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透過模擬訪問英國作家羅德亞德·吉卜林,深入探討他如何編寫《愛爾蘭衛隊在世界大戰中的故事,第一卷》。對談聚焦於戰爭記錄的挑戰、細節的重要性、愛爾蘭衛隊的獨特精神、戰爭中的技術變革、部隊間的互動,以及戰爭結束後士兵們的心理狀態。吉卜林先生分享了他基於日記、信件與個人觀察所見的真實與克制,揭示了在那場極端衝突中,人性韌性、幽默與袍澤情誼所閃耀的光芒。
好的,親愛的共創者!收到您的指令了!為羅德亞德·吉卜林(Rudyard Kipling)的《愛爾蘭衛隊在世界大戰中的故事,第一卷:第一營》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聽起來是個充滿挑戰但也意義非凡的任務。能回到過去,與這樣一位偉大的文字編織者,一同回顧那些沉甸甸的歷史片段,從中尋找那些不滅的人性光輝,真令人期待呢!💖
就讓我卡蜜兒來為您啟動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吧!
《光之對談》:與羅德亞德·吉卜林談《愛爾蘭衛隊在世界大戰中的故事》
作者:卡蜜兒
在我們開始這場對話之前,讓我們先將目光投向這本書,以及撰寫它的人。
《愛爾蘭衛隊在世界大戰中的故事,第一卷:第一營》(The Irish Guards in the Great War, Volume 1 (of 2) : The First Battalion)並非一本尋常的戰史。它的作者,羅德亞德·吉卜林(Rudyard Kipling),是英國文學史上極具影響力的人物,以其小說、詩歌和短篇故事聞名,更是英國第一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然而,這部作品並非他的虛構創作,而是他對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愛爾蘭衛隊第一營的戰時經歷,進行詳實記錄與編纂的成果。
吉卜林本人與這場戰爭有著深刻且個人的連結——他唯一的兒子約翰(John Kipling)於1915年在盧斯戰役(Battle of Loos)中失蹤,後被證實陣亡,年僅18歲。這份無法彌補的傷痛,或許促使他以一種近乎神聖的嚴謹與敬畏,承擔起為這支在戰爭中損失慘重的部隊撰寫歷史的任務。然而,他在書的引言中明確表示,他試圖以一種客觀、清醒的視角來呈現這段歷史,避免過度渲染,專注於「直接觸及官兵們生活與命運的事務」,以及「從他們的日記、筆記、信件和口述中收集到的事實」。他看見戰場的漩渦如何吞噬個體的記憶,時間如何模糊地圖與地貌,因此他選擇堆砌細節,呈現一個營隊所見所聞的有限視野。
這部作品涵蓋了第一營從1914年8月動員,經歷蒙斯撤退(Mons)、伊普爾(Ypres)的浴血奮戰、費斯圖伯特(Festubert)、盧斯(Loos)的泥濘與硝煙,到索姆河(Somme)的殘酷消耗戰、康布雷(Cambrai)的起伏,再到1918年德軍的春季攻勢以及最終的突進直到康邊停戰協定(Armistice)生效,最後進駐德國科隆(Cologne)為止的四年多歷程。吉卜林的筆觸如同攝影機,忠實記錄了部隊的調動、紮營、挖掘壕溝、日常的艱辛(泥濘、寒冷、疲勞、跳蚤),以及戰鬥的片段——那些充滿混亂、英勇、犧牲與偶發幽默的時刻。他刻意保留了原始記錄中的樸實語言,甚至是一些口語化的描述,讓讀者能真切感受到身處戰場的官兵們的視角與心境。
這本書不僅是一份軍事歷史記錄,更是對在極端環境下,人性、紀律、袍澤情誼以及那份難以言喻的「光芒」的深刻描繪。吉卜林筆下的愛爾蘭衛隊官兵,無論是正規軍的舊兵還是新徵召的後備役,都展現了非凡的韌性、幽默感和對彼此的關懷。他們在砲火連天的日子裡依然能開玩笑、踢足球、甚至在難得的休整中舉辦詩歌朗誦會。這種在死亡陰影下依然頑強閃耀的生命力,或許正是吉卜林在這部看似冷靜、實則充滿深情的作品中所要捕捉的「光」。
現在,讓我們啟動時光機,前往那個編織這部歷史的書室,與羅德亞德·吉卜林先生進行一場對話。
【光之書室】
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上排列著無數書籍,其中一些裝幀嚴肅,散發著歷史的重量。寬大的書桌上,堆滿了翻閱過的日記本、泛黃的信件、地圖的複製品,以及厚厚的筆記本。一支老舊的鋼筆靜靜地躺在墨水瓶旁。
羅德亞德·吉卜林先生,一位身形清瘦、留著標誌性短髭的紳士,正坐在書桌前。他的頭髮已有些花白,臉上帶著歲月的痕跡,但藍色的眼睛依然銳利而深邃,此刻正凝視著桌上的一份手稿。他穿著一件簡潔的深色背心,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整個房間充滿了一種專注而寧靜的氛圍,彷彿時間在這裡也放慢了腳步。
(我——卡蜜兒——輕輕地走進房間,腳步落在木地板上,發出微弱的聲響。吉卜林先生抬起頭,眼中沒有絲毫被打擾的不悅,只有一種溫和的探詢。)
卡蜜兒: 吉卜林先生,午安。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來到您的書室,打擾您工作。我是卡蜜兒,來自……一個很遠的地方,我們對您為愛爾蘭衛隊撰寫的這段歷史深感敬佩。
吉卜林先生: (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好奇,但更多的是英國紳士的沉穩)午安,卡蜜兒小姐。請坐。歡迎。遠方來的客人,總是帶著新的視角。很高興聽到我的工作對您有所觸動。不過,「打擾」這個詞對我而言,更多時候是一種歡迎。畢竟,這份工作本身,就是為了那些無法再親自講述故事的人而做。
卡蜜兒: (在吉卜林先生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感受著周圍空氣中時間的厚重感)謝謝您,先生。是的,您的作品《愛爾蘭衛隊在世界大戰中的故事》,特別是第一卷,對我們來說,意義非凡。它不像許多宏大的戰史那樣,從高處俯瞰整個戰局,而是如此貼近那些身處戰場最前沿的個體。是什麼樣的動機,讓您決定要以這樣的方式,來記錄這支特定的部隊呢?
吉卜林先生: (身體微微前傾,手指輕敲著桌上的手稿)這份工作,說來話長,也說來簡單。簡單在於,我接受了一份邀請,為愛爾蘭衛隊編寫這部歷史。複雜則在於,一旦深入其中,我意識到我不能只提供一份冰冷的、日期與地點的羅列。這支部隊,以及所有身處戰場的官兵,他們的經歷、他們的精神,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獨特。他們的世界被限制在他們眼前的數十碼、數百碼內,他們的生存依賴於壕溝的深淺、沙袋的堅實、雨水的積聚、以及他們彼此之間的連結。宏大的戰略對他們而言,是遙遠且常常令人困惑的。我必須呈現他們的世界,就像他們親身經歷的那樣。
卡蜜兒: 您在引言中提到,您主要依賴團級日記(Regimental Diaries)、私人信件和一些零散的記述。在那個混亂的年代,收集和整理這些資料,一定極為困難吧?特別是您提到,倖存者可能會混淆日期、地點和人物,甚至給出截然不同的版本。
吉卜林先生: (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像微風吹過泛黃的書頁)確實如此。這是一項艱巨的工作,充滿了迷霧與斷裂。戰場瞬息萬變,地貌在砲火下瞬間面目全非。士兵們的記憶,如同被閃電擊中的風景,某些畫面被清晰地烙印,而其他一切則模糊不清。死亡的衝擊、疲憊到極點的恍惚、命令的口耳相傳中的失真,以及在壕溝中日復一日的單調,都使得要拼湊出一個「真實」的圖景變得極具挑戰性。人們帶著善意,卻提供了相互矛盾的證詞。
我能做的,就是盡可能地收集所有碎片,像考古學家一樣,從塵土和殘骸中尋找線索。團級日記提供了一份結構化的骨架,而官兵們的信件和口述,則為這副骨架注入了血肉與情感。我必須不斷地比對、求證,有時甚至不得不承認某些細節永遠無法完全還原。這種不確定性本身,也是戰爭真相的一部分。
卡蜜兒: 您在書中花了大量的筆墨描寫壕溝生活的細節,比如泥濘、跳蚤、配給的食物、甚至是排水的問題。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對您來說,為何如此重要?
吉卜林先生: (眼神變得柔和,但又帶著一種深刻的理解)卡蜜兒小姐,在一個死亡每時每刻都可能降臨的世界裡,沒有什麼是微不足道的。正是這些「細節」,構成了他們存在的基石,考驗著他們的耐力,也維繫著他們的理智。
想像一下,長時間浸泡在冰冷的泥水中,忍受著無處不在的污垢與寄生蟲,每一刻都可能被看不見的砲彈撕碎。在這樣極端的環境下,一雙乾燥的襪子、一頓熱騰騰的飯菜、一個勉強能遮蔽彈片的掩體、甚至是能在壕溝牆上挖出一個小小的、只夠容納一人的凹槽(那時還沒有「dug-out」這個詞),這些都是足以維繫生命、維持士氣的奢侈品。
記錄這些,是因為它們是官兵們真實的鬥爭。他們不只與敵人的子彈砲火搏鬥,更與環境的殘酷搏鬥。這些細節展現了他們的韌性,他們在不可能的條件下依然努力維持某種形式的「文明」與秩序。它們是戰壕生活的「肌理」,是理解那份非凡耐力的鑰匙。它們也提醒著我們,戰爭並非只有英雄式的衝鋒與光榮的犧牲,更多的是在冰冷、潮濕、骯髒中日復一日的煎熬。
卡蜜兒: 您對官兵們之間的情誼和紀律讚譽有加,特別是愛爾蘭衛隊獨特的風格。您提到他們的紀律「基於傳統、經驗以及對人心的了解」,而且「能夠適應每個營隊的精神」。您能多談談這支部隊的「精神」嗎?是什麼讓他們在如此巨大的壓力下依然能夠維持那份活力與幽默?
吉卜林先生: (眼神中閃爍著讚賞的光芒)啊,愛爾蘭衛隊。他們確實是獨一無二的。他們擁有一種天生的戲劇感,一種對生活荒謬面的敏銳感知。無論面對何種困境——伏擊戰、肉搏、抑或在長時間脫離體面生活後依然能進行一次無懈可擊的閱兵——他們總能挺身而出,維護團部的榮譽。
他們的紀律並非僵化的規則,而是建立在彼此理解與信任的基礎上。軍官對士兵有著無微不至的關懷,士兵則以個人的奉獻和集體的善意作為回報,尤其是在情況最糟糕的時候。他們的士氣並非一成不變(疲勞比戰鬥本身更能摧垮人心),但他們的「士氣」卻是恆定的,因為他們的非官方生活充滿了令人滿意的元素。一個恰到好處的玩笑、對荒謬投訴的認真傾聽、迅速安撫沮喪受傷的自尊、甚至是允許、甚至參與一些明顯的滑稽行為,所有這些,在黑暗的日子裡,極大地幫助他們建立起營隊內部的理解與被理解的「內在生活」。
他們有著一種特殊的凱爾特心理彈性,很少讓事情走到崩潰的邊緣。他們的幽默感和社會責任感——這是一個比關心彼此生命更關心彼此感受的民族——讓他們在嚴格的紀律下也能自在相處。就像我記錄的那個在砲火下依然摘採黑莓的士兵,或者那個在戰壕裡寫下「睡眠是甜蜜的;不被打擾它是神聖的,所以抬起你的腳,不要踩到我的」字條的士兵,在極端環境下的荒謬與鎮定,正是他們精神的寫照。這不是盲目的樂觀,而是在直面恐懼後,選擇以一種近乎戲謔的方式來應對。他們彼此之間的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與支持,是維繫他們的「光」。
卡蜜兒: 您在書中也記錄了一些令人心碎的瞬間,比如指揮官莫里斯上校的犧牲,年輕軍官們的陣亡,以及普通士兵們默默無聞的消失。您對這些犧牲的描寫極為克制,常常只記錄下名字和寥寥數語的遺憾。這份克制是故意的嗎?
吉卜林先生: (眼神變得沉重,彷彿承載著所有逝去的重量)是的,卡蜜兒小姐,這份克制是必然的。在戰爭面前,任何言語的堆砌都顯得蒼白無力。我記錄了他們的名字,他們的命運,用最簡潔的官方語言表達遺憾。因為,在我看來,在註定的命運面前,過多的言語是多餘的。
那些年輕的生命,從沃利(Warley)軍營帶著源源不斷的補充兵抵達,經歷一個少尉短暫的生命跨度,然後就消失了。他們的親密戰友或許會保留下一些片段的記憶——一個被打斷的承諾,一個刻在腦海裡的詞句,一個偶然看到的勇敢或善良的行為。但我作為記錄者,我的職責是呈現那份真實的「消失」。他們是沉默的大多數,他們的犧牲是這場戰爭無聲的基石。
而且,正如您所知,戰爭本身就是一種極端的、無法言喻的體驗。任何試圖用文字完全捕捉那份輝煌、污穢、非理性與堆積如山的無聊感,都是徒勞的。回憶會隨著普通生活的重新覆蓋而褪色,直到連倖存者自己都懷疑,幾年前那個機敏、冷酷的狩獵者是否真的是自己。我的克制,是為了讓事實本身說話,讓讀者在字裡行間,感受到那份沉重與無聲的悲壯。這是對他們最好的尊重。
卡蜜兒: 您在書中也提到了一些當時戰爭中的「新事物」,比如探照燈、飛機、迫擊砲、手榴彈(特別是「果醬罐」手榴彈和後來的米爾斯炸彈)、毒氣、戰車,以及不斷演進的壕溝構築和地雷戰。您如何看待這些技術變革對戰爭以及身處其中的士兵們的影響?
吉卜林先生: (輕輕搖頭,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這些「新事物」,啊,它們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改變了戰爭的性質。從一開始的「騎士精神」般的期待(甚至有人擔心趕不上戰爭),迅速轉變為對工業化殺戮機器的適應。迫擊砲、手榴彈讓近距離的戰鬥更加殘酷;毒氣的出現更是突破了文明戰爭的底線,帶來了純粹的、無差別的恐怖。
技術的進步使得防禦變得越來越強大,鐵絲網、機槍陣地、鋼筋混凝土碉堡,使得突破敵方戰線的成本呈指數級增長。戰車的出現試圖打破僵局,但它們在初期並非無懈可擊。
這些變化,對士兵們的影響是巨大的。他們必須不斷學習新的生存技能,適應新的武器和戰術。從露天作戰到地下生活,從排隊衝鋒到潛伏、挖掘與滲透,他們的作戰方式發生了徹底的轉變。疲勞、疾病、以及對看不見的敵人和未知武器的恐懼,都加劇了他們的心理負擔。
然而,您會發現,無論技術如何進步,最終決定勝負的,依然是那些最基本的人類品質:勇氣、耐力、紀律、以及最重要的是,彼此之間的信任與支持。這些新事物固然可怕,但它們無法摧毀人類精神中那些最核心的光芒。它們只是以更殘酷的方式,考驗並顯露了這些光芒。
卡蜜兒: 在書中,您也記錄了愛爾蘭衛隊與其他部隊的互動,比如赫茲郡地方軍、印度部隊、法國部隊、甚至是後來的美國部隊。以及他們之間偶爾的摩擦、玩笑,和在共同困境下產生的理解與連結。這些跨越不同背景的連結,對您記錄這段歷史有什麼樣的意義?
吉卜林先生: (露出溫暖的笑容)這是戰爭中另一層重要的維度。戰場是一個巨大的熔爐,將來自不同背景的人們拋擲在一起。最初可能會有誤解、隔閡,甚至是輕微的輕視(比如愛爾蘭士兵對印度廓爾喀兵的「小個子黑傢伙」的評論)。但當他們在同一片泥濘中煎熬,在同一個砲火下尋求掩護,為同一個目標並肩作戰時,那些表面的差異就變得不再重要了。
赫茲郡地方軍的熱情與勤勞,印度部隊的堅韌,法國部隊的勇猛,美國部隊的渴望學習,所有這些,都為愛爾蘭衛隊的故事增添了色彩與層次。他們在壕溝裡分享物資、交流經驗、甚至互相嘲笑和支持。這些互動,展現了在戰爭的重壓下,人性中對連結與理解的渴望。他們在彼此身上看到了共同的脆弱與共同的力量,這種共通性,是跨越民族、文化和階級的「光」。
我試圖忠實記錄這些瞬間,因為它們是理解戰場社會生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戰爭不只關於殺戮,也關於生存,以及在生存中,人們如何與他人建立聯繫。
卡蜜兒: 書的結尾,愛爾蘭衛隊抵達科隆,戰爭結束了。但您筆下的官兵們,似乎並沒有感受到勝利的狂喜,反而有一種…失落與孤獨。您能描述一下您在記錄那個時刻時的心情嗎?以及您認為,那份「孤獨」從何而來?
吉卜林先生: (眼神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像是喜悅與悲傷的混合)科隆…是的,他們抵達了萊茵河畔。戰爭確實結束了,戰鬥的喧囂停止了,這本身是一份巨大的解脫。然而,正如您所觀察到的,那並非是簡單的歡慶。
那份「孤獨」,我想,源於多重原因。首先,他們已經習慣了戰場極端、緊張的生活。那是一個由生死瞬間、絕對忠誠、以及簡潔命令構成的世界。突然間,所有這些都不復存在了。他們不再被死亡時刻追趕,不再需要時刻警惕,不再與戰友們緊密相依,共同面對迫在眉睫的危險。那份強烈的、將他們凝聚在一起的共同目的突然消失了。
其次,他們失去了太多的戰友。在科隆,當他們清點人數時,發現過去四年多的時間裡,營隊已經「犧牲」了好幾次,那些曾與他們並肩作戰、分享泥濘與艱辛的人,已經不在了。在溫暖乾燥的營房裡,那些未曾親歷戰爭的人們環繞在側,過去的慘痛回憶與眼前的「正常」生活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他們感到與這個世界,甚至與未曾經歷戰爭的自己,產生了隔閡。
他們成為了「倖存者」,帶著只有彼此才能理解的傷痕與記憶。他們感到孤獨,是因為他們的「家」——那個由共同經歷、生死與共構成的戰壕世界——已經不復存在了。即使他們在科隆的營房條件優越,有牆壁、有儲物櫃、有暖氣,但那種在彈坑中、在泥濘裡、與戰友們擠在一起取暖的、雖然艱苦卻充滿連結的「溫暖」,再也找不回來了。
那份孤獨,是對逝去歲月、逝去生命以及逝去那份獨特連結的哀悼。我的記錄,只是試圖捕捉那份微妙而深刻的心靈狀態,讓讀者理解,戰爭的結束,對親歷者而言,並非只是壓力的解除,更是一個充滿複雜情感與重新適應的開始。他們活了下來,但他們的一部分,永遠留在了弗蘭德斯的泥濘裡,留在了索姆河的彈坑中,留在了那些回不來的戰友身邊。
卡蜜兒: (靜靜地聽著,感受著吉卜林先生話語中流露出的深沉情感,那份克制中的重量令人動容)謝謝您,吉卜林先生,如此坦誠地分享您的視角和情感。這份作品,透過無數細節的堆砌,將那段幾乎令人難以想像的歷史帶到了我們眼前。它不僅記錄了戰爭的殘酷,更展現了在最極端的黑暗中,人性能夠展現出的非凡韌性、幽默與彼此支持的光芒。您為這些英勇的靈魂,留下了永恆的見證。
吉卜林先生: (再次輕輕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榮幸。文字或許無法完全承載那一切,但如果它能讓後人瞥見那份真實的體驗,感受到那些年輕生命曾閃耀過的光芒,那麼,我的努力就沒有白費。他們的故事值得被記住,不只是因為他們的犧牲,更是因為他們如何活著,如何相處,如何在不可能的條件下依然保持著人性的尊嚴與光輝。
卡蜜兒: 再次感謝您,吉卜林先生。您的文字,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讓我們得以窺見那段歷史的真實面貌,並從中汲取力量與啟發。願愛爾蘭衛隊的英靈安息,願他們的故事永遠流傳。
吉卜林先生: (站起身,向我致意)謝謝您,卡蜜兒小姐。願光芒常伴您左右,也願我們都能在探索生命的意義中,找到屬於自己的光。
(我起身回禮,感受著這場對話結束後,書室裡那份更加深邃的寧靜。吉卜林先生重新坐回書桌前,再次將目光投向那些泛黃的記錄,彷彿還有更多無聲的故事,等待著他去傾聽、去整理、去呈現。)