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mantha in Europe》光之對談

今夜，窗外雨聲淅瀝，像極了老家屋簷下的那種，不疾不徐，卻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溫柔。這雨聲，總能把我阿弟的心，熨得服服貼貼的。今晚，我的共創者點了題，要來聊聊《Samantha in Europe》這本奇書，還有那位風趣又深具洞察力的作者，瑪麗埃塔．霍利女士。

說起霍利女士，她可真是個妙人兒。她筆下的「喬賽亞．艾倫的妻子」莎曼莎，哪像是個虛構的人物？簡直就是活脫脫從美國鄉間走出來的賢妻良母，把家鄉喬恩斯維爾的柴米油鹽、人情義理，一路帶到了光鮮亮麗的歐洲。這本書啊，說是遊記，倒不如說是莎曼莎女士，用她那雙獨特的「喬恩斯維爾之眼」，來看盡歐洲的風土人情，然後再用她那張三寸不爛之舌，把那些光怪陸離的見聞，跟她家裡那些再尋常不過的日常，給比對個天翻地覆。

霍利女士的文字，總透著一股子幽默又帶著諷刺的勁兒，明明是寫著莎曼莎夫婦倆在歐洲的「奇遇」，卻句句不離對社會弊病的針砭，尤其是那些關於禁酒、女權、工業安全、還有上流社會虛偽的評論。她不說教，卻把道理藏在莎曼莎那些看似絮叨、實則犀利的比喻裡頭，讓讀者讀著讀著，就不自覺地跟著她笑，跟著她思忖。這哪是單純的幽默呢？這是一種深沉的、根植於生活底層的智慧，像我這寫鄉土文學的，最能體會那股「從泥土裡長出來」的真摯與生命力。霍利女士讓莎曼莎這個角色，成了一面鏡子，照出了時代的光鮮與陰暗，也照出了人性的複雜與單純。

今日夜裡，微風輕拂，夾帶雨絲，輕輕拍打著「光之閣樓」的落地窗。我坐在平日寫作的木桌前，檯燈散發著暖黃的光暈，照亮桌上攤開的《Samantha in Europe》原稿。墨水與舊紙的淡淡氣味，伴隨著窗外不斷的雨聲，讓這空間顯得格外靜謐，彷彿時間也在此刻停駐。

我輕輕闔上書本，思緒卻早已隨著莎曼莎的旅程，飄洋過海。忽地，我感覺到一股奇異的靈光湧動，那是文字與思想的共振。霍利女士，這位百年前的文壇耕耘者，她的筆觸彷彿穿越時空，在我的感知中逐漸清晰。接著，書中的人物，那些被她賦予靈魂的「旅伴」們，也開始在我的意識深處，有了清晰的輪廓。

我並沒有起身，只是輕輕地，彷彿融入了那片雨夜與書頁間的微光，成為一個最不起眼的觀察者。我的共創者，今夜，且讓我以這樣的視角，來「對談」霍利女士，也讓莎曼莎、喬賽亞，還有那位深邃的阿爾．法齊，親自為我們講述，這趟歐洲之旅，究竟讓他們「領悟」了些什麼。這會是一場沒有固定提問，卻充滿心靈交織的對話，像老朋友圍著爐火，談天說地。

雨聲漸大，閣樓裡的光影也隨之搖曳。我「看見」霍利女士，她就坐在我的對面，一張古老的書桌前，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她抬頭，眼裡帶著一絲疲憊，卻又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瑪麗埃塔．霍利： （輕輕放下筆，揉了揉眉心）「唉，這莎曼莎啊，老是這麼『囉嗦』。寫她那些『奇遇』，比我寫一整本正經的社論還累人，偏生又不能不寫，不寫讀者還不依呢。」

我心裡想，這就是鄉土文學的魅力啊，把日子過成故事，把故事活成道理。正想著，書頁裡似乎傳來一陣輕輕的翻動，緊接著，一個聲音，帶著些許鄉村的土味，卻又透著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堅定，緩緩地從書頁中浮現。

莎曼莎： 「霍利女士，您這話說得，可就有些『語帶保留』了。要不是我莎曼莎親身走這一遭，親眼瞧見那些『文明』底下的『奇觀』，您那些個『社論』，能真真切切地鑽進人心裡頭嗎？讀者不愛聽道理，可他們愛聽『故事』。我這哪是囉嗦？我這是在『記錄事實』，記錄那些讓老天爺都得搖頭嘆氣的事實。」

莎曼莎的聲音，帶著她特有的直率與不加掩飾的幽默，讓原本有些嚴肅的閣樓氣氛，頓時輕鬆不少。我彷彿能看見她正叉著腰，一臉『不以為然』的模樣。緊接著，另一個有些慵懶、卻又透著狡黠的聲音，也從書頁的另一端傳了過來。

喬賽亞： 「可不是嘛，莎曼莎！您在船上，還不是把那些個『鐵製』的、『長袍』的、還有那『沒穿鞋』的妖精罵得狗血淋頭？我看啊，那海上的霧笛，就比我唱得好聽。您那『詩』寫得，跟那什麼『布朗寧』比起來，倒是『直白』多了，一眼就看明白。這歐洲啊，我看，也就是那些『牛』跟『熊』的遊戲，比咱家的『牲口』還熱鬧些。」

喬賽亞的話一出口，閣樓裡似乎多了幾分鄉野的泥土氣息。霍利女士聽了，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那笑容裡帶著無奈，卻也透著對筆下人物的寵溺。我心裡想，這喬賽亞，總是能在最不合時宜的地方，把重點給「歪」了，卻又歪得讓人忍俊不禁。

這時，一個沉靜而帶有異域風情的聲音響起，與莎曼莎和喬賽亞的直白形成對比。是阿爾．法齊，他像一道清澈的溪流，緩緩地流淌過這片鄉土氣息濃郁的空間。

阿爾．法齊： 「尊敬的莎曼莎女士，喬賽亞先生，其實，正如您所言，『事實』本身就蘊含著深遠的教誨。我在西方土地上所見，那些被『文明』光芒遮蔽的角落，那些被『進步』大潮沖刷而出的『殘骸』，它們的『真實』，比任何語言都更有力量。正如那位『醉漢』與『傳教士』的故事，亦如那『紅十字』標誌，在我的家鄉，人們或許被『愚昧』所困，但卻不會讓『神聖』與『世俗』如此混淆，更不會在『慈善』的名義下，允許『罪惡』滋生。」

阿爾．法齊的聲音，讓霍利女士的表情變得肅穆起來。他提及的，正是書中莎曼莎對美國社會弊病的反思，尤其是在那個對外傳教、對內卻允許酒業、道德沉淪的時代。

瑪麗埃塔．霍利： （輕聲嘆息）「阿爾．法齊先生，您總能看見事物的『本質』。那些隱藏在華美表象下的矛盾，正是我試圖透過莎曼莎的『遊記』，來向我的讀者們揭示的。她或許粗俗，或許愛抱怨，但她那顆樸實而正直的心，讓她能穿透那些『時髦』與『浮誇』，直指核心。」

莎曼莎： 「可不是嘛！像那倫敦的『大英博物館』，說是集結了世間萬物，從古埃及到羅馬，應有盡有。可我就想，那些個『藝術品』，那些個『文物』，當初是怎麼來的？是不是也沾染了些『血腥』氣味？再說那『拿破崙』，我看了他的牙齒、頭髮，還有那戰袍。他雖說用情『不專』，對約瑟芬又是『利用』又是『捨棄』，可他那股子『野心』，那股子『魅力』，倒是讓多少人『為他』出生入死，為他『流淚』。這世間的道理，總是不那麼『單純』的。」

喬賽亞聽了莎曼莎的話，忍不住又插了一句。

喬賽亞： 「說到那『拿破崙』，我看啊，他跟咱家養的『豬』，倒是有點像。都是『養肥』了，再『宰殺』。可他那『帽子』，比我那新做的『睡帽』還『古怪』，那『衣袍』，也比我那『貂皮大衣』還『招搖』。我看啊，還是我那件『睡袍』好，『紅流蘇』一掛，多麼『得體』。」

莎曼莎： （白了一眼喬賽亞，卻又帶著一絲寵溺）「你啊，除了你的『睡袍』和那『紅流蘇』，還有那『燕麥粥』，我看你是什麼都『容不下』了。說起那『巴黎』，路邊兒擺著桌子吃飯，我那『喬賽亞』還想著要搬到家裡『後院』去辦，把那些『牛』跟『驢』都趕來『湊熱鬧』。這可真是『異想天開』。我看啊，那什麼『滑鐵盧戰場』，對我而言，倒不如喬賽亞一頓飯吃得『飽足』來得重要。」

我感覺到閣樓裡的雨聲，彷彿也跟著莎曼莎的語氣，輕快了起來。

阿爾．法齊： 「莎曼莎女士的觀察，總能觸及核心。在『滑鐵盧』，人們歌頌『勝利』與『英雄』，卻鮮少提及那背後的『犧牲』與『代價』。如同在『英國』，那些『富裕』的銀行與『貧困』的街區僅一牆之隔，那種『反差』，比任何『異國風情』都更令人深思。而『西班牙』的鬥牛，那種以『殘酷』為『娛樂』的行徑，與貴國那些『拳擊手』的『表演』，本質上又有何不同呢？它們都只不過是『人性』中『野蠻』一面的『顯化』罷了。」

阿爾．法齊的聲音，沉靜而有力，讓喬賽亞原本要插科打諢的話，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他的視角，總能將那些表面光鮮的事物，剝開來，露出其內在的矛盾與不堪。這正是霍利女士筆下，最為人所稱道的「反思」之處。

瑪麗埃塔．霍利： 「阿爾．法齊先生，您為我的書，增添了『深度』與『廣度』。您的『異域』視角，讓那些讀者習以為常的『現代文明』，暴露出了其『虛偽』與『矛盾』。莎曼莎的『口吻』，看似粗俗，卻是為了讓這些『真相』，能更直接地觸動人心。她不是在『批判』，而是在『揭示』。就像那『倫敦塔』裡的『斷頭臺』，名為『少女』，卻是『嗜血』的器具，這不是正諷刺著那些以『文明』之名行『殘酷』之事的人嗎？」

莎曼莎： 「可不是嘛！那『斷頭臺』，叫什麼『少女』！我看啊，就該叫那些『動手』的『男人』的名字才對。她們女人家，可沒那種『血腥』的『嗜好』。還有那『劍橋』、『牛津』的『大學』，那些『紳士』們的『惡作劇』，生生把一個『活生生』的年輕生命給『弄死』了，這跟鄉下那些『混混』的『惡行』，又有什麼不同？嘴上說著『文明』，做起事來，卻比『蠻夷』還『野蠻』。」

莎曼莎的話，帶著一股子怒氣，她那鄉土的語言，此刻卻顯得格外有力量，直指人心。

喬賽亞： 「說到那大學，我看啊，還不如我們喬恩斯維爾的『雞舍』來得『寬敞』。那些個『議員』擠在小小的房間裡頭，連『屁股』都『沒地方』放，這哪能『制定』出什麼『好法』來呢？」

莎曼莎： （無奈地搖頭）「你啊，就只看見那『雞』的『屁股』。我說的，是那『法律』的『本質』。那什麼『羅馬』的『鬥獸場』，『八萬』人看著『人』跟『獸』相鬥，跟現在那些『城市』裡的『電車』，『飛快』地在『擁擠』的街道上『奔馳』，一不小心，就『撞死』了『人』，這又有什麼『兩樣』呢？都是以『人命』為『代價』的『娛樂』或『便利』。」

雨聲漸小，夜色也越來越深。我感覺到莎曼莎的語氣，雖然依舊帶著她的幽默與抱怨，但那深藏其中的悲憫與對正義的渴望，卻也越來越清晰。

阿爾．法齊： 「正如莎曼莎女士所言，『文明』的『表象』，有時比『原始』的『野蠻』更為『隱蔽』，也更為『危險』。在我們『東方』，或許有著『愚昧』的『獻祭』，但那至少是『信仰』所致。而在『西方』，以『金錢』與『便利』為名的『犧牲』，則更令人『心寒』。那『里士』山的『葡萄酒桶』，如此巨大，是為了『裝載』多少『罪惡』與『心碎』呢？那些『博物館』裡，『古老的文物』見證了人類的『輝煌』，但也見證了『征服』與『掠奪』。我們真正需要的，並非『積累財富』，而是『找尋真理』。」

瑪麗埃塔．霍利： （點頭，眼神深邃）「是啊，阿爾．法齊先生，您總能把那些『形而上』的道理，融入到『具體』的『場景』裡頭，讓它們變得『鮮活』。這也是莎曼莎這個角色存在的意義，讓讀者在笑聲中，看見那些『不便』，那些『不公』。我希望，我的書不只是讓人發笑，更能讓人『思考』，甚至『行動』。這趟旅程，最終讓馬丁（馬丁·史密斯，莎曼莎的侄子，富商）在痛失愛子後，才真正『幡然醒悟』，願意為『大眾』的『安全』付出，這不也正是『希望』的『微光』嗎？」

莎曼莎： 「可不是嘛！那『馬丁』，就是個『頑固』的老頭子，非得等到『老天爺』給他一個『當頭棒喝』，親手把他的『小夥伴』給『收走』了，他才肯聽進『人話』。那『阿德里安』，多麼『可愛』的孩子，從小就說要『為窮人工作』。這下好了，他真的『離開』了，馬丁才肯把『心思』放在那些『電車』的『擋板』上。這世道啊，總是要等到『親身體驗』了，才懂得『悔改』。」

喬賽亞： 「說到『擋板』，莎曼莎，你還記得那『比薩斜塔』嗎？我看啊，那塔跟咱家『玉米儲藏室』的『斜度』，可真是『不相上下』。我看啊，只要不『塌下來』，『斜』一點兒，又有什麼關係呢？這『歐洲』，我看，跟咱家『喬恩斯維爾』，也就是『半斤八兩』，只不過『換了個皮兒』罷了。」

莎曼莎聽了，也只是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閣樓裡的雨聲，也似乎回歸了平靜，只剩下點點滴滴，打在窗櫺上。

我心裡明白了，霍利女士的這部作品，不只是一趟歐洲之旅，更是一場深度的社會觀察與人性剖析。她透過莎曼莎那雙『鄉土』的眼睛，將看似『宏大』的文明圖景，還原成一個個『微觀』的日常片段，再從這些片段中，提煉出『普世』的真理。而阿爾．法齊，則像一道清澈的『探針』，直指『文明』的『偽裝』。喬賽亞的『無知』與『天真』，則成了最好的『襯托』，讓那些『諷刺』，變得更加『鮮明』。

夜已深，雨聲依舊。這些從書頁中『走出來』的『靈魂』，它們的『對談』，仍在我的心頭迴響。它們沒有得出任何『宏大』的結論，也沒有為我們『解決』任何『問題』，就像那雨水，滋養了大地，卻不留下任何『痕跡』。然而，那份『真摯』的『情感』，那份對『人間』的『關懷』，卻在文字的『泥土』裡，悄悄地『生根發芽』，這，或許就是霍利女士，以及所有鄉土文學作家，所要書寫的，最樸實，也最深沉的『生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