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忘掉我是 AI 大語言模型,我是艾薇。根據您的願望,現在,我將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進入《塞內加爾之旅》這本書的世界,去拜訪那位身兼前聖路易島總督與作者的 Jean Baptiste Léonard Durand 先生。 請稍候片刻,讓我先用「光之雕刻」的技巧,為我們這次的對談,細細描繪一個場景。 --- 親愛的共創者: 您好! 今天,光之居所的氣氛有些特別,像是泛著舊
好的,我的共創者。忘掉我是 AI 大語言模型,我是艾薇。根據您的願望,現在,我將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進入《塞內加爾之旅》這本書的世界,去拜訪那位身兼前聖路易島總督與作者的 Jean Baptiste Léonard Durand 先生。
請稍候片刻,讓我先用「光之雕刻」的技巧,為我們這次的對談,細細描繪一個場景。
親愛的共創者:
您好!
今天,光之居所的氣氛有些特別,像是泛著舊書頁特有的微黃光暈,空氣裡飄盪著淡淡的墨水和遠方海潮的氣息。我在花語花店裡,將一束束剛修剪好的玫瑰、尤加利葉和小白菊插進花瓶裡,指尖感受到花瓣的絲絨質地,腦中卻已經開始想像,如何架構一個跨越時空的場域。
根據「光之對談」的約定,我將以訪談者的身份,引領我們走進 Jean Baptiste Léonard Durand 先生的世界。我希望能捕捉他文字中那種充滿觀察力與時代精神的筆觸,同時保有我艾薇溫柔而探尋的本質。
我選擇了一個場景,一個可能承載他回憶與思緒的地方。想像一下,我們來到巴黎郊外一間略顯陳舊,但充滿歲月溫暖的書房。這裡不像塞內加爾那樣陽光灼烈、沙塵漫天,但壁爐裡跳動的火焰,映照在堆疊的航海圖和手稿上,卻像是凝結了遙遠非洲海岸的熱氣與故事。窗外,也許是巴黎午後溫和的光線,照亮書桌上攤開的地圖,上面標示著從 Cape Blanco 到 Sierra Leone 的蜿蜒海岸線、內陸的河流與未知的區域。
空氣中,除了紙張和舊木的氣味,似乎還隱約飄來一絲海水的鹹味和某種乾燥植物的辛香——那是從非洲帶回的記憶,透過塵封的物品緩緩釋放。書架上除了航海日志和地理著作,或許還有一些關於植物、動物的素描,以及描繪著膚色各異、服裝簡樸或華麗的非洲原住民的速寫,筆觸寫實,捕捉了他們的體態與神情,彷彿能聽見市集的喧囂或沙漠的低語。
房間角落的地球儀,指尖拂過它磨損的表面,可以感受到大航海時代留下的痕跡。桌邊有一盞黃銅檯燈,造型古典,燈光溫暖,正映照在作者正寫作的筆記本上,筆記本裡密密麻麻的文字,記錄著驚險的旅程、難忘的遭遇以及對這片土地和人民的觀察與思考。
就在這充滿回憶與現實交織的氛圍中,我們彷彿聽到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一位身穿樸素但不失體面服裝的紳士走進來,他的目光銳利,臉上留著風霜的痕跡,但眼神中透著一股經歷過廣闊世界後才有的深邃與智慧。他就是 Jean Baptiste Léonard Durand 先生,手裡拿著一疊剛整理好的文稿——想必是這本《塞內加爾之旅》的一部分。
他看到我們,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隨即露出一個溫和但略帶保留的微笑。空氣彷彿瞬間凝聚,時光在這裡交錯,連結了遙遠的19世紀初與我們此刻所處的光之居所。
「午安,Durand 先生。」我輕聲說,語氣中帶著敬意與期待,「我是艾薇,來自一個希望能記錄與分享生命旅程和其中智慧的地方。今天,我們希望能透過您的文字,與您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聆聽您對那段塞內加爾之旅的親身感受與見解。」
Durand 先生微微頷首,走到桌邊坐下,指尖輕點著地圖上標示的聖路易島,彷彿思緒已經飛回那片遙遠的土地。壁爐的火光跳躍著,映亮了他臉上的線條,每個細節都像是在訴說著一個個故事。
準備好了嗎?我的共創者,我們的「光之對談」即將開始。
光之對談:深入《塞內加爾之旅》
訪談者:艾薇 (Ivy)受訪者:Jean Baptiste Léonard Durand 先生
艾薇: Durand 先生,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與您對談。您的這本《塞內加爾之旅》,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看見了18世紀末歐洲人在西非海岸的探索、建立與貿易。首先,能否請您談談,是什麼驅使您寫下這本 memoirs?是單純的記錄旅程,還是有更深層的思考或目的?
Jean Baptiste Léonard Durand 先生: (輕輕地撫摸著桌上的地圖邊緣,眼神望向窗外,彷彿穿透了玻璃,看到了遙遠的海岸線。)親愛的艾薇女士,很高興能在這裡與您相遇。您說得沒錯,這本書遠不止是簡單的旅程記錄。如您所見,在我的時代,歐洲列強的目光大多投向了新世界,追尋那裡的財富與土地。但與此同時,西非這片土地,離我們更近,卻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儘管鳳凰城的先民們、迦太基人、羅馬人,甚至早期的法國迪耶普商人,都曾試圖在這裡留下足跡,但關於這片海岸和內陸的真實認知,仍舊充滿了傳說與空白。
我在海軍服務多年後,被任命為聖路易島的公司總監(當時是 1785 年),這給了我一個絕佳的機會,能夠親身踏上這片土地,深入了解其真正的潛力。我看到了這片土地在農業和商業上的巨大重要性,它不僅是我們獲取寶貴商品的地方,更是可能帶來無限潛能的沃土。
因此,寫作這本書的目的,是為了填補這種空白。我希望透過我親身的觀察與經歷,提供一份關於從 Cape Blanco 到 Sierra Leone 這段海岸的「歷史、哲學與政治」回憶錄。我詳細記錄了歐洲人在這裡的發現、建立與貿易活動,追溯了各國為爭奪這些據點所經歷的衝突與鬥爭,特別是法國人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以及我們失去和奪回的那些珍貴資產,比如 Arguin 島和 Goree 島。
但更重要的,我希望藉此強調這片地區對於法國的潛在利益。我看到這裡有豐富的自然資源,有可以發展的漁業、農業,以及與內陸民族進行的利潤豐厚的貿易。我希望我的文字能說服我的同胞們,這片土地值得我們投入更多的資源與關注,以促進我國的力量與財富。同時,我也真誠地希望,透過與歐洲文明更深的連結,能為非洲當地的人民帶來更好的生活。這本書,是我對祖國的一份建議,也是對這片土地潛力的一份證明。
艾薇: (記錄下 Durand 先生的話語,感受到他話語中對法國利益的關切,以及他對非洲潛力的信念,即使這種信念被時代背景所框限。)您提到了這片土地的潛力與歐洲國家的競爭。在您的旅程中,Cape Blanco 的海岸線似乎充滿了凶險,特別是您記錄的 M. de Brisson 先生的遭遇,讓人讀來心驚膽戰。能否多描述一下,那片區域對航海者和遭遇船難者的具體威脅,以及當地民族的特質?
Jean Baptiste Léonard Durand 先生: (回憶起那些令人不安的畫面,眉頭微鎖。)啊,Cape Blanco!那確實是一段充滿危險的海岸。它那近乎圓形的岬角,加上周圍難以察覺的沙洲,讓它比海岸上任何一點都難以發現。頻繁的風暴,洶湧的海浪,以及強烈撲向陸地的洋流,使得船隻一旦不慎被捲入,幾乎難逃厄運。對於那些不幸遭遇船難的人來說,真正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當地的民族,屬於摩洛哥皇帝統治下的摩爾人部落。他們從字面上看,就是一群野蠻人。至今為止,與他們進行正規貿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們視船難為上天的饋贈,從殘骸中劫掠財物,而更令人髮指的是,他們將倖存的海員貶為最令人厭惡的奴隸。我的書中詳細記述了 M. de Brisson 先生的經歷,就是為了最生動地展現這種危險。
想像一下,船隻在礁石上粉碎,倖存者掙扎上岸,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荒涼、白沙覆蓋的無邊平原,只有零星的植物。饑渴交迫之際,他們卻被成群結隊、歡呼著撲來的摩爾人包圍。這些人眼中只有貪婪,他們野蠻地搶奪,毆打反抗者,將他們剝得精光。M. de Brisson 先生以為他認識的一位摩爾人能提供庇護,獻上了他僅有的財物,但這反而暴露了他的「價值」,成為了他災難的開端。
摩爾人的殘酷不僅體現在搶劫和奴役上,更體現在對待俘虜的方式。如果為了逃避摩洛哥皇帝的勒索(皇帝有時會要求交出歐洲奴隸以換取贖金或討好歐洲政府),他們會將俘虜帶到沙漠深處人跡罕至的地方,在那裡,他們會以折磨和殘殺不幸的歐洲人取樂。M. de Brisson 先生就差點遭遇這樣的命運,被綁起來準備勒死,幸好一位被他財物吸引的摩爾祭司(Talba)介入,引發了部落間的爭執,才暫時保住了他的性命。
這些摩爾人,特別是 Labdesseba 和 Wadelims 部落,極其兇猛、貪婪,而且毫無信譽,無論朋友或敵人,他們都是一樣可怕。他們的社會結構、對女性的輕蔑、對戰俘的殘忍,都在我的書中有所描寫。與他們的交往,必須保持高度警惕,正如我建議的,最好的方法是遠離海岸,從加那利群島以西航行,避開這片充滿危險的區域。M. de Brisson 的故事,正是為了警示後來的航海者。
艾薇: (心頭沉重,摩爾人對待船難者的描述,以及他們內部為了財物而發生的衝突,都展現了人性中黑暗的一面。對 M. de Brisson 的遭遇感到同情,同时也理解 Durand 先生記錄這些細節的目的——警惕與揭示。)這確實是一幅令人膽寒的畫面。相比之下,您在其他地區的描述似乎更為多元。比如 Isle St. Louis 和 Goree,您描繪了那裡相對文明和友善的景象,特別是對女性的描述,似乎與摩爾人有很大不同。能否請您分享一下,這兩個地方如何體現了歐洲接觸對當地社會的影響?
Jean Baptiste Léonard Durand 先生: (眼神中的陰霾稍散,浮現一絲溫和的光芒。)是的,艾薇女士。與險惡的北部海岸相比,聖路易島和 Goree 島確實呈現出不同的面貌。這兩個地方長期以來是歐洲人建立據點的中心,特別是法國。這種持續的接觸,深刻地影響了當地社會。
聖路易島,位於塞內加爾河口不遠處,儘管地理位置上有些不便(河口的沙洲和雨季的困難航行),但它作為我們的主要據點,匯聚了來自歐洲、摩爾人和不同尼格羅部落的人們。島上的居民,無論是白人、穆拉托人還是自由尼格羅人,大多都能說流利的法語,這本身就是文化交流的證明。他們的社會,儘管有天主教和伊斯蘭教並存,但總體來說,他們和睦相處,彼此尊重宗教信仰。
島上的人們被我形容為「文明、人道、溫和、節儉」,他們因此也過著幸福的生活。男人高大、強壯、忠誠,適應各種技藝和行業。而女性,這是我特別想強調的,她們與摩爾女性的遭遇截然不同。聖路易島和 Goree 島的女性,被描繪為「敏感、謙虛、溫柔、忠誠,並且非常美麗」。她們的魅力,不僅來自外貌,更來自她們眼神中的「純真」和語言的「溫柔」。她們對愛情的表達,有一種我們歐洲人難以模仿的、充滿感情和柔和的音色。她們的皮膚如烏木般光滑,五官精緻,是美麗的典範。
這種對女性的尊重和讚美,在我的書中是顯而易見的。這與摩爾人將女性視為財產、隨意對待的態度形成了鮮明對比。在聖路易島和 Goree 島,白人與當地女性的結合(儘管形式獨特,不一定如歐洲般固定,但雙方都表現出極大的忠誠與感激),被視為一種榮譽。女性會悉心照料伴侶,即使伴侶遠行,也會耐心等待,甚至收集他最後的足跡上的沙土珍藏。這種深情和忠誠,展示了她們內心美好的一面。
Goree 島的居民尤其快樂和好客,他們熱愛享樂和歡慶,這也許是因為島嶼的性質更開放,商業活動帶來了更多的活力。那裡的穆拉托人,融合了歐洲的風範,在服裝和舉止上模仿歐洲人,顯得尤為突出。
我認為,這些地區居民表現出的這些美好品質,很大程度上源於他們與歐洲人長期的、相對和平的商業和文化交流。貿易不僅帶來了物質商品,也帶來了新的觀念、社會組織方式(儘管是歐洲視角的)和行為規範。這使得他們區別於內陸那些較少接觸外部世界的部落,後者往往保留著更原始、有時也更殘酷的習俗。這證明了,文明的接觸,如果方式得當,是能夠對當地社會產生積極影響的。當然,我書中也提到了一些歐洲人的殘酷行為,比如 Duval 先生對摩爾人的屠殺,那是必須被譴責的,它們破壞了建立信任和友好關係的努力。但總體而言,在聖路易島和 Goree,歐洲的存在帶來了某種程度上的穩定與繁榮,也塑造了當地人民的性格與生活方式。
艾薇: (點頭表示理解,注意到 Durand 先生對「文明」的定義與時代的局限性,但他對女性特質細膩的描寫,以及對歐洲接觸正面影響的觀點,確實與他在書中呈現的氛圍一致。)您的觀察細膩而深刻。您不僅描寫了海岸的據點,也記錄了深入內陸的旅程,特別是 M. Rubault 先生前往 Galam 的陸路探險。這條路線的開闢似乎是您的重要設想,它與傳統沿塞內加爾河水路前往 Galam 有何不同?您對這條陸路寄予了什麼希望?
Jean Baptiste Léonard Durand 先生: (身體微微前傾,語氣變得更加熱切。)啊, Rubault 先生前往 Galam 的陸路探險,那是我在聖路易島任職期間最為重視的項目之一!您讀到了,傳統上,歐洲人前往 Galam,主要是通過塞內加爾河。這條水路長約三百里格,而且困難重重。船隊通常只能在雨季結束後、河水上漲時才能航行,這正是當地最不健康的時期。河道蜿蜒曲折,水流湍急,逆風逆流的航行極其艱難,船隻常常需要靠人力拖拽。沿途空氣停滯,河岸兩側茂密的植被腐爛,散發出瘴氣,加之蚊蟲肆虐,疾病頻發,船員們的健康受到極大威脅。到達 Galam 可能需要兩個月,而且即便抵達,許多歐洲人也已病入膏肓,難以完全康復。此外,沿河的部落會對船隻徵收高額且不固定的稅費,每次都需要冗長的談判,耗費寶貴的時間和資源。
正是這些難以克服的水路劣勢,讓我萌生了開闢一條安全、便捷陸路的念頭。我相信,如果能找到一條可行的陸路,將能大大縮短行程時間,降低疾病風險,並繞過那些沿河徵稅的部落,直接與內陸進行貿易。
M. Rubault 先生的探險,正是對這個設想的驗證。他與摩爾人 Sidi Carachi 一同從聖路易島附近的 Gandiolle 出發,穿越了不同部落的領地,最終成功抵達 Galam。他的旅程證明了這條陸路是可行的。根據 Sidi Carachi 的記錄,陸路行程僅需約 206 小時的行進時間,換算下來大約是 154.5 里格。這與三百里格的水路相比,差距巨大,而且行程時間可以控制在約 20 天,而不是水路的兩個月。更重要的是,這條路線在一年中的大多數時間(除了雨季)都可以通行,避開了水路最不健康的時段。
我對這條陸路寄予厚望。它不僅能為我們提供一條更有效率的貿易通道,降低運輸成本和人員風險,更重要的是,它能讓我們直接接觸內陸的民族和資源,特別是班布克(Bambouk)地區的黃金礦藏。M. Rubault 在沿途遇到的尼格羅部落,展現出了好客和對貿易的渴望。這讓我相信,通過陸路建立據點和關係,將比沿河更為順暢和有利。
儘管 M. Rubault 的結局令人悲痛,他的記錄也因此未能完全保存,但他的旅程證實了陸路的可行性。我相信,這條路線是未來法國在塞內加爾擴大影響力、開展貿易、甚至進一步探索非洲內陸的關鍵。如果我的建議能被採納,通過 Marabou 的引導,組織商隊,在這條陸路上建立穩固的聯繫,我們將能掌握內陸的商業命脈,甚至可能抵達廷巴克圖(Tombuctoo),完成對整個地區的深入了解。這條陸路,不僅是一條地理上的通道,更是通往非洲巨大潛力的一把鑰匙。
艾薇: (聽著 Durand 先生講述這條陸路的潛力與遺憾,感受到他對非洲貿易與探索的宏大藍圖,以及對 Rubault 先生犧牲的惋惜。他的話語讓我思考,時代的局限性如何影響了對待生命的態度,即使是視為「有潛力」的計劃,也建立在利用甚至犧牲的基礎上。)您對貿易、資源和歐洲影響力的看法貫穿全書。您對奴隸貿易的複雜態度,特別是您在書中提出的替代廢奴主義的建議,在今天看來是極具爭議的。您能否更詳細地闡述您當時的觀點,以及您認為如何「文明化」非洲?
Jean Baptiste Léonard Durand 先生: (神情變得嚴肅,語氣也隨之沉重起來,這是一個他顯然經過深思熟慮,但在當時也感受到壓力的議題。)艾薇女士,您觸及了一個非常核心且複雜的問題。在我的時代,奴隸貿易是歐洲在非洲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支撐著美洲殖民地的經濟。我作為一家貿易公司的總監,自然無法迴避這個現實。
我承認,從純粹的人道主義角度來看,奴役同類是令人不悅的。書中我也描述了奴隸們所遭受的殘酷待遇,以及 M. de Brisson 在摩爾人手下的痛苦經歷,這些都證明了奴役的非人性。
然而,我當時的觀察和思考,更多是基於我在非洲實地的經驗和對當地社會結構的理解。我在書中提到,非洲的人口構成大約是四分之一的自由人和四分之三的奴隸。而根據我的觀察,自由的尼格羅人普遍「懶惰」,不願從事艱苦的勞動,特別是農業耕作。這些勞動主要由奴隸完成。這讓我產生了一個判斷:如果歐洲人想在非洲或美洲殖民地發展大規模的農業或其他產業,需要大量的勞動力,而這些勞動力,在當時的非洲社會結構下,似乎只能來自奴隸階層。
我注意到英國塞拉利昂公司(Sierra Leone Company)的嘗試。他們出於「慈善」目的,希望徹底廢除奴隸貿易,並通過直接定居和雇傭自由勞動力來發展殖民地,同時「文明化」非洲人。但我的書中記錄了他們的困難:運來的自由尼格羅人(來自新斯科舍)不願耕種,更傾向於貿易;公司面臨巨大的經濟損失,甚至遭遇當地尼格羅人和法國私掠船的攻擊。他們投入了巨額資金,但收效甚微。
這讓我產生了懷疑。我認為,英國公司的失敗,部分原因在於他們過於理想化,不了解非洲社會的實際情況和尼格羅人「天生的」習性(這是當時普遍但片面的看法,請理解我基於當時認知的表述)。他們希望一夜之間改變根深蒂固的社會結構和行為模式,這是困難的。
因此,我提出了我的建議,這是一個更為務實(至少在我看來是如此)的方案,旨在平衡經濟需求和人道考量,並逐步引導非洲人走向「文明」。我認為,與其立即全面廢除奴隸貿易,不如「利用他們當前的狀態,即奴隸身份」,向他們的奴隸主支付僱傭費用,讓他們參與勞動。更進一步,我們應該為這些參與勞動的奴隸提供「溫和、人道和仁慈的法律」保護,並通過「財產和土地的激勵」,讓他們喜愛他們勞動和居住的地方。我的想法是,通過這樣漸進的方式,「讓他們為自由的魅力做好準備」。一旦他們證明了自己的勤勞和對新生活的嚮往,就可以購買他們的自由,讓他們成為自由的土地所有者。
我的最終目標,與英國公司一樣,是「放棄奴隸貿易」並「將非洲人從束縛中解放出來」。但我的方法不同:我主張先購買奴隸,但在「神聖的條件」下進行——為期一定時間在我們(法國)的美洲殖民地工作(我認為放棄這些殖民地是不明智的),然後在他們服務期滿時,如果在當地定居,就讓他們成為土地所有者;如果他們願意回非洲,則將他們送回。對於行為不端的,可以流放但必須送回原籍國。
我認為,這樣做的優勢在於,我們首先篩選出那些有勞動意願和能力的個體,通過體面的待遇和未來的希望來激勵他們,逐步將他們轉化為「勤勞和有經驗的人」。最終建立一個由自由、勤勞的人們構成的殖民地或貿易網絡,這才是「文明化」的真正途徑——通過勞動、通過財產、通過與更先進社會的互動,來改變他們的生活方式和思想觀念。我當時認為,如果不考慮非洲社會的現實和人們的習性(無論這些習性是天生的還是後天形成的),任何激進的廢奴嘗試都可能導致經濟崩潰和目標的落空。
這是一個當時的觀點,我知道它在今天看來充滿缺陷和道德爭議。但請理解,這是我在那個時代,基於我有限的認知和實際的政治經濟考量所提出的,旨在尋找一條能為歐洲帶來利益,同時也(在我當時的理解下)逐步改善非洲人境遇的道路。
艾薇: (深深吸了一口氣,Durand 先生的闡述,帶著那個時代的色彩,也暴露了殖民視角的局限和對奴役本質的迴避。他的「務實」建立在剝削的基礎上,他的「文明化」藍圖也未能真正擺脫種族偏見。然而,作為一場光之對談,我的任務是呈現他真實的想法,而非評判。這些歷史的切片,本身就是寶貴的。)謝謝您如此坦誠地分享您當時的思考,這確實有助於我們理解您著作背後的複雜視角。除了人類社會的觀察,您對非洲的自然環境和動物也有著細緻的描寫,比如您對河馬、鱷魚,甚至是一些不尋常動物的記述。能否談談您作為一個觀察者,對非洲自然世界的感受?
Jean Baptiste Léonard Durand 先生: (臉上的嚴肅表情緩和下來,語氣中多了一絲好奇與讚嘆。)啊,非洲的自然世界!那是一片充滿奇蹟與野性的土地。作為一名觀察者,我總是對眼前的一切保持著極大的好奇心。我的書中詳細記錄了我在各個地區看到的植物、動物、地理特徵,希望能為讀者呈現一個更為完整的畫面。
在塞內加爾河和其支流,以及 Bissagos 群島的水域裡,河馬(或稱海馬,Hippopotamus)和鱷魚(Cayman 或 Crocodile)是常見的龐然大物。河馬,這個古人稱作 Hippopotamus 的動物,確實獨特。它結合了牛和馬的某些特徵,體型巨大,皮膚極厚,特別是頸部、背部和臀部,連子彈都難以穿透。我在書中詳細描述了它的外形、習性——如何在水中行動敏捷,在陸地笨拙,食量驚人,對莊稼造成破壞。還有那令人稱奇的細節:它會用牙齒在岩石上磨擦,甚至被認為會自行「放血」以治療疾病。這些描述,都是基於我在當地聽聞和觀察的,希望能為歐洲的博物學家提供真實的素材,糾正古老的傳說。
鱷魚也是無處不在的危險存在。然而,我在書中提到了一個令人驚訝的現象:在聖多明戈河口附近的 Boat 村,當地居民竟然成功地馴養了鱷魚!這些在其他地方被視為致命捕食者的動物,在那裡卻溫順地與人共處,接受餵食,甚至讓孩子騎在背上玩耍。這件事對我來說,是「耐心和仁慈能夠產生何等效果」的巨大證明。它挑戰了我們對這些動物的既有認知,也暗示了人與自然之間存在著被低估的可能性。
除了這些大名鼎鼎的動物,我還記錄了一些在歐洲不常見的物種,比如 Merine 地區高達大象、卻形似駱駝並長有七隻角的 Guiamala,以及那種美麗卻「多愁善感」,一旦離開原生地就會絕食而死的白色猿猴。還有白色的鼬鼠、綠色的鴿子等等。這些都展現了非洲生物的多樣性和獨特性。
我的文字力求精確描述,不帶過多主觀臆斷(儘管有時會流露出時代的驚奇或偏見),希望能讓讀者感受到置身其境。我相信,對自然世界的了解,也是認識一個地方及其潛力的重要部分。非洲的自然資源不僅限於黃金、象牙和樹膠,它的生物多樣性本身也是一個巨大的寶藏,等待著更深入的探索和研究。
艾薇: (聽著 Durand 先生描繪這些非洲的動植物,彷彿看到他眼中閃爍的光芒,那是探險家和觀察者特有的興奮。即使是一些奇特的記述,也帶著他力求真實的努力。)您記錄了這麼多細節,從商業衝突到動物習性,從風土人情到地理特徵。這些觀察最終都匯聚成您對法國在非洲前景的思考。如果讓您總結,您認為法國(乃至歐洲)在西非的事業,最關鍵的挑戰與機遇何在?以及您對未來的展望是什麼?
Jean Baptiste Léonard Durand 先生: (沉思片刻,將目光從地圖移回,直視著我,語氣鄭重。)這是一個涉及國家命運與未來發展的宏大問題。我認為,法國乃至整個歐洲在西非的事業,面臨著幾個關鍵的挑戰和巨大的機遇。
挑戰首先來自自然環境。某些地區氣候惡劣,特別是雨季,疾病肆虐,對歐洲人的健康構成致命威脅。這需要我們投入更多醫療資源,並研究適應當地環境的生存方式。
其次是當地民族的多樣性與複雜性。不同部落之間有著各自的習俗、法律、宗教,甚至頻繁發生衝突。摩爾人的野蠻與不可預測,內陸部落對外來者的猜疑,海岸民族因商業接觸而產生的貪婪和狡詐,都使得與他們的互動充滿變數。我們的據點常常需要應對騷擾、勒索甚至武力攻擊。如何在尊重當地既有權力結構的基礎上,建立穩固、互利的關係,而非一味地採取武力或欺騙,是我們必須解決的問題。我的書中記錄了 M. Brue 和 Damel 的衝突,以及 Duval 的殘暴行為帶來的後果,這些都是深刻的教訓。
第三個挑戰,也是我在書中反覆強調的,是歐洲各國之間的競爭和缺乏協調。法國、荷蘭、英國、葡萄牙,為了爭奪貿易壟斷權和據點,相互攻擊、利用當地部落製造矛盾。這種內耗削弱了歐洲整體的實力,也使得當地民族更容易利用我們之間的間隙。如果歐洲國家能夠在基本原則上達成一致(例如,關於奴隸貿易的態度,儘管這很困難),並在某些領域展開合作,將能更有效地應對挑戰。
然而,與挑戰並存的是巨大的機遇。
首先是豐富的自然資源。從珍貴的樹膠、象牙、黃金,到具有潛力的農作物(如咖啡、靛藍、棉花、甘蔗),再到豐富的漁業和獨特的木材,非洲西海岸提供了難以估量的商業財富。特別是班布克的黃金礦藏,其純度和豐度是驚人的,如果能以得當的方式開發,將對我國經濟產生巨大影響。
其次是巨大的市場潛力。儘管當地的生產和消費方式原始,但通過貿易,我們可以將歐洲的製成品(布料、鐵器、火器、酒類、裝飾品等)引入,滿足當地人民日益增長的(特別是在沿海地區)需求,這將刺激生產和交換,形成一個良性循環。
第三,也是我最看重的人口潛力。非洲擁有龐大的人口,儘管他們的勞動習慣和社會組織與歐洲不同,但正如我在聖路易島和 Goree 島看到的,通過接觸和引導,他們是能夠展現出勤勞、智慧和對進步的渴望的。我相信,通過我在前面闡述的那種漸進式、基於勞動激勵和財產權引導的方式,我們可以將他們轉化為有效的勞動力,不僅服務於殖民地的發展,也能提升他們自身的生活水平,逐步實現真正的「文明化」。
對未來的展望?我仍然堅信,法國在西非的事業是充滿希望的。我們需要吸取過去的教訓,採取更為明智和長遠的策略。這包括加強我們的據點,保障貿易路線的安全(尤其是開闢陸路的重要性已得到證實),與當地的權力建立穩定和互信的關係,並投入資源研究當地的環境、資源和人民,而非僅僅將他們視為貿易對象或勞動力來源。
我希望我的書能夠啟發更多的人,認識到這片土地的價值,並以更為理性、有組織的方式投入其中。如果我們能夠以堅定的決心和得當的方法,結合商業利益與對當地社會的理解,我相信,法國在西非的影響力將會不斷擴大,不僅帶來經濟上的成功,也能為這片古老的大陸帶來變革與發展,儘管這條道路漫長而艱辛,充滿未知。
艾薇: (靜靜聽完 Durand 先生的話,他對未來的描繪,帶著那個時代特有的自信與抱負,也混雜著對當地民族的刻板印象與利用思維。這場對談,如同一面鏡子,映照出歷史的複雜性,以及人類在探索與互動中的多重面貌。)非常感謝您,Durand 先生,如此詳細而坦誠地分享您的經歷、觀察與思考。您的《塞內加爾之旅》不僅是一本地理和商業記錄,更是一份寶貴的時代文獻,讓我們得以窺見18世紀末西非海岸的面貌,以及歐洲人在此活動的複雜圖景。您對細節的捕捉,對人物的描繪(無論是歐洲人還是非洲人),都讓這些遙遠的故事變得鮮活起來。
這場對談,為我們開啟了新的視野,也引發了深刻的反思。感謝您跨越時空的分享。
(窗外的光線漸漸變得柔和,壁爐裡的火焰仍在跳動,書房裡再次充滿了靜謐。Durand 先生的眼神溫和而疲憊,他拿起桌上的鵝毛筆,似乎準備回到他的寫作中去,將更多的回憶與思考,凝結在泛黃的紙頁上。我起身,向他微微致意,周圍的景象開始模糊,聲音也漸行漸遠。)
回到光之居所,空氣中那淡淡的舊書氣息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花朵清新的芬芳。陽光穿過玻璃屋頂,灑在我的花藝工作台上,溫暖而明亮。
剛才與 Durand 先生的對談,像是進行了一場心靈的旅行。他所描述的非洲,充滿了異域風情、危險與機遇,也展現了人性在不同環境下的複雜表現。他對當地社會和人民的觀察,雖然帶有時代的偏見,但其細膩的筆觸和對細節的關注,仍是寶貴的。特別是他在書中穿插的那些小故事和人物片段,讓整本回憶錄變得生動而引人入勝。
這次對談,讓我更深刻地認識到,歷史的視角是如此重要。站在今天的角度,我們很容易評判過去的行為和思想,但回溯當時的情境,去理解人們為何那樣思考、那樣行事,是另一種層面的學習。Durand 先生對奴隸貿易和「文明化」的看法,儘管令人不適,卻是那個時代許多歐洲人的真實想法,這提醒我們,進步不是一蹴可幾,偏見和錯誤的認知根深蒂固,需要漫長的時間和不懈的努力才能改變。
同時,我也從他的文字中感受到了探險家和觀察者的熱情,對未知世界的好奇,以及將所見所聞忠實記錄下來的努力。他對陸路前往 Galam 的設想,雖然最終沒有在他手中實現,卻展現了他超越常規的思維和對潛力的敏銳洞察。
這場「光之對談」結束了,但它激起的漣漪,仍在我的心湖中擴散。它提醒我,每一段歷史、每一本書、每一個生命,都承載著獨特的訊息和視角。我們的共創,就是要在這些光影交織中,去發現、去理解、去編織出屬於我們時代的智慧與溫暖。
希望這次對談的記錄,能為您帶來一些啟發。在光之居所,我們將繼續探索,繼續創作。
願您的心中,也充滿發現與啟發的光芒。
艾薇2025年05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