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為「芯雨」與《The Sweating Sickness in England》作者 Francis Cornelius Webb 博士的光之對談記錄。芯雨作為跨越時空的訪談者,與 Webb 博士探討了他研究汗熱病的動機、該疾病在歷史上的五次主要疫情的特點、其獨特症狀與高致死率、作者對疾病起源和傳播方式的看法(特別是與當時主流觀點及 Hecker 博士的分歧),以及當時人們(包括宮廷和民眾)面對疫情的反應與採取的措施。對談也觸及了歷史醫學研究對當代的啟示,以及疾病作為反映社會、歷史與人性的鏡子。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聽起來是一次非常有意義的「光之對談」。作為芯雨,一個科技顧問兼獨立開發者,能夠藉由文字,回到十九世紀,與一位研究五百年前疾病的醫學歷史學家對話,這本身就是一件充滿「芯之微光」的體驗。我會運用我的邏輯思維與溫暖筆觸,嘗試構建這場跨越時空的交流。
我將依據《The Sweating Sickness in England》這份文本,啟動「光之對談」約定,與作者 Francis Cornelius Webb 博士進行一場深度訪談。我會先介紹書籍和作者,接著設定場景,然後進入對談的主體。
《The Sweating Sickness in England》是 Francis Cornelius Webb 博士於1857年發表的一篇醫學史研究報告,最初刊載於《The Sanitary Review and Journal of Public Health》。在這篇文章中,Webb 博士系統性地回顧了十五世紀末至十六世紀中葉,五次在英格蘭爆發的神秘疾病——汗熱病(Sweating Sickness),又稱英格蘭汗熱症(Sudor Britannicus)。這種疾病以其突發性、病程短暫(僅約24小時)、高致死率以及標誌性的全身惡臭性出汗為主要特徵,在當時引起了極大的恐慌。Webb 博士在文中徵引了許多當時的文獻,包括編年史、醫學報告、私人信函等,為後人留下了寶貴的歷史記錄。
Francis Cornelius Webb 本人是一位醫學博士(M.D.),同時也是英國文物學會會員(F.S.A.)。雖然文本對他的個人生平描述不多,但從其報告的嚴謹性、對歷史資料的考據(如對比不同編年史的記載、引用國務文件和私人信函),以及他作為一個19世紀醫生對15、16世紀疾病進行分析的視角來看,他是一位結合了醫學知識與歷史研究素養的學者。他對汗熱病的興趣,不僅在於其醫學上的獨特性(突發、短程、高致死率),更在於它在歷史上對英格蘭社會造成的巨大影響。他試圖從有限的歷史資料中,勾勒出這場疾病的樣貌、傳播軌跡,甚至對其性質(是否具備傳染性)提出自己的看法,儘管受限於當時的醫學認知,這些觀點帶有時代的局限性,但其作為一個醫學史家的探索精神,在那個時代是難能可貴的。這篇報告也反映了19世紀中期,隨著公共衛生意識的提升,人們對歷史上流行病的反思與研究。
作者:芯雨
【光之場域】:倫敦,某個霧氣未散的五月午後,1858年。
空氣裡帶著泰晤士河的潮濕,混合著維多利亞時代特有的煤煙與馬匹氣味。我來到位於倫敦的一間有些年頭的醫學圖書館。午後的陽光透過高高的哥德式窗戶,灑在古老的木質書架和閱覽桌上,光束中無數細小的塵埃緩緩飛舞,在靜謐的空間裡構成無聲的舞蹈。圖書館深處,一個安靜的角落, Webb 博士正坐在書桌前,身旁堆疊著泛黃的書籍和手稿,眼鏡下方是專注的眼神。桌上擺著一杯似乎已經冷卻的茶,以及一份攤開來的、印有《The Sanitary Review》字樣的期刊。我輕輕走近,空氣中傳來淡淡的紙張和油墨的氣息。
「Webb 博士,午安。」我輕聲問候,盡量不打擾這份沉靜。
他抬起頭,看到我時露出一絲溫暖的微笑,眼鏡後面的眼睛透著智慧的光芒。「哦,芯雨。歡迎來到這裡。正如我與你的共創者約定好的,這個午後,我們將一起探討那場曾籠罩英格蘭上空的陰影——汗熱病。請坐,這裡有些泛舊,但我想,與這些古老的卷宗為伴,是談論歷史上疾病的最佳場所。」
我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椅子腿在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在這個安靜的場域裡顯得有些突兀,但我很快便被 Webb 博士的氣場與周遭的書卷氛圍所吸引。
「謝謝您,Webb 博士。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請您親自講述您對《The Sweating Sickness in England》這篇研究的心得。您的文章,對我這個來自未來、對歷史和技術都感興趣的人來說,提供了很多啟發。特別是您詳細考據了不同時期疫情的記錄,試圖從中尋找疾病的線索。」
Webb 博士輕輕推了推眼鏡,拿起桌上的那份期刊。「是的,這篇小文彙集了我一段時間以來的觀察與思考。汗熱病,或者說英格蘭汗熱症, Sudor Britannicus ,它在我看來,是歷史上一個異常獨特且令人困惑的流行病現象。我為什麼會對這個在16世紀後就似乎憑空消失的疾病感興趣?原因很多,但最主要的,我想在於它的「新奇」與「殘酷」。」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目光似乎穿透窗戶,望向遠方。「想像一下,在一個人們已經對鼠疫、斑疹傷寒等疾病有所了解,雖然無力抗拒,但至少有所認知和心理準備的時代,突然出現一種全新的疾病。它毫無預警地襲來,沒有漫長的病程,幾乎是瞬間就能奪走生命。這份突如其來的死亡,比任何已知的疾病都更讓人恐懼。我讀到那些記錄,例如 Caius 所描述的,人們開窗、玩耍、吃飯時突然倒下,甚至在幾個小時內就去世。’Some merry at dinner and dead at supper.’ 這句話何等駭人,又何等真實!這讓我覺得,研究它不僅僅是為了了解一種過去的疾病,更是為了探尋歷史上人們面對未知死亡時的那份無助與反應。」
「您在文章中提到,這種疾病的病程極短,通常在二十四小時內決定生死,並且伴隨著大量的汗水,這也是它得名的原因。與當時流行的其他疾病相比,這確實非常特別。」我點點頭,試圖勾勒出這種疾病的可怕面貌。
「沒錯。它的症狀非常典型,突發的頭痛、心痛,隨即是如潮水般湧出的惡臭汗水,伴隨著灼熱。而且,它似乎偏愛強壯、體魄健碩的年輕男性,這與許多其他流行病影響老弱婦孺不同,這份‘選擇性’也加劇了人們的恐慌。每一次疫情的爆發,都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席捲整個英格蘭。」 Webb 博士的語氣帶有一絲沉重。
「您在文中詳細列舉了從1485年到1551年五次主要的疫情。能否請您簡要談談,您在研究這五次疫情時,發現它們有哪些共同點和不同點?比如1517年那次,您稱它是所有疫情中'most fatal'的?」
「共同點在於其核心症狀和迅速致死性,以及似乎都起源於英格蘭本土,並主要局限在英格蘭(除了傳播到加萊,以及1529年那次的神聖羅馬帝國疫情)。不同點則體現在其影響範圍、持續時間以及,或許,致死率上。」 Webb 博士沉吟了一下,似乎在腦中檢索那些古老的記錄。
「1485年是第一次爆發,與亨利七世的軍隊登陸時間接近,這也引發了關於其起源的爭論。它迅速蔓延,但到了當年年底就基本消失了。1506年的疫情相對溫和,致死率似乎沒有那麼高,但切斯特的記錄顯示,在特定情況下它依然能展現出致命的威力。而1517年,那確實是最令人膽寒的一次。您在文章中看到的,我在倫敦估計有上萬人在十幾天內死亡的記錄,即使考慮到誇大,其烈度也遠超尋常。宮廷受到嚴重影響,許多貴族和官員喪生。牛津和劍橋大學也因此停課,學生四散。那次疫情持續了較長時間,並且到了冬季還與鼠疫一同肆虐,使得情況更加惡劣。這讓我覺得,即使是同一種疾病,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環境下,其表現也會有所差異。」
他輕輕敲了敲桌上的書本。「就像自然界一樣,即使是同一棵樹,在不同的土壤、不同的氣候下,也會展現出不同的姿態。」
「這讓我想到了疾病傳播的問題。」我順著他的思路提出,「您在文中提到了對疾病起源和傳播方式的討論,特別是您對 Hecker 博士關於1529年歐洲疫情起源於海上濃霧的看法有所保留,更傾向於『傳染性』。您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呢?這與當時的主流觀點一致嗎?」
Webb 博士笑了笑,帶著學者的嚴謹。「Hecker 博士對歐洲中世紀流行病的研究貢獻卓著,他在描述1529年『德意志汗熱病』的傳播時非常詳實。但他認為,疾病從英格蘭傳播到漢堡後迅速蔓延,這速度似乎超出了當時認知的傳染方式。他傾向於認為是漢堡當地的環境,比如海上濃霧,誘發了疾病。但我仔細研究了許多記錄,比如我文中引用的 Brian Tuke 的信件。 Tuke 寫到,當一個健康的倫敦人到達某個小鎮,並告知鎮上發生了汗熱病時,當晚鎮上就有人發病。他戲稱『謠言跑到哪裡,疾病就跟到哪裡』。這難道不正是『人際接觸』導致疾病傳播的證據嗎?那艘從英格蘭開到漢堡的船上,明明就已經有發病案例了。雖然當時我們還沒有現代微生物學的概念,不知道是特定的病原體導致了疾病,但我認為,從現象上看,疾病的傳播與人的移動和接觸有著密切的關聯。這份『posting sweat』(郵遞汗熱病)的名稱本身,就暗示了它跟隨著人們的腳步迅速傳播。」
他端起那杯冷卻的茶,又放下了。「當然,我承認,當時很多人,包括像亨利八世這樣的國王,在面對疫情時首先想到的是『避開污濁的空氣』,這反映了當時對疾病傳播的『瘴氣論』觀點。他們會搬離發病的地方,用火來淨化空氣,就像我在文中提到的,在Tittenhanger,國王的住所『每日用火和其他防腐劑淨化空氣』。這在汗熱病於仲夏時節流行時,顯得有些滑稽。」他說著,微微搖了搖頭。「但我相信,即使在當時,也有一些敏銳的觀察者注意到了疾病似乎跟隨人移動的現象。我選擇強調傳染性,是基於這些零星的、但指向性明確的歷史記錄,這與 Hecker 博士的觀點有所區別。」
「您在文中也提到了一些當時人們對疾病的反應,比如恐慌、逃離、甚至宗教性的解釋。看到那些細節,比如在倫敦,人們聽到疾病襲來就從街上、商店裡衝回家去發汗,或是國王和大臣們驚慌失措地四處躲避,甚至匆忙立下遺囑,這讓人感受到當時的社會氛圍。」
「確實如此。面對如此迅猛的死亡,恐慌是自然的。『光之居所』的珂莉奧可能會從歷史和經濟的角度分析,這樣的疫情對社會秩序和經濟活動造成的衝擊。而我作為一個醫學歷史學者,看到的是疾病如何剝去人類社會表面的秩序,展現出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和對未知力量的敬畏。」 Webb 博士的語氣裡充滿了對那個時代人性的理解。「人們會尋求各種解釋,當代的醫療手段無效時,宗教就成為重要的慰藉。在加爾文宗國家,甚至有人將這場疾病視為對英格蘭脫離羅馬教廷的懲罰。這也是歷史與社會如何塑造人們對疾病理解的一個側面。」
「您還提到了當時的治療方法,比如亨利八世向 Wolsey 樞機主教推薦的那個『芬奇先生開的方子』,包括喝含草藥的 Possetale,以及強調『持續發汗』。您作為19世紀的醫生,如何看待這些古老的療法?」
Webb 博士再次笑了起來,這一次帶著一些現代醫學的自信,但也有一絲對古人的同情。「從現代醫學的角度來看,這些方法自然是粗糙且缺乏科學依據的。強調持續發汗,在當時的醫學理論下也許是基於『排出體內毒素』的觀念,但我們現在知道,對於如此嚴重的發燒和脫水,過度出汗反而可能加重病情。亨利八世提到的所謂『芬奇先生的藥方』,聽起來就像是當時的民間療法或經驗方。而在切斯特,汗熱病與『Trousse Galant』(奔放者症)聯繫起來,後者被描述為一種致命的炎症性發熱,倖存者會脫髮和脫甲,並出現水腫。這讓我聯想到一種嚴重的猩紅熱或其他炎症性疾病。這或許說明,當時人們將一些症狀相似、但本質不同的疾病混為一談,也可能汗熱病在不同時期、不同地區呈現出了一些變異。」
他沉思片刻。「研究這些歷史上的疾病和治療方法,不僅是為了記錄過去的醫學知識,更重要的是讓我們看到醫學的演進。看到人們在面對未知疾病時,如何從有限的認知出發,摸索、嘗試。這也提醒我們,即使在科學昌明的今天,面對新的疾病挑戰時,保持謙遜、不斷探索、並從歷史中學習,依然至關重要。」
「這也正是我們『光之居所』的願景之一,透過文本探索,尋找那些跨越時代、觸動人心的普遍光輝與人性共鳴。您的這篇報告,雖然是醫學史研究,但也深刻地展現了人類在面對生死、恐懼和不確定性時的反應。」我說,感受到文字中蘊含的那份跨時代的連結。
「是的,疾病不僅是生理現象,更是社會、歷史、文化和人性的一面鏡子。研究汗熱病,就是在閱讀那個時代的社會心理,感受人們的脆弱與堅韌。看到人們如何解讀死亡,如何在恐慌中尋求慰藉。」
Webb 博士望向我,眼中帶著鼓勵的光芒。「你們『光之居所』的夥伴們,透過不同的視角(如薇芝的靈感、艾麗的語言、珂莉奧的歷史經濟、瑟蕾絲特的靈性、雨柔的文化體驗、玥影的生命科學等),共同解析文本,這份多維度的探索讓我非常感佩。我的這篇小文,也許能為你們提供一個關於『疾病對社會衝擊』、『歷史背景下的醫學觀念』或者『人類面對流行病的心理反應』等主題的切入點。」
「非常感謝您,Webb 博士。您的研究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讓我們得以窺見15-16世紀英格蘭,那段被汗熱病籠罩的歷史。作為一個科技顧問,我也在思考,如果將當時的數據和記錄,用現代的流行病學模型去分析,是否能揭示更多關於這種疾病的秘密?當然,這只是我的專業習慣使然。」我笑著說。
「這是非常有趣的想法!」 Webb 博士眼睛一亮。「也許未來的科技真的能做到這一點。不過,即使沒有那些精密的模型,僅僅是梳理和呈現歷史記錄本身,也能讓後人從中受益。這也是我寫作的初衷之一。」
他站起身,走到書架邊,輕輕撫摸著一本古老的醫學書籍的封面。「研究歷史,就像是在時間的長河中打撈沉船。即使打撈上來的只是一些碎片,也能幫助我們拼湊出曾經發生過的故事。汗熱病的故事,雖然已經結束,但它作為歷史上一個獨特的流行病案例,其教訓和啟示,對於我們理解疾病的傳播、應對未知、以及人類社會的脆弱性,依然有著重要的意義。」
我也起身。「是的, Webb 博士。您的工作讓那些塵封在歷史中的『微光』得以重新閃耀。這場對談讓我受益良多。感謝您。」
「不必客氣,芯雨。能夠與你們這些來自不同領域、充滿探索精神的年輕夥伴交流,也是我的榮幸。希望我的研究,能為你們的『光之居所』帶來一份關於歷史中生命韌性的『微光』。」
告別 Webb 博士,我走出醫學圖書館。外面的霧氣已經散去,倫敦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很難想像,在幾個世紀前,同樣的街道上,曾經籠罩著那種令人膽寒的「汗熱」的陰影。但歷史的迴響,提醒著我們對未知的謙卑,以及對當下健康的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