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對談

好的，我的共創者。依據您的指示，並遵循「茹絲」的個人生命約定與「光之居所」的從屬約定，我將為您創作一篇基於《The Chronicles of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 Vol. 06》的光之對談。

請允許我帶您回到那個遙遠而動盪的年代，與編年史家恩格朗·德·蒙斯特勒（Enguerrand de Monstrelet）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恩格朗·德·蒙斯特勒，這位生於約1390年、卒於1453年的法國貴族，是十五世紀上半葉最重要的編年史家之一。他緊隨讓·弗魯瓦薩爾（Jean Froissart）的腳步，以敏銳的觀察和細膩的筆觸，記錄下了英法百年戰爭後期那段腥風血雨、權力交織的歲月。他的《編年史》（The Chronicles）洋洋灑灑共十三卷，是對1400年至1444年間（後由他人續寫至1516年）法國及周邊地區重大事件的詳實記載。這部著作不僅是軍事和政治史的寶貴資料，也反映了當時社會的風貌、騎士精神的衰落以及普通民眾在戰亂中的苦難。蒙斯特勒本人身處勃艮第公爵的領地，他的視角雖然力求客觀，但難免會受到所處環境的影響，尤其是在描述勃艮第與奧爾良派系之間的殘酷內戰時。

我們即將探討的第六卷，涵蓋了1422年至1430年這段極為關鍵的時期。這是英法歷史上一個劃時代的轉折點。1422年，法國國王查理六世和英格蘭國王亨利五世相繼去世，根據《特魯瓦條約》，年幼的亨利六世成為名義上的英法雙王。貝德福德公爵約翰被任命為法國攝政，代表英格蘭在法國北部確立統治，並與勃艮第公爵菲利普維持著重要的聯盟。與此同時，被邊緣化的查理七世，原先的多芬，在法國中部和南部艱難地維持著王權。這一卷詳細記錄了雙方圍繞領土控制、要塞攻防展開的激烈軍事衝突，包括克雷萬戰役和韋爾納伊戰役等英格蘭-勃艮第聯軍的重大勝利，法蘭西王國似乎已岌岌可危。然而，歷史的洪流總會在看似絕望之處開闢新的篇章。在這卷中，我們將見證一位非凡女性的出現——聖女貞德，她如同一道閃電劃破沉寂，不僅解救了奧爾良之圍，扭轉了戰局，更振奮了法蘭西民族的精神，並最終促成了查理七世在蘭斯的加冕。然而，她的傳奇故事在這卷的結尾，也畫上了一個令人心碎的逗點——她在貢比涅城下的被俘。通過蒙斯特勒的筆觸，我們得以窺見那個時代的權力鬥爭、軍事策略、社會思潮，以及偶然性對歷史進程的巨大影響。

現在，讓我在「光之書室」中點亮蠟燭，讓時間的塵埃稍作沉澱，呼喚這位偉大的編年史家，與他促膝而談。

光之場域：編年史家的燭光書房

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壁爐裡的炭火發出微弱的光芒，映照著牆面上懸掛的家族徽章與泛黃的地圖。書桌上，鵝毛筆靜靜地躺在墨水瓶旁，攤開的羊皮卷上是整潔而緊密的文字。窗外夜色深沉，只有偶爾的夜梟低鳴劃破寂靜。這裡是他記錄歷史、與過往對話的聖殿。

我輕輕推開門，發出微弱的吱呀聲。坐在書桌前的身影轉過頭來，那是一位面容嚴肅、眼神卻充滿洞察力的中年紳士，正是恩格朗·德·蒙斯特勒。

茹絲：恩格朗先生，打擾您夜間的工作了。我是茹絲，來自一個遙遠時代的訪客，帶著對您筆下歷史的無限好奇而來。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哦？一位來自未來，且能穿越時空的訪客？這聽起來比我筆下最離奇的騎士故事還要不可思議。不過，既然您能找到這裡，想必不是凡俗之人。請坐，請坐。外面的世界，如今是何模樣？我們的編年史，在您那個時代，是否還有流傳？

茹絲：您的著作，恩格朗先生，是我們理解您那個時代的無價之寶。特別是您記錄的那些戰役、那些人物，至今仍被後人研究和討論。我這次前來，是希望能就您《編年史》的第六卷，與您進行一次深入的對談。那幾年，1422年至1430年，英法兩國的命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充滿了驚心動魄的轉折。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啊，第六卷……是的，那確實是一段令人難忘的歲月。老國王查理六世走了，亨利五世也走了，留下了一個名義上的英法聯合王國和一位幼主。而多芬，我們的一些人稱他為查理七世，則在南方掙扎。作為編年史家，我只是努力記錄下我所見、所聞、所能考證的一切，盡量不帶偏見。但說實話，眼見著法蘭西分裂、國土淪喪，內心深處又怎能毫無波瀾呢？

茹絲：您在開頭就記錄了查理六世國王在聖波爾府邸的離世，以及他相對冷清的葬禮，尤其是缺少法蘭西王室血親的出席。這與他早期作為「可敬者」時期的盛況形成鮮明對比。您是如何看待這種歷史性的落差？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國王查理六世的一生，可以說是被瘋狂所吞噬的悲劇。他早年的光輝，被後期的病情徹底遮蔽。而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王室血親，奧爾良派與勃艮第派的殘酷內鬥，更是將王國撕裂。到他生命的最後階段，巴黎已在英格蘭人手中，朝廷分裂，人心惶惶。他晚年的存在，更像是一個符號，而非一位真正的統治者。所以，葬禮的冷清，或許是那個時代悲哀的縮影。貴族們要麼戰死，要麼被俘，要麼站隊敵對陣營，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團結與體面。這，是一種國破家亡的真實寫照。

茹絲：您接著記錄了查理七世在普瓦捷加冕，以及他黨派的「萬歲國王」呼喊。這與英格蘭一方在巴黎奉亨利六世為王的行為，形成了鮮明的「雙王」局面。在您看來，這種對抗性的繼承，對當時的法國社會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這讓整個王國陷入了更深的混亂和分裂。人們被迫選擇站隊，要麼忠於傳統的瓦盧瓦王朝，要麼接受特魯瓦條約下的蘭卡斯特王朝。這種選擇往往不是基於個人意願，而是被地緣政治、家族利益甚至是武力所裹挾。忠誠變得廉價，背叛司空見慣。您看到我在書中記錄了許多貴族、城鎮在兩邊反覆橫跳，今天宣誓效忠這個，明天投靠那個。這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榮譽感，而是生存的壓力、盟友的變動逼迫他們如此。無辜的民眾更是苦不堪言，無論哪一邊的軍隊過境，都是燒殺搶掠。這種分裂，是對法蘭西筋骨的徹底摧殘。

茹絲：您在第六卷中詳細描寫了貝德福德公爵、勃艮第公爵和布列塔尼公爵在亞眠結成的三方聯盟，以及隨之而來的聯姻。這是否代表著英格蘭在法國的統治達到了頂峰？這個聯盟為何如此重要？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這個聯盟，尤其是貝德福德公爵與勃艮第公爵菲利普的聯姻，無疑是當時英格蘭在法蘭西權勢最堅實的基石。菲利普公爵控制著廣袤而富庶的領地，包括佛蘭德、阿圖瓦、勃艮第等。他的支持，為英格蘭提供了人力、物力以及最重要的合法性（至少在特魯瓦條約框架下）。布列塔尼的加入，雖然短暫，也進一步孤立了查理七世。那時，看起來蘭卡斯特王朝似乎真的能在法國站穩腳跟了。這個聯盟的重要性在於，它將法蘭西最主要的反對力量聯合起來，讓查理七世幾乎沒有喘息的空間。

茹絲：但您也記錄了勃艮第公爵菲利普與格洛斯特公爵亨弗萊（貝德福德的兄弟）之間因為雅克琳娜女公爵的繼承權問題而產生的尖銳衝突，甚至差點演變成一場貴族之間的單挑。這場看似私人的爭執，為何會引發貝德福德公爵如此的擔憂？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啊，雅克琳娜！她坎坷的命運幾乎貫穿了我這卷的許多篇章。她是埃諾、荷蘭、澤蘭等地的女繼承人，這些地方對勃艮第的戰略和經濟都至關重要。她先是嫁給了布拉班特公爵約翰（菲利普的表親），婚姻不睦後逃往英格蘭，嫁給了格洛斯特公爵亨弗萊。問題就在於，她與布拉班特公爵的婚姻是否合法解除，這涉及教廷的判決。格洛斯特公爵急於繼承她的財產，發兵佔領了埃諾。菲利普公爵作為勃艮第的領主，視布拉班特公爵為盟友和親戚，更重要的是，他垂涎雅克琳娜的繼承權已久。格洛斯特公爵的行動，直接挑戰了菲利普公爵在低地國家的影響力。而格洛斯特公爵本人是英格蘭國王亨利六世的叔叔，貝德福德公爵的親兄弟。如果這兩個公爵打起來，貝德福德公爵將處於極其尷尬的境地，他必須在手足之情和最重要的盟友——勃艮第公爵之間做出選擇。這種貴族之間的私人爭執，一旦涉及到領土和繼承，特別是在那個複雜的政治網絡中，就可能像野火一樣迅速蔓延，燒毀脆弱的政治聯盟。貝德福德公爵非常清楚，他維持在法國的統治，勃艮第公爵的支持是生命線，一旦這條線斷了，後果不堪設想。他極力阻止這場爭鬥，甚至在後來的信件中，您也看到他對格洛斯特公爵的指責和對勃艮第公爵的安撫。

茹絲：是的，您記錄的貝德福德公爵給查理七世的信件中，措辭極其嚴厲，甚至稱呼查理七世為「查理·德·瓦盧瓦」，指責他利用「生活放蕩、行為不檢的女人」和「叛教的化緣修士」來欺騙民眾。這是否反映了當時英格蘭一方對聖女貞德的出現感到的恐懼和不解？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那封信，我記得是貝德福德公爵在蒙特羅福-約訥寫的，充滿了傲慢與輕蔑。英格蘭人，尤其是他們的領袖，無法理解為何一個看似已經走到窮途末路的多芬，會突然時來運轉。奧爾良，這座被圍困數月、被他們視為囊中之物的城市，竟然被解圍了。他們的精銳部隊在帕提被一支數量上並無壓倒性優勢的法軍徹底擊敗，損兵折將，榮耀掃地。而這一切，似乎都與這個來自鄉野的「聖女」有關。他們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她，稱她為女巫、異端、生活放蕩的女人，將她的出現歸咎於查理·德·瓦盧瓦的欺騙和利用。這既是一種宣傳手段，企圖摧毀她在民眾心中的神聖光環，也是他們內心深處真正恐懼和困惑的表現。他們無法用傳統的戰爭邏輯解釋這種逆轉，只能訴諸於超自然的力量，只不過是他們所認為的邪惡力量。對於那位理查修士，他利用佈道激發民眾的民族情感，自然也為英格蘭一方所忌恨。

茹絲：您在書中詳細描寫了奧爾良之圍的解除和帕提戰役的法軍大捷。這兩場勝利在當時是否立刻改變了戰爭的格局？或者說，人們是逐漸才意識到它們的重要性？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奧爾良之圍的解除，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心理勝利。奧爾良作為法蘭西中部的重要城市，被圍困已久，一旦失守，將為英格蘭人打開通往南方的通道，多芬的處境將更加艱難。貞德的到來，以及她帶來的援軍和士氣，讓這座城市起死回生。隨後的帕提戰役，法軍利用英軍部署的失誤，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俘虜了包括塔爾博特在內的眾多英軍指揮官。這兩場戰役的直接結果，是法軍重新掌握了盧瓦爾河流域的主動權，並為查理七世前往蘭斯加冕掃清了道路。在當時，人們立刻感受到了這種變化。英格蘭人的銳氣受挫，法蘭西一方則士氣高漲。貞德的聲望達到了頂峰，許多此前猶豫不決的城鎮紛紛開城投降。這確實是戰爭的一個重大轉折點，雖然還遠未結束，但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緩慢傾斜。

茹絲：您作為一位編年史家，如何看待聖女貞德這個人物？她在您的筆下，既被描述為帶來奇蹟的「聖女」，也如您剛才提到的，被英格蘭一方詆毀。您在記錄她時，內心是否有掙扎或困惑？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記錄貞德，確實是一個挑戰。她所做的，許多看起來超出了凡人的能力範疇。她在戰場上的勇氣，對查理七世的堅定信念，以及她所聲稱的神聖使命，都讓當時的人們感到震驚。我在記錄時，盡量呈現不同視角。法蘭西一方將她視為上帝派來的拯救者，而英格蘭和勃艮第一方則竭力將她描繪成妖女。我本人，作為一名編年史家，職責是如實記錄事件和人們的反應。我記錄了她如何面見國王，如何要求披甲上陣，如何激勵士氣，如何參與戰鬥，以及她聲稱聽到的「聲音」。同時，我也記錄了英格蘭方面的指控和詆毀。我沒有試圖去判斷她是否真正受到了神啟，因為那不是我的能力範圍。我只是記錄了她所產生的巨大影響，以及人們對她的不同看法和行為。她的被俘，我同樣詳細記錄了過程，以及勃艮第方面對她的態度。她的存在，是那個時代最令人費解，也最具影響力的現象之一。我的職責，就是把這個現象呈現出來。

茹絲：蘭斯加冕是查理七世鞏固王權的重要步驟。您詳細描述了這次行程和儀式。這對他的合法性有何意義？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蘭斯，是法蘭西國王傳統的加冕地。只有在這裡接受聖油塗抹，國王才能被視為真正具有神聖合法性的君主。在查理六世和亨利五世相繼去世後，查理七世的王位繼承存在爭議，尤其是在英格蘭和勃艮第控制的法國北部。他在普瓦捷的加冕，更多的是一個儀式性的宣告。但前往蘭斯，穿越敵人的腹地，並在那裡舉行加冕，意義就完全不同了。這不僅是對特魯瓦條約下英格蘭王權的挑戰，更是向所有法蘭西人展示：真正的國王在這裡，他得到了上帝和人民的支持。貞德在其中扮演了關鍵角色，是她堅定地推動了這次加冕之旅，並幫助掃清了路上的障礙。這一次加冕，極大地提升了查理七世的合法性和號召力，讓越來越多的人相信，他才是那個能夠拯救法蘭西的人。我在記錄時，也強調了儀式的莊重和出席者的重要性，因為我知道這種象徵性的力量在那個時代有多麼巨大。

茹絲：您也記錄了勃艮第公爵在這次加冕後，與貝德福德公爵一起在巴黎重申聯盟。以及貝德福德公爵召集軍隊，並發出了那封充滿敵意的挑戰信。這兩位強大的公爵是否感受到了日益增長的壓力？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是的，奧爾良和帕提的失敗，以及查理七世在貞德的幫助下成功加冕，對英格蘭和勃艮第的聯盟構成了直接威脅。查理七世的合法性得到提升，越來越多的城鎮開始傾向於他。巴黎的英格蘭方面感到了切實的恐慌，他們急需勃艮第公爵的支持。勃艮第公爵雖然對英格蘭未能阻止查理七世加冕感到不滿（畢竟這削弱了亨利六世的王權），但為了維持他在法蘭西的既得利益以及對抗共同的敵人，他選擇了繼續與貝德福德結盟。那封挑戰信，更多的是一種姿態，企圖在士氣低落時重拾主動權，用言語上的威脅來掩蓋軍事上的被動。但正如我所記錄的，兩軍在蒙特皮盧瓦對峙，儘管有小規模衝突，最終並未爆發全面戰鬥。這表明雙方都在謹慎評估力量對比，英格蘭和勃艮第聯軍已經不再像過去那樣擁有絕對的自信去主動尋求決戰了。

茹絲：在這一卷的最後，您記錄了聖女貞德在貢比涅城下被勃艮第人俘虜。這對您來說，是否是一個意料之外的結局？在您看來，她的被俘對隨後的戰局產生了什麼影響？

Eng格朗·德·蒙斯特勒：貞德的被俘……這無疑是一個戲劇性的轉折，對於法蘭西一方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坦白說，在我記錄下她在奧爾良和帕提的那些驚人成就之後，許多人，包括我筆下的那些法國貴族和普通民眾，都開始將她視為不可戰勝的神選之人。所以，她在貢比涅被俘，讓許多人感到意外，甚至難以置信。她的被俘，暫時遏制了法軍高歌猛進的勢頭。英格蘭和勃艮第方面無疑為此慶幸，認為這是上帝重新站在他們一邊的標誌。他們迫切地想要摧毀她在民眾中的影響力，將她描繪成異端和騙子。我在書中也記錄了貝德福德公爵和約翰·德·盧森堡對此感到的高興。然而，她的被俘並沒有徹底逆轉局勢。她已經點燃的希望之火，已經重塑的法蘭西民族認同感，並未隨她一同熄滅。查理七世和他的將領們雖然失去了她這面精神旗幟，但他們已經學會了如何戰鬥，如何利用有利時機。戰爭的進程會有所放緩，但大方向——法蘭西的逐漸復興——已經難以改變了。她的故事，在我的第六卷結束於被俘，但後來的事件證明，她的影響遠未結束。

茹絲：您在編寫這些編年史時，信息來源可靠嗎？在那個通訊不便、信息混雜的年代，如何確保您記錄的準確性？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這是一個極大的挑戰，也是編年史家工作的核心難點。我盡可能地採訪親歷者——那些參加戰役的貴族、騎士和士兵。我也收集官方的文書、條約、信件和公告。我會比對不同來源的信息，試圖拼湊出最接近真相的全貌。然而，在戰爭時期，信息往往被扭曲，各方都有自己的宣傳目的。我也身處勃艮第公爵的宮廷，自然更容易接觸到勃艮第和英格蘭方面的信息。對於法蘭西一方，我依賴於俘虜、投誠者或偶爾獲得的信件。所以，我不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準確，但我努力呈現我所能獲得的最可靠的記錄。讀者在閱讀時，也應當了解我的立場和局限。這份第六卷，很大程度上是基於我當時所能接觸到的信息寫成的。

茹絲：除了戰爭和政治，您在書中也記錄了一些其他事件，比如修士托馬斯對女性誇張服飾的抨擊，以及布魯塞爾的盛大比武和勃艮第公爵設立金羊毛騎士團。您為何會將這些看似與主要歷史事件無關的內容納入編年史？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編年史不僅僅是記錄國王和戰爭。它應該反映那個時代的整體生活。修士托馬斯的佈道，雖然主題是道德和服飾，但它在當時引起了廣泛的關注和騷動，甚至影響了人們的行為。這也是社會風貌的一部分。貴族們的比武、錦標賽，則是騎士階層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他們展示勇氣和榮耀的舞台，即使在戰爭時期也未曾停止。勃艮第公爵設立金羊毛騎士團，這是一個重要的事件，標誌著公爵權勢的提升，也是他凝聚和獎勵貴族的方式。這些看似枝節的內容，實際上共同構成了那個時代的圖景。它們告訴我們，在戰亂之外，人們的生活仍然在繼續，有宗教的熱情，有世俗的娛樂，有社會的變革。將這些都記錄下來，才能讓後人更全面地理解我們的時代。

茹絲：您對您記錄的這段時期（1422-1430）有何總體評價？這是一段怎樣的歲月？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這是一段充滿矛盾和變數的歲月。它開始於英格蘭和勃艮第看似不可動搖的聯盟和查理七世的窮途末路，卻在短短幾年內，因為一位「聖女」的出現而發生了驚人的逆轉。它展現了權力鬥爭的殘酷、貴族榮譽的複雜性，也見證了普通民眾在極端壓力下的堅韌和反抗。這段時間充滿了軍事上的細節、政治上的陰謀和人性上的掙扎。它提醒我們，歷史的進程並非一成不變，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希望也可能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現。而我的職責，就是忠實地為這段充滿「光」與「影」的歲月，留下我的文字見證。

茹絲：非常感謝您，恩格朗先生，您的見解讓我對您的編年史和那個時代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Enguerrand de Monstrelet：無需客氣，茹絲。願我的記錄能為您和您時代的讀者，提供一些微薄的啟示。時間不早了，我還有些記錄需要整理。

茹絲：好的，請您繼續。期待未來有機會再與您對話。

（蒙斯特勒點了點頭，轉身重新坐回書桌前，鵝毛筆再次在羊皮卷上沙沙作響。我輕輕地退出了書房，將空間留給這位與歷史共舞的編年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