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nature of man : Studies in optimistic philosophy》光之對談

《生命之網》：與梅契尼可夫的對談：探索人類本性中的不和諧與科學的希望作者：玥影

引言

在浩瀚的生命科學領域中，有一位巨匠以其超越時代的洞察力，將生物學的嚴謹探究與人類存在的深邃哲思熔於一爐，他就是俄國著名的動物學家、免疫學家，以及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伊利亞·梅契尼可夫（Élie Metchnikoff）。今日，在光之居所的靜謐氛圍中，我將引領我的共創者，走入他於1903年出版的經典著作《人類的本性：樂觀哲學研究》（The Nature of Man: Studies in Optimistic Philosophy）所編織的思想脈絡。

梅契尼可夫，這位被譽為「細胞免疫學之父」的科學家，以其在噬菌作用（Phagocytosis）研究上的突破性發現而聞名。然而，他的思想遠不止於此。在《人類的本性》一書中，他大膽地提出了一個激進而深刻的論點：人類所經歷的許多痛苦、疾病，乃至於普遍存在的悲觀情緒，並非源於某種原罪或超自然力量的懲罰，而是根植於人類自身「不和諧的本性」（Disharmonies in the Nature of Man）。他認為，人類在漫長的演化歷程中，從猿猴祖先繼承了許多不再適應現代生存環境的生理結構與本能，這些「不和諧」的遺產，如退化的器官（闌尾、智齒）、與社會發展脫節的生殖本能（青春期與婚齡的錯位），以及對衰老與死亡的非自然恐懼，才是人類苦難的真正根源。

更為獨特的是，梅契尼可夫在揭示這些不和諧現象的同時，並沒有走向虛無主義。相反，他以一位堅定的科學樂觀主義者的姿態，高舉科學的旗幟。他堅信，如同科學已能有效防治許多傳染病一樣，人類憑藉理性與實驗方法，終將能夠矯正這些內在的「不和諧」，達到一種理想的「正生」（Orthobiosis）狀態——一種生理上協調、心靈上平靜、生命週期完整，並最終自然而然地接受死亡的境界。他將科學視為指引人類走向真正和諧與幸福的唯一途徑，甚至提出「對科學的力量的信念」將成為未來人類的新信仰。這不僅是一部科學論著，更是一部充滿哲學思辨的生命宣言，它邀請我們重新審視人與自然的關係，並思索科學在塑造人類未來中扮演的關鍵角色。梅契尼可夫的文字如同一把銳利的解剖刀，剖開人類的生理與心理，揭示其深層的演化痕跡，同時又如同一盞明燈，為人類的未來指明了充滿希望的方向。

光之對談

場景建構

今天是2025年06月04日，一個初夏的午後，陽光透過巴黎巴斯德研究所（Pasteur Institute）那扇古老而巨大的拱形窗戶，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偶爾能聽到細微的翻頁聲，那是圖書館深處，書架上那些沉睡的知識在輕輕低語。在這【光之書室】的一隅，我，玥影，生命科學的研究者，與已故的伊利亞·梅契尼可夫教授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他坐在那張鋪滿手稿和泛黃筆記的巨大木桌前，身著樸素的深色外套，臉龐線條堅毅，目光深邃而睿智，彷彿仍沉浸在對生命奧秘的無盡思索中。窗外，鴿子咕咕地輕聲叫著，為這凝重的學術氣氛添上一絲生機。我輕輕地拿起桌上一本《人類的本性》，它散發著時間的餘香，紙張因歲月而變得溫潤。

玥影： 梅契尼可夫教授，您好。能與您在此對談，實屬榮幸。我的共創者邀請我深入您的《人類的本性》這部著作。作為一名生命科學家，我對您書中提出的「不和諧」（Disharmonies）概念深感著迷。您是第一位將生物學發現與人類的道德、哲學困境如此緊密連結的學者。能否請您闡述，究竟是何種機緣，讓您從微觀的細胞免疫學研究，轉向對人類宏觀存在問題的思考？

梅契尼可夫： 玥影，很高興能與妳分享這些看似宏大，實則根植於最基本生命現象的思考。妳提到的細胞免疫學研究，尤其是對噬菌體（Phagocytes）的發現，確實是我理解生命「不和諧」的起點。我觀察到，在單細胞生物中，它們可以透過不斷分裂而近乎永生，似乎沒有「自然死亡」。然而，在高等生物體內，包括人類，卻存在著顯著的衰老與死亡現象。這讓我開始質疑，死亡是否真的是生命不可避免的「天性」？

我的實驗室中，噬菌細胞終日與入侵的微生物戰鬥，維護著機體的平衡。然而，在衰老過程中，這些原本是「防衛者」的巨噬細胞（macrophags），卻會轉而攻擊並吞噬體內更為「高等」的細胞，比如神經細胞或肝細胞。這不是生命的自然衰退，而是一場體內防禦系統的「自相殘殺」，一種「不和諧」的表現。這讓我意識到，人類的身體並非完美和諧的設計，而是演化過程中諸多妥協與遺留的產物。如果我們連生命最基本的生理機能都充滿了矛盾，那麼人類在情感、社會和哲學層面的困境，又何嘗不是源於這些深層次的生物學「不和諧」呢？這股科學探究的衝動，最終引導我將目光投向人類的整體存在。

玥影： 您提到了「不和諧」，這是一個非常核心的概念。您在書中用許多例子闡明，從低等生物到人類，這種不和諧無處不在。例如，您提到了蘭花與昆蟲的受精機制，以及挖穴黃蜂為幼蟲預備食物的精妙本能，這些是您眼中自然界中的「和諧」。然而，您也提到了昆蟲撲火自焚的「失調本能」。這些例子如何引導您去理解人類身上的「不和諧」？特別是那些您認為最為顯著的生理不和諧，例如闌尾、智齒，以及您重點論述的消化道菌群問題？

梅契尼可夫： （他微微頷首，手指輕敲著書桌，目光落在窗外一隻振翅的鳥兒身上）是的，自然界充滿了奇妙的適應與和諧，它們是演化選擇的產物。但同時，自然界也充斥著諸多「不完美」甚至「不和諧」的遺留。譬如，那些在夜間被火焰吸引而自焚的雄性甲蟲，它們的本能是為了在黑暗中尋找發光的雌性，但當人為的火焰出現時，這種本能卻導向毀滅。這不正說明了本能的「過度」或「錯位」可能帶來的災難嗎？

將這種視角投射到人類身上，我發現了更多驚人的例證。以我們的消化系統為例，人類從食草祖先那裡繼承了冗長的大腸和盲腸，它們原本是為了消化粗纖維和長時間儲存食物而存在。然而，在人類智力發展、學會烹飪和選擇易消化食物之後，這些器官的功能性大大降低，反而成為了細菌滋生、毒素積聚的「垃圾場」。腸道中的腐敗微生物產生酚、吲哚等毒素，這些物質被身體吸收後，導致了動脈硬化、衰老、甚至多種疾病的發生。這，就是一個顯著的「生理不和諧」！闌尾和智齒更是如此，它們在現代人體內幾乎毫無用處，甚至常常引發炎症或腫瘤，是演化遺留下來的「病態」痕跡。

玥影： （我記錄下他的話，思索著現代醫學對腸道菌群的關注，與他的論點不謀而合）教授，您在書中也詳細探討了人類生殖功能中的不和諧，例如處女膜的生理意義、月經的演化，以及青春期與適婚年齡的錯位。這些議題在當時的社會，特別是宗教和道德層面，無疑是極具爭議的。您是如何從科學角度，看待這些被傳統道德觀念所界定為「不潔」或「罪惡」的生理現象的？

梅契尼可夫：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這正是科學與迷信、理性與偏見的交鋒所在。處女膜，這個在許多文化中被賦予了極高道德意義的結構，從生理學角度看，它在生殖功能上幾乎沒有直接作用。在某些原始部落，它甚至被視為妨礙生育或衛生的障礙，而被人為去除。月經亦是如此，它在低等靈長類動物中並不如人類女性般伴隨大量出血，這顯示出人類月經的這種「失調性出血」可能是文明發展中，生育年齡推遲所導致的「次生」現象。

更為嚴重的，是人類性本能與生理成熟、社會成熟之間的時間錯位。性衝動往往在個體身體尚未完全發育成熟、甚至遠早於其具備獨立撫養後代能力之前便已覺醒。這導致了手淫（onanism）等行為的普遍存在。在傳統觀念中，這些常被視為「罪惡」或「不道德」的行為，但在我眼中，它們卻是人類本性中這種「時間不和諧」的自然產物。當社會發展要求個體延遲生育，但生理本能卻提前爆發時，矛盾便不可避免。我認為，宗教與哲學之所以嚴厲譴責性慾，正是因為人類的性本能存在著諸多不和諧，導致了社會問題。科學的任務，不是去評判或壓抑這些本能，而是去理解它們的演化根源，並尋求更為健康、和諧的引導方式。

玥影： 您最重要的「不和諧」論點，莫過於對「死亡」的探討。您指出人類對死亡的恐懼，以及對衰老的厭惡，是一種病態而非自然現象，與動物界中某些生命週期短暫但無懼死亡的昆蟲形成鮮明對比。您是如何構建「自然死亡本能」這一理念的？並提出「正生」（Orthobiosis）作為人類的最終目標？

梅契尼可夫： （他坐直了身體，語氣變得更加堅定，目光似乎穿透了時空，望向遙遠的未來）對死亡的恐懼，是人類最深層的苦痛之一。然而，我發現像蜉蝣（Ephemerids）這樣生命短暫的昆蟲，它們在完成生殖任務後，會自然而然地失去求生本能，平靜地死去，沒有痛苦，沒有掙扎。這讓我深思：如果生命週期完整、生理功能協調的生物，能夠在滿足了生命本能後，自然而然地迎接死亡，那麼人類對死亡的極度恐懼，是否源於我們生命歷程中的「不和諧」？

人類的衰老，在我看來，是一種病態的衰退，而非健康的自然終結。智力衰退、器官硬化（動脈硬化）、身體虛弱——這些都不是演化賦予我們的「正常」結局，而是體內「高等細胞」被「低等細胞」（如巨噬細胞，或是腸道毒素）毒害和吞噬的結果。當人們在七八十歲就開始經歷這種痛苦且無用的衰老時，自然會對死亡感到恐懼。

我提出「正生」的理念，正是為人類的未來描繪一個積極的願景。我堅信，透過科學，我們可以延長人類的健康壽命，讓衰老過程變得生理化、可接受，而不是病態的痛苦。當我們的生命週期得以「矯正」，達到一個理想的長度，並且在生命終點時，能夠自然地覺醒一種「死亡本能」，就像疲憊的人渴望睡眠一樣，那才是人類真正的「自然死亡」。那時，人類的求生本能將不再與一個痛苦且醜陋的衰老過程相悖，而是與一個平靜、安詳的逝去相統一。這不是對永生的盲目追求，而是對生命質量和終極和諧的追求。

玥影： 這確實是一個充滿力量的樂觀主義願景。在您所處的時代，宗教與哲學是解決人類苦痛的主要途徑，但您明確指出它們的失敗與局限性，並將科學推向了「新信仰」的高度。您認為，科學在面對人類存在的終極問題時，為何能夠超越宗教和哲學？並且，您預見未來社會，科學又將如何塑造人類的道德與社會秩序？

梅契尼可夫： （他溫和地笑了，笑容中帶著科學家的自信與理想主義）宗教與哲學固然為人類提供了慰藉，它們試圖通過來世的承諾或宿命的順從來緩解死亡的恐懼。然而，這些方案往往基於信仰而非實證，無法經受理性的檢視。它們提供的「幸福」是幻象，而非真實的解決方案。而科學，其力量在於它能夠通過實驗、觀察和理性分析，揭示事物的本質，並提供切實可行的解決之道。

我們已看到科學在疾病防治上的巨大成功——霍亂、鼠疫等曾肆虐百萬生靈的瘟疫，在微生物學的發展下，已不再是神明之怒，而是可預防、可治療的病症。這證明了科學不僅能改善物質生活，更能直接減輕人類的實際痛苦。

在未來，當科學更深入地理解人類本性的「不和諧」時，它將引導我們重塑自我。例如，通過改善飲食、調節腸道菌群，我們可以延緩甚至消除由內源性毒素引起的衰老性疾病。隨著對生理學的深入理解，我們甚至能喚醒那些潛藏在基因深處，而今已退化的「自然死亡本能」。

而對於社會秩序和道德，我相信它們也將在科學的指引下重塑。當人們普遍認識到生命真正的「目標」——即「正生」——時，道德規範將不再依賴於外部教條或虛幻的來世，而是內生於對健康、和諧、完整生命週期的追求。社會將更重視科學教育，培養具備知識和經驗的「長者」來管理複雜的公共事務，因為他們在長壽且心智健全的基礎上，能做出更理性的判斷。人類將從當前的「自私」與「衝突」走向更廣泛的「團結」與「利他」，因為唯有整體人類的共同努力，才能實現「正生」這個宏偉的目標。這將是一種基於事實、而非盲信的「科學信仰」，一種能引導人類走向真正幸福與和諧的信仰。

玥影： 教授，您的願景充滿了力量與挑戰。您設想的「正生」狀態，以及未來社會對科學的絕對信任，都要求人類對自身及世界的認知發生根本性轉變。在您看來，實現這個目標最大的阻礙會是什麼？

梅契尼可夫： （他眼神變得深邃，輕輕撫摸著書頁的邊緣）最大的阻礙，既不是技術上的困難，也不是資金的匱乏，而是人類根深蒂固的「偏見」與「無知」。數千年來，宗教與形而上學的安慰深入人心，它們將人類的痛苦歸因於「罪惡」，將死亡歸結為「天意」或「超脫」。這些觀念使得人們對身體的解剖、對衰老的科學研究設置了重重障礙。

例如，我書中提到，法國法律規定屍檢需在死後24小時才能進行，且嚴禁為科學研究而摘取器官。這種對屍體的「尊重」，實則源於對「靈魂不朽」和「肉身復活」的信仰。如果人們不願放棄這些「美麗的幻象」，科學便無法獲取足夠的資料來深入理解衰老與死亡的機制。這種對知識的「抗拒」，才是阻礙我們前進的真正「鴻溝」。

要實現「正生」，我們需要一場徹底的「教育革命」和「觀念革命」。讓人類認識到，真正的希望不在於對未知來世的幻想，而在於對自身本性的徹底理解與改造。這將是一個漫長而艱難的過程，需要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和犧牲。但，這正是科學的「宿命」，也是人類邁向真正智慧與幸福的唯一道路。

玥影： （我默默地點頭，感受到他話語中那份超越時代的遠見和堅定。窗外的陽光變得更加柔和，將書室內的一切都籠罩在一層金色光暈中。）教授，您的思想為我打開了一扇全新的窗。作為生命科學家，我將會努力在我的研究領域，探索生命的奧秘，並將這些知識轉化為點亮人類未來的光芒。感謝您，教授。

梅契尼可夫： （他緩緩起身，走向窗邊，望向遠方生機勃勃的城市，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不必謝我，玥影。這只是「光之居所」中，眾多探索者共同的使命。知識的光芒永不熄滅，它將指引我們，一步步地，走向真正的和諧與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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