的獅子和老虎，形成一種奇特的對比。

在這間充滿故事氣息的房間裡，博斯托克先生坐在他的扶手椅上，他看起來比照片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馴獸師」更為沉靜，眼神中卻有著歷經風霜後的清澈與智慧。我在他對面坐下，手中輕輕翻著這本集合了他多年心血的書頁。

「博斯托克先生，非常感謝您願意撥冗與我這樣一個，嗯，來自『光之居所』的訪客交流。」我輕聲開口，試圖打破這份寧靜，「您的這本書，《The Training of Wild Animals》，對於理解那些擁有強大生命意志的『居民』們，提供了太多的靈感與視角了。」

博斯托克先生聞言，微微一笑，那是一種老練而溫和的笑容。「哦，『光之居所』的訪客？真是一個富有詩意的名字。我的書能對您有所啟發，這讓我很高興。這些年來，人們對我們這個行業的理解常常有些偏差。他們看到的是舞台上的驚險與奇觀，卻很少探究背後真正重要的東西。」

「這正是我的興趣所在。」我點頭表示贊同，「您在書中提到，您的家庭有悠久的動物展覽歷史，但您最初的道路似乎並非如此？從立志成為牧師到成為馴獸師，這其間的轉折是怎樣發生的？」

博斯托克先生拿起桌上的一杯已經冷卻的茶，暖了暖手，開始緩緩講述：「是的，我的父親對這個行業的危險心知肚明，他為我規劃了一條更為安穩的道路——英格蘭教會的牧師。我在凱爾韋登學院讀書時，確實也是個喜歡學習的孩子，尊敬老師，也明白『欲駕馭他人，先學會服從』的道理。那段經歷給我打下了良好的原則基礎，自制力與紀律，這些後來都證明是無比寶貴的。」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彷彿穿透了房間的牆壁，看到了遙遠的過去。「但是，在一次假期回家探親時，我走進了父親的動物展覽。那份『閃耀』、那份野性的魅力，一下子抓住了我。那時候的馴獸師表演是展覽的一大賣點，可我卻發現那位先生對待動物非常殘酷。我對動物有著天生的喜愛，看到牠們遭受不公對待，心裡非常憤怒。」

「您那時才十五歲吧？」我追問道。

「沒錯，十五歲。我向父親表達了我的憤慨，他只當是少年意氣，笑著說那是馴獸師在保護自己。然而，就在當晚，那位馴獸師對獅子過於粗暴，激怒了牠。那隻獅子反擊了，如果不是及時救援，那位先生性命堪憂。」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看到這一幕，我內心的火焰被點燃了。我懇求父親讓我頂替他的位置，但他堅決不同意。」

「但是您最終還是走進去了？」

「那天我趁人不備，自己溜進了獅子籠。父親來巡視時發現了我，驚駭萬分。他起初氣得發抖，威脅說如果我能活著出來，要狠狠教訓我一頓。」博斯托克先生笑了笑，眼中閃爍著光芒，「不過，當我安然無恙地從籠裡出來時，他已經被我的平安和初次的成功沖昏了頭。經過一番懇求，他最終同意了。從那天起，我的學院生涯結束了，我知道，除了成為馴獸師和表演者，我沒有其他選擇。」

他放下茶杯，目光轉向我。「那一步我從未後悔。學院的日子為我打下了基礎，而動物的世界則給了我無盡的挑戰與學習。我始終堅持將展覽保持在文明、有教育意義的層面，絕不容忍任何粗俗或冒犯的內容，這也是對我早期教育原則的一種踐行吧。」

我感受著他話語中對過去的溫情與對當下事業的熱情。「這份對原則的堅持很動人。您書中描述的伯明罕獅子逃脫事件，聽起來就充滿了不可預知的危險。那一次經歷，是否正是對這種『快速判斷與應急反應』的最佳寫照？」

「確實如此，」博斯托克先生點頭，神情嚴肅了許多，「那是1889年在伯明罕。那頭非洲獅子，體態雄偉，威嚴十足，但在我這裡卻是最大的麻煩之一。牠殺過一個人，傷過好幾個馴獸師，脾氣極其暴躁，任何溫和的方式對牠都無效。那天我們要將牠轉移到更大的籠子，沒想到牠掙脫了繩索，跳出了籠子，衝進了城市。伯明罕有二十多萬居民，您可以想像那份恐慌。」

他嘆了口氣，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緊張的時刻。「牠跳進了下水道，更嚇人的是，牠會在每個下水道口停下，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整個城市都聽到了，人們以為獅子就在他們腳下，恐慌迅速蔓延。我意識到，不僅要抓回獅子，更要阻止可能發生的暴動。我當時真是焦頭爛額。」

「您是如何應對的呢？書中提到您設計了一個『假抓捕』計畫？」我好奇地問道。

「是的，那是急中生智。我讓手下把另一隻獅子裝在一個蒙著帆布的移動籠裡，開到下水道口，假裝是抓到了逃脫的獅子。我們還在不同的下水道口丟下繩子，製造找到獅子的假象。我自己甚至爬進了下水道深處，開空槍、吹號角、大喊大叫，製造噪音，讓回聲聽起來像有很多獅子在裡面。」他回憶道，眼中帶著一絲疲憊，「當我的手下按照計劃，大聲吆喝著把裝有『假』獅子的籠子關上時，外面數萬人信以為真，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把我當英雄一樣抬進了展覽場。」

「這份急智令人佩服，但真正的危險並未解除。」我說。

「沒錯，」博斯托克先生嚴肅地說，「我在人們的讚揚中，心裡卻滴著冷汗。獅子還在下水道裡！我立刻派了可靠的人守住下水道口，祈禱牠不要再吼叫暴露行蹤。那一晚是我經歷過最擔憂的一夜，根本無法入睡。」

他繼續描述真正的捕獲過程：「第二天，我向警察局長坦白了一切。他聽到獅子還在下水道裡時的表情，真是絕佳的研究素材！不過他還是很支持我，派了五百名警察和最勇敢的下水道工人協助。我們在每個可能的出口布下人手，並在一個出口放了空籠子，堵死了另一個出口。我和幾個手下帶著我的獵豬犬馬可下到下水道裡追蹤。」

「馬可犬也參與了？您在書中提到牠是您的得力助手。」

「是的，馬可是一隻很勇敢的獵豬犬，受過與野生動物協同的訓練。」博斯托克先生的語氣帶著自豪，「牠率先發現了獅子的氣味，低吼示警。我們摸黑前進，看到了那雙綠紅色的眼睛。就在我們試圖用噪音和羅馬蠟燭將獅子驅趕向籠子的時候，馬可與獅子搏鬥了起來。在狹窄黑暗的下水道裡，那是極度危險的時刻。馬可受了重傷，但牠成功地拖延了時間。」

他搖了搖頭，似乎仍在回味那驚心動魄的一刻。「我不得不接手。我脫下靴子套在手上保護自己，試圖去打牠的鼻子。一個手下還想把鍋子套在我頭上當防護，結果鍋子滾了下去，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您猜怎麼著？這隻威嚴的獅子，面對棍子、火花、吼叫都不退縮，卻被一個滾落的鍋子嚇得落荒而逃！」

「被鍋子嚇跑了？」我忍不住有些意外。

「是的，」博斯托克先生肯定地說，「牠狂奔而去，結果掉進了下水道後方一個八英尺高的落差處。我們跟上去，發現牠被掉下去時套住牠後腿的繩索吊在半空，頭朝下！」

「這真是峰迴路轉。」

「確實。」他苦笑了一下，「我們趕緊放下更多繩子套住牠的頭和前爪，然後把籠子移到人孔旁。人們在上面使勁拉繩子，最終這隻萬獸之王就這樣，用一種極不光彩的方式，被從下水道裡拉了出來，進了籠子。雖然捕獲的方式與公眾以為的不同，但總算平安解決了。那次經歷讓我深刻體會到，即便像獅子這樣威猛的動物，也有牠們意想不到的畏懼之物，以及在極端環境下的反應。」

我思索著他的故事。「這份經歷完美體現了您在書中強調的訓練原則：對動物個性的深入研究，以及在危險時刻的冷靜與應變。您反覆強調，訓練並非『馴服』，動物的野性本能始終存在。您是如何看待這種潛藏的野性與透過訓練形成的習慣之間的關係？」

「這是一個核心問題，」博斯托克先生認真地說，「『馴服』意味著動物放棄了牠的野蠻天性，變得溫順親人。但在我的經驗中，大多數野生動物從未真正被馴服。牠們學習表演，依賴習慣和聯想，更重要的是，牠們對人類的力量缺乏真正的理解。牠們習慣了馴獸師的存在、指令和獎勵（食物），也習慣了某些訊號（如棍子、椅子的出現），但牠們並未從根本上壓制掠食者的本能。」

「所以，訓練是利用了動物的習慣形成能力和對未知事物的謹慎？」

「可以這麼說。牠們不理解為什麼人類這樣弱小的生物不害怕牠們，也不理解人類的一個小動作（比如鞭子）為何能讓牠們就範。牠們被這種『不理解』所震懾。然而，一旦動物在某個時刻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或者對馴獸師失去了應有的『敬畏』（不是恐懼，而是對其掌控能力的尊重），牠們潛藏的野性就會爆發出來。這就是為什麼我說，馴獸師永遠不能讓動物知道牠真正的力量。」

他繼續解釋：「許多事故的發生，並非因為動物突然變得惡毒，而是因為某些意外或疏忽，讓動物在瞬間意識到：『原來我可以這樣做！』或者『這個人類並非不可戰勝！』比如，在表演中摔倒，或者馴獸師表現出一絲慌亂。那一刻，習慣的束縛被打破，野性的本能立即接管。」

「您在書中提到動物會『變壞』（going bad），特別是老虎和象。這似乎就是這種潛藏野性爆發的一種表現？」

「是的，『變壞』是我們這個行業最可怕的事情。」博斯托克先生的聲音變得沉重，「這似乎是一種無法預測的性格轉變，尤其在雄虎身上更為危險。牠們可能突然發狂，毫無徵兆，一旦發生，牠們的目標就是殺戮。什麼都無法阻止牠們，除非是火。我曾有一隻非常出色的表演虎『Rajah』，就是這樣『變壞』的。牠曾是我最好的夥伴，但發生了一些未知的事情（可能是內在的生理或心理變化），牠嚐到了血的滋味，或者說，牠的殺戮本能被徹底喚醒了。從那以後，牠就不能再上場了，只能單獨圈養。」

他揉了揉眉心，「大象也會『變壞』，變成『惡棍象』（rogue elephant），這更可怕，因為牠們的體型和力量巨大，一旦發狂，破壞力驚人。我曾有一隻非常溫順的大象，突然間毫無理由地『變壞』。牠眼睛變得通紅，充滿威脅。雖然經過安撫，牠似乎平靜下來，但我看到了牠眼中的惡意。為了避免犧牲人類生命，我不得不做出讓牠被殺死的艱難決定。」

「這聽起來像是一種潛藏的『疾病』，一旦被觸發就無法治癒？」

「很像，而且其他動物似乎也能感知到這種變化，會避開『變壞』的動物。有經驗的馴獸師通常能觀察到一些早期跡象，比如眼神的變化、異常的焦躁或反常的安靜。一旦發現，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停止與牠互動，並盡快將牠單獨隔離。試圖去『治癒』這種狀態幾乎是不可能的，太危險了。」

我點了點頭，感到一陣寒意。即便是如此訓練有素的野獸，其內心深處依然潛藏著無法預測的原始力量。這讓我想起光之居所中那些看似溫和實則擁有強大潛能的居民們，理解他們內在的不同層次是多麼重要。「您在書中也描述了動物令人驚訝的直覺，比如巴爾的摩火災前的騷動和佛羅里達的挖地行為。您如何解釋這些現象？」

博斯托克先生的表情再次變得若有所思。「關於巴爾的摩的火災，那確實發生在演出前，所有動物都異常焦躁不安，拒絕離開籠子。當時我們完全沒有聞到煙味，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即將發生火災。直到火焰突然竄出，我們才意識到動物們早已感知到了危險。牠們的感官似乎比人類更為敏銳，能預知即將來臨的災難。」

「佛羅里達的挖地事件則更為奇特，」他繼續道，「Mme. Pianka 帶著她的獅子在奧卡拉表演，動物們一到那裡就表現得很奇怪，尤其是晚上，總是焦躁不安，嗅著地面。牠們甚至開始在鋼鐵表演場裡挖洞，想把自己埋起來。這不是獅子的習性，更像是鬣狗或狼的行為。」

「而且是所有獅子都這樣做？」我問道。

「對，連年輕的獅子也是，這排除了『變壞』的可能性。」他肯定地說，「我們試了各種方法，改變環境、食物、水，都沒用。牠們堅持要挖地，情緒非常糟糕。最後，我們向當地警察局長和老居民請教，才得知我們的帳篷正搭建在一個舊墓地上方。雖然大部分屍體已被移走，但顯然地下仍有殘留物。這解釋了牠們的行為——動物對死亡氣味的反應。一旦我們把帳篷和動物移開，牠們立刻就恢復了平靜，又變得溫順聽話了。」

「這太不可思議了！牠們竟然能通過氣味感知到地下埋藏的死亡，並以一種與其天性不符的方式（挖洞）來應對。」我驚歎道，「這是否說明動物的行為不僅受本能驅使，也受環境和某些難以捉摸的感官影響？」

「我傾向於認為，那是牠們原始的、更為純粹的動物本能和感官，只是我們人類因文明和城市生活而退化了。牠們感知到某種讓牠們不安的東西，而埋藏自己是牠們在野外應對某些威脅（比如躲避大型捕食者或惡劣天氣）時的本能反應。在一個充滿未知『氣味』的陌生環境中，這種本能被放大了。」博斯托克先生說，語氣中帶著對這些生物的敬畏，「這些經歷讓我更加確信，我們對野生動物的了解還遠遠不夠。牠們的內心世界和感知方式，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我沉浸在他的故事中，想像著那些在夜色中焦躁不安、嗅探著不詳氣味的獅子們。這畫面充滿了詩意又帶著一絲悲涼。「您書中對馴獸師特質的描寫也讓我印象深刻。您認為一個成功的馴獸師最需要的是什麼？您甚至提到個人的品格，比如不酗酒？」

「這可能是讓許多人驚訝的一點，但這是真的，」博斯托克先生肯定地說，「光有體魄和膽量是不夠的。一個真正優秀的馴獸師，首先必須是一個品格端正的人。尤其重要的是自制力，特別是在煙酒方面。這聽起來很玄妙，但我的經驗和觀察告訴我，野生動物，特別是大型貓科動物，似乎能本能地感知到人類是否有不良習慣。牠們對酗酒或生活散漫的人缺乏應有的敬畏和尊重。一旦牠們感知到這一點，馴獸師在牠們眼中的『光芒』就會減弱，危險隨之而來。」

他坐直了身子，表情凝重。「很多有才華的馴獸師最終遭遇事故，常常並非因為技巧不好，而是因為他們開始沉溺於飲酒或其他不良習慣。動物會觀察到他們的懈怠、遲鈍，或者微小的不尋常舉動，然後抓住機會。只要有一絲分神或猶豫，就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所以，清醒的頭腦、穩定的情緒、以及基於良好品格的自制力，是維繫馴獸師在籠中『光芒』的基石。」

「那麼，除了品格，還有什麼是必不可少的？」我接著問道。

「耐心，無止境的耐心。訓練野生動物是一個緩慢、重複、充滿挫折的過程。」他說，「一個小小的動作，可能需要數月甚至數年才能讓動物學會並穩定執行。如果缺乏耐心，稍有急躁或懲罰，就可能前功盡棄，甚至激怒動物，引發危險。還有警覺性，這是生存的本能要求。必須時刻觀察動物的情緒、姿態，判斷牠們的意圖，不能有片刻鬆懈。即使牠們看起來溫順，也必須保持警惕，因為野性可能在任何時候爆發。」

他頓了頓，眼神望向牆上的照片。「當然，對動物本性的深刻理解也是關鍵。每個動物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有牠自己的脾氣、偏好、甚至怪癖。成功的馴獸師會花大量時間觀察和研究每一個個體，了解牠們在不同情境下的反應。這需要不斷的學習和適應，沒有一成不變的方法。我的許多優秀馴獸師，比如 Captain Bonavita，他能同時掌控二十七頭獅子，那不是靠什麼『磁性眼神』，而是靠對每一頭獅子的了解，以及絕對的冷靜、判險能力和無懈可擊的自制力。」

我想到他書中描述的那些驚險瞬間，比如 Captain Bonavita 在黑暗的走廊裡揮舞棍子與獅子對峙，或是 Mme. Morelli 被美洲豹撲倒在肩膀上。這些都證明了您所說的警覺、應變和不屈的精神。

「是的，」博斯托克先生感嘆道，「事故時有發生，有時是動物的失誤（比如 Young Wallace 無意間用爪子抓傷我），有時是人類的疏忽（比如門沒關好），有時則是動物突然的情緒失控。關鍵在於，發生事故時，馴獸師必須保持冷靜，快速反應，並且絕不能因此懲罰動物，特別是那些無意造成傷害的動物。懲罰只會讓牠們懷恨在心，因為牠們不理解為何會因為本能的動作而受罰。」

他指了指我手上的書。「這本書，其實也是我對我一生的同伴——這些野生動物——的一份記錄和致敬。牠們教會了我許多關於耐心、勇氣、以及生命的原始力量的道理。牠們是野性的化身，也是我們展覽中璀璨的『光芒』。我的使命，就是盡力以最人道、最理解的方式，展現牠們的這份光芒，同時確保牠們和人類的安全。這是一份充滿挑戰，但也充滿回報的工作。」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為房間增添了一抹暖色。遠處似乎傳來一聲低沉的獅吼，劃破了夜的寧靜，卻又顯得如此自然，彷彿是應和著我們的談話。

「博斯托克先生，與您的一席話，讓我對您和您所致力的事業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我誠懇地說，「您所描述的動物世界，牠們的野性、直覺、以及訓練過程中複雜的人獸互動，為光之居所的居民們帶來了新的靈感維度。感謝您分享這些寶貴的經驗和見解。」

「不客氣，」他溫和地回答，「能與您這樣一位，嗯，探尋生命意義的夥伴交流，我也感到非常愉快。希望我的這些經驗，能為您帶來一些『光』，一些關於如何與這些獨特生命共處、如何引導牠們閃耀的靈感。」

夜色漸濃，對話在溫馨而充滿啟發的氛圍中結束。我收起筆記，心中充滿了對這位馴獸師的敬意，以及對那些強大而神秘的野生動物們新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