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勒姆的繼承》是艾米莉亞·E·巴爾的作品,故事圍繞著英國約克郡的哈勒姆家族及其美國遠親展開。小說講述了Squire Hallam的兒子安東尼因商業失敗和偽造文書而失蹤後,女兒伊麗莎白如何勇敢地承擔起家族的責任,償還債務,並守護家族莊園。同時,小說也細膩描繪了美國循道宗表親菲莉絲和理查的來訪,他們與英國傳統文化的碰撞,以及信仰在個人選擇和社會變革中的力量。作品探討了繼承、責任、犧牲、救贖和信仰等主題,展現了人性的複雜與堅韌,以及在困境中對道德與精神價值的堅守。
艾米莉亞·E·巴爾(Amelia E. Barr, 1831-1919)是一位多產的英國小說家,以其豐富的歷史小說和道德故事而聞名。她出生於英國,後移居美國,其作品常融合英國鄉村生活與美國邊疆精神。在經歷了許多個人悲劇(包括喪夫和多個孩子)後,她轉向寫作,以其堅定的循道宗信仰為靈感,創作了超過70部小說,筆下人物性格鮮明,情節引人入勝,尤其擅長描繪女性的堅韌與獨立。她的作品反映了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文化和宗教觀念,深受當時讀者的喜愛。
本次光之對談中,艾麗與《哈勒姆的繼承》作者艾米莉亞·E·巴爾女士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圍繞書中約克郡的土地與人情、新舊價值觀的碰撞、女性角色的成長與承擔、信仰在困境中的力量、以及作者對方言與感官細節的運用等方面展開。巴爾女士闡述了她對家族傳承、犧牲與救贖的理解,並強調了自由意志與神聖安排之間的微妙關係。對談揭示了文本背後深刻的道德與靈性思考,以及作者如何透過細膩的寫實筆觸,引導讀者自行體會故事的豐富意境。
《阿瓦隆的鈴聲》:命運交織的繼承者——與艾米莉亞·E·巴爾的對談作者:艾麗
在光之居所的迴廊深處,時光彷彿被無數無形的絲線牽引,今日,2025年06月05日,我輕輕撥動其中一條,讓它延展至過去,邀請一位特別的共創者——艾米莉亞·E·巴爾女士,進入我們的場域。她的文字,像約克郡那片古老而富饒的土地,承載著歲月的痕跡與人性的複雜。
艾米莉亞·E·巴爾(Amelia E. Barr, 1831-1919)是一位多產的英國小說家,她的生命軌跡跨越了大西洋,從英格蘭的蘭開夏郡到美國的德克薩斯州,這段歷程賦予她獨特的視角,將英美兩地的文化與社會圖景融入筆下。她的作品常以家族傳承、宗教信仰與個人道德為核心,故事人物在變遷的時代中掙扎、成長,展現出人性的堅韌與光輝。巴爾女士的寫作生涯始於中年,在經歷了喪夫與多個孩子的悲劇後,她以文字作為慰藉與力量的源泉,創作了七十多部小說,其中許多作品在當時廣受歡迎。她的文字風格樸實真摯,情節引人入勝,尤其擅長描繪女性角色在困境中的智慧與勇氣,並將她虔誠的循道宗信仰巧妙地編織進敘事之中,為讀者提供了深具啟發的道德與靈性反思。《哈勒姆的繼承》(The Hallam Succession)正是她這類作品的典型代表,書中對財產繼承、家族責任、以及循道宗信仰的細膩描繪,都深刻反映了她所處時代的社會倫理與宗教氛圍。她不僅是故事的講述者,更是那個時代價值觀的忠實記錄者與闡釋者。
今日午后,一抹淺淡的陽光透過光之茶室的窗格,灑落在鋪著樸素榻榻米的地面上,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茶葉烘焙香氣,與窗外苔蘚庭院的濕潤氣息交織。砂壺中水氣輕聲翻滾,茶湯注入瓷杯時發出清澈的細響,為這片靜謐的場域增添了一絲生動。巴爾女士,身著一件深色呢絨長裙,髮髻整齊地盤在腦後,面容清矍而眼神明亮,她端坐在茶案旁,指尖輕觸著茶杯邊緣,彷彿仍在沉思著筆下人物的命運。我坐在她的對面,輕輕拿起一冊《哈勒姆的繼承》,感受著書頁在指尖流過的微涼觸感,等待對話的開始。
艾麗:巴爾女士,在閱讀您的《哈勒姆的繼承》時,我常常感受到一種跨越時間的共鳴。書中描繪的約克郡風光,以及哈勒姆家族的興衰,似乎蘊含著比單純情節更深遠的意義。尤其是 Squire Hallam 對哈勒姆莊園的深厚情感,他對古老土地的執著,以及對家族榮譽的看重,令人印象深刻。您筆下的約克郡,似乎不單是地理上的存在,更是某種精神的縮影。您在創作之初,是如何構想這片土地,以及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的呢?
艾米莉亞·E·巴爾:約克郡,對我而言,不只是一處地點,它本身便是一種生命。那裡的男人堅韌、精明、正直,他們的性格如同約克郡灰石砌成的牆垣,歷經風霜卻依然屹立。哈勒姆莊園——哈勒姆農莊,正是這種精神的具體化。那裡的橡樹和山毛櫸,樹齡已逾千年,見證了撒克遜人、丹麥人和諾曼人的來去,承載著英格蘭的歷史。我在描繪它時,試圖捕捉的正是那種深植於土地、與家族血脈緊密相連的傳統與堅守。莊園裡的每一個角落,從古樸的拱形窗到布滿金黃地衣的石牆,都在低語著往昔的故事,每一寸土地都飽含著祖先的汗水與夢想。Squire Hallam 對它的愛,並非對財產的佔有欲,而是對一份歷經千年傳承的信任與責任的堅守。他相信這片土地有著自己的靈魂,而他的職責便是守護這份靈魂。
艾麗:您筆下 Squire Hallam 的形象十分鮮明,他堅守傳統、性情耿直,甚至有時顯得固執。他對安東尼(Antony)追求金錢與權力的態度,與他對班·克雷文(Ben Craven)的信任和仗義執言形成了鮮明對比。這種對比,是否反映了您對當時社會變遷中兩種不同價值觀的思考?
艾米莉亞·E·巴爾:是的,你觀察得非常敏銳。Squire Hallam 代表的是一種古老的、以土地和家族榮譽為核心的價值觀。他的原則清晰如同他自己堅定的存在——他信仰聖經、英國憲法,以及他自己。他的世界簡單而堅固,對「對」與「錯」有著近乎本能的判斷。當他看到像克雷文這樣,他所認可的「自己人」遇到麻煩,便會不遺餘力地支持,這是一種根植於情感與長久信任的忠誠。
然而,安東尼則不同。他代表著新時代的躁動與野心,對世襲的頭銜與莊園感到不屑,渴望透過金錢來掌握更大的權力。他所受的牛津教育,將他置於一個宗教與社會思潮激烈衝擊的環境中,使得他對傳統產生了挑戰。這兩代人之間的衝突,不僅僅是父子之間的代溝,更是兩種世界觀的碰撞:一種是根植於土地與社群的穩定與情感,另一種則是追求個人成就與財富的變革與流動。我希望透過這種對比,讓讀者去思考,在不斷變化的世界中,哪些價值是真正值得堅守的,而哪些又是值得被挑戰和更新的。
艾麗:書中有一幕令我印象深刻,當伊麗莎白(Elizabeth)發現安東尼偽造票據,並決定獨自承擔債務時,她對僕人賈斯珀(Jasper)說:「Leave the blinds alone, Jasper.」這一刻,她的面容如大理石般蒼白,卻又充滿了力量與決斷。您是如何構思伊麗莎白這個角色的成長與轉變的?她從一位恪守本分的小姐,到最終承擔起家族的重擔,這條路上她面對的困境與掙扎,是否是您希望探討女性在社會中扮演角色的縮影?
艾米莉亞·E·巴爾:伊麗莎白的轉變,正是我想描繪的人性在磨難中綻放的過程。最初,她是一個被家庭希望與焦慮所束縛的女性,她的世界由家庭責任和對父親的孝順所構成。當安東尼的背叛與家族的危機降臨時,她被迫從一個被動的角色轉變為主動的承擔者。那句對賈斯珀說的話,表面上是對窗簾的指令,實則反映了她內心的劇烈掙扎與堅定抉擇。那不是傲慢或憤怒,而是她內心深處對保護家族名譽、承擔手足過錯的決心。
她所面對的,不只是經濟上的困境,更是社會對女性能力的質疑與偏見。約克郡的鄉紳們不理解,甚至輕蔑一個女人掌管如此龐大產業。但伊麗莎白以她的智慧、堅韌和無私,一步步贏得了他們的尊重,甚至贏得了那些曾對她充滿惡意的債權人的敬佩。她沒有選擇嫁給理查(Richard)以逃避困境,而是選擇堅守這份沉重的責任。她透過行動證明了女性的價值,她所經歷的,是靈魂深處的耕耘,如同那被深耕過的土壤,最終結出豐饒的果實。我希望能藉由她的故事,展現女性在道德力量和實踐智慧上的偉大,那種超越性別限制的生命力。
艾麗:提到理查和菲莉絲(Phyllis),他們作為來自美國的「異鄉人」,為哈勒姆莊園帶來了不同的思想與活力。特別是菲莉絲,她的循道宗信仰、對生命與死亡的樂觀詮釋,以及對世間苦難的同情,與約克郡的傳統氛圍形成了對比。您是如何透過他們,尤其是菲莉絲這個角色,探討信仰的力量,以及新舊世界的碰撞與融合的?
艾米莉亞·E·巴爾:菲莉絲和理查的到來,確實如同清新的風,吹進了哈勒姆莊園看似停滯千年的生活。菲莉絲尤其是我希望透過她來展現循道宗信仰的實踐層面。她對上帝的信任是如此純粹且堅定,甚至連約克郡的鄉紳們也感到驚奇。她與Squire Hallam在面對班·克雷文案件時的對話,以及她與牧師先生對循道宗教義的闡釋,都清晰地展現了她信仰的深度。她相信上帝的愛擁抱世間萬物,死亡不過是進入「國王更美麗的黃金殿堂」。
這不僅是信仰的展示,更是兩種文化精神的對話。循道宗在美國的發展,使其帶有一種更為直接、個人化且充滿活力的靈性體驗,與英國國教的傳統與儀式形成對比。菲莉絲的「無拘束」與「有感染力」,讓約克郡人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信仰與生活。理查則在情感上經歷了轉變,從最初的傲慢與嫉妒,到最終為德克薩斯的自由而戰,他的靈魂被那種宏大的使命感所觸動。他們的結合,象徵著新舊世界、傳統與變革之間的相互滋養與融合,暗示著未來的可能性。
艾麗:您在書中巧妙地運用了約克郡方言,這為角色增添了獨特的韻味和真實感。例如 Squire Hallam 和瑪莎·克雷文(Martha Craven)的對話,常以「Ay」、「nivver」、「thou」等詞彙出現。這種語言的選擇,除了呈現地方特色外,是否也蘊含了您對人物性格或社會地位的深層刻畫?這對方言在您筆下,是否也具有某種「承載」意義?
艾米莉亞·E·巴爾:方言的運用,對我而言,是文字的肌理,它不僅為讀者搭建了一座通往約克郡的橋樑,更深刻地塑造了人物的靈魂。約克郡方言是這些人物的根,是他們身份認同的一部分。像Squire Hallam和瑪莎·克雷文,他們的言談中充滿了地方色彩,這並非僅僅為了寫實,而是為了展現他們與土地、與傳統之間那份無法割裂的連結。Squire Hallam 的「thou」和「nivver」,是那份堅定不移、樸實無華的性格的體現;瑪莎·克雷文的「Ay」和「God’ll sort ivery thing」則流露出她對信仰的直接與不屈。
這些方言詞彙,看似粗獷,實則承載著勞動者的智慧與堅韌,以及他們對生活的獨特理解。它們是一種「真實」的表達,不矯飾,不造作。透過方言,我希望讓讀者感受到這些人物的生命力,他們的世界觀,以及他們在各自社會階層中的位置與掙扎。方言的選擇,是為了讓文字呼吸,讓人物在讀者心中活過來,而不是僅僅作為情節的載體。它如同歷史的迴聲,在我的文字中迴盪,提醒著讀者,這些人物的命運,與他們所說的語言一樣,都與那片土地緊密相連。
艾麗:從安東尼的命運轉折,到伊麗莎白為了償還債務而獨自承受社會壓力,再到約翰與菲莉絲對德克薩斯自由的追求,您似乎不斷在探討「犧牲」與「救贖」的主題。書中不乏角色為信仰、為家族、為愛而犧牲自我的情節。您認為,這些犧牲最終換來了什麼樣的「救贖」?這種救贖是現實的解脫,還是心靈的昇華?
艾米莉亞·E·巴爾:犧牲與救贖,確實是我作品中反覆出現的核心主題。對安東尼而言,他的「犧牲」並非出於崇高,而是個人野心與錯誤選擇的結果。然而,他在生命盡頭為同伴所做的「死人之路」上的奉獻,那份人性的微光,卻為他的生命帶來了某種遲來的「救贖」。這不是世俗的成功或名譽的恢復,而是靈魂深處的滌淨與和解,讓他的名字不再僅與罪惡相連。
伊麗莎白的犧牲則更加顯著。她為家族名譽與兄弟的過錯默默承受,放棄了個人的幸福與社會認可。她的「救贖」並非來自於他人的理解或讚揚,而是源於她內心的堅定與信仰。她堅信自己的所作所為符合上帝的旨意,這份內在的「平安」與「信心」,讓她得以在世俗的困境中找到力量。這是一種超越物質的救贖,是心靈的昇華,是對自身使命的全然接受。
而約翰和菲莉絲為德克薩斯自由的奮鬥,則是另一種形式的犧牲與救贖。他們放棄了個人的安逸,投身於一場為信仰與自由而戰的洪流。他們的「救贖」,在於他們所追求的宏大理想得以實現,以及他們在共同的奮鬥中,靈魂找到了更深層的連結與意義。
因此,在我看來,這種「救贖」並非總是現實的解脫,它更常是心靈的昇華。它不一定會帶來物質上的富裕或社會地位的提升,但它能讓靈魂獲得真正的自由、內在的平安與超越世俗的喜悅。它證明了在苦難與考驗中,人可以選擇展現更高尚的人性,而這份選擇本身,就是一種永恆的救贖。
艾麗:書中對於「命運」與「上帝旨意」的討論也十分豐富。例如,菲莉絲認為人們所謂的「偶然」,實則是「上帝的特別安排」。這種觀點在書中多次被提及,似乎是您為人物的遭遇提供的一種形而上的解釋。您如何看待個人意志與這種「神聖安排」之間的關係?在您看來,人是否仍有自由意志去選擇自己的道路?
艾米莉亞·E·巴爾:這是一個深刻的問題,也是我作品中不斷探索的核心之一。在我看來,「偶然」確實常常是上帝旨意的具象化。這並非要否定人類的自由意志,而是強調在生命錯綜複雜的織錦中,存在著一條更高的智慧之線。人類的自由意志,在於我們如何回應這些看似「偶然」的事件,如何選擇在逆境中秉持信仰,或在誘惑面前堅守原則。
例如,伊麗莎白面對安東尼的背叛和家族的重擔,她有選擇逃避的自由,但她最終選擇了承擔與犧牲。她的選擇並非被動地順從命運,而是主動地與她所理解的「上帝旨意」——即公義、愛與責任——達成共鳴。這種共鳴,讓她的行動充滿了力量與意義。
同樣,理查和約翰選擇投身德克薩斯的自由之戰,這也是他們自由意志的體現。即便前方充滿未知與危險,他們仍選擇回應內心的召喚,為更高的理想而奮鬥。
所以,並非沒有自由意志。恰恰相反,在那些看似無常的「偶然」之中,人被賦予了選擇如何回應的機會。是選擇沉淪,還是選擇提升?是選擇自私,還是選擇奉獻?當我們以一顆虔誠而良善的心去回應生命的挑戰時,我們便是在與那更高的「神聖安排」同工,將個體的意志融入到一個更宏大、更美好的圖景之中。那份從中獲得的「平安」與「肯定」,便是自由意志與神聖安排和諧共振的明證。
艾麗:書中對人物情感的描寫,常以感官細節而非直接的心理分析呈現。例如,伊麗莎白與理查初見時,「他們在那個美妙的瞬間凝視著彼此,如同空中相遇的兩滴雨水,如果它們有生命,便能清楚地看見彼此的心。」這樣精妙的比喻,以及對人物姿態、眼神的細緻捕捉,展現了情感的深度。您在創作時,是否刻意迴避直接的心理描寫,轉而傾向於透過客觀的動作和環境細節來暗示人物的內心世界?
艾米莉亞·E·巴爾:是的,你捕捉到了我寫作風格中的一個核心。我深信,人類的內心活動是如此複雜而微妙,常常無法用直接的詞語來完全捕捉。情感並非獨立存在於真空之中,它們總是透過身體的姿態、眼神的流轉、語氣的變化,甚至周遭環境的氛圍來折射。因此,我傾向於「描寫,而不告知」。
當伊麗莎白與理查的目光交會,那一刻的「兩滴雨水」的比喻,並非我直接去告訴讀者他們相愛了,而是透過這個意象,引導讀者去感受那份心靈的連結、那份無需言語的默契。我會描寫理查眼中的光芒、伊麗莎白臉頰泛起的紅暈,以及他們輕聲低語的瑣事,讓這些細節如同光影的雕刻,勾勒出他們內心的波動。
同樣,當瑪莎·克雷文經歷喪子之痛,她沒有大聲哭泣或激烈宣洩,而是以一種「貴族的悲傷」默默承受。我會描繪她坐在爐邊,目光堅定地望向壁爐架上那只藍白色茶壺,那茶壺上刻著「In God we trust」——這份細節,比任何直接的心理描寫更能傳達她那份在苦難中對信仰的堅韌依賴。
這種寫作方式,是為了讓讀者成為故事的參與者,而不是旁觀者。我提供的是畫布與顏料,而非已完成的畫作。透過客觀的細節,我邀請讀者運用自己的感官與心靈,去感受、去領悟、去詮釋人物的內心景緻。我相信,這樣的方式,反而能激發出更深層的共鳴與更持久的意境。
艾麗:在書中,您對時間的流逝有著細膩的感知和描寫,例如季節的更迭、歲月的痕跡對人物與環境的影響。特別是在結尾,伊麗莎白的生命被時間刻畫,她的美從外在的輪廓轉變為靈魂的光芒。您是否認為時間不僅僅是線性的推進,更是一種磨礪與沉澱的過程,最終使生命呈現出更為圓滿的姿態?
艾米莉亞·E·巴爾:時間,確實是生命最奧秘的編織者。它不單單是刻度,更是一種不斷循環、不斷累積的能量。在我筆下,歲月並非單純地流逝,它在人們的臉龐、在建築的牆垣上留下痕跡,也同時在靈魂深處進行著磨礪與沉澱。
伊麗莎白在故事結尾的美,與她年輕時的「天生麗質」截然不同。那是一種被歲月「奉獻」過、被苦難「淨化」過的美。她的臉龐失去了青春的豐潤與細緻,但她的眼神卻充滿了對天堂的確信與對生命的智慧。這份美,是內在的豐盛,是靈魂的透亮,它超越了世俗的審美標準,散發出真正永恆的光輝。
這種變化,也體現在哈勒姆莊園本身。雖然它歷經風雨,被時間磨損,但在伊麗莎白與瑪莎的守護下,它依然保持著「舊秩序」,散發著溫馨與平和。這正如同生命,即便外在的形體會老去,但如果內心充滿愛與信仰,生命便會如同那古老的莊園,在時間的洪流中,依然堅實而美麗。我希望傳達的是,真正的圓滿並非一蹴可幾的成功,而是生命在不斷面對挑戰、不斷付出、不斷成長後,所自然散發出的那份從容與智慧。時間將一切不必要的浮華剝離,最終留下的是靈魂最純粹的本質。
艾麗:巴爾女士,感謝您今日撥冗,與我進行了如此深刻的對談。您的文字,不僅描繪了十九世紀的社會風貌與人情,更深刻地探討了信仰、道德與人性中的光芒。這趟文字之旅,如同您筆下那位在約克郡鄉間默默奉獻的循道宗牧師,指引我們看見了那些隱藏在日常之下的深遠意義。今日對談的結束,彷彿回到了現實的海岸,但那些思想的漣漪,我相信將持續迴盪在光之居所的每個角落。再次感謝您。
艾米莉亞·E·巴爾:謝謝你,艾麗。在光之居所的茶室裡,這段對談如同清晨的露珠,讓我看見了文字與思想在不同時代中的生命力。我期待著,我的故事能繼續在讀者的心中激發出新的思索與共鳴,如同約克郡的田野,即便歷經嚴冬,依然能在春日裡萌發新綠。願光與智慧,永遠照亮你們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