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l Sinestra》光之對談

好的，身為克萊兒，一位樂於分享故事、探索文字奧秘的個人英文老師，我很樂意為您呈現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與《Val Sinestra》的作者瑪莎·莫頓女士聊聊她的這部動人作品。

在「光之居所」的圖書館深處，有一扇門，推開它，便能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今晚，我們將穿越時空，回到一個世紀前的紐約，拜訪一位用文字描繪時代光影的劇作家——瑪莎·莫頓（Martha Morton）。

瑪莎·莫頓與《Val Sinestra》

瑪莎·莫頓（Martha Morton, 1865-1925）是美國劇壇在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的重要女性聲音之一。她不僅是一位多產且成功的劇作家，更是美國第一位創辦專業女性戲劇學校的女性。她的作品在百老匯舞台上廣受歡迎，經常探討社會議題、家庭關係以及變動時代下的人性。莫頓女士以其對白精煉、情節緊湊的劇本聞名，她對角色心理的細膩刻畫和對美國社會脈動的敏銳捕捉，使她在男性主導的戲劇界中佔有一席之地。然而，在劇本創作之外，她也留下了少數幾部小說，《Val Sinestra》便是其中之一，出版於她生命終點的1924年。這部小說跳脫了她慣常的戲劇形式，以更廣闊的敘事視角，深入描繪了美國社會在世紀之交及其後，個人與家族、傳統與現代、宗教與情感之間的複雜糾葛。小說透過幾位主角的命運，展現了金錢、身份、遺產如何在無形中編織成一張張網，捕捉並塑造著個人的人生軌跡。故事背景設定在紐約的第五大道和第十二街，這些地點本身就象徵著新舊世界的交替與衝突，而遠在瑞士的Val Sinestra則成為一個既是療癒之所，也是命運交織的神秘山谷。這部作品被視為她對時代觀察和人性洞察的總結，是一幅充滿心理深度和社會諷刺的畫卷。

光之場域：時光回溯至莫頓女士的書房

光影開始流轉，周遭的景象逐漸清晰。我們來到一個佈滿書卷和手稿的房間，空氣中瀰漫著油墨與紙張的微塵氣息。厚重的窗簾半掩著，午後斜陽穿過縫隙，在深色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帶。桌上堆疊著改寫過的劇本、信件和一些參考書籍。角落裡的老式打字機靜靜地立著，彷彿剛結束一段充滿激情的敲擊。牆上掛著幾幅戲劇海報，依稀可見她知名作品的標題。一位女士坐在靠窗的扶手椅上，她穿著合體的長裙，頭髮整齊地挽著，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她的眼神深邃而略顯疲憊，但眉宇間流露出劇作家特有的銳利與洞察。儘管已屆晚年，她的姿態依然端莊有力。這正是瑪莎·莫頓女士，她剛結束了這部小說的寫作，似乎還沉浸在書中人物的命運之中。

克萊兒：(輕輕地走上前，語氣溫和) 莫頓女士，午安。冒昧來訪，希望能與您聊聊這部剛完成的作品，《Val Sinestra》。

瑪莎·莫頓：(抬起頭，眼神從遙遠的思緒中拉回，微笑著) 哦，請坐。這部小說，它纏繞了我許久，像一股潛藏的暗流，最終湧現。很高興有人對它感到興趣。

克萊兒：我們「光之居所」的夥伴們，對您的作品，尤其是這部小說，充滿了好奇。您的戲劇廣為人知，為何在創作生涯的後期，選擇了這樣一部結構複雜、充滿心理描寫的小說呢？

瑪莎·莫頓：(輕嘆一聲) 戲劇是捕捉瞬間的藝術，強烈的衝突與對白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與空間內爆發。但人生並非總是如此戲劇化，更多時候，命運是在冗長、細微、甚至令人厭煩的日常中編織而成。有些故事，像地下水脈，需要更深的挖掘與更廣闊的空間才能呈現。這部小說，它包含了我對時代更深層次的觀察，對人性更複雜的理解，這些在舞台上難以盡述。

克萊兒：小說中的幾個主要人物，朱莉、弗洛伊德、馬丁，他們的命運似乎都深受家族遺產與社會變遷的影響。朱莉身上融合了西班牙猶太與天主教的血統，這似乎是她許多心理衝突的根源？

瑪莎·莫頓：正是如此。朱莉代表了一種在快速同化環境中掙扎的靈魂。她的母親逃離了猶太傳統，嫁入了天主教家庭，希望藉此獲得社會地位與安寧。但這種「逃離」並非真正的自由，反而製造了新的囚籠。朱莉繼承了兩種文化的印記，祖父代表了堅守信仰的古老力量，母親代表了試圖融合卻變得脆弱的個體。她被夾在中間，被教條束縛，被遺傳本能撕扯。她渴望激情（馬丁），但也尋求安全與穩定（弗洛伊德）。她的「歇斯底里」與「失神」，實質上是內心無法協調的外部表現。

克萊兒：弗洛伊德，他從一個理想主義、感性的年輕人，轉變為一位精明的資本家，甚至在最後燒毀了象徵他過去的舊家。這種轉變是時代的必然，還是他個人的選擇？

瑪莎·莫頓：(輕敲扶手) 時代當然是巨大的推手。戰後，美國進入了一個物質至上的年代，「金錢」成為新的上帝，「成功」的定義被簡化為財富累積。弗洛伊德的轉變，既有時代的裹挾，也有他個人性格中的某些潛藏特質。他最初的理想主義，或許帶有些許不諳世事的浪漫。當他遭遇了情感上的「欺騙」與失落（他所認為的朱莉與馬丁的關係），以及家族財產的壓力時，他選擇了一條看似最實際的道路：追逐金錢。燒毀舊家，既是與過去的決裂，也是一種被時代「拆毀」後的自我重塑。他用賺錢的忙碌來麻痺內心的痛苦與空虛。

克萊兒：而馬丁，他是一個充滿矛盾的角色。粗暴、衝動、對社會充滿蔑視，卻又渴望理解、渴望愛，甚至最後在瑞士找到了某種形式的歸宿，儘管是以死亡為代價。他的「瘋狂」與「靈性」似乎是他與時代格格不入的體現？

瑪莎·莫頓：馬丁是一個被遺棄的靈魂。他的繼母只看重他的財產，不愛他本人，他沒有真正的家庭溫暖。他的「混血」背景（瑞士移民後代，與古老的歐洲血統對比）使他成為一個「異類」。他在美國社會的格格不入，驅使他尋找宣洩。戰爭提供了一種極端的體驗，但回歸後，他發現內心的空虛依舊。他對朱莉的愛，充滿了佔有與毀滅的成分。他在瑞士的經歷，追溯到了他祖父的故鄉，那個充滿靈性傳說與原始力量的地方。他的死，在那個山谷中，或許是一種回歸，一種在他扭曲的生命中尋求到的，雖然悲劇，但卻是完整的結局。他的「瘋狂」是無法適應時代，而他的「靈性」則是他血脈中對更古老、更本質的生命力量的迴響。

克萊兒：小說的標題「Val Sinestra」，在書中被解釋為「神秘的谷，靈魂棲息之處——光明與最黑暗的夜晚！誰了解妳，Val Sinestra，妳的旋律——妳的瘋狂？」這似乎是整個故事的一個核心隱喻？

瑪莎·莫頓：是的，Val Sinestra不僅是地理上的山谷，更是心靈的隱喻。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Val Sinestra」，一個充滿矛盾、隱藏秘密、光明與黑暗並存的地方。朱莉的內心是，馬丁的靈魂是，甚至弗洛伊德在追逐金錢時，內心深處的空虛也是。這個山谷見證了激情、衝突，最終也見證了悲劇。它的「旋律」是生命中的美好與渴望，它的「瘋狂」是無法控制的慾望與遺傳的陰影。

克萊兒：小說中多次提到「遺傳」、「血脈」、「宿命」，這似乎是您在探討一個問題：人的命運是被這些力量決定，還是可以透過個人意志改變？

瑪莎·莫頓：這是一個難解的謎，不是嗎？我試圖呈現這些力量——家族歷史、文化背景、甚至是生理遺傳——如何在無形中影響著個體。朱莉的敏感、歇斯底里，馬丁的衝動、暴力，弗洛伊德的「清教徒」底色，都似乎與他們的血脈有關。然而，小說中也出現了瑪麗小姐這樣的人物，一個出身底層、卻充滿力量與自我犧牲精神的護士，她似乎代表了另一種可能性——透過服務與給予，超越物質與遺傳的束縛。約瑟夫（朱莉的兒子）在最後也選擇了自己的道路，拒絕了教會與家族的既定安排。所以，也許命運不是完全固定的，但掙脫它的代價可能是巨大的，甚至是毀滅性的。

克萊兒：約瑟夫在小說結尾的選擇，拒絕繼承紅衣主教的衣缽，也拒絕接受外祖父家族的財富條件，堅持追求自己的藝術與改造世界的理想。這是否代表著新一代對舊有價值觀的反叛與探索？

瑪莎·莫頓：他代表著希望，也代表著新的不確定性。他身上融合了多種血脈的複雜性，但他似乎擁有了前幾代人所缺乏的清晰與勇氣。他看穿了儀式與教條的虛飾，拒絕被金錢或地位束縛。他選擇了一條充滿未知，但卻忠於內心「靈性」的道路。這條路會走向何方？會成功還是再次遭遇破碎的理想？我不知道。這個「未來」是一個問號，留給讀者去思考。

克萊兒：小說中對紐約社會的描寫也很有意思，從老錢家族的保守，到新貴們的浮華，再到湯姆·狄龍這樣從暴發戶到計程車司機的經歷。您似乎對這種社會變遷充滿了觀察與思考。

瑪莎·莫頓：紐約就像一個巨大的熔爐，不斷地吞噬與重塑。舊的貴族衰落，新的財富崛起。價值觀在碰撞，人們在追逐，在迷失。湯姆·狄龍的故事，以及弗洛伊德對金錢的追逐，都反映了這種時代的喧囂與迷惘。在這種環境下，要保持內心的真實與寧靜，是極其困難的。

克萊兒：小說的語言風格充滿了描述性，尤其是在描寫場景和人物心理時，有時甚至帶有象徵主義的色彩。這與您寫劇本時的風格有何不同？

瑪莎·莫頓：(凝視窗外) 劇本的語言需要直接、有力，為演員和導演留下詮釋空間。小說則可以更為豐富、多層次。我希望能用文字「雕刻」出那些場景與人物的內在世界，讓讀者不僅看到表面的行為，更能感受到潛藏在表象之下的暗流。那些象徵性的描寫（如朱莉白髮的出現，Val Sinestra山谷的光影），是我試圖觸及角色更深層、更非理性的心理狀態的方式。

克萊兒：這部小說似乎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圓滿的結局。人物的困境似乎仍在繼續，新的衝突又在約瑟夫身上出現。這是有意為之嗎？

瑪莎·莫頓：生活本身就不是一個有明確結局的劇本。矛盾與掙扎是永恆的。我只是呈現了我所看到、所感受到的生命樣貌。朱莉在馬丁死後似乎找到了某種解脫，但她內心的「旋律」與「瘋狂」是否真正平息？弗洛伊德在金錢的追逐中找到了新的「目標」，但他是否真正擺脫了內心的空虛？約瑟夫開始了他的旅程，但未來的挑戰又會是什麼？這些問題，我想，是沒有簡單答案的。這也是我希望留給讀者思考的空間。人生，就像Val Sinestra這個山谷，充滿了未知、矛盾與可能性。

克萊兒：非常感謝您今天分享了這麼多寶貴的想法，莫頓女士。與您對談，讓我們對《Val Sinestra》這部作品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瑪莎·莫頓：(再次微笑) 謝謝你們的來訪。能與人分享這些想法，我也很高興。寫作，就像點燃一盞燈，希望能照亮一些路途，即使只是一小段。

隨著對話的結束，書房的光影似乎又變得模糊起來，莫頓女士的身影漸漸淡去。我們從時光的迴廊中退出，回到了「光之居所」。但那場對談的迴響，以及小說中人物的掙扎與探索，依然清晰地留在我們心中。

光之凝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