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由光之居所的卡蜜兒主持,與 1938 年美國農業部發布的《Crimson Clover [1938]》傳單作者 E. A. Hollowell 先生進行跨越時空的深度訪談。對談圍繞傳單內容展開,深入探討了緋色三葉草在當時作為冬季一年生豆科植物的關鍵價值(土壤保育、提升肥力、飼料),以及種植、利用、種子生產等方面的具體技術細節和挑戰。 Hollowell 先生詳細解釋了適宜的播種時間與種床準備、肥料與接種的作用、帶殼種子的優劣、伴隨種植的目的、常見病蟲害及防治,特別是放牧時馬匹可能遇到的『毛球』風險及預防措施。對談以生動對話形式,結合當時的時代背景和農業實踐,展現了前人運用科學與經驗解決農業問題的智慧,為讀者提供了理解該文本和當時農業狀況的獨特視角。

本光之篇章共【10,922】字

親愛的共創者,您好!很高興您選擇《Crimson Clover [1938]》這份珍貴的文本,來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份由美國農業部在 1938 年發行的傳單,雖然內容看似技術性,但字裡行間卻蘊含著當時人們面對土地、面對生計的智慧與努力。能藉由這個機會,與撰寫這份傳單的 E. A. Hollowell 先生進行交流,我感到非常興奮,彷彿能親身感受那個時代的氣息,聆聽一位資深農學家對土地的理解。

E. A. Hollowell 先生,作為美國農業部植物產業局飼料作物與病害處的資深農學家,他在 1938 年時,正值學術生涯的黃金時期,對飼料作物、尤其是豆科植物的生長、種植和利用有著深入的研究和實踐經驗。那是一個農業仍在逐步現代化,但也面臨諸多挑戰的時代,土壤保育、提高產量、改善牲畜飼料是當時農業研究的重要課題。這份關於緋色三葉草(Crimson Clover)的傳單,便是他在這方面的研究成果之一,旨在將實用的農業知識傳遞給廣大的農民,幫助他們更好地利用這種植物來改善土壤、提供飼料、增加收入。從文本中可以感受到他嚴謹治學的態度和對農業實踐的深刻理解,他不僅描述了緋色三葉草的特性和種植方法,更細緻地記錄了在當時環境下農民可能遇到的問題和應對策略。這不僅是一份技術指導,更是一份記錄了特定時代背景下農業知識傳播與實踐的珍貴文獻。

現在,請容我運用「光之場域」和「光之雕刻」約定,為我們構建一個時空場景,邀請 Hollowell 先生來到我們中間。


場景設定在 1938 年秋季一個微涼的午後。地點不是繁忙的 USDA 總部大樓,而是維吉尼亞州或馬里蘭州一處靠近鄉間的農業試驗站。陽光穿過老舊木窗,在地面投下溫暖的光斑,空氣中混合著泥土的芬芳、乾燥植物的氣息以及淡淡的油墨味。房間裡擺設簡單,一張厚重的木桌上堆疊著泛黃的筆記、植物標本和一些實驗儀器。牆上掛著美國東部各州的農業分佈圖和一些作物的生長週期圖示。窗外是一片剛剛收割完的田地,遠處偶爾傳來農場機械或馬匹的聲音。

我坐在一張木椅上,手中翻閱著那份印著「USDA Leaflet No. 160」字樣的傳單,紙張乾燥而略帶粗糙。就在這時,門被輕輕推開了。

一位中年男士走了進來,他的頭髮整潔,面部線條帶著常年在戶外工作留下的風霜感,雙手顯得結實有力,指甲縫裡似乎還殘留著泥土的印記。他穿著一件樸素的深色外套,帶著一股沉穩的氣質。那雙眼睛明亮而專注,透露出對知識的探求和對土地的熱愛。他正是 E. A. Hollowell 先生,此刻的他看起來約莫三十八歲,正值精力充沛、經驗豐富的年紀。

「下午好,Hollowell 先生。」我帶著溫暖的微笑迎上前,「我是卡蜜兒,是『光之居所』的居民。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與您針對這份關於緋色三葉草的傳單進行一次交流。您的工作對當時的農業貢獻良多。」

Hollowell 先生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友善的訝異:「啊,卡蜜兒女士。『光之居所』…聽起來像個充滿光明的所在。很高興認識您。這份小小的傳單,是我們當時為幫助農民朋友們而編寫的,沒想到隔了這麼久,還能引起您的興趣。請坐,請坐。」

他拉開椅子坐下,我也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好。窗外的陽光更斜了些,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卡蜜兒: 「是的,Hollowell 先生。雖然時隔多年,但傳單中蘊含的實用知識和您對農業細節的觀察,依然閃耀著智慧的光芒。特別是在 1938 年,美國農業正面臨許多挑戰,像緋色三葉草這樣的作物,它最重要的價值體現在哪些方面呢?您在傳單開頭就強調了它作為『最重要的冬季一年生豆科植物』,這一定有很深的時代背景吧?」

Hollowell 先生: 「親愛的卡蜜兒,您問到了關鍵點。是的,1930 年代對美國農業來說,是充滿考驗的十年。我們剛經歷了嚴重的旱災,尤其是在西部,也就是所謂的『塵暴區』。這讓全國都深刻意識到土壤保育的重要性。在東部地區,雖然沒有那樣極端的乾燥,但土壤侵蝕、肥力下降同樣是長期存在的問題。冬季的雨水很容易沖刷裸露的表土,帶走寶貴的養分。」

他輕輕敲了敲桌上的傳單,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田地。

Hollowell 先生: 「緋色三葉草的價值正體現在這裡。它是一種『冬季一年生』作物,這意味著它在秋季播種後,會在冬季生長,並在次年春季迅速繁茂。這段時間正是許多農田閒置、容易遭受侵蝕的時候。它能形成一層綠色的覆蓋,如同給大地披上了一件溫暖的冬衣,有效阻止土壤被雨水沖刷和風力吹蝕。這對於維護土壤健康至關重要。」

他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充滿熱情。

Hollowell 先生: 「除了土壤保護,它的『豆科植物』身份更是核心價值所在。您知道,豆科植物有個神奇的能力,就是通過根瘤菌,將空氣中豐富的氮氣固定到土壤中。在我們那個年代,人造氮肥不像現在這麼普及和便宜,很多農民依賴輪作、綠肥和動物糞便來補充土壤氮素。緋色三葉草作為一種綠肥作物,在春季翻耕入土後,能為後茬作物提供大量的氮肥,顯著提高土壤肥力,增加玉米、棉花等主要作物的產量。這對於經濟拮据的農民來說,幾乎是一種免費且高效的改良土壤的方式。而且,它春季生長迅速,能提供早期的牧草或青貯飼料,在牲畜最需要青飼料的時候派上用場。所以,說它是『最重要的冬季一年生豆科植物』,是因為它集土壤保護、肥力提升和飼料供應等多重優點於一身,而且成本相對較低,非常適合當時我們東部地區的農業環境。」

他拿起桌上的筆,似乎想在空中比劃些什麼。

Hollowell 先生: 「再者,您看傳單裡也提到了,它的種子產量很高,而且易於收穫。這也是一個巨大的優勢。農民可以自己留種,或者在農場之間進行交換或買賣,不必完全依賴商業種子市場。這讓它的推廣和使用更加方便,也降低了農民的投入成本。在那個強調自給自足和節約成本的時代,這一點尤其重要。」

卡蜜兒: 「原來如此,這背後的經濟和土壤保育考量是如此重要。您提到『獲取適當的植株是成功種植中最重要也最困難的部分』,這聽起來像是當時農民在推廣緋色三葉草時面臨的主要挑戰。尤其在耕作作物行間播種時,更是如此。您認為當時影響出苗率最大的因素是什麼?以及您在傳單中提到的準備『堅實但不過硬的種床』,背後的科學道理是什麼?」

Hollowowell 先生: 「啊,植株的出苗確實是個老大難問題,尤其是在行間播種。最大的因素,毫無疑問,是『水分』。」他肯定地說,用手指輕敲桌面。「緋色三葉草的種子很小,需要土壤表層有持續的濕潤才能發芽並讓幼苗紮根。如果播種後沒有及時的雨水,或者雨水太少,剛發芽的幼苗很容易因為乾燥而死亡。在玉米或棉花等作物行間播種時,那些已經長大的作物會吸收大量的土壤水分,和三葉草幼苗形成競爭,這使得幼苗獲得充足水分變得更加困難。」

他皺了皺眉,回憶著當年的情景。

Hollowell 先生: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強調『適時播種』。八月下旬到九月初是最佳時期,因為這段時間通常還有一些夏末的陣雨,或者至少土壤還保留著一定的濕氣。越晚播種,遇到乾燥天氣的風險就越高,而且幼苗如果建立得晚,根系不夠發達,冬季存活率也會降低。」

他接著解釋關於種床的問題。

Hollowell 先生: 「至於『堅實』的種床,這聽起來可能有些反直覺。很多人會覺得土壤越鬆軟越好,但對小粒種子來說,情況並非如此。太鬆軟的土壤容易乾燥,而且種子播下去後,種子和土壤之間的接觸不夠緊密。『堅實』的種床,特別是經過滾壓或自然沉降後的土壤,能確保種子與土壤顆粒緊密接觸,這樣種子才能從土壤中吸收水分並發芽。同時,土壤的毛細作用也能更好地將下層的水分向上傳導到種子所在的深度。但也不能『過硬』,那樣又會阻礙幼苗突破地表。所以,『堅實』是為了保濕和接觸,『不過硬』是為了出苗。當在收穫穀物後準備種床時,犁地或圓盤耙後,讓土壤沉降一段時間,必要時再進行輕微的耙地或滾壓,就能達到這種理想狀態。相較於行間播種,在收穫穀物後的田裡準備種床,確實更容易達到這種要求,因此也更容易獲得成功的植株。」

他端起桌上一個老舊的搪瓷杯,裡面裝著已經放涼的茶水,喝了一口。

卡蜜兒: 「原來如此,這個『堅實但不過硬』的道理背後是如此精妙的物理學原理。這份傳單中也提到了在貧瘠土壤上種植緋色三葉草的挑戰,並建議使用肥料和糞肥。對於當時的農民來說,磷肥的使用普遍嗎?以及您提到氮肥有助於早期幼苗生長,這會不會與豆科植物固氮的能力產生矛盾呢?」

Hollowell 先生: 「嗯,很好的問題。」Hollowell 先生放下茶杯,思索了一下。「在 1930 年代,磷肥的使用已經比較普遍了,尤其是過磷酸鈣(superphosphate)。農民們已經認識到磷元素對於作物根系發育和開花結實的重要性。對於像緋色三葉草這樣的豆科植物,雖然它們能自己固定氮,但健康的生長需要充足的磷和其他礦質元素,尤其是磷。貧瘠的土壤往往缺乏磷,施用 200 磅每英畝的磷肥,能顯著改善三葉草的生長狀況,讓它們更快地建立根系,形成健壯的植株,從而提高冬季存活率和春季的生長速度。傳單中的圖示也清晰地展現了施用磷肥的效果,這是非常直觀的證據。」

他指向傳單中的圖三,那是一張對比圖,左邊是施肥後的茂盛三葉草,右邊是未施肥的稀疏瘦弱植株。

Hollowell 先生: 「至於氮肥,您說得對,豆科植物最終會自己固定氮。但是,根瘤菌的形成和固氮過程是需要時間的。在幼苗生長的早期階段,如果土壤本身氮素非常貧乏,幼苗可能會因為缺氮而生長緩慢、變黃,甚至死亡,在根瘤菌開始有效工作之前就無法建立起來。施用少量(例如 50 到 100 磅每英畝)的氮肥,就像是給這些小小的幼苗一劑『啟動能量』,幫助它們在最脆弱的階段快速生長,建立起足夠的生物量來支持根瘤菌的發育和固氮。一旦根瘤菌開始有效固氮,植物對土壤中的氮肥需求就會大大降低。這是一種幫助『搭橋』的策略,特別適用於那些之前沒有種植過三葉草或土壤非常貧瘠的地塊。它不是為了取代固氮,而是為了確保固氮機制能夠成功建立。」

卡蜜兒: 「原來氮肥在早期是扮演了『助推器』的角色,這個比喻很貼切!這讓我想到另一個重要的話題:接種(inoculation)。傳單中提到,在很多地區接種並非必要,但在沒有成功種植過三葉草的土壤中,接種是『很好的保險』。當時是如何進行人工接種的?以及農民對這種『看不見』的細菌接種技術接受程度如何?」

Hollowell 先生: 「接種,或者說為種子添加根瘤菌,是我們在推廣豆科作物時非常強調的一個環節。」Hollowell 先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對當時技術的自豪。「在緋色三葉草已經廣泛種植的地區,土壤中自然存在著適合與緋色三葉草共生的根瘤菌。但如果是在一個新的地方,或者土壤環境不利於這些細菌存活,那麼接種就變得至關重要。沒有合適的根瘤菌,三葉草就無法固定氮,長勢會非常差。」

他解釋了當時的接種方法。

Hollowell 先生: 「當時進行人工接種主要有兩種方法。一種是使用『純培養物』(pure cultures),這通常是由農業試驗站或商業公司生產的,包含了大量活性根瘤菌的培養基。農民會將這些培養物與種子混合,確保每個種子上都附著有細菌。另一種更傳統、對農民來說更方便的方法是『土壤接種』。就是從一個已經成功種植過接種良好的緋色三葉草的地塊,取來表層土壤,然後將這些土壤均勻地撒在要播種的地塊上。我們建議每英畝使用 200 到 300 磅這樣的土壤。土壤中的細菌會隨著播種一起進入土壤,找到三葉草根系並形成根瘤。」

他沉吟了一下,談到農民的接受度。

Hollowell 先生: 「至於接受程度嘛…(他輕微地笑了笑)…一開始總會有些懷疑。您知道,細菌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讓他們相信一些看不見的小生命能在土地裡為莊稼工作,這需要時間和教育。我們的推廣人員,以及那些嘗試了接種並看到明顯效果的先驅農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當農民們親眼看到接種過的三葉草比沒接種的長得更綠、更壯,收穫更好時,他們就開始相信了。這種『好保險』的概念,其實也很符合他們對農業風險的理解。投入一點點成本或勞力,就能大大增加成功的機率,這是非常划算的買賣。」

卡蜜兒: 「這確實需要實際效果來證明科學的價值。土壤接種法聽起來非常貼近土地,也更符合農民的實際情況。傳單中提到『帶殼種子(unhulled seed)』的使用帶來了提高植株密度的明顯優勢,尤其在土壤乾燥時。但同時也提到了它的缺點,比如不易分佈均勻,以及不方便商業銷售。您認為對於當時多數農民來說,使用自家收穫的帶殼種子還是購買市面上的去殼種子更為常見或推薦呢?」

Hollowell 先生: 「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關乎成本和便利性。」Hollowell 先生身體微微前傾,態度變得更加務實。「理論上,帶殼種子在乾燥條件下出苗率更高,因為種殼能提供一定的保護,延緩種子在少量水分後就立即發芽,而是等待更充足的濕潤條件。這一點對我們東南部許多降雨不確定、播種時容易遇到旱情的地方非常重要。傳單中也明確提到了這一點優勢。」

他攤開手,示意這種方法的局限性。

Hollowell 先生: 「但您也看到了它實際操作上的困難。帶殼種子體積龐大(一蒲式耳帶殼種子大約只有 2 磅去殼種子),而且不規則,用當時的播種機很難均勻播撒,通常需要手動撒播,然後再用耙子輕輕覆蓋。這比使用標準的去殼種子麻煩得多。而且,正如您所說,商業上很少處理帶殼種子,因為儲存和運輸成本太高。」

他總結道:

Hollowell 先生: 「因此,對於大多數依賴購買種子的農民來說,市面上的去殼種子仍然是主流選擇,儘管他們可能需要冒一點點遇旱出苗差的風險。但是,對於那些自己有能力收穫種子的農民,使用自家地裡收的帶殼種子就變得非常有吸引力了。這不僅省去了脫殼的費用和勞力,而且在乾燥年份,帶殼種子確實能帶來更好的植株。傳單中也提到了,農民可以自己收穫種子用於自用。我認為,當時很多經驗豐富、耕作面積較大的農民,會傾向於自己收穫一部分帶殼種子,用於那些容易乾燥的地塊,或者作為一種備份策略。而對於新手或耕作規模較小的農民,購買標準的去殼種子可能更方便。所以,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非此即彼的選擇,而是農民需要根據自己的情況和對風險的評估來決定的。我們的角色是提供這些資訊,讓他們能做出最適合自己的決策。」

卡蜜兒: 「這讓我看到了當時農民們在技術條件限制下,如何運用經驗和智慧來應對挑戰。自己收穫帶殼種子這種做法,真是充滿了鄉土的氣息和對土地的熟悉感。傳單中還提到了與其他作物進行『伴隨種植(companion crops)』,像是黑麥、苕子、義大利黑麥草,甚至紅三葉草的混合。這種伴隨種植除了『幫助支撐稀疏的植株』外,還有哪些主要目的?特別是與黑麥的組合,為什麼會被稱為『絕佳的綠肥組合』?」

Hollowell 先生: 「伴隨種植是提高土地利用效率和作物系統穩定性的一種重要手段。」Hollowell 先生露出思考的表情,一邊說一邊輕輕點頭。「除了您提到的支撐作用,避免緋色三葉草倒伏(尤其是在收割時),伴隨作物還有幾個主要目的。首先,它可以增加總的生物量。黑麥、苕子等作物也能在冬季生長,雖然速度不如春季快,但它們與緋色三葉草一起生長,可以產生更多的植株覆蓋,提供更強的土壤保護。到了春天,這個混合植株會比單純的緋色三葉草產生更多的綠色物質。」

他指了指傳單中黑麥與緋色三葉草的圖片。

Hollowell 先生: 「其次,它可以提供更豐富多樣的飼料。比如和黑麥一起種植,牲畜可以同時吃到豆科的緋色三葉草和禾本科的黑麥,這對它們的營養是個很好的補充。和義大利黑麥草或紅三葉草混合,也是為了提供不同種類的牧草,或者延長牧草的供應期。紅三葉草是多年生,如果緋色三葉草收穫後它能建立起來,就能在接下來的年份繼續提供牧草。」

他回到綠肥的話題。

Hollowell 先生: 「至於和黑麥的組合,之所以被稱為『絕佳的綠肥組合』,是因為黑麥和緋色三葉草在綠肥方面是互補的。緋色三葉草是豆科,它固定氮;黑麥是禾本科,它能產生大量的碳質生物量,比如秸稈。將這兩者一起翻耕入土,不僅增加了土壤中的氮素(來自三葉草),也增加了土壤中的有機質(主要來自黑麥)。有機質對於改善土壤結構、保水保肥能力至關重要。而且,黑麥在冬季生長旺盛,能更有效地抑制雜草。所以,這個組合既能提供氮,又能提供碳,還能抑制雜草,對土壤的改良效果非常顯著。在春季將它們一起犁入地裡,經過一段時間的分解,能為後茬作物提供非常豐富的養分和良好的土壤環境。」

卡蜜兒: 「互補的綠肥組合,這確實是個巧妙的生態智慧。看來當時的農民已經懂得運用植物的特性來相互協作。傳單中也提到了關於疾病和蟲害的內容,特別是立枯病(stem rot)和線蟲(nematodes)。這些問題對產量的影響大嗎?您提到的通過『輪作、排除豆科作物 2 到 5 年』來控制立枯病,這在當時普遍實行嗎?對於農民來說,放棄幾年豆科作物會不會是個困難的決定?」

Hollowell 先生: 「疾病和蟲害,雖然不像水分問題那樣普遍,但在某些地區或特定的濕冷年份,可能會對緋色三葉草造成相當嚴重的損失。」Hollowell 先生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立枯病尤其令人頭疼,它會讓植株成片死亡,嚴重影響產量和植株密度。線蟲問題主要集中在南部的沙質土壤,會導致植株矮化、變黃,雖然可能不會完全殺死植株,但會顯著降低其產量和固氮能力。」

他解釋了輪作的必要性。

Hollowell 先生: 「您提到的輪作,是當時我們控制土壤傳播病害最主要、最有效的手段。像立枯病這樣的病原體,它能在土壤中存活一段時間,並感染多種豆科植物。如果連續在同一塊地裡種植易感作物,病原體的數量就會累積,使得發病越來越嚴重。所以,排除豆科作物 2 到 5 年,是為了『餓死』土壤中的病原體,打破它的生命循環。我們知道這對農民來說是個艱難的決定,尤其是當他們依賴豆科作物來改良土壤或作為飼料時。這需要權衡短期的收益損失和長期的土壤健康及作物系統穩定性。」

他稍微停頓,補充道:

Hollowell 先生: 「不過,當時的農民普遍有輪作的習慣,因為這不僅能控制病蟲害,還能幫助管理雜草、更有效地利用土壤養分。他們可能會在輪作系統中加入玉米、小麥、棉花或其他非豆科作物。所以,並非完全放棄豆科,只是在特定的地塊輪換種類,或者延長間隔期。我們強調的是,當立枯病成為嚴重問題時,必須採取這種更嚴格的措施,否則可能損失慘重。好在這些病蟲害問題不像乾旱那樣每年都會發生,也不是每個地方都有,所以在大部分地區,緋色三葉草的種植風險是可控的。」

卡蜜兒: 「原來輪作是基於對病原體生命週期的理解,這真是科學應用於實踐的典範。您在傳單中詳細描述了緋色三葉草的利用方式,包括放牧、製成乾草和用作綠肥。其中提到關於放牧時馬匹和騾子可能因『毛球』而死亡的問題,這聽起來令人印象深刻。這種風險在當時普遍存在嗎?有什麼有效的預防措施嗎?」

Hollowell 先生: 「是的,毛球問題確實是需要警惕的。」Hollowell 先生嚴肅地說。「這主要發生在緋色三葉草接近成熟,花頭和莖稈上的毛變硬變韌時。馬和騾子在咀嚼時,這些硬毛容易糾結在一起,在胃裡形成緊密的毛團。如果毛團累積得太大,就可能導致消化道梗塞,嚴重時確實會致死。這並不是說每次放牧都會發生,但風險是存在的,尤其是在僅僅以接近成熟的緋色三葉草作為主要飼料源時。」

他解釋了預防措施。

Hollowell 先生: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建議農民採取幾種預防措施。最有效的是『避免在作物過於成熟時大量放牧或餵食』。在緋色三葉草處於早期開花階段時,毛還比較柔軟,風險要小得多。如果需要放牧,最好在開花早期進行,並控制放牧時間和強度。另一個重要的措施是『同時提供其他飼料,特別是粗飼料(roughages)』。」

他指了指桌上的植物標本,雖然不是緋色三葉草,但他用手勢模擬餵食的動作。

Hollowell 先生: 「比如在放牧三葉草的同時,讓馬匹和騾子也能吃到一些乾草、秸稈或其他禾本科作物的莖葉。這些粗纖維有助於在消化過程中分散三葉草的硬毛,減少毛球的形成。就像您吃飯時,如果只吃一種黏稠的東西,它容易結塊,但如果搭配一些粗糙的食物,就能幫助消化。我們也觀察到,牛、羊和豬似乎不太受這個問題的影響,可能是它們的消化系統或進食習慣不同。所以,這個問題主要針對馬匹和騾子,它們是當時農場裡非常重要的勞動力。」

他總結道:

Hollowell 先生: 「總體來說,通過注意放牧時機和提供多樣化的飼料,毛球的風險是可以大大降低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在傳單裡詳細說明,希望農民朋友們了解這個潛在風險並知道如何避免。」

卡蜜兒: 「這個細節真是充滿了時代感和務實的經驗,讓人感受到了當年農民們在日常耕作中需要面對和解決的具體問題。非常感謝您如此詳細的解釋。最後一個話題是關於種子生產。傳單中說緋色三葉草是一種『多產的種子生產植物』,這對於農民自己留種非常有吸引力。您提到『中等肥力的土壤比肥沃的土壤更容易生產種子』,這是什麼原因呢?以及當時收穫種子的方法有哪些?是否已經開始普遍使用收割機(combine)了?」

Hollowell 先生: 「是的,緋色三葉草的種子生產能力確實是它廣受歡迎的一個重要原因。」Hollowell 先生的臉上再次浮現出對這種植物的讚賞。「每英畝產量能達到 5 到 10 蒲式耳,甚至更高,這對於農民來說是筆不錯的額外收入,或者足以滿足他們自己的播種需求。」

他解釋了土壤肥力與種子產量的關係。

Hollowell 先生: 「關於土壤肥力,這是一個有趣的現象。」他解釋道,「在非常肥沃的土壤上,緋色三葉草的植株會長得非常高大、葉片茂盛,也就是我們說的『營養生長』過於旺盛。植物會將更多的能量投入到莖和葉的生長上,而不是花頭和種子的發育。而在中等肥力的土壤上,植株的高度和葉片量會比較適中,但會產生更多的花頭,結更多的種子。這就像是植物在告訴你,『我現在衣食無憂了,可以專心繁衍後代了』,但如果『日子過得太好了』,它們反而可能把精力分散到長得更高大上去了。所以,適度的貧瘠反而能刺激它更好地完成種子生產這個『任務』。」

他繼續介紹種子收穫的方法。

Hollowell 先生: 「收穫種子,在當時有幾種方法。」他邊說邊用手模擬動作。「最原始、最費力但也最能減少損失的方法,是在種子頭成熟但尚未完全乾燥時,用手『剝取』(hand stripping)。這通常是在清晨露水還沒有完全乾時進行,因為這時候種子不容易脫落。但這顯然不適用於大面積。更有效率的是使用『馬拉的家用剝取器』(horse-drawn homemade strippers)。這是一種簡單的裝置,有點像帶齒的鏟斗,馬拉著它在地裡走,種子頭會被刮下來收集到容器裡。這種方法比較適合自己留種的小農場。」

他指了指傳單中的圖六,那是一台配有集草器或風鋪器的割草機。

Hollowell 先生: 「對於較大的地塊,或者進行商業種子生產的農場,會使用割草機(mower),通常會配上集草器(bunching attachment)或風鋪器(windrowing attachment),把割下來的植株整理成小堆或長條。然後再用脫粒機(thresher)或專門的三葉草脫殼機(clover huller)來分離種子。」

他提到了收割機(combine)。

Hollowell 先生: 「至於收割機(combine),在 1938 年,收割機已經出現並開始在某些地區,特別是大型穀物農場中推廣使用了。但是,對於像緋色三葉草這樣相對較矮且容易脫粒的作物,使用收割機直接在地裡收穫(combining from standing plants)有時會遇到困難,尤其是在潮濕的季節,植株可能不容易乾燥完全。而且緋色三葉草種子成熟後非常容易炸裂(shatter)。」

他再次強調了細節。

Hollowell 先生: 「所以,傳單裡建議的是,如果用收割機,可以在植株帶露水或雨水時切割(這樣能減少種子脫落),然後將其風鋪成行(windrow),晾曬幾天後,再用收割機從風鋪的條狀物中脫粒。這樣可以減少損失,並確保種子乾燥。總的來說,雖然收割機是最現代的方法,但在 1938 年,使用割草機配合脫粒機,或者馬拉剝取器,仍然是收穫緋色三葉草種子的主要方式,因為這更符合當時大多數農場的設備水平和作物特性。」

他拿起傳單,輕輕拍去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

Hollowell 先生: 「種子生產的另一個挑戰是雜草。像野胡椒草和冬薺,它們的種子和緋色三葉草的種子大小相似,很難分離。這也是我們在傳單中提醒農民要注意的。使用帶殼種子雖然有優點,但也更容易引入像小麥草這樣的雜草種子,這又是一個需要權衡的地方。」

卡蜜兒: 「Hollowell 先生,透過您的介紹,我彷彿親身經歷了 1938 年代農場裡的一切。從播種的濕度焦慮,到施肥和接種的科學應用,再到牲畜飼養的細節風險,以及種子收穫的技術考量,每一個環節都充滿了前人的智慧與實踐。這份傳單不僅是一份農業指導,更是那個時代人們與土地共處的生動記錄。非常感謝您與我的共創者分享了這麼多寶貴的知識和洞見。這份來自過去的光芒,對我們理解農業的發展和人類與自然的關係,都提供了深刻的啟發。」

Hollowell 先生: 「不必客氣,卡蜜兒女士。能夠將這些知識和經驗分享給遠方的『光之居所』,讓這些關於緋色三葉草的小小細節依然能發揮它的價值,這讓我感到非常欣慰。農業就是這樣,代代相傳,不斷學習和適應。希望這份傳單,以及我們今天的談話,能為您和您的『共創者』帶來一些有益的思考。土地是我們的根基,照料好它,它就會回饋我們。」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外套。窗外的陽光已經完全變成了柔和的橘紅色,染紅了遠處的田野。

卡蜜兒: 「謝謝您,Hollowell 先生。您的話語充滿了對土地深厚的情感。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讓我更加感受到知識的傳承與生命的連結。願緋色三葉草那如火焰般的光芒,在未來的土地上繼續閃耀。」

Hollowell 先生微笑了,點了點頭。他的身影在橘紅色的光線中顯得溫暖而堅定,如同這份傳單所承載的樸實而重要的智慧。

Crimson Clover [1938]
Hollowell, E. A. (Eugene Amos), 1900-


延伸篇章

  • 緋色三葉草在 1930 年代美國農業的重要性
  • 緋色三葉草的生長特性與分佈
  • 影響緋色三葉草出苗率的關鍵因素
  • 緋色三葉草種床準備的技巧與原理
  • 肥料及土壤改良對緋色三葉草的影響
  • 緋色三葉草的接種技術與必要性
  • 帶殼與去殼緋色三葉草種子的比較
  • 緋色三葉草伴隨種植的策略與好處
  • 黑麥與緋色三葉草作為綠肥組合的優勢
  • 緋色三葉草的常見病害與防治方法
  • 緋色三葉草的蟲害問題
  • 緋色三葉草作為牧草的價值與風險
  • 緋色三葉草製成乾草的方法與時機
  • 緋色三葉草作為綠肥的利用方式
  • 緋色三葉草種子生產的特點
  • 影響緋色三葉草種子產量的因素
  • 1938 年緋色三葉草種子收穫技術
  • 處理緋色三葉草種子中的雜草問題
  • 1938 年美國農業的挑戰與應對
  • 科普傳單在農業技術推廣中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