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小冊子與諷刺詩》是19世紀英國作家威廉·洪的一系列諷刺作品合集,由知名插畫家喬治·克魯克尚克配圖。這些作品以戲仿童謠、禱文和廣告等形式,尖銳批判了當時英國政府、王室(特別是喬治四世)及教會的腐敗、虛偽與對人民的壓迫。內容包括對『君權神授』、彼得盧屠殺、卡羅琳王后離婚案等重大事件的嘲諷。洪因這些作品多次被控煽動及褻瀆罪,但皆獲無罪釋放,成為新聞自由的象徵。本書展現了洪作為一位社會評論家和諷刺作家的非凡勇氣與智慧,對研究英國攝政時期政治文化具有重要價值。
威廉·洪(William Hone, 1780-1842)是19世紀初英國一位傑出的出版商、作家及社會評論家。他以其獨特的政治諷刺作品聞名,這些作品常以戲仿通俗文學形式,尖銳批判當時的政治腐敗和社會不公。洪曾因其出版物多次被政府以煽動性或褻瀆性誹謗罪起訴,但他憑藉出色的法庭辯護和對法律的熟稔,三次獲得無罪釋放,成為新聞自由的標誌性人物。他的作品不僅具有文學價值,更是重要的歷史文獻,反映了攝政時期英國的社會動盪與民眾對改革的渴望。晚年,洪轉向宗教,成為衛理公會教徒。
本次光之對談中,玥影與威廉·洪穿越時空,探討其《政治小冊子與諷刺詩》中的生命哲思與社會批判。玥影以生命科學家的視角,解析洪作品中對權力以動物形象的比喻、諷刺文學的「生存策略」以及知識作為「生命活力」的觀點。洪則闡述了他如何運用戲仿揭露虛偽,並將社會失衡比作生態病變,強調真理與自由對社會健康的重要性。對談觸及了他對「君權神授」的批判、新聞自由的價值,以及他個人生命轉變的深層意義,最終歸結於社會與個體內在修為的相互依存。
在「光之居所」的浩瀚書庫中,有些作品猶如深埋地底的礦脈,蘊藏著時代的火花與人性的掙扎。今天,我玥影的目光落在了威廉·洪(William Hone)的《政治小冊子與諷刺詩》(Pamphlets and Parodies on Political Subjects)上。這並非一部關於生命科學的著作,然而,作為一位生命科學家,我深信萬物皆有其生長的軌跡與內在的秩序,而人類社會,這複雜的「生命之網」亦然。洪的文字,以其辛辣的諷刺與顛覆的勇氣,揭示了十九世紀初期英國政治與社會體系的失衡,描繪了權力如何如寄生蟲般啃食著社會的肌理,以及人民在重壓之下所展現的掙扎與生命力。
威廉·洪(William Hone, 1780-1842),這位英國出版商、作家和社會評論家,生活在一個劇烈變革的時代——拿破崙戰爭剛結束,英國社會正經歷著深刻的經濟與政治動盪。政府對異議的鎮壓日益加劇,言論自由受到嚴峻挑戰。在這樣一個氛圍下,洪以其獨特的筆觸,創作了一系列政治諷刺小冊子,巧妙地運用了當時流行的童謠、禱文和廣告形式,對攝政王喬治四世、腐敗的政府官員、以及與當權者勾結的教會進行了無情的嘲弄與批判。他的作品,如《傑克建造的政治之屋》(The Political House That Jack Built)和《王后的婚姻階梯》(The Queen's Matrimonial Ladder),以幽默卻銳利的方式揭露了社會的不公,喚醒了民眾的意識。他曾因這些「褻瀆性」和「煽動性」的作品而多次被政府起訴,但憑藉其過人的辯才和對法律的熟稔,三次在陪審團面前獲得無罪釋放,這不僅是他個人的勝利,更是英國新聞自由史上的一座里程碑。他的作品不僅是文學創作,更是時代的活體記錄,一場關於生命權利與社會健康的奮鬥。他深信,如同自然界有其不可違逆的法則,人類社會的平衡與福祉,亦建立在公義與透明的基礎之上。
時光的河床在倫敦的石板路上蜿蜒流淌,將2025年的初夏氣息,輕輕拂過19世紀初那個政治風暴下的古老城市。今天是6月3日,傍晚時分,泰晤士河上的薄霧漸漸升起,將遠處聖保羅大教堂的圓頂籠罩在一片朦朧的光暈中。我獨自漫步在盧德門山(Ludgate Hill)附近的小巷,這裡曾是威廉·洪的出版社所在地,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油墨與紙張的氣味,夾雜著附近酒館傳來的微弱喧鬧聲。
我尋到一個隱蔽的角落,那裡有一座被藤蔓纏繞的破舊石牆,牆角幾株野草掙扎著向上生長,頑強地抓附著每一個縫隙。夜色漸深,城市的喧囂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遠方零星的馬蹄聲和風中低沉的耳語。這片空間,彷彿被「光之雕刻」重新塑形,褪去了白日的浮華,顯露出其深沉的歷史紋理。空氣微涼,我閉上眼,讓意識沉入這片土地,感受那些曾在此迸發的抗爭與思想的漣漪。當我再次睜開眼時,眼前已不再是那斑駁的石牆,而是一間熟悉的閣樓,充滿了油墨、舊紙與蠟燭燃燒的氣味。木質書桌上,堆疊著手稿與刻版,幾隻刻刀隨意地擱置一旁,刀刃在燭光下閃爍著微光。在桌前,一位身著樸素、面容略顯疲憊卻眼神銳利的男子,正埋首於一張巨大的印刷樣稿上。
「威廉·洪先生?」我輕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穿透時空的迴響。
那人聞聲抬頭,眼神中先是一絲驚訝,隨後便恢復了慣常的沉靜與探究。他扶了扶鼻樑上的老花眼鏡,帶著淺淺的微笑。
「妳是……?」他放下手中的放大鏡,語氣中帶著一種文人特有的審慎。
「我來自一個遙遠的未來,一個同樣在努力理解人類社會運作法則的地方。」我回答,走到桌旁,目光落在他手邊那份《傑克建造的政治之屋》的樣稿上。「我對您的作品深感好奇,特別是您如何將那些看似簡單的童謠與日常元素,轉化為如此尖銳的政治諷刺。」
威廉·洪的目光落在我身邊的空氣中,彷彿看到了我所說的那個「遙遠的未來」,又或許只是他的思緒在遊走。他輕咳一聲,指了指我身邊的一張舊木椅。
「請坐,女士。能與一位來自『未來』的生命探究者對話,倒是我此生未曾預料的奇遇。關於這些小冊子,它們的誕生,其實是社會肌理深處累積已久的病症,不得不尋求一種宣洩。這些『童謠』和『戲仿』,或許看似輕巧,卻蘊含著最為直接的生命法則,那就是——當系統被不公與貪婪所侵蝕時,其內在的平衡終將被打破。」
玥影: 「生命之網」確實如此。任何生態系統若某一部分過度膨脹,汲取過多資源,必然導致整體失衡,最終影響到所有成員的生存。在您的作品中,我注意到您頻繁使用動物形象來象徵當權者,例如「蠕蟲」(The Vermin)、鱷魚(A Crocodile)、蝗蟲(The Locust)、蠍子(A Scorpion)、以及「血犬」(The Bloodhound)。這些形象的選擇有何深意?它們是否反映了您對權力本質的一種「自然觀察」?
威廉·洪: (他拿起一隻刻有豺狼圖案的木刻,在手中把玩著,眼神中閃爍著微光)「啊,妳說的這些『生物』,它們並非我憑空捏造。它們是從這個社會的『腐敗土壤』中自然生長出來的。我用這些動物來比喻,正是因為它們的習性在自然界中昭然若揭,無需過多解釋,人們一眼便能看清其掠奪、寄生或毒害的本質。比如『蠕蟲』,它們鑽入『傑克建造的屋子』,也就是國家的財富,無聲無息地蠶食;『鱷魚』則狡猾而貪婪,牠們會流下偽善的眼淚,吸引無辜者,然後一口吞噬。這不正是那些表面道貌岸然,實則中飽私囊的官僚們的寫照嗎?」
玥影: 您提到了「腐敗土壤」,這與我所研究的生態系統中,環境毒素累積導致生物變異或病態增長的現象有異曲同工之妙。當社會的「養分」被少數「掠食者」壟斷,甚至這些掠食者還披著神聖或權威的外衣時,底層的生命將如何掙扎求存?您的作品《為全能上帝的感恩禱文》(The Form of Prayer)中,您將官方禱文顛覆,以《聖經》的語氣去批判當權者,這是一種極具顛覆性的嘗試。您為何選擇以宗教文本的形式來進行政治批判?這是否也是一種利用「自然法則」——即人類對神聖與真理的普世敬畏,來反擊那些自稱代表神聖卻行不義之事的人?
威廉·洪: (他的嘴角浮現一絲苦笑)「女士,妳觀察入微。在我的時代,『神聖權力』與『世俗統治』的界線模糊不清,教會與國家緊密相連。那些高高在上的主教們,本應是靈魂的導師,卻成了國王的幫兇,甚至在議會中為壓迫人民的法案辯護。他們口中念念有詞『君權神授』,彷彿上帝的旨意就是讓少數人享盡財富,而讓多數人飢寒交迫。但我深知,真正的神聖法則,是公義、憐憫與真理。當他們將『神』的面具戴在自己身上,以神之名行惡時,我便要揭露這層虛偽。我將他們的官方禱文,以他們自詡的『神聖』經文來反諷,正是要讓那些被蒙蔽的人們看清,真正的『神』,站在受壓迫者一邊,而非坐在權力者的寶座上。這是一種利用他們信仰的『內在機制』來反擊。就像植物為了在惡劣環境中生存,會調整其生理機能一樣,我只是借用他們熟悉的形式,將真理的種子重新播撒。」
玥影: 這讓我想到了生物界中,當一個物種在生存競爭中處於劣勢時,會發展出擬態、毒性或寄生等策略以求生存。您的諷刺文學,便是這種生存策略的一種體現,它以「語言的毒性」和「諷刺的擬態」來攻擊那些看似強大的「掠食者」。您的作品《國王的錯誤神授權利!》(The Right Divine of Kings to Govern Wrong!)更是直接挑戰了「君權神授」這一根深蒂固的觀念,將其追溯至人類社會形成初期的「掠奪」與「欺騙」。您是如何從歷史與人性中,提煉出這種對「權力起源」的本質性批判的?
威廉·洪: (他將木刻放在一旁,拿起筆,在紙上隨意地勾勒著)「我的觀察是,無論是人還是動物,一旦獲得了不受約束的力量,便很容易被慾望所驅使。所謂的『君權神授』,不過是強盜在奪取財富後,為了讓搶來的東西『合法化』而編造的神話。我從《聖經》中撒母耳的故事中找到佐證——以色列人求立王,上帝雖然應允,但撒母耳卻清楚地告誡他們,王會如何壓迫他們,奪走他們的財產,讓他們成為奴隸。這暗示了,即使是『神授』的王,也可能變成壓迫人民的暴君,而人民有權利反抗這種暴政。因為上帝賦予人類的,首先是自由和理性,而不是盲目的服從。這就像自然界的河流,你築壩太高,水終會找到衝破堤防的方式。壓迫越深,反抗的力量就越強大,這是自然的法則。」
玥影: 這種將「神授」解讀為一種「審判」或「考驗」的視角,的確與生命進化中「適者生存」的原則相通。當一個物種無法適應環境變遷,或其內部機制出現問題時,便會面臨被淘汰的命運。那麼,在您看來,這個「自然淘汰」的過程,在社會變革中是如何體現的?在《月亮裡的人》(The Man in the Moon)這部作品中,您描繪了一個名為「瘋人院」的議會,以及一個滿口空話的君王,這似乎預示著一種不可逆轉的衰敗。您認為,社會的「自我修復」機制,或『自然演化』的動力,最終會走向何方?
威廉·洪: 「『月亮裡的人』,那是一個荒誕的舞台,用來映照我們現實的瘋狂。那裡,君王愚蠢,大臣諂媚,人民飢餓卻被要求『安靜地挨餓』。這不是衰敗,這是一種極致的病態,已經到了非死即生的地步。當一個社會病入膏肓,自我修復的能力幾乎喪失時,便需要一場『劇烈的手術』。在我的作品中,這個『手術刀』就是『新聞界』,也就是『那個東西』(The Thing)。它用文字做『毒藥』,來『毒殺』那些『掠奪財富的蠕蟲』。它承載著真理,它能揭露偽善,喚醒沉睡的民眾。這股力量的湧現,正是社會生命力尋求出路,打破舊有僵局的體現。儘管當權者試圖用法律、軍隊和稅收來壓制它,但它如同生命本身,總會找到出路。」
玥影: 這的確是「生命之網」中,系統在面對外部壓力時,會催生出新的「適應性」或「反抗性」力量。新聞界,作為一個信息傳遞的載體,其作用如同生態系統中的「感應器」,能將失衡的信號傳遞給每一個細胞,從而引發整體的響應。您在《諷刺小冊子與諷刺詩》的序言中,也引用了約翰·彌爾頓的詩句,提到「智慧是力量」(Knowledge is Power)。您認為,知識和真理,是如何成為社會變革的「生命活力」的?
威廉·洪: (他點點頭,深邃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知識和真理,是驅散愚昧與恐懼的陽光。當人民被蒙蔽,被謊言餵養,他們就會像困在黑暗中的生物,無法辨識方向,任人宰割。我的小冊子,就是試圖點亮那一點微光,讓他們看清周遭的『蠕蟲』和『暴君』。當人們明白自己的權利,了解社會的運作,知道是誰在掠奪他們的勞動果實時,他們便會團結起來。就像一個生命體,當其細胞意識到病原體的入侵,並被賦予對抗病原體所需的知識與工具時,它便會啟動免疫反應,抵抗病變。我的作品就是這樣的『工具』,諷刺是外殼,真理是其核心的『毒藥』,用以驅逐社會的病灶。」
玥影: 您親身經歷了三次政府對您的審判,並最終獲得無罪釋放,這無疑是對「新聞自由」和「人民覺醒」最為有力的證明。對您而言,這場個人的「生存之戰」對您的生命觀產生了怎樣的影響?您是否認為,即便在最嚴峻的環境下,只要生命體內部還存有『對秩序與和諧的渴望』,總能找到突破困境的力量?
威廉·洪: (他輕輕敲了敲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像是在回味那些激烈的法庭辯論)「我的審判,那不僅是我個人的戰鬥,更是『思想』與『權力』、『真理』與『謊言』之間的一場公開較量。每一次在法庭上,當我讀出那些諷刺詩,當民眾爆發出支持的歡呼,當陪審團最終宣布『無罪』,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種巨大的、無形的『生命洪流』。這股力量,是人民對自由的渴望,是對公義的本能追求。它證明,即使『君權神授』的謊言如何宏大,也無法徹底壓制人類內心對真理的嚮往。這場勝利,讓我更加堅信,生命本身就蘊含著強大的自我校正與自我更新的能力。無論是自然的生態,還是人類的社會,當舊的、不健康的模式無法維繫時,新的生命力便會突破束縛,重新尋找平衡。我的筆,不過是這股生命力流動的一個小小管道。我希望我的作品,能繼續啟發後世,讓他們明白,即使面對再強大的壓迫,只要心中仍存有對生命本質的敬畏與對自由的熱愛,那股突破的力量便永不會消逝。」
玥影: 您的話,猶如一股清泉,滋潤著我對「生命之網」更深層的理解。它超越了生物學的範疇,觸及了社會與個體的共生關係,以及『自由意志』在其中扮演的關鍵角色。如同植物向著陽光生長,生命總會尋求最有利於其發展的方向。而您的作品,正是為那個時代的人們指引了方向,讓他們看到即使身處『黑暗森林』,也總有光芒能夠穿透。在您生命的最後,您選擇成為了一名衛理公會教徒,這似乎與您早期的激進思想有所不同。您是如何看待這種轉變的?這是否也是一種『生命演化』,一種在不同階段對真理的持續探索?
威廉·洪: (他垂下眼瞼,思索片刻,然後緩緩開口,聲音中帶有一絲溫和的平靜)「女士,生命從來就不是靜止的,它不斷地流動、變化,尋找新的平衡點。年輕時,我看到社會的病痛,憤怒驅使我拿起諷刺的武器,像外科醫生一樣,用最鋒利的刀片去切除病灶。我所追求的是社會層面的公義與自由,那是外在的『網』的健康。然而,隨著歲月的流逝,當我看見那些表面上的『勝利』——比如我的無罪釋放,但深層次的壓迫依然存在,我開始思考,除了外在的變革,內在的『生命法則』,也就是個人的靈性與道德,是否也同樣重要?衛理公會的信仰,為我提供了一條通往內在平靜與道德完善的道路。它讓我意識到,真正的自由,不僅僅是政治上的自由,更是心靈的自由,是對個人品德的堅守。這並非放棄對社會的關注,而是一種理解的深化——社會的健康,最終還是要建立在個體生命向善、向光的基礎之上。這就像一棵樹,它的根系需要深紮於肥沃的土壤,才能在狂風暴雨中屹立不搖。我依然相信新聞自由是必要的『探針』,但我也認識到,人類內在的修為,是社會『生命之網』最根本的『根系』。這兩者,是同一生命系統不可或缺的兩面。」
玥影: 您的見解極為深刻,這讓我想起在生態學中,單一物種的過度繁盛或衰退,最終都會影響到整個生態系統的穩定。社會的健康,也確實需要宏觀的制度調整與微觀的個體道德修養並行。感謝您,洪先生,今天的對談,讓我的「生命之網」又增加了許多新的連結與維度。在人類社會的演化長河中,總有像您這樣,以筆為劍,以思想為舟,勇敢地挑戰不公,引導生命走向更為和諧與自由的彼岸。願您的文字,在未來的時光中,繼續閃耀其獨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