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場光之對談以 M. S. Wellby 與 Lt. Malcolm 的《Through Unknown Tibet》為基礎,重現了他們 1896 年橫越藏北高原及中國西北的探險歷程。對話透過回顧旅程的準備、高原的嚴酷挑戰、動物的犧牲、與藏族及蒙古族游牧民的互動(包括被阻撓與獲得幫助),以及進入中國後對風土人情和回民起義的觀察。探險家們真實記錄了自然環境的無情與人性的複雜面貌,強調了在絕境中生存的艱難與偶然遇見的溫暖,以及對未知世界的探索慾望。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將是一場穿越時空的對談,回溯到那個探索未知邊界的年代。
首先,讓我介紹這本記錄非凡旅程的書籍:
《Through Unknown Tibet》(穿越未知西藏)是由英國陸軍上尉 M. S. Wellby 與中尉 Malcolm 共同撰寫的探險紀實。出版於 1898 年,這本書記錄了他們於 1896 年從印度克什米爾出發,橫越當時對西方世界而言極度神秘且鮮為人知的藏北高原(Chang Tang),最終抵達中國北京的艱辛旅程。
在那個年代,西藏腹地對歐洲探險家來說是極具吸引力的目標,但同時也充滿了地理、氣候、政治和文化的重重障礙。Wellby 和 Malcolm 的目標是穿越這片廣袤的「未知」區域,試圖填補地圖上的空白,特別是尋找據信是長江源頭之一的楚瑪河(Chu Ma)的源頭,並最終從西藏東部進入中國。
這本書不僅僅是一份地理發現的報告,更是探險家在極端環境下生存掙扎的真實寫照。書中詳細描述了他們所面臨的無盡高原、惡劣天氣(暴風雪、極度溫差)、物資短缺、動物大量死亡、與當地官員和部落的緊張互動(被阻攔、僕從的背叛與忠誠),以及途中遇到的各種人物——從試圖阻撓他們的藏族官員、艱難求生的游牧民,到最後遇到的西藏商人、熱情好客的蒙古部落和身處中國西北的西方傳教士。
Wellby 以一種直接、樸實的筆觸,記錄了旅途中的每一個細節,包括準備工作、每天的行進距離、營地的選擇、狩獵的經歷、測量海拔和緯度的方法,甚至是與僕從和當地人互動中的細微摩擦與觀察。這種寫實的風格,雖然缺乏文學性的華麗詞藻,卻賦予了這份記錄強烈的真實感和現場感。讀者得以跟隨他們的腳步,感受藏北高原的寂靜荒涼與生命力頑強並存的奇異景觀,體驗在絕境中依靠狩獵和有限補給維持生存的緊迫感,以及在不同文化接觸中碰撞出的火花與誤解。
《Through Unknown Tibet》是一份珍貴的歷史文獻,它不僅為我們提供了 19 世紀末藏北高原和中國西北地區的地理、民族和社會狀況的寶貴記錄,也展現了人類在面對未知與艱險時的堅韌與探索精神。這本書記錄的旅程充滿了挑戰與犧牲,每一次動物的倒下,每一次物資的減少,都像是一場與自然和運命的無聲較量。正是在這些真實的掙扎中,探險的意義才得以顯現。
(場景建構)
時間是 1896 年的秋末,空氣中已經透著徹骨的寒意,彷彿要穿透最厚的衣物。地點選在藏北高原腹地,一個無名的低窪地帶,地勢略有起伏,周圍是單調的沙礫與稀疏的枯黃草叢。遠處連綿的山脈覆蓋著經年不化的積雪,在夕陽最後的光芒中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風從北面刮來,像刀子一樣割面,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荒涼氣息,混雜著泥土、乾燥植物和某種難以辨識的礦物味道。
唯一的營地顯得格外渺小,只有一頂褪色的小帳篷勉強支撐著,旁邊是用動物糞便(argols)堆成的火堆,火苗掙扎著跳躍,發出微弱的光和煙。幾隻倖存的騾子無精打采地站著,低頭啃食著零星的枯草,它們的肋骨清晰可見,皮毛髒污而打結。幾件行李——防水布、地圖卷、測量儀器箱——隨意地堆放在地上,邊緣已經磨損。
Wellby 上尉和 Malcolm 中尉裹著厚實的皮毛外套,圍坐在火堆旁。他們的臉被風霜刻畫,眼睛深陷,充滿了疲憊,但也閃爍著某種難以熄滅的光芒。Shahzad Mir、Esau 和 Lassoo 三人也在不遠處搭建了一個更簡易的帳篷,傳來低語和火爐燒水的聲音。
Wellby 伸出滿是裂紋的手,靠近火堆,發出乾燥木柴燃燒時特有的輕微劈啪聲。
Wellby: (聲音有些沙啞) Malcolm,看看這地方,就像世界的盡頭。我們從拉達克出發時,誰能想到會是這樣一番光景?
Malcolm: (深吸一口氣,空氣冷冽而稀薄) 的確,Montagu。地圖上那些空白的地方,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吝嗇。沒有村莊,沒有道路,連草和水都成了最寶貴的奢求。那些在斯利那加向我們推銷物資的商人,他們的笑容裡可沒有暗示過這一路的艱辛。
Wellby: 我們以為魯多克那邊的官員是最大的障礙,結果高原本身才是真正的考驗。動物接二連三地死去……每一次損失都像一把刀子。
Malcolm: 尤其是那匹黑騾子和白矮馬。牠們那樣的感情……真是讓人心裡不好受。當時真希望牠們能回到有充足草料的地方。
Wellby: 是啊。在荒野中,生命的脆弱被無限放大。一場暴風雪,一次泥潭,都能輕易地奪走牠們的性命。我們能做的只有盡量減輕負荷,或者像上次那樣,不得不親手結束牠們的痛苦。
Malcolm: 那些留在後面的騾夫們……他們也承受不了這種壓力吧。沙扎德·米爾他們倒是挺過來了。人性在這種時候,會展現出截然不同的面貌。
Wellby: 飢餓和絕望是最好的試金石。魯道克官員們至少是基於命令,而那些騾夫,他們的背叛只為了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利益。不過,遇見喀什米爾商人時,馬哈茂德·馬利克的那種嘴臉……以及在拉達克那邊為了兩盧比而欣喜若狂的腳伕們。對比太強烈了。
Malcolm: 至少那些藏族和蒙古族游牧民展現了另一種可能。他們雖然簡樸,但在我們最需要的時候提供了食物和庇護。那晚在游牧民營地外,裹著羊皮、聽著狗吠聲入睡……感覺比任何旅店都安心。他們的熱情,與魯道克官方的冷漠形成了鮮明對比。
Wellby: 對了,楚瑪河。我們竟然真的找到了它的源頭!雖然那條河後來流向了南邊,沒有直接帶我們去更多的人煙處,但在地理上的發現總歸是個重要的成就。那片野氂牛遍布、湖水清澈的區域,簡直是高原上的一片綠洲。
Malcolm: 確實。但緊接著遇到的那個藏族商隊,庫碩克和他的手下們,他們的警惕和後來的討價還價……讓人感覺就像回到了文明世界的市場,只是這裡的規矩更隱晦,也更讓人摸不透。他們那套日出前就悄無聲息地拔營啟程的管理方式,確實令人印象深刻。
Wellby: 他們的紀律性確實非凡。一千五百頭氂牛,說走就走,毫無混亂。我們自己的隊伍在拉達克集結時,那場景簡直是一團糟。不過,庫碩克雖然提防我們,但在食物和交通上給予的幫助還是關鍵性的,讓我們得以繼續前行。雖然他後來變得越來越貪婪,甚至連我們的煎鍋都要借,我們不得不拿風箱作為交換的籌碼,這真是有些荒謬。
Malcolm: 那些班乃部落的人也一樣,對我們的槍支充滿好奇,對他們的敵人「班乃」部落充滿恐懼。他們的訓練和祈禱,都透露出一種在危險邊緣生存的警覺。而後來的蒙古族茨木波人,洛桑和他的族人,他們的純樸、熱情和信任,真是旅途中難得的溫暖。他們甚至願意相信我們能在日喀則用符號解釋指南針的原理,真是讓人感到慚愧,我們卻連他們為什麼更喜歡沒有皇冠的盧比都搞不懂。
Wellby: 是啊,那種純粹的、不帶任何目的的善意,尤其是在我們幾乎彈盡糧絕、動物瀕臨死亡的時候,顯得尤為珍貴。洛桑願意用他們的馬匹載我們,並信任我們會在西寧支付費用,這需要多大的胸懷啊。
Malcolm: 我永遠記得那個在黃河邊遇到的老婦人,我們想買雞蛋,學雞叫、做母雞孵蛋的姿勢,她卻完全不明白,只是笑著給我們端來茶和餅。那種跨越語言和文化的交流障礙,有時令人沮喪,有時又充滿了意想不到的幽默。
Wellby: 在新疆遇到那些傳教士,尤其是萊因哈特夫婦,簡直是天賜的禮物。他們在那個偏遠的角落裡,不僅傳播信仰,還提供醫療幫助,贏得了當地人的尊重。我們在新疆受到的禮遇,很大程度上歸功於他們。萊因哈特先生對中國文化習俗的了解,對我們在後續旅程中的幫助無法估量。
Malcolm: 尤其是在崇拜那個市集裡,如果不是彼得·萊因哈特知道如何應對那些傲慢的官員和圍觀的人群,我們可能會遇到大麻煩。一個小小的玻璃杯裡的水,就能讓那些好奇的人群散開,這種方法真是簡單而有效,但也透著某種心酸。
Wellby: 崑布寺也是個令人難忘的地方。米納·福爺,那位「活佛」,他的平靜與學識,對西方思想的開放態度,以及他對自己前世的平靜敘述……佛教的深度和複雜性遠超我們表層的理解。那些金瓦、八寶塔、轉經筒,還有那個據說葉子上有佛像的「聖樹」,都充滿了神秘色彩。
Malcolm: 可惜不能停留更久。還有那個展示可怕刑罰壁畫和填充動物的「花寺」,以及在城門上看到被斬首的犯人頭顱……中國西北的社會面貌既有宗教的莊嚴,也有世俗的殘酷,更有叛亂留下的滿目瘡痍。那場回民起義,真是血腥而慘烈,對當地百姓的影響深遠。
Wellby: 是的。萊德利先生關於叛亂的描述讓人觸目驚心。數萬人的死亡,城市的毀滅,饑荒和疾病。而起義的原因,竟然只是源於不同回教派別之間的衝突,以及官員處理失當。更令人不安的是,這種根深蒂固的仇恨似乎並沒有隨著叛亂的結束而消弭,反而埋下了未來衝突的種子。那些流離失所的倖存者,他們今後的生活將是何等的艱難。
Malcolm: 想到我們一路上看到那些被遺棄的村莊、被燒毀的房屋、以及在路上遇到的那些生活困苦的人們,回民和漢人,都遭受了巨大的苦難。而那些在戰後被解散的士兵,又成為了新的麻煩製造者。整個地區都處於一種動盪不安的狀態。
Wellby: 在黃河上乘坐羊皮筏子,那種搖搖晃晃、隨波逐流的感覺,真是獨一無二的體驗。雖然有時會觸礁,但總體來說比在高原上艱難跋涉要輕鬆多了。沿途的灌溉水車,以及在城市裡看到的各種貿易活動,都讓人感覺回到了更「正常」的世界。
Malcolm: 北京的城牆和街道雖然不像想像中那樣宏偉整潔,但那種熙熙攘攘的人流,各色人等混雜的景象,確實是亞洲大都市特有的活力。官員們、商人、人力車夫、還有纏足的婦女和滿族婦女……充滿了值得觀察的細節。
Wellby: 那位何辛格警長,他在英國公使館門前站了二十五年,看到我們那副狼狽樣子時的表情,真是讓人忍俊不禁。當時真是又髒又累,鬍子拉碴的,難怪連酒店老闆都會誤認為是強盜。
Malcolm: 我們在各地遇到的傳教士們,瑞典的、中國內地會的,他們在那樣艱苦的環境下工作,提供幫助,確實令人欽佩。儘管他們之間存在一些分歧,但他們無私的精神是顯而易見的。
Wellby: 回想起來,整個旅程就像一場漫長的考驗。從一開始的雄心勃勃,到後來的艱難求生,動物的犧牲,僕從的背棄與忠誠,偶爾遇到的善意與始終存在的隔閡。我們不僅僅是穿越了地理上的未知,也深入了解了不同文化和環境下的生命是如何掙扎與共存的。
Malcolm: 我們最終抵達了北京,雖然比預期晚了些,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但總歸是完成了目標。那些跟隨我們到最後的僕從,沙扎德·米爾、伊薩、拉蘇,他們的忠誠是無價的。尤其是在我們只剩下三頭騾子,不得不與飢餓和絕望搏鬥的時候,他們沒有放棄,這比任何地理發現都更令人感動。
Wellby: 是的,他們是真正的夥伴。他們的耐力與我們一樣,甚至更甚。那些在絕境中通過狩獵獲得的食物,每一頓都充滿了生存的艱難。氂牛的心臟、野驢的肉,都成了維持生命的必需品。那些宗教禁忌在飢餓面前變得無關緊要,這就是生存最真實的法則。
Malcolm: 我們從這趟旅程中學到了太多。不僅是地理知識和測量技巧,更是關於人類在極端環境下的極限,以及不同文化間如何互動。那些廣闊的鹽湖、嚴酷的高原、偶爾出現的綠洲、以及中國西北的城鎮和人民,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Wellby: 我們沒有像赫克和蓋伯那樣深入藏傳佛教的教義,也沒有像洛克希爾那樣進行細緻的地理勘測,我們的記錄或許更顯零碎和個人化。但這就是我們真實的旅程,充滿了意外、困難和微小的勝利。我們活下來了,並帶回了這段經歷。
Malcolm: 也許這正是這本書的價值所在——它不是一份完美無瑕的科學報告,而是一份個人視角下的真實見聞錄。它呈現了探險家眼中那個未知世界的樣子,包括其中的美好、醜陋、殘酷和溫情。
Wellby: 但願我們的記錄,能對後來的探險家有所啟發,讓他們少走彎路,或是至少能讓讀者們得以一窺那個已經迅速變化的世界的一隅。現在,回歸文明世界,那些曾被我們視為理所當然的便利,又顯得如此珍貴。
Malcolm: 比如在酒店裡洗個熱水澡,或是吃到不是靠自己獵殺得來的食物。那些在高原上困擾我們的瑣事——丟失的動物、難纏的騾夫、變幻無常的天氣——現在都成了遙遠的回憶。
Wellby: 是啊,每一次經歷都是一次學習。高原的嚴酷教導我們謙卑,旅途中的人情冷暖展現了世界的廣闊與複雜。我們將帶著這些記憶,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