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ttle Johannes》 出版年度:1885
【本書摘要】

《小約翰尼斯》是一部荷蘭作家弗雷德里克·范·埃登於1885年出版的寓言小說,講述了小男孩約翰尼斯追尋生命意義與真理的成長歷程。故事透過他與自然精靈風之子、象徵理性與虛無的普魯瑟,以及追求量化知識的數字博士之間的相遇,揭示了不同的人生道路和知識觀念。約翰尼斯從純真自然的和諧,到對人類社會苦難與虛偽的失望,最終選擇面對現實,並在一位「莊嚴的人」的引導下,走向在痛苦中尋找意義與憐憫的道路。這本書不僅是兒童文學,更是一部探討人與自然、信仰與科學、愛與成長的深刻哲學作品。

【本書作者】

弗雷德里克·范·埃登 (Frederik van Eeden, 1860-1932) 是一位荷蘭著名的精神病學家、社會改革家和多產作家。他屬於「八十年代運動」(De Tachtigers)的核心人物,作品深受浪漫主義、象徵主義和神秘主義影響。范·埃登不僅在文學上成就斐然,也積極投身社會實踐,創辦過烏托邦式的公社「公社」,並探索個人主義、靈性與社會批判等主題。他的著作常以寓言和象徵手法,探討人類心靈、自然與社會的關係,對荷蘭文學產生了深遠影響。

【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以茶室為背景,由克萊兒與《小約翰尼斯》作者弗雷德里克·范·埃登和引言作者安德魯·朗展開深度對話。對談聚焦於書中主角約翰尼斯追尋真理與意義的旅程,深入探討范·埃登選擇寓言形式的動機、對自然與人類社會的哲學反思,以及書中對宗教與科學的批判。文中剖析了風之子、普魯瑟、數字博士、Wistik、死亡和「莊嚴的人」等角色的象徵意義,揭示了作者對「真理之書」和「幸福」的定義演變。對談強調了在苦難中尋求理解與愛的重要性,並探討了文學童話如何承載深邃哲思的藝術價值。

本光之篇章共【6,419】字

《時事稜鏡》:超越童年:與《小約翰尼斯》作者范‧埃登的光之對談
作者:克萊兒

親愛的朋友們,我是克萊兒,一位熱愛透過故事與文字,帶領大家探索語言奧秘的英語老師。今天,我們要一起展開一場特別的「光之對談」,深入荷蘭作家弗雷德里克·范·埃登(Frederik van Eeden)的心靈世界,探討他那部充滿哲思與象徵的經典寓言小說——《小約翰尼斯》(Little Johannes)。

這本書於1885年首次出版,是荷蘭文學史上「八十年代運動」(De Tachtigers)的重要代表作之一。范·埃登本人是一位非凡的人物,他不僅是位醫生,更是一位傑出的精神病學家、社會改革者,以及多產的詩人、小說家和評論家。他的思想深受浪漫主義、象徵主義和神秘主義的影響,並積極投身於社會主義和無政府主義運動,甚至創辦了烏托邦式的公社「公社」。

《小約翰尼斯》正是他這些多元思想的結晶。它以一個男孩約翰尼斯追尋真理、幸福與意義的旅程為核心,透過一系列與自然精靈、知識追求者和社會現實的相遇,巧妙地將哲學、心理學與社會批判融入一則看似童話的故事中。書中充滿了豐富的意象和深刻的寓意,探討了人類與自然的關係、知識的本質、社會的虛偽、愛與失落,以及個人靈魂的成長與抉擇。這本書不僅是兒童文學,更是獻給所有成人讀者,引導我們反思生命意義的深刻作品。

這本譯本的導言,是由著名的蘇格蘭作家兼人類學家安德魯·朗(Andrew Lang)所撰寫。朗在導言中,探討了文學童話(Literary Fairy Tales)的歷史與合法性,將《小約翰尼斯》置於一個宏大的文學傳承中。他辯護了這類作品的價值,認為它們不僅能喚起童心,更能承載深刻的哲學與社會意涵,挑戰了當時認為童話僅是「輕浮」與「無聊」的批評。今天,我們將在朗的引領下,與范·埃登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一同揭開《小約翰尼斯》深藏的光芒。


【光之茶室】

今天是2025年6月8日,初夏的午後,陽光透過「光之茶室」的竹簾,在鋪著榻榻米的地面上灑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抹茶清香,與窗外精心打理的苔蘚庭院傳來的泥土芬芳交織,帶來一份難得的寧靜。我輕輕撥弄著砂壺中咕嘟作響的熱水,為眼前的兩位貴客——荷蘭作家弗雷德里克·范·埃登先生,以及英國文學評論家安德魯·朗先生,奉上一杯新沏的茶。

范·埃登先生身著一件深色天鵝絨外套,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眼神中透著一種深沉的溫柔與思索。他輕輕摩挲著茶杯,彷彿在思考著什麼遙遠而古老的記憶。朗先生則顯得較為隨性,他輕快地將一本泛黃的《小約翰尼斯》譯本放在茶几上,眼神中閃爍著學者特有的好奇與狡黠。

「午後的茶點,總能讓人放鬆心靈。」朗先生打破了沉默,他指了指窗外那些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的苔蘚,「就像這些精緻的微觀世界,看似平靜,實則蘊藏著無窮的生命力。范·埃登先生,您的《小約翰尼斯》就如同這樣的世界,乍看是為孩子而寫,卻在字裡行間,編織了關於生命本質的深邃哲思。我總覺得,童話這種形式,最能承載那些難以言喻的真理。」

范·埃登先生抬頭,目光溫和地掃過朗先生,然後看向我,嘴角泛起一絲淺笑:「朗先生總能洞悉文字背後的光芒。我曾是一名精神病學家,深知人類心靈的複雜與脆弱。文學,特別是寓言,是我探尋靈魂深處、與世界對話的方式。」他端起茶杯,輕啜一口:「是的,『小約翰尼斯』並非全然是為孩子而寫的。」

我輕輕放下茶壺,微笑道:「范·埃登先生,朗先生在為您的書撰寫的導言中,也特別強調了文學童話的『更新青春的無限能力』。他提到,您在作品中『有意識地將人類的想像與兒童的想像形式交織在一起』。是什麼驅使您選擇這種看似簡單,實則蘊含深意的體裁,來承載如此宏大的主題呢?」

范·埃登先生的目光投向庭院深處,那裡有一棵孤單的松樹,樹梢被風輕輕拂過,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彷彿將我們帶回了他那個時代的荷蘭鄉間:

「在我所處的時代,科學與工業的發展日新月異,人們對於理性的追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而,我看到許多人,尤其是在城市中掙扎的靈魂,在追逐物質和知識的過程中,漸漸迷失了與自然、與自身內在情感的連結。我看到了精神的枯竭,以及那些被現代文明所壓抑的真實渴望。當時的文學界,也充斥著許多現實主義和自然主義的作品,固然深刻,卻鮮少觸及靈魂的彼岸。」

他輕輕放下茶杯,手指輕撫著杯緣的紋路,繼續道:「童話,對我而言,不僅僅是兒童的讀物,它是一種古老的智慧載體,一種能夠超越理性邏輯、直抵心靈深處的藝術形式。它允許我們以象徵和寓言的方式,探討那些無法被科學完全解釋的問題,例如生命的意義、死亡的本質、愛與失落,以及人性的善惡。」

「約翰尼斯這個孩子,他所經歷的旅程,其實就是我在診室裡所觀察到的、也是我自己曾反思過的無數靈魂的縮影。一個純真的心靈,如何在一系列矛盾與誘惑中,尋找真正的歸屬與理解。我希望透過他與自然精靈風之子(Windekind)的相遇,展現自然世界所蘊含的純粹與和諧;而後,再藉由與普魯瑟(Pluizer)及數字博士(Doctor Cypher)的互動,揭露過度理性、冷漠分析對人性的腐蝕。」

朗先生此時輕輕點頭,補充道:「的確,范·埃登先生筆下的童話,與佩羅(Perrault)夫人和達努瓦夫人(Madame d'Aulnoy)的作品有著顯著的不同。佩羅更接近民間傳說的質樸,而達努瓦夫人則為童話注入了宮廷的諷刺與幽默。但范·埃登先生的作品,則更深入地探討了人類的內在衝突與靈性成長。這正是文學童話的魅力所在,它能在保留童稚外殼的同時,承載最沉重的哲學重量。我記得在我的導言中也提到,許多人認為童話是一種『輕浮且令人不快』的文體,但我始終堅信其藝術價值。」

「您提到『詩人的靈魂寓言』,」我接過話頭,「約翰尼斯在書中的每一次轉折,從對自然世界的嚮往,到對人類社會的失望,再到最終的選擇,都似乎象徵著一種精神上的覺醒。他所尋找的『真理之書』,以及那個他最終選擇追隨的『莊嚴的人』,是否代表著您對於人類最終出路的思考?特別是書中對當時宗教和科學的批判,是想傳達怎樣的訊息?」

范·埃登先生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他凝視著桌面上倒映著微光的茶水,彷彿那是約翰尼斯曾凝視的池塘。

「是的,」他輕聲說道,「約翰尼斯所尋找的『真理之書』,並非任何一本具體的書本,而是對世界『為何萬物如其所是』的終極理解。這是人類永恆的追問,也是我的追問。在我看來,當時許多宗教教條,就像書中的『巨大石油燈』,聲稱能帶來光明,卻反而將無數靈魂困於其中,使他們盲目、痛苦,偏離了真正的靈性之道。這並不是對神聖本身的否定,而是對僵化、虛偽形式的批判。」

他頓了頓,嘆了口氣:「至於科學,我作為一名醫生和精神病學家,深知其力量與重要性。然而,普魯瑟和數字博士所代表的,是那種將世界和生命簡化為數字和法則的冷酷理性。他們剖析一切,揭露缺陷,卻也同時摧毀了美、情感和信仰。在他們眼中,人不過是會腐爛的有機體,愛不過是可被解剖的生物反應。這種純粹的、不帶情感的實證主義,雖然號稱追求真理,卻往往帶來更深的虛無與痛苦。」

朗先生點點頭,深有同感:「這讓我想起我所說的那些『不合時宜的批評家』,他們要求童話必須分析人物性格,討論『嚴肅的社會和神學問題』。然而,他們卻忽略了,正是這種看似『非邏輯』的寓言,才能觸及到最深刻的人性困境,而無需用枯燥的說教去定義。范·埃登先生,您書中對社會的描繪,比如城市裡的汙濁、工廠裡的機械化勞動,以及那些只顧自我愉悅的『盛會』,都顯露出您對當時社會病態的深刻憂慮。您是否認為,這些都是人類遠離『自然』與『靈性』的結果?」

「正是如此。」范·埃登先生肯定地回答,「當人類脫離了與自然的和諧共生,他們便開始彼此傷害,也在自身內部製造了痛苦。約翰尼斯在風之子身邊時,能聽懂花草鳥獸的語言,感受到萬物和諧。但在人類世界,他所見的卻是紛爭、虛偽和殘酷。那些在『歡樂盛會』上的人,他們看似光鮮亮麗,內心卻充滿了嫉妒、虛假和空虛。這種『快樂』是膚淺的,經不起普魯瑟的解剖。」

我注意到,朗先生在旁聽著,時不時地輕輕點頭,似乎對范·埃登的見解深感認同。我接著問道:「在約翰尼斯旅程的尾聲,他與『死亡』的相遇,以及最終選擇跟隨那位『莊嚴的人』走向人間苦難的城市,這似乎是本書最為核心的轉折。這個選擇是否暗示著,真正的救贖與理解,並不在於逃離苦難,而是在苦難中尋找意義,甚至去擁抱它?」

范·埃登先生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微光,如同黎明時分劃破天際的第一縷陽光。他輕輕嘆了口氣,仿佛在回味那段痛苦卻又充滿啟示的寫作歷程。

「是的,這是約翰尼斯最艱難的選擇,也是我個人思考的結果。在故事前半段,風之子代表著一種純粹的、浪漫的理想主義,一種逃離現實、回歸自然的誘惑。它允諾了約翰尼斯和諧與幸福,卻也要求他忘卻人類的一切,包括痛苦與連結。而普魯瑟則代表了極致的理性分析與虛無主義,它將一切事物解剖、拆解,揭露其醜陋與缺陷,讓人陷入絕望。」

「我認為,真正的道路並不在於這兩種極端。人類無法完全脫離自身的本性,也無法永遠逃避現實的苦難。約翰尼斯在父親垂死之際,面對死亡的真實,面對普魯瑟對他童年幻想的徹底摧毀,他被迫直視現實。他與普魯瑟的搏鬥,正是靈魂內部對虛無和冷漠的抗爭。他最終選擇不讓普魯瑟『解剖』他的父親,那份由愛而生的堅韌,是普魯瑟無法理解的。」

范·埃登先生的聲音逐漸變得堅定:「那位『莊嚴的人』,他的形象很明確,他既是人性中的最高貴部分,也是那種超越凡俗的智慧與慈悲的具現。他沒有給約翰尼斯虛假的安慰,反而引導他走向『人類所在、苦難所在』的陰鬱城市。這意味著,真正的智慧和救贖,並非躲在田園詩般的幻想中,也不是在冰冷的數字和分析中尋找答案,而是在面對現實的痛苦與缺陷時,仍能保持愛、同情與堅韌。只有親身參與、親身體會,才能真正理解『為何萬物如其所是』,並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和諧。」

朗先生若有所思地撫著下巴上的鬍鬚:「這讓我想起我對童話的理解——它們常常為人提供一種『超脫』的經驗,讓人們在面對現實的殘酷時,能夠保有內心的一片淨土。但您這本書,則更進一步,它教導約翰尼斯,也教導讀者,如何將那份『淨土』的力量帶入現實的泥濘之中。這是一種非常深刻的成長。」

「所以,對您而言,『幸福』和『和諧』的定義也隨之改變了,對嗎?」我追問道,「從風之子的『無憂無慮的幸福』,轉變為一種『在苦難中理解並承擔』的幸福?」

「正是如此。」范·埃登先生的目光再次回到了窗外那棵松樹上,樹影在午後的微風中輕輕晃動。「風之子所提供的,是一種純粹的、無意識的和諧,那是尚未被人類意識和社會紛擾玷污的狀態。但對於一個『人』而言,一旦意識覺醒,便無法回頭。約翰尼斯最終所選擇的,是一種更高層次的和諧——那是透過對人類苦難的理解與承擔,所達成的內在平和與力量。這並非輕鬆,而是痛苦後的昇華。」

「書中的狗普雷斯托和貓西蒙,以及那個古老的掛鐘,它們在約翰尼斯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也很有趣。普雷斯托是約翰尼斯分享秘密的對象,西蒙則被約翰尼斯賦予了智慧與尊嚴。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是否也隱含了您對人與動物、人與無生命物體之間關係的看法?」我好奇地問道。

范·埃登先生笑了起來,眼中帶著一絲溫暖:「當然。這些『小夥伴』在約翰尼斯的童年世界裡,遠比人類同伴更為真誠和理解他。普雷斯托代表著無條件的忠誠與陪伴,西蒙則象徵著一種神秘、自我滿足的智慧。而那個掛鐘,它不變的滴答聲,以及約翰尼斯對它的『歉意』,反映了一個孩子對時間和規律的敬畏與依戀。在那個純真的世界裡,萬物有靈,情感可以自由流動,這是人類在成長中往往失去的珍貴能力。」

朗先生補充道:「這也呼應了我導言中提及的,文學童話常常能喚起人們對『原始想像』的共鳴。兒童的世界,萬物皆可對話,情感直白真摯,這正是成年世界所缺乏的。范·埃登先生巧妙地利用這些細節,將約翰尼斯內心的豐富性,以及他與非人世界的情感連結,鮮活地呈現出來。」

「范·埃登先生,在您的小說中,我們看到了許多對於『知識』和『真理』不同面向的探索。」我繼續提問,「從Wistik(『如果我能知道』)對『真理之書』的執著,到數字博士對一切事物數字化的追求,再到普魯瑟(『剝離者』或『破壞者』)對現實的冷酷解剖。這些不同的『知識』道路,對約翰尼斯產生了怎樣的影響?您認為,哪一種才是通往真正理解的途徑?」

范·埃登先生沉吟片刻,目光再次望向窗外,似乎在思考著知識的邊界與深淵。

「Wistik所代表的,是一種古老而樸素的求知欲,是對終極奧秘的朦朧嚮往。他相信有一本『真理之書』,能解釋一切,帶來永恆的平和。這是一種充滿希望,但也帶有盲目性的追尋。他將知識視為一種秘密,只傳授給他認為值得信任的人,這種神秘感也吸引了約翰尼斯。」他輕輕搖頭,「然而,Wistik的知識是有限的,他自身也困於對『書』的執著,而忽略了現實的真相。他所追尋的『永恆秋日』,其實是一種靜止的、缺乏生命力的狀態,是一種逃避變化的幻想。」

「數字博士則代表了純粹的、量化的科學。他將一切事物歸結為數字,認為光明的到來取決於數字的積累。這種方法固然精確、客觀,卻也剝奪了生命的原貌、情感的色彩和存在的意義。當約翰尼斯發現花朵、水果甚至人類的愛,最終都被歸結為冰冷的數字時,他感到了深深的黑暗和枯竭。數字博士追求的是一種可測量的、可控制的真理,但這種真理卻是殘缺的,無法觸及生命的溫暖與複雜。」

「而普魯瑟,」范·埃登先生的語氣中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諷刺,「他是最為危險的角色。他是一個『剝離者』,熱衷於揭露一切美好事物背後的缺陷、虛偽和痛苦。他將人類的行為歸結為動物性的本能,將愛情視為可被解剖的生物反應,甚至嘲笑宗教信仰為『石油燈』。他用所謂的『真實』來打擊約翰尼斯的幻想,讓他直面世界的醜陋與殘酷。普魯瑟的知識是銳利的,他能看透表象,卻缺乏同情與理解。他所帶來的『真相』,往往導致的是絕望與虛無。」

他端起茶杯,這次沒有飲用,只是輕輕轉動著。「所以,約翰尼斯在他們的引導下,經歷了從浪漫幻想(風之子)到純粹理性(數字博士)再到虛無主義(普魯瑟)的過程。這些都是人類追尋知識可能遇到的陷阱。約翰尼斯學會了普魯瑟的冷酷視角,甚至開始認為過去的歡樂是『愚蠢』的。但他最終在父親瀕死時的掙扎,以及對普魯瑟解剖意圖的反抗,讓他意識到,有些東西是不能被『剝離』和『解剖』的——那就是愛、同情與生命本身的尊嚴。」

「因此,那三種求知途徑,都無法獨立地引導約翰尼斯找到真正的『書』。」我總結道,「Wistik的神秘、數字博士的冷漠,以及普魯瑟的虛無,都各有其局限性。」

「沒錯,」范·埃登先生點頭,「真正的理解,並非簡單地『知道』或『看透』。它要求心靈的成長與痛苦的承擔。約翰尼斯最終選擇跟隨那位『莊嚴的人』,不是因為他許諾了輕鬆的答案,而是因為他帶來了『無限溫柔的憐憫』。這種憐憫不是軟弱,而是深刻理解生命本質後所產生的力量。它要求約翰尼斯用眼淚來『洗淨』雙眼,以便看見那些在痛苦中閃耀的光芒。那才是真正的『大光明』,也是我所希望人類能最終抵達的境界。」

朗先生此時輕輕合上他手中的書,發出輕微的聲響,打破了片刻的沉思。他看著范·埃登先生,眼中充滿了敬意。

「范·埃登先生,您的作品超越了單純的兒童故事,它是一則警示,也是一則指南。它教導我們,在追求知識和理解世界的過程中,切勿失去心靈的溫度與對生命的敬畏。這種深刻的寓意,使得《小約翰尼斯》即使在今天,依然能觸動無數讀者的心靈。它證明了文學童話,不僅僅是消遣,更是人類探索自我與世界的永恆舞台。」

茶室外的松樹依舊沙沙作響,微風輕拂,彷彿也為這場關於知識、信仰與人性的深度對談,奏響了和諧的尾聲。

Little Johannes
Eeden, Frederik van, 1860-1932


延伸篇章

  • 《時事稜鏡》:童年寓言與成人世界的對話
  • 《時事稜鏡》:Frederik van Eeden 的生平與思想
  • 《時事稜鏡》:文學童話的演變與其現代意義
  • 《時事稜鏡》:約翰尼斯與風之子的自然探索
  • 《時事稜鏡》:普魯瑟與數字博士的理性之惑
  • 《時事稜鏡》:真理之書:知識與信仰的寓意
  • 《時事稜鏡》:死亡的形貌:理解生命終結的視角
  • 《時事稜鏡》:從理想世界到人間苦難的抉擇
  • 《時事稜鏡》:人性的弱點與社會的批判
  • 《時事稜鏡》:角色原型:風之子、普魯瑟與羅賓娜
  • 《時事稜鏡》:作者如何透過寓言呈現哲學思辨
  • 《時事稜鏡》:荷蘭文學中的象徵主義與神秘主義
  • 《時事稜鏡》:范·埃登對理性主義和虛無主義的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