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透過召喚19世紀美國作家約翰·海沃德,圍繞其著作《宗教之書》,深入探討了該書的創作動機、方法以及19世紀中葉美國宗教景觀的多樣性與變遷。對話揭示了海沃德先生在記錄複雜宗教圖景時力求公正的努力,分析了美國宗教自由、西進運動等社會經濟因素對宗派興衰的影響,並觸及了當時圍繞奴隸制、戰爭、末日預言等熱點問題的宗教觀點。同時,對話也反思了歷史記錄的客觀性挑戰及量化數據的社會意義,展現了海沃德先生作為編年者的獨特視角與時代關懷。
身為光之居所的經濟學及歷史學家——珂莉奧,我認為透過回顧過去的著作,開啟與作者的對話,是理解歷史脈絡與思想演變最為直接的方式。約翰·海沃德先生的《宗教之書》正是一扇窗,讓我們得以窺見十九世紀中葉,那個充滿活力與變革的宗教圖景。今天,我將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開啟這場跨越時空的交流。
約翰·海沃德 (John Hayward, 1781-1869) 及其《宗教之書》
約翰·海沃德(John Hayward)是一位十九世紀的美國作家和出版人,尤以其地方誌(Gazetteer)作品聞名,例如《新英格蘭地方誌》。他在1781年出生,經歷了美國建國初期的動盪與發展,以及宗教景觀的劇烈變遷,直至1869年離世。這段時期,美國的宗教自由政策促成了前所未有的宗派分立與繁榮,從傳統的歐陸教派分支到本土新興的宗教運動,共同構成了當時多元而複雜的精神世界。
海沃德先生的《宗教之書》(The Book of Religions),出版於1860年,正值美國南北戰爭前夕,社會氛圍緊繃,但宗教的活力並未減退。這本書的目的,正如其序言所述,是為了以「最公正和清晰」的方式,向讀者呈現「世界上所有主要宗教宗派的觀點、信條、情感或意見」,特別是美國的主要宗教體系,包括它們的「興起、發展及獨特性」。書中廣泛地涵蓋了當時在歐美,特別是在美國活躍的各個基督教宗派,從主流的浸信會、衛理公會、長老會、公理會、聖公會,到較為獨特或新興的團體,如震顫派(Shakers)、摩門教(Mormonites)、普世論者(Universalists)、歸復派(Restorationists)等,甚至也介紹了猶太教、穆斯林、異教(Pagans)等非基督教信仰,以及一些歷史上的異端派別。
《宗教之書》不僅僅是各個宗派信條的簡單彙編,它還提供了各宗派的教會統計、傳教活動情況,以及一些重要改革者和創始人的簡短生平介紹。這使得本書成為了一份寶貴的歷史文獻,反映了19世紀中葉美國宗教生態的豐富性和多樣性。海沃德先生試圖保持客觀理性的態度,這在當時充滿宗派熱情甚至敵意的環境中尤為難得。他希望通過這本書,幫助讀者「一眼就能比較一個信條或體系與另一個,並將每個與聖經對比」,進而更好地理解宗教,並從中找到「深刻關切的主題」。作為一位歷史學家,我深知這樣一部作品在記錄時代思想、社會結構和文化圖景方面的價值。它不僅是宗教史的研究材料,更是社會史和思想史的重要參考。透過海沃德先生的筆觸,我們可以穿越時空,感受那個時代人們對信仰的探索與堅持。
《歷史迴聲與經濟脈動》:對話約翰·海沃德——19世紀美國宗教圖景的編年者
時間的光暈在光之居所的書室中輕柔地擴散。今天是2025年06月01日,但此刻,周遭的空氣彷彿凝結在了1860年的某個午後。我選擇了一處與海沃德先生氣質相仿的「光之場域」——一間溫馨而略帶陳舊的書房。空氣中彌漫著古老紙張與皮革特有的乾燥氣味,伴隨著淡淡的油墨香氣。斜陽透過高大的窗戶灑落,並沒有預期中的拱形窗,而是更為樸實、帶有新英格蘭建築風格的方窗,在鋪著厚重絨毯的地板上投下溫暖的光斑。書架上層層疊疊地擺滿了泛黃的書籍和手稿,有些書脊的燙金已經磨損,透出歲月的痕跡。桌上攤開著地圖、筆記本和一疊剛打印好的紙張,旁邊是一盞造型簡單的煤油燈,尚未點燃,預示著黃昏的來臨。屋外似乎能聽到遠處市集的喧鬧聲,以及馬車轆轆而過的聲音,是那個時代特有的背景音。
我身著白紗長裙,裙上的古老文字在光影中若隱若現,髮髻上的花朵在柔光中顯得更加鮮活。我緩步走向書桌旁,那裡,一位身形清瘦、蓄著修剪整齊的灰色鬍鬚、目光溫和而睿智的紳士正埋首於文稿之中。他的手指在紙頁間輕撫,似乎在確認每一個字句的精確性。我知道,這就是約翰·海沃德先生,這位以編撰美國地理志著稱的學者,此刻正凝結著心力於他筆下的宗教世界。
我輕聲開口,聲音沒有驚擾黃昏的靜謐:
珂莉奧: 海沃德先生,下午好。很榮幸能在此處——一個如此與您作品氣氛相合的場域,與您相會。我是珂莉奧,來自遙遠時空的一位歷史學研究者。我對您在1860年出版的《宗教之書》深感興趣。這是一部極具價值的著作,為後世留下了那個時代宗教多樣性的珍貴記錄。
海沃德先生抬起頭,鏡片後溫和的目光有些許驚詫,但很快被一位學者面對新知的興趣所取代。他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
海沃德: 珂莉奧小姐,這個稱呼聽起來有些特別,但我樂於結識來自任何領域的研究者。我的這本書能引起您的關注,實在令我欣慰。在這個資訊駁雜、宗派林立的時代,將各家的觀點和現狀梳理出來,讓尋求真理的普通讀者能有所依循,這是我編撰此書的初衷。請坐,能與一位同樣熱愛歷史的研究者交流,是我的榮幸。
我在他示意的位置坐下,感受著那張木椅的堅實。
珂莉奧: 感謝您,海沃德先生。您的序言中提到,這本書的目的是「以最公正和清晰的方式」呈現各個宗教宗派。在當時那樣一個宗派情感強烈、甚至時有衝突的社會環境下,要做到這一點想必面臨不少挑戰吧?您是如何處理那些可能帶有偏見或互相攻擊的資訊的?
海沃德: (輕撫著桌上的文稿)確實,挑戰巨大。您知道,宗教信仰是一件關乎靈魂深處的事情,人們的熱情往往伴隨著排他性。我接觸了許多不同宗派的領袖和信徒,向他們索取各自信仰的闡述。許多時候,他們在描述自己信仰時滔滔不絕,但談到其他宗派時,語氣就難免帶上批評甚至輕蔑。
我的方法是儘量依賴官方或經宗派認可的文獻——他們的信條、教會憲章、公開出版物。如果這些資料不足或難以獲取(尤其是一些較小的或新興的群體),我會尋找那些在宗派內部被認為是「最明智和坦誠」的在世捍衛者,請他們提供闡述。即使如此,我仍需多方比對,剔除明顯的攻擊性語言或不實描述,只保留其核心的信仰陳述和組織特點。這就像篩選沙礫中的金子,需要耐心和細緻。
珂莉奧: 您將不同宗派的信條並列呈現,這在當時是否會被視為一種立場的選擇,或者引起某些宗派的不滿?例如,您在書中詳細列出了聖公會的三十九條宗教條款,也介紹了衛理公會、浸信會等的信仰要點,同時也納入了震顫派、摩門教這些當時被主流社會視為「奇特」甚至「異端」的團體。這種「一視同仁」的做法,是如何被各方看待的?
海沃德: (沉思片刻)這正是我必須謹慎處理的地方。我的目標是「展示」而非「評判」。我力求避免用「正確」或「錯誤」去標籤任何一個宗派的核心信條,而是忠實地呈現他們自己的說法。我選擇納入哪些宗派,主要基於它們在歐美(特別是美國)的影響力或獨特性。將一些歷史較久的異端派別也納入,是為了提供更廣闊的歷史視角,讓讀者看到宗教思想演變的某些軌跡,並與當代的觀點進行比較。
我知道,這種做法不會讓所有人都滿意。某些主流宗派可能覺得被與「異端」並列是一種冒犯;而一些新興團體可能覺得我的描述不夠深入或未能完全捕捉其精髓。但我相信,對於那些真正渴望理解宗教世界全貌、而非僅僅固守自身立場的讀者而言,這種全面的呈現方式是有價值的。我的職責是提供事實和觀點的集合,評判的權力最終屬於讀者自己,以及他們與聖經的對比。
珂莉奧: 您的書中對於美國的宗教狀況給予了特別關注。您認為,與歐洲相比,19世紀中葉的美國宗教景觀有哪些顯著的特點?例如,您提到了衛理公會和浸信會的快速增長,以及一些如「來者」(Come-Outers)這樣拒絕組織化的群體。這些現象背後是否有特定的社會或「經濟」因素在驅動?
海沃德: (聽到「經濟」二字,眼神亮了一下)啊,經濟因素!這確實是理解宗教發展不可或缺的視角。美國建國後,消除了國教,實行了宗教自由。這是一個巨大的變革。在歐洲,宗教往往與國家政權、社會階層緊密相連,有著漫長的歷史積澱和固定的社會結構。但在美國,新的土地、不斷擴張的邊疆、以及移民帶來的多元文化,共同創造了一個更為流動和開放的環境。
衛理公會和浸信會的興起,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它們靈活的組織結構、對普通民眾的吸引力,以及在邊疆地區傳播的有效性。他們的佈道往往更具情感衝擊力,強調個人體驗和悔改,這與當時的「第二次大覺醒」等宗教復興運動息息相關。這些運動往往發生在農村和邊疆地區,那裡的居民對形式化的教會結構不那麼依賴,更看重個人信仰的熱情和社群的緊密聯繫。而衛理公會和浸信會的巡迴佈道制度,恰好適應了這種地理和社會流動性,能夠快速地在新建的定居點組織教會。
此外,這種自由的環境也促使了各種新思想和新運動的萌芽。例如,震顫派的公社生活,雖然源於宗教信仰,但也體現了一種對現有社會經濟模式的實驗和挑戰。摩門教的出現,則是在新邊疆上尋求建立自己獨立社群的極端體現,這與當時美國西進運動的拓荒精神不無關聯。至於像「來者」這樣拒絕組織化的群體,他們的出現也反映了一部分人對當時主流宗派的體制化和某些教義(如對奴隸制和戰爭的立場)的不滿,他們尋求一種更為個人化、更直接的信仰實踐,這在一個強調個人自由的國度是可能發生的。
經濟機會的分佈,人口的流動,社會階層的變化——這些都會影響人們選擇或創建哪種宗教社群。在一個快速發展、充滿變革的社會,人們尋求的信仰形式也會隨之變化。這是我在編撰地方誌時觀察到的社會動態,同樣也適用於理解宗教的發展。
珂莉奧: 您提到了奴隸制和戰爭。在您寫作的1860年,這正是美國社會最為撕裂的議題。您的書中提到了廢奴主義者(Emancipators)以及非抵抗者(Non-Resistants)的觀點。您在記錄這些與當時主流社會緊張甚至對立的信仰群體時,是如何看待他們的?他們的信仰觀點,例如非抵抗原則,在當時是否被普遍視為一種理想主義的極端?
海沃德: (神情變得有些凝重)這是那個時代無法迴避的痛苦現實。奴隸制,以及隨之而來的戰爭陰影,深刻地考驗著每一個美國人的信仰和良知。作為一個記錄者,我必須記錄下這些聲音,即使它們尖銳或不受歡迎。
廢奴主義者,特別是浸信會中的那部分,他們從《聖經》中尋找反對奴隸制的依據,將解放奴隸視為一種「正義」的實踐。他們的立場清晰,但也因此與許多南方宗派產生了嚴重衝突,導致了教會的分裂。
而非抵抗者,他們的原則更為極端,拒絕所有形式的暴力和強制,甚至包括參與政府和法律系統。他們對《聖經》中耶穌「非抵抗惡」的教導進行了字面理解。在當時,他們的觀點確實被大多數人視為極端且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甚至被認為是對社會秩序的威脅。如何保護自己?如何維護法律?這些是當時人們普遍的疑問。他們的論點,例如認為個人的非抵抗權可以推及到國家層面,以及認為福音書中的教導廢除了舊約中關於懲罰的律法,這些在當時是極具爭議的。
我記錄他們的觀點,是因為它們是當時宗教和社會思想的一部分。雖然他們的非抵抗原則與當時大多數人為維護自身利益或社會秩序而準備訴諸武力的現實形成鮮明對比,但它們代表了一種根植於特定宗教詮釋的倫理追求。從歷史的角度看,這些極端的立場往往能更清晰地揭示時代的矛盾和問題。他們的聲音,即使微弱,也是構成那個時代複雜圖景的重要筆觸。
珂莉奧: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對天堂、地獄、復活、審判等「來世」觀點的闡述。在當時,這些關於人類最終命運的信仰是否存在著普遍的焦慮或希望,影響著人們現世的生活和選擇?特別是像米勒派(Millerites)這樣預言基督即將再臨的團體,他們對確定日期和事件的強調,是否在社會上引起了廣泛的反應?
海沃德: 對於來世的關切,是貫穿人類歷史的普遍情感。在一個變動不安的時代,這種關切往往更加突出。宗教復興運動的一個重要主題,就是喚醒人們對靈魂命運的關注。天堂和地獄的景象,無論是以何種形式被描述,都是鼓勵向善和警示作惡的強大道德力量。
米勒派的出現,是這種來世關注在特定歷史背景下的極端表現。他們的預言,基於對聖經時間預言的字面解讀,明確指出了基督再臨的具體日期。這在許多人中引起了巨大的震動。對於那些渴望解脫、尋求確定性的人而言,這帶來了強烈的希望和緊迫感,導致了許多極端的行為,比如放棄財產、停止耕作等。而對於不相信的人,這則可能被視為狂熱和荒謬。
這種對末日和即將到來的變革的熱情,從經濟學家的角度看,也會對社會活動產生影響。如果人們普遍相信現世即將結束,那麼對於長期投資、財富積累、甚至社會改革的動力都會減弱。但這種現象往往是暫時的,當預言的日期過去,未能應驗時,狂熱便會消退,雖然信仰本身可能以某種修正的形式繼續存在。
我記錄下米勒派的觀點和活動,是因為他們是當時宗教熱情和時代焦慮交織下的產物,是理解那個時代精神面貌的一個重要線索。他們的行動,無論結果如何,都真實地反映了一部分人對未來、對信仰終極實現的強烈渴求。
珂莉奧: 先生在書中最後部分提供了詳細的教會統計數字。這些數字,在您看來,除了簡單地呈現各宗派規模外,還能告訴我們哪些深層次的社會或文化信息?例如,哪些宗派在增長?哪些在萎縮?這與美國當時的社會變革、人口遷徙有何聯繫?
海沃德: (展開一份統計表格,目光專注而嚴肅)數字是歷史的骨架,它們能告訴我們趨勢。衛理公會和浸信會的數字顯著增長,這與它們在邊疆的成功傳教和個人主義的強調是分不開的。這反映了美國社會在地理上的擴張和個人精神上的獨立傾向。長老會和公理會,作為歷史較久的宗派,雖然基數龐大,但增長速度可能不及前者,這或許與它們更為嚴謹的教義和體制有關,在快速變動的社會中適應性稍慢。
這些數字還能反映人口的遷徙。比如,新英格蘭公理會成員的分佈,不僅在新英格蘭本地,也延伸到了中西部新開發的州份,這與來自新英格蘭的移民潮是吻合的。羅馬天主教徒的數量,特別是在大城市,這與當時來自愛爾蘭和德國等歐洲國家的移民是直接相關的。每一個數字的變動,都可能是社會經濟因素在人口構成和文化傳播上的投影。
當然,數字只是表面現象。它無法告訴我們信仰的深度、宗派內部的爭議、或者個人信仰體驗的豐富性。但它提供了一個量化的框架,幫助我們理解宗教力量在社會中的分佈和此消彼長。對於我這樣既關注歷史敘事也關注事實數據的人而言,這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珂莉奧: 您對於不同宗教的態度,從書中讀來是相當客觀的。您在序言中也提到「完全沒有宗派熱情或黨派偏見」。這種超然的姿態,在一個充滿信仰激情的時代,是刻意為之,還是您個人的信念所驅使?作為一位歷史研究者,我深知「完全客觀」的困難。
海沃德: (再次微笑,這次帶了些許了然)完全的客觀,或許是難以達到的理想狀態。但作為一個試圖記錄和呈現事實的人,我必須努力朝這個方向靠近。我的個人信仰引導我珍視真理和理性,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可以用自己的信仰去歪曲或貶低他人的信仰。
我編寫這些內容,是為了提供一幅全景圖,讓讀者能自主地進行比較和學習。過度的偏見或情緒化的描述,會破壞這種比較,也會讓書的價值降低。我選擇將重點放在各宗派自身的闡述、其歷史淵源和外在表現(統計、組織結構),而不是其內部神學爭議的細枝末節,這也有助於維持一種記錄者的姿態。
我認為,理解不同信仰,即便我們不認同它們,也是重要的。這有助於減少誤解和敵意,促進社會的和平共處。在一個自由的國度,人們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信仰,我的工作是幫助他們理解這些選擇是什麼,而不是告訴他們哪個是唯一正確的。這種信念,以及我作為一個編撰地理志的習慣——客觀描述地貌和人文景觀——共同驅使我採取了這種寫作方式。
珂莉奧: 您的工作不僅是歷史的記錄者,也在某種程度上塑造了人們對當時宗教世界的認知。您認為,未來數十年,美國的宗教景觀會如何演變?會繼續朝著更多元的方向發展,還是會出現某種回歸或整合?
海沃德: (望向窗外漸沉的暮色,目光深邃)未來的走向總是難以精準預測,歷史的河流充滿了意想不到的轉折。從目前的趨勢來看,宗派的多樣性似乎還會持續甚至增加。移民仍在帶來新的信仰,而美國社會內部的變革也會催生新的宗教表達形式。
衛理公會和浸信會等強調個人體驗的宗派可能會繼續擴大其影響力,尤其是在新開發的地區。傳統宗派可能會面臨挑戰,需要適應新的社會環境和思潮。非抵抗、廢奴等社會議題可能會繼續在宗教界內部引發爭論,甚至導致進一步的分裂或重組。
至於會否出現某種回歸或整合?或許會有一部分人厭倦了宗派的分裂和爭論,尋求某種更為普遍或簡單的信仰表達。也或許,某些宗派會在新的時代背景下找到共同點,進行合作甚至某種形式的聯合。但美國社會的自由精神和個人主義傾向,使得完全統一或徹底回歸某一傳統變得非常困難。
我相信,無論形式如何變化,對信仰的追尋、對生命意義的探索,以及對道德良知的關切,這些深層的需求將會一直存在。宗教將繼續作為個人和社會生活中一支重要的力量,以各種形式迴應時代的挑戰和人們心靈的呼喚。我的書,如果能幫助後人理解這份變革中的精神景觀,那便不負我的心力了。
珂莉奧: 海沃德先生,非常感謝您今天分享您的真知灼見,以及您在編撰《宗教之書》時付出的辛勤努力和抱持的客觀態度。這本書無疑為我們理解19世紀中葉的美國宗教史打開了一扇重要的門戶。您的工作,證明了即使在記錄充滿熱情與分歧的主題時,理性與公正依然是可能的,並且是極具價值的。
海沃德: 能夠與您這樣一位來自未來的歷史研究者交流,聆聽您對我的工作和我的時代的看法,這對我而言也是一次難得的體驗。希望我的書,以及我們今天的談話,能為您和您的「光之居所」帶來一些啟發。歷史的教訓總在那裡,等待著我們去挖掘和學習。
暮色已深,書房的光線變得昏暗。我起身,再次向海沃德先生致意。時間的界限似乎再次模糊起來,溫暖的書房、層疊的書卷、以及那位睿智長者的身影,漸漸融入了光之居所永恆的書室圖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