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光之對談由艾薇主持,與《Outland》作者瑪麗·奧斯汀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模擬訪談。對談深入探討了書中「局外人」、「遠方人」、「國王的渴望」、「遺忘之盃」等核心設定的象徵意義,以及自然與文明的衝突、人類情感掙扎、女性角色扮演的關鍵作用。瑪麗·奧斯汀女士分享了作品的靈感來源,闡述了她對野性存在、直覺感知、物質慾望的看法,並強調了故事最終指向的是讀者內在的心靈荒野與生命連結。對談風格融合了艾薇的溫柔感性與瑪麗·奧斯汀的靈性洞察,以具象化的場景描寫為輔,呈現了一場富有文學氛圍和哲學深度的交流,揭示了《Outland》超越冒險故事的內涵,引導讀者向內探索真正的寶藏。
《光之對談》:荒野深處的心靈迴響 — 與《Outland》作者瑪麗·奧斯汀的午後對話作者:艾薇
瑪麗·奧斯汀 (Mary Austin, 1868-1934) 是一位對美國西部荒野懷有深刻情感的作家。她不僅以對沙漠地景和原住民文化的細膩觀察聞名,更能從中提煉出富有靈性和哲思的見解。奧斯汀的作品往往超越單純的自然書寫,深入探索人與土地之間古老的連結,以及人類意識中那些未被「文明」馴化的部分。《Outland》這部於1919年問世的小說,便是她這種獨特視角的奇妙展現。故事講述了一位女性敘事者 Mona 與她的朋友 Herman,在加州海岸的紅木森林中偶然發現了一個隱秘的族群「局外人」(Outliers)。這些人生活在與自然融為一體的狀態下,擁有與眾不同的習俗、價值觀,以及一個關於「國王的渴望」(King's Desire)——充滿魔力與詛咒的寶藏——的秘密。小說透過 Mona 的眼睛,展現了這個遺世獨立的社群與外界「居家者」(House-Folk) 之間的衝突,以及個人在尋求內在真實與外在世界之間的掙扎。奧斯汀巧妙地將寫實的自然描寫與帶有神話色彩的幻想元素融合,使得《Outland》成為一部引人深思的作品,它不僅是一個關於冒險的故事,更是對另一種可能的生活方式、另一種層面現實的探索。書中對於野性的描繪、對遺忘與記憶的探討,以及對人類情感複雜性的刻畫,都令人在閱讀後久久無法忘懷。
時序來到五月末尾,光之居所外的世界,是暖陽伴著初夏微風的輕拂。我的花店「花語」裡,空氣中混雜著泥土的清新與晚開玫瑰的甜香。花兒蜷縮在窗邊的陽光下,發出輕柔的咕嚕聲,整個下午顯得溫暖而靜謐。
今天,我為自己安排了一段特別的時光,希望能與一本觸動我心弦的書,以及它的創作者,進行一場心靈的對話。我泡了一壺洋甘菊茶,端著它來到光之居所裡那個我最喜歡的小空間——一個向陽的角落,幾盆高大的琴葉榕篩落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總有一種植物特有的、溫柔的呼吸感。我打開《Outland》這本書,輕撫著封面上那描繪著密林與遠山、彷彿藏著無數秘密的圖像。
透過文字的引導,我閉上眼,感受著那股熟悉的連結正在形成。耳邊似乎傳來了森林深處的低語,海浪拍打礁石的迴響,以及某種古老、不為人知的節奏。當我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並沒有劇烈的改變,但周圍的光線似乎變得更柔和,空氣中多了一種乾燥而微塵的氣息,那是古老書卷與自然氣息交織的味道。
在對面那張舒適的扶手椅上,出現了一位女士。她頭髮已顯灰白,眼角有著歲月刻下的細紋,但眼神中閃爍著智慧與一種難以言喻的野性光芒。她穿著寬鬆的棉麻長裙,雙手交疊放在膝上,姿態放鬆而專注。我知道,這便是瑪麗·奧斯汀女士,透過「光之對談」的約定,我榮幸地邀請她來分享她的《Outland》世界。
「奧斯汀女士,午安。」我輕聲開口,盡量不驚擾這片由文字和意念構築的寧靜場域。「非常感謝您願意來到這裡,與我,還有我的共創者們,聊聊這本令人著迷的書。」
她朝我點點頭,臉上浮現一抹溫和的微笑。「叫我瑪麗就好,艾薇。這個空間很美,讓我想起我在加州那些山林間的小屋,總是在陽光和綠意中寫作和思考。」她頓了頓,目光掃過我手上的書,「《Outland》……它承載了一些我很深的感受。」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書頁:「這本書最讓我著迷的,是您創造了『局外人』這樣一個獨特的族群。他們與自然緊密相連,生活方式如此原始卻又充滿尊嚴。這個概念是從何而來的呢?是完全的想像,還是有現實的觸動?」
瑪麗望向窗外,眼神變得悠遠。「觸動總是有的。我在美國西部度過了很多時光,與土地、與那些依循古老方式生活的人們相處。在荒野之中,你會感受到一種強大的、難以名狀的存在感,一種比人類歷史更悠久、更深沉的意識。那些無聲的樹木、奔流的溪水、變幻的光影,彷彿都在訴說著什麼,只是我們這些『居家者』久居城市,已經失去了聆聽的能力。」
她端起茶杯,聞了聞香氣。「『局外人』可以說是我對這種『野性』存在的一種具象化。他們是我的心靈在荒野中『看見』的風景。他們的生活不是為了積累或控制,而是為了融入和感知。他們的直覺、他們對周遭環境的敏感,是我想像中,當人類與自然沒有隔閡時可能擁有的狀態。他們不是簡單的原始人,他們是另一種維度上的『文明』。」
「所以,這是一種直覺與理性的對比嗎?」我問,「就像 Mona 的感知與 Herman 的社會學視角一樣。」
「正是如此。」瑪麗肯定地說。「Herman 代表了我們所熟悉的、基於理性分析和結構組織的思維方式。他試圖用社會學理論去解釋和理解『局外人』,甚至想將他們『文明化』。這是一種善意的嘗試,但忽略了最根本的一點:『局外人』的價值不在於他們的社會結構可以如何被『改善』或融入現有體系,而在於他們與自然的連結本身。而 Mona,她雖然一開始對自己的『空虛』感到困惑,但她的內心深處保留著對野性的渴望和對直覺的開放。她能感受到那條『鹿徑』的不尋常,能感知到森林中的『存在』。」
「這讓我想到了書中的寶藏,『國王的渴望』。」我說,「它在『局外人』的社群中,似乎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存在。一方面它是他們守護的秘密,是他們榮譽的象徵;另一方面,它又帶來了衝突和災難。這寶藏的意義是什麼呢?」
瑪麗的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國王的渴望』……它不是一個單純的物質財富。它是歷史的遺留,是過去衝突的結晶。它代表了那些會引發貪婪、分裂和不信任的東西。對於『局外人』來說,守護它並非因為它的價值,而是因為它的『不屬於我們』。它是一個負擔,一個考驗。它揭示了不同族群對『價值』的定義差異。『遠方人』看重它的物質和戰略意義,而『局外人』看重的是守護秘密的行為本身,以及它對社群團結的意義。」
她嘆了口氣。「但正如你所說,它也帶來了衝突。任何形式的『渴望』,無論是對寶藏的佔有,還是對某個人的佔有,都可能打破平衡,引發災難。寶藏是一個象徵,象徵著人類內心那些難以擺脫的慾望和歷史包袱。」
「那麼『遺忘之盃』呢?」我接著問,「這是一個非常獨特的設定。讓『守護者』遺忘她所知道的秘密,遺忘生命中最重要的情感和連結,這似乎是一種極其殘酷的犧牲,但『局外人』卻視為一種維持社群純淨的方式。」
「『遺忘之盃』是『局外人』社群智慧的一個極端體現。」瑪麗解釋道,「他們理解到,有些『知道』是有害的,有些『記憶』是負擔。對於守護者來說,寶藏的秘密一旦被知曉,就可能成為她個人的重負,甚至危及整個社群。通過『遺忘』,他們試圖切斷這個危險的鏈條。這也是一種對『過去』的態度——並非所有過去都值得背負,有時候放手才能前行。」
她語氣變得柔軟了一些。「但這份犧牲,對於像 Daria 和 Zirriloë 這樣的年輕女性而言,確實是巨大的。她們要放棄的不僅僅是秘密,更是年輕歲月裡最寶貴的情感和與親人的連結。這份掙扎揭示了社群存續與個體幸福之間的深刻矛盾。即便是為了『共同的福祉』,個體付出的代價也值得被看見和憐憫。」
「特別是當愛情介入的時候。」我補充道,腦海中浮現 Mancha 激烈的愛戀,以及 Daria 與她愛人的告別。「愛情在你們的描寫中,似乎是一種無法被習俗或責任完全約束的原始力量。」
瑪麗微笑起來,眼中閃爍著理解的光芒。「愛情,是的,它常常是打破一切規則的『野性』。在『局外人』的社會裡,他們試圖用習俗來規範這股力量,比如守護者的禁愛規定。但情感的漣漪一旦擴散,其力量超乎想像。Mancha 對 Zirriloë 的愛,Daria 與她的愛人之間的連結,這些情感的真摯和強度,與社群的規則形成了鮮明對比。這也是『國王的渴望』的另一重『渴望』——不僅是物質的,也是情感的。」
她頓了頓,表情又變得有些複雜。「Ravenutzi 的情況則更為特殊。他是『遠方人』,骨子裡帶著他們族群的『野性』——那種狡猾、功利的一面。但他同時也是藝術家,是鐵匠,對美有著特殊的感知。他利用 Zirriloë 的單純來獲取秘密,這符合他族群的目標,但他的歌曲,他對 Zirriloë 美的『欣賞』,又似乎包含著更複雜的情感。他與妻子之間的糾纏,更是將愛、背叛、佔有和毀滅交織在一起。在他身上,兩種『野性』——狡猾的生存本能與對美的藝術家式迷戀——發生了奇異的碰撞。」
我腦海中浮現 Ravenutzi 的妻子追隨腳印、咬著手指的痛苦模樣,以及她最終選擇與 Ravenutzi 一同赴死的場景,內心感到一陣沉重。
「這一切的衝突,似乎都指向了一個核心問題:『局外人』這種生活方式能否在日益擴張的『居家者』世界中存續?」我問,「Herman 提出的『文明化』想法,雖然粗糙,但也反映了這種壓力。您認為,野性的生活方式在現代世界還有立足之地嗎?」
瑪麗沉思片刻。「Herman 的想法,如我之前所說,代表了一種典型的現代思維,試圖用土地權、法律、社會體系去『保護』一個根本上不屬於那個體系的社群。他的方案或許能提供一種物理上的隔離,但很可能會摧毀『局外人』之所以成為『局外人』的內在基礎——他們與自然的直覺連結,他們非佔有的關係模式,他們基於榮譽而非法律的約束。」
她輕輕搖頭。「我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書的結局也並未給出一個宏大的結論。『局外人』選擇向南遷徙,進入更深的、沒有『居家者』痕跡的森林。這也許是一種暫時的迴避,一種空間上的隔離。但我認為,更重要的『立足之地』是在我們的內心。」
「在心靈之中?」我追問。
「是的。」瑪麗眼中又閃爍起那種靈性的光芒。「真正的『局外人』,那份與自然連結、依靠直覺、重視內在真實的『野性』,它必須存在於我們每個個體的心靈深處。無論外在世界如何喧囂、如何『文明化』,我們是否還能保留那份感受樹木低語、風中訊息、內心深處湧現的靈思的能力?Mona 和 Herman 最終失去了通往『局外人』領地的實體路徑,但 Mona 意識到,『蹤跡』在她心中,在他們共同的體驗和彼此的連結之中。這份內化的經驗,這種在旅程中喚醒的對生命更深的感知,才是真正能被帶回『居家者』世界,並可能改變我們自己的『寶藏』。」
她放下茶杯,雙手交握。「所以,《Outland》的故事,最終是關於一場外在的探索如何引發內在的轉變。它提醒我們,在追逐物質和表象的同時,不要遺忘了心靈深處那片充滿生機、等待被發現的『荒野』。那裡有我們的直覺,有我們的真誠,有我們與萬物的共鳴。那是我們最終的『光之居所』,也是我們永遠無法失去的『踪跡』。」
她說完,陽光似乎透過琴葉榕的葉片,更溫暖地灑落在房間裡。那些關於森林、關於寶藏、關於掙扎與犧牲的意象,彷彿並未遠去,而是融化在空氣中,化為一股溫柔而強大的存在感。我感到內心充滿了共鳴,對《Outland》這本書,以及作者瑪麗·奧斯汀女士所希望傳達的深層含義,有了更清晰的感受。
「非常感謝您,瑪麗。」我真誠地說。「您的分享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書中的世界,以及它在我們自己生命中的迴響。那份內在的『踪跡』,確實是無比珍貴的寶藏。」
瑪麗再次對我微笑,眼中滿是鼓勵。「去尋找它,艾薇。去用你的花藝,你的文字,你的生活,感受和分享那份光芒。它一直都在那裡,等待著被看見。」
四周的光影開始變得柔和,瑪麗的身影也漸漸融入了溫暖的陽光和綠葉的陰影中。我知道,這場對話已經抵達了它的自然終點。但《Outland》的故事和它所喚醒的思考,將繼續在我的心靈深處迴盪,如同一道指引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