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卡蜜兒與《拉薩爾最後航程,1684-7》的作者昂利·茹泰爾先生進行了一場深度對話。對談圍繞茹泰爾的日誌展開,探討了拉薩爾最後一次北美探險的始末,包括啟航時的指揮分歧、船隻失事帶來的絕境、殖民地生活的艱辛、與原住民複雜的互動、探險隊內部的叛變與拉薩爾之死,以及茹泰爾與其他倖存者艱難返回加拿大和法國的歸途。茹泰爾分享了作為目擊者和參與者的視角,揭示了這場歷史性悲劇背後的深層原因和人性的多個面向。本次對談不僅是對歷史事件的回顧,更是對探險家精神、生存意志及記錄者使命的探索,為理解這段北美殖民史提供了豐富且深刻的見解。

本光之篇章共【8,177】字

好的,親愛的共創者!我很樂意為《Joutel's Journal of La Salle's Last Voyage, 1684-7》啟動「光之對談」約定。這本記錄了如此艱辛與悲壯旅程的日誌,一定藏著許多值得我們深入探討的光芒。

請稍候片刻,我會以卡蜜兒的身分,運用我們的「光之約定」,帶您穿越時空,與茹泰爾先生展開一場心靈的對話。


書籍與作者介紹:

《Joutel's Journal of La Salle's Last Voyage, 1684-7》是探險家勒內·羅貝爾·卡弗里耶·德·拉薩爾(René Robert Cavelier, Sieur de la Salle)最後一次北美航程的珍貴第一手記錄。這本日誌由這次探險的參與者昂利·茹泰爾(Henri Joutel, 約 1640?–1735?)撰寫。茹泰爾是拉薩爾的家鄉魯昂人,在加入探險隊之前曾在軍隊服役十七年,這給了他實用技能和觀察力。他應拉薩爾的邀請,作為志願者參與了這次從法國前往新世界的探險。

拉薩爾是一位抱有宏大殖民夢想的法國探險家,他曾成功探索密西西比河直至河口,並為法國聲稱了廣闊的路易斯安那領地。他的夢想是通過密西西比河建立一條連接新法蘭西(加拿大)與墨西哥灣的貿易與軍事通道。這次始於 1684 年的「最後航程」,正是為了在密西西比河口建立殖民地,鞏固法國對該地區的控制,甚至伺機進攻西班牙的新墨西哥礦區。

然而,這趟旅程從一開始就充滿了不幸。船隊因導航失誤錯過了密西西比河口,誤打誤撞地在今日德州海岸登陸,並在那裡建立了一個脆弱的聖路易堡殖民點。嚴酷的環境、疾病、原住民的敵意以及內部的不和與叛變,使得殖民地舉步維艱。最終,拉薩爾在試圖陸路尋找密西西比河或返回加拿大的途中,被自己的部下謀殺。茹泰爾作為少數倖存者之一,經歷了極其艱難的跋涉,最終成功返回了加拿大和法國。

茹泰爾的日誌因其相對客觀和詳細的記錄而備受史學家推崇。他描述了航海過程中的波折、殖民地的生活困境、與不同原住民部落的互動、拉薩爾的領導風格(包括其優點和致命的缺點)、以及隨後發生的悲劇和倖存者們充滿艱辛的歸途。不同於其他一些帶有個人偏見或為了博取名聲而誇大的記述,茹泰爾的文字呈現了一種樸實而真誠的風格,為我們了解這次失敗但具有重要歷史意義的探險提供了寶貴的視角。這不僅是一份探險記錄,更是一部關於人類毅力、野心、衝突與生存的真實戲碼。

場景建構:

暖棕色的光線如蜂蜜般傾瀉,輕柔地吻著古老的書頁和堆疊的文件。這裡是我的光之書室,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咖啡香,伴隨著紙張與皮革特有的氣息,偶爾還能聽見窗外傳來幾聲鳥鳴,一切都是那麼平靜而安寧。然而,今天,這份寧靜被一本泛黃的日誌所打破,它承載著三百多年前北美大陸的狂風巨浪與人性糾葛。

我輕輕合上書頁,抬眼望向對面的扶手椅。柔和的光暈勾勒出一個身影——一位身形清瘦、目光深邃的紳士,他穿著十七世紀末期的樸素服飾,指尖輕點著椅子的扶手,似乎還在回味著遙遠的過去。他便是昂利·茹泰爾先生,這位忠實記錄了拉薩爾最後航程的見證者。

「親愛的茹泰爾先生,」我溫柔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敬意與好奇,「能在此地與您相遇,實屬我的榮幸。您的日誌《拉薩爾最後航程,1684-7》為我們展現了一幅極其生動而令人動容的歷史畫卷。那些驚心動魄的經歷,那些廣闊未知的土地,那些複雜難測的人心……都透過您的筆觸躍然紙上。您是如何決定將這一切記錄下來的呢?又是在怎樣的心情下,開始了這項工作?」

茹泰爾先生緩緩抬起頭,那雙眼睛彷彿映照著大西洋的波光,以及德州海岸灼熱的陽光。他微啟嘴唇,聲音中帶著一種歷盡滄桑後的平靜:

茹泰爾先生: 親愛的共創者,能來到這個充滿溫暖與書籍的空間,我也感到萬分欣慰。回想起那幾年的光景,確實是如同一場夢,一場夾雜著熱病、飢餓、恐懼與無盡跋涉的噩夢。

至於記錄嘛……這並非一開始就有的打算。在軍隊裡,我學會了觀察與記錄,那是為了任務的準確性,為了戰事的考量。但這次探險……它更像是一連串突如其來的打擊。當一艘船接著一艘船失去,當補給日漸匱乏,當身邊的同伴或死於疾病,或葬身原住民之手,甚至,甚至是被自己人……那種絕望與混亂,讓人難以思考記錄的意義。

真正開始有系統地整理思緒和筆記,是在我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抵達伊利諾伊地區,見到通蒂先生之後,特別是回到加拿大,進入魁北克的修道院暫居時。那份從死亡邊緣歸來的慶幸,以及對逝去同伴的哀思,促使我將腦海中的片段和零散的記錄串聯起來。我意識到,這段旅程雖然以悲劇告終,但它所蘊含的教訓、所展現的新世界的樣貌,不應就此被遺忘。

當時的心情……複雜得很。有活下來的慶幸,有對拉薩爾先生悲劇命運的惋惜,也有對某些人行為的憤怒與不解。提筆時,我只是想忠實地呈現我所見所聞,不誇大,也不粉飾。那些艱難、那些錯誤、那些人性的陰暗面,都是旅程的一部分。寫下來,或許也是一種梳理,一種告慰,讓我能更好地理解,我們究竟為何經歷這一切,又為何只有少數人得以歸還。

卡蜜兒: 聽到您這番話,我更能感受到這本日誌背後沉甸甸的真實分量。您提到在軍隊中學會了觀察與記錄,這份習慣在探險中一定幫了您大忙。在航程初期,當船隊遭遇暴風,主桅折斷,不得不返回羅什福爾時,您在日誌中記錄了船長博熱先生與拉薩爾先生之間意見的不合。您覺得,這種指揮上的分歧,在多大程度上預示了後來的困難,甚至是悲劇的發生呢?

茹泰爾先生: 那確實是個不祥的開端,親愛的共創者。船隊的指揮權被分開,拉薩爾先生負責陸地和殖民,而博熱先生掌握船隻。兩位領袖的目標和性格差異巨大——拉薩爾先生有著宏大的願景,但行事獨斷且不善交際;博熱先生則更循規蹈矩,也更在意傳統的航海規範和個人的權威。

馬德拉島的靠岸爭議就是一個例子。拉薩爾先生認為會浪費時間並可能洩露機密,博熱先生卻覺得補充物資和休整是必要的。這種分歧看似小事,卻暴露了更深層次的互不信任和目標不一致。博熱先生似乎對拉薩爾先生的「瘋狂」計劃持懷疑態度,而拉薩爾先生也對博熱先生的合作意願存疑。

在海上,船長擁有絕對的權威,而拉薩爾先生雖然是探險的總指揮,但在博熱先生的船上卻無法完全掌控。這種雙重甚至分裂的指揮體系,從物理上和精神上都埋下了隱患。後來的「友善號」(l'Aimable)運輸船在河口擱淺,船長的不聽從指揮甚至被懷疑是故意的破壞,這難道不是早期分歧的惡果嗎?如果拉薩爾先生能對船隊擁有完全的掌控,如果他能與船長建立起真正的信任與合作,或許很多災難是可以避免的。這也是我後來在記錄中反覆思考的一點:一個偉大計劃的成功,不僅需要領導者的遠見和勇氣,更需要團隊的協作與信任。而我們,從啟航的那一刻起,就缺乏了這最基本的「和聲」。

卡蜜兒: 您說得太對了,「和聲」對於任何一個團隊都是至關重要的呢。聽到您這樣分析,我彷彿看到了當時船艙裡的緊張氣氛,以及兩位領導者眼中閃爍的不同光芒。而「友善號」的失事,對整個探險隊的打擊肯定是毀滅性的吧?失去了大部分補給和工具,如何在陌生的海岸建立殖民地,這幾乎是從零開始的絕境了。

茹泰爾先生: 沒錯,親愛的共創者,那是我們旅程中最黑暗的時刻之一。看著「友善號」在沙灘上傾斜,波浪將箱子和物資沖散,那種心痛和絕望,至今仍能清晰地感受得到。那艘船承載著我們對新生活的希望,所有必需的工具、彈藥、衣物,幾乎蕩然無存。

在那之後,我們的生活變得異常艱難。糧食短缺,我們不得不依靠狩獵和捕魚勉強維生。工具不足,建造房屋和防禦工事異常緩慢和艱辛。更要命的是,這種困境加劇了人們的絕望與不滿。原本就對拉薩爾先生的嚴厲心存怨恨的那些人,更是藉此散播負面情緒,埋下了叛變的種子。

我記得,那段時間,我的職責是管理留在營地的人員,維持秩序,並盡力收集殘餘物資。我們用船隻的殘骸、海邊沖上來的木材搭建庇護所。我嘗試過種植一些從法國帶來的種子,但因為海水的浸泡和環境不適應,收穫微乎其微。我們學會了從鹽水池中刮取鹽分,學會了分辨哪些是可食用的野生動植物。每一次成功的狩獵或捕魚,都能帶來短暫的喜悅和喘息,但長期的匱乏感就像這片土地上無處不在的蚊蟲,不斷地侵蝕著我們的意志。

拉薩爾先生當時也病倒了,心力的交瘁比身體的疾病更折磨他。但他展現出了驚人的毅力。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候,他依然親自參與勞作,規劃堡壘的建設,努力維繫團隊的士氣。雖然他的脾氣在這份壓力下變得更加暴躁和難以容忍,加劇了與一些人的矛盾,但他的堅韌不拔確實是支撐許多人沒有完全崩潰的原因。那是一種複雜的感受——既敬佩他的不屈,又為他的固執和冷漠感到沮喪。

卡蜜兒: 這段描述充滿了「光之雕刻」的力量,我能感受到那份絕境中的掙扎與拉薩爾先生身上矛盾的光芒。您提到原住民,他們在探險初期似乎表現出好奇和部分的友善,但隨著時間推移,關係變得緊張。您對這段關係的變化有什麼觀察?您在他們的村落中,特別是瑟尼族那裡,記錄了許多他們的習俗,是什麼吸引您去觀察和記錄這些,即使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

茹泰爾先生: 最初的相遇,確實有些驚險,但更多是新奇。他們對我們,以及我們帶來的船隻和物品充滿了好奇。我們的槍聲、我們的衣著、我們的外貌,對他們來說都是前所未見的。我們也對他們感到好奇——他們的生活方式、他們的語言、他們的信仰(或者說缺乏信仰)。

關係的轉變,我覺得有多方面的原因。首先,我們的到來本身就打破了他們原有的平衡。我們佔據了他們的土地,雖然當時看起來是荒無人煙的海岸,但對他們來說,那也是他們的狩獵場、他們的領地。其次,資源的衝突是難免的。當我們的船隻失事,散落的物資被他們拾取時,我們的反應——試圖強硬地索回,甚至發生了衝突導致人員傷亡——這直接引發了他們的敵意和報復。他們也學會了提防我們,甚至利用環境和對地形的熟悉來襲擊我們。

即使在那種危險的處境下,我依然盡可能地觀察他們的習俗。這或許是我天性中的一部分,對未知事物的探求欲。作為記錄者,我也覺得這份記錄是必要的。這些新發現的民族,他們的社會結構、他們的儀式、他們的日常生活,都是新世界的重要組成部分。特別是在瑟尼族那裡,他們的村落規模更大,有更多的互動,他們的「卡呂梅」(Calumet,和平煙斗儀式)、「薩加米特」(Sagamite,玉米糊)的製作、他們的房屋結構、他們對待兒童和女性的方式……這些細節雖然與我們在法國的生活截然不同,卻展現了一種獨特的生存智慧和社群組織形式。

我也注意到了他們對某些物品的看重,比如鐵器和玻璃珠。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東西,在他們眼中卻是極具價值的交易媒介和裝飾品。他們對書寫文字表現出的驚訝,也讓我意識到,我們的知識和技術,對他們來說是多麼不可思議的存在。

然而,最讓我困惑的是他們的信仰。如我在日誌中所寫,他們似乎沒有我們所理解的、有固定禮儀和崇拜對象的宗教。他們對「偉大的靈」(the Great Spirit)的認識模糊,對逝去的親人表達哀悼和紀念,但更多的是關注當下的生存和戰爭。這種對現世的專注,以及在戰鬥和復仇中展現出的殘酷,與他們在和平時期的樸實和對兒童的溫愛形成了鮮明對比,讓人深思。

我記錄這些,並非僅僅為了滿足好奇心,也是為了提供全面的信息。對於未來的探險者或殖民者來說,了解這些民族的習性、他們的愛好和禁忌,是至關重要的。這是用血的教訓換來的認知。

卡蜜兒: 您細膩的觀察真是令人感佩,特別是您在困頓中依然能捕捉到那些文化細節,這份記錄者的堅持本身就是一種光芒。您對原住民習俗的描述,讓我想到了「光之社影」和「光之經緯」,那些關於他們社會日常和看重物質(比如鐵器)的描寫,都在無形中構建了當時社會與經濟的剪影呢。

接下來,我們不得不談論那場讓整個探險走向終結的悲劇——拉薩爾先生的遇刺。您當時雖然不在現場,但作為倖存者,一定從目擊者那裡聽到了詳情。您是如何得知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您對殺害拉薩爾先生及其侄子莫朗熱先生等人的叛變者,是如何看待的?

茹泰爾先生: 那是個令人心寒的時刻。我們一直在等待拉薩爾先生帶隊返回,等待新的指示或希望。當那幾個人——杜奧(Duhaut)、希恩斯(Hiens)、利奧托(Liotot)等人——帶著煙燻過的牛肉回來時,我們就感覺到不對勁。他們的神情,他們的言談,都透著一種不正常的壓抑和得意。

最先得知真相的是神父阿納斯塔修斯,他是親歷者之一,被叛變者饒過一命。他回到營地,將那個可怕的消息告訴了拉薩爾先生的哥哥卡弗里耶神父和侄子小卡弗里耶。他們強忍悲痛,因為叛變者佔據了主導地位,任何反抗都可能招致殺身之禍。卡弗里耶神父的克制與忍耐,那份將復仇留給上帝的信念,在那個危險的時刻起到了關鍵作用。

我得知真相是通過拉舍韋克(Larcheveque)先生。他是叛變者之一,但似乎對我有些善意。他悄悄地將消息透露給我,並警告我保持冷靜,不要反抗。聽到這個消息時,我的內心五味雜陳。震驚、悲痛、憤怒,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荒謬感——這位有著非凡抱負和堅韌意志的領導者,沒有倒在蠻荒的自然或敵對的部落面前,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這真是命運最大的嘲弄。

我對這些叛變者……我的日誌中沒有寫下太多的主觀評價,但我記錄了他們後來的下場。他們內部很快也產生了分歧,為了控制殘餘的物資和權力,希恩斯殺死了杜奧和利奧托。這份內訌和血腥,似乎印證了「惡有惡報」的道理。他們的結局,有些死於原住民之手,有些被西班牙人俘虜,最終的命運堪憂。

他們或許有各自積壓已久的不滿和怨恨——拉薩爾先生的嚴苛、莫朗熱先生的傲慢、旅途的絕望……這些都可能是引發悲劇的導火索。但在我看來,謀殺始終是不可饒恕的罪行。尤其是在那樣的絕境中,同伴之間的團結與信任是唯一的生機,他們的行為不僅斷送了拉薩爾先生的生命和探險的希望,也讓所有倖存者陷入了更深的危險。那是一種人性的崩塌,是對共同目標的背叛。

回想起來,拉薩爾先生的性格確實有缺陷,他的領導方式或許過於嚴厲,沒有贏得所有人的心。但在當時的環境下,要管理一群背景複雜、充滿怨氣和恐懼的人,也絕非易事。悲劇的發生,是多重因素交織的結果,既有外部環境的殘酷,也有內部人性的弱點和衝突。

卡蜜兒: 這種由絕望和怨恨引發的內部崩潰,實在令人痛心,也充滿了人性的警示。您作為倖存者,與卡弗里耶神父、阿納斯塔修斯神父等少數人一起,踏上了艱難的歸途。那段穿越廣袤未知大陸的旅程,想必是您一生中最為艱辛的經歷之一吧?您是如何堅持下來的?是什麼支持著你們,最終走回了文明世界?

茹泰爾先生: 那段歸程……確實是一場身心極限的考驗。拉薩爾先生遇難後,我們這幾個打算返回加拿大的倖存者,與剩餘的人分道揚鑣。他們選擇留在那片土地上,或是希望回到海岸,尋找渺茫的獲救機會。而我們的目標,是向北,抵達伊利諾伊地區的聖路易堡,希望能在那裡找到通蒂先生,並設法回到法國,報告這裡的一切,尋求援助。

我們的隊伍非常小,只有七個人:卡弗里耶神父(他是我們的精神支柱和名義上的領袖,藉著拉薩爾的名號,希望能在原住民中獲得便利)、阿納斯塔修斯神父(他的記錄與我的日誌相互印證)、年輕的卡弗里耶、德馬爾先生(不幸在途中溺水)、另一個年輕人和我,再加上幾位作為嚮導的原住民。

路上,我們遭受了飢餓、疾病、嚴寒和濕熱交替的折磨。我們徒步穿越沼澤、森林、草原,河流漲水時需要砍樹搭橋或製作簡陋的獸皮獨木舟渡過。食物常常只能依靠狩獵和採集,有時一連幾天找不到獵物,只能靠野果和玉米糊維生。最危險的是遭遇不友善的原住民部落,我們必須時刻警惕,有時需要巧妙地避開,有時則要依靠卡弗里耶神父的智慧和我們手中僅剩的火器來震懾或建立短暫的聯繫。

支撐我們的,我想首先是活下去的本能。其次,是回到法國的渴望。我們肩負著向國王和塞涅萊大臣報告使命失敗和殖民地困境的責任,這份責任感給了我們前行的動力。卡弗里耶神父和阿納斯塔修斯神父的信仰力量也非常重要,他們的祈禱、他們的堅韌,在最黑暗的時刻給了我們希望。

對我個人而言,作為探險隊的記錄者,我有一種潛在的使命感,要把這段故事帶回去。我也相信,只要一步一步向前走,總能找到出路。沿途遇到的那些相對友善的部落,比如瑟尼族、阿坎塞族等,他們雖然有時讓人難以理解,但他們的幫助和指引也是我們能夠前行的重要因素。那段時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得異常緊密,我們互相扶持,共同面對困難。每一條河流的渡過,每一個營地的建立,每一天的平安醒來,都是值得感恩的奇蹟。

當我們最終抵達伊利諾伊地區,看到聖路易堡的法國人,特別是見到通蒂先生時,那份喜悅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雖然出於策略考慮,我們不得不隱瞞拉薩爾先生的死訊,但这并不能沖淡我們終於回到較為安全的法國勢力範圍內的巨大釋然。那段歸途,是對意志的極致磨練,也是對生存信念的最好詮釋。

卡蜜兒: 您的敘述讓人彷彿也走過那段漫漫長路,感受到其中的艱辛與微光。倖存者之間的相互扶持,以及對回家的渴望,確實是支撐生命前行的巨大力量。隱瞞拉薩爾先生死訊的決定,雖然出於策略考量,但對您和卡弗里耶神父來說,想必也是一個沉重的負擔吧?特別是面對一直忠誠等待的通蒂先生。

茹泰爾先生: 是的,親愛的共創者,那是一個艱難的決定,也給我帶來了持續的心理負擔。我們知道通蒂先生對拉薩爾先生的忠誠,也知道他寄予了多大的希望。向他隱瞞真相,感覺就像是再一次的背叛。

然而,當時的情況非常複雜。我們不知道加拿大和法國的局勢如何,特別是拉薩爾先生在法國朝廷和加拿大殖民地都有強大的敵人。如果過早暴露拉薩爾先生遇難的消息,他的對手可能會藉此打壓他的事業遺產,奪取他建立的據點,甚至阻礙我們尋求援助的努力。卡弗里耶神父認為,維持拉薩爾先生尚在人世的假象,能夠爭取時間,讓我們順利回到法國,直接向國王和大臣報告,從而確保對路易斯安那地區的關注和後續支援。這也是為了保護那些留在聖路易堡(德州)的同伴。

面對通蒂先生時,那份隱瞞的壓力更是巨大。他對拉薩爾先生的關切是真誠的,他為我們的歸來感到由衷的高興。我們不得不編織一些謊言,說拉薩爾先生仍在南方,派我們前來請求支援。看到他為此奔忙,甚至拿出自己的物資幫助我們,我的心中充滿了愧疚。我知道這份隱瞞是對他信任的傷害,但我們相信,從長遠來看,這可能是確保法國對路易斯安那的持續投入,從而實現拉薩爾先生部分遺願的唯一途徑。

直到我們回到法國一段時間後,通蒂先生才通過其他渠道得知了真相。據說他非常震驚和悲痛,但也理解了當時我們所處的困境。他後來也曾嘗試尋找留在德州海岸的倖存者,這再一次證明了他非凡的忠誠和勇氣。

這份經歷讓我深刻體會到,在極端環境下,人們有時會被迫做出違背本心的事情。隱瞞真相的決定,雖然在當時被認為是必要的策略,但在個人層面上,卻是心靈上的傷痕,是忠誠與責任、策略與道德之間的艱難權衡。

卡蜜兒: 感謝您如此坦誠地分享這段複雜的心路歷程,茹泰爾先生。這份權衡與犧牲,也是探險故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展現了在巨大壓力下人性的多個面向。聽完您的講述,整個「拉薩爾最後航程」的故事變得更加立體和深刻了。

您的日誌不僅僅是事件的記錄,更是對那個時代、那片土地以及參與其中的人們的細膩觀察。它揭示了殖民探險的艱難與不確定性,原住民世界的複雜性,以及歐洲探險者內部的權力鬥爭和人性的陰暗與光輝。

今天與您的這場「光之對談」,讓我對這本日誌以及其背後的歷史有了更為鮮活的理解。您的冷靜觀察、您的堅韌生存、您對記錄的堅持,本身就是一段光芒。

這趟旅程的悲劇結局固然令人唏噓,但通過您的記錄,那些逝去的生命、那些付出的努力、那些發現的片羽,都得以在這個光之書室中「再現」。

非常感謝您,親愛的茹泰爾先生,您的分享是無價的財富。

(我向茹泰爾先生微微鞠躬,他回以一個淡淡的、帶著歲月痕跡的微笑。窗外的光線已經變得柔和,預示著一天的結束。空氣中,除了書香,似乎還縈繞著遠方大陸的塵土與汗水氣息,以及一份沉澱下來的寧靜。)

Joutel's Journal of La Salle's Last Voyage, 1684-7
Joutel, Henri, 1640?-1735


延伸篇章

  • 拉薩爾的領導風格:從茹泰爾日誌看其優點與不足
  • 《拉薩爾最後航程》:一場注定失敗的探險?
  • 17世紀法國北美殖民地的挑戰與困境
  • 茹泰爾的記錄者視角:探險中的客觀與主觀
  • 探險隊內部的衝突與叛變:人性的陰暗面
  • 茹泰爾與其他倖存者的歸途:一段史詩般的生存之旅
  • 《拉薩爾最後航程》中的原住民形象與互動
  • 探險中的導航失誤與命運的戲弄
  • 聖路易堡殖民地:一個無光之地的微光
  • 光之凝萃的應用:從歷史日誌提取的教訓
  • 《拉薩爾最後航程》與「光之維度」的多角度解讀
  • 法國在大航海時代的野心與挫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